下方突然传来了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哥哥等我。”听到声音，沈衔这才有了反应。他眉头一皱，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我下去看看，你别乱走。”
    范元连忙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卧槽那么大动静……你还敢下去，嫌凉得不够快么？”
    “没事的。”沈衔拨开了他的手：“相信我。”
    “……”范元沉默了。
    沈衔怕他摔着，替他开了灯，穿上了外套便走了出去。
    他出去后，范元也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阳台上，小心翼翼的伸出一个脑袋，朝一楼大厅里探望。
    一声枪响震慑方圆百里。
    中年男人刚才还嚣张朝沈敷师摔瓷器的嘴脸一下变得恐惧无比，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胳膊上就多了一个血窟窿。
    妇人连忙赶了过来，扶住了他倒下来的身子：“老头！老头！”
    沈敷师手里漆黑的手/枪还在冒白烟。
    他双眸寒彻的看着地上吓到抽搐的男人，低声道：“现在什么废物都敢出现在我眼前了。”
    “老公……老公！！”魏娇娇瞪着惊恐的美目匍匐在地上，怀中还抱着她挑挑拣拣出来的几件破烂衣服：“别……别开枪！他是我爸爸！敷师你冷静！！”
    沈敷师斜眸看向魏娇娇，冒烟的枪/口跟着视线移动，对准了她的脑门：“忘了，你也该死的。”
    “不！不要！不要杀我！！老公我是娇娇啊！！”
    魏娇娇颤抖着声音，往后爬去，整个人在他的瞄准下瑟瑟发抖，狼狈得像极了一条夹紧尾巴的狗。
    “滚。”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沈衔面无表情的挡在了她跟前，站的地方，正好在沈敷师的瞄准直线内。
    他冷静的盯着他的枪/口，又喝了一声：“我让你们赶紧滚听不见么？”
    被他这一喝，魏娇娇才反应过来，夹紧尾巴爬了起来，扶着自己的父亲，带着一家老小灰溜溜的离开了这里。
    沈敷师见到沈衔先是一愣，而后，那锋利的唇角缓缓勾起，轻蔑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小废物。”
    “所以呢？”沈衔一步步朝他逼近，自己走到了他的枪/口下，挑衅地笑道：“你敢开枪么？”
    “……”沈敷师与他对视片刻，眉头一拧，收回了手/枪，冷冷道：“呵，你想死还早着。我现在留着你，以后还有用。”
    言罢，他越过了沈衔，弯腰捡着地上魏娇娇留下的衣服，带着衣服往浴室里走去。
    沈衔面无表情站在浴室门口，冷眼看着沈敷师为失了神智的安迪擦洗着身子，眼底冷漠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复杂不明。
    安迪害怕着沈敷师的触碰，畏畏缩缩的躲避着他的手，但是一见到沈衔，她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朝着他伸出手：“衔衔……衔衔……是你吗？我的宝贝……”
    沈衔眼眶一下红了。
    沈敷师冷眼看来，一字道：“滚。”
    沈衔不甘心的收回了目光，从浴室门口离开了。在上去三楼时，发现范元正坐在楼梯上等他。
    见他来了，范元一脸焦急地问：“没事么？你爸爸他没打你么？”
    “没有。”沈衔走了过来，将还坐地上的范元横抱了起来，往房间里走去：“抱歉，让哥哥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
    房间里。
    沈衔沉默不语的抱着范元，闭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坚持了很久也没动摇。
    范元知道他没睡，也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不好，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的陪着他。
    “哥哥……”
    沈衔许久才有反应，他低了低头，吻着他的头顶，声音有些颤抖，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怕……我怕你会走……”
    “……”范元闻声抬起了头，这一抬头，他才发现那双眼睛里不知何时，竟蒙上了一层雾水，委屈巴巴的，让人疼得心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