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匹夫有责
作品:《情圣物语》 愚人节那天,发生了全世界都震惊的事情。
事情的经过,从表面看来,大家都知道,不再赘述。
至于内幕,可能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我不属于这几个人之中的一个,所以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要妄加猜测,不然弄个泄露国家机密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如一则笑话说,“一个人在白宫前大骂克林顿是白痴,结果他马上遭到逮捕,罪名是:揭露国家机密。”这个笑话有很多种版本,比如分别把白宫换成克林姆林宫和台北总统府,把克林顿换成戈尔巴乔夫和陈水匾,都会变成另外一个精彩的笑话。
据说一个人在感情上不得志,往往会导致他在政治上有所诉求。比如希特列之所以那样飞扬跋扈,据说就是因为他受过感情创伤,严重心理自卑,人格残缺变态,这是那帮心理学专家得出的结论。在看这个结论之前,我还隐隐约约觉得希特列是德意志民族的英雄,看了这种论调之后,我才确信原来他是全人类中百年难遇的杰出人物。怪不得那么多人崇拜他,光看那些专家们给他罗织的那些苍白的罪名,一个人能如此出名,活此一世,也没白走这一遭。
说了以上这些,我只是想为庞正名那天的行动寻找依据。为什么发生了那件事后,全中国的人民都能静下心来,响应党的号召做好本职工作,而他偏偏鬼使神差的去公安局申请上街游行。是因为爱国吗?现在的中国人,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爱,还有几个人懂得如何爱国啊。所以爱国这个理由不能成为充分的理由。所以我给他一个合适的解释是:是因为感情的缘故,积郁于心的烦恼情绪无法释放,所以他才会毅然的为民请命,作出那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的。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下午,我们都在睡梦里,忽然门被推开,庞正名走进来推醒我。
“别睡了,跟我去公安局去。”他神秘兮兮的。
“干吗?去公安局?”我大吃一惊。想想我没犯什么事,而对方也不是公安局的人,才稍微放了下心。
“我去申请游行示威!你陪我去。”
“我还有课呢,你不是也有课吗,而且你的课还点名,你不要学分了?”我感觉他是爱国爱得昏了头,良言相劝道。
原来那次著名的飞机相撞事件发生后,庞正名及一帮热血青年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决定走上街头,游行示威,以表自己的爱国激情。一个巨大的红色条幅已经准备好,上面写着“打倒美国帝国主义!”几个黑色大字。大伙蠢蠢欲动,却终于没有走出校门,因为根据自己知道的一点法律知识,就这样上街游行是不合法的。
估计是平时跟我探讨国家大事,激扬文字,挥斥方遒惯了,庞正名把我引为知己,所以找我一起。却不料我是如此谨小慎微,胆小畏缩,“你不去算了,这么顾虑重重的。”
“我不是不想去,而是觉得去也没什么用。你以为公安局会批准你们游行吗?那是不可能的。需要的话,上头会要求你们去上街的。”我只是给他泼冷水。正名看从我这儿的不到什么支持,悻悻的甩门而去。
这时候其他几人也已陆续被吵醒。
“党员就是党员,这么热心!”痴仔嘿嘿的笑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支持!”岛主喊了一句口号。
“算了吧,老老实实搞好自己的学习,将来能过上有房有车的生活,才来讲什么爱国吧。”傻子永远现实的要命。
“如果申请批下来,你们谁去游行?”我举起了手,“首先我第一个去!tmd,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我去!”岛主不由分说。
“我也去,挺有意思的,玩玩也好。”痴仔道。
“哎,我没有那个激情,我还要好好学习,为了转系,我还要为了自己的前途努力奋斗!”由此可见,傻子其实是大家里面最精明的人。
正名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显然没有批准。公安局说要研究研究,但是研究的结果肯定是没有结果。
当天班导师来找庞正名谈话,具体谈话内容我们不得而知,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庞正名同学更加沮丧。
这位班导师只有在开学的时候跟大家见过一次面,后来听说去美国作交流学者去了,这是第二次见到他。能使得他出面,看来也是正名的功劳。
原来公安局给学校打了电话,直接找到了他,让他做好学生工作。
可怜的庞正明,从此以后,他愈来愈不得势。
当晚又有了才子教授的一场讲座,是专门为撞机事件开展的。那才子一改原来的愤青爱国者形象,苦口婆心的奉劝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好好搞好自己的学习,就是最大的爱国。
第二天,周五,伦理课后。
哲学系的班长兼团支书一干人等,在教室中间围着站了一圈。班长只长的人高马大,又有几分儒雅俊朗,手里提着一幅白色旗帜,上面几个黑色大字,好像是“为烈士讨回公道!”一看便知这伙人也是为了撞机事件而心情激愤者。
“听说政治系的已经去公安局递交申请了,今天就应该能批下来。”有人说。
“你能确定?”班长道。
“对,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是他们的团支书亲自去的。”
“那我们也要行动快点,我们可不能落后于人。”班长道。
“好吧,咱们商量一下游行的路线。”这是奕晴的声音。想不到这个平时一心只读英语的人对政治也如此的热心,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团支书身份?
我感觉我应该出面说明一些什么,“谣言止于智者”看来这几个人当中没有智者。
“你们听我说几句在谈上街的事。”我走上前去,说道,“我就是政治系的,那位同学刚才说的政治系团支书亲自去申请游行示威是真的,但是不可能被批下来了。昨天晚上我们班导师专门为这事找他谈过话了,估计上街游行是不可能批准的。你们最好也别游行了,这可能会触犯法律,就不好了。”
我一口气说完,他们只是静静的听我说,而后一个个沉默不语。最后各自默默散去。
奕晴留下来收拾书包,其实我看出来她是想跟我说什么。
“谢谢你提醒我们,不然可能要出什么麻烦了。”她轻声道,微微笑着。
“不客气。”我只是淡淡的一句话道。
我不能解释何以如此漠然,我本来可以跟她多说一些话的,可是说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