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季北言和林落两个人。
    林落看着季北言的背影，内心的喜悦已经溢了出来，刚刚喊了一声“北言“，季北言已经转过身来看着她了。
    林落的脸上始终带着笑，落在季北言的眼里，只觉得很讽刺。
    她似乎很高兴，在高兴什么？
    待会儿，她还能够高兴得起来吗？
    “北言……“
    “来了，坐。“季北言开口和平常无异，林落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
    季北言这样和她说话，她的心里冒出了点点的喜悦之情。
    林落在沙发上坐下，季北言看着她，只觉得眼前这张脸很陌生，同时觉得很恶心。
    她和安以陌一起长大，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他，还傻傻地相信她，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他们都该死，在安以陌面前，他们连说这些的资格都没有。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在法国。“
    “对，我随阿辰去参加以陌的成年宴。“
    提到安以陌，林落的表情明显松弛下去了。
    可是季北言偏偏就是故意的，“我记得，你当时没怎么和我说话。”甚至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你后来居然主动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为什么？”
    因为知道了你和安以陌之间的秘密，所以想要……
    可是这话，林落不敢说，她一开始接近季北言的目的本来就是不纯的。
    如果自己说了，自己还能逃过去吗？
    只是为什么林落觉得，季北言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了呢？要不然为什么说话这么奇怪？
    林落的心里没来由地一慌，他……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了吧？
    “时间太久，我都忘了。”
    “哦？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忘了？”
    “……啊，是啊……”
    “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敢说？”
    林落突地一下看向了季北言，季北言的目光幽深地像是一湖水，林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北言，你……”
    “说不出来吗？我来替你说如何？”
    没等林落应，季北言已经开口了。
    “几年前我受伤承蒙一名女子所救，可是我失明了，暂时性的，所以我连她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但是我却可以感知她的存在，她话语很少，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刚被救的时候，脾气很暴躁，她却一直默默地待在我的身边，渐渐地，我的脾气收敛了起来。”
    因为受伤，因为看不见，季北言一度很绝望，但是有安以陌在身边，季北言神奇地很听她的话。
    也许就是这样，季北言才会觉得这个女孩子不一般，不一样，才想知道她的名字，看清楚她的样子，可是她没有给他机会。
    “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记得记忆里的声音。”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她，我们做了一个约定，等我眼睛看得见之后，就去找她，但是她一定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我真的在到处找她，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那种找不到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啊。”
    “她是不告而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唯一留给我的东西现在也被她带走了……”
    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安以陌吗？
    两次离开，都是什么都没有说，自己一个人就走了。
    季北言悲催地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能到哪里去找她。
    “直到在法国遇到以陌，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我有可能要找到当初的那个人了，可是……”
    林落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季北言说着，却什么都不能反驳。
    她有记忆又如何，现在她终于知道一件事，他……知道了，所以他在告诉她过去的事。
    “可是，你出现了，带着我和她的记忆出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北言是看着林落说的，林落被季北言的眼神吓了一跳，手指拽紧了裙子。
    “你说，你为什么要出现呢？”
    季北言冷冷的质问在林落头顶响起，林落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近在咫尺的他。
    “回答我。”
    林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和季北言的视线平视。
    “是因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你说，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嫉妒啊，凭什么她安以陌想要什么都能有，而我却只能在她之下，凭什么？！”
    季北言一下子掐住林落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我真想掐死你！”
    林落说不出来，眉头紧锁。
    就在林落觉得自己不能呼吸的时候，季北言手一松，林落便歪倒在了沙发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
    “我从不打女人，可是你……让我破例了，看见你，我才晓得你有多恶心。””
    “恶心？哼，季北言，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就算是恶心，也曾经得到过你的信任不是吗？安以陌不恶心，可是她得到了什么？从你这里得到了什么？！”
    林落的质问像是一把刀一样插在了季北言的心上。
    他想反驳的，可是自己怎么反驳？
    林落说的对，安以陌从他这里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要忍受这些。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现在，我要解决我和你之间的事。”
    “你说什么？”
    “从现在开始，从我眼前消失，我见到你就感觉到恶心！”
    林落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北言，她高高兴兴的来找他，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结果，就该是她林落该承受的吗？
    “你狠！季北言，你凭什么这么践踏我？！”
    “凭什么，如果不是你冒用了以陌的身份，你觉得你能入得了我的眼？！”
    半分眼都不会给你。
    “你……你当真如此狠心？”
    “滚！”
    “你不要后悔？”
    “该后悔的人是你，我和你之间，还有一笔账还没有算，两年前，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还记得吗？”
    林落看着季北言，季北言接着说道，“不用我多说了吧，林小姐，念你是阿辰的妹妹，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季北言毫不留情的话再次说出口，林落突然大笑了起来，自己就像是这个跳梁小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