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作品:《焚天》 她听说这些王虫,可以让人的法力倍增,便悄声问道:“七哥哥,你的那几头王虫,可以送我一头不能?”
陈七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可不希望你体内有什么虫豸,蓉蓉她是拜师前自带的道术,我也就不去管她了,你却不能,这件事你求也没用。”万芳想起要在自家体内钻了一头虫子,虽然能提升法力,果然也有些胆怵,当下不在多求肯,只是拉着陈七说些有的没的,陈七应答一阵,便说要修炼,让万芳自家随意。
万芳在陈七身边守护了一阵,还是有些惦记哥哥和师姐妹,便把金银葫芦召唤出来,飞下了金刚塔,直如金银洞中。此时金银洞早就整饬一新,罗浮六女也都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万旗他们也各自弄好了住处。本来这金银洞是陈七夺自金银童子手中,罗浮六女和扬州七英他们住进来,有些不合礼数。但是万芳俨然已经是陈七的道侣,有半个地主的身份,罗浮六女和万旗又是跟她关系亲密,这才借着这一点关系,都住了进来。陈七反正也不会管他们,但是罗浮六女还罢了,都知道身份,只占了极小一处地方,只是环境幽雅,颇为别致。万旗等人却占了距离陈七的修炼洞室最近的一处,地方也极大,进出金银洞都要路过他们住的地方。心底颇存了许多私心。
一百九十一、万旗盗蛊
罗浮六女的大师姐摩云翼莫绮雯,二师姐百花剑徐青,老三屠龙仙子卞宛青,老五金灵犀,老六杨青青。虽然说之前也在修道,却只在家里,并为有过出家修道,也不是女冠,灵幽子传授徒弟,也是上门探访,平时总觉得有些参差,不是真正的仙家气象,对罗浮七真所居山场,也颇有些向往。
此番陈七占了五气山金银洞,万芳来跟五个师姐妹说时,五女都颇兴奋,带了全部家私,来到金银洞。开始还都觉得目迷五色,许多应景之处,但是忙乱一番之后,却都担忧了起来。正好万芳回到洞中,先没去见自己的哥哥万旗,而是先来见这些师姐妹,她们扯住了万芳,就唧唧喳喳的问了起来。
首先发话的是小师妹杨青青,这个女孩儿年纪最小,才不过十三岁。家中本来宝贝的什么也似,但因为修道,家中自分仙凡殊途,也管她不着,何况又是一群师姐妹,个个都有些本领,这才放任她出来修道。杨青青仗着年纪最小,扯着万芳问道:“四师姐,你说七哥哥愿意我们留在这里修炼,会不会也来指点我们几手法术?”
本来罗浮六女得了灵幽子传授道法,知道按部就班炼去,迟早有出入青冥,飞天入地的一天。但是在跟陈七和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冒险一回,也渐渐察觉了本身不足,所学道法远不足成就仙道,故而这才有了另外的心思。杨青青的话,基本上就代表了罗浮六女其余五位的心思。
万芳搂住了自家的小师妹,含笑说道:“法术倒是也可以学些,只是关乎道门正宗嫡传的心法,阿七就不肯传授。”
二师姐百花剑徐青有些气恼的说道:“四师妹你倒是好,跟七公子卿卿我我,自是不愁上乘传授。我们姐妹就算能学些法术,只怕也没什么厉害法门,我当初学道,抱了许多希望,能够驾驭剑光,飞入九霄,但修炼这许多年,连周身窍穴也未打通,更不知何时才能跨越炼气感应那一道难关。”
万芳连忙辩解道:“阿七也不肯传我上乘道法,只传了一手飞星七杀灭魂咒,还把金银门主的一件法器给了我。不过我看阿七所学庞杂,有许多法术,比许多大派的嫡传道法也不差,你们看卢红英才拜入他门下多久,不久就能飞空了。”
老三屠龙仙子卞宛青性子最是温和,在六姐妹中相貌也最美,所以当初才会被桃花教的马原惦记。她听得万芳这么说,有些惊讶的插嘴道:“红英妹子才学道几日?如何就能飞空了?”万芳解释道:“红英妹子学的是火云禁法,本来就是兼具飞遁和防身之能的法术,阿七今日送了她一块星辰石,这种材质极为特殊,本来就有飞空只能,用来祭炼法器,就算只有一二重禁制,也能驱动飞空。只是比正经的飞遁法器,飞的要慢一些,不过日后修为渐高,也能祭炼到飞行绝迹,出入青冥的程度。”
五女听了无不羡慕,当下二师姐百花剑徐青就心热的问道:“不知七公子能传我们火云禁法不能?那星辰石他还有多的么?”
万芳笑道:“火云禁法倒是可以传授,星辰石我可要去问问才知,这东西听说珍贵的紧……”
六女闲谈了一阵,万芳忽然想起那六头王虫的事情,便对自家的几个师姐妹说道:“说起来,阿七最近得了几头蛊虫,听说厉害的紧,只要附在体内,就能驾驭云雾,拥有凝煞的功力。我问他讨,他说不喜欢我体内有这种虫豸,所有不允。其实,此物倒也颇有些威力,他新收的那个女徒弟,便是凭了一头金鳞神,参悟两种佛门小神通。一门是步步生莲神足通,一门是五大明王念法。”
罗浮六女其余几个姐妹,听得此事反应不一,摩云翼莫绮雯觉得这是邪门路数,不是正经修为,所以颇为排斥。二师姐百花剑徐青倒是觉得只要能够真有威力,管它什么路数,十分跃跃欲试。其余几个,有听得要把一头蛊虫藏入体内,十分害怕的,也有问了详细之后,有些犹豫的。倒是万芳被陈七说了一回,便对此物只有敬而远之,便有多高的法力,失去了情郎的爱心,对这小妮子来说,就是万分不值。在此时的万芳眼里,世上的所有一切,加在一起都不及陈七半分头发,就算是金丹大道,也不能跟自家的七哥哥相提并论。
罗浮六女闲谈一回,万芳还记得要给陈七暖床,便告辞了出来。却瞧好碰上了自家的哥哥,万旗见陈七进了金刚塔之后,便不出来,跟扬州七英的其余六位商议之后,颇有几分急躁,所以才来寻自家妹子,另拿个准主意。
万芳听得自家哥哥要去金刚塔里拜会陈七,微微犹豫,便自答应了,毕竟这样不是什么大事儿。万旗登时喜笑颜开,跟了万芳一起走出金银洞。陈七早就察觉了万芳回来,他也不出金刚塔,只把自家祭炼的乌金云光从金刚塔上垂了下来,万芳对这件法器早就熟悉无比,当下带了哥哥,踏上了乌金云光,上了金刚塔。
陈七见万芳把万旗引了上来,心底微微冷笑,有些不耐烦的想道:“扬州七英这几个死货,前些时候我没得功夫管他们,他们却犹如苍蝇一般,总是围着我转悠,本来还想放他们多活几日,现在却实在不耐烦跟他们磨牙了,弄个手段,送他们归西算了。”
陈七早就有了计较,当下也不露声色,跟万旗略略谈了几句,就说仍要修炼,让万芳好生招待哥哥。万芳也不知陈七的念头,平时也见惯了陈七闭关苦修的模样,在第一层呆了一会儿,便带了哥哥到第二层去了。
卢红英和蓉蓉两女,也不过初次见面,同门师姐妹总有一些话题,两人正自闲聊,见万芳带了万旗前来,便都站了起来,招呼两人随意坐下。陈七的家当都在金刚塔第一层,但第二层因为有卢红英修炼,便也有了些家什。金刚塔陈七祭炼日久,炼开了二十七重禁制,每一层的面积都颇广大,故而卢红英虽然安置了些东西,可还是显得极为空旷。
万旗心中有事,跟三女聊了一回,听得三女谈起天蛊仙娘的事儿,便上了心,待得他听到六大王虫入体,便能有凝煞级数的修为,不由得登时心热无比。万旗不由得暗暗想道:“七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接引我等兄弟入仙道门庭。如今现有这取巧的捷径,我如何把那六头王虫借来使唤?反正七少也不用此物,甚至也不许我妹子使用,嫌弃虫豸随身,不够洁净。可我辈武人,哪里有许多忌讳?我妹子跟七少已经如此关系,想我这个大舅哥拿了他几头虫子,他也不至于翻脸。”
万旗有了这番心思,就不大跟三女答言,他见三女聊的亲热,偷偷走到第三层的入口旁边,左右瞧了一阵,飘身跳了下去。万旗也是武林中的豪杰健者,轻身功夫造诣颇深,三女都未留意他的行踪,竟然给他悄悄溜了下去。
陈七坐镇金刚塔,这件法器是他祭炼好的,内里众人的一举一动,都尽皆了如指掌。万旗这般小心,或者可以瞒过别人,但是却怎瞒得过陈七?这小贼头嘿然一声冷笑,暗暗说道:“正要你自寻死路,我且来帮你一把。”
万旗才自踏入第三层,就瞧到有一道碧绿光影飞来,他慌忙摆了一个门户,挥手迎击,但是那道碧绿光影好不厉害,急冲一下,便撞上了他的手臂,立时就钻了进去。万旗正自大骇,暗道一声我命休矣,便感觉那道钻入手臂内的碧绿光影,忽然涌出一股澎湃真力,走遍全身,登时把所有的窍穴都冲开了。
万旗还未有什反映,就感觉这股真力冲破周身窍穴之后,仍旧汹涌澎湃,猛然一震,便自从天灵盖突破出去,让他蓦然间觉得天地变得生动活鲜,许多原本从未察觉的细节,都油然鲜明起来。这还不说,这股真力在突破了感应之后,又自缓缓放出另外一股奇异力量,让万旗双足离地,渐渐漂浮起来,通身都发出绿莹莹的雾芒,竟然连破数关,径直到了炼气第四层凝煞的层次。
万旗此时已经不在惊骇,心头狂喜,暗忖道:“果然我妹子说的没错,这些王虫可以让人拥有凝煞级数的法力。而且这头王虫如此顺服,自动来投我体内,果然是祭炼过的蛊虫,颇知道只有得了人驾驭,才能发挥全部法力。”
万旗一念未消,忽然体内又涌出一股浩瀚的佛门法力来,化为五头明王在他身边护持,着正是碧鳞神领悟的五大明王念法。万旗心头更喜,略略勾动念头,就把这五头明王驱使如意。他使用了一阵,只觉得这头王虫附体,好处不尽,一时贪念大炽,瞧见了其余五头王虫,运使平生最得意的一招拂云手,把这五头王虫一起收了,这才飘身上了金刚塔的第二层。
他见自家妹子,还在跟卢红英,蓉蓉二女闲谈,便提出要先告辞。万芳开始倒是不曾主意,但是万旗上来时,因为心中得意,身法稍稍重了些,被她瞧出端倪,万芳暗暗吃惊,想要问哥哥下去做了什么,可万旗并不想跟妹子多说,只说身子倦了,要先回去安歇,竟然不理万芳的眼色,自己上了金刚塔第一层,他见陈七仍旧在修炼,便也不打搅,也不告辞,一飘身便从金刚塔上跳了下去。
陈七见万旗走了,这才微微睁眼,心头冷冷一笑,仍旧闭目修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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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二、六虫杀二英
万旗跳出金刚塔,便直奔扬州七英居所,他也是有意卖弄,足下催起一团盈盈绿雾,背后五大明王形象狰狞,半点手段也未保留。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等六人,忽然见万旗这般形容归来,都大惊骇然,不知为何这个结义兄弟,才眨眼功夫,如何就学得这般厉害的道法。
万旗在几个兄弟面前按落煞雾,有些得意的叫道:“我方才在七少处,见到了一些好东西,便顺手求来。几个哥哥瞧着,可有些神通么?”
许勾羊第一个叫道:“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能让万旗你才顿饭功夫,就拥有七少一般的法力?”
万旗嘿然一笑说:“只不过是一头蛊虫罢了,此物乃是七少从天蛊教手中夺来……”万旗也不隐瞒,把从妹子处打听到的消息,跟几个结义兄弟说了一遍,还特意把自己所盗取的碧鳞神展示给几位结义兄弟。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等六人,这才知道万旗忽然从一介武夫,变得道术惊人,原来是有这等缘故,个个都心热起来。
许勾羊比别人都兴奋的多,他在扬州八英中,素以鬼点子多著称,当下就大叫道:“万旗你有了碧鳞神,可莫忘记几位兄弟,七少那里不是还有其他的王虫,怎不一起都取了来?”
万旗已经有些得意忘形,当下便叫道:“怎么没有惦记诸位兄弟?我已经把七少的其余五头王虫一起商讨了过来。我万旗素来对兄弟都没得话说,怎会自己一人独享好处?”扬州七英这几个大男人,对蛊虫附体,并无什么讲究,对他们来说,就算生吞活蛇亦不过谈笑事尔,何况几头小虫子。转没有罗浮六女那许多心思。听得万旗说取了陈七所有的王虫,大家开始还颇热烈,但是渐渐气氛就古怪起来。
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等六人,互相对望,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开口。现在万旗已经得了碧鳞神,别人也不能让他吐出来。至于其余五头王虫,对剩下的扬州六英该怎么分派,却是一件特别头疼的事儿。
事关修炼道法,六人谁也不甘退出,万旗见大家忽然尴尬,这才想到了这个问题。方才他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忘了这点细节,此时想起,万旗也颇为后悔,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茬口。
倒是张瑜在旁边忽然插了一句口道:“听说七少新收的女徒弟身上还有一头王虫,若是这头王虫也被万旗兄拿来,这件事就简单了。”张瑜这句话一出口,其余几人就都露出几分思忖之色,但是他们就算脸皮再厚,一想到蓉蓉是陈七新收的徒弟,也不敢去想,让万旗把这最后一头王虫也讨了来。
万旗亦是翻来覆去的想,这件事该怎么办,他窃了陈七的六头王虫,虽然想起来也颇惴惴,但是一条心又想着,七少跟我妹子已经关系亲密到如此境地,我拿他几头不需要的王虫,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只做自家哄骗自家。可饶是他能开解,却也不敢想,去把蓉蓉身上的那一头金鳞神也讨了来。
扬州七英几个兄弟,翻来覆去商议了一阵,谁也不甘说要放弃这次机会。他们可都见到了,万旗得了碧鳞神,便能运使两种佛门小神通,更能驾驭雾气,离地漂浮,虽然凝煞级数飞不甚高,但终究也是靠了自己的力量,临空蹈虚,飞天御气了。
几个人商议了好久,也不能分出谁人先放弃这次机会,便一起决定先把这五头王虫放在万旗处,稍后再商议一个稳妥的主意来。
万旗见自家的六个兄弟也都委实决议不定,也不好自作主张,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等六人,忽然就都各有了心事,也不知谁先找了借口,便都四散而去。
陈七安排下了这等手段,便运起天视地听之术瞧着这扬州七英的表演。许勾羊离开了众人之后,极力表现的温和的脸孔,就极度扭曲起来,压低了声音,破口骂道:“万旗你个龟兄,把自家的妹子卖了,才换了个没名份的大舅哥,从那个连名字都不肯说的乞儿手里讨了一头蛊虫,就这般张扬起来。这东西我必然要得到手里,可如今六个兄弟,只有五头王虫,却该怎么分法?”
许勾羊在原来的扬州八英中智计最多,人也最阴损,他只想了片刻,脸色就狰狞起来,暗暗忖道:“说不得,只能让六个兄弟变成五个,这就好分了也。”
许勾羊心底拿定了主意,便开始在六个兄弟中寻思下手的目标,他暗暗想道:“张芳杰在我们兄弟中武功最低,本来扬州八英就不该有他这一号人物来充数,他跟兄弟几个的关系也不大好,若是此人忽然失踪,又没了一头王虫,只怕大家都会把事情算在他身上,不会怀疑我许勾羊……”
许勾羊既然自负智计,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干出杀人越货的事情来,尤其是这件事儿如此明显,一旦死了一个兄弟,谁人也都心知肚明。他这边正想着,如何自己下手偷了一头王虫,如何杀死张芳杰,并且把这件事儿还要赖在死人身上,正想的狠毒时,忽然背后一凉,许勾羊骇然看时,却只见自家的胸口吐出了一截剑刃,他都没有想明白谁人下手,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陈七虽然身处金刚塔,但是他的念头能覆盖百里方圆,自是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杀人的正是扬州七英中,看起来最为忠厚老实的司马卓辽。这司马卓辽沉默寡言,似乎人品极好,但是这一次他下手杀起自家的结拜兄弟来,手段却狠辣无比,连一点犹豫也无。原本陈七还以为自家找死,从云头上跳下去的卢明泽才是扬州八英中剑术最好的人,但是司马卓辽出手,一手剑法几近通神,竟然犹在卢明泽之上,显然平素是隐藏了本领的。
陈七嘿然一笑,暗暗骂道:“你们这些人,心思不管如何鬼蜮,总比不得修道人的手段。料想这个司马卓辽也不知道,我已经把他的一切罪行都瞧在眼里,不拘他做的怎么隐秘,怎么不动声色,甚至还动用了平时隐藏不露的剑法,却也都瞒不过我的感应去。”
陈七瞧着司马卓辽杀了许勾羊,心头除了交好,有些畅快之外,倒也没有出手干预的心思。他运起天视地听之术,“见”司马卓辽杀人之后,便轻轻抹拭随身长剑,然后整理了衣冠,不露声色的走开,也是暗暗夸赞,这人装模作样的本事了得。但是须臾之后,陈七忽然又是一喜,除了这一波之外,另外有两人也动起手来。
这一次死的就是张芳杰这个武功最弱,就被许勾羊惦记过的人物。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关系跟他最好的张瑜,张瑜就是在跟张芳杰谈笑风生,聊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忽然反手一掌,打在了张芳杰后心。他用的武功,居然是许勾羊的独门大嵩阳手,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跟许勾羊学会的。但是此举无疑,是存了栽赃家伙的心思。张芳杰武功在扬州八英里最低,被张瑜一掌拍中了后心,又是全无防备的时候,当场就口喷鲜血,面前回头指着张瑜,喉咙里发出几句语义不明的言语,就死的不能瞑目。
张瑜杀了人之后,仍旧是云淡风轻,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化,一脚迈过了结义兄弟的尸身,飘然远去,竟然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扬州七英转瞬就剩下的了五个,陈七心头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这二桃杀三士手段,已经初步得逞。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甚关心了,真个就闭关修炼起来。
虽然陈七自忖已经拿捏住了天蛊仙娘,但是这小贼头从来不惮,用最大的力气去揣想人的心思。上一次他只讨要三头王虫,却提也不提两头太阴金蜈,便是预留了余地,不想把天蛊仙娘逼上绝路。陈七亦知道,一旦天蛊仙娘真个破釜沉舟,自己非但不能取胜,说不定还要陨落在这娘儿手中。纵然陈七能拉几个垫背,又有什么用处?
陈七早就想的明白,对付天蛊仙娘什么都是假的,计谋,诡诈,阴狠,手段纵然能占一时上风,最后都要归到实力上。所以他得了空,还是要苦苦修炼,虽然他现在已经遇到了平静,不能突破到更高层次,但是多修一种法术也是好的,最少应敌的时候,可以多一分选择。
陈七此番闭关,修炼的可不是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这两门他颇为仰仗的道诀,也不是目前他修为最高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而是原来他最少修炼的吞日神猿变。
在陈七的丹田之中,那一口太阳神炉正自喷吐无量真火,渐渐提纯,祭炼第二枚真火种子。
一百九十三、斩灭芜杂
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都是以大日真火为根基,所有的法术,也都根源与真火种子这一门法术。但是两部道诀的根基却略有差异,火鸦阵的真火种子是火鸦阵咒,吞日神猿变的真火种子,却是最正宗不过的大日真火咒。
若是正经修炼,陈七修成吞日火猿真身之后,便要倾尽全力培养,务求让这一具吞日火猿真身威力无穷,强横无边,绝不会去分心杂念。但是陈七目前遇到了凝煞的瓶颈,无法度过这一关,他的所有法术,都只能停留在二十七重禁制这一关头,无伦如何努力苦修,也不能再有分毫寸进。
法术的修为,永远要受制道术的境界。
陈七早就把太阳神炉内的那一团真火种子祭炼到了二十七重太阳真火咒境界,想要再提升一分,也不可能,于是乎,这小贼头就开动心思,打算另行突破,着手修炼大日分身变。
当太阳神炉中诞生了太阳真火精灵之后,这点真火精灵便会寄托在主人的识海,只消太阳神炉不破,陈七的原身不毁,识海不灭,太阳真火精灵就不会消亡。但是太阳真火精灵只是一点太阳真火的本源之性,本质极端玄妙,却并不能直接用来斗法。这一点本源之性,需要驾驭一团真火种子,演化为吞日火猿真身,才能发挥无边法力。
只消有源源不断真火种子可供消耗,太阳真火精灵那一点本源不灭,不拘真火种子所化的吞日火猿真身被斩杀多少次,太阳神炉都可再次生出一头吞日火猿来继续战斗,几乎等若是不死之躯,不拘遇上什么敌人,都可以放手酣战。吞日神猿变之威力,几乎有一大半在这一特色上,一个悍不畏死,还能不断复活的凶悍神猿,谁人遇上,也要头疼万端。
当然如是修为十足,太阳神炉内祭炼的真火种子足够,也可以把这些真火种子一起化为凶戾的吞日火猿,千变万化,分身无数,这便是吞日神猿变中极为凶横霸道的一门法术——大日分身变!只是不管分身出来多少的吞日火猿,只有一头体内有太阳神炉,敌人若是找不到这头藏有太阳神炉的吞日火猿,就永远也杀不死修成这一道术之人。
吞日神猿变威力如此强横,相应的修炼起来也就艰难百倍,甚至每一关都是生死关头。当初如果不是陈七已经铸炼道心,又突破感应天地这一层境界,光是太阳神炉铸造,太阳真火精灵孕育,这最初的一关,就足以把他焚成灰烬。
陈七上次随手祭炼一枚真火种子,当作大日火焰棒来运使,后来略加祭炼,已经有了五重法力禁制,这一次陈七只是想要把这第二团真火种子,祭炼多几重威力。
陈七默默运炼真火,把大日真火咒的符箓打入真火种子之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这才感觉太阳神炉一震,内中的第二团真火种子,凭空生出了第六重禁制。陈七算计时辰,住了修炼,正要招呼万芳,卢红英和蓉蓉三女上来,忽然见得金银洞中两道光气先后飞起,在半空中就交手了数次,最后两个人影分头落下,风中传来了厉声喝骂。
出手的两人,正是万旗和张瑜,张瑜不知怎么居然把两头王虫一起夺了,依附在身体上,正自强提功力,跟万旗遥遥对持。
陈七虽然因为修炼,把感应天地的念头收回,但是见了此景,他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张瑜击杀孙芳杰的事情败露了。张瑜用了许勾羊的武功击杀孙芳杰,但是许勾羊又已经被司马卓辽杀死,这件事本来就是一笔烂账,不败露的可能性几近于无。陈七一声清喝,震动了金刚塔,登时把下面的三女和金银洞中诸人一起惊动。罗浮五女和扬州五英剩下的三位,司马卓辽,白季礼,王夫之也都闯了出来,见到万旗和张瑜遥遥相持,都露出震惊之色。
万旗体内的碧鳞神虽然在六头王虫中实力最强,但是张瑜却强行把金牙神和五彩神吞了,这两头王虫各自领悟了一门佛宗小神通,金牙神领悟的是乘龙念法,五彩神领悟的是大缚龙咒,这两门小神通各有奥妙,一门遁法,一门专用来却敌,相辅相成,却是跟万旗所有的碧鳞神所领悟的五大明王念法各千秋。
万旗一面把五头明王催动,一面悲愤的叫道:“张瑜你好生卑鄙,孙芳杰和许勾羊,怎么都是我等结拜兄弟。大家当初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义气所在,一同赴死。你却把这两人一起杀了,就为了这两头王虫?我万旗真是看错了你。”
张瑜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情已经隐瞒不住,反正杀了孙芳杰已经算是撕破了面皮,他也懒得解释许勾羊并非自己出手了。只是一面享受着体内充盈的澎湃真气,转换两种小神通,让足下的一道龙形气劲和手上缠绕的六道金光越发灿烂耀眼,一面柔和的笑道:“这般好处,就算换了是你,也要搏命一把的。我辈尽皆是凡人,百年之后,不过一堆黄土,如今有了踏入仙途的机会,谁人肯放过?”
万旗悲愤无比,叫道:“你便是因此,杀了孙芳杰和许勾羊么?”
陈七见这两人只是争吵,却不动手,便把眼光放倒了司马卓辽身上,却见这人镇定的很,仍旧是一副渊深莫测的样子,似乎并不怕自己杀了许勾羊的事情败露。陈七暗暗叹息道:“这些人如何是求仙问道的料子?心思复杂一至于此,我当初的天马山的时候,也跟他们一般,只是经历了许多事情,有些就看淡了而已。世间有贪嗔痴爱,恨义情愁,能看破的就是神仙,越陷越深的便是凡俗……我……”
陈七推人及己,不由得怔仲出身,心头的另外一个念头,蓦然鲜明。
“我这算是堪破人间的痴痴爱爱,恩怨情谊么?”
陈七已经铸就道心,更能感应天地之间最为神秘莫测的气机变化,知道如何对天地万物如何索求,再也不是天马山上的那个七当家了,种种心态,亦生出变化。可当他看到扬州七英,因为六头王虫终于翻脸的时候,想到的不是父仇得报,父仇对他来说早就没有任何难度,差的只是报仇的手段,这小贼头想到的却是,自家是否就真的摆脱了这些贪欲杂念。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七忽然把截断的情丝感应放开,第一次主动跟貂雪勾连,并且把自己的一缕疑惑,传送了过去。
貂雪正在福阳府城外的一座小山上闭目修炼,忽然感应到了陈七的念头,这女孩儿也不禁吃惊,待得她察觉到陈七这一缕念头中的些微疑惑,便吃吃笑道:“小傻瓜,修道修的是本心,最重要的就是斩杀疑惑,犹豫,不绝,不定,这些旁的杂念,如何就能怀疑起自己来?世间有一等人,自家穷的叮当乱响,却总是思忖,富豪家世该如何花钱,如何过活。还有一等人,自家连修道之门也不入,却整日价讨论长生之苦,似乎不屑。再有一等人,烦恼别人之烦恼,似乎别人有些好事坏事,比他自家的生死还重。凡此种种,皆是不得入道之兆,你已经铸就道心,这些疑惑斩杀可也。”
陈七本来也只是微微生出感叹,得了貂雪回应,内中复又坚毅一层,识海中道心所化山脉,猛然生出一个大气魄来。原来这座山脉虽然具体而微,跟真正山脉无二,却给予人一种虚假不定之一,亦无茫茫群山,充塞天地之大气魄。但是就在这倏忽之间,整座山脉已经不同,在山脉最中央,那一座火池中,一道冲天金光,忽起忽落,金光中一头狰狞猿猴,正是陈七所降服的太阳真火本性,这一点太阳真火的本源真性,早就跟陈七的识海炼成一体。
陈七念头微微一动,天地间所有的太阳真火似乎都聚集而来,涌入了他的体内。与此同时,貂雪跟陈七的精神连接,便自被切断。貂雪气的愤愤怒道:“这小坏蛋,得了我的指点,立刻就把人家抛弃了,多么死没良心!”
片刻之后,貂雪双眉一动,却是陈七再次跟她的精神沟通,这一次,这个小贼头只传了过来一句话,只得两个字——谢谢!而已。
貂雪忽然俏脸笑的盈盈,阳光照在这女孩儿的脸上,美丽不可方物,犹如异花绽放,似乎连天地间都因为这一抹笑容,变得生动活鲜起来。貂雪有十二分的把握,自己的俏媚眼,并非是做给瞎子看,她展露自己最为动人的盈盈一笑,透过数千百里的虚空,传递到陈七的识海中,她都可以感觉到,陈七心头的微微一颤。
“这小贼,总会有一日,让你倾心爱我。”
貂雪收回了心神,也切断了跟天地间的元气感应,她周身的盈盈清光,似乎又生变化,显然在方才的一刻,这女孩儿又有领悟,忘情真煞又复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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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四、地下阴河
张瑜虽然夺得了金牙神和五彩神,再不把万旗放在眼里,却总对陈七有些忌惮。他见金刚塔上绽放金色光焰,从太阳中射下一缕纯金真火来,并不知道陈七是在感悟道心,还以为这小贼头要运使什么厉害法术,杀灭自己,当下一声暴喝,乘龙念法使出,足下一道金色龙影,托着直飞九霄,同时把大缚龙咒发出,要先捆住万旗。
万旗催运五大明王念法,分头迎击,只是他不精飞遁之术,眼看着张瑜便要逃走,忍不住大喝道:“七少帮我拦住此人?他杀了许勾羊和孙芳杰两个兄弟,我务求要活捉他,为那两个祭奠。”
陈七单手一托,掌中便有一座太阳神炉现出,他瞧了赶上来的万芳和卢红英,蓉蓉三女一眼,有些摇头说道:“万旗他什么时候,把我的六头王虫盗去了?居然惹下这么大的事情来?”
万芳见陈七扫了她一眼,脸色微红,她虽然并非有意,但万旗是她哥哥,这件事怎么都跟她脱不得干系。但是万芳却也瞧见,陈七似乎并无恼怒之意,瞧向她的眼神,转有许多暧昧,忽然心底忐忑,暗暗忖道:“七哥哥看来不曾怪我,但是他要是以此为借口,要我下次多玩花样可怎么办?”
且不提万芳的忐忑,卢红英和蓉蓉都有些气恼,万旗从她们眼皮子底下,把六头王虫盗去。她们毕竟是陈七徒弟,如何不恼怒此人的行径?就算陈七不责罚她们,但是师父的家私,徒弟没有看好,说来总是一种罪责,加之两女都不大瞧得起万旗这些人,虽然也听得扬州七英又死了几个,但怜悯和担忧之心却无,都有些这些人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之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