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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异种岛

    第二十一章  湿气之地
    一出洞外,就看到这么诡秘的环境,柯亦巧下意识地就抬起手,来回用她的手指扭转垂在肩旁的发辫。
    外面看起来好像很恐怖的样子,不过没关系的,有张曜哥哥和裴晏哥哥陪在身边,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柯亦巧寸步不离地,小心跟在前面带路的张曜和裴晏身后,只要是有他们在,看起来再阴暗的环境,她都能提起勇气待下去。
    “切,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又冷又潮的。”不耐地拉了拉身上湿透,粘着自己皮肤上的衣服。本来身体就不属于结实型的项辰,此刻他的嘴唇,更是被傍晚天气降温和身上湿衣服的影响,而被冻得发紫。
    “谁知道呢,先去找个地方生火吧,真是有够冷的。”原地跳了跳脚,张曜晃着手上从溶洞中带出来的萤火虫灯,向前伸出手照明。幸好他做了这些虫灯出来,要不在这漆黑的环境中穿行,还真没那么容易走。
    从溶洞岩石上,张曜第一个伸脚踩到下面的土地上,一落地,他就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了什么软绵绵的物体上。低头拿虫灯一看,才发现原来地面上堆积着非常厚实的落叶层,才会让人踩上去感觉软软的。从叶子中拔出脚,张曜继续向前走,白色的湿气围绕贴附在身上,使人觉得更加的寒冷。
    周围的树木,走近看像是类似松针一般的叶子,尖尖细细,一小束一小束地团在树木的枝干上,至于这些树的树干部分挺得很直,就像是有人特意用尺子画的一样。再朝林中深入,渐渐地,那些像是松针树类型的树林消失不见,有着大片叶子的阔叶矮树,开始冒了出来。
    晚上看不清这些大叶树的颜色,不过这些叶片,还真的是很大,一片叶子的长宽,大约有一米以上。拨开这些茂密生长挡着道的叶片向前行,还真是有够累的。当张曜再次掀起面前一大片叶子,打算迈过去的时候,却见前方极近的距离,突现了一双正发着白光的眼睛,惊得张曜向后一退,后背直接撞到了跟在后面的裴晏身前,被裴晏反应迅速地将他一把揽住。
    裴晏扶着他,问:“怎么?”
    “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抓了抓头,张曜伸手再次把前面那片叶子给掀开,可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不见了踪迹。
    “眼、眼睛吗?好吓人。”听到在这阴暗的无人密林中,竟然会浮现出一双眼睛,柯亦巧的脑中忍不住就浮现出以前看过的鬼怪电影,吓得她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离她最近的项辰。
    “眼睛什么的,是你自己眼花看错了吧?别大半夜没事吓唬人玩。”项辰看了一眼扯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柯亦巧,心中犹豫了一会,没直接就甩开她抓过来的手。
    “嚓啊!谁吃饱没事吓你玩?”张曜再次伸头看了看前边,那双眼睛真的是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眼睛?出现的方式有够惊悚。
    “……”裴晏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走过去蹲下,摸了摸地面,接着抬起他触摸了地面的手,用指间相互揉搓感觉着什么。
    “是什么?”张曜觉得裴晏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便在一旁问道。
    裴晏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站在后边的柯亦巧像是发现了什么,拉着项辰的衣服,用力扯了扯,指着四周树叶间的黑暗缝隙,说道:“你、你们看!好、好多眼睛……”
    “什么?”张曜抬起头环顾四周,见在周围的树叶缝隙中,有许多双正在发着白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亮光,像是把他们四个人给包围了。
    “别怕,是蜗牛。”回忆着书中介绍的大概名称,裴晏觉得这种生物最恰当能形容的名字,就是蜗牛。虽然和书中介绍的样貌大小,有着不少的区别和变化。
    “蜗牛?”走近过去一把拉开挡事的大叶片,那些发光的眼睛,果然又瞬间消失不见了,张曜这次把手中的虫灯,伸向了前边,看到再向里边走几米远的距离位置,有着几个和小山包那么大的蜗牛壳?!
    壳是漩涡状的,上面并不光滑,凹凸起伏有着许多圆形的疙瘩,壳的颜色十分暗沉,也怪不得它缩在这,大家什么都没有发现。大壳蜗牛的身体,此刻正紧紧地缩在壳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张曜只能耐住性子,先不说话发出动静,等着壳里面的蜗牛自己伸出脑袋。
    “真的是蜗牛?
    ”跟着张曜身后一起凑过来的项辰,难得起了一点好奇心,而不是像平时那样站在一旁不停抱怨。
    “嘘——”伸出食指比在嘴前,张曜瞥了一眼项辰,示意他安静下来,别吓得那些蜗牛不敢再出来。
    见张曜敢这样命令他,气有些不服的项辰,又有点想发飙,不过自己也好奇蜗牛的奇怪模样,便忍了下来,不再说话。
    四周都一片安静后,那几只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漩涡壳中,才慢慢出现了一些动静,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慢慢从大壳里面伸长了出来,最后连脑袋也终于是伸了出来。在这蜗牛小小的脑袋上,延伸出了几十对的触角,触角在空中缓慢地晃着,一对最长的触角顶端,正长着两只在黑暗中可以发亮的眼睛。这些蜗牛肉的颜色呈现黑褐色的条形花纹,上面附着一层黏糊糊的液体,只要是它们待着或是爬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这些黏黏的液体。
    “果然是它们!”项辰终于忍不住开口惊道,那些才刚刚探出头的蜗牛们,听到声响,立刻又吓得把身体缩回了壳中。
    在黑夜中发光的眼睛,这一刻明明还看得见,下一刻却就消失不见踪影,原来事实是这么一回事。因为这些蜗牛被吓得瞬间躲回壳中,张曜刚刚才没有再看到眼睛的主人是谁,因为它们那时已经把头和双眼,缩回到了壳里头。
    “这些蜗牛会攻击人吗?”原本以为是鬼怪出现,才神经兮兮害怕的柯亦巧,发现只是蜗牛在吓他们,便松了口气,却还是有点担心这些蜗牛会不会攻击人,毕竟它们长得这么大只。
    “我估计是不会。”用还带着萤火虫幼虫的木棍,张曜捅了捅那些蜗牛壳,蜗牛在里边缩得更严实了些,就凭这胆子和缓慢的速度,想要吃人?它们还是困难了一点,不过……
    “这蜗牛可以吃的吗?”张曜转头突然问道裴晏,毕竟说起来,他肚子里的鱼肉已经消化掉很久了。
    “……无毒,但是遇热会化水,要生吃吗?”跟着人们在一起,裴晏边留心记着别人说话的方式边默默自学着,所以他现在说话也是变得越来越溜了,不再是刚开始的奇怪语顿和简单词语。他看着地上的那些蜗牛,觉得就算是吃,也只能吃到一嘴的粘液感,口感其实不是很好,难道张曜喜欢吃生的这种不成?
    “生吃……算了,还是去找点实在的东西填肚子吧。”就算张曜胃口再放得开,生吃这大壳蜗牛,还是有点心理障碍。现在还没到那么困苦的时候,能找到别的食物吃,就去吃别的好了。拍拍裤子,站起身,张曜回道:“那我们别在这继续耽误时间,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一下,生个火找点食物来吃吧。”
    “好。”点头答应,裴晏看看四周的环境,再细心地闭眼听了一下动静,指了指前边的方向,说:“往那边走,可以休息。”
    “哦?那最好不过了,那个柯亦巧,项辰,你们加油快点走,可别被落下了哈。”
    “嗯,我会跟着的。”握着手点点头,柯亦巧答应道。
    而项辰只是哼了口气,没有应话。但他迈着脚的步伐明显加快了一些,他心底自然是不愿被张曜他们看不起的。他自己也知道,已经被张曜他们给搭救了几次,有点小小的不甘心,其实他也想显露一下自己的本事,证明他并不是个废材和拖油瓶,不想被张曜他们一直轻视着,把他只当作是一个弱小者。
    项辰知道,别人一直把他当个高傲看不起人的官二代,天上地下好像他不管闯了什么祸,都有人能帮他顶着。从小到大,他却几乎没和父母在一起好好的交流过,父母总是忙于工作和应酬,把他丢给了那些不停轮换着的保姆和一堆高级罕见的玩具身边。等他长大了一些,又直接是把钱给他当做了打发。他的生活就是一直被宠着的,被钱给宠着,却无法交到一个真心的朋友,他只能自暴自弃在吃喝玩乐中挥霍着自己的生命。
    项辰其实也明白,那些摆出极夸张讨好表情神态,想和他交朋友的人,其实只是想和他的父母套关系,没有人真的想和自己成为朋友。久而久之,他也干脆地把态度袒露,是,他就是官二代,他就是有钱,他就是看不起人,反正他态度再恶劣,别人也根本不会介意,还是会笑着脸迎过来,巴不得能和他多攀谈上两句话。
    直到这次的空难,他一个人被冲到岛上时,其实是完全绝望的,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过这样的生活,也从来没有和这些普通的人们待在一起过,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也从来没有睡过那么难受的地方,很多个从来没有过的事,就这样发生了。项辰其实也想试着和别人正常交流,但是多年来已经养成的毛病和态度习惯,让他根本无法和别人正常的来交流。
    那些平时会托着捧着他的人,现在都没了,只剩下一堆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活着的人,没有人再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来理睬自己。直到他碰到张曜他们,这些知道自己身份和他恶劣的态度,却没有因此对他报以殷勤或是淡漠无视,就像是对待平常人一样对待自己。那时他就想要跟着他们,期望能成为朋友。
    不过,还是一时改不了恶习又放不下架子,死鸭子嘴硬的项辰,嘴中虽然一直抱怨着,心中却在为自己能渐渐融入到别人正常的圈子中,而心中浮起一小点的欣喜满足感。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发完文就屁颠颠跑去洗澡,然后满怀期待地回来,想看大家的留言幸福幸福一下~
    结果jj抽了留言全是空白无文字,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qaq
    第二十二章  临时庇护所
    湿乎乎的衣服,冰凉地贴在身上,夜晚速降的温度和那该死的湿气,彻底激发了张曜他们的生存潜能,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在满是白色湿气看不清周遭环境的情况下,找到了一棵安全的可以做庇护所的大树,作为临时的扎根处。
    原本的计划,是看在这棵大树附近的环境适合,才选择了这里,本想在地面上直接搭建一个临时庇护所,可地面上满是堆积得厚厚的落叶层,随便用棍子翻开地面,能看到底下都是潮湿腐烂的泥巴和叶子,偶尔还能见到泥巴中快速钻下去的环形蛆虫,和不知道是不是蜗牛产下的,一堆堆细小白色满是粘液的卵。
    这样的地面自然是不能直接躺在上面睡觉的,天知道半夜里会不会有虫子爬到自己的身上来。而且,地面的湿气最为厚重,待在地上睡觉绝对不是件舒服的事,还很可能因此染病。最后,四人便看向了那棵巨大的树木,树干上攀爬着许多的藤蔓和植物,加上树的分叉枝干又多又结实茂盛,在树枝上边搭建临时庇护所,可比在地面上要来得安全许多。
    拖着两个明显没爬过树的小鬼,好不容易登上了树冠层。裴晏先爬到一个许多树枝集中生长的位置,动手示范如何将这些柔韧具有弹性的长条树枝,拉扯编织在一起,做成一个可以躺在上面承受一人重量的吊床,张曜很有兴趣地在一旁观察学习编织的方法,看到一半也忍不住动手,用树另一边的树枝组在一起,做了一个虽然不如裴晏编得美观,却被裴晏肯定了安全不会散掉的吊床。到后面,张曜的兴致更好,还过去帮着那两个笨手笨脚的柯亦巧和项辰,一同完成其它两个树枝编的吊床。
    树枝上其实还长着许多像芭蕉叶形状的叶片,张曜在编树枝的时候,学着裴晏把它们拔了不少下来,一来更方便编织树枝,一方面可以用这些拔下来的叶子,做吊床的铺垫。至于他们的头顶上边,还有许多的树枝叶子,不用特意再去搭为了防止岛屿天气突变,怕溅到雨的顶棚。这些浓密的树叶,已经帮他们天然长出了防雨的顶棚。
    最后,用交错编织的手法,做出的四个树枝编成的临时吊床,能给他们今晚提供一夜的安全睡眠,怕睡着硌着慌或是垫着的叶片可能不够,大家还在附近找了些不惹虫的树叶一起铺在了树枝吊床上,为了休息的时候躺得能更舒服些。
    就在张曜忙着帮柯亦巧和项辰,修整他们的吊床时,裴晏已经速度利落地从大树上跳了下去,开始到附近转悠去寻找可以充饥的食物,好让张曜等会有东西可以吃。
    所以,等到张曜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大树底下已经生出了一大堆的火,火上还烤着两只四脚动物形的烤肉,张曜一乐,走过去问正在折断木头的裴晏:“不错啊你。这火你怎么点着的?那肉又是哪找来的?”在湿气这么重附近树木的表面都是潮湿的情况下,竟然能这么快的点起火堆,还能找到四只脚的肉食,真是不简单。
    “火用这个。”拾起地上一个圆形果实般的东西,裴晏解释说:“这里面的能点着火。肉,是种类似鼠兔的动物。”可惜皮毛和内脏,在裴晏扒完后,为了安全丢到了离他们现在临时居住地很远的位置,想给张曜看这些正烤着的动物生前模样,现在也没有办法。
    “鼠兔吗?嘿,管它是什么,能吃就行。”张曜是无所谓食物的种类,尤其是在这座岛上,生物的形态种类已经全是浮云了。他倒是有点好奇裴晏点火用的材料,伸出手接过裴晏递来的圆形果实,果实正好可以用手掌包住,硬邦邦的坚硬外壳内,满是褐色类似植物纤维的东西,张曜继续开口问:“就是这个烧得着火?”
    “嗯,这果子老的,可以敲开。里面的做引火。”这种样子的果实,裴晏在树上可是砍了一大串回来。老的果实,里面已经没有了水分,变成了极易燃烧点火的纤维物质,而那些鲜黄色的成熟果实,薄薄的硬壳之中,满是青色的液体,醇香浓郁,可以饮用。
    只是,这种果实的汁液,像他看到的书中介绍过的酒一样,喝多了里面的液体会醉。裴晏很少会去喝这果实的汁,醉倒的感觉他试过一次后,就觉得太过于危险,会令自己的反应和警觉性降低,身体到处都会露出破绽,而使自己陷入危机当中。所以他一般都不会去食用这些果实,若不是嫌一颗颗摘取老的纤维果实太麻烦,他也不会连成熟带老的果实,一同砍下拖过来。
    “哦,那这种是什么?可以喝?”摇晃一下明显和深咖啡色里面变纤维的果实颜色不同的鲜黄色成熟果实,能听到里面传来满满的水声撞击壳壁的声响,张曜有点好奇的问。张曜感觉这种果实有点像是椰子那样,这几天他光是喝水,口中有点寡淡,本来这时候就应该要补充点什么vc营养的才好,张曜觉得他可以试试喝点这果汁。
    “可以,不过……”
    裴晏还没说完,张曜在听到可以饮用后,就已干脆地将成熟的果实,敲在了他插在地面上的一根树枝顶端,果实的外壳,立刻破开了一个洞,里面满满的果汁漏了出来,顺着敲开它的棍子,流淌在地上,并随之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混合着形容不清的果香味和酒香味的混合香气。
    这个熟悉的气味,立刻让张曜的精神为之一振,这不是酒的味道吗?
    天知道非常好酒的张曜,已经有多长时间没喝到酒了。虽然才远离文明世界几天,张曜已经感觉像是分离了很久,爱喝酒的他,心情瞬间上扬,将还在滴漏着汁液的果实,抬高对准自己的嘴,张开口就豪迈地痛饮起果实中的液体。
    清淡的酒味搭配着浓香的果实甜味,让人一喝就停不下来,虽然张曜感觉稍微甜腻了些,像是女孩才喜欢的口味。不过看在它包含的酒味上,他也就接受了这个味道。直接盘腿在火堆旁坐下,张曜边喝着手中的果汁酒,一边耐心等待裴晏叉在树枝上的肉烤好的时间。
    裴晏见张曜喝得那么开心,也就不再说什么,反正只要他不喝,张曜喝多少是无所谓的。有他保持着清醒,警惕四周的环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温暖的橘色火光中,看着张曜在火光映射下展现他张狂豪气的笑容,动作爽快地大口喝着手中的果汁酒。裴晏一直注视着张曜的浅褐色双瞳,不由地也温暖了许多。
    闻到了烤肉香气的柯亦巧和项辰,也从大树上的吊床位置,顺着藤蔓攀爬下来。期间柯亦巧抓着树藤,动作磕磕绊绊,对于爬树她不是怎么自信,跟在她后面也要爬下来的项辰,被她堵住了下去的路,气得讽刺了好几句。不过最后两人还是顺利地下降到了树底部,在爬下来站在地上的那一刻,柯亦巧是十分感动,感觉自己在野外的生活习惯了不少,也有了点信心。
    “不错啊,丫头,自己下来了。”刚刚爬树上去的时候,指导加推动,才勉强把人全部弄上了树,现在自己就可以爬上爬下,对于城里生活惯了的小孩来说,是进步了不少。张曜看跑过来蹦跳地说着自己独自爬下树的柯亦巧,便赏脸地夸奖了一句。
    “哼,要不是她堵着我下来,我可早就下来了!别以为我很弱。”见张曜夸着柯亦巧,项辰有些别扭窝火地辩解道,他不想被别人误会自己,是个什么都学不会的人,在体能运动方面,虽然他看起来样子比较弱,有些本事他还是会的,只是爬树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试着做过,却在这一天之内爬了好几回。
    “哦?你还会什么厉害的?”张曜不是看不起项辰这小子,只是这少爷的性格实在是不惹人喜欢,加上今天救了他还不只一次,张曜也很希望项辰会是个不拖后腿的家伙。
    “我?我会射击,空手道我也很厉害。”平时除了吃喝玩乐,项辰也是喜欢其它运动的,玩得最好也拿得出手的,就是让他能自豪说出的射击水平,和空手道黑带了。
    “你还会射击啊,弓箭那种?”只在电视运动会上瞧过弓箭射击那玩意,既然项辰会这个,张曜考虑着是不是要给大家制作一些武器比较好,毕竟这两个小鬼手无寸铁的样子在岛内走动,是十分危险的,有武器保护着自己,应该能安全一些。
    “嗯,要是我现在有武器,谁还要你们救,哼。”走过来也坐在了火堆边,项辰傲气地说。虽然他也觉得自己今天被连救了两次,有点丢脸,但是那植物突然的吞噬,让他无法立刻反应,还有那些虫子来攻击他,他也是因为寡不敌众,才会落得那么狼狈。要是近身格斗或是他有弓箭的话,他的能力表现肯定能让张曜他们认可的。
    “哦……”摸摸下巴,张曜听到这官二代的少爷还会这些,虽然他有些怀疑这里面的真实水平有多少,不过他还是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有本事的话,还是发挥出来比较好,张曜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从头到尾保住其他人的生命安全。他光是自己撑着就有够呛,若不是碰到了能力彪悍的裴晏一同合作,说不准柯亦巧和项辰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少了一人或是两个都灭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下字数,快十万了
    坑爹啊……=口=!!
    一般按常理,文七、八万字就能打上完结的了……
    真的好羡慕那些文t t
    第二十三章  野外开餐
    等肉烤熟了,大家端着用石刀戳好了口子的成熟果实,喝着里面甜甜的果汁酒,就着肉吃。
    肉已经用刀一块块地切割了下来,放在抹干净的无毒叶片上,热滚滚的肉还在冒着热气,在这冰冷潮湿四处还弥漫着白色湿气的野外,能身体烤着暖呼呼的火,嘴里吃着热气腾腾的烤肉,真是幸福感超足。柯亦巧咬下一口肉,在嘴中咀嚼着,虽然没有调味,只有肉的原味,不过味道并不难吃,还带着一股烤肉特有的碳烤香气。她接着又喝了一口手中果实的汁液,有点小小的酒味,甜甜的,味道还是挺好喝的。
    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柯亦巧开心地抬头对张曜说道:“这个果子里的汁,很好喝耶,味道甜甜的。”
    “啧,我就是觉得甜了点,酒味浓点才更好喝。”张曜倒是觉得太甜,反而失去了喝酒的那种痛快感。继续喝上一大口,张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打量着身旁的裴晏,冒出一句:“你吃东西用过筷子吗?”
    正熟练地用手撕扯着手上的肉,裴晏在听到张曜的问话后,停下了动作,他有些困惑地回答道:“筷子?”
    “嘿,你难道吃东西都用手的吗?”虽然此刻张曜也是大大咧咧地用手抓着肉,毫无形象大啃着,不过在刚才,他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来。因为裴晏一直在他成长的过程中,都是和那些野兽一起生活长大的,估计没谁来指导过他用别的工具吃饭,张曜一时好奇心起,加上也想看裴晏的反应,于是带着一点抱好戏的恶趣味心情问了起来。
    “还会用刀。”不知道张曜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做什么,不过裴晏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并把插在一旁地面上的长刀抽起,动作干净利落地将手中拿着的大块肉,切碎成了小块来做示范。除了平时用手好撕开的肉,有些不好弄的食物他也是会用刀来解决的。
    “哈,刀啊……不算,还是我来教你用筷子吧~”恶作剧的心情越加冒了出来,张曜觉得教这个几天来表现反应都很冷静强悍的‘野人’,去学会用筷子夹东西吃,肯定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哦。”不知道学习用筷子是不是有着什么很大的意义,只要听张曜主动要来教自己,裴晏已经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在旁边围着火堆吃晚餐的柯亦巧和项辰,有幸看到了一个摆着一脸专注认真表情的俊美男子,姿势奇怪地抓握着一双就地找材料制作的简易筷子,试图夹起摆在地上的东西的喜感画面。看着张曜故意找来的一些圆形小石头,叫裴晏用筷子把它们试着夹起来,可两根筷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放在手指间一起拿的裴晏,动作有些狼狈地把筷子别扭地抓在手中,还想要用它们去夹起地上圆滚滚的石头。
    双唇紧紧抿在一起,神情十分专注投入的裴晏,在好不容易用手上扭曲交叉在一起的筷子,夹起了一块石头,正升在半空中时,又一个不稳滚掉在了地上。整个用筷子夹东西的‘艰苦’过程,让张曜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场。
    拍着腿,张曜毫不遮掩地放肆大笑,笑了好半天才勉强停住,对着裴晏讲道:“裴晏,筷子不是像你那样拿的,手指也不应该那样握,要不就夹不住东西。哈哈哈,错了!也不是这样握。”看着平时彪悍厉害的人,现在这个手抖模样,对比在一起还真是有够搞笑,明明用起刀来的时候那么地流顺。
    蹙着眉,裴晏听从张曜的指导,继续努力试着用筷子夹东西,可惜效果甚微,夹起来的东西还是一个一个往下掉,张曜则在一旁看着乐得更欢。
    连一直在边上围观的项辰,看着裴晏那副不会用筷子的模样,都崩解了他一直和人保持距离高高在上的傲娇僵硬表情,克制不住笑了出来。
    最后只有柯亦巧一人,看着旁边的两人对裴晏的表现,都哈哈大笑着,不由地打从心底有些同情裴晏。毕竟人家是在野外待了那么久时间没人教,才不会用筷子的,动作显得别扭,而被人笑实在有点可怜了,她转头对还在大笑裴晏的张曜,讲道:“张曜哥哥,你们就不要再捉弄裴晏哥哥了,他好可怜的。”
    “哈哈,我哪有捉弄他?”张曜笑着脸无辜辩解道,心中再仔想一下,也觉得自己已经乐够了,还是别太过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本来现在在野外,就算是受过高等教育或是什么上流社会出来的人,在这个破岛上想要生存下去,也得过着茹毛饮血野人般的生活,吃饭什么的用手协助才是正常。真的在这个时候还一直用筷子斯文地来夹东西吃,那才是真正奇怪的和脑子搭错了线的人。
    不过,以后他们要是回到了文明的社会环境里,用筷子才是那必备的吃饭工具,现在教会裴晏也不是不可。笑够了裴晏的笨拙动作,张曜直接把身子朝着裴晏的方向挪了过去,伸出手爽快地抓住裴晏那老是握不好筷子的手,直接就亲手示范起来筷子的夹法,一边指导一边示意裴晏要这样夹着筷子,才不会让东西掉下来。
    而此时的裴晏,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张曜主动握着自己的手上面,有一秒的失神,不过他很快的就调整了回来,将精神重新集中在学习筷子的使用方法上。在裴晏的心脏位置,感觉两人的手在刚刚的接触瞬间,好像跳得更快了些,像是再一次感觉到了张曜上次形容说是电的那种奇特感觉。
    ……
    一切吵闹喧哗都过去后,吃饱喝足的四人,依次爬回到了大树上的吊床中休息,看天气如此寒冷,还带着湿气,张曜瞧了瞧自己手边被塞在了防水的行李袋中,才没有被水给弄湿的兽皮。将它用匕首割开,一分为二,丢到了柯亦巧和项辰的身旁,给他们各盖半张,这样的夜晚盖着这些应该能暖和不少。没办法,张曜想,谁叫这两个小鬼年纪比较小,要是把他们给冻病了还更加地麻烦。
    兽皮盖在了两个身材都比较纤细的人身上,正好能完全包裹住身体,项辰看了看张曜丢给他盖的兽皮,没有说话,直接一个翻身抱着兽皮背对张曜,张曜也无所谓地走开,这小子不说话已经算是最好的答复了。而柯亦巧在接到兽皮的时候,则还有些担心:“那张曜哥哥,你和裴晏哥哥怎么办啊?”兽皮都分给了他们两个盖了。
    “没事,我们俩皮厚,扛得住。你不是袋子里还有几件没浸湿的衣服吗?拿出来我们先将就一下就行。”弯身提起柯亦巧身旁的袋子,张曜从里面翻出了两件衣服,答道。
    “可是……”虽然是有衣服,可在这种天气下盖也太薄了点,柯亦巧看着那衣服,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就睡你的觉去吧,我们还需要你担心吗?”一推柯亦巧这丫头的头,把她推翻在铺着厚实树叶的吊床上,张曜还不忘提醒她:“记得把树藤绑在腰上再睡哈,要不半夜掉下树,那就没得救了。”
    “嗯。”在树枝编织的吊床上躺着,柯亦巧点点头答应着,用手再次检查了一遍腰上系着的藤蔓。
    “好,那我上去了。”继续抓着树藤,张曜往比两个小鬼的吊床更高点错开的吊床方向爬过去,终于是爬坐在了自己要睡的吊床上边,看看手中大虽大却明显比起野兽皮毛单薄许多的衣服,他捡出一件,丢给坐在另一边吊床上的裴晏。
    “抱歉,你那兽皮我给他们用了,看来我们今晚要睡得比较艰苦了。”
    “……明天我再去捕猎物,剥兽皮。”裴晏自己其实倒是无所谓,这种气候变化他早已经适应,只是他感觉张曜一定不怎么适应这种温度的变化,要不这几天他也不会一直黏着那张兽皮了。
    “行啊,是需要多一点的物资。”四个人需要的生活物品总是要比两人份的多,想到又能有保暖的东西盖,张曜心情变得不错。
    看张曜心情好,裴晏也眯起双眼,弓起身欲站起来,一副想往张曜这边靠过来的架势,张曜见苗头不对,立刻喊停:“喂喂喂!你别是想过来吧?我这边做的吊床可没那么结实,不能承受两个大老爷们的,你还是乖乖呆在你那吊床上哈,我可不想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侧头望望树吊床的下边位置,离地快十米的高度,就算下边的落叶层再厚实,也经不起这样摔。
    被张曜喝止住的裴晏,见自己没办法过去,只能继续坐在原地,看着张曜神色愉悦地抖开衣服,披在身上躺下安眠,而他现在还一直躁动的心,让他久久无法去安定入睡,只能注视着张曜背对他睡的宽阔后背,垂眸沉思着什么。
    ……
    睡到了后半夜,张曜突然间从吊床上翻起身,整个人猛地一下清醒过来,额头上夹杂着点点汗水,他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苦笑一声,时空错乱交杂的梦,让张曜感觉现实和梦境之间有些让他混乱和难受。
    在梦中,他仔细地梦到了那位临死时还在惦记着腹中胎儿的母亲面容,由此影响,他又梦到了自己匆匆跑回去,只看到他母亲头上盖着白布已逝去的场景,从白布中垂下来的手臂干枯瘦小,上面满是打药扎针扎出来的针孔,病魔的摧残,使得母亲逝世时的体重只有正常人的二分之一。在最后一次见面,却是见到母亲形如骷髅的面容,这些一直让张曜深受着打击和阴影。
    回忆起这些痛苦的回忆,张曜抱着的头就更加难受,他索性翻身就下了吊床,顺着大树一直爬下,来到还剩一点火星的火堆旁,将一旁拾来堆成一摞的树枝柴火,一根一根添进到火堆之中,让火慢慢着起来,接着,张曜又从裴晏砍下拖来的那串果实上,摘下一颗果实,敲开硬壳,喝取里面的果汁酒。
    虽说不是为了借酒消愁,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喝点酒能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猛灌了三颗成熟果实中的果汁酒,张曜正要拿起第四颗已经破好的果实,打算把里面的果汁酒喝进去时,在他身后听到了有人踩踏落叶时所发出的声响,他立刻回身转过去,问:“谁?”
    “……”没有说话,来人向前轻轻一跃,动作轻巧地落在张曜的身旁,看着张曜身旁几个已经喝空掉的果实,说:“会醉,小心。”
    “还好,这酒会很容易醉?”不自觉地抬起嘴角,对着靠近身旁的裴晏一笑,张曜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因为喝酒,有些微微地泛红,虽然在他麦色的肌肤上看得并不是很明显。
    “反应速度会慢……”裴晏并没有阻止张曜继续喝,只是在一旁解释着果酒的影响力。
    “哈,我说了我又没醉,你别担心那么多。”张曜又接着喝了一大口果实中的果汁酒,向后背靠上树干,头在树干上左右磨蹭轻晃了几下,全身感觉有些飘飘然。这果酒,好像确实是容易醉人……
    明明照自己平常的酒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喝醉的。张曜推想,可能是因为这酒的甜味把他给蒙蔽了,让他一直喝着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后劲,可是喝到了后来,酒劲就开始慢慢上来。算上自己睡前喝的那么多果汁酒和现在喝的分量,他整个脑袋便开始因为酒劲上头,变得有些思维迟钝和昏沉沉。
    抬起头,张曜望着大树上边的吊床,那两人正睡得醉生梦死,估计就是果实中的果汁酒后劲上来了,才让那两个只喝了小半个果实中果汁酒的人,现在睡得那么熟,任何的声响都惊不醒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看猫叔的贴,结果一晃神时间就过去了-。-
    嗯,想不到这章一发,字数果断就上十万了啊……=口=
    明天又可以休息了~哈哈,懒觉你等着我!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第二十四章  酒是个误事的玩意
    越喝酒头也越昏,张曜喝得混乱的脑子里边,不但没有把做梦时想起的记忆忘掉,反而变得越发清晰,不停在他脑子里重复播放那些让他难受的画面,紧皱着眉,张曜突然间竟笑出了声,手指掐揉着自己变疼的额头,问默默蹲在他身旁的裴晏:“你怎么下来了?不去睡觉?”
    “你没事吧?”看着张曜明明是勾着嘴角笑的表情,眼底却满是让人看得揪心的阴郁颜色,裴晏隐约察觉到刚刚一觉醒过来的张曜,情绪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我?我当然没事,你去睡吧,我再烤下火就上去。”回答着裴晏,张曜拿起手中打开了缺口的果实,眼睛盯着果壳中的青色液体,像是又回忆起了什么。在此刻,张曜突然很想找个人倾述一番,将果壳中的果汁酒一口气饮尽,把空壳随意地抛到一边,他抹了抹嘴,问裴晏:“我现在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怪?”
    “……”点点头,裴晏诚实地表态。
    “其实没什么,只是那个孕妇,让我想起了我妈……”张曜的视线并没有放在裴晏身上,而是抬起头专注地瞭望起远处白色湿气遮掩下,半隐半露的黑色树影。趁着此刻酒意正浓,张曜低声讲述起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事。
    张曜是出生在一个靠近海边的小城镇中,对于一个人少闲话却不少的城镇来说,张曜的母亲还在读书就未婚先孕的事,成为了当时整个镇里所有人嘴中茶余饭后的话题。年轻却又异常倔强的母亲,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也不肯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于是,如三流狗血剧里面那般的情节陆续发生,先是和作风在镇里一向端正严肃的亲人决裂,后是自己一人在外面租房子生活与工作,不再去学校读书,势必要将孩子生出来自己养育。
    在大家都不期盼的情况下,张曜便这样诞生了,随母亲姓了张,母亲的那些亲戚至始至终,也没有来看望过他和母亲,打心底认为母亲和他,是他们家族中的耻辱。从小记事起,张曜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母亲为了能养活一家人的温饱,天天在外从早忙到晚的上班做工赚钱。
    常常一个人在外独自玩的张曜,总是被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如果他想去和别的孩子玩,立刻就会被其他小孩的父母发现,赶紧过来孩子拉走,并用鄙夷的眼神盯着他。在以为他没听到的地方,大声议论着说他是一个杂种,不要脸的人生出来的话。小时候听到这些伤人的话,大受打击的张曜,每每跑回去想要找母亲哭诉时,却只能见到一间冷冰冰的空房。因为母亲那时候还没下班回家,等到母亲回来时,他早已经睡着了。
    这样的生活在小镇中持续着,张曜一直在四周那些鄙夷嫌弃的眼神包围下长大,身边的孩子也从被父母拉走,到直接在自己身旁蹦跳大笑着说他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孩子们突然在那个时候变得异常团结和邪恶,每天都会变着花样来折腾欺辱年龄当时还小的张曜,而张曜每天被欺负的一身伤回去时,母亲都还没回家,桌上只有母亲早上做好用来吃一天的冷饭和冷菜。
    渐渐地,张曜学会了反抗,别人要是嘲笑他,他就冲上前和别人撕打在一起,别人要是朝他丢纸条,他就把别人的书包丢到火堆里全部烧掉,别人往他身上泼水,他就直接把人按在水池中,越到了后面,他打架不要命的疯狂架势,让其他的孩子彻底怕了他,没人再敢去招惹他,也没人再敢和他接触。
    直到他把学校很多孩子都打伤了后,学校领导实在忍无可忍,坚决不再同意他留在学校中读书,还把他那一直在外忙的母亲叫了过来,手指着张曜,校长态度强硬地说这孩子教不了,还是去别的学校吧。母亲恳求无用,只能拉着张曜走了,看着张曜一身的旧伤新伤和那只剩下攻击的警备眼神,母亲这时才发觉到,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变质了。
    可惜后悔已晚,就算是母亲辞掉了忙碌的工作,领着张曜搬离了这个如噩梦般的城镇,来到一个更大的陌生城市生活,张曜那时候的心中,已经恨透了自己的母亲,恨她把他生下来,被别人鄙视,恨她没有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正值叛逆期的他恨着所有的一切,在新的学校没有好好读书,反而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学生混在了一起,天天肆意地打架玩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那时候,张曜打架打得越来越狠,不去学校,翘课和一群人混在外面,敲诈勒索打架斗殴,进警察局成了常事,年少的他,只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被冷落,没有父亲,就仇视着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发现那苦心劝着自己改好的母亲,身体的状况越来越差,头上的白发也越长越多。比起同年纪的女人,张曜的母亲显然憔悴了许多。
    高中勉强毕业后,张曜就没有再去念书,继续在外面和流氓混在一起,一起夜不归宿喝酒抽烟打架,直到第一次接到电话通知,邻居打来说他母亲昏倒了,张曜才愣了神,赶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张曜看着自己多年来都从未认真打量过一眼的母亲,他心中才感觉有些慌了。一直以为自己不管如何,母亲总是会在他的身旁,可是到今天张曜才知道,母亲随时也可能在自己的身边消失,而自己再也不会有个亲人能陪伴左右。
    病倒的母亲,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要学好,而张曜也第一次听进去了母亲的话,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他点头答应,不再去外面乱混。
    学习方面,张曜不想再去融入那个环境,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只是在家里自学着这些年没念好的书,一次偶尔在纸上的画图,旁边人的一句话,让他有了灵感去学习纹身。当他卷起袖子,露出拿自己手臂做实验的初次纹身,展示给说自己身体那次是劳累过度,从医院回来后就重新又去工作的母亲看,母亲看着张曜手臂上的精细纹身,眼睛笑得弯弯的,直夸这画得不错,并鼓励他继续走好自己选择的正确道路。
    为了更好的学习纹身方面的技巧,张曜要出外地学习几个月,母亲一直强调她的身体很好,已经在恢复,让他安心去学习。可当张曜学习到一半,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找到他,张曜才知道母亲又被送去了医院,听别人说是病症突然发作,情况太过严重,全身仔细检查后,才查出来是胃癌晚期。
    怪不得平时母亲总是吃一点就说饱,身体也越变越瘦。一直在平时只觉得自己是胃不舒服的母亲,平时并没有过多去留意自己的身体,又怕因为觉得自己一直只顾着叛逆没有注意到她,而使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张曜,会自责难过。却没料到,她在病症一发后,整个身体就迅速崩溃,当病发严重到再次住院时,才终于查出自己得的病是什么,可惜发现的时间已经太晚,癌细胞侵入身体已久,无法再治疗下去。
    等到张曜买了最快的飞机票赶回来,身上的背包都还来不及放下,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医院的时候,他也只看到了已经被盖上白布的母亲,一切的一切,后悔都来不及补救。母亲的去世,成了张曜埋在心底最深的痛处。
    当把这些压抑在心中许久的事说出来后,张曜缓缓地吐了口气,脸上还是带着自嘲的笑容,反问着裴晏:“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特无聊?把自己的妈当仇人看,等到我妈死了,我才后悔个没完?哈哈,我真是有够蠢的。”
    “别哭。”用手轻轻触摸着张曜的头,裴晏安慰着张曜。
    “哈,我明明是在笑,哪里有哭?你是什么眼神?”张曜抬起双手抵在额边,挡去他眼底的情绪,眉紧拧着,嘴角却向上一直勾着,回答道裴晏。
    “有,你很难过。”裴晏能清楚地感觉到张曜此刻心中难受的波动情绪,虽被张曜努力地压抑在了心中,但看着张曜一副明明想笑着却让人看得更加心疼的表情,裴晏下意识地就倾下了他的身体,伸出舌头,安抚般地舔上张曜还紧皱着的眉头,并顺着张曜的眉间,一直舔到他的脸颊。
    “你怎么每次都来这招,别舔!”推拒着裴晏一直凑向自己的头,张曜身子后倾,往后躲闪着。
    “安慰你。”看到张曜难受,裴晏就非常想要用自己的办法来安慰他,舔一舔的话,是能让别人感到舒服和放松的方法,在狐虎兽之间,就是这样来表达和传递情感的。
    “我说过很多次,人可不是用这样的方式互相安慰的。”张曜本来是有些难受的情绪,被裴晏这样一搅和,还真的缓解了不少,力气一下没敌过裴晏,张曜被裴晏一把按在了地上,张曜继续扭头抗拒:“停下!我说了不准舔!”
    反对的话语,明显在此时没有效,裴晏骑在张曜的身上,把张曜整个人按在了满是落叶的地上。张曜试图踢起的脚,被他用腿紧紧按住,两只想要打上他脑袋的手臂,也被他用手捉住按在了地上,裴晏将头慢慢低下去,一点一点地舔着张曜的脸,不顾张曜不停扭动抗拒的脑袋。
    直到张曜一个抗议的仰头挣扎瞬间,他的双唇,无意间就和裴晏的嘴相触在了一起。
    裴晏有些愣住,刚刚的感觉,就和电的感觉一样,却又有点不同,他也形容不来,只觉得刚刚的滋味十分美妙。
    至于张曜,还在挣扎想要脱离裴晏的大力压制,趁着裴晏一愣神的功夫,他抬起胳膊猛力一甩,挣开了裴晏的双手控制,立刻,张曜从裴晏的身下爬了出来,退到一边,嘴中还在说着:“裴晏你这家伙,真是应该多学习下人类的常识。”
    “张曜……”还有点没缓过神,裴晏盯着张曜的唇,慢慢开口说道。
    “怎么?”见裴晏突然变得一脸无措的表情盯着自己看,张曜有些不明白,他又受了什么刺激。
    “这里,接触……”指了指自己的唇,又指了指张曜的,裴晏也不懂他想要说什么。
    “嗯?”疑惑地看着裴晏来回指着他和自己的嘴,张曜想了想,似乎可能推测出了裴晏想要表达的话:“你是说接吻?”
    “接吻?”
    “不就是两个人接吻啊,你都指了嘴了。”难道裴晏觉得这个方法也是种安慰法?亏他能想出这办法来,明明就没有人来教他这种事吧……而且,就算张曜他现在需要这种安慰缓解自己的情绪,也应该是个漂亮的妹子实行,而不是裴晏这大男人才对。
    不过……看着还在摸着自己双唇,表情困惑像是什么都不是很懂的裴晏。张曜想,他既然那么努力的想来安慰自己,而现在就算他想要个女人来安慰,也就只有那个未成年少女在身旁,那他不如就接受裴晏的好意吧,顺便再帮帮这个长这么大还什么都不懂的男人,一点基本的常识好了。
    现在还有这么大都不知道接吻是什么的人,也算是个奇迹了,张曜心头不由地想着。
    “你,过来吧,我教你。”朝着裴晏勾了勾手,酒劲完全上头此时已经完全没有理性思维可言的张曜,做出了这个豪迈的决定,打算自己亲自教裴晏什么叫做接吻。
    裴晏看着张曜的表情,像是明白了张曜想要和自己做什么,眼中不由闪现兴奋的光芒,四肢同时匍匐在地上,用他习惯一时改不了的姿势,爬近到张曜的身边,和张曜面对面的坐下。
    虽然酒劲把头脑搅得乱七八糟,但看着裴晏的脸,张曜还是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件自己绝对会后悔的事,不过,还没等他再冷静多想,好奇的裴晏,已经先将头凑了过来,想要舔舐张曜的双唇,却因为距离猛地一下靠近,而双双撞到了对方的鼻梁。
    “我嚓!你给我冷静点,说了听我指挥!”接吻可不是这样接的,揉着自己被裴晏突然袭击撞疼的鼻梁,张曜真是有些无语,瞪着裴晏看了几秒,他才继续说道:“接吻什么的,头要和对方的侧开一点,才不会撞到。而且,也不要猛的一下就撞过来。”
    “哦。”点点头,裴晏认真记着张曜教得步骤。
    “然后……”伸出手,扶住眼前裴晏的双肩,张曜莫名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将自己的头靠近裴晏的方向,等到距离相当接近的时候,张曜讲道:“接吻的话,还要记得闭上你的眼。”
    “为什么?”裴晏想看到张曜这时候的每个表情和神态。
    “……我也不知道,可能互相瞪着很尴尬吧。”反正张曜在网上看到的,都是这样说的。
    直到两人的脸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张曜把头微微侧开一些,和裴晏的头相反方向不使双方的鼻子再撞到一起的悲剧发生。接着,鼓起勇气,张曜将唇,轻轻接触到裴晏那带着点凉意的唇瓣上。
    嗯……这真是张曜第一次,去主动吻一个男人。两人双唇接触在一起时的感觉,有些软软的,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于是张曜尝试着伸出了他的舌,试探性地舔了舔裴晏的上唇,很明显,裴晏被这个吻给镇住了,完全由着张曜继续示范。
    舔了舔裴晏的唇,又再次轻轻地吻了吻,张曜拉开两人的距离,说:“大、大概就是这样了。”天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有些热,张曜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现在打住为止。
    “就这些是接吻?”裴晏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够,有点不满足,不甘地追问张曜。
    “呃,继续深入的吻,还有吧……”
    “那后面是什么?是什么吻?”
    “深吻舌吻什么的吧……哈,不过那种的我们两个就算了。”张曜觉得如果全教下去,感觉就更怪了。
    “那是怎么样的?”裴晏像是个最好学的学生,追问着所有的细
    节。
    “就是把舌头伸进对方的嘴中,吸吮舔舐卷弄什么的吧,这些其实也只能意会,很难形容。”张曜想了想,大概地介绍了一下。
    “哦……”听完张曜的话,裴晏盯着张曜的唇,一直死死打量着,像是盯住了必得的猎物一般。
    张曜被裴晏那个眼神,看得有些慎得慌,才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以猛兽姿势一样扑过来的裴晏,把他推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一手扶着张曜的颈项,裴晏谨记步骤,头先向一边侧开一些,再将头靠近到张曜面前。
    张曜瞪着突袭过来的裴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双眼却突然被裴晏伸过来的骨节分明修长的左手,给一把遮住了,弄得张曜更是一惊,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他想问裴晏到底要做什么。
    像是知道张曜想问什么的裴晏,把唇微微移向张曜的耳边,轻声呢喃道:“你说的,接吻不能睁眼。”
    那你别挡我的眼啊!张曜在心中狂喊道。正想开口说点什么,一个他刚刚已经熟悉并接触过的唇,触碰到了他的嘴上,张曜本来正想张开的口,被一滑腻温热的东西,看准时机迅速钻进了他的嘴中,在张曜的口中毫无章法的激烈舔动着,不停吻弄他的口腔内壁,嘴中的空气似乎都被这个激烈的吻给全部卷走了,害张曜无法顺利喘气呼吸,被裴晏持续不断地索取着。
    等到过了许久的时间,在快要憋死的情况下,张曜情急之下狠踹了裴晏一脚,才终于使得裴晏和他的双唇分了开来。
    唇瓣都被裴晏那凶暴的吻法,像是咬磨破皮了的感觉,张曜抬起手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下他被咬破的伤处,一见手背上真见了血,张曜恼火地抬起头想问裴晏:“你tm搞什……唔!嗯……呜!”
    话还没问完,裴晏的吻又再次紧贴了过来,就像是第一次尝到糖果甜味的孩子,裴晏对和张曜接吻这件事,充满了兴趣。加上两人接吻时所产生出的快感,让裴晏不管怎么索取,都好像无法填满心中越发生出的悸动和渴求,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把喝醉酒反应更没他灵敏的张曜,按倒在树干上,不断地索取着,和张曜的唇舌相触交缠。而裴晏的吻法,也在这不断地探索中,逐渐进步。
    至于可怜的张曜,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吻结束那一刻,打算开口说话时,又被裴晏再一次地吻住,陷入极度缠绵的深吻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给你们一点希望吧~哼哼~
    第二十五章  混乱
    早上醒来时,张曜看自己正躺在大树上的吊床中,身上盖着除了自己那件衣服外,另外昨晚他明明分给裴晏盖的那件外套,现在全都盖在自己的身上。张曜慢慢地坐起身来,抓了抓自己的短发,昨晚……喝醉了,发生了什么……
    他……
    当然还记得啊啊啊!
    更加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把已经长长了一些的头发揉得更乱,张曜此刻巴不得自己能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明明听人说过喝醉酒的人,一早醒来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昨晚做过什么。
    可他偏偏为什么就是那种,能清楚记得自己酒后做过什么事情的人呢?张曜也很希望现在他能什么都不记得……昨晚他是喝醉了,他的行为不太受理性的控制,现在回忆起来,张曜可还是能清楚的记得自己昨晚所做的傻事。
    先是他主动要求教裴晏那个家伙接那什么鬼吻,接着还自己凑上前去做亲自的示范,后来悲剧地把裴晏的兴趣给激了起来,强行抓着自己追吻个不停,弄到最后,自己被吻得很惨……
    明明抗议拒绝着接吻,张曜却一直被裴晏拉着纠缠吻个没完,到了后面,他隐约都能感觉到正紧紧贴着自己和他激吻的裴晏,身体下边起的反应。
    这一刺激,使张曜不得不拾起地面一旁的硬壳果实,就地砸开,将里面冰冷的汁液泼到了裴晏的头上,好让裴晏清醒冷静下来。被泼了一头湿的裴晏,动作如张曜所愿停了下来。浅褐色包含了欲念的双眸,瞪着张曜看了老半天后,裴晏终于是一个人突然默默地站起身,攀跳上了树,而张曜则在原地缓了很久,才摇晃地带着一身的酒味,迷迷糊糊上树休息。
    现在张曜已经完全清醒,回忆着昨晚事情的整个经过,他就相当后悔,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种果实的果酒了,现在把事情弄乱成这样,他要怎么保持淡定的表情,去面对裴晏那家伙?
    明明两人才刚刚熟悉交上朋友,本来是哥们好兄弟的关系,现在却连舌吻这种亲密的事都尝试过了……
    想起昨晚那些激烈的吻,张曜这才察觉到自己的下唇好像有点发疼,从挂在一边卷起来的兽皮包中,张曜翻出裴晏给他能映射反光的黑色光面石,用它来照自己的嘴。
    透过反着银色亮光的黑色光面石,张曜看到自己的下唇上,有一个被咬开的口子。不要推想,他敢打包票肯定是被裴晏那野兽德行的家伙啃的。md!这叫什么事……
    幸好嘴唇并没有肿起来,不然让人特意联想怀疑到什么,问起他来,张曜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了。毕竟,总共也就四个人,和谁接触过是件很好推想到的事,张曜可不想被别人误会得乱七八糟。
    说到另一个昨晚混乱事件的主角,张曜向一边的树枝吊床望去,那边早已空空如也,没有人在。这么大个清早,裴晏那家伙是跑到哪去了?张曜顺着大树的树干,抓住手中的藤蔓,向下爬去。清晨时分,四周白色的湿气还没有散去,不过周围的环境倒是已经亮堂了许多,太阳的光芒也从天上透过湿气,投射下来。远处,能听到一些怪叫的鸟声和虫鸣,四周树木的颜色,包括张曜抓着的大树颜色,也在亮光中显露出来。
    深红色的树干,上面爬满了褐色的树藤,藤上长着许多圆圆小小的叶片,而在整棵大树上的叶子,是呈现浅浅的紫红色,树的颜色绚丽和怪异。张曜顺着树干爬下,见他现在的位置离地面不算太远,就干脆地直接蹦落到了积满落叶的地面上。
    地上昨晚烧的那堆火,现在已经完全熄灭,只剩下一堆灰黑色的灰烬。火堆旁边四处散着乱踢开的果实壳,整个杂乱的景象,似乎还记录着昨晚两人发生的荒唐事,也让张曜又一次的回忆起来。唉,不过算了。张曜想想,反正亲都亲了,现在他再郁闷也没什么用了。再说,张曜估计裴晏那个野人,也不清楚同性之间是不可以随意接吻的事,或许对于裴晏来说,这也只是个普通的小插曲,大家还是把这件事都忘了,和平常一样相处最好不过。
    这么想着宽慰自己,张曜混乱地思绪似乎终于理顺了些,把玩旋转着手中的匕首,张曜打算先不吵醒树上那两个还在睡的人,自己一个人去到昨晚裴晏说过的附近小溪旁,洗刷一下。顺便计划尝试用手中的匕首,将他下巴新长出的胡茬给刮干净。
    快速地洗了个头,把脸也抹了几把,至于牙齿的清洁,张曜找到了裴晏教他认的一种植物根茎过来,将那颜色特征明显的墨黑色细长树枝的树皮拨开,把里面青色的树枝纤维弄成如牙刷一般的根根细条,用它来刷自己的牙齿。据说这种树枝不但可以清洁还能用来消毒,在这个四处危险的环境中生存,尽力保持好自己的卫生,也算是件有利无患的事。
    头发末端还在滴着水珠,张曜将裴晏送的那块能反光折射出人影的石头,卡在了小溪旁一块到人腰部高度的灰色巨石上。
    弯下腰对着它,张曜把手中锋利的石制匕首拿起来,将自己的头向一侧方向微微仰起,打算去刮他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尝试地刮了几下,毕竟还是习惯了电动剃须刀,用起手动的大型利器,张曜还真是不怎么顺手。一个没注意,匕首锋利的一面就将他的下巴,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嚓!”摸着下巴流出的血,张曜无语,现在可好,弄得满脸都是伤,又是下巴又是嘴唇……
    “碰嗵——”
    后面传来东西闷声落地的声响,张曜回过头往后一看,原来是裴晏出现了,他正把他扛过来的大型像是黑熊般的野兽动物,重重地甩在了地面上,震得地上那堆积得满满的落叶,都飘起了一大堆四散在空中。
    “呃,那是什么?”张曜尽力忽视不去回忆昨晚的事,神态如常地问道裴晏。
    “昨晚出去做的陷阱,捕到的。”本想现在就将地上的野兽皮毛剥下处理,好用作今晚张曜睡觉时可以保暖用的铺垫,但看到张曜手中拿着的刀及下巴的血痕,裴晏决定先做另外一件事起。
    “哦?你昨晚出去找果实捕猎时,还顺便做了捕猎陷阱?哪来的诱饵?”裴晏这个家伙,在野外生存就是经验丰富啊。不但捕猎能力强,还知道晚上多做几个陷阱,便能在第二天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捕捉到猎物回来。不过,要是没有好的诱饵,能把这么大只的动物诱骗来吗?张曜有些好奇。
    “用昨晚那些幼虫。”昨天他们生火之后,从溶洞中带出的大只萤火虫幼虫,就没了用武之地,裴晏便把它们统统弄烂,让虫子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更加浓重,接着将它们放在了他制作的陷阱中,去诱骗那些喜食昆虫的猎物到来。今早他出去巡视昨晚搭建挖造的那些陷阱时,果然碰到了一只落入陷阱的食虫兽。这只食虫兽的体积不小,皮毛也够厚实,裴晏便决定把它带回来分解,皮毛用来保暖,肉用来吃。
    “怪不得后来我没找到那些萤火虫幼虫,原来被你拿去当诱饵了。”那些幼虫死得还不算很冤,至少为他们今天的热量和体力,带来了巨大的贡献。
    张曜为那几只驾鹤仙去的幼虫,从心底默默地感激了那么一秒。正想着,见裴晏不去管他丢在地上的野兽尸体,反倒盯着自己,脚还往他的方向径直走了过来,张曜不自觉地喉咙动了动,开口问道:“你,干吗?”
    不能怪张曜现在有些莫名紧张,谁要是经过了昨晚的刺激,现在也会和他一样敏感多疑。只能说喝酒误事,自作孽不可活,要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曜,也不会在见到裴晏向他过来时,心中有了想要躲开的冲动。
    “帮你。”走近张曜,裴晏直接就从张曜的手中将匕首接了过去,示意张曜转身背对他,他好帮忙替他刮。
    “……”原来是刮胡子,张曜松了口气,看样子裴晏早就已经把昨晚的事忘了,抛到了一边。那他也没必要再去多想什么了。内心彻底松懈下来的张曜,在四周附近找了块较小的表面平坦的石块,坐在上边仰起头,好让站在他身后的裴晏来刮。
    裴晏先是摸了摸张曜的脸,再看看手中的匕首,想了一会,转身离开,身影迅速地在林中消失不见。张曜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便见裴晏又回了来,手中还拿着一大片如脸盘大小的厚实叶片,裴晏将那叶子扳开,从叶片的断层中流出许多丝润的液体。将这些液体,裴晏动作有些笨拙地涂抹在张曜下巴的周围,接着才开始用手中的匕首轻轻帮张曜刮起脸上那些并不是很明显的胡茬。
    有人伺候的感觉就是好,眯着眼仰头配合裴晏的动作,张曜闻着脸上液体清爽的香气,询问裴晏:“这东西的效果和刮胡泡沫什么的差不多吧?”
    “刮胡泡沫?”没听过的东西,裴晏反问。
    “算了,这东西现在也不重要,反正都有最天然的了。”闭眼不愿再去繁复地解释那些化学产品,张曜将头又向后仰了仰,好让裴晏更容易摆弄他的脸。
    而裴晏,凝望着毫无防备的张曜,向后闭眼展露出他英俊的脸庞,还有那说话时一开一合的诱人双唇,这一切都让裴晏克制不住地想盯着看。
    这柔软的唇瓣,他昨晚就彻底品尝过了一遍,比他最爱的食物还更让他上瘾,裴晏感觉只要接触亲吻到张曜的唇,舔舐卷弄他的舌头,就会全身上下都舒服的难以形容。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自己越是亲吻着张曜,越是感觉不够,想要更近一步,却又不知该如何,到了最后,连他的身体下面都变得奇怪起来,若不是张曜拿那冰冷的果酒泼倒在自己的头上,裴晏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要怎么样。
    后来他爬上了树,蜷曲在吊床上,忍耐着自己的下半身恢复平静,以前裴晏虽然也有过这样类似的反应,但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冲动和激烈过。按着以前的习惯,都是冷静下来,让下半身慢慢恢复。他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反正自从遇到了张曜,他身体的奇怪反应就越来越多了。
    “啊!原来张曜哥哥和裴晏哥哥在这呀。”从大树上能愈发顺利地攀爬下来的柯亦巧,揉着刚刚睡醒的眼睛,原本还以为两人又消失不见了,害她有点恐慌,但是下来以后就听到了说话的声响,跟着声音过来,她顺利地找到了在小溪旁一坐一站的张曜和裴晏,这才算是宽下心来。
    看着站在张曜身后,半弓着身,长又浓密的眼帘半垂着,神情十分专注的裴晏,正用手中的匕首小心刮着张曜的下巴。几乎相依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在四周白色湿气淡淡围绕中,远处紫色深红色树木的映衬下,显得画面十分协调美好,让柯亦巧也忍不住发出感叹:“张曜哥哥和裴晏哥哥两人,感情真的是好好哦~”
    “切,就刮个胡子而已,有什么好不好的。真是无聊!”被柯亦巧推醒一起跟着过来的项辰,看着那两个人有些碍眼的画面,不由扫兴地说道。
    “我觉得他们很好啊~对了,你都不要刮胡子的吗?”柯亦巧好奇地回过头,打量起项辰白净的下巴,有些奇怪。
    “你管我那么多!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想这些杂七杂八的!”柯亦巧的话正好戳到了项辰的痛处,正在发育期的他,身体总是比旁边同年纪的人要发育得迟缓一点,直到现在他脸上都还没有长出胡子。被柯亦巧这么一问,他就更感觉自己没面子。本来自己的身子板就和张曜裴晏两人有差距,想不到连胡子也成了话题?真是太烦人了,想着就恼火,项辰转过身赌气地就原路返回。
    看到项辰莫名生气掉头就走,柯亦巧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也赶紧掉头追了过去,询问项辰他到底是怎么了。也因为此,转头离去的两人,没看到下一刻,正帮着张曜刮胡子的裴晏,实在是没克制住,双手一把圈住张曜的脖颈,低下头就直接吻上去的精彩一幕。
    “唔恩……我……嚓……裴晏!你……呜!”
    被裴晏突然给袭击的张曜,一句话都无法完整的从两人激烈纠缠的口齿间吐露出,他实在是搞不懂,怎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还有完没完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可恶t t
    周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