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道:“回去!快回去!——”
    她赌气道:“我不回!………你说得对!这样好像真得很过瘾!………大雨啊!快淋湿我吧!好过瘾啊!………”她还疯了似地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我走过去推她道:“回去!进屋去!——”
    “我不!………我不回去!………我要陪你一起淋雨!好痛快!咯咯咯………”她躲开我的手,跑到边上去了——
    因为她穿的粉色凉拖,打滑,她脚下再次一滑,“啊”地一声再次跌倒在水泥地面上——
    可她一脸地不在乎,满不在乎,仰头看着夜空,双臂高举,高声叫道:“大雨啊!下吧下吧!………淋湿我吧!咯咯咯………”
    我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朝她奔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向单元门口飞奔而去——
    我一直抱着她进了电梯,她的双臂还在乱舞,在我怀里大喊大叫:“大雨啊!下吧下吧!………淋湿我吧!咯咯咯………”
    我怒道:“你疯了么?——”
    “你才疯了呢!………”她嬉笑着伸手将我湿漉漉的头发揉成一团,再网上揪起来,“老公!我帮你做个新潮的发型………”
    她挣扎着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让我去淋雨!………你没骗我,淋雨真地好过瘾啊!………”
    我低头盯着她怒道:“有完没完?!——”
    “你有完没有完?——”她仰视着我,撅嘴说。
    我叹声道:“服了你了!——”
    “服了你了!——”她仰看着我,学我叹声道。
    “自己下来走!——”我怒声道。
    她怒声道:“你抱着我走!——”说着她的双臂圈住我的脖子,满脸嬉笑——
    我双手稳稳地抱住她,瞪着她道:“还不按下电梯!你想我们今夜在电梯了吗?——”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说:“我忘记啦!不好意思哈!我还以为你有第三只手呢!——”说着她腾出一只手按了下旁边的电梯楼层数字——
    我拧着眉梢道:“你才有第三只手呢!——”
    她伸手将我竖起来的头发再次揉乱,尔后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
    “还笑?——”我低头怒视着她道。
    “不笑了,”她朝我呡唇一笑,扮起乖巧来,尔后定定地看着我,“为什么要淋雨呢?傻瓜蛋!——”她伸手轻轻地拭去我眉毛与鼻梁上的雨水——
    我啧了一声,扭头躲开了她的手,怒声道:“别闹!你当我鼻子是你家的电视遥控器啊?——”
    她嘿嘿一笑,撇撇嘴说:“不给玩就不给玩,凶什么凶?!要不是看你鼻子长得挺,谁稀罕摸呢!再说了,你自己不是老摸自己鼻子么?——”
    我道:“我的鼻子我当然可以随便摸了!”
    她哼声说:“了不起啊你!真是!又不是金子做的!——”
    ………
    直到进了房间,曦儿还赖在我怀里,硬要我抱着她上二楼,说这是恋爱守则里的内容——要学会公主抱健身啊!——
    崩溃!——
    把她抱到楼上时,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平素看上去那么苗条,身上没有一块多余脂肪的女孩,怎么抱在怀里就这么死沉死沉了呢!
    放下她后,我连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看吧!还装稻草人淋雨!现在要感冒了吧?——”她蹙眉嗔着我说。
    我喘着粗气道:“打喷嚏一定就是感冒了吗?………我连打了两个大喷嚏,代表有人想我了好吧?………”
    她扬脸看着我说:“我想你了呗!——”
    我摸鼻子讪笑着,没说话——
    她上前推我,推着我的腰向浴室方向奔去,她一边推一边嬉笑道:“快!去冲个热水澡!——”
    我被她推着往前走,回头道:“我还没拿换洗衣服呢!——”
    “你先洗!回头我给你拿来!衣服是我收的,你也不知道我放哪的对不对?——”她嬉笑说。
    我摇摇头,只好妥协,她才松开了我——
    走到浴室门口,我又回头冲她道:“你快些!——”
    她呡唇笑看着我,不说话,点头,目光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搞什么名堂!——”我摇头嘟囔了一句,钻进了浴室——
    我只脱了上衣,裤子都没脱,就直接站到莲蓬头下面,让温水从我头顶上浇灌下来——
    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心想这种感觉比淋暴雨差远了!
    我眼前再次浮现出夕儿的样子,浮现出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浮现出她眼眸流露哀楚的样子,浮现出她慌忙避开我目光的样子,浮现出她抬手轻轻拢头发的样子,浮现出她接过曦儿递给她手机时的窘迫的样子——
    看来她对我并没有想说的话,什么她故意落下自己手机,只等我追出去还她手机——这不过都是我个人的yy!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自古多情伤离别!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古人诚不我欺也!
    浴室的门被敲响了,曦儿给我送换洗衣服来了——
    我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三分之一的空隙,伸出手臂去说:“给我吧!谢谢!——”
    一件女式ck内裤飞了进来,落在浴室的白色瓷砖地面上,我愣了一下,朝门外喊道:“你搞错了!这不是我的!——”
    曦儿在门外“喔”了一声,嬉笑说:“不好意思!我搞错了!你帮我捡起来呀!——”
    我要是穿上这条女式ck内裤,还真不知道会把它撑成什么样子!这内裤巴掌大小都没有!——
    我摇摇头,弯腰去捡地板上那条ck内裤——
    这时候浴室的门被一股力量从外面猛地推开了,曦儿从开启的空隙游了进来——
    她站在我面前,扬脸看着我,笑嘻嘻地说:“大男人害什么臊呀?!本小姐进来参观视察一下!——”
    崩溃!——
    我伸手朝门口一指道:“出去呀!你是不是有癖啊?!——”
    “好吧!——”她撅撅嘴,失落地说,同时陡然转过身去——
    我看着她曼妙的腰身,摇摇头,心想这妖女又要搞什么名堂啊?!——
    “嘭!——”
    浴室的门关上了!曦儿蓦地转身,背靠浴室的门,朝我眨眨眼睛,一脸嬉笑地说:“筒子!你需要搓背的么?——”
    我再次崩溃!——
    我拧着眉头盯着她看,摇头道:“你干吗?——”
    她看着我,不答话,依旧笑嘻嘻地说:“那么,筒子,你能给我搓背么?——”
    我算听明白了!这妖女是想跟我洗鸳鸯浴!——
    我用力摸了下鼻子道:“拜托!你这样子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从小到大,我还没跟别人一起洗过澡!——”
    “你小时候没去过公共浴室么?——”她歪了一下脖颈,看着我嬉笑说。
    我摊摊双臂,无语道:“公共浴室全是男人好吧?我又没跟女孩子一起洗过澡!——”
    “什么都有第一次嘛!”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还抬手摸着自己那只精巧的下颌装作很色的样子,“作为男人,你应该勇敢跨出第一步!敢于尝试,一定会发现更好玩的东西!——”
    mb的!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呢?!是不是又想故伎重演我啊?——
    我皱眉看着她道:“都是网站惹得祸!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别再偷看那些网站了!下次电脑中毒我可不负责帮你修理了!”
    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那个………我都删了好吧?………”
    “那你现在要干吗?——”我盯着她道,往后退了两步——
    她看出了我的窘迫,扑哧一声笑了。——
    她说:“你那么紧张干吗?貌似该紧张的人是我耶!孤男寡女的,该害怕的应该是我吧?——”
    “拜托!你到底要干吗?——”我盯着她,沉声道。
    “没干吗!就是想跟你一起洗澡澡!——”她嬉笑说。
    我突然记起恋爱守则里有一条内容是“看我洗澡一定要硬啊!”,这妖女不会是突发奇想,想验证一下我看她洗澡会不会硬吧?!——
    噢!原谅这只发情的小羔羊吧!阿门!——
    幸好我进来时就没脱裤子!
    她身上是一袭白纱吊带睡裙,纱很薄,睡裙的下摆很短,只到大腿的下三分之一处,白花花一片啊!——
    我道:“搓背………这个可以有!………别的,不可以!………”
    “好呀!那么我们就互搓吧!——”她看着我说,一脸色色的笑。
    mb的!你用词能不能准确一点啊?——还互搓?你咋不说互摸?——
    我依然穿着短裤,曦儿开始帮我搓背——
    她手里一边搓,嘴里还一边不停地说——
    “阳阳,告诉我,今晚你为什么要淋雨?——”她在我身后说,手藏在搓澡巾里,慢慢搓着——
    我愣了一下,咳嗽了一声,摸着鼻子道:“我说了呀!………我从小就喜欢淋雨!………你不信,我就没办法了!不过,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我妹顾彤,你可以问她!她很清楚!………”
    “就这?——”她在我身后说,语气有些疑惑——
    我道:“骗你小狗!——”
    “你玩文字游戏!”她气哼哼地说,“你说骗我这条小狗!哼!——以为我听不出来啊?坏蛋!——”
    我摇摇头,无奈道:“骗你,我是小狗!——这样行了吧?——”
    她轻“喔”了一声,小声问:“你真地喜欢淋雨?——”
    我道:“拜托!别再问同一个问题了好吧?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顾彤,你直接问她好了!真的是!——”
    事实上,我也没说谎,我小时候就经常干这种事!尤其是夏天!
    如果遇到什么伤心或者烦恼,我就跑到大雨中,让雨水冲刷我的身体,那种被大雨兜头浇灌的感觉很痛快!仿佛我心中的伤感与烦恼都会像肌肤上的灰尘一样,会被大雨冲刷干净!
    每次淋完雨后身心果然会轻松许多,南方多雨,春夏秋三个季节雨水最多,所以淋雨的次数也很多!
    为这事儿,我老妈不知骂了我多少回,但我好像淋雨成瘾了,屡教不改。冬季雨水不多怎么办?有雪花啊!站在漫天的雪花里,让雪花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大雪人,同样很痛快!
    虽然会冻得四肢僵硬,但伤感与烦恼也会随着雪花一样融化掉!
    曦儿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伴随啪地一声,我的背上挨了她一巴掌!响声很清脆!——
    “顾阳!——”她在我身后说,“你怎么一身都是毛病呢!——”
    我回头看她道:“有吗?——”
    “怎么没有?”她蹙眉盯着我说,“吃喝嫖赌,你样样都精通!——”
    我猛地转过身来,皱眉盯着她道:“喂!你说话可要证据!——”
    她仰脸看着我嘿嘿一笑说:“别激动嘛!筒子!我只是打个比喻,比喻你是知道的,你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呢!你就当我们现在是在搞批评与自我批评嘛!嘿嘿嘿——”
    mb的!这是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场合吗?!
    “那你什么意思啊?——”我盯着她道,抬手摸着鼻子。
    “我的意思是说,你又抽烟,又喝酒,又摸鼻子,又淋雨,还喜欢耍流氓,这不是无毒俱全么?——”她眨着眼睛看着我笑嘻嘻地说,“嘿嘿,我说滴就是这个意思啦!——”
    我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她大声道:“我抽烟只抽廉价中南海,我喝酒不酗酒,我摸鼻子又不掏鼻孔,我淋雨又不在雨中,我耍流氓——呸!——我有耍流氓吗?!——”
    她扑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
    我皱眉盯着她道:“如果你说我好色,我或许还承认,男人本色嘛!可我有耍流氓的丑恶行为吗?——是的!没错!有一次在楼下电梯里,我对你又亲又摸了,可那次是因为你在海云间大酒店喝下了肖德龙的不能自持,是你主动亲我摸我的!——是的!没错!那天夜里我是把你摁在法拉利车头上对你又亲又摸,可那次是因为我替你喝下了肖德龙的了啊!——你说!我哪次是在我们俩个都清醒的状态下,我对你耍流氓了?——”
    曦儿冲我挤挤眼睛说:“算了算了,本小姐不跟你计较了。现在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还说这些干吗?哼!——”
    崩溃!——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喂!你把话说清楚了!别什么一句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就想一笔带过!ok?——”
    “那………”她挑眉看着我说,“你敢保证,以前我喝醉酒的时候,你没有一点反应?………”
    我盯着她道:“什么意思?——”
    她撅撅嘴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喝醉过很多次,有好几次都是你送我回家的,在送我回家的过程中,你一次都没对我动过邪念?——一瞬间的邪念都没有?………”
    我避开她的目光,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有是有,可我真地从没想过要浑水摸鱼——”
    “是什么邪念?——”她撅嘴看着我说。
    “呃………”我抬脸看她一眼,低头摸着鼻子迟疑着道,“都过去了,还是不要说了吧?………”
    “说呀说呀!这没什么可难为情的呢?——”她看着我鼓动我说,伸手在我臂膀啪地又是一下,“男子汉大丈夫,敢想敢当嘛!——”
    我瞟她一眼道:“这很正常好不好?再说了,你长得总比芙蓉姐姐要好看些,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看见你迷醉后的样子,看见你因为嫌热撕扯自己衣服的时候,我能不有点邪念么?——”
    她看着我说:“什么邪念?直说!——”
    我摸着鼻子道:“你非要问那么清楚干吗?就是一些那种场面嘛!——你自己不是登陆过那些网站了嘛!不就都是那些事儿!——”
    “龌蹉的男人!”她骂我说。
    “男人本色嘛!”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
    “猥琐!”她哼声说。
    我讪笑道:“弗洛伊德都说了,性是人类一切生命活动的驱动力!弗洛伊德还说——”
    “弗洛伊德还说,一个成年男子脑子里平均每分钟要联想到好几次与性有关的场面对不对?——”她扬脸觑着我说。
    我看着她,讪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下流!——”她伸手在我的胸前用力掐了过来——
    我故意“唉哟”惨叫一声,退到一边,笑看她道:“还说我呢!我正在洗澡,你破门而入是不是想非礼我啊?——”
    “再说!——”她拿目光横我。
    我讪笑道:“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你这小脑瓜里到底在琢磨些什么名堂?——”
    “还说!——”她怒视着我,抓起墙边的移动喷头,朝我喷了过来——
    我跳开,她追上,我躲闪着,她进攻着——
    我躲到浴室墙角了,没地方可躲了,我冲她凶道:“别闹了好不好?再闹我不洗了,睡觉去!——”
    她这才撅撅嘴说:“没劲!——”
    说着她走回去,赤脚立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面朝我,摆出一个诱人的pose,看我的眼神一点点迷离开来——
    她将移动喷头的喷口对着自己的胸部喷了起来,很快她胸前的白纱睡裙就湿透了!湿透的睡裙紧贴着她的肌肤,那耸立的宛如江南一带的那种屋檐似地飞挑了出来,带着一种骄傲的姿态——
    这妖女今天竟然又不戴乳罩!——崩溃!——
    因为胸前被打湿了,那的诱人形状隐约地透露出来,而且,而且都能看见她上的粉红色!——
    她将喷头下移,下移,她身前的白纱裙很快都湿透了,平坦微隆的小腹部,腰臀部的诱人曲线也纤毫毕现,那可爱的肚脐眼显出带着盅惑的幽深感——
    她另一只手抬起,滑上脖颈,轻轻起来,她的眼神愈来愈迷离,愈来愈勾人,她在勾我!——
    她的手顺着雪白的脖颈一寸一寸下移,滑过性感的小锁骨,滑向胸前——
    我有些愣怔地看着她,同时又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蠕动的声响在此刻似乎都被放大了——
    我一咬牙,动了动干燥的嘴巴,冲她道:“你干吗?蚂蚁上身了么?——搔首弄姿!成何体统!——”
    我猛地转身,一把拉开了浴室的门,身后喷头的水声停止了——
    “喂!——”她在我身后叫住我说,“就这么走了?——”
    我道:“你想秀到酒吧里秀吧!我今天没心情看秀!——”
    我没回头,我怕我只要再一回头就再也禁不住她的诱惑了,我故作冷漠,其实只是掩饰我生理的欲望,以及心理的慌乱罢了。
    “死顾阳!——”她在我身后叫道,“你不给人家面子!哼!我恨死你了!——”
    “恨吧!我自己都恨我自己呢!——”我道,抬脚走出了浴室。
    出了浴室,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叹道,这妖女的确有一套!在网站上行临时抱佛脚也能学得这么快!学得这么到位!——
    mb的!差一点,我又栽她手里了!
    ………
    礼拜一上班来到公司后,我才知道傅德志和李红艳之间是什么勾当,李红艳竟然做了傅德志的秘书了。
    早上看见我时,李红艳的神态于趾高气扬中夹带着一些不自然,有些怯怯的!这婊子能不怯怯的吗?
    她心里很清楚我是被她和傅德志联手栽赃陷害的,傅德志是幕后指使人,而她是直接实施者,这两者之间的瓜葛就是利益与肉体的交易!
    现在的女人怎么会如此轻浮!为了一个秘书职位,竟然那么不尊重自己!把自己的身子当做交易的筹码,还违背良心公然陷我于不仁不义。一个秘书职位就值得她这么舍身取位(职位)么?
    我承认秘书这个职位比她在行政部站前台要好得多,要有发展前景的多,可是,她不能为了这么一个职位,连女性的尊严都不要了吧?当然,或许傅德志许诺给她的好处不止这些吧!?
    上班后李红艳走近企划部办公室,走到我的桌前,扬脸看着我,冷声说:“喂!经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我很容易就能看出她表面上的那份沉着与傲慢是装出来的,面对我时,她内心依然是慌乱的,有些怯,有些惧,毕竟她心亏嘛——
    “你在跟我说话吗?——”我抬眼盯着她,冷声道。
    “不跟你说话,还有谁?——”李红艳觑着我,冷声说。
    我双手抱臂,盯着她道:“办公室这么多人,我知道你跟谁说话呢?——离我远点!老子现在没空搭理你!——”
    说着我鸟都不鸟她,随手拿起桌上一本杂志,翻看了起来——
    “顾阳!——”她看着我说,“经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我可是把话传达到了,你爱去不去?——”
    我将目光抬离手中的杂志,向她投射过去,李红艳被我的目光射得有些慌乱——
    我心想你别让我逮住你把柄,如果让我逮住了,老子不光是用眼神射死你,还会用我家老二射死你!mb的!贱人!——
    “李红艳!我问你!——”我冷冷地盯着她道,“你在家也这么跟你老爸说话吗?——”
    李红艳说:“你是我老爸吗?——”
    我冷笑道:“我要是你老爸!我和你妈就不会生你出来,如果不小心生出来了,我也会亲手掐死你!——”
    李红艳的脸唰得一下变了,红一块白一块,十分难看,她又气又羞地说:“你!你骂人!——”
    我摸了一下鼻子,嗤笑一声道:“骂你算是轻的了!我一向不打女人,但对你绝对特殊化!——你再不从我面前滚开,我就弄死你!——”说着我突然从椅子里蹦起来,挥起拳头作势要揍她!——
    李红艳吓得赶紧跑开了,一路跑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都抬头看着我,表情都有些愕然,他们大概是头一次见我用这种态度对待女士吧?——
    可李红艳算是女士吗?她就是一婊子!
    “顾阳!反了你了是不是?!——”孙红兵一拳砸在桌子上,从椅子里蹦起来,怒视着我道。
    我也不鸟他,哼声道:“想英雄救美,你也得看看你救的是妙龄女子,还是妙龄婊子!”
    “放肆!——”孙红兵一脚猛地踢开椅子,伸手指着我道,“姓顾的!这里是公司!——你以为你是孙猴子,你是不是想大闹天宫?!——”
    谢鹏和高完马上奔过来劝架,谢鹏拉着孙红兵,高完拉着我——
    谢鹏将孙红兵推向他自己的位置,讨好地笑道:“老大!这是顾阳出院后第一天上班,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
    孙红兵的嗓门依旧很大声,他冲我道:“不想上班,就滚回家去!大家都联名告他,他还以为自己很光荣,要是我,我就没脸来上班!——”
    我一把推开了高完,看着孙红兵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倒是很好奇那些做尽缺德事,还一本正经坐在办公室里上班的人到底是心态呢?!——跟一帮小人呆一办公室,真tm的晦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孙红兵再次伸手指着我怒道,“有种你再说一次试试!——”高完也奔过去拉孙红兵——
    我迎着他怒视我的目光,冷笑道:“没听清楚吗?那好,我再说一遍,你给老子听仔细了!我说——”
    “小顾!你想干吗?!——”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蓦地想起,很严厉!——
    我回头一看是琴姐!她两道柳叶眉紧蹙着,表情愠怒地看着我——
    我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抬手摸鼻子——
    孙红兵继续指着我道:“你给老子小心点!早晚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我蓦地抬头怒视着孙红兵,伸手指着他道:“行!不见不散!——”
    琴姐快步走过来,将我按在椅子里,表情依然是愠怒的——
    “怎么回事?——”她嗔怒地看着我说,“现在是在公司,你这样的表现多不好呀!——”
    我拧着眉梢,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没有说话,我不想说孙红兵作为一组之长在办公室里这样的表现就影响好了?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
    “还不去经理办公室?——”琴姐严厉地看着我说。
    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木头似地坐在椅子里一动都不动——
    琴姐轻叹一声说:“脾气还真拧!——赶紧去办公室!说不定经理有什么重要工作安排你做呢!听我的话!快去吧!——”
    我哼了一声,心想傅德志如果会安排重要工作给我做,那太阳就不会从东边升起来了,也不是从西边升起来,而是将从北边升起来!
    我抬头看了琴姐一眼,同时看见谢鹏、邢敏都在边上紧看着我——
    我抬手用力摸了下鼻子,心想我这算什么?——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有很多人都在关心我,还有很多人都在期待我呢!
    我最终还是决定去经理办公室走一趟——
    走进傅德志的办公室,傅德志正叼着他的软中华,目光阴冷地觑着我——
    我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拉出办公椅一坐了下去,抬头冷冷地盯着他看,一开始谁都没有开口讲话,不是不知道要讲什么,恰恰相反,正因为我们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心里想什么,一切都心知肚明,所以都懒得开口讲了!——
    “气色不错嘛!——”
    傅德志先开了口,他的目光始终是阴冷地盯着我,我怕我被他盯得时间太长了,会变成电影里的急冻大侠!
    我抬脸看他,冷冷地道:“还行!——”
    “没事就多休息休息嘛!——”傅德志阴阳怪气地盯着我道。
    我道:“反正我来公司也没什么事对吧?——”
    傅德志喷出一口浓烟,怪声道:“我是担心你的健康,我以为你再也下不了病床了呢!”
    “抱歉,”我道,“让你失望了。”
    “是你去林总那里告状了吧?——”他目光阴森地盯着我道。
    我知道他是指我让曦儿保谢鹏和邢敏的事儿。
    我摸下鼻子,反问道:“莫非你想就此炒掉谢鹏和邢敏不成?——”
    “不听话的员工留着也没用!——”他冷声道。
    “听话?——”我盯着他嗤笑一声道,“不知道傅经理所谓的听话是指什么?——”
    傅德志夹着香烟,无耻地一笑道:“所谓听话,对于男员工而言,就是要对我言听计从,不管我说得对与错,都要准确无误地执行我的决定!——”
    “比如陷害栽赃我对吧?——”我讥笑他一声道。
    傅德志无耻地一笑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女职员怎么才算听话呢?——”我冷眼盯着他道。
    他用力吸了一口软中华,觑着我道:“关于女员工嘛——”
    “女员工是不是都要为你所用,不管你提出什么无礼要求,她们都必须满足你!对不对?——”我讥笑他道。
    谁知傅德志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倒在他的黑色皮转椅里——
    他阴冷加无耻的目光透过他面前浓重的烟雾,射到我脸上,他边笑边道:“顾阳!你说你干吗要跟我作对呢?如果你不跟我作对,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助我一臂之力!哈哈哈——”
    “傅经理!——”我盯着他道,“准确地说,那不叫助你一臂之力,而是助纣为虐!逼良为娼!——”
    傅德志的上身离开转椅的靠背,向前俯过来,双肘撑在办公桌沿上,一对小眼睛里散发出异样的光亮,他笑笑道:“顾阳!其实我很钦佩你的才智与胆识!只是,你选错了路!——人生的路有很多条!你完全可以选择更为好走的一条!——”
    “傅经理!——”我打断他的话道,“请收起你的歪理邪说!我对你那套不感兴趣!有事就说事,没事我就走人了!——”
    说着我从办公椅上倏地站起身,拔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傅德志冷哼了一声,上身仰起,再次靠向转椅的靠背,他不动声色地觑着我道:“顾阳!别以为你到林总那里告状,我就怕了你!——你敢拿林总来压我,我可以理解,狗急了都会跳墙嘛!我顶多不炒谢鹏和邢敏的鱿鱼就行了。但是,我要是把你和邢敏在五光十色夜总会的事儿告诉林总,不知道林总会怎么想呢?——”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了,我猛回头盯向他,愣了几秒钟,我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傅德志得意地笑了,他觑着我冷笑道:“哟!顾阳!你那么紧张干吗?——”
    我的身体愣在原地,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知道那事儿的人也就我、邢敏和谢鹏,我连曦儿都没告诉,傅德志是怎么知道的?谢鹏告诉他的?怎么可能?我相信谢鹏绝对不会告诉他?——
    那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五光十色夜总会里有傅德志的熟人?他总不至于那天晚上派人跟踪我们吧?——
    我拧着眉梢,盯着他,沉声道:“你想怎样?——”
    傅德志悠悠然地吸了一口软中华,又悠悠然地喷出一口烟雾,觑着我冷笑道:“啧啧!你口气怎么这么生硬!而且,你这样发问不对!不是我想把你怎么样,而是林总想把你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怒视着他道。
    “啧啧!顾阳,你咋突然变傻了呢?——”傅德志觑着我道,“你想啊!丽人服饰有规定,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在外兼职,邢敏不仅在外兼职,而且是在五光十色夜总会兼职,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丽人服饰的声誉可就要大受影响了喔!——还有你,在五光十色闹事,对丽人服饰也不算什么好事儿吧?——你知道的,我们林总最痛恨公司内部人员在外损害丽人的声誉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怒视着他,忍不住又问道。
    “顾先生,你怎么老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呢?”傅德志怪笑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如何向林总交差?——哎呀呀!这下敏儿可是保不住了!这事儿宣扬出去,难保外人不对我们公司指指点说‘别看丽人服饰的女职员一个个如花似玉,暗地里却都是做婊子的呢!’——”
    “喂!你说什么?!——”我伸手指着他道。
    傅德志挑挑稀疏的眉头,怪笑道:“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在为丽人服饰的声誉感到难堪!——”
    我道:“你到底想怎样?——”
    “啧啧!顾先生!——”傅德志冷眼盯着我道,“你这么气势汹汹地质问我,可不像是有任何跟我和解的诚意哈——”
    “你想怎么和解?——”我紧盯着他,沉声道。
    傅德志不答,将手中的香烟塞到大嘴里,悠悠然吸着——
    我奔到办公桌前,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傅德志这才将嘴里的软中华移开,仰脸看着我,无耻地笑道:“既然你有和解的诚意,那这事儿也不难办!——很简单,你只要在我面前彻底消失了就行!——”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主动辞职,从此离开丽人服饰——
    我道:“那邢敏和谢鹏呢?——”
    “他们你就不用操心了吧?”傅德志觑着我,阴阳怪气地道,“不过,看在你滚蛋的份上,我可以留下他俩!——”
    我冷笑一声道:“然后你就可以以此要挟邢敏了对不对?你知道邢敏很需要这份工作,你知道以此要挟她,她很可能什么都会答应你对吧?——”
    傅德志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讪笑道:“随你怎么想………我已经对敏儿没兴趣了!………你不要以为我老是在打敏儿的主意………”
    “我告诉你,傅德志,”我双手撑在办公桌沿上,上身俯冲过去,紧盯着他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牛啃嫩草不是不可以,可你这辈子就甭想碰敏儿了!你那是在做白日梦!——”
    傅德志被我的气势压倒了,一张胖脸十分难看,嘴角着道:“你胡说什么………是又怎么样?敏儿细皮嫩肉的,我就想操她怎么样!那天在欢乐谷ktv要不是你半路杀出来,老子早就灌醉她她了!………”
    我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又扭头紧盯着他冷笑道:“恐怕你永远都没这个机会了!你只能操上李红艳这种臭婊子,像你这种老家伙能操上黑木耳就不错了!——对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李红艳那婊子之间是什么勾当!——”
    傅德志的脸色更难看了,嘴角得更厉害了,不自觉地伸手指着我,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紧盯着他,学他的语气道:“傅经理!你是聪明人,怎么也老纠缠这个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如果林总知道你跟李红艳有一腿,那你在林总的心目中的形象可就彻底坏掉了!——”
    “你、你有什么证据?——”傅德志盯着我道。
    “证据?——”我盯着他冷笑一声道,“上上个礼拜不知道是谁驾车载着李红艳那婊子去优可乐吃晚饭,不知道又是谁载着她去酒店开房呢!——傅经理,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李红艳还想瞒天过海,你的侥幸心理实在太强大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幕后指使李红艳陷害我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指使高完拿卫生巾栽赃我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李红艳当上你秘书是为哪般吗?——”
    “证、证据呢?——”傅德志盯着我道。
    我冷笑一声道:“行!你非要证据是吧?——赶明儿我就把你和李红艳偷情的照片洗出来,复印两份,一份投你家里给你老婆孩子,一份投总经理办公室去!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向林总向你老婆孩子交差?!——”
    我这句话话音未落,我再次从傅德志脸上看到了那种猪肝色——
    我哼了一声,陡然转身,趁那王八蛋愣神之际,拔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走到半道上,我猛回头,伸手指着依然愣怔在转椅里的傅德志沉声道:“傅德志!我猜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如果不想你和那婊子的偷情照曝光的话,你最好给老子把嘴闭上!——”
    说着我转身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
    优可乐冷饮店里气氛依旧,淡淡的音乐袅袅绕绕,粗重笨拙的木头桌椅,在这大都市里便显出了一种个性时尚的气息。
    男女男女,三三两两围坐在桌前喝饮料,低声聊天,气氛很惬意——
    我和邢敏坐在靠落地窗的一角,对面而坐,气氛有些不自然——
    我点燃了一支烟吸着,望着落地窗外的街景,邢敏低头看一本时尚杂志,翻动的频率很快,我知道她心思根本不在杂志上面——
    我转回脸,喷出一口烟雾,笑看邢敏道:“敏儿,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在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的事儿?——”
    邢敏抬脸看我,点点头,尔后目光垂落下去,继续停留上杂志上面——
    我道:“我记得那天你跟我说,以后有什么烦恼都会跟哥讲,不管是什么烦恼!你还记不记得?——”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观察着邢敏的神色——
    邢敏抬脸看我,轻声说:“哥,我………”
    我道:“你不信任哥了么?——”
    邢敏忙摇头说:“哥,不是的!………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家人,我只信你。有时候我甚至比信我亲哥还信你,许多事儿我都不给我哥讲,但是我可以对你讲………”
    “你这样说,哥很开心!”我笑看着她道,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不过,要是你哥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嫉妒我的!呵呵呵——”
    “不会的,哥。”邢敏看着我说,“我哥在老家,我在滨海,我和我哥交流的机会不多——”
    我点头道:“敏儿,既然你这么信任哥,那你就告诉我好吗?我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但或许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你说是吗?——”
    邢敏点了点头,低头了面前的白色吸管,吸管连接着一次性珍珠奶茶的塑料杯子,她垂下目光,犹疑着——
    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跟邢敏谈谈,我知道她一定遇到什么事儿了?否则她怎么会去五光十色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呢?如今大学毕业生难找工作,像邢敏这种应届毕业生,能一毕业就能找到工作,而且还能找到丽人服饰这么一个算不赖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她为什么还会嫌钱少,为什么还要去夜总会当陪酒小姐赚外快呢?邢敏不是欲求无度的女孩,她不会像李红艳一样为了金钱而放弃自身的尊严,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大事儿了吧?——
    我注视着她,语气温和地说:“相信哥好么?——”
    邢敏慢慢抬起脸蛋看着我,呡着唇,眼神一点点坚定了起来——
    我用目光鼓励她勇敢说出来——
    “哥——”她看着我说,“是我家里的事儿——”
    没错!果然是她家里的事儿!跟我料想的一样!
    我以前也知道她父亲患有尿毒症,一直在做透析疗法,不过,好像都已经好几年了。
    我稳住表情,让表情尽量轻松,我看着她点点头笑道:“恩!你爸的病情有变化么?——”
    听我这么一问,邢敏的眼圈就泛红了。
    她垂下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那杯珍珠奶茶,小声说:“我爸的病情恶化了,需要做肾移植手术!………手术费很贵,要二三十万………我没有办法才………哥,我真地没有办法了才去那种地方………”
    说着邢敏痛苦地摇头,两滴泪水滴落在桌面上——
    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我说这丫头怎么会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呢?!原来是走投无路了啊!
    我扯过两张纸巾,伸手递到她面前,安慰她道:“对不起………哥不了解你的心情………”
    邢敏摇摇头,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我,哽声说:“哥………我不怪你………”她接过纸巾,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我充满爱怜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等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去——
    “哥,我真地好害怕,”邢敏抬脸看着我,喃声说,“可是我爸如果不换肾,他就会死!………我爱我爸,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我不想………”
    我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记得邢敏以前跟我提过,她父女俩的感情很好,她说她跟她爸不像是父女关系,更像是忘年之交的朋友!从小到大她爸从来没对她凶过,遇到事儿总是以朋友的姿态跟她沟通交流。邢敏的毛笔字之所以写得那么好,还拿过奖,都是她爸悉心教授的结果。小时候她爸就手把手教她写毛笔字了。
    “今年上半年我哥的生意赔了,”邢敏轻声说,“如果我哥的生意不赔的话,我们家还是有给我爸换肾的钱,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哥的生意做赔了………我爸的肾病已经老长时间了,透析治疗的费用一直都是我哥在负担,以前他负担得起,现在他生意赔了,而且我爸因为上呼吸道感染,导致肾病突然加重,医生说必须马上换肾,否则活人就叫尿憋死了!………我爸真地好可怜!………”
    邢敏说着说着,眼泪又从眼眶里,汩汩地溢了出来——
    我又扯了把纸巾递到她面前,安慰她道:“先别哭了,敏儿。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呢?换肾手术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么?手术费用要二三十万呢?别说换肾了,我老妈如果现在就要做腰椎间盘突出症手术的话,手术费用、固定器材和医疗费用也得好几万,就这好几万我都拿不出来,何况是二三十万呢!
    邢敏她哥生意做赔了,不仅没钱给他爸看病,指不定还欠人家债,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有孝心的女儿能怎么办?现在这个社会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赚大量的钱,通过正当渠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邢敏除了会想到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她还能想到别的什么赚钱方式吗?!
    这是她唯一的生机!也是她爸唯一的生机!可是,连她这唯一的生机都被我彻底断了!起初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英雄,把邢敏从夜总会带出来,帮她脱离了苦海,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怀疑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一个女孩子通过做陪酒小姐攒钱给父亲治好了危及生命的病,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在自己面前慢慢在痛苦中死去呢?谁能证明她去做陪酒小姐赚钱给父亲看病道德,还是眼睁睁看着父亲在她面前痛苦死去更道德呢?——
    “对不起………”邢敏抬起一双桃红的大眼睛看着我说,“哥,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邢敏越这样说,我就越自责,我道:“敏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或许是我。或许哥这次是帮了倒忙了。”
    “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看着我说,“只是………只是我真地不想让我爸离开我,离开我们全家………”
    我以前在报纸上看过有女孩子救父的感人事迹,以前我总觉得这事儿离我很遥远,可没想到这事儿就发生在我身边,就发生在邢敏身上!——
    “敏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看着她道。
    邢敏垂下目光,痛苦地摇头,嗓音又哽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担心,我不知道我爸还能撑多久?………我好担心………”
    说着泪水再次从她眼眶里流淌出来,顺着白皙的面颊往下流淌——
    我的心再次颤抖了一下,伸手扯过纸巾,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纸巾递给她——
    “别哭了,敏儿,别哭了………”我的手轻轻搭在邢敏娇弱的肩背上——
    邢敏蓦地转过身来,扑倒在我怀里,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我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她虽然哭得很伤心,却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哭声,只是那娇小的双肩在我怀里无声地耸动着——她内心该有多伤痛啊!——
    我默默地抱着她,抬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我的心也跟着她伤痛了起来——
    直到现在,我才算终于明白了,自我回国后为什么发现邢敏变了的真正缘故!这一段时间内,她那颗小小的心脏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啊!她那娇弱的双肩承受着多么重大的责任啊!
    唉!可怜的丫头!
    ………
    次日上班,风平浪静,刚上班就收到了傅德志的手机讯息,我点开一看——“这事儿我们算扯平了!——”
    这事儿,我当然知道是指哪事儿了!无疑就是他不准备把邢敏在五光十色夜总会上班,以及我和谢鹏去五光十色夜总会砸场子的事儿上报了!条件当然就是我也不能把他跟李红艳去酒店开房的事儿告诉林曦儿。
    傅德志说这事儿扯平了!扯平就扯平了吧!其实我手里根本没有那对狗男女去酒店开房的照片,我只是想吓唬吓唬那王八蛋,谁知道那王八蛋还真经不住吓!真tm色厉内荏!
    中午在公司用午餐时,我们仨又开始有说有笑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三人帮了。
    用完了午餐,我和谢鹏去了公司休憩区喝速溶咖啡,自从在五光十色夜总会我救了他之后,他开始尊称我为顾哥!——
    卧槽!顾哥长顾哥短的,叫得老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和他一坐到沙发上,我看着他笑道:“靠!还是叫我顾阳吧!顾哥顾哥,老子很不习惯啊!——”
    谢鹏抬手搔搔后脑勺,“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叫得也不习惯,只是,我觉得应该这么叫你!其一,从年龄上而言,你比我要大三岁;其二,从工作上而言,你比我先入职场,你是我前辈,以后有很多东西我还得向你请教;其三,那天你在夜总会救了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呢!——”说着他抬起他的右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接着道,“如果不是你,我这只手恐怕真地就要废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抬脸看着他笑笑道:“你这手该废!——”
    “为啥?——”他看着我道。
    我讪笑道:“你这右手留着更罪恶!太邪恶了!罪恶的万能的你的右手啊!——阿门!哈哈哈——”
    我的意思是说,他老用右手“打手枪”!
    他骂我道:“滚!老子打手枪时都是用左手的好吧?!——”
    我道:“我靠!怎么变左轮手枪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