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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开法拉利的女上司:爱上千金姐妹花》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点,在意识重新出现的刹那,我以为自己是被许多白色的云彩簇拥着,躯体轻飘飘的,有一阵阵轻风吹拂着我,吹拂着我——
我在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此刻是不是已经来到了天堂的国度?!——
不!我不能死!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我还没有事业,我还没有得到可以一生一世的爱情,我还有老母,我还有小妹,还有那些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抚慰我身心的朋友——
不!我绝不能就这么死去!绝不能!——
我的头还很痛,我不敢乱动,意识的恢复是一点一点的,我的躯体开始有了知觉,我感觉到了躯体、四肢,连同眼皮子所受到的地球引力,我对抗着地球引力,努力动了一下眼皮子——
一个声音在我头顶上方突然炸起——
“啊!快看!——”是一个女声,“眼皮!………哥的眼皮动了一下!——看呐!谢鹏!我看哥的眼皮动了一下!………”
一个影子飞快得扑到床头,在我头顶上方俯视着我,良久,那个影子叹口气,幽幽地道:“敏儿………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太累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邢敏的声音,有些气愤。
“医生说了………顾哥不会这么快就醒的………”谢鹏迟疑了两秒钟,小心翼翼地说。
“可我、我刚才真看见哥的眼皮动了一下!………真的啊!你怎么不信我?!——不信你自己来看啊!………”
紧接着一个影子扑了上来,在我头顶上空注视着我,很近距离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应该是邢敏,另一个影子也跟了上来,应该是谢鹏——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力气打开我的眼皮子,但是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我甚至觉得邢敏和谢鹏的对话很搞笑,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突然把眼睛睁得老大,他们会不会吓得滚下床头去?!——
因为我心里想笑,所以我的嘴角禁不住微微了一下——
“快看!——”邢敏又惊又喜的声音,“快看啊!………你看见没?啊?!——谢鹏!你到底看见没啊?………”
“看见什么?………”谢鹏沮丧地道。
“你眼睛瞎了啊?!——”邢敏怒声说,“哥的嘴角牵了一下呢!就刚才!——你没看见么?——啊?!你真地没看见么?——”
“你眼花了吧?敏儿——”谢鹏小声道,他的声音依然很沮丧。
“算了!懒得跟你说!——”邢敏气呼呼地说,“去!你去叫医生来!——快去!就说病人的眼皮子和嘴角都动了!——”
这个真地很好笑!我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我能想见他们的表情,邢敏一定是又惊又喜的,而被邢敏臭骂了的谢鹏,肯定是一副无辜的表情,肯定在抬手用力搔他的后脑勺——
我的嘴角禁不住又向两边微微牵动了一下——
邢敏在趴在床头,紧紧握住我的手,注视着我说:“哥………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呀!………你别吓唬我,你知道我很胆小的………”
“哥………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重伤………”她喃声继续说,“哥………我错了………等你醒来,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我、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哥,你醒醒好吗?你醒醒呀,你醒来看看我呀!哥………”
说着说着,邢敏的嗓子哽咽了,低低地啜泣起来,不停地抬手抹眼睛,最后索性伏倒在我手臂上耸泣起来——
听了邢敏的低语,我感觉好欣慰,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也想起来我是被肖德龙的人在五光十色娱乐城打伤头部昏迷过去的!我知道我当时是被人偷袭的,我知道我的脑袋被打破了一个窟窿——
但我现在的心情是欣慰的,我去五光十色,我挨打,都是为了邢敏,为了把她从那淫窝里带出来,为了让她不再去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工作!而现在我的希望实现了,邢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决定要改正了!
因为一激动,我的眼皮子竟然打开了!
我的眉梢微微皱了起来,眼睛一时不太适应天花板上白炽灯管的照射,以及病房里的那种纯白色——
过了几秒钟,我的眼睛才适应了房间内的光线,但我的头不敢乱动,一动就针刺般地痛,像脑袋里了许多钢针!——
我只能转动眼珠子,环顾了一下左右,这里是医院没错,我躺在病床上也没错,我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我想试试我能不能说话,希望那突袭我的一酒瓶子,不会砸到我脑袋上里的什么什么重要中枢,不要导致我失去言语能力行动能力什么的功能就行!
否则我苏醒过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宁愿不苏醒过来,如果我变成了一个残疾人,我宁愿就这样昏死过去!
因为,如果是那样,我不但不能为国家做贡献,我不但不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我不但不能照顾我的家人,对于亲朋好友而言,我还是tm一累赘一负担!如果那样的话,我的生命还有什么希望?没了希望,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痛快地一死百了!
我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
“敏………敏儿………”
还好!我还能说话!这让我内心的恐惧感减少了几分——
趴在我手臂上耸泣的邢敏的双肩蓦地凝住了,尔后她蓦地抬起一张泪脸看向我——
“敏………敏儿………”我又小声叫了她一声,嘴角微微向后牵引了一下,努力做了一个笑意。
邢敏眨了眨眼睛,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似地看着我,小嘴唇微微张开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响她才又惊又喜道:“哥!………你真地醒啦?!………”
我又牵动了一下嘴角,看着她道:“难道………哥是在梦游么?………”
邢敏喜极而泣,先前的泪痕还未干,再添新的泪痕——
她含泪注视着我,笑着,捉起我的手,送她温热的唇边,用力亲吻了下去,喃声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这个时候谢鹏领着一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和一名小护士快步走进病房——
见我正在跟邢敏讲话,那三人愣在原地,谢鹏睁大眼睛盯着我道:“真………真醒啦?我、我还以为………”
我扯了一下嘴角道:“你还以为………哥长眠不醒了是吧?——”
“说什么呢!——”谢鹏快步奔到床头,认真地看着我,大声道,“我靠!你急死我了!——”他将手臂抬得很高,如果不是立马意识到我重伤在身,他那一拳没准儿直接砸下来了!
他很真诚地看着我道,“谢谢你!兄弟!——”
我道:“谢我什么?——”
他道:“谢谢你能醒过来!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救了敏儿!………反正就是得谢谢你!………”他有些语无伦次,抬手用力搔后脑勺。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咱们是哥们………说那么废话干吗?………”
谢鹏抬手搔着后脑勺,看着我“嘿嘿嘿”地傻笑——
那年轻医生看上去挺吃惊的,他走过来,用一支钢笔大小的手电筒对着我瞳孔照了照,双侧还对比了一下,然后又让我动了动四肢,又用棉签在我四肢皮肤上滑动,问我有没有感觉?——
我心想,卧槽!能没有感觉吗?没感觉老子还不瘫痪了?!——
那年轻医生连呼奇迹!他说他们主任说过我至少要三天三夜以后才可能醒过来,后半句他支吾着没说下去,我猜他肯定想说“还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扯起嘴角,笑笑道:“我福大命大,老天爷还不想收我!小时候我妈带我去算命,那算命先生说我有九条命,跟猫一样,怎么着都死不了!”
谢鹏笑着附和道:“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邢敏白了谢鹏一眼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谢鹏“嘿嘿”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说顾哥是大福大贵之人,一点小灾小难伤不了他的皮毛!呵呵呵——”
行!臭小子!真有你的!我比你大了差不多三岁,你现在才肯喊我一声哥!
我问我睡了多久了。邢敏说我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那么就是说现在是第二天晚上了?在五光十色娱乐城发生的事儿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我突然大声喊道:“那么,就是说我旷工一天了?!——完了完了,又少一天工钱了!这下可亏大了!——”
谢鹏在我腿上锤了一拳,乐道:“你还真是一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呢!都成这样了,还想着那一天薪水!——”
这病床是弹簧的,谢鹏一锤我腿,腿上的震动感就传达到了我的头部,震得我的伤口一阵尖锐地痛!我拧巴着眉梢,瞪他道:“靠!你是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告你谋杀!——”
“对不起,对不起——”谢鹏搔着后脑勺,嘿嘿嘿地傻笑。
邢敏白他一眼说:“去!别在这碍事!去给顾哥倒杯水去!——”
邢敏支开了谢鹏之后,开始讲诉昨天晚上我被酒瓶砸昏过去后所发生的事情——
她告诉我,砸昏我的不是一只啤酒瓶,而是一只洋酒瓶!就是那晚肖德龙一伙人喝的xo的瓶子。结果是酒瓶没碎,我的脑壳先碎了!
我昏过去后,肖德龙一伙人才满意地扬长而去了。谢鹏和邢敏赶紧叫救护车把我送到了这家医院的急诊科。晚间值班医生连夜为我做了紧急手术,现在我就是躺在急诊科的病房里。
因为我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再加上手术医生说我伤情非常严重,邢敏和谢鹏很担心我的安危,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守在病房里,守在我身边!
了解了大致情况,我看着邢敏,惊道:“你们都没请假啊?——”
邢敏勾下脸,嗫嚅着说:“请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我喃声道:“那还好,那还好………”
“只是………”邢敏有些胆怯地看了我一眼说,“孙组长不批我们假………”说着她把脸蛋勾了下去——
我再次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什么………什么?他不批你们假?………”
邢敏抬眼迅速地看我一眼,勾下头去,小声说:“傅经理也不批我们假,他说现在公司挺忙的,没特别的事情不许请假………我说你生重病住院了,他说又不是工伤,所以跟他们没关系………”
“这话谁说的?——”我怒声道,眉梢紧锁了起来。
邢敏小声说:“傅经理和孙组长………差不多都是这么说的………”
这俩个王八蛋口径都一致,显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企划部最近根本算不上忙,他们只不过是想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唬弄邢敏罢了。
我咬了咬牙关,看着邢敏问:“你们谁跟他们打的电话?——”
“我和谢鹏都打了………昨天晚上就打了,谢鹏今天下午还去了公司一趟,傅经理和孙组长也是这么跟他说的!………”邢敏小声说。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傅德志口口声声所说的“企划部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应该互相关心与爱护”,简直就是最滑稽的讽刺剧!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王八蛋明显就是想借机整我!
他们很清楚我是孤身一人漂在滨海,我现在受生重病住院了,很需要人照顾,他们却不批假,他们居心何在啊?!——
我埋怨了自己一句道:“看来是哥连累你们了!——”
邢敏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含泪注视着我说:“哥,你快别这么说………都是我们连累你了………”
我道:“别哭了,敏儿,你们俩其实有一个人留在病房照顾我就行了,没必要俩个都在,现在你们俩个都属于无故旷工,又被那俩王八蛋抓住把柄了——”
“我让谢鹏回公司上班,他不肯………”邢敏说,因为哭了,她的嗓音带着一种微细的鼻音——
我抓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说:“好了,别哭了,我会找林总替你们解释清楚的!——”
邢敏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林总………出差去了………”
“去哪出差了?——”我看着邢敏问。
邢敏说:“听小曼说是去了苏州………谢鹏下午从公司回来告诉我的………谢鹏本来想直接去找林总请假,可小曼说林总去了江苏………”
我眉梢微微皱了一下,自言自语似地说:“去江苏干吗?之前怎么也没听她说起过?——”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抬眼看着邢敏道:“公司里还有谁知道我受重伤了?——”
邢敏看着我,摇了摇头。
“对了,我手机呢?——”我看着邢敏道,“有没有什么未接来电什么的?——”
“手机………我帮你收起来了………”邢敏说。
她起身走到床头桌上,蹲下身,拉开床头桌下面的柜子,从柜子里拿出她的包包,再从她包包里拿出我的手机——
“哥,你手机没电了。”她走到床边将手机递给我说。
我道:“你带充电器了么?”
她点头说:“带了,哥,我帮你接上电源吧?!——“
我“恩”了一声。
床头墙壁上正好有电源,充电器电源线的长度,够我躺在床上自由操作手机的了——
开机后,闪出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二十五条未读讯息,小小的手机恐怕都要被撑爆了!
都是我熟悉的号码,除了郝建的两个电话,剩下的全是两个人女人的,一个就是曦儿,一个就是她姐夕儿的!
我打出讯息箱,一条条读了起来——
“亲爱的,我要去苏州出差,我想亲自去了解下那里的丝织布料。我是临时决定的,走得急,所以没来得及当面告诉你,照顾好自己哦!——我会想你的!啵!——”
这是曦儿的。
“亲爱的,在干吗呢?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想你!——速回电话喔!爱你的曦儿。啵!——”
也是曦儿的。
“亲爱的,你怎么了?手机怎么关机了?………出什么事儿了么?………速速联系我!好爱好爱你的曦儿。”
还是曦儿的。
“亲爱的,这两天我一直心神不宁的,我一直在担心你………你手机丢了吗?为什么一直关机?………我好想念你!我好担心你呀!——速速给我回电好么?!想你想得失眠的曦儿。”
也是曦儿的。
接下来一条是夕儿发来的讯息——
“顾阳,你还在生我的气么?你还不想理我么?………自从你旅行回来,你全变了,你对我的态度那么冰冷………你这次旅行是不是认识别的女孩子?你的爱情是不是呼叫转移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请你告诉好么?………”
读着夕儿的短讯息,我的心比我的头还痛!——
我看了一下日期,这条讯息是昨晚九点发的,也就是我去“五光十色”夜总会的时候发的——
接下来一条也是夕儿的,发讯息时间是将近凌晨了——
“夜深了,可我依然无法入睡,窗外漆黑一片,连月亮都躲在云层里面去了。我好害怕,害怕你永远都不再理我………我不敢跟你打电话,怕你心烦,我知道你也不会接我电话,可是,此刻我满脑子里都是你,都是你浓眉下那双炯炯闪亮的眼睛,都是你扯起嘴角时那一抹不经意的坏笑………窗外起风了,会不会将你吹来呢?吹到我身边来。这夜风是不是吹过你的窗前、你的院子才到我这里来的么?………阳阳,我好想你,请你不要再惩罚我了好么?………”
读着这条讯息,我的鼻子十分酸楚,我的眼睛里滚烫,我努力忍住,才没让眼泪流出来了。因为邢敏还在身边,她还在身边照顾我——
这三十多条未读讯息,除了郝建那两条,几乎全是林氏俩姐妹发的,我开始跳过曦儿的讯息,专门找夕儿的讯息一条一条的读下去——
接下来一条是今天上午的——
“顾阳!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在哪家医院?………你说啊!你说啊!你现在哪家医院?………快告诉我!求求你快告诉我好么?别让我害怕………”
我的目光打直了,愣怔了片刻,我蓦地抬脸看向坐在病床边的邢敏——
邢敏躲闪着我的目光,勾下头,脸蛋红红的——
我看着她道:“怎么回事?——”
夕儿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是邢敏告诉她的吧?因为我的手机是由邢敏保管的,如果不是她,谁会告诉夕儿我住院了呢?如果不是手机,夕儿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住院的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邢敏在保管我手机的这段时间内,把我住院的事儿告知了夕儿——
见邢敏嗫嚅着没说话,我将手机拿到眼前,低头翻出讯息会话内容,准备拿到她面前让她看!——
“哥………我说我说,你别生气………”邢敏抬脸鼓起勇气看了我一眼说。
我抬眼看她,点点头道:“你说吧!——”
邢敏的脸蛋依然微微发红,她的身子忸怩了一下,低声说:“今天上午我翻包找钱夹时,正好看到你手机响了,我就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个叫‘梦儿’的来电,于是我就接了………”
梦儿就是夕儿,林夕二字组合起来就是个“梦”字,林夕儿就梦儿。我这样备注是故意让别人猜不到这个电话号码就是夕儿的。
我看着邢敏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邢敏的脸蛋又红了一些,抬眼飞快地看我一眼,尔后垂下睫毛低声说:“………她问我是谁?我就说我是你的朋友。她问你在哪里?我就实话实说了………”
邢敏说到这里,抬脸很小心地看我一眼,怕我生气似地不敢再接着讲下去——
“然后呢?………”我追问她道。
“然后………”邢敏嗫嚅着说,“然后她怔住了!像是非常担心你!过了半响她才稳住情绪问我们在哪家医院?………”
我盯着邢敏道:“你说了?………”
邢敏摇头,目光虚虚地看着我说:“我问她是谁?她说只是你一个普通朋友………我怕你怪我,我就没告诉她我们在哪家医院,我只说你病情已经稳定了,然后我就挂了电话,正好手机也没电了,我就把手机关了………”
说到这里,邢敏目光虚虚地看着我说:“哥………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好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那个电话………”
我看她一眼,叹声道:“算了。没事了。”
我表面上说没事,心里却乱了——
很显然夕儿前两条讯息都是昨天发的,第三条讯息才是今天上午发出的,也就是在邢敏告诉她我住院后紧接着发过来的——她会担心我么?——敏儿也真是,告诉她我住院后就没后话了,还直接把手机关了,如果夕儿真心喜欢我的话,那她还不得急死!——
好在夕儿的心里又不止我一个男人,她或许根本没那么在乎我!
我低头看手机屏幕,继续读夕儿的讯息——
接下来五六条条讯息都是追问我在哪家医院的,讯息的语气是焦急的,虽然只是讯息,依然能读出她的语无伦次——
“阳阳………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真地好担心你………因为你,我的心神再也无法集中起来………快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行么?就当我求你了………”
我搁下手机,叹口气,转脸问邢敏道:“我的烟呢?——”
邢敏抬脸看着我说:“在我包包里………”
“给我一支烟。”我道。
邢敏犹疑着说:“哥………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吸引,会影响伤口愈合的………”
我的眉梢皱了一下道:“给我吧!医生的话只能信一半!——快!敏儿,哥烟瘾上来了!………”
邢敏看着我,迟疑着说:“不行………哥,我去请示一下医生,我们现在得听医生的………”
我盯了邢敏一眼道:“行了!医生的话最扯淡了!信医生的话我还不如信天气预报呢!天气预报有时候还是准确的!——快点!敏儿,把烟给我………”
邢敏迟疑着说:“哥,那你只抽半支行么?………”
我道:“行!先让我抽半支!”
听我这么一说,邢敏才起身走到床头柜前,从柜子里拿出她的包包,又从她包包里拿出我半盒廉价中南海和打火机——
她走回来,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我——
我接过烟,叼在嘴里,邢敏帮我点上了烟——
我用力吸了两口,那香烟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我微闭双眼,徐徐吐出烟雾——
“哥,我看着你呢,你只能抽半支喔——”邢敏说,她趴在我床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嘴角扯了一下,哼声道:“敏儿,我看你适合去当一名白衣天使。”
说着我干脆闭上双眼,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可我一闭上眼睛,夕儿的笑脸就出现在我眼前,还有她那双动人的眼眸,那双总是含着某种淡淡情愫的明眸——
只是这个时候,我没想到的是,夕儿已经在来这家医院的路上了——
(此处转换为第三人称)
林夕儿架着白色宝马5系,驶出地中海大厦商厦的地下停车场,进入主干道后,宝马车疾驰如飞,向着“仁爱”医院的方向——
滨海市算是海滨城市,中间只隔了个小小的h市,就到大海边了。这里的街道都很宽,私家车限制速度最高是80公里每小时,但林夕儿在市区内已经开到了时速将近100公里每小时了。
林夕儿还闲车速太慢!
幸亏现在还不到下午下班交通高峰期,否则她非得急死!就是现在她还恨不能让她的座驾插上翅膀,向仁爱医院急诊大楼直直地飞过去,直接降落在急诊大楼的天台上——
自从上午十时听到顾阳住院的消息,她的心神就完全不在了。这半天时间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简直是度时如年,是硬生生地煎熬!她脑海里唯一的内容就是顾阳,就是他那张俊朗的脸庞,就是他浓眉下那双炯炯发亮的眼睛,还有他扯起嘴角时那抹玩世不恭的坏笑——
原来自己是如此在乎他!
林夕儿几乎动用了她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去搜查一个二十四岁叫顾阳的青年男子,她想只要他在滨海市,她就一定有办法找出他来!也就是在刚才,她在市警察局刑侦科薛队长向她报告了最新消息,那就是他们查到在仁爱医院急诊大楼的住院名单里找到了一个叫顾阳的颅外伤患者,年龄正好是二十四岁!
她甚至都来不及听薛飞把话说完,她就直接挂了电话。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确定那个令她揪心揪肺的坏家伙一定就住在仁爱医院!
前方十字路口是红灯,林夕儿松开了脚下的油门,宝马车的速度减了下来,但她很快在油门上猛地一脚踩了下去,宝马车赶在那红灯稳定之前,加速冲过了十字路口——
她竟然闯红灯了!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驾车有意去闯红灯。她开车跟妹妹林曦儿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她驾车的风格跟她的为人处事一样,稳重而内敛,她似乎很少有开快车的记录——
而今天她竟然一路超速,而且毫不犹豫地闯了红灯——
离仁爱医院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就像车子的马达一样,以飞快的节奏跳跃着——
她目视前方,呡紧双唇,她双手抓紧方向盘,脑海里只萦绕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伤到了哪里,伤得重不重?他会不会很痛苦?——
这个念头充斥着她的脑子,充斥着她的心,其它的问题一概没有机会趁虚而入——
“阳阳………你这个傻瓜蛋………我来了,等着我………”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这样呢喃着——
………
那支香烟抽到一半时,邢敏板着脸蛋,看着我说:“哥!已经一半了!把烟给我吧?——”
我转脸看她,讪笑道:“你确定有一半了?——”
邢敏点头,严肃地说:“我一直看着呢!哥,你别说话不算话!我已经在徇私舞弊了!——快!把烟给我呀!——”
我看看手中的烟,又看看她,讪笑道:“你怎么知道有一半了?你拿尺子量过吗?——”
“哥!——”邢敏蹙起眉头,盯着我说,“你耍赖!你说话不算数!说好只抽一半的!——”
“敏儿,”我笑看着他道,“依我看,至少还差一口才能到一半,哥再抽一口——”
说着,我笑着将烟含在嘴里,准备用力扎一大口,指不定我这一大口下去,这支烟就彻底寿终正寝了。
“哥,给我,”邢敏扑了上来,伸手夺我手中的香烟,“你不能再抽了,医生都说了——”
我讪笑着躲闪,边躲边道:“医生只会吓唬人,很多人的病其实不严重,都是被医生吓死的!所以医生的话顶多只能信一半——”
“哼!哥,你出尔反尔!给我——”邢敏不放弃自己的“只抽一半”的原则,奋力躲我手中那半截香烟——
俩人孩子似地在病床上,一边争夺,一边争辩,为那半截烟的问题——
“哎呀!——”
邢敏忽然惊叫一声,手臂本能地弹了回去——
我低头一看,手中一截子烟灰散落在雪白的被褥上了,又见她白皙圆润的手臂上有一处炭黑色的痕迹,我意识到她被我手中的烟火烫伤了——
我赶紧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扔到地上,紧看着她,急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敏儿,哥不是有意的——”
邢敏低头看了地板上那半截还在燃烧的香烟,抬脚恨恨地踏了上去——
我抓住她的小手,拉了过来,看了一眼那炭黑色的烫伤痕迹,她的肌肤很白很细腻,那一点炭黑色很明显——
“疼么?敏儿——”我抬眼看她说——
邢敏撅撅嘴,小声道:“你说呢?哼!——”
“都是哥的错!都是哥惹的祸!——”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笑了笑,将她拉到床边,“坐下,让哥看看——”
邢敏撅着小嘴,看着我,乖乖在床边坐下——
“哥,都是你不听我的话造成的呢!——”她撒娇似地拿眼嗔我说。
我讪笑道:“好好,哥知错了!来,哥帮你处理一下——”我看着她讨好地一笑说——
“怎么处理?——”她看着我,睫毛扑扇了一下。
我看着她,讪笑道:“医生都擅长药物疗法,哥擅长心灵疗法——”
说着我捉住她的小手,俯身,低头将嘴巴靠过去——
邢敏没有躲闪,眨巴着大眼睛紧看着我——
我鼓起腮帮子,对着她手臂上那一点炭黑色,轻轻吹了一口气,我吹得很认真,煞有介事——
邢敏的脸蛋腾地一下红透了,宛如一只熟透了水蜜桃——
“这个………行么?………”她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又飞快地勾下脸去——
我看着她那张诱人的脸蛋,笑笑道:“当然行!小时候我摔伤时,我妈都是这么帮我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很疼的,可是经我妈那么一吹,我就真感觉没那么疼了!小时候我妹弄伤自己的时候,我也学我妈去帮她吹,顾彤很怕疼,一疼她就哇哇哇地大哭,可每次我对着她的伤口轻轻一吹,她就不哭了,我每吹一下就问她一下,我说还疼么,彤彤?顾彤就乖乖地看着我说,哥一吹就不疼了。她说不疼的时候,小脸蛋上其实还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
说着我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窗外,心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和顾彤都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而妈妈却老了。我们越大,妈妈就越老;我们越强壮,妈妈就越孱弱——
邢敏一直仰脸看着我,静听着我谈论我小时候的事儿,她听得有些呆,只有时而眨动着的睫毛,才表明她的思维还在运转——
她看着我,轻声说:“哥,做你的妹妹真好。”
我低眼看她,笑笑说:“敏儿,还疼么?——”
邢敏笑着摇头,学我顾彤的话说:“哥一吹就不疼了。”
我呵呵一笑道:“那行。哥再给你吹一会儿。这可比医术神奇多了。而且是免费的。呵呵呵——”
笑着我捉住她的手臂,低头,鼓着腮帮子,对着她手臂上那一点炭黑色,再次轻轻地吹了起来,我依然吹得很认真,怀着一颗对爱的虔诚之心,有心则灵,不管做什么都是这样的!——
吹了一会儿,我抬脸看着邢敏说:“还疼么?——”
邢敏摇头,脸蛋上带着甜蜜的笑容,看着我轻声说:“不疼了。哥。你真好。”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呵呵一笑,笑毕,我伸手捉住她娇巧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她道:“敏儿,答应哥!以后不要再去做那份工作了好吗?——”
邢敏仰脸看着我,呡紧嘴唇,用力点了点头说:“哥。敏儿再也不去了。”
我呡着嘴唇,满意地看着她,伸手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摩挲了一下,笑笑道:“真乖!如果你需要钱,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但我们不能因为钱,去做那种放弃尊严的事儿!——”
“哥………你现在………会嫌弃我么?………”邢敏垂下眼睑,低声问我说。
我依然捉住她的双肩,笑笑道:“我是你哥,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会嫌弃做妹妹的呢?——是人都会犯错误,尤其是你现在还年轻,难免会犯错误,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一意孤行——”
见邢敏认真听着,我看着她,用温和的语气继续道:“敏儿,哥只是希望你变回原先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希望你变回那个对未来满怀憧憬,聪敏好学的小丫头。这就是哥的愿望!——”
邢敏的眼圈泛红了,她用力点头说:“哥,我知错了。敏儿不会辜负哥的爱护,敏儿还是以前的敏儿,哥………”
泪水盈满了她的双眼,转瞬夺眶而出——
我伸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开玩笑逗她道:“好了。这事儿就当过去了。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哥忘记了。我想我是脑震荡了,哎,都是那一板砖给拍的!——”
邢敏抬脸看着我问:“哥,你还疼么?………”
“好像还有点儿,”我开玩笑道,“如果我妈在就好了,她只要对我的头轻轻一吹,医院里这些止痛剂就神马都是浮云了。呵呵呵——”
邢敏微微笑了一下,仰脸看着我,迟疑着说:“哥………我能不能………亲亲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邢敏说:“哥,我就是想亲亲你,没别的意思,我只想亲亲你的脸,行么?………”
在我犹疑着的时候,邢敏的身子慢慢靠了过来,俯身,性感的小嘴唇凑了过来,她那双大眼睛微微闭着——
我抬手用力摸了一下鼻子,邢敏的小嘴唇带着一阵轻微的鼻息,已经触到我脸庞上的肌肤了,我的身体有些发僵——
她的嘴唇湿软烫热,她的吻很轻柔,又很深沉,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瞥见病房门口立着一个人影,我蓦地意识到谢鹏是去打开水了,当我意识到这个时,我的心脏蹦极一样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上——
我迅速扭头看向病房门口,而因为我突然的扭头,邢敏那个吻落恰好落在我嘴唇上了——
两张嘴唇相触,邢敏蓦地睁开眼睛看着我——
而我的目光却落在立在病房门口的那个人影身上,再次出乎我预料的是,那个人不是谢鹏,而是曦儿!——
邢敏也注意到了我惊愕的表情,她茫然地移开身子,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向病房门口——
片刻的愣怔之后,邢敏倏地地从病床上跳下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立在门口的林曦儿——
“林总,您、您好………”
林曦儿蹙着眉头盯着邢敏看了半响,才把目光投向我——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穿一身长途旅行才穿的时装,一手拎着一只大包包,一手拿着刚摘下来的茶色太阳镜——
在我还没完全愣过神之际,她已经奔到我面前了,坐到病床边,紧看着我,急声说:“顾阳………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都急死我了!………”
她看起来又气又焦急,扔下手里的包包和太阳镜,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抓住我的肩膀,激动地摇晃起来——
我的身子被她摇晃着,脑袋也跟着摇晃起来,后脑勺上的伤口就撕裂一样地痛开了!——
我咬着牙齿,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一只手抬起来想按住后脑勺——
曦儿顿住了,有些慌乱地盯着我说:“哪儿疼?哪儿疼?………你快告诉我啊!告诉我啊!………”
我稳了稳情绪,抬眼盯着她道:“拜托!你明明看我头缠着绷带,还这么用力摇我!——”
曦儿愣了一下,旋即难为情地看着我笑了笑说:“人家太焦急了嘛!………没看到你头上的绷带………”
我道:“无语………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足无措地紧看着我说,“我不该摇你………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咬牙坚持了好一会儿,头上的痛才稍微缓解了。
痛一下缓解下来,我的疑问就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看着曦儿道。
曦儿笑着嗔我一眼说:“你还好意思问!………从昨晚到现在你可把我折腾死了!………我的预感没错,你果然出事了!………你怎么不接电话不回我讯息啊?………”
因为她说话的语气很急,她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看着她道:“我昏死过去了,还怎么接你电话?——”
听我这么一说,她吓得“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看着我头上雪白的绷带:“………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啊?!………”
我看着她,沉吟了两秒钟,没准备回答她的话,我只道:“你还没说呢,你不是在苏州出差么?——”
曦儿说:“我提前回来了!因为我总觉得你出了什么事儿,你从来没那么久不回讯息不接我电话。所以我就坐飞机赶回来了!没想到——”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我看着她道。
“我打傅德志办公室电话,是他告诉我你在这家医院住院,所以我一下飞机是直奔这医院来了!——”曦儿用很快的语速看着我说,“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伤的?——”
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小声道:“谁、谁把我打伤的?………傅德志告诉你的?………”
曦儿摇头说:“不是,傅德志只告诉我你是生了重感冒——可是如果不是被人打伤的,你怎么伤着头了?——”
我道:“难道长脑袋就是为被人打伤的么?——”
见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接着讪笑道:“我是不小心摔倒撞伤的好吧?——”
曦儿用埋怨地目光看着我,哼声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啊?都这么大人了,还能走路摔倒?!——”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讪笑道:“你这什么逻辑?——噢!年纪大就不会摔倒了?那些老头老太不是摔倒的高发人群么?年纪越大摔倒的可能性越大!而且还容易骨折,嘿嘿嘿——”
“强词夺理,”她撅嘴,用眼睛嗔我说,“你是老头么?你平时伸手那么矫健怎么会摔倒呢?——”
我道:“可我就是摔倒才撞伤了头部啊!——”
我继续强词夺理,我不想让曦儿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让她知道我是为了解救邢敏而受重伤的,如果让她知道邢敏这段时间一直在五光十色做陪酒小姐,她会怎么想?她会辞退邢敏么?以她的性格,我想她应该会辞退邢敏的,因为丽人服饰的女职员兼职夜总会陪酒小姐的事儿万一被抖落出去,对丽人服饰的声誉恐怕是会造成不良影响的吧?——
如果曦儿知道我是为了救邢敏和谢鹏受的重伤,以她的性格,她会放过他们俩?——
所以我不得不用善意的谎言掩盖真相,或许我这谎言不是善意的,因为我在保护邢敏和保护丽人服饰声誉之间,我选择了前者。可我现在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先应付住曦儿再说了。
“还痛么?——”曦儿心疼地看着我,伸手想触摸我头上的绷带,又怕再弄疼我,她的手落下去,落在我脸庞上——
我用目光示意她邢敏还在边上看着呢,曦儿这也才愣过神儿来似地扭头看向身后一声不响立着的邢敏——
“你怎么不去公司上班?——”曦儿盯着邢敏说,她的表情回复了往日的清冽,说话语气也变回去了,傲慢得神圣不可侵犯——
邢敏有些怯懦地勾下脸去,低声解释说:“哥——不不——顾阳受伤了………我在照顾他………”
曦儿的细眉微微一簇,居高临下似地盯着邢敏说:“你可以回去上班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这时谢鹏提着水壶从病房外面奔进来,见曦儿坐在我边上,又见邢敏低眉垂眼的架势,他也愣在门口了!——
“林总………您也来啦?………”
愣过神来后,谢鹏讪笑着向曦儿打招呼道——
曦儿看看谢鹏,又看看邢敏,有些奇怪地盯着他们道:“你们不在公司上班,都跑医院来干吗?——”
谢鹏一手拎着热水壶,一手抬起来搔后脑勺,对曦儿讪笑道:“我们、我们都是顾阳的朋友………他受了重伤,所以我们想请假来医院照顾他………”
曦儿挑挑眉头,对邢敏和谢鹏说:“好了!你们回去上班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说着她把目光投到邢敏脸蛋上,饶有意味地用力盯了她一眼——
我道:“谢鹏、邢敏,林总说得也对,你们都回去吧?昨晚为了照顾我,你们也没睡好,现在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见曦儿转脸看着我,我也看着她讪笑道:“请林总准他们一天假,卖我一个面子行么?——”
曦儿轻哼一声,低头看着床头桌上的那些药瓶,没有言语——
我知道她默许了,于是转脸对邢敏和谢鹏道:“林总准了。你们还不谢谢林总?——”
“谢谢林总——”
邢敏和谢鹏齐声说——
谢鹏走过来,将热水壶搁在床头桌上,对我笑笑道:“那你就自己倒水喝吧?我和敏儿就先走了。回头我们再来看你!——”
说着他还朝我投过来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
我知道他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好像在说:“好小子!回头我再来慢慢拷问你!你丫太tm能装了!冷艳女上司都被你骑胯下了!——”
等谢鹏和邢敏走到病房门口时,曦儿叫住了他们——
“你们都看见了,”曦儿盯着他们说,“我是以一个上司的身份来探望顾阳的!这不是公司的举措,这是我个人的行为,没必要让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谁要是回公司乱说,我第一个让ta走人!——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吧?——”
谢鹏识趣地说:“是的,林总,我们知道怎么做,我们不会乱说话的。”
曦儿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冲他们摆摆手说:“行了,你们走吧!——顺便把顾阳的主治医师给我叫来!——”
邢敏和谢鹏这才走出了病房——
他们俩一消失,曦儿的庐山真面目就显露出来了,她嗔我一眼说:“看吧!你知道我有多着急你么?我都忘记我是你们的上司啦!——”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难得!不过,在下以为,你刚才那番话,貌似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喂!——”她盯我一眼说,“那你要我怎么说?——”
我笑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来得太突然了!——”
曦儿环顾左右,眉头微微蹙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说:“这病房条件也太差了吧?——”
我顺着她的目光也跟环顾一圈,然后看着她笑笑道:“我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住宾馆的,讲究病房级别干吗呢?再说了,这本身就是一家私营小医院,哪有那些三甲大医院的标准病房呢!”
曦儿刚要嘟囔句什么,先前那个青年医师快步走了进来——
还没等那年轻医生开口,曦儿就先开口了,她觑着医生说:“你是顾阳的主治医师?——”
那年轻医生说:“我是他主管医师。你有什么事?——”
“我说你们医院的病房怎么这么差劲?——”曦儿觑着那年轻医生说,“还有更好的么?——”
那年轻医生笑笑道:“有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林曦儿盯着她问。
那年轻医生抬手搔了一下前额,笑笑说:“就是要比这间病房贵一半,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曦儿瞪他一眼说,“马上给我转到你们最好的病房!——立刻,马上!——”
那年轻医生又抬手搔了一下前额,为难地说道:“可是顾阳的预交医疗费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如果换高档病房,恐怕………”
曦儿盯他一眼,不耐烦地说:“恐怕什么啊?怕我们交比不起医疗费是吧?——马上去办!我们现在就搬过去!——”
大概是见曦儿气质不凡,气场又这么强大,那年轻医生只好笑笑道:“那好那好,我们现在就安排给顾阳转床,但请您及时缴纳医疗费用——”
曦儿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说:“要不要我拿卡让你去刷啊?你这人还真有意思!怕我们跑了不成?——行了行!,医疗费我一会就去交上!——”
那年轻医生有些不高兴地离开了。
曦儿也十分不悦地嘟囔了一句说:“别说这里一间破病房,等我哪天一时兴起,我就买下这块地皮,然后在这里盖个养猪场!——”
我瞪大眼珠看着曦儿,感觉有一群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整齐划一地飞过——
“看什么啊?——”她白我一眼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妹妹!你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曦儿扑哧一声笑了,边笑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人人都是见钱眼开!哼!——”
我看着她道:“那你也没必要把人家医院改成养猪场吧?——”
曦儿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我过过嘴瘾不行么?真是!——”
她走到床头桌边上,拔开热水壶瓶盖,往我的杯子倒水,然后拿起水杯凑到嘴边,对着热气,轻轻吹了起来——
“其实,”我道,“我真没必要住那么好的病房,你看我这头上的伤也快好了,再打两天针,完全可以出院了——”
“出院?——”曦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做的是头部手术!你想一两天就出院?你不要命了啊?——”
我道:“头部手术有很多种,有的是开颅手术,有的也不过是在头皮上缝一两针而已——”
“你说得轻巧!——”她嗔我一眼说,不准备搭理我的话。
我摸下鼻子,笑笑道:“这道理很简单。我有一块钱也叫我是有钱人,我有一千万也叫我是有钱人,虽然都叫有钱人,但是,这是一块钱和一千万之间的区别!——”
曦儿一摆手说:“我说不过你!但是,在养好伤之前,你休想离开医院一步!哼!我天天监视你的!——”
她拿着水杯重新坐在病床边——
“拜托!林小姐!——”我皱眉盯着她道,“这是医院,这不是丽人服饰,这是医院,你无权再监视我!——”
她盯着我说:“我怎么无权监视呢?——”
她把水杯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呡了一口,点了一下头,尔后将杯子递到我面前——
“那你怎么有权监视呢?——”我反问她道。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又喝了一口——
她盯着我说:“因为你是我男朋友!”
“代理男朋友?——”我看着她道。
她笑说:“什么代理呀!是货真价实的男朋友!——让代理见鬼去吧!——”
我摸着鼻子,叹声道:“唉!我什么被扶正了?………”
口真地渴了,我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水杯里的水全部喝完了。
“喂!——”曦儿怒视着我说,“被扶正了,你还唉声叹气?——”
我道:“那我该怎么样?——”
“你该欢欣鼓舞啊!——”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要不要我欣喜若狂?——”我把空杯子递给她——
她接过空杯子,笑嘻嘻地看着我说:“知道就好!哼!——还要不要水喝?——”
我刚想说再来半杯,话还没出口,突然感觉下腹部胀满,蓦然间有一股很强的尿意——
我一手撑着肚子,眉梢皱了起来,心想老子刚才喝的是水,又不是速尿剂,刚喝下,就变成尿了?还是tmd的我的脑袋真被打坏了,大脑功能发生了紊乱,导致排尿中枢失职?——
“怎么了?——”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问。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我想嘘嘘——”
她看着我,疑惑地眨着眼睛:“什么嘘嘘?——”
我道:“嘘嘘就是嘘嘘!嘘嘘啊!——”
她更加疑惑地看着我说:“什么嘘嘘就是嘘嘘?——”
“你真不懂?——”我捂着肚子,看着她道。
她摇头说:“不懂。”
我摸了一下鼻子,再次看着她道:“那撒尿你懂吗?——”
“你要撒尿?——”她看着我说,面颊微微红了。
我沉声道:“或许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反应过来了,掩嘴扑哧一笑说:“原来这就是嘘嘘啊?——”
mb的!小时候你奶妈哄你蹲下来撒尿不是说嘘嘘么?——
“你笑什么笑?小时候我妈哄我撒娇就叫嘘嘘——”我瞪她一眼道,“你别告诉我,你小时候不是这样?——”
曦儿忍住笑说:“我真不这样——”
“那你哪样?——”我看着她道。
她眨着眼睛问我:“什么哪样?——”
我摸鼻子,顿了一下说:“就是小时候你奶妈半夜哄你下床尿尿是怎么说的?——”
“我不告诉你!——”她瞟我一眼说,面颊又微微地红了。
“你小时候经常尿床吧?”我看着她坏笑道。
“你才尿床呢!”她瞪我一眼说。
我小腹越来越涨,尿意越来越强烈,我道:“我嘘嘘去!——”说着我一把掀开被子,就要滑下床——
曦儿伸手拦住我说:“谁让你下床了?——”
我仰脸,愣看着她道:“我不下床怎么嘘嘘?——”
曦儿正色道:“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是刚做完手术是不能下床的!——”
“别那么多讲究,”我嗤之以鼻,坚持要下床,“医生的话只能信一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林曦儿依然正色道。
“那你想怎么样?”我看着她道。
她阴险地看着我,笑说:“我想看你尿床!——”
“有没搞错!”我盯她一眼道,“这么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是你思想不健康!”她白我一眼说,“我是说你要在床上尿!不是有那个什么什么吗?——”
我紧盯着她道:“你是说夜壶?——”
她点点头,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一抹害臊的神色掠过她的眼睛——
“那你快杀了我吧!”我看着她道,“让我用夜壶,你不如让我早点死了好!——”
“嗳!怎么能这么说呢?——”她嗔我一眼说,抬手打了我一下。
“我要去卫生间!”我坚持道。
说着我坚决滑下床来,可等我的双脚一着地,脑袋里一阵剧痛,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了黑蒙现象——
林曦儿赶紧伸手扶住我,嗔我道:“没事儿吧?——让你逞能!——”
我一手扶着林曦儿,一手撑住前额,稳了很久,眩晕感才慢慢缓解了——
“估计是我躺久了,有点一过性低血压——”我低声道,咬牙忍住头部的疼痛感——
林曦儿紧紧搀扶住我,吃力地说:“我扶你去吧!——”
我头痛得不想说话,身体被动地被曦儿搀扶着、牵引着,向病房斜对面的自带卫生间慢慢走去——
“慢点,慢点………再慢点,别急………”曦儿吃力地扶住我,还不时地叮嘱我注意脚下——
来到卫生间,站到马桶跟前,我回头对曦儿说:“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我………还是扶着你吧?………我怕万一………”她仰脸看我,低声说。
她白皙的面颊红红的,表情很不自然,因为一路搀扶我过来,她还有气促,耸立的胸脯也跟起伏着——
我道:“拜托,你还真怕我晕倒在卫生间么?我一个人真没问题!——”
“不行,”她低声说,“要是你真晕倒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在这里,我嘘嘘不出来好吧?!——”
“我、我又不看你………你嘘嘘你的呀………”林曦儿小声说,还故意将脸转到一边去。
我道:“那好吧,你自找的——”
说着我开始掏家伙,我尿憋得已经很厉害了,也没时间跟她争论这个。掏出家伙后,我对着马桶开始尿,可是我真地尿不出来,虽然膀胱涨得很厉害!——
我回头看她一眼,尴尬地说:“大小姐!你在这里,我真尿不出来——”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她小声说,她的面颊高扬着,望着卫生间的顶部——
“好吧。你讲。”我道。
“那你不许笑我?——”她说。
我道:“我不笑。”
她说:“你不是想知道………小时候我奶妈是怎么哄我嘘嘘的么?………”
我讪笑道:“你说,这个我感兴趣——”我边笑边酝酿嘘嘘的感觉——
“其实,”她小声说,“我奶妈半夜叫我下床尿尿,不叫嘘嘘——”
“这个你说了,”我道,“问题是你奶妈管这叫什么?——”
“浇花。”她说。
“什么?浇花?——”我扭头看她道,她扬着面颊,我只能看见她红红的香腮——
见她点头,我又联想到了尿尿和浇花的相似处,于是我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浇花………浇花………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
她扬手打我一下说:“你不是说不笑话我的么?………”
我道:“我是没笑话你,我笑话你奶妈,是她很有创意。呵呵呵………”
“那你嘘嘘出来没有?——”她问我说。
我道:“本来是出来了,被你一下子又打回去了。哈哈哈………”
浇花,浇花?——“二丫,乖,咱们起床浇花去!”——mb的!太有创意了!——
嘘嘘完,我将兵器归库,心想郝建说的没错,我可能还真有那么点肾虚,先天不足后天亏损的那种。老子还没怎么行男女之欢就这样了!苦逼不苦逼啊?!——
曦儿搀扶着我从卫生间走出来,慢慢向病床前走去——
我转脸看她一眼道:“辛苦你了。”
她面颊红红地说:“没事。我现在是你的拐杖。”
刚坐回到床上,就有个穿着白色工作服,戴着白色帽子,拎着一个红色塑料篮子的年轻小伙子敲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我和林曦儿,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到床头桌前,将篮子里的两个一次性饭盒拿出来搁在床头桌上——
曦儿蹙着细眉看着那年轻小伙子道:“医生,这是什么?——”
那小伙子长得有点儿愣,听见曦儿这么一问,表情就更愣了,他说:“我、我不是医生,我是厨师——”
“厨师?——”曦儿的细眉蹙得更紧了,“厨师来病房干吗?谁让你进来的?这是单人病房!——”
我伸手制止了她,挥手示意那小伙子离开——
等那小伙子离开后,我看着她,讪笑道:“曦儿,放心吧!他不是来冒充医生的,人家这是公务在身——”
“什么公务在身?——”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笑笑道:“这小伙子应该是医院食堂的工作人员,人家是来送餐的,”我伸手指了一下床头桌上的饭盒说,“可能是邢敏和谢鹏帮我订的晚餐吧?——”
曦儿喔了一声,自顾笑起来:“我还以为他是医生呢!——”
我讪笑道:“骑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有可能是鸟人;穿豹纹装的不一定是性感女郎,有可能是孙悟空;敢发的不一定是美女,有可能是自恋狂;宾馆开房的不一定是情侣,有可能是卖淫嫖娼——”
曦儿扑哧一笑,扬起粉拳锤我,娇嗔说:“流氓!——”
………
曦儿端起床头桌上的饭菜,冲我呡唇一笑我说:“来!乖宝宝!姐姐喂你吃饭!——”
我扭捏了一下,讪笑道:“不必了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是必须的!你受伤了呀!”她眨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我脑子受伤了,手又没受伤——”
“脑子受伤了才是最严重呢!——”曦儿笑看着我说,低眼看了看饭菜里的饭菜,嘟囔了一句,“饭菜怎么这么差,全是青菜,连快肉都没有。”
我笑笑道:“这是医嘱!我的主管医生让我这两天吃清淡为好,而且严禁进食海鲜类产品,医生说海鲜之类是发物,不利于伤口愈合。”
林曦儿点点头说:“那先委屈你两天了。等你出院了,姐姐一定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饭菜!”
我瞟她一眼道:“你个小屁孩!在老哥面前称什么姐?——”
“生病的人都是孩子。我当然是姐啰!嘿嘿——”她冲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了笑道:“我生病了,你就欺负人是吧?等我病好了,你就死惨了!——”
“行啊!姐等着!看你让我怎么死?!姐好期待呢!——”她挑挑眉看着我说。
“………”我瞟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前者是做到了,后者还没试过!——
“好啦好啦,”她像个大姐姐一样嗔我一眼说,“来!要乖哈!——把嘴巴张开!——”
她舀了一勺子饭送到我嘴边,我忸怩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巴,她趁势将饭喂到我嘴里,笑看着我说:“真乖哈!真让姐心疼呢!——”
我边咀嚼边拿眼瞪她——
“来!张嘴!——吃一口菜!——”她舀起一根菠菜送到我嘴边,“张嘴呀!——啊?!——”教小孩子吃饭似的。
好吧好吧!我生病了,就让你欺负一次吧!让你泛滥的母性情怀尽情发挥一次吧!
我张口接住了菠菜,大口咀嚼起来——
我边咀嚼边对她道:“你说………要是让公司里的人看见我们这样………会怎样?………”
“看见就看见呗!我喂我老公吃饭,管他们鸟事!——”曦儿不屑一顾地瞥我一眼说,又正色问我,“要喝水么?——”
我乐了,奇怪的很,别的女孩说脏话我很讨厌,但曦儿说脏话,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讨厌,甚至还觉得她说脏话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我摆手示意先不喝水,我道:“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
“你怎么不是我老公呢?”她盯着我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你想耍流氓?——”
我笑了笑道:“怎么会?我是耍流氓的人吗?——”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夫妻?——”她眨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道:“你得寸进尺了!我们什么时候成夫妻了?——”
“顾阳!——”她蹙眉盯着我说,“你什么意思?我们把夫妻该做的事儿都做了,怎么就不是夫妻呢?不就差一个结婚证么?我们去领一个就是了——”
“得得,”我摆手制止她道,“结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哪能说结就结?——”
曦儿盯着我,哼声说:“那你什么意思?顾阳!——你不想负责任?——你都跟我那样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这话过于直露,就打住了,只是一脸恨恨地盯着我——
其实我最怕她提这事儿了!
是的!没错!我是跟她上过床了,可是我真地从来都没想过要跟她结婚的事儿!——事实上我一直都还没想明白,我跟她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我承认她配我绰绰有余了。问题是爱情、婚姻这些事儿,不是配与不配的问题,是合适与不合适的问题,是爱不爱的问题!
我爱她么?我说不明白,但至少我对她,没有对夕儿那种热切的期待,或许我一直把她当做夕儿的影子了吧?——这样想真地有些无耻,可是我心底真有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我是爱她,还是她只是夕儿的替代,就像毒瘾君子会找纳洛酮替代冰毒一样!——
我避开她的目光,有些心虚,我讪讪一笑道:“我顾阳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可我心里真地还不确定这事儿,自从我们回国后,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
“顾阳,我懂,我懂你的意思,”她注视着我说,“我也没有让你马上跟我登记结婚呀!我又不会逼你,我知道现在时机也不成熟,我会给你时间的,你总有一天会愿意跟我结婚的!——顾阳!你要知道想跟我结婚的人在滨海市要多少就有多少呢!——”
我看她一眼,讪笑道:“那当然了,那当然了………”
………
林夕儿的心猛地跳跃了一下,当她看见病床上顾阳的那一刻,她是多麽想推开病房的门,奔进去,扑到病床边上去——
可是当她听见妹妹曦儿的声音时,她的脚步顿住了,当她听见顾阳和妹妹曦儿之间的对话,她犹豫了,她的心脏跳得更加快了。
事实上,她的心被惊愕、痛苦和茫然无措所充斥着——
她多么希望此刻坐在病床边安慰顾阳,逗顾阳开心,喂他吃饭的人就是她自己啊!
曦儿喜欢顾阳,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进展如此神速,他们竟然………竟然在一起睡过了!——
这么说来,顾阳上次并非去回老家散心,而是真地跟曦儿一起出国了?!她早该想到是这样的,妹妹出国的事儿她是知道,而在妹妹出国那段时间,顾阳的手机就打不通了,妹妹回国后,顾阳的手机才打通——
她早该想到顾阳是跟妹妹一起出国了。这前后一个礼拜时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林夕儿的心仿佛被什么揪扯着,眼眸里掠过极度痛苦的神色——
怪自己么?怪自己给了妹妹可趁之机了么?如果她不让顾阳跟妹妹出国,他们的关系还会进展这么神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