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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开法拉利的女上司:爱上千金姐妹花》 礼拜一清晨坐在开往市区的巴士车上,我脑海依旧萦绕着在黑龙山狩猎场发生的事儿,萦绕着跟夕儿这两天在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
是的!我的心依然还沉浸在那种狂喜之中,我的心还荡漾在那种幸福的潮水之中,这就是爱情,这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我,顾阳,一家公司里最下层的小职员,一个典型的闷骚文艺青年,在结束了那段长达五年的初恋之后,我的爱再次苏醒了!
我的心在撕裂之后,在失去初恋的痛彻心扉之后,已经结疤痊愈了!
我又开始恋爱了!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人发出由衷的微笑,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给人带来最纯粹的快乐满足,那就只有爱情!
爱情是什么?任谁也说不清楚,我个人认为爱情是一种感觉,既然是一种感觉,那它就不是物质的,那它就是精神的,它是完全形而上的东西,与物质无关。
什么爱情是以面包为基础的,什么爱情必须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统统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只要我们四肢健全,只要我们勤奋努力,面包都会有,只是多少的问题!可爱情却不常有,而且,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也不是由勤奋努力所决定的!
爱情并非一种二元的东西,不是非此即彼的,它完全一对一的,只有合适的俩个人相遇时,爱情才会迸发出来。那些在爱情面前生性孤傲的人,更是如此,ta孤傲是因为ta还没有遇到ta的爱情,爱情需要适合的客体,只有遇到那个适合客体,我们内心潜藏着的汹涌的爱情才会势不可挡地喷薄而出,那时候孤傲的人不再孤傲,冷漠的人不再冷漠,ta完全投入于另一个人的心湖里!
有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我所说的是真爱,一切与真爱无关的所谓爱情,统统都不能纳入这个考量的范畴!
我的意思就是说,夕儿就是我的爱情,我遇到了她,我爱上了她,这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没有人在背后推我们,也没有人在前面拉我们,更没有人拿着枪在胁迫我们,我们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相爱了。
我们的怀抱自然而然地为对方敞开了,我们的嘴唇自然而然地触在了一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以忘我,唯有爱情。爱情让我们飘飘欲仙,让我们入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道,你会因为想起她,嘴角不经意就弯出一个好看的弧,你会因为想起她,就渴望拥抱这个世界!
你会因为她一句话,就兴奋得彻夜难眠,哪怕前方荆棘丛生,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她在远处,只要她微笑着向你招手,你也会义无反顾地踩刀山下火海,赶去与她相会!
是的!我的感慨特别多,可这是因为我恋爱了!
我的天空是诗意的天空,我的世界到处铺陈着娇艳的红玫瑰,我的心灵被一种纯净而唯美的幸福感充溢着。
有爱的日子,每天都是天高云淡风轻念诗的日子。
坐在巴士车上,想着夕儿,想着她那一头瀑布似的秀发,想着她那双总似含着某种情愫的眼眸,想着她的温润潮湿的唇瓣,想着她完美的胸脯——
想着跟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好想呼喊,我好想纵歌,我好想一路狂奔——
还记得在离开黑龙山狩猎俱乐部时,在夕儿的房间里,在准备出发回滨海之前,我拥抱住了她,紧紧地拥抱住了她,她没有抗拒,顺从地趴在我的怀里——
我道:“这是我最特别的两天,也最难忘的两天!”
“我也是!”她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道:“希望很快我们又会有这么开心的一天。”
“那要看你乖不乖?”她语气在我耳边轻声说,语气显得俏皮。
“乖!我肯定很乖!”我道。
“怎么个乖法?”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笑道:“我会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上班,按时吃饭,按时——”
“不会按时想我么?——”她小声说,她的手稍稍用力地扳住我的肩膀。
我道:“会!一定会!”
“是么?”她说。
我点点头道:“想你不需要按时,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你将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她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扳住了我的肩膀,将她的香腮轻轻地磨蹭我的面庞——
我道:“那你………也会想我吧?——”
“不想。”她俏皮地轻笑说。
“啊!为什么?——”我道。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趴在我肩上,喃声说。
古人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话虽如此,可对于相恋的人而言,短暂的分别都会让彼此耿耿于的,见面时的狂喜,相处时的愉悦,分别时的惆怅,一样也不少,一样一样都会上演,像戏剧一样跌宕起伏——
………
巴士车依然行驶在开往市区的街道上,我拿出手机,翻看着我和夕儿昨晚的聊天记录。早上起床前,我已经翻看了一遍了,可我现在忍不住又翻看起来——
看不到她的真人,只能翻开我们的聊天记录,聊以。看着她发过来的一句句话,我仿佛看到她就立在我的面前,低吟浅笑着,时而俯首,抬手轻轻拢一下耳畔的发丝——
加上在路上的时间,我们在黑龙山狩猎场呆了将近两天的的时间,这趟黑龙山之行,我们似乎共同经历了很多,一起听欧美经典老歌,一起欢笑,一起打猎,一起给防潮垫充气,一起抗着树杈下河插鱼——
无疑,这也是一趟惊险之旅。在这次旅行中,夕儿被毒蜘蛛叮咬过胸部,我们的营地遭到棕熊的袭击,我们为了伊力源的年度大单并肩作战——
“一女六男”的山林之夜,冷月夜,惊魂之夜——
最惊心动魄的并非那只大棕熊突袭营地的场面,而是当我撩起夕儿上衣的那一刻,当我看到她那两座玉石般耸起的的那一刻,当我的脸埋向她的那一刻,当我的嘴唇缓缓靠向她唇瓣的那一刻,当她飞跑过来拥抱住我的那一刻——
蓦然间,我发现,其实彼此的心,已经紧紧靠在了一起——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但我清楚,我已经深深地依恋上了她——
……
回到滨海市后,我们没有间断过手机与qq联系,一有空闲,我们就煲电话粥,讯息在彼此之间往来穿梭,随讯息穿梭的,还有那些无法抑制的思念——
我发手机讯息问夕儿在干吗?她说在驱车去公司上班的路上。她问我乖不乖,有没有猜出昨晚那个谜语。
我说我按时起床,按时早餐,现在在按时去上班的路上。关于那个谜语,我一直在揣摩,别说是一个谜语,就算是整个世界的艰难困苦挡在我面前,我也要把它们干掉!
因为,夕儿说了,我猜出谜底的那天,就是我们再次见面的一天!
夕儿郑重声明,我不能求助度娘,也不能求助别人,必须自己想出谜语的谜底——
她还说,心诚则灵,如果谜底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她一定会感知到,那样她就要惩罚我,至少一个月不会让我见到她!
她为我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障碍,这是一个可爱的小考验,是一次顽皮的捉弄。
添香夜读书,打一称谓职务,谜底会是什么呢?——
………
今天是礼拜一,我没有被星期一综合征所困扰,有爱的日子,每天都洋溢着周末般的愉悦。我将怀着快乐感恩的心,积极向上,努力工作,我会对身边的每个人报以微笑,只是微笑,不存在任何意图——
我浑身是劲,在对待本职工作上,我热情高涨,情绪饱满,而且懂得满足。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努力工作,外加悄悄地思念。夕儿会从我心中某个角落里不经意间跳出来,调皮地朝我眨眨眼睛,在我的世界晃一圈,然后又消失不见。过不了多会儿,她又从我脑子的某根神经里跳出来,朝我挤挤眼睛说:“嗨!我的小顾阳,干吗老走神?你要乖乖上班喔!——”
没错!我具备恋爱的人所患有的所有疾病——疯癫症,臆想症,外加间歇性神游物外症。
………
只是这个时候,我万万没想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已经在向我逼近,而且近在咫尺——
中午在公司餐厅时,我发现谢鹏这小子的有点儿不对劲,平时在餐桌上咋咋呼呼的一个2b青年,今天吃饭特别老实,连头不抬一下——
平时见他咋咋呼呼的样子,我还有点烦,今天他不咋呼了,我倒不习惯了。
我拍下餐桌,看着他道:“装什么深沉啊?来俩个缎子呗!”
我说这话的语气更像是“嗨,来俩个茶叶蛋呗,下饭!”
谢鹏迟疑地抬起脸,瞟我一眼,沉声道:“没心情。”
“星期一综合症?”我看着他道。
“反正不是经期综合症。”他沉声道。
邢敏在边上默默吃饭,她都习惯了谢鹏的口无遮拦了。
“靠!你想变态呀?”我道。
“哥已经变态了!”他道。
我挤兑他道:“我就说最近公司发生的几起变态事件,跟你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丫今儿个终于承认你变态了——”
谢鹏将餐盘往前一推,沉声道:“我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他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他餐盘里剩下的食物——
我冲他背影喊道:“你丫是不是生病了?浪费粮食!——”
谢鹏站定,回头,犹豫不决地看着我——
“顾阳!——”他说,“你最近你小心点——”
我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看着他——
我道:“什么意思?你发什么神经啊?——”
他呡紧嘴唇,看着我道:“没、没什么,你吃饭吧——”
说着他抬手搔了搔后脑勺,转身,快步走出了餐厅——
紧接着,下午我就出事了——
后来我回想起来,只是我自己一直蒙在鼓里,连谢鹏似乎都早有预感了,或许他事先知道了什么,又不能直接告诉我。
职场危机四伏,暗礁丛生,而我却一无所知,阴险小人早已设置了深不可测的陷阱,还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窥视着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过去,然后失足掉下,被那幽深的陷阱所吞没——
后来我冷静分析时,才知道整个事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那完全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陷害阴谋。李红艳虽然不是整个事件的主谋,但她无疑是最大的帮凶,是阴谋的直接实施者之一。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这天下午快下班之前,我手头上已经没什么工作可做了。于是我决定到休憩区喝杯速溶咖啡,我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找个安静的角落,看看天空,想想林夕儿,想想夕儿留给我的那个谜语。
只是咖啡喝到一半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对我说话——
“顾阳!是你啊?跑这来偷懒了?——”
我回头见是李红艳,她今天穿的很露肉,上衫的领口开得很低,平视都能看到诱人的。真够的,穿成这样来上班,应该罚这些穿低胸来上班的人,每人做一百个蹲下起立!
我朝她笑笑道:“怎么能叫偷懒呢?这叫休息,休憩区就是让休息的,而且我现在手头上有点儿闲。”
她笑了笑,看着我说:“这么闲啊?那你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我她说。
“帮我搬一箱东西吧。”她笑着说。
“什么东西?”
“新买的办公用品。”
“搬哪去?”
“先搬到储物室。”
我耸耸肩,笑笑道:“行,美女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理由呢?”
李红艳娇笑着说:“我算什么美女?你也太会说话了吧。”
我搁下咖啡,起身,看着她笑道:“你还不算美女啊?那滨海市就没有美女了。”
说实话,李红艳长得还是可以的,如果她不化浓妆,笑起来倒也蛮养眼的。
“切,”她娇笑着说,“顾阳,你是不是经常这样骗女孩子?”
我摸着鼻子笑道:“我是那种人么?”
“我看像!嘿嘿——”李红艳娇笑着说。
这女孩太现实了!有求于你的时候,才会笑给你看,她的笑脸是不会为对她无益的人绽放的。
我向她走过去,笑笑道:“走吧!前台西施!”
“讨厌,”她扬起粉拳捶我,“什么前台西施,在前台,我算是最不漂亮的了。”
靠!你也知道谦虚啊!
我跟着她走出休憩区,向独立办公区的方向走去。
公司小会议室斜对面有个储物室,里面都是些办公用品之类的杂物,李红艳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紧跟着走了进去,里面光线很暗淡。
“怎么不开灯?”我道。
“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她道。
“东西呢?”我道。
李红艳立在幽暗的光线里,左右环顾,疑声说:“咦?我记得就摆在这张货架上的?她们收拾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她们已经搬走了?”我提醒她道。
“不会的,”她肯定地说,“发放办公用品这事儿,一向都是由我负责的。我找找看,可能是她们帮我收拾到哪个地方了——”
“我帮你找吧。”我道,向她走了过去。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顾阳。”她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真挚语气。
储物室四周都是货架,摆着各种各样的办公用品,比如订书机、打印纸,以及电脑配件,等等之类。
因为储物室的窗户被一只堆满东西的货架挡住了,灯又坏了,里面光线着实很昏暗。
我跟着李红艳在货架上搜寻着她提到的那个纸箱子,李红艳也在忙着找,蓦地她低声尖叫:“哎呀!我的手!——”
“怎么啦?”我道,向她奔过去。
“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疼死我了!哎哟——”李红艳痛苦地说。
“划伤了么?出血了么?”我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不知道,我不敢看,我晕血——”她支吾着说,抬脸注视着我。
我道:“我帮你看看吧。”
她把手伸了过来,仰脸注视着我,昏暗中,我感觉她的目光有些异样,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我拿起她的手,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出血点——
她又向前走近一步,目光幽幽地注视着我——
我抬脸诧异地看着她,还没等我说话,她反手抓住了我的手掌,用力向她的处按去——
同时响起她凄厉的尖叫声——
“非礼啊!非礼啊!——”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储物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想抽回那只手掌,但被李红艳双手紧紧抓住,紧紧按在她的胸脯上——
紧接着,门口又窜进来两个男人的身影——
第一个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红兵!他立在门口,伸手指着我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李红艳看着孙红兵说:“孙组长,顾阳………顾阳他………”
说着她放开我的手,双手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哭着跑出了储物室——
我看清楚了,后面俩个人,一个是高完,还有一个是其它部门的人。
我道:“你、你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是她………”
事情太突然,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你的意思是说是她你吗?是不是?顾阳!——”孙红兵盯着我,冷笑一声道。
高完和另一个男人也都盯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无助地摊摊双臂,又气又恼地说道:“拜托,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顾阳!——”孙红兵厉声冲我喝道,“你还想狡辩?要不是我们我亲眼所见,我们都不会相信你是这种人!——”
我大声道:“我是哪种人啊?!——”
孙红兵厉声道:“你是哪种人,我们不想知道,事情是怎样的,我们也不想知道,你自己去跟林总说吧!”
我盯着他,气恼道:“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整我?——”
“卧槽!——”孙红兵骂道,冲上来,朝我脸上就是一记摆拳挥了过来。
我避之不及,被他打翻在货架上,货架被震得哐当哐当乱响——
高完和那个男人奔上来拉住孙红兵,高完劝说道:“算了算了,别使用暴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本着解决问题的陈恳态度,把事情的坏处降到最少才是!”
我扶着货架,站稳脚步,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盯着孙红兵道:“孙红兵!老子今天算栽在你手里了!——”
………
关于我的审讯是在公司的小会议里进行的,参加的人有公司上层林曦儿、杨万里,还有部门领导傅德志,李红艳作为“受害人”参与了审讯,孙红兵、高完和另外一名男子作为目击者也参与了审讯。
林曦儿和杨万里坐在会议桌的前面,我和李红艳面对面坐在下面,中间隔着一张会议桌,其它人都坐在旁边。
看气氛还真有点警察审讯犯人的感觉。
李红艳陈述了事情经过,孙红兵等人作了证人。
林曦儿和杨万里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认真听完了李红艳和孙红兵的对事情经过的描述——
会议室的空气有片刻难言的沉默——
林曦儿抱着双臂,觑着我,厉声说:“顾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胆子好大你!竟然在我的公司里面撒野!——”
我抬起脸,有些茫然地看看她,咽了一下口水道:“林总,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是被人陷害的!就这一句!我知道,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的!我自认倒霉了!我认栽了!”
mb的!栽在女人手里,栽在一群小人手里,真tmd地不值当!孔子曰,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
“哦?”林曦儿觑着我,双臂依然抱在胸前,“我是不会乱棍打人的,你有申辩的机会。如果你不同意他们说的,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回头看看那个和那些小人,傅德志和孙红兵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可笑模样,为什么天底下的小人都一个德行呢?高完躲闪着我的目光,李红艳最可气,她竟然还有脸直视着我!嘴角似乎还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整个事情经过,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傅德志、孙红兵、高完一干小人合伙算计我,至于李红艳为什么要帮他们,我还没想明白。
李红艳是行政部的人,她为什么要掺和企划部的事情呢?傅德志他们给她什么好处了?
“怎么?”林曦儿觑着我说,“你不准备为自己申诉了?也就是说,对于李红艳和孙红兵陈述的事实,你都默认?——”
我摸了一下腮帮子,腮帮子有点肿,孙红兵那一拳打得很猛,差点没把我的牙床打烂!
面对林曦儿和杨万里注视的目光,我动了动嘴唇,开始讲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用一种让我自己都吃惊的平静语气在讲述事情经过,仿佛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因为我深知,人言可畏,妖言惑众,众口铄金,我一张嘴巴怎么能抵得过那么多小人与女人的嘴巴呢?
我刚收住话,孙红兵就蹦了起来,情绪很激动,似乎他娘的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mb的,想不到你一个山东老粗也懂戏剧,还会演戏,演技还不差!
“林总,”他伸手指向我,“我所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愿意用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冲进储物室的时候,亲眼看见顾阳在非礼李红艳!——”
我冷笑一声,心想这的到底是什么世道?白的可以说成黑的,没有的事儿都说得跟真实发生过似的。
林曦儿的目光投向孙红兵道:“你说说细节,顾阳是怎么非礼李红艳的?”
孙红兵挺直胸膛,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当时顾阳正在摸李红艳的………他正在摸李红艳的………”
“是什么?你直说无妨。”林曦儿看着他道。
“他正在摸李红艳的胸部………”孙红兵道,“而李红艳正在极力反抗,林总,正如你所见,李红艳今天的确穿得有点露,可是这也不能成为被人非礼的理由吧?”
林曦儿的细眉微微蹙着,她看着孙红兵问:“孙红兵,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储物室门口?顾阳说一听到李红艳的呼叫声,你很快就踹门而入了?”
孙红兵的眉梢拧着,似乎依然对我的行为表现得义愤填涌。他道:“当时我和高完正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因为我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培训的幻灯片,傅经理让我和高完去会议室先演练一下,当我们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就听到了储物室传来李红艳的尖叫声,于是我第一个冲了过去。林总,如果当时我们不在会议室那边,顾阳很可能会对李红艳进行更为恶劣的伤害,李红艳还是单身,这次事件对她造成的精神打击非常之大!林总——”
林曦儿点点头,示意孙红兵坐下,转脸看向傅德志,似乎想从傅德志那里验证孙红兵方才的话。
傅德志立即笑脸答道:“是这样的,林总。是我让孙红兵和高完去的会议室,顾阳方才说跟李红艳去储物室的时间大概是四点四十五分,而孙红兵和高完离开我办公室的时间大概是五点钟,因此说,在时间上也很吻合。”
林曦儿摆摆手,制止了傅德志。转脸看向高完——
高完也立即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他们说的,我没什么意见。”
“也就是说,你同意他们的陈述?”林曦儿看着他问。
高完迟疑了两秒钟,点点头道:“是的,林总。”
我一直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因为高完长得尖嘴猴腮就认为他不是好人,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面由心生啊!的!
林曦儿将目光投向李红艳说:“你愿意为你刚才你自己的陈述负责任吗?”
李红艳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对孙红兵的叙述没有异议吗?”林曦儿看着她问。
“没有。”李红艳说,“林总,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我是清白的,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说着李红艳双手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叹道,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啊!
林曦儿问了一圈,目光最后再次落在我身上,她伸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顾阳!”她盯着我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还是那句话,”我面无表情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当然,我知道我一张嘴,说不过他们那么多张嘴!如果我能说明白,这只能说明那些小人们的陷害伎俩也太低级了!”
“住口!”她盯着我说,“你当这是小说情节呀!哪有那么多人陷害你?你犯了错误,依然不知悔改,还口口声声说你是被人陷害的!——”
这时候李红艳迟疑着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林曦儿看着她说。
李红艳断断续续地小声说:“其实,那天………那天在厕所………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感觉………感觉厕所里的那个变态狂跟顾阳长得………长得有点像………”
我一听脑袋都要炸开了!
我从椅子上蹦起来,怒视着李红艳,伸手指着她道:“臭婊子!你别血口喷人!你别把老子惹火了!信不信我真地强暴你!——”
林曦儿一拍桌子,冲我厉声说:“放肆!给我坐下!——”
我气得浑身发抖,拧着眉头,看看李红艳,又看看林曦儿,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可还没等我的情绪平息下来,孙红兵接着站起身来,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您应该知道上个礼拜发生在我们办公室的龌蹉事儿吧?就是事们的………她们的卫生巾被偷的事儿………”
林曦儿点点头,表示知道。
孙红兵马上从旁边的椅子拎起一包东西,给林曦儿看了看,正色道:“林总,我们已经找到了。在说我们怎么找到之前,我先要向林总认个错,也要向顾阳认个错,在没有得到领导和本人批准的情况下,我们在中午公司用餐时间,突击搜查了办公室所有人员的柜子。最后我们发现了这个——”
说着孙红兵又将那个袋子举了举,他不说明,大家也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谁的柜子里发现的?”林曦儿盯着孙红兵问。
孙红兵正色道:“说实话,我原本羞于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所谓家丑不外扬,但是,我要本着为企划部所有事负责的态度,我不得不说出他的名字——顾阳!——我们是在他柜子里发现的!——”
我整个人都懵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孙红兵,”林曦儿看着她说,“你会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任么?——”
孙红兵挺了挺胸膛,目光坚定地点点头道:“我对我的话绝对负责任!我和谢鹏负责搜查的,当时还有好几个事在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琴、邢敏、胡雪娇也都在场!她们也可以为搜查结果证明!——”
傅德志赶紧站起身,笑着向林曦儿和杨万里道歉:“很抱歉!林总、杨副总,我应该请示您们后再开展搜查工作的,如果这事儿为公司带来什么不良影响的话,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责罚!——”
杨万里朝他摆摆手道:“你先坐下吧。这事儿牵扯到个人隐私的问题,你应该提前请示我们。当然了,你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龟孙子也忒狠了点儿!
这不是不跟我活路吗?
这样一来,我跟公司最近发生的三起变态狂事件就脱不了干系,警方现在也没抓到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谁来证明我的清白?——
“真有岂有此理!”杨万里拍了桌子,看着我道,“顾阳!你在丽人商场的表现,的确让我们很惊喜,我们也一直看好你在公司的发展,可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对此我表示非常失望和遗憾!”
林曦儿扫了大家一圈后,正色道:“这事儿,你们先不要在公司宣扬,公司上层会认真研究后,会对顾阳先生的行为作出处理意见!——”
孙红兵道:“林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方才李红艳在储物室的尖叫声,引来了很多人,恐怕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儿。不如将顾阳先生交给警方吧?!警方不是一直在为公司这几起变态事件伤脑筋嘛!——”
林曦儿神色有些气恼,不耐烦地朝孙红兵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我猛地站起身,伸手指着李红艳和那些小人,怒道:“你们这是疯狗乱咬人!是毁谤!是栽赃!你们、你们——”
“放肆!——”林曦儿拍桌子,盯着我说,“顾阳!你给我坐下!——”
我已经怒不可遏了。
“放肆的是他们!”我转脸盯着林曦儿,冷声道,“这事儿我现在没法跟你讲清楚,要杀要剐,你悉听尊便好了!——”
说着我猛地回头,伸手指着傅德志、孙红兵他们道:“现在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是吧?你们满意了吧?丽人服饰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小人当道,办公室才会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小人得志,好人遭殃。丽人服饰早晚总有一天会败在你们这群小人手里!——”
“你!——”林曦儿也猛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我,伸手指向门口,“你太放肆了!——你给我滚出去!——”
我冲林曦儿怒声道:“滚就滚!在这种鸟公司里上班,也实在是没意思!让你们这些小人猖狂吧!群魔乱舞吧!老子不想干了!——”
“滚!滚出去!——”
林曦儿伸手指着门口,冲我厉声叫道——
我一脚踢开椅子,转身,快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
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弄成这样,我从办公室拿了包就走,没有留给邢敏和琴姐说话的机会。
路过公司的开放型办公区时,从那些男女职员的表情上看,他们应该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一路上不断有窃窃私语声传进我的耳朵,有人朝我指点着,有人还发出刺耳的窃笑声——
我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呢!
逃出公司,太阳已经西斜——
坐在回西郊的巴士上,我呡紧嘴唇,一言不发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我无法准确地描叙自己的心理感受,委屈是有吧,愤怒是有吧,更多的感觉却是事态炎凉!
傅德志、孙红兵、高完、李红艳,这么多人合起伙来,设计栽赃陷害我!他们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而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把我的名声搞臭,把我踢出公司!我跟这些人有深仇大恨吗?我跟他们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吗?
没有!他们仅仅是为了把我踢出公司!
想想自己刚到丽人服饰上班的第一天,那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在丽人服饰的最终命运却是臭名昭著,而当初我可是怀着雄心壮志,是奔着干出一番灿烂前程的伟大目标而来的啊!
这美梦,破碎得也太快了!
我还能回到丽人服饰吗?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即使林曦儿不辞退我,我还有脸呆在公司吗?人证、物证都有,任我巧舌如簧,我也无法还自己一个清白之身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公司里所有事都痛恨变态狂的时候,李红艳跟我来了这么一出!
这一出真够毒的!
先不说这一出是不是李红艳谋划的,只从他们选择这个时机报复我的用意就明白了,他们非得置我于死地!
等我回到西郊自己的住处时,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之下了。
夜幕降临了。
我推开房间的门,将自己放倒在床上,除了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整理了一遍,没用的都扔了,电脑送去修理了,那些必须带走的东西,我都装进那只黑色大皮箱里了。
今天是房东限定搬离的最后期限。新住处我已经找到,也已经交了押金,我准备晚上就搬家——
我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将床上的被子和床单找了根尼龙绳捆了起来,一会叫辆出租车,一次性拉过去就完事了。
整理完毕,我拿起橱柜里以前喝剩下的两瓶易拉罐啤酒,出门,上了五楼顶层。
暮色深了,有丝丝夏夜的轻风。
我懒得垫东西,直接一坐在了水泥地面上,白天被烈日炙烤的地面,温度没那么高了,坐上去暖暖的,很舒服。
我掏出一支中南海点上了,用力吸了两口。然后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大的,突然感觉有些迷惘——
如果我不在丽人服饰,我该去哪呢?离开滨海市回家老家锄地种田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家里盖一栋楼房,然后娶一个邻村的朴素姑娘为妻,然后生一堆孩子,然后颐养天年吗?——
田园生活,似乎也不错,只是,只是我就这样放弃吗?我真地可以这样放弃吗?——
老妈种菜卖菜供我读了四年大学,她就是希望我走出那个小镇,终有一天会在外面的大世界里出人投地,我怎么能再重返老家呢?——
即使我不怕遭人非议,即使老妈也没意见,我自己会甘心吗?——我有比那些城里人差吗?差在哪里呢?——我有比他们差吗?——
是的!我不甘心!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失败了不可怕,可怕是对自己丧失了信心,可怕的是丧失男人应有的斗志!
我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我就不信我顾阳会一直运气那么差劲,我就不信这世上到处都是傅德志、孙红兵这种小人当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的才能总有一天会被人赏识的!夕儿说了,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的!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唱歌手刘欢那首《从头再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唱了一截,我猛灌一口啤酒,然后继续唱,更大声地唱——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林曦儿的手机号码………
我眉梢拧了起来,她给我打电话干吗?又来找我麻烦?——
老子已经够烦的了!
我直接按掉电话,抬手又猛灌了一大口啤酒,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林曦儿!我又直接按掉,她第三次打了过来,我才气势汹汹地接了——
我冲手机那头喊道:“如果你打电话是为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儿,如果你打电话就是想找我麻烦,那请你别骚扰我!我现在需要安静!——安静!——”
“难道你没话对我说么?难道你不想私下里给我解释么?——”妖女在手机那头道,声音十分温婉——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冲手机那头冷声道,“我解释得越多,在你们看来,都是在极力掩饰!——”
“我们?”妖女在手机那头道,“请问顾先生,你所说的我们具体是指谁?——”
“你没必要咬文嚼字,”我冷声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多说无益,我宁愿保持缄默!”
你和杨万里、傅德志他们都是一路人!我说的“你们”,就是指你们一路人!
“沉默能解决问题么?”妖女道。
“总比越描越黑好!”我针锋相对道。
“你不想跟我谈谈么?”妖女在手机那头说。
“谈什么?谈我怎么吃李红艳豆腐的吗?谈我怎么在储物室趁没有灯光浑水摸奶吗?”我道,一想起那事儿,我的火气就忍不住呼呼呼地往上窜——
“喂!顾阳!你搞清楚,我这是给你机会!——”妖女在手机那头道。
总感觉她现在的语气有些委屈求全,完全没有下午在会议室里那种冷面佳人的凛冽气度了。
我吁了一口气,缓和一下口气道:“我现在有口难辩,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你尝过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当然洗不清了。黄河水本来就是浑浊的,你跳进长江或许还可以洗清白呢!”妖女在手机那头说,她竟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我沉声道:“喂!你在幸灾乐祸吗?我被人陷害了,你很满意吗?你不是一直说要把我踢出公司吗?现在你满意吧?——我现在很忙,我挂电话了!——”
“别——妖女在手机那头说,“顾阳!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有点同情心好吧?——”
“白来一趟?”我愣了一下道,“什么白来一趟?——”
“我就在你楼下。”她说。
“你在我楼下?”我道,“妖女!你别欺人太甚!我今天本来就够火的了!你还想耍我是不是?!——”
“我真在你楼下!”她在手机那头说,“不信你从窗户往下看看——”
我又愣了一下,起身,走到楼边,向楼下看去,果然看见了妖女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看见了么?”她在手机那头说。
“有何贵干?”我道。
“你下来说话好么?”她说。
“不下去!”我道,“要说你就上来。”
“那好,你在哪个房间?我上来找你。”妖女在手机那头说,法拉利的门被推开了,一身职业套装裙的她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我摸着鼻子,看了她几秒钟,才道:“在天台。”
“楼顶?”她说,同时抬头仰望,“我看见你了!——”
我没再说话,直接摁掉了电话。继续坐下喝酒,既然决定离开丽人服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管她娘的是谁?跟我有关系么?
过了好一会儿,通往顶层的楼道内响起了高跟鞋的声响,很快林曦儿就出现在顶层门口——
“嗨!”她呡唇朝我一笑说,“顾阳,你不会想不开吧?——”
我扭头看她,冷声道:“你才想不开呢!世界如此美好,你觉得我会跳楼么?——”
“那就好,”她看着我,笑笑说,“那我就放心进来了,否则你待会从这里跳下去,我无法洗脱谋杀你的罪名呢!”
“胡说什么呢,”我沉声道,“我在这里喝酒看星星,跟自杀有什么关系?”
“不错嘛!挺浪漫的!”她看着我哧哧笑着说。
我将喝空了的一只易拉罐瓶子,扬手扔了出去,那易拉罐飞了出去,划了个抛物线,“哐当”一声跌在顶层地面上,“叮叮当当”地又滚出了一段距离——
“人生苦短,必须浪漫。”我冷声道。
她迈着风情的步子,向我走过来,看着我笑说:“好吧!今夜我陪你浪漫!我是特意上门来慰问你的!”她手里还提着一只白色塑料袋。
我扭头看她,冷声道:“你下午还歇斯底里地叫我滚,现在又上门慰问,你不觉得矛盾么?”
“没有呀,”她笑看着我说,“下午我也只能那么说好吧?在当时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呢?而且你那样侮辱丽人服饰,我如果不发威,下属们会怎么看我呢?——”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我现在不想听她说这些,我转脸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沉默着没有言语——
林曦儿扬扬手中的塑料说:“看!我可是有备而来的!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么?——”
“不想知道。”我看她一眼,冷声道。
“那我告诉你吧,”她也不生气,始终一张笑脸,“这袋子里有两只高脚玻璃杯,还有一瓶82年拉菲红葡萄酒。今夜我陪你喝掉它!”
说着她搁下手中的塑料袋,在我身边不请自坐。
我挤兑她说:“地上脏,大小姐,怎么能让你这么尊贵之躯直接坐在水泥地面上呢!”
她笑:“那把你的t恤衫脱下来为我铺上呗!”
“撤!想得美!”我道。
她哼声说:“算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真是一个乡下佬!”
“喂!——”我转脸盯着她道,“你再骂我是乡下佬,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她哼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是叫我妖女么?我就不能叫你乡下佬?——臭乡下佬!——”说着她咯咯咯地直笑——
我摸着鼻子,气得没说话——
她从袋子里拿出那瓶82年拉菲,将两只杯子搁在我们面前的水泥地面上——
“绅士,”她抬眼看我说,“能帮我把酒瓶塞拔掉么?”
我看她一眼道:“82年拉菲,我可不敢喝呢!指不定又要跟我aa制呢!我一个乡下佬,哪喝得起82年拉菲!”
“哼!好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小男人!”她瞟我一眼说,“我自己拔还不行么?——”
说着她拉开架势,一手捉住瓶颈,一手捏住瓶塞,用力拔了起来——
可她没,换了一只手再拔,依然没,她有些无助地抬脸看着我。
“你当是拔萝卜呢!给我!——”
我盯了她一眼道,向她伸出手去——
她嘿嘿笑着,将酒瓶递到我手上,笑嘻嘻说:“萝卜可比这好拔多了。”
我将瓶塞拔掉,再将酒瓶递还给她——
她抓住酒瓶,在两只高脚玻璃杯里倒上酒,搁下酒瓶,将两杯酒端起来,一杯递到我面前。
“来吧!壮士!端上你的酒!——”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转脸看着她,没有马上接酒杯,而是摸着鼻子道:“你发什么神经!我想请问你,林大小姐,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她笑看着我说:“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陪你喝酒赏月咯。”
我道:“晕!你当今天是八月十五啊!”
“你先拿着酒,”她朝我眨眨眼睛说,“放心好啦!这次不是aa制,上次你在东方红的所有消费,也不是aa制,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
“你那是开玩笑么?”我盯着她道,“你那分明是拿我们穷人作乐!”
“壮士!”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你言重啦!先拿上酒啦!我手都端累了,小女子这么细心服侍你,你忍心拒绝么?——”
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接过酒杯,没好气道:“你敢不敢再肉麻一点哈?——”
两只高脚玻璃杯在半空中一碰,清脆地一响——
“壮士,”她看着我说,“今天小女子来此,就是为陪你喝酒看星星的!——来!为这满天星斗干杯!——”
她举杯饮掉。我也只好举杯,一口饮掉。
我搁下酒杯,仰望星空,叹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喝了这顿践行酒,我好重新出发!——”
林曦儿倒酒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我,迟疑了两秒,低声说:“你真地要离开公司?——”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我回头看她说。
“有呀!怎么会没有呢?”她眨了一下眼睛说,“干吗要离开公司?没人让你走啊?——”
“是没人让我走,”我挤兑她道,“是有人叫我滚!——”
“顾阳,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她看着我说,“我下午在会议室说的是气话,你就不能理解下我么?在当时的情况下,我除了那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没那么小气,”我看着她道,“我知道我必须要走了,我主动辞职行吧?明天我就把辞职函交上去!”
林曦儿愣了一下,[7-7-读-书]看着我说:“你为什么非得离开呢?………我根本没想过会让你离开公司的!………”
“因为我不得不离开,”我道,“林小姐,你不会以为我脸皮厚到可以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吧?——”
“可你不是说,你是被人陷害的么?”她看着我说。
我也看着她说:“可我还能解释得清楚么?”
“是真相总会大白,水落总会石出的。”她看着我说。
“真相会被流言冲走的。”我道,扭头眺望着远处——
“顾阳,”林曦儿认真地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没必要离开公司,虽然现在无法还你清白,但是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离开公司!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好么?——”
我扭头看她,愣了两秒钟,这妖女今天真是发神经了,不正常了,突然变得我不认识了。她这番话说得我不感动都不行了!
见我愣看着她不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酒杯,笑笑说:“来!喝酒!我知道你今天不好过,今夜我陪你,一醉方休!——”
我端起酒杯,用力跟她一碰。俩人都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顾阳,”她抓过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见她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我,我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当时我坐在巴士车上,你开着法拉利跑车呼啸而过,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富二代,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当然了,我也知道,当时你也把我当成流氓了!”
她“嘿嘿”一笑说:“谁让你敢冲我打那个手势的?还有,谁让你在电梯里非礼我的?——”
“打住!”我盯她一眼道,“当时是电梯故障好不好?根本不是我故意的!——”
“我知道,”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知道那是电梯故障,但那时我就想教训你,因为本小姐当时心情非常不好,在路上被交警开了罚单,而且之前对你也没好印象,所以趁机发泄了一下私愤!你不过只是一只替罪羔羊!——”
“你!太不可理喻了!”我怒道。
“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她笑说。
“你知不知道,大小姐,你那一脚,让我连续痛苦了三天三夜啊!”我怒视着她道。
“活该!”她看着我,扑哧一笑说,“你不知道吧?我学过女子自卫术的!”
“看出来了!像你这么凶残的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在阿富汗恐怖组织基地接受过残酷训练的!”我挤兑她道。
还自卫术呢!我看你学过自慰术吧!
林曦儿双腿屈曲坐在水泥地面上,双手抱手,目光眺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夜风撩起她的发际,微微飞舞——
“顾阳,你知道吗?”她看着我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我代理男友么?——”
“当然知道了,”我盯着她说,“因为我好欺负嘛!你是我上司,我是你下属,你可以牵着我鼻子走!你知道我渴望一份好工作,所以藉此控制我,对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林曦儿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摆了摆说:“你完全说错了!”
“那是因为什么?”我道,“总不会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
“臭美吧你!滨海市比你帅的男人一大把呢!”她看着我笑着说。
“那是因为什么?”我看着她道。
“很简单,”她看着我说,“因为我信任你!”
“得了吧!”我瞟她一眼说,“还信任我呢!口口声声说我是非礼你!就拿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事儿来说吧,当时我冒险救了你,还亲自把你送回家,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恩将仇报,反诬陷我趁你醉酒之际非礼你!——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呢!——”
“难道不是非礼么?”她看着我说,“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而且,你就躺在本小姐被窝里——”说着她将屈曲的一条腿伸直了,看着自己的鞋尖——
“我敢发誓,那晚我一根指头没碰你!”我看着她,大声抗议道,“很可能是你自己喝多了,浑身燥热难耐,然后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还好意思说我!——”
“我知道,”她抬起面颊,飞快地看我一眼说,“我以前就有那毛病,喝多的时候,自己把自己脱了………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当时干吗一口咬定是我干的!还扣押我的身份证,强迫我做你代理男友?!”我瞪着她道,“要不因为你,我和肖德龙怎么可能认识?如果不认识他,我怎么可能——”
如果不认识肖德龙,也就不会有后来一些列的麻烦了。
她嘿嘿一笑说:“当时我是想很要一个代理男友,有了他,可以减少本小姐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所以又是我撞在你枪口上了对不对?”我没好气地道。
“没错,孺子可教也。”她呡唇一笑说。
“真有你的!林大小姐。”我道。
“其实,我知道是你从那俩个色狼手中救了我,我也知道是你开车送我回家的,我是故意装糊涂而已。”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
“喂!——”我瞪着她道,“你太过分了!你还真是个………妖女!………”
林曦儿笑看着我,哼声说:“今晚给你个特权,看在你心里不好过的份上,你叫我妖女,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我并不领情,我道:“你还知道什么?妖女!”
林曦儿得意地一笑说:“我知道的多了,我知道那次在海云间,也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真被肖德龙那个混蛋给——”说着她拉下脸,目光恨恨地瞄着远方——
她越说我越火,我冲她嚷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每次还要故意找我麻烦?妖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软柿子啊?——”
“你是蛮好欺负的,嘿嘿,”她转脸看着我笑说,“不过,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低落,所以你运气差了些。还有,我必须要变被动为主动,我才能控制你,让你老老实实地听本小姐的话!”
“你内心好阴暗啊!——你有严重的倾向!——”我看着她,语气幽幽地说道。
她哧哧一笑说:“如果本小姐有严重的倾向,那你一定有严重的受虐倾向啊!哈哈哈——”
“喂!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怒道。
她笑看着我说:“为什么不?一想起你忍辱负重的可怜样儿,我就老想笑!哈哈——”
我看着她道,“你不是说你知道所有的事儿么?”
她想都没想,就说:“是呀,怎么啦?”
我道:“那么说,被肖德龙下那次,我们在你家楼下的电梯里热吻的事儿,你也记得啰?——”一想到这里,我心中还是暗自得意了一把。
她愣了一下,旋即转过脸去,低声说:“这个………不记得了………”
看她表情,她一定记得。我继续笑道:“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呢?貌似那天夜里,某女表现得非常主动哟!——”
“不许再提了!——”她转脸,飞快地瞟我一眼,旋即又把脸转过去了。
我哈哈哈大笑起来,现在该轮到我大笑了。
笑毕,我看住她道:“其实,我们都被肖德龙迷过一次,所以是彼此彼此了。你被迷的那次,是你主动拱进我怀里的,我被迷的那次,是我主动将你扑倒在车头上的——”
“喂!——”她转脸瞪着我,细眉蹙了起来,“你还提!信不信我拿酒瓶子砸你!——”
看吧!又现原形了!野蛮女或许能装一时的淑女,但她永远都不会是淑女!
“砸吧!”我挑衅地看着她说,“实不相瞒,本人自幼习武,铁头功、铁布衫、黑沙掌都有练过,头开酒瓶不过是小菜一碟!”
还有少林挤奶手呢,我没说而已。
她愠怒地盯着我说:“实不相瞒,本小姐也是自幼习武,十数年只练佛山无影脚!你小心点儿!”
“你敢!我家可是三代单纯,我要是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就要借你的腹人工受精代孕!”我恶狠狠道。
“你讨厌!——”她又气又好笑地瞪我一眼说。
我们坐在楼顶上,一边喝酒,一边斗嘴皮子。
那瓶82年拉菲喝到大概一半时,林曦儿看着我说:“顾阳,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将目光从夜空中收回来,转脸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你离开丽人服饰,但目前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我相信你不会非礼李红艳,但是他们的口径都很一致,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这个时候你在公司上班,我怕你受不了别人对你的议论!”林曦儿看着我说,表情竟然十分真诚。
我道:“你就那么希望我留下来?——”
林曦儿看着我,认真地点点头。
“是不想失去我这个逆来顺受的代理男友是吧?”我挤兑她道。
“才不是,”她看着我说,“我觉得你是个有才能的人,我相信你会为丽人服饰做出突出贡献,而且,我也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是他们所怀疑的那个变态狂的话,如果你要非礼李红艳的话,你肯定早就对我下手了对不对?你有那么多次机会的——”
我看着她,突然很想笑,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比李红艳漂亮多了对吧?如果我是大色狼的话,一定会先非礼你的对吧?——”
林曦儿有些扭捏地看了我一眼说:“难道你不觉得我比李红艳要漂亮多了么?”
我笑而不语——
她又说:“留下来行么?看在我亲自登门请求的份上!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在乎别人的去留,你该知道,我是头一回去恳求一个员工留下来——”
她说到这里,转脸看着别处,补充说:“因为我相信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笑看着她说,“我倒可以考虑留下来。”
她转脸看我说:“什么条件?——”
“如果你可以把‘代理男友’的‘代理’二字去掉。”我看着她坏笑道,“我倒可以考虑留下来!”
“讨厌你!——”她蹙起细眉,嗔怒地看着我,扬手打我了一下。
我夸张地惨叫一声道:“打是亲,骂是爱,你今天打了我,也骂了我,看来,你对我是又亲又爱呀!——这就是亲爱的吧?!哈哈哈——”
“臭美吧你!”她嗔怒地看着我说,“我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所以我像曹操一样渴慕人才,‘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我笑看着她道:“前两句可不是曹操写的,他是抄袭的《诗经》,那两句是表达女子对心仪男子的思念之情的。你不会是借《短歌行》来表达《诗经》里的意思吧?你喜欢我就直接说好了嘛!我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你!哈哈哈——”
“喂!说完了没?”她用力白我一眼说,“谁喜欢你呀!滨海市的帅哥多了去了!你能排上号么?——”
我笑道:“滨海的帅哥是很多,但有才华的帅哥不是很多,有才华又用情专一的帅哥那就只剩下我了!”
“没看出来呀,顾阳,”她觑着我说,“原来你还是个自恋狂患者!”
“自恋与自信在某种程度上意思是相同的,就像固执,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执着的意思!”我笑道。
“油嘴滑舌,你一定骗了不少女孩子吧!”林曦儿看着我说。
“你说呢?”我道。
“我猜肯定是的。”她说。
“那你就错了,”我叹声道,“其实,长这么大,我还只谈过一次恋爱。”
“是么?谁信呢?”她不以为然地说。
“我信呀!”我笑道。
“那你女朋友呢?”她说。
“做别人老婆去了。”我说。
“真惨!”她说。
“你还不是一样!”我说。
“什么意思你?”她说。
我说:“不瞒你说,我们俩差不多是同时失恋的。你在redhouse醉酒的那天,应该是你和男友分手的日子,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的法国男友叫lucas(卢卡斯)。而那天也正好是我前女友向我发出结婚庆典邀请函的日子,因为她第二天就要嫁给别人了!”
林曦儿双手抱着膝盖,望着远处城市璀璨的灯光,目光有些失神——
我笑笑道:“所以我头一天上班正好撞在你的枪口上了,那天你的脾气无疑特别坏,在街上跟交警吵架,还冲我一巴士的人打fuckyou的手势,在电梯里踢我裆,在公司打印室冲我河东狮吼,后来我之所以原谅了你,也是出于这层考虑!——”
“你忘记她没?——”她蓦地转脸看我,小声问。
我把目光投出去,想了想,然后幽幽地说道:“怎么说呢?爱上一个人很简单,遇到了,就爱上了,而要忘记一个人很难,尤其是在那个人已经走进你心里去了之后——怎么说呢?要说完全忘记,那是不可能的,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做到。有时候,就像这红葡萄酒,在记忆里会发酵,它们会变得愈发浓醇。我的意思是说爱上一个人很简单,忘记一个人很难。”
我说这话时,她一直注视着我,我说完,她点了点头——
我道:“那你呢?你忘记他了吗?”
“跟你一样。”她笑了笑说。
我道:“不行。你这是个狡猾的回答。”
她依然没回答,只是痴神地念叨了一句:“思念,就是酒,你明知道它不能解忧,可在你忧伤的时候,你依然会去喝。”
我想起了那晚她在redhouse买醉时,口中依然念念不忘卢卡斯的名字,我就知道她还没能把曾经的恋人从心底完全放下来。
我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去爱别的男人,不是都在说,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恋情。”
“顾阳,我问你,”她转脸注视我说,“如果你的心里,还被曾经那个人塞得满满的,又怎么可能有别的男人走得进来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也是。要重新开始一段恋情,至少要先把自己的心清空了。就像喝茶一样,你要喝到新泡的茶,你只先倒掉杯子里原有的隔夜茶。”
林曦儿点了点头,轻声说:“顾阳,你很善于分析问题。”
“可不一定善于解决问题。”我道。
她蓦地转脸看我说:“按你刚才的意思,你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
我想起了夕儿,她的笑脸和倩影浮现在夜空里,被繁星点缀着,被月光烘托着,宛如一位白衣仙子——
我笑笑道:“这是个秘密!——”
“是谁?是企划部那个小姑娘么?”她抬眼定定地看着我说。
“你是说邢敏?”我道,“不是她,你也说了,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那是谁?”她再次问我,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躲开她的目光,摸着鼻子,讪笑道:“这个………你就别问了吧!………”
“是我认识的人么?”她注视着我说。
我摇摇头。我不能告诉她,我能告诉她么?如果我告诉她,我爱上的女孩就是她姐姐林夕儿,她会怎么想呢?她会作出什么反应呢?还是先不说的好吧?——
林曦儿撤了一声,撅嘴说:“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还不想知道呢!”
“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我爱上别人了呢?我说笑不行吗?”我摸着鼻子,一连讪笑道,“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紧接着我们的话题转移到了别处,跟前面比起来,林曦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还一脸不悦地连连跟我碰杯。
我起初还以为是她听说我爱上别人了,有点难过,但听到她后面一番话,我明白了,她难过没错,但不是为我爱上别人,而是因为她的前任男友卢卡斯。
“顾阳,我想飞趟巴黎。”她蓦地转脸看着我说。
“你要出国?”我愣看着她说。
她呡唇淡淡一笑,点头说:“我想把以前的感情做个了断,我和卢卡斯的爱情开始于巴黎,如果要终止,那就让它也终止在巴黎吧!”
我看着她道:“你决定了?”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动身?”我道。
“明天。”她说。
“明天?这么急?你订机票了吗?”我愣看着她说。
她点点头说:“订了。你陪我去怎么样?”
“我?”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我陪你出国?——”
“反正我最近放你假,与其无聊,不如陪我出国散散心。”她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一时没回过神来,犹疑着没说话——
“你不愿意陪我去么?”她紧看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