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敏情绪不稳定,我不放心,我打电话给包厢里的郝建,我说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
    郝建大概以为我喝多了,或者以为出了别的什么紧急状况,他很快就从包厢里奔了出来。他看见了邢敏的凌乱不堪,没多问,只说让我们路上小心一点儿。
    当我和邢敏走到电梯间时,郝建又追了上来,将我拉到一边,把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低声说:“哥们,这卡里有一千块,你先拿去用。”
    我没有拒绝,也没跟他客气,将卡塞进兜里,只朝他挥挥手道:“你进去吧,别管我们了,周经理在等你呢!——”
    “行,那我们改天再聚!”郝建笑笑道。
    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又朝邢敏挥挥手,才转身向包厢方向奔去。
    我扶着邢敏出了“欢乐谷”ktv的大门,还没等我们走到街边,一辆捷达出租车就窜过来,在我们面前“嘎吱”一声停下——
    我直接奔过去,拉开车门,将邢敏让进车里,我自己紧跟着也坐了进去,坐在她身边。
    出租车驶入街道,加大马力,向远处疾驰而去——
    邢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我伸手紧紧揽住了她,她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偎在我胸前——
    在车上,我轻声安慰了她很久,直到她情绪逐渐好转起来——
    最后邢敏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她是受了傅德志的威胁,才被迫答应陪他来这里唱歌的,那老秃驴灌了她很多酒,有洋酒,也有啤酒,她原以为只是陪他喝喝酒,唱唱歌,他就会放了她,谁知道酒后的傅德志愈发放肆,直接将她扑倒在迷你包厢里的沙发上——
    傅德志自有他的筹码,他逮住了邢敏在工作上犯的一个比较大的错误,并以此对她进行威胁,他威胁邢敏说如果她不乖乖听话,就炒她鱿鱼!
    万不得已之下,邢敏才同意跟傅德志来这种地方,陪他喝酒,陪他唱歌,谁知那老秃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他的意图在于她青春活力的身子,在于她身子的山水之间!
    我听了邢敏断断续续的讲述,内心很是气愤,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在工作上犯点错误,是在所难免的,傅德志怎么可以逮住把柄不放?还以此胁迫邢敏就范?也不知道你老秃驴以前用这种卑劣手段让多少女员工屈从过他?今晚若不是凑巧,邢敏很可能就惨遭他的蹂躏!
    整个儿一禽兽!
    我知道一点邢敏的家庭情况,我知道自从他父亲患了尿毒症以后,她家的经济状况就每况愈下。平素她已经够节俭了,而且,她还做了两份工作,除了丽人服饰的这份主要工作,她下班后还要赶做“牵牛花”工艺品店的手工活儿,目的就是想多攒点钱寄回家!
    这个小女孩儿孤身一人漂泊在这座大城市里,生活其实过得非常得不容易!
    现在这社会找份工作很难,找份好工作难上加难,她刚大学毕业,工作上也没什么经验,假若失去丽人服饰这份好工作,她以后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西郊的住处,因为送邢敏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了,我直接睡在了她那里。
    我睡沙发,邢敏睡床,中间隔着一道粉色的布帘子。
    灯熄了之后,布帘子里侧的床上没了动静,邢敏似乎累得睡着了。
    她睡着了,我也就松了口气,然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管时机合适不合适,这种深夜,还是流动着一股不可言表的气息——
    我喝了很多酒,浑身燥热,我在沙发上轻轻翻了个身,仰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