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

作品:《沉溺(NPH)

    肖白不以为忤地摇摇头道:“你们中就算是女人也是面黄肌瘦,怎够格做贡品?你们不用急,贡品我已经准备好了。”
    肖白的话声刚落,这帮灾民身后就突然响起整齐响亮的喊声,把这些灾民吓了一跳。
    来的是肖白的家兵们,这时都穿上了他们在作战时才会穿的兵甲,一水儿的黑甲,手里提着硕大的斩马刀,喊着威武的口号,沉稳又整齐地走过来,那种肃杀悍猛的威势把这帮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灾民吓得快尿了裤子。
    又有美男军团的人快速地搬来了桌案、靠背椅、屏风什么的放置好,肖白就从她的小马扎上起身,拂了拂袖子上沾的灰土,咳嗽了一声,走到摆好的靠背椅上坐好。
    灾民对肖白这一系列操作有些懵,不过肖白一把架子端起来,这些灾民才重新意识到,肖白是个真真正正的皇女大人,是他们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不是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主要是肖白从来了就表现的太亲民了,让他们不知不觉地就把肖白当成了带领老百姓奔小康的老村长一类的人物了,敬是有的,要说怕,还真忘的一干二净。
    不过他们也只是懵了一会,就明白肖白要做什么了,主要是肖白这也太快了。
    提人,公布罪行证据,然后直接就拎到旁边斩了,有的快一点的前后都用不上一柱香的时间。
    做什么?斩贪官啊!
    在肖白来之前,国家不是没拨粮拨款,只是让这些巨蠹层层盘剥下来,到了灾民这连果腹都不够。肖白来之前这岐梁也设过粥棚,只是那所谓的粥不过是比清水混浊了一点,里面还掺杂着大量的泥沙充数,要不在国家救济之下也不至于还能死这么多人。
    这皇帝把肖白拎到这来,不仅是让她赈灾,还让她顺便整顿一下岐梁的吏治,不然赈个灾,给她发尚方宝剑做什么?
    斩完了贪官斩污吏,斩完了污吏斩奸商,肖白从早到晚,一个斩字不知重复了多少遍,那审案堂旁边的临时法场,因为杀的人太多,鲜血都把土地泡软了。
    可是如此血腥的场面,这些灾民反倒不怕了,等肖白连着斩了几个让他们恨入骨髓的贪官后,也不知是谁带头的,这些灾民竟然连声喝起彩来。
    给他们活命的饭食,将他们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现在又接连把压在他们头顶上的大山一个个砍翻,这些灾民是真心的想对肖白崇敬地三拜九叩了。
    不过只是做到此步,戏精白怎知足?她还有重头戏要演呢!
    该砍的人砍完了,肖白的戏台又变了,这回屏风高背椅什么的都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干涸的岐梁河边立了个神案,案上用三个大铁盆装着几个主犯的头颅,神案当中还端端正正地放着皇帝给她发的尚方宝剑。而肖白则披发白衣地跪在神案下的草席上,手里还端着一碗清水。
    肖白像个神婆一样神神叨叨地念叨着这些灾民听不懂的咒语,念一段,就端着清水碗对天磕头。
    这些愚昧的灾民最是信这些牛鬼蛇神,见肖白那副超级正宗的神婆架势,都被震住了,所以肖白才只磕了一个头,后边就跟着跪倒了大片。肖白念叨,他们也跟着说自己的祈祷词,肖白磕头,他们也跟着磕头。
    他们虽然听不懂肖白的古怪咒语,可是他们朴素的只懂得了一个道理:肖白在为民祈雨,肖白在为他们祈雨,肖白在为他们乞求活路。
    肖白也只需他们懂得这一点就好。
    至于能不能下雨,肖白还是不愁的,那个世界boss的奖励里不是有个祈雨珠吗?现在正好用上。这个珠子肖白是反复试验过的,不至于等肖白真用它时掉链子吧?
    事实证明珠子是好用的,肖白连跪了三天三夜,整个岐梁地区也连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
    只是肖白这一跪可真是跪到了整个岐梁地区百姓的心上。
    肖白这三日不是走过场,她不进食不添衣,只有一张草席和一个仅可以稍避风雨的雨棚。她要么静静地跪在那如同雕像,要么就起来,拿个满是硕大的铜铃铛的古怪法杖,一边摇晃着一边满场乱转。(其实不过是肖白腿跪麻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这些愚昧百姓感动莫名,也要跟着肖白跪到地老天荒,肖白可不能让他们这些枯瘦如柴,没半点抵抗力的芦材棒和她一起发疯,命人都驱赶回家学习种植新作物的知识,只等着雨停了就赶紧抢种上能果腹的吃食。
    当然,肖白疯是疯,到底没忘了捎带上皇帝,这几天,她张口闭口的都说是皇帝恤民,让她送来了救济粮,让她斩贪官,让她为民祈雨。肖白是知道的,只要有皇帝这顶大帽子挡在头顶上,她无论怎么作都不会有大问题。
    肖白一直关注着祈雨珠的效用进度条,当马上就要到尽头时,肖白就适时地晕倒,算是为她建立的这个为民鞠躬尽瘁的光辉形象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肖白一倒大雨就渐渐停歇,就算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人也不免要嘀咕一句这也太巧合了吧,那些本就对肖白深信不疑的灾民们更是彻底把肖白当成了活神仙,只怕过不了多久,雕着肖白形象的鎏金神像就会入住这些灾民给肖白立的生祠里吧。
    不过肖白自然是不能让这些灾民真的给她建生祠立神像,就像是肖白不能让百姓给她立香案跪拜一样,太过具化的东西最易落人口实,肖白想得到的民心都得到了,这些外在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