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作品:《沉溺(NPH)》 策马走到半途,肖白前后看了看,一扭马头跑进了路旁边枝叶稠密能很好遮蔽视线的小树林里。苏离自然也随后跟上。
肖白自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去掉了蜡封,倒出里边卷成小卷的薄纸,展开来,就着日落西山的微弱光亮,低头细读。
“欲知天下事,须上百花楼。吾儿,自今日起,这百花楼,为父交于你了。”底下还有更小的一行字,应该是这百花楼的地址。
肖白拿出另一个竹筒:
“仓禀实以赠嘉儿。”底下是另一个地址,看着却是要出城了。
肖白读的时候,这两个地址就自动登记在她的游戏小地图了,所以肖白为保密计,当即用狂战的手劲将两张纸拍成了粉末。
肖白看着散失在空气中的粉末却低声冷笑起来。
好个清贵君,让他们将这两个竹筒给她是什么意思?
告诉她,他并不是不重视这两个男人:你看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托付给他们了,对不对?至于拿他们和大皇女交易,那不是形势所逼嘛。
如果我的女儿因耽于男色没有来送行,或者来得晚了,那就更不能怪为父了,你都不看重的人有什么立场责怪于我?
还有,只知道陷于男人堆里安享淫欲、无情无义的女人就是头蠢猪!就算是我唯一的孩子,一头猪也是没资格接掌我的天下的。既然是猪就让她在发臭的泥沼里慢慢腐烂吧,大皇女会对她非常好的,她会给她找来各种类型的男人,供她淫乐,对一头猪来说,这样过一辈子,是最适合的了。
肖白越分析心越冷,可是肖白的心本来就是冷的,冷和更冷,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肖白一纵马跑出了树丛走回到道路上,可是她又忽然一偏马头,挡住了在她身后跟随的苏离。
苏离一惊,赶紧拉停了马,有些困惑地问她:“主人,有什么事?”
肖白摸摸头上插着的两朵野花,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戴着这花进城,让大皇女的眼线看到,那两人一定会死。可是,让我在此地将这花扔了,我又不舍……苏离,你猜,我会怎么做?”
苏离乖乖的摇头说不知,心里却在想,他们两人的事管他吊事?
肖白对着苏离嘿嘿一笑,露出了小小的一排牙齿。然后她将那两朵花依次摘下,揪下花瓣,一口口地将那两朵花都嚼碎了吃进肚去。
红色的花汁染红了她的唇瓣,背景又是光线昏暗的山间小路,这让她看上去有种诡异到让人心脏紧缩的美感。
苏离瞬间就领悟了她要传达给她的意思:是我的人,谁也夺不走,就算是活生生嚼碎了吞进肚里去,也是我的血,我的肉,是不会让给别人的。
看着这样的她,别人只会觉得恐惧,可是他梗了梗脖子,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底下胀得好痛,他现在就想操她怎么办?可是主人不喜欢强迫她……
就在苏离悄悄调整着坐姿,想法儿让裤子别那么紧时,吃完了花的肖白,又抬起一只小手冲着他勾了勾:“苏离你骑着马离我近点,再近点!啧!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肖白等他磨蹭到她伸手能够到的距离,她上身一栽直接扑进他怀里,吊着他的脖子眼汪汪地向上看他:“还好……还好你还在……”
那大眼睛像一汪清泉水,就在他一低头的位置,摇啊荡啊,把他的眼都晃花了。
哦哦,主人心里也有我呢!苏离好高兴!那主人能不能给苏离操操?苏离想主人想得快痛死了。
“不行哦……”好像是听到了他心里话那样,肖白伸手慢慢抚摸他高高支起的那处,在他喘息声中,却说着拒绝的话,“小阿离是要腌久了才好吃哦……”
她不轻不重地掐了他的顶端一下,然后就在他猛的抽气声中,娇笑着松手,纵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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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北门,转个弯就是繁华的北市,而这时候,市场里最热闹的地儿当属这花街柳巷了。
肖白在花街口下了马,将缰绳扔给苏离,一副垂头丧气,又窝了一肚子火想找个什么地儿撒气的怂包样。
苏离牵着两匹马,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小声劝说:“皇女大人,咱们快回宫吧,别让贵君大人等着急了。”
可是,肖白蛮横地一把将他推开:”滚开!不用你这贱奴管!”
肖白这一下真是把个没长大的熊孩子演了个十成十。是的,肖白在演戏,连苏离都是她教的要怎么演。
她才没精力在城里这万万人中,辨别出谁是别的皇女派来的探子,莫不如把所有人都当成探子好了。
她从一进城就开始演了,刚才她还扇了苏离一巴掌,扇得他半边脸都红起来。他们就这么一路拉拉扯扯地走到了这花街。
肖白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进入百花楼。可是,一个刚来月情、刚通人事的皇女,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想去红楼伎馆,那是老于风月的皇女才会光顾的地方。所以,肖白就需要给自己安排个不会让人起疑的理由。
刚通人事,就和男人整日淫乐的愚蠢皇女,被她的父亲将男人们赶走后也不思悔改,偏要和她的君父对着干,闯进红楼喝了个酩酊大醉,喝醉了就思淫邪,思淫邪就睡男人,睡男人就迷恋上,迷恋上就常光顾。
不错,这一套流程挺顺溜,还向探子们解释了自己总去一个红楼的原因,简直一劳永逸。
“可是主人有必要将自己演得这么愚蠢吗?苏离不喜欢别人瞧不起主人。”
在路上对台词的时候,苏离对肖白的这个剧本不太满意,他家的主人就应该高高在上,其他人只配舔她走过的地面。要是主人按照这个剧本演,别人就会瞧不起主人。可是谁要是敢瞧不起他家主人,他就杀了谁!可是他家主人要在闹市演戏,那他就有点杀不过来了……唉,这个主人有点难带。
“苏离,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敌人不会紧盯死防么?”肖白听了苏离的反对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地问苏离。
“嗯……好人?”
“不对,有好多人都会时时想着占好人便宜,所以盯着好人的饿狼反而最多。其实,最容易让敌人放松警惕的就是愚蠢的人,你表现得越蠢,她们就越会生出一种优越感。优越感太多了,她们就会成为真正蠢的那个。现在我新建府,派到咱们身边的苍蝇太多了,你杀一个就好似向茅坑扔了块石头一样,会引起哄动的,那样咱们可就永无宁日了,所以扮蠢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不过阿离放心,你的主人又不是真的蠢,等咱们把牙齿和爪子长好了,吃她们还不像吃根胡萝卜一样,嘎嘣脆?”
然后肖白就在苏离‘卧槽,我的主人果然好聪明’的崇拜眼神中继续认真对台词。
总之,从进了城门后,一切都很顺利。肖白敏锐地看到,路边经过的几个面目普通的行人,脸上微现不屑之色。要知道当时,苏离可是很小声很小声地跟肖白说着话,你个路人怎么听见的?莫非这世道,绝顶高手也出来提筐买菜了?
肖白小小检验了一下自己的演出成果后,还算满意,那就再接再厉吧。
终于前戏演完到了百花楼门口了,肖白回头又踢了一下还在那劝说她的苏离,(没办法肖白太懒,没给他安排太多台词,这可怜孩子只能车轱辘话来回说,好在贱仆本就不应该会说什么漂亮话,所以也无所谓)一回身装作不小心撞到了站在百花楼门口揽客的小正太身上。
这种小正太正是当下流行的无攻击性乖宝宝类型,细胳膊细腿细腰大眼睛,乖巧得不行。可是冷心冷肺的肖白对这种的完全不感冒,你让她捉些老虎狮子回来训着玩还行,让她疼爱小奶猫?emmmm还是算了吧,肖白总怕一使劲将小猫的腰夹断了。
不过,演戏么,不喜欢也得装啊!这一撞之下,肖白装作没站稳,伸手胡乱一抓,就将小正太松松拢着的衣襟扯开大半,这乍现的春光让周围经过的狼女都围过来起哄。肖白也装作看直了眼,实际她心里只想到一句话:这样的排骨炖了,它不香么?
那正太也是机灵的,看眼前撞了他的蠢货已经上了钩,很自然地单手一圈,就将肖白往百花楼里搂,嘴里还特关心的说:“哎呀,贵人有没有被小优撞坏?小优带贵人上楼看看。”
到这时,可怜的苏离才有机会说出他的第二句台词:“主人?主人?唉!”叹完气赶紧将缰绳扔给一边候着的百花楼仆役,跟着肖白跑进了楼里。
侍奴是可以跟着主子进花楼的,这家花野花一起吃,也别有一番风味。这是路上苏离给她讲解的花楼规矩,直让肖白感慨,这女人色起来都没男人什么事了。
话说这叫小优的正太搂着肖白进了大堂,又要将她往楼上领,心里还在想着:今天可真幸运,刚开门就有个傻狍子撞怀里,长的不错,穿的也挺好,操完了一定能给不少钱。
可是肖白可不想跟他一起去关小黑屋,关小黑屋一关一宿,这百花楼的知情人上哪看见她去?不行,得在显眼地方。
肖白一看大堂里摆的全是酒桌,立时装作见酒没命的酒徒,一抓旁边正太的胳膊将他甩到桌子旁边,就大喊:“赶紧给姑奶奶上酒上菜!”
正太见她可能是个酒磨子,就心里腻歪起来,应付了两句,起身就要走。
肖白哪肯让他走,一会她还要表演酒醉,这一两杯酒就喝醉,谁也不能信,说不得只能灌这个可怜虫了。
正好酒比菜快,肖白二话不说,搂住小正太,就给他灌了半壶,因为太着急,连他鼻子里都灌进了不少酒水。
小正太呛咳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随即她们便向肖白投来鄙夷的目光:这小猫疼还来不及,哪个傻缺忍心灌他酒,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粗人!
粗人白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坐的明显,还引起了小小的骚动,这下百花楼的知情人该出现了吧?
谁知又灌了小正太三壶酒,自己也喝了一壶(装醉鬼拿不稳杯子,偷摸撒地上一半),也没有什么人上前来搭讪。
肖白很郁闷,这种单向联系的接头,就是让人感到很被动,而肖白不喜欢自己被人掌控的这种被动感觉。
正在肖白发愁时,本来坐在酒桌边的女人们突然都站了起来,啊啊喊叫着冲到了大堂最里边搭起的台子边。把正在喝闷酒的肖白吓得差点被酒杯崩掉了半个牙齿。
怎、怎么啦?丧尸围城?肖白上上上个游戏玩的是丧尸游戏,对这种聚众喊叫的群体有种心惊胆战的恐惧。
“啊——是红袖大人!”
“红袖大人今天也好美——!么么哒!!”
“红袖大人今天穿红色!啊……我要死了……”
…………
……
肖白坐在最外边的酒桌上看得目瞪口呆:卧槽!女尊国里也有追星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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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