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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魂消曳影酥红骨》 第八十一章 初露旧时端倪
彩衣却冷哼一声,道:“要我放了这只小妖精可以,不过你必须把十八姑娘的下落交代清楚。不管十八与你在一起的结局如何,反正我们生要见她形,死要见她的魂,否则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话好说,不要对我的徒弟如此。”安子笃继续说道,他缓缓地朝着彩衣走近,彩衣却更加用力地用剑抵住柳曼吟的咽喉,她冷声道:“安王大人,你也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我已说过,十八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无论是谁,,都已经找不到她的行踪了!”安子笃再一次强调道。
“都是你害的十八姑娘!”隐轩见终是找不到梅十八的踪迹,不由心痛如绞,他怒吼一声,猛地拍向安子笃,安子笃腾身飞起,轻而易举地闪过了隐轩的攻击,隐轩还待要再出手,却听得安子笃冷冷道:“二位的功夫还修炼不够到家,若真是想为十八报仇,还是再等上一千年再说吧——”
彩衣闻言怒道:“安子笃,你真是恬不知耻的妖王,我真想不透为何十八要爱上你这种人,她是那般完美,你却始乱终弃,让她被天庭所弃,终于烟消云散,而你如今如此快活,完全忘记了她——”说着她横在柳曼吟手中的剑更加用力,想将柳曼吟的咽喉刺穿让安子笃难过,谁知她的耳朵传来一声吟啸,而她的手猛地一震,手中的剑却被出神入化的安子笃弹成了两段!
还未等彩衣与隐轩回神过来,安子笃已经托住柳曼吟的纤腰,他用手捂住柳曼吟不住流血的伤口,带起她便穿了木窗,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彩衣瞪着手中的剑,喃喃道:“怎么可能?这剑是含了先天金精之气的寒光剑,是我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剑,却被他轻而易举就折断了?”
“看来安王得妖法真是高深——”隐轩不由叹道:“看来,我们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了——”
“他的身手如此之好,却为何保护不了十八?”彩衣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间问着隐轩。
“或许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十八,不是救不了她,根本就是不想救!”隐轩一语道醒彩衣,两人互视一眼,不由都重重地叹了口气。
彩衣拾起短剑,隐轩无奈地说:“那剑都断了,何必再要?”
但彩衣的目光却紧盯着剑上的红色血迹,顾不上回答隐轩的话语。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隐轩走上前去,仔细看着彩衣手上的剑。
却见彩衣的短剑上有着柳曼吟方才受伤后留下的血迹,“不就是血么?”隐轩嘲笑着彩衣,“不会你现在越修炼越回去了,成了见血就要晕倒的妖精吧?”
彩衣依旧不言不语,隐轩还要说话,鼻侧中却闻到了一股奇特的清香,“咦,这是什么香味?”隐轩问着彩衣。
彩衣用手指着断剑上的血迹,喃喃道:“她的血,她的血——”
“很熟悉的味道——”隐轩面对着短剑,他朝着那血迹越凑越近,面露惊疑之色,“这是,这好像是十八姑娘身上的血!”
……
柳曼吟昏沉中被安子笃抱住,在夜空中漫无目的地奔走,她迷迷糊糊地勾住了安子笃的脖子,低低地问他:“师父……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安子笃没有回答她,但黑暗中他低下头来,用手捂住的地方湿粘一片,他清水般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悔恨与怜惜。
“不知道,”安子笃低低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真的不知道——”他低声叹息道,用力搂紧了柳曼吟,“我,我不知道还会把你留在身边多久——”
“我,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嫣红的血不停地从柳曼吟的脖颈中流出,空气中散发着她独有的血藤芳香。
安子笃不答,他盯着柳曼吟苍白的脸色良久,突然俯下身去,猛地将唇凑上了她还在流血的伤口!
第八十二章 片时春梦凋零
安子笃的唇冰凉而柔软,柳曼吟的头猛地向后仰着,不可置信地几乎要失去知觉,半响他才找出消失的声音颤声对安子笃说道:“师……父……你,你……”
安子笃并未回答,依旧全神贯注地吸吮着柳曼吟细长的脖子,他吸吮着她脖子上的伤,她的血液竟是清甜的,曾在几千年前他尝过这样的滋味,如今再次舔舐着她柔美的脖子,让安子笃产生了一种恍然若失的错觉。
他不由自主地用自己灵活的舌头在柳曼吟细致的脖子上缓缓地舔舐着,而柳曼吟感觉到安子笃口中暖暖的热气呼在她的颊边、颈后,她只觉得全身发软,娇颤的连内心深处都在颤抖。
“师……父……”柳曼吟用手撑在安子笃的胸前,竭力想要安子笃停下动作,她头昏无力,但潜意识里却依旧贴进了安子笃,她微闭着眼,总感觉面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也许是她流了血所以才如此神志不清。
但安子笃身上的热气却熨烫得灼手,让她想忽略他身上的侵略气息也难。
安子笃那双原本清澈见底的眼眸此刻被一片红雾所取代。手里抱着的人和她身上所熟悉的气息,加上今夜被蝴蝶精与樟树精勾动起了压抑已久深埋在心的往事,让他心绪难平。
安子笃终于缓缓抬起头来,他的嘴角依稀还有着柳曼吟伤口中流出的血,他凝视着怀抱中的女人,他所见到的柳曼吟一身白衣,似出水芙蓉,脱尘遗世。
她的秀发散落,长发凌乱如草,脖颈和锁骨处有着点点嫣红的吻痕,虽是暗夜,但她脸颊那抹嫣红,却艳如桃李,她也在凝望着他,眼神迷离,红唇娇艳欲滴,似张微启。
他的心猛地一疼,响起了以前他的冷漠与无情,想起了当年的十八放下所有矜持前来投奔他时,他是那般的假仁假义,将无助的她拒之门外的情景,直到他看着她为了救他在他面前倒下,看着她在他怀抱中含着凄美的笑容化为灰烬。
这几千年来,虽然他桀骜不逊,一向清冷无争,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在忏悔,不在思念,不在痛苦。
眼下,见着柳曼吟那张与梅十八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终于,压抑了几千年的思念与渴望如潮水般涌来,让原本意志坚定如铁墙的他,迷失在对她的痛悔与怜惜之中。
迷糊中,他只想挽留住她,这次他不能再放手了。
安子笃的薄唇,带着火一般,吻住了柳曼吟香甜的红唇,贪婪汲取着她口中的蜜汁,手,一路而下……紧紧揽住了她。
他的舌头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丁香软舌,立刻交集相缠,再也不肯放开。他把她抱得太紧了,柳曼吟无法挣脱,只能无助地任他亲吻着、缠绕着,他把她压在树干上吻了一会,然后把嘴移到她的脖子上使劲地、疯狂地吸吮着她微微袒露的每一寸肌肤……
柳曼吟感觉自己仿佛被扔到了烈火堆中,几乎被安子笃的热吻与拥抱燃烧成灰烬。她慌乱中抱着安子笃的后脖子,烫得像火炉的脸蛋贴在他的俊脸上,口中的软语央求更不如说是像在娇喘。
可安子笃不管柳曼吟央求也好,还是撒娇也好,提起她的一双粉嫩玉腿和一对纤巧美足,让她盘踞在自己血气方刚的躯体上,将她抱出了树林,他的下颚还抵在她白嫩香肩上,他不想让天地间的任何事务影响到他和她之间的这种美妙的幻觉。
安子笃深深地吻着柳曼吟,完全失却了原本的清高与自律,他的动作激烈而粗鲁,带着浓重的侵略性。他咬着她的唇,吮着她的舌,不断地掠过着她的美好,让她像一团冰雪似的融化在他怀里。
柳曼吟有些不知所措,而安子笃则不停地低低呼唤她的名字,动作却更加狂乱不安。
“小曼,十八……”安子笃在混乱中低哑地叫道,他的手在她周身急急地游走着,黑暗中,柳曼吟觉得胸口一凉,好像是自己的衣襟被拉开,随后她的上衣被脱掉了。
第八十三章 断肠片片飞红
“师父……你怎么了?”柳曼吟迷蒙中也顾不得脖子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慌乱中便要推开安子笃,虽然她从未尝试过男女之间的云雨情,但早在青蛇和白蛇的引领下,总还是见过世间男女的情事。
尽管柳曼吟面露焦急羞涩之色,但安子笃的眸子里已满是浑噩的神情,他充耳不闻柳曼吟的低叫声,只是猛力抱住柳曼吟,让她几乎动弹不得,而他的手,则在她的全身上下四处游走,每到一处,便在她身上燃起了团团火焰。
“别……师父……”柳曼吟推搡着安子笃坚硬的肩膀,但安子笃那滚烫的嘴唇狂野地吸吮着她的脖子,使她痒得不有自主张开了红唇。
却在此时,安子笃的灵活的舌头再次渗入到了她的口腔之中,不住吸吮着她如花般般娇嫩的双唇,他贪婪地又啃又咬,舔舐吮吸,让柳曼吟只觉全身无力,只能攀附着安子笃,心中又惊又怕,又隐含着无限的娇羞与暗暗的喜悦。
只是那柔软而又熟悉的气息,这熟悉的被吮吸的酥麻,让柳曼吟从混沌钟蓦然清醒了过来,“师父……师父……”柳曼吟低低地惊喘,“你……你是吻过我的……对么?”
安子笃却没有回答柳曼吟的问话,他吸吮着她柔嫩的舌,双手紧拥着她柔软无骨的腰肢,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要提起……
舌头被深深吸吮的颤栗之感瞬间流向柳曼吟的全身,让她只感觉周身燥热,有些难忍,有些恐惧,又有些别的,那种令她愉悦的感觉,真叫她分辨不清了。
安子笃那两只急切的修长的手褪去她的衣衫,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有些不安起来,她低声地拒绝着他,但其不到什么作用,他变得那么疯狂,有点让她不理解了。
渐渐地,她的裙子也被揭开,褪到她的脚下,她才开始真正恐慌起来。
“师父……”她颤声喊道,脑海里回忆起过去在花海中与他缠绵的那一幕,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她在做梦,其实安子笃真真切切地与她那么零距离的接触过。
可是,既然如此,他是要她的,那他之前为何却一直将她拒绝与千里之外,而且还一直让她蒙在鼓里?!不过此刻中有万千疑窦,也无法问安子笃了,他早已全身燥热,只想抱住柳曼吟好好地爱抚与纠缠。
柳曼吟昏昏沉沉中被安子笃带到一处山洞中,此时他们已倒在凉凉的石洞地板上,身下是他俩纠缠中掉落的衣衫,一团一团的,早已皱成了一团。
男子成熟的身躯沉甸甸地压迫着地上的柳曼吟。她一动不能动。她完全失去了主张,只感觉到安子笃火热的一只手在她的身上轻抚着,她犹如一朵脆弱的娇嫩的花朵,那花心一般娇嫩的地方,此刻竟幸福似地漾起一股股暖流……
原来,她是如此渴望他的爱抚,也许是从她记事开始,也许是从她还未有知觉便已经将自己的一颗心托付给他……
这时,安子笃在摸索着什么,窸窸窣窣地,重又压回她湿热的身体上,这一次他没再用手抚弄她,而是用一种坚硬的,滚烫的东西,用力顶着她娇嫩的身体,使她疼痛难忍起来,不由地用两手使劲要推开那沉重的身躯。
“不要……”她求着他,她渴望他的爱抚,渴望他对她的关注,但却不是此刻这样的粗暴与强迫。但此刻的安子笃好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只是喘着气,坚定地,决绝地想要与她融为一体。
“求你……师父……”柳曼吟纤细的手不时推着癌安子笃伏在她胸口肆虐的头,眼前的安子笃让她害怕,也让她惊惶。
她不安地觉察到一股强迫的力量就要劈开她脆弱的身体,一种即将要被撕裂的痛楚席卷了她的全身心,让无助的她不由失声哭出声来。
第八十四章
第四卷 缱绻忆销魂 第八十五章 缘如水梦成空
沉浸在感官愉悦中的安子笃下意识地抱着柳曼吟向后翻滚,堪勘避开了火球猝不及防的袭击,火球撞在山洞的壁垒上,强势的威力意将坚硬厚实山壁撞出了一个巨大的洞,一股凉风吹了进来。
而就在他舞与火球擦肩而过的刹那,柳曼吟长长的秀发竟被火燎着了一下。安子笃立刻立刻伸出手去,想也不便示手握住了柳曼吟被烧焦的秀发,那火功在他的手中熄灭,安子笃的手掌只是被熏黑,并未受伤。
安子笃面色阴沉,他一手抱起柳曼吟,用腿勾住两人褪落在地上的衣衫,然后将衣衫披在了赤裸着的柳曼吟身上,柳曼吟只是蜷缩在安子笃的胸前,不知是怕冷还怕羞,她低着头,全身瑟瑟发抖。
安子笃将衣物裹住柳曼吟,自己也套上了衣衫,然后缓步走到山洞口,仔细查看了火球袭来的方向,张望四周片刻后,他又回到山洞中,望着勉强穿好衣裳的柳曼吟半晌,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蒙上一层阴影,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地上的柳曼吟动了动,缓缓地抬起头来,但眼神还是不敢看安子笃,只是低低地问道:“怎……怎么了?”后面的问话她说不下去,娇媚的脸庞上只是晕红一片,羞不可抑。
安子笃苦笑一下,方才那火球来势汹汹,行踪诡异,若不是他抱着柳曼吟及时躲开,只怕此刻他舞两人早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没什么--”安子笃望望柳曼吟,慢慢地直起了身体,只是望着火球洞穿后的山壁,半晌,才徐徐道:“只是--只是遭天谴而已……”
“天谴?”柳曼吟本是低着头,听到这个词不由猛地抬起头来,原本闱红的脸庞顿时被一片苍白所取代,“为何?为何我们……我们会遭了天谴?”
安子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盯着那空洞,不发一言,半晌才喃喃道:“我早该料到的--他们定是不会放过我的--”
“他们?他们是谁?”柳曼吟从地上站起,犹豫着走到安子笃的身后,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鼓足勇气问着安子笃,“为何我们会受到天谴?”
安子笃猛地回过身来,正好与柳曼吟面对面站着,柳曼吟下意识地便又要低下头去,但她的下颚却被安子笃一把捏住了,他握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眼来看他,“为何会遭天谴?”他笑了,但笑容里有着悲愤与凄凉,“这句话我也想问!可是我又如何问?!”
柳曼吟看着安子笃凄然的模样,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中传过一阵刺痛,一行清泪从她的脸上缓缓淌下,滴入了安子笃的手背。
安子笃像是被眼泪烫着了一下,他飞快地放开了柳曼吟的下巴,他转过身去,像是努力让自己清醒,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回过身来,对柳曼吟说道:“好了,今日之事便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我送你回阳潇府邸去--”
柳曼吟像是被安子笃打了一拳,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安子笃脸上的决绝与坚持却让她顿时明白,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这梦很快便醒了而她立刻被打回了原形。
“不,我,我不回去!”柳曼吟脸上还挂着泪水,她看着安子笃 ,向后不住退去,“不,不,你不要把我送回阳潇府去。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我,我喜欢的人--是,是--”
第四卷 缱绻忆销魂 第八十六章 雾茫茫无归处
她泪流满面,一咬牙,还是喊出了声:“我喜欢的人是你--”说着,她泪如决堤,疯狂地汹涌而下,“为何,为何你每次总是将我推让给别人,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你,我只爱你啊--”
柳曼吟边哭边喊,压抑了几百年的泪水终于在安子笃面前毫无遮蔽毫无掩饰地疯狂流淌,她再也不想掩饰,再也不想压抑心中对安子笃的爱意了,“我喜欢你师父,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可,可--为何你不爱我?为何你要推开我?”
无尽的痛苦与失望让柳曼吟再也支撑不住,她摇晃着身子,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安子笃张开手臂,将身心俱疲的柳曼吟抱在了怀中。
安子笃看着柳曼吟憔悴而消瘦的脸,他缓缓地伸出手去,替她擦去脸上纵横的泪痕,半晌,他才低低道:“我--只不过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柳曼吟昏沉中听见安子笃的低语,她努力地睁开含泪的双眸,露出一丝因为愤恨悲伤而又绝望的笑,这笑容里隐藏着多少讽刺与痛楚,她笑着,句句话中带着泪,更带着血,“为我好就把我送给人,是你让我去喜欢人类,如今又不让我喜欢人,也不让我喜欢你,你说,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时才算?”
她挣扎着用纤细的手揪住了安子笃的胸襟,她盯着他,问道:“是不是我有前世今生,那么,请你告诉我,我的前世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今生要如此对我?”
安子笃面色苍白,半晌都不能答上话来,半晌,他才避开柳曼吟咄咄逼人的眼神,低低道:“我不能告诉你--”说着,他的视线望向那破了的山洞,像是下定决心道:“你只需照着我的话去做罢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不会害我?”柳曼吟凄冷一笑,“你现在不是已经在宣着我了么?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
安子笃的俊脸一红,几乎无颜以对。柳曼吟用残余的力气推开安子笃,她挣扎着站起身,便往洞口走去。
“你去哪里?”安子笃也站了起来,一向清冷的声音里此也带了几许隐忍的焦虑。
“你不用管我--”柳曼吟放缓了脚步,但依旧没有回过头来,“假如你不能接受我在你身边,便不用假惺惺地关心我,你只会让我越来越难过越痛苦--”柳曼吟的声音哽咽,“也许,离开你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你真的这么想么?”安子笃的心一沉,在柳曼吟看不到的后面,他终于露出了颓废与痛苦。
“是!”柳曼吟背对着安子笃冷冷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对我说这个那个了,我们注意无缘,你便不要再来招我惹我,假如你真为我好的话,便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我是否去爱人类,或者不爱人类,你已无权管我--”
安子笃只是沉默,并未答话。
“我走了,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师徒,不再是亲人,再见到你时,我会当你是陌生人,或者,我会尊称你为安王大人,但绝不会是师父二字了,我没有师父了--”柳曼吟扶着墙,她娇弱的骨架几乎支撑不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但她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走出安子笃的视线。
也好,一了百了不是么?
走出了山洞口,柳曼吟放纵眼泪在自己的脸奔流,她伸出手,擦了一冰凉的泪。安子笃果然没有追出来,柳曼吟参笑着,独自一人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山谷之中……
第五卷 黯然最销魂 第八十七章 无穷无尽是离愁
柳曼吟一路狂奔,不停滑下的泪水迷糊了她的视线,但她的脚步依旧不停,她不想再停留在原地接受安子笃的无情与羞辱,她向他那么主动表白,但他根本还是无动于衷。
她忘记了,他根本就是没有心的人,他是冷血动物。
可是既然是冷酷无情的男人,却为何还要那么热情如火地对待她,转眼又势之如弃履?!
柳曼吟想不透,但此刻却也不肯再去想。
她不停地在空旷的山野中奔走,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安子笃远远的,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可是天下之大,何处又是她的容身之地呢?!她站在茫茫原野,任凭狂野的风吹乱了她的秀发,吹斜了她的影子……
终于支撑不住了,她两眼再次一黑,整个人扑倒在了荒无一人的空旷泥地上……
山洞中的安子笃好像一尊塑像,半晌,连动都不动一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洞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安子笃依旧面色冷漠地站立着。
“你这又是何苦?”山洞内,从破开的大洞中露出一张玩世不恭的俊脸,“安王大人真是巧啊,我只不过在树林中走走,没想到在此山洞竟会遇见您--这山洞倒是很隐藏,不过怎么会出现了个大洞呢?”贴着山洞站着的人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听见,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搭理在山洞外说话的人。
“既然彼此喜欢,为何总是彼此伤害?你真是奇特,若不是我知道你早已经是得道的仙人,我会以为你便是那多愁善感的人类呢--”玩世不恭的男子见安子笃毫无回应于是便继续说道,那双看似讥讽的桃花眼中却闪着试探的光芒。
男子衣衫飘飘,阴柔俊美,眉目之间与安子笃竟有几分相似,那不是祁邪还是谁!
祁邪绕着墙洞走了两圈,从外观上来看,这个山洞地处隐蔽地带,按理说形迹一向隐秘的安子笃想要带着一个女子进山洞,根本就不会有人知晓,他祁邪若不是查准了方位满过来的找,也不一定会找到安子笃和柳曼吟的行踪。
但即便如此隐蔽,安子笃还是逃脱不了暗算。
祁邪的眼盯着那个破开的大洞,心中暗暗惊诧,但嘴上还是吊儿郎当的口气。
山洞中的安子笃并未理会山洞个的祁邪,他只是低着头思忖片刻,随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便昂然山洞中走了出来。
“唉,不过就是一根小小的细藤,道行轻淡,连个像样的妖精都不是,安王大人如此痴情值当么?”祁邪见安子笃走近,突然又发话道。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安子笃站住了,他的手扶在山洞的土壁上,淡然地对一心想看热闹的祁邪说道。
“我只是关心你啊安王大人,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一场,我还是念及我们的手足之情的,不是么?”祁邪依旧笑嘻嘻。
“难道,安王大人,你--喜欢上了那个小妖精么?”祁邪笑了一会儿,突然间收起笑容,问着安子笃。
安子笃冷笑一声,道:“是兄弟便不会如此深究,是见弟便不会像今天如此地步。我早修炼得无情无义也无爱,所以,请不要和我谈情,我没兴趣,也没时间--”说着抬步要走。
第五卷 黯然最销魂 第八十八章 天涯海角寻思遍
祁邪还想拦住安子笃,但被他眼中凌厉的眼神所震慑,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子笃离开。
当安子笃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山坳处,祁邪方才跺脚恨恨道:“我看你嚣张到几时?明明是她,你却不承认,我看你到底能否撑得过去?!几千年前我苦心积虑阻止你,如今我一样也可以让你重蹈覆撤!”
只要安子笃还存在,那他祁邪永远都成不了妖界之王!祁邪正在发恨,眼一瞥,却发现方才安子笃触碰过的土壁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手印,陷嵌在山洞壁上,如斧琢刀刻一般,祁邪顿时噤了声。
却在此时他听见身边的灌木丛在沙沙作响,他猛喝一声,“谁?!滚出来!”
树枝摇晃半晌,一只小小的身影慢吞吞地从灌木丛后面闪了出来,“是……我……”白色毛茸茸的身影摇身一变,幻化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
“白依?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跟着青蛇和白蛇的么?”祁邪见是兔子精白依跟来,一张俊脸早已先沉了下来。
“青蛇和白蛇姐姐已经按主人的意思去做了,眼下她们那两位公子暂时困在沼择地中,等着主人过去发落呢--”白依见祁邪生气,连忙出声先禀报。
祁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她们两个正做事,你就很闲吗?跟着我来做什么?”
“我……我不放心主人……所以,所以就跟着主人来了--”白依吞吞吐吐道,娇俏的脸庞悄然地升起了一团红晕。
“你真是多事!”祁邪懒洋洋地说道,转身便要走,但他的袖子却一下子被白依抓住,“主人,你……”明媚的少女咬着红唇犹豫了半晌,才低低道:“你的心事我懂的--”
“我的心事?”祁邪的脸一变,盯着白依看了半晌,才噗嗤一声笑出来,“好笑,你这丫头片子倒知道什么了?”
“我,我知道,我……我什么都知道……”白依的唇越咬越紧,“我知道你和安王大人,还有柳曼吟之间的关系,还知道主人你对于千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住嘴!”祁邪的面色变得铁青,英俊的五官也开始狰狞起来,他伸出手去,手指如钩,用力扣住了白依细长的脖子,“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不仅知道主人你,你原先是安王大人最要好的弟兄……也,也知道主人你也喜欢梅十八姑娘……还……还知道……”白依不住翻着白眼,喘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她的眼神却是倔强而又执着的,并未惧怕之意。
祁邪的手扣得更紧,白依几乎要被他猛烈的手劲所窒息,“你还知道什么?!”祁邪的眼中露出浓重的杀机。
“你,你……为何总是破坏他……们?”白依挣扎着,问出她最后的问题。
祁邪凝视着白依片刻,突然猛地反手扇了白依一掌,将白依重重打在了地上,白依娇嫩的脸上顿时红肿起来,她匍匐在地上,吃力地爬到祁邪的面前,低低哑声说道:“多谢主人不杀之思……”
“你是如何知道我和安子笃过去的事情?你跟着我不过五百年而已--”祁邪居高临下问着白依,声音里依旧有着余怒难平的杀气。
“主人会,会说梦话……”白依低着头,将自己的脸缓缓地贴在了祁邪的脚背上,“我听着你梦魇……心很疼……”
“哼,你不过是个妖精而已,何时懂得什么人类的七情六欲了?”祁邪冷笑一声,一脚将白依踢开。
“我虽是个妖精,……却也懂爱……”白依撞在树桩上,额头渗出了血,脖子上还有泪痕她上气不接下气,但嘴角却露出一丝凄迷的微笑。
第五卷 黯然最销魂 第八十九章 万水千山总关情
“懂爱?呵呵,你说得倒好,爱是个什么东西!”祁邪恨然说道。
“我,我知道主人这千年来一直不开心……”白依吃力地爬到祁邪的脚下,抱住了祁邪的腿,抬起头来断断续续道:“我……我不想……不想看到你难过……”
“你一个小小的兔子精是什么玩意?竟然还管起我的事来了?”祁邪却并不领情,他冷哼一声,抽动着脚想挣脱白依,但白依却越抱越紧。
“主人……忘记过去吧……”白依依旧不肯放手,祁邪不耐烦了,他猛地提起掌,心念所动,掌心随之变成墨绿色,便要往白依的头上拍击罩下!
但白依早抱有必死之心,她没有避开,只是将泪痕班班的脸贴在祁邪的腿上,静静等待着他的掌落下。
能够死在祁邪的掌下,她死而无憾,她喜欢他不是三两天的事了,明知他邪魅荒诞不经,而且心计面对面深,手段毒辣,但她就是喜欢他,她也曾 为此挣扎痛苦过,可是她还是无法自拔。
每次看到祁邪与其它的妖精缠绵放荡,她的心便如针扎一般疼痛。但她不说,她默默注视着他,甘愿为他做任何事。她知道自己太傻,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简直是泥足深陷了。
白依微微闭上眼眸,等待着自己的死亡,祁邪的掌带着呼呼地风声落了下来,顿时发出了一声巨响,随之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之中。
白依一动不动,以为自己已经魂飞魄散,但她从震耳欲聋的响声回过神来,却发觉自己依旧抱着祁邪的大腿,而身边原有的一个树桩竟然被祁邪生生打进地底去了。
白依愣怔了半晌,祁邪已一把将他拉开,他站着,那张俊脸却没有玩世不恭的表情,有的只是狼狈与恼怒,“滚开,不许再对我有任何心思!我不需要人爱,也不会爱你,你死心吧,好好做你的宠物!”说完便拂袖离开。
白依跌坐在地上,还是愣愣地一动不动,在祁邪离开后不久,她才怔怔地举起手来,抚摸着自己如玉的面颊,“他,他没有杀我……”她喃喃低语,原本苍白的俏脸浮起了一丝灿烂如春花的笑容,“他……他是舍不得我么……”她低下头,羞怯动人。
……
暮色茫茫的平原上,驰骋着两匹骏马,马蹄声声,沿途带起漫天的尘土。远远望去,马背上的骑士每人背了一个包袱,虽然面色疲倦,但却都是振奋的。
“师见,没想到我们此行竟然如此顺利--”阳潇兴奋地对万天逸道。
万天逸颔首,“是啊,这次远行我以为会很艰难,谁知道那客商那么好说话,不仅将我们带去的货全部买下,而且还给我们结了货款,我们这么快就能返回真是让我意外。”
“不管怎么说,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盈秋和小曼了--”阳潇俊脸上满是期待的光彩,他恨不得自己插上双翅,此刻就能飞回到柳曼吟的身边。
这番远行不过短短一段时间,但阳潇却度日如年,对柳曼吟的思念是一天胜过一天,不过今日买卖成功,他就可以将她迎娶过门,想想他就无比激动。
相比较阳潇的激动,万天逸的心中却五味陈杂,虽然有些痛楚,但他却依旧把祝福送给自己最好的兄弟。
天色越来越暗,两人为了赶路,竟然错过了打尖住宿。
阳潇呼喝着马儿慢些跑,张望了半晌,才发觉此刻与万天逸所处的地方竟然是僻静的山谷,根本不见有半点人烟,为才有些后悔懊恼道:“师见,都怪我,若不是我催着你赶路,咱们今日也不必露宿荒野--”
万天逸摇摇头,笑着宽慰着阳潇道:“师弟,你说哪里去了?我也很想早点回去见到师父呢--”
两人正在张望,山谷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阳潇和万天逸驾着马左奔右突,在雨幕中费力前行。
“看!有红灯笼!”阳潇突然勒住马惊喜地对万天逸喊道。
第九十章 疑怪昨宵春梦好(1)
万天逸向前望去,可不是,在阴沉灰暗的荒野中,远远地,赫然挂着一盏盏红灯笼。蓦地,一盏盏的红灯笼点亮了,高高低低散布在昏沉的夜空上,荒野中,煞是显眼。
阳潇很是欢喜,但万天逸却皱起了眉头,这种景象好像有些熟悉,但他并不能确定。
阳潇策马就要疾奔而去,万天逸连忙拦住他:“师弟,我们再行观望一会儿,不要贸然行事,这荒郊野外的,你不觉得这红灯笼有些太过诡异了么?”万天逸说着话,蓦然想起了他曾经在雨夜遇见蛇精的场景。
但雨越下越大,雨水浇在脸上身上让人都睁不开眼,阳潇心中有些发急,他对万天逸说道:“师兄,可是眼下雨那么大,这里又没有什么可以碧玉的地方,难道我们就要任凭风吹雨打么?万一我们都倒下了,如何回去见小曼和师父?”
“再说,我们都是降妖除魔的人,若真是有妖精,正是我们一显身手,为民除害的好机会!”说着,阳潇策马便往那红色灯笼的方位奔去。万天逸拉扯不及,也只好拍马上前,追随阳潇而去。
红灯笼越来越近,果然看到了绵延数里的大宅院。雨雾中,红灯笼闪着游移的光芒,这场景太过熟悉,万天逸心中一个咯噔,在阳潇身后出声喊道:“师弟,请不要着急入宅!”
万天逸策马想要追上阳潇,但奇特的是,今夜他和他的马在荒原上竟然一直在绕圈,奔驰了半响还是在原地打转,而阳潇则独自一人策马奔腾,很快便消失在红灯笼光芒的尽头。
“师弟,师弟——”万天逸在阳潇身后惊呼,但空旷的荒原里只响彻着他的呼唤声,却没有人答应。
总算到了大宅子前,阳潇翻身下马,牵着马便躲在了大门的屋檐底下,随后信手便扣住门上的铜环,同时大声喊道:“有人么?请问有人么?”
门吱呀一声便开了,好像有人专门恭候他们的到来似的,但门洞开处,却空无一人。
阳潇心中讶异,连忙回头想请教万天逸,却发觉万天逸竟然没有跟上来。他犹豫了一下,想退后仔细观察,却看见大门的后面闪出一个苗条的人影来。
“公子,请问你有何事?”说话的是个身穿藕荷色长裙,梳着云髻的佳人。她拿着一柄画着水墨画的团扇,扮演住半张脸,正低低地问着阳潇。即使只露出半张脸,而且毫无征兆地出现很诡异,但她那眉山远黛,剪眸盈盈,依旧有说不出的风情与娇媚。
“我……我……”猛然间在荒郊野岭看到如此美貌的女子,阳潇也猛地吓了一跳,他狐疑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阳潇瞠目结舌的模样太憨厚痴呆,那美丽女子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声,露在团扇外的半张脸也升起了两团晕红,更显娇媚可爱。
“公子……你……你怎么了?”美貌女子接着问道。
阳潇咳嗽了两声,半响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姑娘,实在是冒昧打扰了。夜深雨大,周围找不到可以避雨的,所以,我和我的师兄想问下姑娘,可否让我们在鬼宅暂住一个晚上?”
美貌女子浅笑盈盈地正要回答,宅子面前阳潇的身后总算出现了狼狈万分的万天逸和他的马。
“不,师弟,千万不要和她说话!”远远的,万天逸便焦急地对阳潇喊道,“她,她一定是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