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磨呀磨,磨出个一举四得的妙招!

作品:《欲望之都

    可现在,他们的友情却难以正常维系了。怪谁呢?他痛苦地反思,怪自己么?
    他与段文轩的隔阖和芥蒂始于凌雨的出现,他忌恨文轩的横刀夺爱。尤其是不该说一套做一套,表面上承诺说不与凌雨往来,支持他们交往,私下里却眉来眼去,甚至发生,致使尹天皓的美好愿望化为泡影,连涟漪都没掀起一个。为此,他们发生激烈口角,看请到闹得不欢而散。尽管事后有所后悔,却碍于男子汉的脸面,不愿主动与伤害自己的情敌修好,只是背地里依然默默地关注对方的一切,为彼此的安危操心,这表明他们多年积淀的友情并未因情场纠葛而受到很大影响。正因如此,在冷淡了一段时间后,他们还能恢复交谈,重新坐到一起来。所谓的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但这回不同了。他们之间的隔阖已超出了情敌之间的争风吃醋,彼此皆真正鄙视和嫌恶对方了。尹天皓相信,现在的段文轩一定躺在恨恨地咒骂他,骂他的忘恩负义,骂他是个合伙陷害朋友的卑鄙小人,骂他是个阴险奸诈的大骗子。而段文轩的形象也在尹天皓的心中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纯洁无瑕、热心善良的文学青年了。当然,单纯的好色还不构成尹天皓鄙视和讨厌对方的理由。孔夫子说,食,色性也。古今中外,谁不好色?一把胡子犹三妻四妾、沾花惹草的名人多的是,更别说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何况尹天皓自己也是个抵制不住女惑、成性的人。要不然,他就不会酒后强行与娇美的刘媛媛发生,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入秦楼楚馆,与不同层次的女人。男人嘛,谁不偷个腥儿?除非他是性冷淡。
    尹天皓不满段文轩的是,明明是个色胆包天的家伙,他这个多年老友,却一点也看不出来。瞧他今晚如此性急,像饿狼一般当着他人的面在包厢内与三陪女行苟且之事,且行事这么大胆熟练,毫不遮遮掩掩,令人叹为观止,用一个“下流荡” 的词来形容他今晚的表现丝毫不为过。虽说是酒后失控,但这也要看场合,至少他尹天皓就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丢人现眼地出格胡为。又想到段文轩同时与多个年龄各异的女人交往勾搭,什么样的货色他都要,来者不拒,俨然一个吹软饭成性、被人所不齿的男鸭,尹天皓更是憎恶不已。
    他怎么是一个这样的人?大学四年竟然一点没看出来。以前从未看到过他与女孩子搂搂抱抱,连与他“女朋友”黄晶牵个手都难以被人偷窥到,更别说那些花花肠子了。正因如此,男女同学们一致公认段文轩是规规矩矩的谦谦君子。尹天皓也一直这么认为,尽管凌雨那事让他一时有些反感,但事后见他们并未再有出格的表现,也就渐渐地淡忘了。因而,他私下还讥笑过表哥设此美人计实在徒劳,段文轩应该不会上当的。但现在的情形让他不敢不相信。他终于现出原形了。
    他为何前后行事会判若两人马呢?尹天皓惊诧莫名。反复追念往事点滴后,他不得不承认,学生时代的段文轩为人应该是比较真诚老实的,根本看不出他的为人行事有伪善的一面,要不然,他就不会为了朋友甘冒风险,也就不会得到班上男女同学的一致好评。那他从何时开始有了显著变化呢?联想到段文轩这一年来的一桩桩古怪行事,尹天皓似乎恍然大悟。对比一下,学生时代的他是一介无有杀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现在似乎力大无比,俨然成为斗技场上的绝顶高手,专门干着英雄救美的勾当;以前是一个谦谦友爱的君子,现在却成了一个专门俘骗女人芳心、诱劫女色的棍和狂。两相比较,前后变化如此巨大!让人难以理解和深不可测。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莫非这一年来他发生了什么变故。又有怎样的变故能让一个人的性情如此大变?尹天皓为此九转回肠,苦苦索,却始终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想着想着,尹天皓突然脑子里产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刘经理此前跟他提过所谓的第二套方案,也就是替段文轩扬“名”。当时,尹天皓是断然拒绝,还委婉批评表哥不该对自己的朋友生出那么多奇怪而刻薄的念头。但现在看来,这未尝不是个真正解救朋友的下下策。段文轩现在的变化太大了,又被人捧得高高在上,丧失了原来的自我,要想使他复归本性,还归找,就必须把他请下神台,抹去这一年来加在他身上的某些虚名。而要做到这个,适当地替他涂黑抹灰,给他制造点灰色新闻和笑料。这犹如一剂猛药,既是让他遭受一丝挫折和增加生活阅历,使他的人生不是那么一条直线到底,也可以让朋友和家人了解他在狮城的真实状况,多多管束管束他。兴许这样,坏事就会变成好事看请到,更能让他清醒过来。
    这个意外的想法犹如醍醐灌顶般,突然间,给尹天皓焦虑无依的大脑中注入了一股清爽剂。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主意!一举两得,不,一举三得,一举四得,对段文轩对她人对表哥对自己都好。没错,马上发短信回复表哥,明天就照办这事。尹天皓郁闷了一个晚上的心情得到了释怀,头也不痛了,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美美地睡大觉了。
    不久,他进入了香甜的梦境中。梦中,他来到一片广阔的黑松林中,四处鸟语莺歌、蝉啾猿鸣。他的心情无比愉悦,欢快地哼着歌儿,沿着道狭草长的荒径小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突然间,他的脚下一空,堕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暗地窖中,身子犹如称砣一般直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