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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樱诱情记

    ☆、(10鲜币)21.调侃,迦樱戏阎王
    转轮殿的後院。硕大的庭院周围,绿色的鬼火在骷髅头的双眼中跳动著。庭院正中央的柱子上嵌满了白色的晶石,折射出柔和的白光,将这一整片的暗夜照映得格外明亮。
    华丽的深海水晶制成的桌椅高调地摆设在庭院周围,四周点缀著各种色彩豔丽之极的花草,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茶果点心。
    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脱离苦海的阎罗天子们喝酒正喝在兴头上,尤其是转轮王喝得尤为放纵,软趴趴地倒在躺椅中彻底成了醉鬼。
    秦广王沈默地坐在角落,眸色微暗,几杯浓酒下肚,看著不停喝酒闹事的男人,他的心底莫名其妙泛起一阵酸楚,三千年前他别无选择,只能放弃转轮王对他的那份感情;三千年後,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越走越远,他已不是当初的怀砚,而他也已不是当初的子默。
    一阵夜风吹过,卷起了数片彼岸花的花瓣。
    暮然,秦广王睁大眼睛,几片樱花施施然落在了他的酒杯中。
    “!当──”一阵巨响,阎王们瞬间离开了事故地点,转轮王被砸倒在水晶软榻中,一个身影趴倒在他身上。
    “咳。”一阵清冷的干咳声打破了这沈寂,迦樱这才发现被他砸了个正著的转轮王正翻著白眼,急忙扶起他,还体贴地一边帮忙顺著胸口拍著後背,一边关切地问著:“美人,你没事吧?”
    转轮王好不容易呼吸了些新鲜空气,忽然被猛地又是捶胸又是拍背──这看似温柔的动作简直就要把他的骨架都拆散了去。
    秦广王冷眼看著两人亲密之极的动作,除了刚才的咳嗽声之外,他再也没说一句话。其他的阎王也是默不作声,圣君看起来和三千年前,并没有任何改变呢。
    迦樱跳下软塌,伸了个懒腰,看到桌子上闪著红色光芒的夜光杯,凤眸立刻水光闪闪。
    “哇哈哈哈...居然是酒!”他抓起秦广王的杯子,咕噜一声吞了下去,“真是好酒!再来一杯!”大手一伸,他将酒杯递到秦广王眼前。
    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转轮王缓过神便看到秦广王掂著酒壶,一脸淡然地给迦樱斟酒。他深呼吸了一口,黑眸精光闪过,脸上恢复纨!之色,一只大手不经意地拍了下迦樱的屁股,迦樱回头便看到笑得一脸淫荡的转轮王。
    “天上掉下个大美人,我这转轮殿可真是蓬荜生辉啊!”转轮王勾起迦樱端著夜光杯的手,众目睽睽之下,弓著腰亲吻上迦樱的指尖。
    迦樱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害羞般地扭著腰身绕进转轮王的怀中──投怀送抱貌似比较符合现在的意境。
    “来,美人,这杯酒有些凉了,喝我这杯。”转轮王抽出迦樱手中的酒杯,换上他的酒杯。
    “讨厌!”迦樱娇嗔著接过酒杯,两人就这麽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了酒。
    淡淡的樱花香味萦绕在鼻尖,所有人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三千年以前。
    眼前的迦樱,一如当年那个完美无瑕的圣君──如果非要说缺点,就是一个大男人,长得太过妖孽、偏偏发色眸色还是妖豔的粉色,性格也是无尽的折腾,这些违和的矛盾在他身上却是完全被调和。
    这个男人,很完美。这是阎王们见到迦樱的第一印象,即使是现在,他们依然是这麽认为。
    “这麽多年未见,美人你还是依旧那人令人沈迷呢。”转轮王色迷迷地在迦樱的手背上摸了一把,摇头晃脑咂巴著,“啧啧,冰肌玉骨清无汗,销魂极了!”
    迦樱笑得直不起腰,身体向前一倾便环住了转轮王的脖子,手顺势抚摸著他宽厚的胸膛,又转了几个圈圈,极尽勾引之意,微热的气息从红唇中溢了出来:“你也是,亲爱的。“
    秦广王本是瘦削的肩膀忽然间抖了起来,他发现一向冷静理智的自己在看到转轮王那个混蛋一脸享受的样子时,崩溃得彻彻底底。
    迦樱对著秦广王抛了个媚眼,在转轮王耳边呵著气:“想我没?”
    转轮王深深吸了口萦绕在鼻尖的樱花淡香,眯著眼把头点得小啄米似的:“那是当然!想死你了!”
    迦樱的手继续圈圈点点,停留在转轮王的心口,指尖微微一用力,便压住了那片胸膛中的心。
    “哼,说谎还是那麽不打草稿。”迦樱抽出手轻轻拍了下转轮王的脸庞,忽然俯身朝著转轮王的嘴巴亲了下去,彼此靠近的一瞬间,迦樱耳语道:“还你人情,打个赌吧,小秦子还是在意你的。”
    酒杯碎裂的声音响彻在这寂静了千万年的夜空。
    隔著两人微微抖动的头发,秦广王的眼眶开始发热,手上一抖,酒杯便滑了下去,摔了个稀巴烂。他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一般,踉跄地跌坐在椅子中,运转了千万年的脑子此刻一片空白。
    “嘿嘿...”迦樱忽然间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声让其他几位阎王浑身都抖了抖,他们太熟悉这个笑声了──当年迦樱成功地“拐”了幽冥之後,一向冷清冷酷的地府之王性情大变不说,两个性格恶劣又死不悔改的人,夫唱夫随地将整个地府折腾了遍。每当迦樱得逞後的一贯反应,就是刚才那种透著“你们都被耍了的”笑声。
    转轮王看著夜空的红月,刚才纨!不正经的神情忽然间消失,喟然长叹了一句:“有你的,圣君。我输了。”
    迦樱回眸风情一笑:“输了要学小狗叫!不叫就没有小!”
    此话一出,所有人额头上挂满了黑线。这麽粗陋的话从眼前这个高贵的神口中讲出来,真叫一个...让人风中凌乱。但接下来,更让人凌乱到风化的事情发生了。
    ☆、(9鲜币)22.打赌,思念从未停止
    “汪汪。”一个细微的声响发了出来,阎王们同时掏了掏耳朵,迦樱笑得都快岔了气:“再响点儿声!小狗小,大狗大!”
    转轮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汪了几声,没想到迦樱如此得势不饶人,他顿时气得不轻,喉结上下翻动了几下,片刻过後,挫败地垂下了手:“汪汪汪汪!汪汪汪!嗷呜──”
    这一连串怕是用了十分魄力才吼得整个地府都回荡著转轮王浑厚无比的声音,鬼门关的魔犬忽然间竖起了耳朵,似乎是听到了同类叫声兴奋地东串西跳,“嗷呜,嗷呜──”
    “这下,圣君该满意了吧?!”转轮王听到魔犬的回声後气得差点吐血。
    迦樱极其满意地点点头:“真不愧是转轮王,千年未见,魄力依旧。”
    “哼。”转轮王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坐在软榻上抄起酒壶就是一阵猛灌。饶是他脸皮再厚,今晚丢人也真是丢大发了去,不知道这则笑话要闹到几百年後才会消停。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放下酒杯拍著手数数,迦樱指著前面的空地,“第一殿到第十殿,都给我列队!”
    最好脾气的楚江王都有些挂不住面子了,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拱了下手:“圣君,有什麽话直说吧!我们兄弟十人洗耳恭听,我们都...很想念圣君。”
    迦樱站起身子,左右开弓扎了几下马步,扭著腰摆了摆手指,这个样子居然有几分幽冥的味道:“列队後我就告诉你们。赶快!”
    正当几位阎王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秦广王一把推开转轮王,沈著脸站到了庭院的左侧。楚江王叹了口气,转身站定在秦广王身边,接著五官王抱著醉酒的宋帝王、阎罗王、卞城王捏著小狸猫、都市王、平等王都陆续站好了位置,转轮王深呼吸一口,也踱步到了最後面。
    “好,列队完毕。现在开始,报数!从左到右,开始!”迦樱甩著一株彼岸花,乐此不疲。
    秦广王齿缝中咬出了“一”这个数字,接著楚江王接著喊了声“二”,一直喊到了“十”,中间昏迷的两只忽略不计了。
    迦樱摇了摇食指,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唉,声音洪亮点才配得上各位阎王嘛。这几声叫的,小姑娘似的。”
    “你──”秦广王气结,他捏紧了拳头瞪著迦樱,“圣君,您不要太过分了!”
    “啊呀,小秦子生气了!啧啧,生气的样子也是那麽美。嗯,怪不得小转转对你一往情深了。”迦樱几步上前,按住气得直发抖的秦广王,手指卷著他灰白色的长发,笑眯眯地拥著他,“别生气,我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看把你们几个吓的。三千年没和你们一起闹腾了,可寂寞死我了。”
    秦广王的身体明显僵硬了起来,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隐忍和泪光:“那天晚上,我很害怕,以为彻底失去您了。圣君,以後不要再这样吓唬人了,殿下他...一直思念著你。”说道这里,秦广王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忘川河生生不息的磨灭之力十分可怖,即便迦樱有仙气护体,三千年的时间也足以让他损毁修为,但很明显,迦樱看起来毫发无损。
    指尖勾了勾秦广王纤细的脖颈,又捏了下他秀气的下巴,迦樱满意地吃足豆腐後又挨著其他几人,七上八下地摸了个遍。
    十位阎王可都是十打十足的美男子,姿色各有千秋,向来热衷调戏人的迦樱从三千年前机缘巧合下混入地府後,便开始了他的漫漫调戏之路。
    他缓缓挪著步伐,摸了楚江王的耳朵,捏著宋帝王的鼻尖,描绘著五官王的眉毛,敲了敲阎罗王的胸膛,比划了下卞城王的手,弹了弹都市王的额头,拍了下平等王的肩膀,小狸猫...他一把吊了起来,甩了几下才发现原来是泰山王。最後挪到转轮王面前的时候,这厮还在挤眉弄眼中,迦樱眼一斜,故作嫌弃地甩了甩手,一个箭步又跳回秦广王身旁。
    “还是小秦子最中我意。”迦樱赤裸裸的调戏让几位阎王都不同程度地红了脸,倒是转轮王看到迦樱一幅嫌弃他的模样,直接蹲在了角落数蘑菇了。
    “如果幽冥没有发现我的话,我想我不会回来的。”迦樱逐渐收起了嘴角不羁的笑容,开口谈起了正事。
    “躺在忘川河底下,这三千年的时间,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迦樱顿了顿,眼中逸出柔情,“我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三千年後他能找到我,我也没有被忘川河耗光神元,那我便不再离开他。”
    “我爱他,从未停止过。”迦樱淡淡地看著那轮红月,今夜又是个满月之夜,“三千年前我顾忌著地府的动乱和他的地位,我选择了独自承担这一切。三千年後,我发现即便是在忘川河侵骨噬神的冲击中,我对幽冥的思念,从未有过一刻的停止。”
    阎王们都流露出不忍的神色。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忘川河的能量到底都多强悍,光是抵御那冲击就要有多痛苦。
    看著他们不忍的表情,迦樱莞尔一笑,勾著秦广王的肩膀,话锋一转:“这麽悲伤干嘛,我又不是死了。悲情可不是我迦樱的风格。嘿嘿...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9鲜币)23.诺言,他的家
    “什麽赌注?”转轮王拔了周围刚种出来的蘑菇,神情却是格外的严肃,经历过三千年前那件事,他对迦樱提出的任何要求和提议都十分警惕。
    “今夜满月之夜,三生石即将绽开三生石莲。”迦樱张开手指比划了下,“据我所知,这三生石莲几千年来还尚未开过吧。”
    秦广王深思了一下:“没错,上次开花还是在五千年以前。你所说的赌注是...”
    迦樱对著他呵了口气,看到秦广王红了耳朵便乐不可支:“若我赢了,那麽大家就忘了过去吧,不要再介怀了,为地府做的一切,我心甘情愿。我刚喝了五香味的孟婆汤,味道真是回味无穷啊。”
    “什麽?!你──”秦广王揪住了他的衣襟,不敢置信地惊呼。
    “别激动嘛。不就是五碗各种滋味的孟婆汤混在一起了吗,味道可比单独的要好喝很多。话说鬼魂们也不容易,好歹你们也改进下配方口感来著。”迦樱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手。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秦广王有些挫败地垂下了手,他浑身力气几乎都快没了,就是处理了几千年的公文也没今晚如此的累,心累。
    孟婆汤每一味都是集合了各界药草熬制而成,根据鬼魂本身要去的地方选择一种。而五种中的任何一种混在在一起,便是无比剧毒的药,这种毒性几乎可以毁灭神仙的护体仙气,更不用说是五种混合一起了,迦樱摆明了就是在找死!
    天下间事物相生相克,有这种毒物,必定有解毒之物──昙花一现的三生石莲。但要摘取那三生石莲谈何容易!这冥界之花本来就是三生石中积攒千万年的爱恨情仇所转化出来的幻物,或者说,是三生石本身自我调节的一个产物──积攒多了会造成三生石的爆体,因此每过几千年便会开一次花。
    要摘取那三生石莲,必须是有情人才行。
    “别那麽没有信心嘛。要是我真的死了,麻烦各位行个好,十八层地狱就免了吧,直接送我上路,帮我投个好人家。”迦樱又恢复了不正经。
    秦广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是神仙,就是死了也没地儿投胎!”
    “哎呀,别那麽无情嘛!小秦子,我刚才其实没亲到小转转,你别吃醋了!”
    “谁吃醋了!”秦广王抽出迦樱手中的头发,“别弄我头发了,一堆华发而已,很难看。”
    迦樱伸手,却是再次轻轻掬起一束头发,修长的指尖摩挲著那灰白的青丝,他俯身无比慎重地亲吻了下,和幽冥一模一样。“对不起,怀砚,你遵守了我们的诺言,你把他...照顾的很好。还有,我真的很喜欢你们,这里,是我的家。”
    众阎王眼眶胀得发慌。他们何尝不是希望结局是好的。只不过,天命难违,他们的力量,太小了。有谁不会厌倦这千万年来枯燥乏味的生活,即便是生命悠久,没有爱的陪伴,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这些感悟,拜迦樱所赐。这个本身集万千宠爱一身的谪仙,热爱著这无尽的岁月,点燃了他们心中早已死去的心火。原来,神仙也是可以如此逍遥、自在、择其所爱、无怨无悔。
    “你...真是笨蛋!”秦广王指尖轻轻碰了碰迦樱的头,千言万语终是化为了这一句。指尖被猛地抓住,迦樱抬眼时的表情让秦广王大呼不好,想抽身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口尖牙咬在了他的手指上,不轻不重却让他几乎跳了起来。
    “嘿嘿,真是嫩极了!要不是先遇上了幽冥,我铁定先把小秦子给拐了!”迦樱一幅神往之情。
    转轮王黑著脸拉住了迦樱的头发:“再碰他试试看!”
    “啊呀,你个死小子,敢扯老子宝贝的头发,看招!”迦樱一个飞踢就踹了过去。
    院子里不停地传出惨叫声,守在外面的小鬼们脸色都惨白著,今晚的转轮殿真是不平安啊!
    其余几个阎王都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各自喝著,各自怀揣著不同的心思。
    秦广王恨铁不成钢地看著眼前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著。这两个人,貌似从刚开始见面就跟冤家一样,不是打就是骂,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忽然间,他神色一敛,一道人影出现在庭院中,正是幽冥。
    “这些是三天的公文,照著我的指示分到各殿执行!有何疑问统一搜集上报给我!”幽冥脸色有些难看地看著场中央,文主判了然地点了点头,拖著从镜河中捞出来还在昏迷的武主判消失在夜色中。
    场中央的两个人终於停止了扭打,各自喘著气坐在地上。原本衣冠楚楚的两人,都披散著头发,衣服也都皱成了碎蛋壳。
    “兄弟,这次你又赢了。”转轮王深呼吸一口,瞥了眼黑著脸的幽冥。他把上司的老婆给打了。啧啧,看来风雨欲来啊。
    “小转转真是见外了,貌似你都没有打赢过我。”迦樱神情自若地整理著头发衣服。
    幽冥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转轮王当然是脚底抹油直接闪到软榻中,拽著秦广王的手哼唧著:“哎呦,疼死我了!亲爱的,给我揉揉!”一阵惨叫又响了起来,他的额头上又多了个大包。
    “打人不打脸啊...坑爹的今晚我的脸算是毁了!”转轮王原本英俊的脸成了货真价实的猪头。
    “迦樱,你终於肯见我了。”幽冥的声音有些颤抖。
    ☆、(11鲜币)24.戏码,混世魔王双人组
    坐在地上的迦樱,维持著整理头发的姿势,盯著幽冥看著。一时间两人就这麽看著对方,仿佛时间停止了流逝,安静而又令人唏嘘。
    阎王们都举著酒杯,庭院的两人看了彼此多久他们的酒杯就端了有多久。这一天,他们都期待很久了,不知道两人见面後是否天雷勾动地火般热烈。
    阎罗王双手交叉,喉咙里低低嘟哝著:“拥抱,拥抱!”
    五官王摇了摇头,蹙著优雅的眉:“应该会接吻。”
    “噗嗤──”秦广王刚想喝点酒压制下情绪,一口酒水喷到转轮王的脸上。
    转轮王伸出舌头舔了一圈,眉毛一挑,嘴角一斜:“我赌,两人直接滚床单!”
    一双大手环上了迦樱的腰,幽冥冲了过来不管不顾抱紧了他:“迦樱!你休想再逃走!”
    迦樱大怒:“混蛋!本君的腰是你能抱的麽?!我剁了你的爪子!”
    一时间,庭院内又开始了劈里啪啦的响声。
    转轮王肿起的脸上,眼睛勉强挤出了几滴泪:“我华丽无比的庭院啊...”
    “看!我说是拥抱了吧!”阎罗王兴奋地摩拳擦掌。
    迦樱和幽冥抱团在一起,从庭院四面八方滚过一遍,成功地将这庭院里值钱的东西砸了个遍後,终於停在了中央夜明珠柱子下方。
    停下来的缘由是,幽冥吻住了迦樱。
    身後坐著看好戏的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五官王更是不由自主拍起了手:“他们真的接吻了!”
    幽冥双手一发狠就将迦樱捆在了柱子上,强壮的身体更是卯足了劲儿压了上去,双腿一拢将身下挣扎的人牢牢禁锢住。
    对著那张朝思暮想了三千年的脸,他疯狂而又虔诚地吻著。樱花的香味越发浓重,唇齿间的交缠逐渐暧昧了起来,迦樱凤眸漾起水波,一丝若隐似无的低吟声溢了出来。
    小狸猫泰山王看得发呆,恍然大悟道:“原来圣君真的是下面那个...”
    转轮王哈哈大笑:“真是值了!现场观摩啊!没想到殿下如此勇猛!佩服!”
    秦广王红著脸扭过了脸,他对这种场面向来无法应付,心里更是哀叹,殿下居然不管如此多手下在旁边,就这麽急吼吼地压了上去,可见这股火憋了三千年有多麽可怕!
    眼前这场景,跟滚床单没啥区别了──他甚至眼尖地看到幽冥的手不安分地游走在迦樱的身体上,他的脸果断爆红了起来。
    指尖一暖,秦广王低头一看,居然是转轮王死皮赖脸地又拉住了他的手,他触电般地想挣脱,却於事无补。幸亏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前面,自己的失态才没有被发现。心里叹了口气,葡萄酒的後劲儿逐渐显现了出来,方才一直在闹腾才勉强支撑住,此刻精神一松懈,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幽冥终於放开了迦樱,居高临下地看著这个他疯狂思念了三千年的男人。
    手指珍惜无比地描绘著迦樱的脸,从那精神抖擞的眉毛开始,经过总是含情若水的粉眸,秀挺的鼻梁,再到令他沈醉无比的红唇,最後停留在他柔软的头发上,终是怜惜地吻了下眉心。
    迦樱平复了起伏不定的胸口後,衣襟已然都松了开来,绑著他双手的禁锢也同时松开。
    “啪──”地一声,惊醒了所有在场或是沈迷、或是感叹中的人。
    一个红色五指山瞬间浮现在幽冥脸上,幽冥捂著脸盯著迦樱,似乎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熟悉的情绪来:“只要你不离开我,任打任骂悉听尊便。让我下油锅上刀山也成!这里十八层地狱里,惩罚多的是,你尽管用!”
    如他所愿,迦樱反手又是赏了他一个五指山。这下,地府大帝丰神俊朗的脸,肿得跟转轮王一般。
    “啊哈哈哈哈...”转轮王笑弯了眼,不停拍打著桌子,“殿下果然与我是好兄弟,惧内是新时代好男人的象征!我支持殿下!”
    幽冥毫不在意这些调侃,他现在最在意的,是眼前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逃跑。
    迦樱赏了他两个耳光後,怔忪了半晌,忽然间“哇──”地一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居然这样对我!你要对我负责!”
    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容颜倾城的男人,此刻毫无形象地指责著另一个手足无措的男人。
    秦广王被雷得风中凌乱,心里暗想,姜还是老的辣,貌似在场打的几个赌,都实现了:拥抱、滚地板、接吻、然後赖上了...眼皮愈发沈重,朦胧中他似乎看到那个坏心的圣君,朝著他调皮地眨了眨眼,抵抗不住酒意,他终是倒了下去。
    转轮王一把抱住晕睡的秦广王,对迦樱的崇拜又提升了一个层次,他九十度仰望夜空:“这才是真正腹黑无耻到极点的人啊!在下不才,还要努力造化啊!”
    其余几位阎王都默默点了点头,表示深刻同意。不管是三千年以前,还是三千年以後,他们家殿下,一如既往被吃得死死的。
    幽冥任由迦樱哭闹了半天,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吻了下他的指尖,黑眸中满是坚定之色:“我会负责的。”
    迦樱叹了口气,头埋在了幽冥的肩膀上,半天都没动。
    “闹够了没?嗯?”幽冥的声音带著一丝笑意。
    “切,真没意思。”迦樱推开幽冥,舒展了下筋骨,拍了拍衣服上其实不存在的灰尘,“不是说好了要继续下去的嘛,连衣服都没脱呢。难道你不认为很有趣?看你那些美人阎王们如此精彩的表情,值回票价了!”
    !当──所有阎王齐齐砸倒在桌子上,额头都是多了一个大小不一的包子。
    转轮王抱著秦广王面目狰狞:“原来殿下和圣君...是在演戏?”有必要麽?演戏就演戏,毁了他重金修葺的庭院又是怎麽回事?!
    迦樱伸出修长的食指晃了晃,动作格外优雅矜贵:“不不不,那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明白?”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过後,迦樱好心解释著,“我和幽冥当然不会事先串通排练了,那是九流演员才做的事情。我和他之间也是顺其自然。好不容易见了面,确认双方未曾忘记彼此,当然要好好庆祝下了。”
    幽冥笑得一脸狡黠:“本来意思下就可以,直接来个抱头痛哭啥的。没想到你们这些家夥要求还挺多的,拥抱、接吻、滚床单、最後是死缠烂打?那我们就好心演给你们看咯。还是免费的,怎麽样?本殿对你们好吧?”
    看著洋洋得意的两人组,阎王们终於集体嚎叫了出来──冥界无敌混世魔王两人组,终於还是聚到了一起,看来他们日後的生活,必定是五彩斑斓!
    ☆、(9鲜币)25.掐架,床头吵架床尾和
    转轮殿後院的聚会以阎王们彻底晕菜结束,两个始作俑者扬长而去,丝毫不理会场内千姿百态的阎王兄弟们。
    三千年後,圣君和地府大帝重逢,必然是相亲相爱如胶似漆──才有鬼咧!
    本想著终於成功抱得美人归的幽冥喜滋滋地跟在迦樱身後,连衣袖都没碰上呢,朝思暮想的人飞奔到前方,指著自己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从几千年前的一些毛蒜皮的小事居然如数家珍一般抖了出来。
    “本君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别以为你是地府大帝就这麽嚣张,别以为我为了你跳到忘川河三千年你就可以再对我动手动脚!不许碰我!”迦樱随手扔过去几块硕大无比的黑冥石。
    迦樱的脾性幽冥清楚的很,可他却是低估了这三千年,迦樱虽说是心甘情愿被封印到忘川河,但他也忘了,像迦樱这样热情奔放的人,在又黑又冷的河水中躺了三千年...这股怨气爆发起来确实令人咋舌。眼珠子一转,看著眼前气呼呼明显在闹别扭的人,幽冥薄唇一咧,当下有了决定。
    “我靠!本殿才看你不顺眼!明明想我想得要死还死不承认!脸皮都厚到姥姥家去了!”幽冥甩手便粉碎了这些石头,丝毫不退让。
    “哼!老子脸皮不厚能受得了你这个棺材脸没情趣死宅男!”迦樱翻著白眼,“要不是老子刚才能调戏到你手下那十个阎王!想吃豆腐还装,装个屁啊!”
    “我呸!本殿英俊潇洒才情双全,好心才收了你这个万年没人要的妖孽!省的祸害三界!我可是谨遵地藏王菩萨教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感谢我吧你!”
    “去你爷爷的!想当年本君可是风情整个天界,连天帝留我都没考虑!跟了你这个一穷二白的地方官,你白日里做梦都要偷笑了!”
    “今晚我就让你知道地府官的厉害!看本殿不把你压上个几天几夜!”
    “哎呀!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放马过来吧!本君给你几缸染料开开!”
    乱石与唾沫齐飞,一路过来,整个黄泉黑路上守夜中的鬼差们都自觉提前退避,以免遭受无妄之灾。这样,幽冥和迦樱,就这麽打骂了一路,简直就是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不久後,一切趋於平静。
    迦樱和幽冥身上根本就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连衣袍都没有皱过一分。幽冥上一刻还锱铢必较,这一刻满脸谄媚之色,围著鼻孔朝天的迦樱打著转。
    “哎呦喂,亲亲,刚才不是要逗你开心嘛!怎麽当真的呢?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是个死宅男!我一定改!啊?别气了嘛。”幽冥轻轻打了几下脸。
    迦樱斜睨著幽冥:“老子我不爽了!几千年前毛蒜皮的小事你都记那麽清!你还有胆子跟我顶嘴?!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看来我和你之间太熟悉了啊!熟悉的地方永远没有风景...”他可惜万分地摇了摇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狗尾巴草...”
    幽冥欲哭无泪,他的性情自从遇见迦樱後就开始变得开朗无比,但在迦樱面前总是青涩得不像话。
    “不要这样嘛,因为是你才记得这麽清楚嘛。”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迦樱的衣袖,黑色桃花眼中含著泪光:“我都憋了三千年了!好歹让我尝点甜头嘛。今晚夜色皎洁,不如我俩...嘿嘿...”
    “哎呦──我们不是要去三生石那里的嘛,快点,不然那花期过了就糟糕了!樱你怎麽能跟小秦子学!别,别打脸──啊──”某人哀嚎声响彻了天空。
    黄泉路上。彼岸花迎风摇曳著,今夜是个满月之夜。
    孟婆倚著栏杆对著那轮饱满鲜豔的红色月亮发了半天的呆。
    一份夜宵递了过来,是一盘莲蓉糕,上面还放著一杯清酒。
    “与其愁眉,不如一同赏月如何?”曼陀罗华站在旁边,端著那盘点心微笑著。
    “冥界存在到底有多少年了?我们又存在了到底多久了?”孟婆轻捻一块糕点,放到空中对著那轮满月比了比。
    “多少年啊,孟婆姐姐可比我们知道的多啊。想当年我们刚幻化成人的时候,地府就存在很久了。”曼陀罗华将点心放到桌子上,端著清酒递给孟婆。
    “自从他来了後,这个永远没有太阳的地方,多了一丝温暖。有时候,我还会有一种月亮变成了太阳的错觉。”孟婆抿了口酒,眉眼弯了起来。
    曼陀罗华手中的酒杯轻轻碰了下孟婆的酒杯,“叮──”清脆的碰杯声响彻在这个宁静的夜色中。
    “为这抹阳光重返地府,干杯。”
    孟婆愣了下,随即了然地举起了酒杯,与曼陀罗华一饮而尽。
    夜色很安静,只剩下彼岸花摇曳时的哗哗声。忘川河也没有了工作时的热闹,水流宁静又温柔。红色的满月愈发地明亮,地面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
    三生石上,泛红的前生石、玄黄的今生石、土黄的来生石相邻著矗立在河畔,晕染著比日常更浓厚的月之精华,三石相连的地方隐隐散发出月色的光芒,一闪一烁跳跃著。
    ☆、(9鲜币)26.愿望,天荒地老
    “啊呀,今儿个真是好日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曼陀罗华手中的酒杯瞬间就空了。
    舔了舔嘴唇,迦樱满足地点点头:“真是好酒!总觉得喝不够!”身体一扭倒在曼陀罗华的肩膀上,手指更是轻佻地摩挲著他的下巴:“美人,给爷笑一个。
    “圣君果然如传说般不可方物。”曼陀罗华笑吟吟地行了个礼,“见过殿下,见过圣君。”
    “哦,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圣君来著。”迦樱大笑,“叫我迦樱就好,这麽见外干嘛。”
    幽冥站在身後,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的情人调戏手下:“我说,虽然我的部下们确实是美貌与才华一身的,不过当著你夫君的面,好歹收敛点,嗯?”他吃味地撇撇嘴。
    迦樱哼了声,翘著二郎腿望著那高耸的三生石:“快要接近午夜十分了。想我那徒儿居然如此多情,带著他的小情人独闯十八层地狱去了,真是深得为师真传啊!”
    幽冥一听便来劲儿了,撅著嘴巴凑了上去:“嘿嘿,亲爱的,等会儿要去摘那三生石莲,你看,我们要不要先预习下,增强点感情?”
    迦樱的回答,是一个巨大的爆栗:“本君没空跟你瞎捣乱,你以为我是你啊,随时都能发情。”
    孟婆在旁边看著两人不停地拌嘴互相打压著,眉眼顿时明亮了起来:“真是和以前一样呢...真好。”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美人怎麽又叹气?”迦樱不赞同地摇了摇手指,顺手把自己的嘴角扯得老大,俊美的脸来了个鬼脸:“应该这样笑才对!啊哈哈哈...”
    鬼脸加上夸张的笑声,孟婆被逗得花枝乱颤:“哈哈哈...迦樱你还是那麽会讨人欢心!难怪大家都那麽喜欢你了!”
    “哦?有这等事?”迦樱的耳朵直接竖了起来:“原来地府的各位都暗恋我啊!唉,我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老天原谅我吧!”
    “...”其余人包括幽冥在内都瞬间被雷到了。
    “圣君,方才一直忘了说了。”孟婆站直身体,手伸了过去:“欢迎回来。”
    迦樱眼中满是笑意,轻吻了下孟婆的指尖,“我回来了。”
    幽冥咬牙切齿地盯著两人手指相握的地方,几乎都要看出火花来了。
    孟婆得意地把手抽了回来,抛了个媚眼,“流氓!”
    “不知是哪个曾经说过的,孟婆可是冥界一枝花,能泡上这唯一的一朵花儿,是我的三生荣幸嘛。”迦樱给足了面子,无视旁边浑身冒著酸泡泡的人。
    “言归正传。”迦樱收起脸上的笑意,看了下月色,“今夜三生石莲时隔五千年後,再度开放。机不可失,如果错过这次,便要再等上个几千年,我们无法再等待了。”
    幽冥拉著迦樱的手:“没错。三生石积攒了几千年的无数姻缘的魔性,到了一定时间便会将吸收的月之精华揉入本身的灵气,结成三生石莲。它的开放只在一瞬间,稍纵即逝。莲之精华可解万毒,而莲之花蕊则是极佳的通灵媒介,放心,绝色那孩子,肯定没事的。”
    “嗯。还有片刻便是花开之际。三生石莲要摘取必须要有祭品和药引。我负责祭品,你负责药引,摘到後把花儿放到这冥石盒中。”迦樱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幽冥。
    幽冥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确定你能做药引?你知道三生石莲需要何种药引麽?”他握著迦樱手腕的手微微紧了些,心里浮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迦樱,喝了五味孟婆汤。”孟婆替迦樱说了出来,很是内疚地看著他们。
    “什麽?!”幽冥立刻跳了起来:“你疯了!这下子采不到那莲花你不得活活毒死啊!”
    迦樱按住暴跳如雷的幽冥,反手抱住了他,手掌轻微地拍打著他结实的背:“这才能证明你我之间的感情,不是麽?”他幽幽地说道,“何况,我相信我们能拿到。这极毒的五味孟婆汤不但是最佳的药引,而且还美味至极,真想再喝一碗啊!”
    “你──气死我了!”幽冥紧紧抱住了他,生怕怀中的人忽然消失,偏偏又无法对著他发脾气。
    迦樱说的没错,他的身体在忘川河中洗涤了三千年,忘川河中所有喜怒哀乐的情绪都收纳到了他的身体里,加上这五味孟婆汤的牵引,正是三生石莲喜好的情酿。
    幽冥本打算损耗他的功德,强行摘取三生石莲,没想到迦樱他...想到这里,幽冥的眼角有些酸涩:“你为我做太多了,我何德何能...傻瓜,三千年前已经够了,我不想再...”
    迦樱仰起头亲了亲幽冥苦涩的嘴角,阻止了他要说的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我不用如此客气。来吧!时间快到了!”
    “你们几个,守在下面。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们。”幽冥下了命令後,抱起迦樱的腰,起身飞上了三生石。
    迦樱本想自己上去,但腰间那双大手却顽固地不让他动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又是一阵甜蜜。对他来讲,无论是三千年前自愿跳入忘川河,还是现在成了药引,都是心甘情愿。
    他的愿望,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幽冥,还是那个丰神俊朗、不可一世的地府大帝,不管他们有如何相爱,彼此都不会成为对方的累赘。
    爱情变成累赘,便很快就烟消云散。迦樱如此聪明,当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更何况,神仙的生命太过悠久,天荒地老的爱情,若是存在於这天地间,便只有一种情况。
    ☆、(9鲜币)27.采花,先收点利息
    微微侧著头看著眼前那个黑发黑眸的伟岸男子,想到这三千年的时间,迦樱笑得很开怀。唇角擦过了幽冥苍白柔软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再次去温暖这个男人。
    幽冥上行的身体顿了顿,感觉到樱花的香气弥散在鼻尖,想到怀中之人为他所做的一切,心中一紧,抱著迦樱便闪到了三生石侧面的角落中,压著他的身体,唇舌便交缠在了一起。
    分别太久,思念太浓。心痛依旧,情根依然。
    幽冥每天都在设想,他和迦樱重逢的那一刻究竟是何样。直到此时此刻,心无旁骛时,搂著怀中温热的人,恍恍惚惚间,他才有了彻底心安的感觉。
    这个天上地下无拘无束习惯了的男人,早已深扎在他的心间,让他那颗千万年来不曾动摇过的心,恢复了未成神时的那份温情。
    勾著迦樱柔软的舌,幽冥深深地探入,探出。他对这个人,渴望到了极点。
    “唔...幽冥,嗯...冷静点!莲花快开了!”迦樱被吻到身子发软,推著幽冥的胸膛提醒著。
    幽冥微微放开迦樱,他的手已经探入迦樱的衣服内,抚摸著如花瓣般柔软又不失韧性的肌肤,强忍著身体的冲动,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你个折磨人的家夥,我这里都忍了三千年了。今夜不会让你睡觉的。”大手拉过迦樱的手,伸入他身下那处坚硬火热的地方。
    迦樱调整著气息,手心传来炙热跳动的触感,立刻红了脸。他手指迅速揉了下那笔直的顶端,又轻轻掐了下尖端的洞眼。
    幽冥身体不受控制地混乱起来,他恨不得在这里就要深深埋入身下的人中。
    迦樱抽出手及时掐了下他腰间:“这是利息,先付著。等会儿摘了那莲花,我迦樱,随你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幽冥闭著眼吐纳了几次,抱著迦樱掠上三生石。
    “哎呀,真是可惜。”孟婆跺了下脚,“还以为能看到现场版本的。”
    曼陀罗华淡雅地坐在椅子上,举著清酒慢慢品著。
    “要不要打个赌?”他咪了一小口。
    “什麽赌?”孟婆好奇问道。
    “赌今夜,幽冥殿下能否抱得美人归。”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
    孟婆摊著手耸著肩膀:“这不是明显的很嘛。我赌...不能。”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曼陀罗华挑高了眉,饶有兴趣地扭头看著方才出现在旁边的众位阎王。
    转轮王顶著张臃肿的脸,“我们一致认为,不能。”
    几位阎王都如同孟婆一般,做了个不看好的动作。
    夜空中的红色满月接近了午夜,三生石上的月色光球,闪烁的频率愈发地强烈。
    迦樱和幽冥分别挑了另外两处石头,盘腿坐了下来。
    “开始了。”迦樱沈声提醒著。
    一瞬间,气流都凝固了起来,幽冥身上散发著地府大帝独有的暗夜气息,一道圆柱形的黑色结界将三生石包围了起来。
    红色的月光越来越浓厚,透过结界洒在了三生石上。月色光球暮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红色的月之精华以肉眼可见的浓度汇聚成三道细线射入光球中。
    月色光球逐渐变成了红色,缓缓分裂成了三团均匀的小光球。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三个光球升腾了起来,在空中互相追逐著。
    幽冥一边维持著结界的稳定,一边解下了腰间的金色铃铛。
    “叮铃──叮铃──叮铃──”他摇了三次铃铛,那三个小光球同时抖动了三下,似乎有一股庞大的能量要从那光球中破裂而出一般,它们抖得越来越厉害,圆形的外部生出了几十道细长的触手,将那光球拉成了花苞的形状。
    满月开始偏移了午夜,月之精华逐渐洒在了别处。三株花苞停止颤动,迦樱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就是现在!”他双手在自己胸前结印成莲状,手腕处一朵血色樱花瞬间绽放在手心中。
    无数道耀眼的白色光箭从那花苞中喷涌而出,射入四面八方。黑色结界霎时吞噬了那些光箭,花苞缓缓地绽放开来。一片,两片,三片...细长的花瓣层层叠叠地铺散开来,光晕逐渐消散,白色的莲花初见形态。
    迦樱手中的血色樱花在莲花绽放的一瞬间,便分成了三道射入花心中。三生石忽然间摇晃了起来,几乎将这地下的土地晃荡成秋千。那三朵莲花吸收了血樱,花蕊中心便飘出了一个血红的珠子。
    血珠子在空中滞留眨眼的时间便幻化成了三道灵动的绳子,将迦樱从头缠到了脚,绑在了空中。迦樱微微睁开了眼,看了下脸色越发苍白的幽冥,笑了下便闭上了眼睛。
    一声尖啸声穿透夜空,那莲花如同灵魅一般,无数的花蕊从中心点穿插而出,刺入迦樱的身体中。
    幽冥差点晕过去!他捏紧了拳头强忍著冲上前的冲动,极力维持著这个空间的平衡。
    花蕊与迦樱身体接触的地方,散发著五彩斑斓的光芒。那些彩色的光芒如同能量一般,被花蕊吸收到了莲花中。迦樱维持著结印的姿势,脸色越来越苍白。
    ☆、(8鲜币)28.红线,姻缘天注定
    “彭──”一声巨响,迦樱身上的衣服被撕裂,头顶中央凝聚著一股黑色的烟雾,不停地流动著。
    “糟糕!”幽冥心下大乱,迦樱体内的五味孟婆汤,所有的毒素都被凝聚到了那团烟雾中,此刻迦樱的身体完全处於无防御状态,只要那花蕊停止吸取迦樱体内积攒的情酿,抽出他身体的一瞬间,那黑雾便会反噬迦樱。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心乱则神乱。
    幽冥一个闪神,结界便晃动了起来,眼看著就要崩塌,迦樱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似箭大吼一声:“幽冥,撑住!”他身体上的花蕊松动了几下,即将要抽出。
    幽冥咬著牙,痛苦地看著自己的爱人忍受著这般折磨,狠狠地撑住了结界。三千年前的满月之夜,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一样的痛苦不堪。
    这一次,他选择了相信迦樱。
    七道颜色各异的力量柔和地打入结界中,将暴走状态的三生石周围的能量中和了起来。
    幽冥惊喜地看到下方的阎罗天子们站在了三生石周围,注入了他们的力量。
    “你们...”他感激地看了眼兄弟们,方才打乱的心思终於稳定了下来,安静等著时机的到来。
    花蕊逐渐抽离迦樱的身体,那团黑雾似乎就在等著这一刻一般,逐渐分散成了一大团烟雾将迦樱的身体围了起来。
    “迦樱!”幽冥终於无法坐视不理,劈手就要将那烟雾吸到自己身体中。
    “你退下!”迦樱的声音有些虚弱,“我问你,你有多爱我?”
    黑雾遮住了迦樱的表情,幽冥黑眸中闪烁著坚毅,单膝跪倒在地上,伸出了双手:“沧海桑田时光荏苒,我都要守护著你。”
    三生石底下,一道红光闪过,阎王们吃惊地发现三生石隐匿著的姻缘线浮现了出来,从底部呈螺旋状飞速攀向了顶端。
    迦樱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胜利的微笑,他赢了。
    黑色的烟雾被那条姻缘线硬生生劈了开来,幽冥立刻将飘散的黑雾吸到了摄魂铃中。
    “叮铃──”清脆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姻缘线瞬间消失,迦樱慢慢倒下,幽冥接到他的眼神时立刻凝聚起神力,拍向三朵莲花。白色的莲花此刻已经全部绽放,红色的花蕊在中央不停舞动著。
    莲花根部一松动,那三朵花便从三生石中飞了起来。幽冥大手一挥,神力便包围了花:“时间!凝固!”他大喝一声,三朵莲花便凝滞在空中。
    “祭品!”倒在地上的迦樱维持著意识喊了声。
    幽冥早已准备好,他迅速在手腕上割了三处,血液便汩汩流向了莲花。
    白色的花瓣逐渐被晕染成红色,幽冥咬著嘴唇,伸手又是在另一只手腕上割了三处。三生石莲需要的祭品,便是鲜血。这次一次居然开了三朵花,超出了预料!牙关紧咬著,失血过多让他视线开始模糊。撑住,一定要撑住。他又割了两处口子,血液流出的速度慢了很多。
    三生石莲的花瓣逐渐闭了起来,幽冥的身体晃了晃,打开幽冥石盒,三朵花苞便飞入其中。擦了把冷汗,集中精神挪到迦樱身旁,轻柔地抱起了他。
    迦樱无力地躺在幽冥的怀中,嘴角却满是笑意。他抬眼看著幽冥担忧之极又有些生气的脸色,伸出右手小指在幽冥眼前晃了晃。
    幽冥瞪大了眼睛:“这是...”他抬起左手。
    两人的小指勾在了一起。两道鲜豔的红线一左一右牵在了上面。幽冥激动地抱紧了迦樱,久久无法言语。那是姻缘线,上天给予的姻缘,生生世世永远相随的证明。
    幽冥抱著他,坏心地拧了把光溜溜的腰间。
    “你!”迦樱又羞又急,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幽冥的怀中,
    幽冥脱下身上的衣袍把他裹了起来:“等我一会儿。”
    迦樱看到幽冥做了止血处理後,才稍微放了点心。身体一松懈他才觉得浑身酸痛,几乎要散架了一般。靠在地上,抬手看著小指上的那圈红色的细线,他笑得格外舒心,身体的不适顿时烟消云散。
    幽冥抱著迦樱跳下三生石的时候,阎王们都垂手站在了桥边,恭敬迎接他们。
    “你们这是...”幽冥三千年没看到手下带著如此严肃虔诚的神情,一时有些不习惯。
    转轮王向前一步左手放於心房行了个礼:“见过幽冥殿下与迦樱圣君。”身後几位同样行礼,
    “哈哈哈...”迦樱靠在幽冥的肩头,忽然大笑。他的笑声有一种格外的感染力,爽朗真诚又不失活泼的力量从笑声中散发出来,感染了所有人。
    “谢谢你们。”迦樱微笑著将他和幽冥十指紧扣的手举了起来,一对红色姻缘线结合得天衣无缝。
    阎王们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迦樱在宴会上所说的打赌,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三生石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只有真正的有情人才有资格拥有。
    ☆、(9鲜币)29.惩罚,磨刀霍霍
    阎王们对视一眼後,异口同声地喊道:“恭喜殿下与圣君!”
    迦樱得意地抛了好几个媚眼,和幽冥双手紧紧握著,从此刻起,他们,便是彼此的真正的守候,任是上天也无法将他们分开了。
    他与幽冥,三千年前相知相爱,三千年後相信相依。经过了流年,经历了离别,受得起思念,任由时间流去、灵魂磨砺,无论过去、现在,他们都是愈发地认识到彼此的存在,既是独立的,又是关联的。这样自由状态、信任之极的感情,正是他追求的,也是他不顾一切,入世的终究缘由。
    转轮王看了下夜色:“啊呀,时候不早了,都过了半夜了。我们几个得回去打点行李准备三天的假期呢。”
    卞城王恍然大悟:“我说呢,怎麽老觉得有事情没有做,原来是这个!”
    阎罗王拍著大腿兴奋地打著转:“我要去东海!据说最近龙王那老头收了不少好东西,嘿嘿,杂家去那里耍耍。”
    小狸猫跳到五官王头顶,使劲儿催促:“赶紧走啊!小宋还晕在那里!我要去人间看看,好多好吃的...”
    “哎呀我亲爱的小秦子!我居然把他忘在家里了!”转轮王拔腿就跑,其他几人也迅速开溜。
    “你们!”幽冥气结,前一秒他们还满脸道貌盎然地捧著他和迦樱,後一秒就这麽直接撂担子了!
    “我们明日就出发!有要到我们这里办事的早点来!过期不候──”转轮王的声音逐渐远去。
    “亲爱的兄弟们,记得要带特产啊!”迦樱隔空喊著。
    “放心!圣君殿下,春宵苦短日高起,殿下就拜托你了!”几声调侃过後,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幽冥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三天自己极有可能会累死。无比怨念地看著迦樱,他委屈地扁著嘴:“樱,你夫君我要过劳死了。”
    “切,你还不如精尽人亡算了,还值回票价了。”迦樱红著脸白了他一眼,他虽然平素里不羁放荡惯了,但事关情事私密方面,就是害羞的很。说白了,他对著兄弟朋友,那是极好的夥伴甚至是领头人;对著爱人,却是彻头彻尾的纸老虎。
    幽冥真是吃准了他这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幽冥殿。
    幽冥掏出盒子,取了片莲花花瓣送到迦樱嘴巴边上:“先吃了这个。”
    迦樱张口吞下花瓣,一股清流滑过喉间,身体里残余的毒素全部清除了干净。他长吁一口气,心里的大石终於放下了:“太好了,这下绝色这孩子有救了,我的亲亲乖徒弟就能娶老婆啦!”
    “话说你那怪胎徒弟打哪里捡来的?这臭小子脾气又臭又倔,老是目中无人坏得很。绝色这孩子给了他还真是...好吧,挺配的。”幽冥检查好盒中的东西,白光一闪将摘取的莲花送了出去。
    “嘘──这个可是秘密。”迦樱食指压住嘴唇,调皮地眨了眨眼。
    幽冥看到如此挑逗动作,忍不住心火升腾著,声音都有些变了:“亲爱的,你在折磨我。”他想起了三千年前两人温存过的日子。
    “呀,怎麽这麽说。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你帮我徒弟徒媳妇儿达成愿望了,我当然会告诉你所有的事,自然包括...”迦樱舔了舔唇,极其诱惑地眯著眼。
    幽冥小腹一紧,忍,他需要忍。三千年都忍了,还忍不了一时──实在是忍无可忍啊!
    “我要好好惩罚你个小东西!”他重重地咬住迦樱的唇,燥热的体火越是压抑烧得越旺,偏偏这不让人省心的家夥还在勾引他!
    “嗯...放开啦!你的胳膊...又流血了!”迦樱手扶著幽冥的肩膀,瞥见按在肩头的双手手腕处渗著骇人的鲜血,他急得大叫,“先疗伤啊!有了力气才,才能...”
    “才能什麽?”幽冥从湿润的红晕辗转反侧一路滑下,一口咬在了迦樱的喉结上。
    “才能...混蛋!以为我堂堂圣君这麽好欺负是吧?流血流死你,明天後天大後天累死你算了!放开我啦!你压得我好痛!”迦樱不敢乱动,只能任由幽冥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
    “不放!我放手了你又要离开我怎麽办?”幽冥额头蹭著迦樱,就算手腕疼得要死也不松手。
    “我保证不走。”迦樱微微躲了下,这种身体的碰触总是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我们都有姻缘线绑著了,虽然不怕你走,不过嘛...”幽冥小指勾住迦樱的小指,嘴唇靠近他的耳朵:“你看我帮了你亲亲徒弟这麽多,是不是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嗯?我的圣君。”他的声音带著些许沙哑的磁性,温热的气息喷在迦樱的耳侧:“就现在,怎麽样?”
    迦樱的脸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小声啜喏著:“我担心魂儿,你明天还要处理公务...”
    幽冥的唇舌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大手抓著迦樱伸向下身。
    “这些都是小事。你应该相信他,也该相信我。”幽冥抬起迦樱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黑眸中的火焰已然热烈跳动。
    迦樱眼神迷离,终是叹息了一声:“罢了,随你吧。”
    “亲爱的,我想著这一刻想了三千年了!”幽冥缱绻吻著迦樱,浑身散发著吓人的热度,一个打横就将迦樱抱起,大步向後院走去。
    迦樱抱紧幽冥,主动回应著他的热情:“我也是,幽冥...”
    ☆、(8鲜币)30.亲昵,後院春色
    幽冥殿後院。硕大的花藤架起来的床上。
    细碎的亲吻落樱般在迦樱身上绽放,温柔、湿热的触感伴随著略显炙热的呼吸侵蚀著他的身心,感受著被拥入怀中细细疼爱的感觉,迦樱只觉得这三千年的分别如梦境般既遥远又不真实。
    这场赌注,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真正的赢了。
    “呵...”幽冥低笑,停下了动作,微抬起迦樱的下巴亲了一口说道,“你不专心。我记得以前你还说过,小别胜新婚,在想什麽呢?”
    迦樱一时感概竟忘了两人此时衣衫不整地倒在了一块儿,不禁有些惭愧,看著幽冥漆黑桃花眼中满满的情意,他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一把捏住幽冥高挺的鼻梁道:“我们有分别过麽?”
    幽冥愣了一下,呆呆地看著迦樱灿烂的笑容,片刻後放声大笑。笑著笑著,那双总是冷静、肃穆的黑眸中滚出了几滴滚烫的液体,一滴。两滴,落在迦樱的脸上。
    捧著迦樱脸庞的双手冰凉、颤抖。
    “让我好好看看你,迦樱。”因激动而沙哑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急促,幽冥伸手拂去落在迦樱额前的碎发,一下一下抚摸著他的头发、脸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生怕一闭眼发现这一切是个梦境。
    迦樱没有说话,放松了身体任由幽冥抱著,两手环上他的後背,轻轻拍打安抚著。
    充满绝望的泪水会让他心痛,充满希望的泪水同样会让他心痛。
    幽冥泪眼朦胧地看著迦樱,狠命用袖袍擦干泪水,直到紧紧拥住对方时,他那颗悬了三千年的心才一下子彻底安稳下来。看著那双含笑又平静的凤眸,幽冥只觉得他在迦樱眼中无处遁形,仿佛,不,是确实,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算计了。
    “抱歉...是不是很难看?”幽冥擦了好几把眼泪,擦得双眼通红,直恨他自己不中用,从头到尾他不仅没有保护好迦樱,反而还被他保护了。
    “嗯哼!”迦樱缩了缩鼻子,脸上被幽冥的泪水都打湿了,他笑眯眯地伸手扯了扯幽冥的脸皮,“哎呀哎呀!都这麽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不害羞!不害羞!是不是本君不管你,你还会尿床啊!”
    “噗。”幽冥被逗乐了,啼笑皆非地蹭著迦樱胸前,缓缓说道,“对,你若是再不回来,别说尿床了,本王恐怕都要痴呆了。”
    “呀!那本君真要改嫁了!还指望著能过几天好日子呢,你要是痴呆了我才不会照顾你这个死宅男!走开!我要回去了!”迦樱作势要起身。
    “真的是你回来了麽?迦樱。”幽冥猛地抱紧了迦樱,用力之大差点没把他勒得翻白眼。
    “嗯。”迦樱应了一声,主动吻住了幽冥。柔软温热的唇带著清冽的樱花香气,一如既往温暖、令人心安。
    这是个不带情欲的亲吻,只不过通过彼此的交缠体温确认彼此的存在。
    半晌儿後。
    幽冥松开迦樱,起身坐好,迦樱顺势坐回了他的大腿上,有一把没一把地开始玩弄著幽冥的黑发。
    “迦樱。”幽冥低低唤了一声。
    “嗯?”迦樱还以为幽冥还没有从重逢的喜悦中苏醒,随口应了声,心里思量起明儿个该回永恒之境看看,还有随枫、逐流两孩子的事儿还没解决,算算天机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你还会寂寞麽?”片刻沈默後,男人淡淡叹息道。
    迦樱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搂住幽冥的脖子,仰起脸笑道:“有你陪在我身边。”
    “我庆幸当年比任何人都离你如此近。迦樱,也许我成神,就是为了遇见你。”幽冥亲了亲他的脖子,尘封多年的回忆无比清晰在脑海中回放,“但你成神,并不是在等我。若不是你一步一步靠近我,我永远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拥抱你。”
    迦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手指卷著黑发一圈一圈绕了半天,才回答幽冥的问题。
    “敢在成神时跟本君话家常,敢一剑劈开永恒之树的花苞,敢冲撞本君,敢勾引本君的男人,这天上地下,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本君只不过闲著无聊,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而已。天帝与我的君子之约,黑月之冕的那场血劫,包括我被封印到忘川河,这些如你所想的,都是我一手安排的。你若是要问我为什麽这种愚蠢的问题,本君不乐意回答。”迦樱笑嘻嘻地拿著发尾在幽冥脸上挠痒痒,仿佛说的这些惊人的真相与他无关一般。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已经七七八八知道得差不多了,但幽冥从迦樱口中亲口听到真相时,还是激动得差点失控!
    若是因为他成神夜的那次无心之举,就得圣君如此厚爱、不惜入世用尽身心、算尽机关换得他这个早该灰飞烟灭的地府大帝,那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