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撂下碗筷，认真道：“放心，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你跟着我委屈一辈子，昨晚说的话我都记在脑袋里，可爷爷从小就教我一个道理，做人要踏实，台阶要一步一步走上去，这样才能站的稳，爬的高。”
    或许是饿了，又或许是小妖煮的东西格外香甜，赵东端起碗，小妖接过，又给他又盛了一碗，赵东端着碗道：“这年头，凭嘴上功夫上去那不叫真本事，如果哪天走了嘴，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像我这样刚进城的山里人，没见过漂亮女，没见过好车，没见过高楼大厦，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也许和其他山里男人比，我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叫真，叫真这个词你或许听不明白，换成你们城里的好听说法就是野心。”
    小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了听赵东说话，喜欢听他讲大山里的故事，讲那个自己没见过的山里世界，拄着筷头道：“东哥，啥叫野心？”
    赵东吃干净碗里的稀饭，一粒不落，撂下碗筷，拿起一颗烟叼在嘴里，小妖急忙抓过火机点上。“我们村后是座大山，村里人习惯叫它秃岭子，是小兴安岭的小山脊，有几百年的历史，一些上了年头的大树三四个爷们合围都抱不上，深山里的牲口也多，都是黑熊、野猪、獾子一类的野兽，再早几年老虎都能见到，知道最猛的是啥不？你一准想不到，不是凶狠的老虎，也不是皮糙肉厚的野猪，是野狼！这牲口别看身子骨单薄，性子狠，在山里虽然不是最凶的，却是最不能惹得。为啥？按照老猎户的说辞，这牲口就有野心，野心这东西说来玄妙，搁在狗身上那就是狼性子，搁在蛟身上那就是成龙命，搁在人身上那就是枭雄！”
    小妖眨着睫毛，好奇道：“东哥，那你的野心又是啥？”
    赵东吐了一口烟，沉醉道：“我没啥野心，跟那些来城里务工的东北老爷们一样，先混个温饱，然后找个工作，找一个不用勒紧裤腰带就能填饱肚子还能有些剩余的工作，再然后才是爬的高点，用江姐的话说就是上位。”
    小妖耐心听着，赵东咧嘴一笑。“男人大都藏着野心，只不过很少有人敢去把它变成现实，像我们这些山里出来的男人，见识了大城市的好，见识了那些让人流口水的城里白菜，就更加迫不及待的想把野心放出笼子，恨不得立马拱翻几颗水灵的白菜，说句不算昧着良心的良心话，山里男人大都没见过世面，见过世面就不想撒手，哪个王八蛋不想上位？”
    小妖听着心酸，紧紧抓住赵东手掌。
    赵东掐灭烟头，两双手扣在一起，十指交叉道：“可我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上位得凭真本事，即使摔下来也不疼，我这人好处没几个，坏毛病一堆，胆小，惜命，怕疼！以前的我唯独不怕死，现在有了你，就更加死不得，远了不敢说，最起码先要把丁明安那头盯着我媳妇的犊子踩下来，让茉莉那婊子仰着脖子看你！”
    小妖一脸心满意足的笑意，扭头道：“谁是你媳妇？死犊子，别说煽情话感动我，我这个人坏毛病也多，不知足，万一你把我惯坏了，哪天我想要更好的，咋办？”
    赵东深吸一口气，诛心道：“遇神杀神，佛挡杀佛！”
    小妖笑的弯起了眉头，弯起了眼睛，霸道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