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品:《风情万种

    南京的夏天特别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柏油马路发软,路上的行人昏头转向,两眼一抹黑。  走在街头,男人们一个个长衫长裤,虽然衣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仍然捂得严严实实来  显示绅士风度;女人们似乎很爱过夏天,特别是拥有魔鬼身材的女人,天越热,她们越开心,  因为她们有了充分展示资本的理由。更短,更薄,更透永远是女性服装的主流。  张岚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后很开心,她马上去金鹰国际商城,买了一套两千多元的套裙,喜  滋滋地穿回来显摆给我看,问我穿得好不好看。张岚主动跟我搭腔,就意味着她想跟我和好。  最近一次被张岚打聋耳朵,害得我吃了半个多月的消炎片,才治好。一想起她的暴行,我就  不想理她,但是有句古讯不得不听:好男不跟女斗。虽然张岚打伤我,从来不晓得向我道歉  (她认为我是自己讨打,活该!),但是既然她主动开口,我也不跟她计较了。  张岚穿上这套藕荷色的套裙显得很合身,仿佛是量身定做的,再加上她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  面容娇好,身材曼妙,两条腿修长,套裙穿在身上,凸凹有致,雍荣华贵,好一个气度不凡  的小少妇!  “好不好啊?”张岚等着我回答。  我说:“不好!”  “怎么不好啊?”张岚一脸失望的样子。  我说:“不安全!走夜路会让小伙子抢走。”  “讨厌!”张岚抑制不住喜悦的表情。
    黎娟穿得更少得可怜,一件小背心吊在肚脐上面,一条短裙勉强到膝盖,举手投足,稍不留  神,就要走光。可是人家很洒脱,面对周围女人嫉妒的目光,男人冒火的眼神,依然从容自  如,傲然挺立,用她的话说:“走自己的路,让他们看去吧!”  平时公开场合,我很少会跟黎娟走在一起,即使走在一起,也是一前一后,分开距离,以免  让熟人看见,说闲话。到了夏天,我更是不敢跟她一同上街,她的回头率那么高,该有多少  目光折射到我身上,万一里面有人认识我,就麻烦了。在国内不少人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趣,  看到了还要评头论足,到处宣扬,闹得满城风雨。我们办公室里的许大姐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每天上班和女同事小汪俩个人,张家长,李家短地唠叨个半天,嘴说干了,就喝茶,喝完茶,  再接着吹,好像她们的工作就是关注别人的隐私,引起疗救的注意。  黎娟不是那种粘人的女孩,她很少主动打电话来约我,有时候忍不住打电话给我,如果我有  事脱不开身,她也不会强求,只会怏怏地说:“那好,你忙去吧,如果有空时想起我,就打  个电话给我行吗?”  我就会说:“好的,早点上床睡觉,做个好梦。”  “别提做梦了好不好?昨晚我就做了个噩梦,我跟你抱在一起做爱的时候,正值高氵朝时,你  老婆冲了进来,指着我鼻子骂我,还叫你下来。我求你别下来,再坚持最后两分钟,可是你  就是不听我的话,飞快地翻身下来,跪在地上向你老婆求饶,并发誓今后再也不理我这个 ‘小  *妇’了。”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适合编电视剧。”  “是不是很真实,可能每个有婚外情的男人都会这么做。”  “也许是吧。”   黎娟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真如黎娟梦境中那样,被张岚亲眼看见我和另外一个女人偷情,会  有什么结局?大骂一声“狗男女”,上来就动手打人撒气,不会的,张岚除了在家里,为了  鸡毛蒜皮的小事,对我下手狠毒,毫不留情外,对于一些突发事件,从来都是手足无措,对  外人更是温顺得像只逆来顺受的小绵羊,人家再怎么欺负她,她也只会呆立在那里,掉眼泪。  有一次在公共汽车上,一个贼企图偷张岚的钱包,被我抓个正着,哪知这小子有同伙,一拥  而上,跟我打作一团,我很快寡不敌众,车上没人敢上前帮忙,张岚也跟他们一样,是个看  客,不喊,不叫,也不报警,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双泪长流。等贼把我打得鼻青脸肿,下  车逃跑后,她才过来抱住我,放声大哭。事后,我问张岚干吗不打电话报警,她想了一下说:  “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头脑里一片空白。”  我会怎么做呢?跪地求饶,发毒誓,骂情人“小*妇”,好像我也做不出来,我总觉得这样  做像演戏,很搞笑。那到底会怎么做呢?我想象不出来,头脑里也是一片空白,反正情况会  糟糕透顶。张岚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她会气得半死,离婚可能不可避免。  也许婚姻像钱钟书《围城》中写的那样: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来。但是既然是城,  也不是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来去自由的。现实中的爱情多半是失败的,不是  败于不成眷属的无奈,就是败于终成眷属的厌倦。婚姻会让爱情褪色,围城中的男女日久天  长,彼此消磨,当初的激情也会消失得只剩一鳞半爪,但是谈到离婚这个沉重而严肃的话题,  大多数夫妻不会那么轻松自如。不到了夫妻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时候,不到了情人苦苦相  逼,万般无奈的时候,谁会想到去离婚呢?  结婚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结过婚,当然知道其中的艰辛,从买房子,装潢到置办喜宴,  写请柬,事无俱细,忙得不亦乐乎,头都大了。结婚当天闹洞房时,被田波光之流逼着表演  “吃香蕉”、“轰炸伊拉克”等高难度动作,最后上床时骨头都要散架了,一对新人睡得跟猪  似的,整夜都没有肌肤之亲的欲望。当时我就想:以后我再也不结婚了!当然不想再次结婚  并非囿于琐事的纷扰,从大的方面来说,在茫茫人海里,婚姻的两个个体相遇的几率只有几  千万分之一,比中彩票大奖的几率还低,既然俩人能步入婚姻的殿堂,就是上天的安排,是  命中注定的缘分,应该好好珍惜。
    夜里做了一个梦,我从黎娟那儿回来,用钥匙开自己家大门时,发现门没锁,我吓了一跳,  快步走进屋内一看,里面的陈设都变了,家具看起来眼熟,却一样都不是自己买的,是谁的  呢?我正费力地想着,一对好像见过,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男女从房间里走出来问我找  谁?我说不找谁,这是我的家啊#蝴们俩个顿时发了火,什么?这是你的家,真好笑,出去,  滚出去,你这个人神经病啊!我被连轰带打地推出门去,门在后面“咣啷”一声关了起来。  我回过身来,仔细看了一眼门牌号码,没错啊,是我家的号码!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家呢?对  了,张岚呢?张岚到哪儿去了?  我正着急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把我从梦中吵醒,我赶忙拿起来看了一下号码,是黎娟打  来的,再了一下时间,凌晨3点。黎娟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她到底有什么事呢?  张岚也被吵醒了,不满地嚷着:“讨厌,谁这么缺德啊?深夜还打电话。”  我说:“是个朋友,可能有急事。”  张岚说:“你到客厅去接,别吵了我的觉,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快步赶到客厅,按下接通键,里面传来盲音,电话断了。我想了一下,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依然是盲音。月光很皎洁,淡淡的青辉透过客厅的窗子均匀地洒在脚下。我没有开灯,放下  手机,去厨房喝了一杯水,出来想进卫生间方便一下,却顶头碰上一团黑影,“啊,吓死我  了!”张岚大叫一声。我赶忙打开灯,张岚睡眼惺忪地拍着胸口,“我刚想进卫生间,怎么你  也来了?”  我说:“你先进去吧。”  张岚进去了,一会儿出来后,说:“没事早点睡觉,忙什么啊?”说完打了个哈欠,伸了一  下懒腰又上床了。  从卫生间出来,我又拨了一个电话给黎娟,还是盲音。我悻悻地放下电话,回到卧室,上了  床,我怎么也睡不着觉了,身旁的张岚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我轻轻地起身,套上衣服,打开大门,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地关门,尽量不弄出声音。夏夜静  悄悄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晨风,吹得人很舒服。我招了辆的士,路上的车很少,车开得飞  快,黎娟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打电话看我不接,就一生气把话筒撂到一边去  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发现自己在关心黎娟,而这种关心曾经在张岚身上有过。我们热恋时,学校里出现了个有  “露阴痞”的男人,动不动就突然现身,吓得女生花容失色。我每天都形影不离地陪伴在张  岚的身边,生怕她被欺负。有一次,我奶奶病逝,我回去奔丧的几天,晚上总是睡不着觉,  除了痛悼从小把我带大的奶奶外,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张岚,她会不会被人欺负,田波光有没  有听我的嘱咐照顾她?还有新婚燕尔时,回家必经的一条路上,有一家人的窗玻璃碎了,摇  摇欲坠,我总担心碎玻璃会落下来,砸到张岚的头上,就去那户人家敲门,请他们换一块玻  璃,哪知被人家轰出来,说:“你有病啊,我家玻璃坏了关你屁事?”  我见劝不动这户固执的人家,就找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用一块小石头,把那块碎玻璃彻底  打碎,听见玻璃清脆地落地,粉碎声,我狂奔而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我拿着黎娟给我配的一把钥匙打开大门,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煤气味,我赶忙憋了一口  气,冲进厨房,关上煤气阀门,然后迅速打开所有的窗子。屋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  知道,这时不能开灯,任何一个小的电火花就会引起大爆炸。我摸索着进了卧室,终于在床  上找到了黎娟的身子,我一把抱起她,冲出门外,拦了一辆的士,把黎娟送到医院急救。  在车上,黎娟已经醒了过来,她软绵绵地伏在我身上说:“怎么了,我这是在哪儿?”  我说:“你煤气中毒了,我送你去医院。”  黎娟嘴里嘟囔着:“怪不得头这么沉呢。”随后她一动不动地*在我怀里,不再说话。  好在黎娟煤气中毒不深,经医生的紧急抢救,她很快有了好转,清醒了许多。  我坐在她的床前,问:“你为什么要自杀呢?”  “没有啊,我怎么会自杀呢?”黎娟望着我,一脸莫明其妙的表情。  “那你的煤气阀门怎么开着?”  “开着吗?你让我好好想想。”黎娟轻轻捶了捶脑门,费力地思索片刻说,“我想起来了,我  昨天放学后,去跳健美操,回来很迟,又渴又累,想喝水,水瓶里没水了,我只好烧了一壶  水,就躺在床上等水开,哪知太累了,竟然睡着了。可能水开后把火浇灭了。”  “这么不小心?”我关切地问。  “是的,我做事就是这样马大哈。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吗?”  “没有啊,我怎么一点不记得打电话给你的事?”黎娟一脸认真地说。  “是不是我救了你一条命,你故意想赖账啊?”  “好,好,好,就算你救了本姑娘一条命,本姑娘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好吗?”  “干吗要等到下辈子?我这辈子就要你报答。”  “那好吧,我这条命就算你的了,你随时想要都可以拿去。”  “行,你这条命我就暂时借给你,不过你得保证精心呵护,不许像今天这样不责任。”  黎娟笑了一下,说:“那我尽力而为吧。”  天亮时,医生又给黎娟做了高压氧舱治疗。我打了个电话给孙旭东,跟他请个假,这小子肯  定在玩游戏,响了好几声,他才来接,嘴里说:“好,好!”就把电话挂了。  做完高压氧舱治疗,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不过为了防止后遗症,记得每天来做一次高压  氧舱治疗,连续做一个星期就行了。”  到了黎娟的家,我特意看了一下电话,听筒挂在话机上,并没有什么异常,试着用手机拨了  一下,一切正常。这就奇怪了,昨夜为什么老打不通呢?  黎娟奇怪地走过来说:“你忙什么啊?”  我说:“没什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黎娟说:“想吃点稀饭。”  我去淘好米,放上水,把锅放到炉子上时,特意看了一下灶头,并没有黎娟所说的那壶水,  黎娟到底怎么了?她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运动后不洗澡就穿着外衣上床是不可能的,再说还  有那个莫明其妙的电话。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黎娟在客厅和我说话。  我把火点上,走出厨房,来到黎娟的身边,她正笑眯眯地望着我,“表情干吗这么严肃?有  点吓人。”  苏慧伦的《哭过的天空》从客厅传来:
    你一向太过 潇洒如风  吹得我一颗心 无所适从  放给我远走 你酷爱的自由  当我是一片 哭过的天空
    我一向太过 为你忧柔  跟不上这时代 大胆与放纵  让自己自由 在下过雨以後  当你是一道 划过的彩虹
    天空有天空 下雨的苦衷  你我有你我 不得已的不同  谁能不断的隐瞒心痛  谁不想在那风雨过後  远离惶恐 找回宽容
    天空有天空 放晴的理由  你我有你我 不得已的藉口  谁能一再的言不由衷  谁能漫无目的的等候  谁能强求 谁能留得住  爱要走的时候  ……  我说:“黎娟,你为什么会想不开?”  黎娟愣了一下,眼圈突然红了,一下扑到我的怀里,泪流满面,“你知道吗?我男朋友三个  星期没给我回E-mail了,他以前至少一个星期给我回一封的,他肯定是变心了。”  我轻轻拂着黎娟的长发说:“他可能最近比较忙,你多心了。”  黎娟抽噎着说:“他答应带我到加拿大的。”  “没想到你还这么在乎他。”说这话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醋意。  “不在乎他,我在乎谁,你吗?你又不属于我。”  我无言以对。  “我还可以指望谁?我妈,她病得都快不行了。”  黎娟的双肩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秋风中的树叶,惹人怜爱。  是啊,我是谁?我能给黎娟什么呢?我是个有老婆的男人,不可能会给黎娟任何承诺,更不  可能成为她的依*;黎娟能给我什么?第一次与她相逢,我就对她印象深刻,念念不忘,再  次在美术馆偶然相遇后,我甚至认为这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自从和黎娟在一起后,我渐渐  对以前热衷的寻花问柳失去了兴趣,田波光好几次邀请我去泡妞,都被我婉拒了;上网聊天,  勾搭同样寂寞的美眉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至于过去记得比我生日还清楚的QQ号码也被  我忘得一干二净。我总结了一下原因,大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新鲜刺激的追求减弱了,  对稳定安逸的向往增加了,此消彼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觉得黎娟很可爱,至于理由,  说不清。因为爱是不需要理由的,喜欢更无需任何理由。  瓦莱里曾经说过:聪明的女人是这样一种女性,和她在一起时,你想多蠢就可以多蠢。一个  不能使男人感到轻松的女人,即使她是聪明的,至少她做的很蠢。张岚给我带来的是压力,  这种压力始终笼罩着我,让我不堪重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一度还让我自卑,滋生  烦躁的不良情绪。黎娟给我一种清新自如的感受,她从来不跟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也不需  要我对她有任何承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满嘴胡言,不着边际地谈天说地,做些幼稚  可笑,荒诞不经的事。更重要的是我和黎娟**的和谐,一切爱都基于欲望,而欲望不免造  成痛苦,一种人认为应该节欲、禁欲,视宁静,无扰为幸福;另一种人认为拼命享受生活的  快乐和痛苦才是幸福。张岚属于前者;黎娟属于后者,我欣赏,认同后者的幸福观。  窗外阳光灿烂,湛蓝的天空并无一片云,但太阳似乎把它的明眸转向别处一小会儿,于是天  空的就变得暗了一些,这种暗随着天边乌云的不断侵袭逐渐加深起来,太阳的光芒黯淡下来,  乌云笼罩了大地,一阵电闪雷鸣后,下起了倾盆大雨。粗重的雨脚打在雨蓬上,发出炒豆子  般的声响,一条条水蚯蚓扭动着臃肿的身躯贴着洁净的窗玻璃鱼贯而下。   一阵响雷过后,黎娟疯狂地扑进我怀里说:“我要……”  我说:“不行,你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  话没说完,嘴已经被黎娟的唇堵上,她的舌头柔软,香润,呼吸如兰。陷入迷茫,困惑之中,  遇到无法解决的烦恼,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解放自己,放纵自己。  黎娟突然像一只发情的小母兽,拼命撕扯着我的衣服,疯狂地吻着我,让我体会到有一种被  强暴的快感,其实每个男人、女人的心底都曾有一种渴望被人虐待,强暴的欲望。黎娟猛然  压在我的身上,胸前的那对洁白的“小兔子”剧烈跳动着,如红樱桃般美丽的rǔ头像兔子的  一对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乌黑发亮的秀发飞扬飘散,遮住了她的面容。她仿佛是个野蛮部落  的女酋长,骑着一匹烈马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上,带领部落人马与外族人马激战,快感如潮水  般地汹涌澎湃,黎娟高氵朝时发出的叫喊声,凄厉,哀怨,令人动容。  疯狂过后,黎娟紧闭着眼睛,娇喘吁吁地趴在我身上,久久不愿下来,似乎还在回味着疯狂  带来无边快感。俩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抱着,沉浸在**的余韵中。突然电话铃骤然响起,  把人无情地拖回到现实之中,我恼怒地抓起话筒,“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我这  才想起这里不是我家,不该接这个电话。黎娟赶忙夺过我手中的话筒,“喂”了一声,话筒  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问刚才接电话的是谁?黎娟说是个同学,来借一本字典。电话那头  沉默了片刻说这些日子电脑坏了,所以没给你发E-mail。黎娟说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电  话那头说别急,你的出国手续快办好了,最近就有消息。  电话很快结束了。黎娟兴奋的表情掩饰不住惊慌的神色。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向黎娟道歉,“对不起,我忘了这是你家,给你找麻烦了。”  黎娟也开始穿衣服,嘴里说:“没关系。”  我出门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黎娟的表情,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