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路途
作品:《情殇》 走出了单位的大门,烈烈的寒风呼啸而来,直灌周身,晓鸥打了一个寒颤。 有些后悔骑自行车了,冬天的浓度已经非常高了。有些冷的受不了。
那位帅帅的男人还站在那里,看到晓鸥推着自行车出来了,再次微笑着对晓鸥说,“顺道,要不坐我的车吧,你看天气这么冷”
“谢谢,不了!我怕堵车!”晓鸥笑着拒绝了。她在他的注视下仔细的戴好了手套和帽子,就骑向了家的方。她不明白这个有钱的男人怎么对自己这么殷勤,不应该啊!这种人怎么会对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感兴趣了?也许又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只是礼貌性的问候而已。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是顺道了?看来真的是人家的礼貌语了。
修路使得原本平整的马路也变得是坑坑洼洼的,装满石头、沙土的工程车喷着粗重的呼吸,吹起了漫天的尘土,低沉的天空使人压抑又烦躁。加上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子,不管是行人还是自行车都走的很是费劲。
由于分出了一半的道路供车和人行走,整个路面就显得既乱又拥挤,毫无章法。道路太狭窄,车流太拥挤,行人也比肩接踵的,下班的第一个高峰期,又是出租车换班的前夕。加上污浊的空气,使得所有人的脾气也出奇的大,稍有不顺心就会破口大骂,脏话连篇。
晓鸥也是小心翼翼的穿梭在车流和人流之中,原本半个小时可以到家的路途,现在就没个时间段可以确定什么时候能到家了。
想着儿子粉白的小脸晓鸥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为了能尽快的见到儿子,晓鸥千方百计地穿梭在车流和人流之中,稍有空隙就会进行突围,已经很小心的她还是蹭到了一位身穿呢子大衣,围着大红围巾和针织帽的妇女,她带着口罩,就露了俩眼睛,分不出是什么年龄段的女人。
“没长眼睛啊,急急忙忙赶着投胎了!骑个破自行车还威风个什么劲呀,我这衣服几千块呢,弄坏了你赔的起吗!什么德行!”呢子女人说。
“对不起,对不起,你看车多人多的,我也不是故意的”晓鸥简短的一震之后就调整了心态,连忙的赔不是。
“穷酸样,还得瑟。”呢子女人又骂道。
“这位大姐,差不多点就行了,我也给你道歉了,你这样不依不饶的,有点侮辱你这好几千的衣服了。”晓鸥笑嘻嘻的说。“我穷怎么了,靠自己吃饭,你看就我这德行,里里外外的也还算搭,你说是不是?”
“快走啊,有钱没钱,有德没德的都得打这儿过,你们不走我们还要走呢”呢子大衣刚要说什么,就被身后的一位民工摸样的壮男人推搡着绕过了晓鸥的自行车。
“把你的脏手拿开!什么素质啊”呢子大衣立马就改变了攻击方向。
“这位大姐,在这满是灰尘的马路上,几千的衣服和我这几十块的衣服没啥区别,甚至更招土,你还是赶紧回家抱老公比较实在,吵不出个所以然的”壮男人的大嗓门说到,引来了一阵哄笑。
晓鸥也是一阵嬉笑,刚才被侮辱的恼怒一扫而过。
她觉得壮男人表达的很对,在这非常时期,顺利的回家才是正道,何况是寒风刺骨的冬季。在这样的季节,在这样的路面,高贵能怎样,贫贱又如何,尘土都会以同样的方式入侵,也没有人会欣赏谁是高雅的,谁是低俗的。此刻,都得经历寒风的虐待,尾气的攻击。
就在前方几米的十字路口,红灯早已弃用了,乱了章法的车见缝就插,这不,又堵上了。
其实只要有人多等一分钟,就不会发生堵车了,可是司机们呢,谁都不肯多等一秒,见缝就插,这下好了,一个个硬生生的乱剂,原本就很剂的路面插上那半个车头后就干脆挪不开了,无望的司机们也是越发的犯横,一看赌了就加倍的往一起剂,没几秒钟整个路面就是车头对车尾的链接了,连行人都没法通过了,别说什么车型了。
回家真的很难!
没法行走的晓鸥看着那些来不及变黄就被冻干在枝头的愧树叶,刺刺拉拉的鸣叫着,抖落了满身的尘土,像是哈出的雾气,没有规律,没有方向的飘散着,不知道为什么,晓鸥的脑中立刻滑出了“迷茫”一辞。她觉得自己好像那团尘土,找不到依托,找不到出口。
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得了忧郁症一样,甚至是强迫症一样,始终有个东西再阻止快乐的想象。晓鸥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个悲观主义者,可是最近实在是太过感伤了,没法控制的、莫名其妙的悲伤就会突然袭来,她觉得自己在改变,在迅速的改变,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在变化,也不知道会变化成什么样子的。
这样的感觉让她有点慌乱,有点担忧,可是她始终找不到调节的支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地走向未知。这种不确定感的侵袭有时候甚至会导致心悸,就那瞬间的感觉也让她不知所措,难以承受,悸动过后就会有微微的汗意袭来,就在刚才那股悸动突然就来了,瞬间就又消失了。
我该怎么办呢。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脑子里全是儿子、老公的画面,还有生活的压迫感。她不由的又想起了今天的闲散,还有那些回忆,那些关于爱情的回忆。
可是她又没来由的摇了摇头,那年那月的那段记忆已经是过往了,回忆只会是伤害,想起只会是刺痛,这辈子自己的爱情就这样被埋葬了,被淹没了……
晓鸥下意识的叹息一声。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大叔”,她想告诉他,那个他爱着的男人,自己今天都在想那年那月的那段情,可是电话接通的瞬间心里的话就变成了“在家不,儿子乖着没?”。
“在外面,忙着呢,嗯,挂了”
她知道,他又在打麻将了,这是他不变的追求,似乎永远都不会厌倦,似乎永远都是激情四射,她想象不来那个东西怎么就比人这个活物,一个会说话的真实更具吸引力,就比儿子无邪的笑容更具魅力!让他那么的痴迷,日日夜夜的迷恋,时时刻刻的牵挂。
究竟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他如此的乐此不疲呢,每每空闲的时候晓鸥都会想到这个问题,可是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也始终让她疲惫、疲倦。不想思考,可是总会忍不住的思索,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困住了,难以解脱了……
“姑娘快走啊,愣着干嘛!”晓鸥的神游一下子被打断了,原来车通了,路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