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自有月相随

作品:《极品少帅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江风微凉,但两岸春绿却早已漫如碧海。江边巨石之上,一名白衣少年迎风站立,刚才这四句诗正是从他口中吟出。他的身边还有一位身着橘黄锦袍的青年,听了白衣少年的话,笑得很是轻松:“我虽然不是很懂军务,但袁维他们都对这地方赞不绝口,我相信此事上你是花了心思的。”
    不屑说,此人自然是林曦,而白衣少年当然便是云铮。
    云铮也没客气什么,淡淡地笑着道:“瓜洲位于大运河与长江交汇处,是京杭大运河入长江的重要通道之一,乃南北扼要之地,瞰京口、接建康、际沧海、襟大江,每岁漕船数百万,浮江而至,百州贸易迁涉之人,往还络绎,必停泊于是,其为南北之利。说实话,最开始我是打算把鹰扬卫放在这里操练的,不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凤舞卫留在这里比较好。”
    林曦看了云铮一眼,反问道:“什么理由?”
    云铮笑了起来:“瓜洲比靖江孤山的地位更重要一点,对面便是江防重镇镇江,你把凤舞卫放在这里,南可望镇江,继而威慑江宁;北可接扬州,继而联系淮安;东可连靖江,继而与我连环;如此要地,有凤舞卫镇守,陛下定然关注。”
    林曦若这还听不懂,那他也不用在考虑什么大位了。云铮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你现在手里掌握的是一个三万人的大军,而现在这支大军又占据了瓜洲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要地,那么皇帝陛下肯定会对这里更加关注。只要陛下关注,就一定会找到办法让陛下看了高兴,让他感到自己的儿子里面就只有他林老六能干。
    林曦笑了:“多谢。”
    云铮淡淡一笑,当作回答。其实他还有个意思没有说出来,就是这么一安排,那么唱江江防的两个要点江阴和镇江从此就在鹰扬和凤舞两卫的眼皮子底下了,如果南边真出现什么动静,这边也能随时做出反应。从很大程度上来说,其实云铮还是不愿意江南真的出现叛乱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因为战争而死人本身并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他最大的目的也不过就是让朝廷安生一点,别老是动不动就找茬。
    人嘛,决定脑袋,既然穿越到了云家,成了云家少帅,那么当然就要为云家打算打算。至于什么推动中国发展这个事,他是没有什么想法的,现在的中国可不是后世,现在是中国领先世界,他坚信只要异族不能侵入中原,中国的发展是能够一直走在世界前面的,顶多再加强加强海洋意识也就是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轮不到他去做,他不过一个边镇少帅,并不是神州大地的统治者,也没有那个野心支使他去干统治全中国的事。守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让北边有力量南下闹中原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甚至自问已经对得起自己的“历史使命”。
    交代了一下林曦扎营后的注意事项,云铮便转回靖江孤山去了。实际上这个交代有些多余,林曦虽然不懂军务,但万昌给他配来的几个辅佐都还不错,袁维经验丰富,年富力强,正是带兵的黄金时间,邵光执法严格而又素有威望,也能镇得住场面。林曦真正要做的,无非就是坐镇军中,偶尔关心关心部属,慰问慰问士兵。主要精力放在跟袁维、邵光已经一干主要将领搞好关系上,也就是了。至于林曦个人比较关系的训练办法一事,云铮轻松一句两军一练刀一练戟办法不好通用给顺手推掉了。
    靖江孤山这边的情况,从下面来说还不错,不过云逸和徐邵扬心里却是被云铮吓了一下,差点在扬州让两个大卫六万多人干起仗来啊,而且据说差点就要把鹰扬卫也调过去,这简直就是弄险了,就算放开政治上的问题不去说,就说军事上也是弄险——鹰扬卫的主制式武器单边戟都没到位,怎么调过去干仗?总不能操着棒子就上吧?
    不过幸好这些最后都只是后怕,自家少帅不仅到最后关头平息了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内战,而且还借此机会向龙翔凤舞两卫展示了一下“神技”。他们两个听到报告的时候都吓一跳,更别说那些中央军的家伙们。估计现在早已将云少帅的神箭传得沸沸扬扬了吧。
    这次云逸汇报的主要内容,其实是云铮走之前交代好了的,就是关于六个卫指挥使的人选问题。鹰扬卫一共六个卫,云岚那里只是指定了云逸和徐邵扬两个作为辅佐,而下面的千夫长实际上都是帅府的主要将领商议出来的结果,基本上可以算是从燕云卫的十二个卫里头抽调的一批骨干来担纲,这批人选云逸和徐邵扬也是发表了一定看法的,所以鹰扬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做是燕云卫的衍生军。打个简单的比喻,燕云卫是总公司,鹰扬卫是子公司。
    云铮看着手里的名单,嗯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淡淡地道:“先放这里吧。”然后云逸和徐邵扬便先出去了。
    说实话这份名单大体还是在云铮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若是云铮这次没去扬州,说不定就按这个办了。不过这次他是从扬州经过了一番事情才回来的,现在他不打算就这么答应。
    云逸和徐邵扬的安排,六个指挥使里面有两个是出自燕云第二卫,有两个是出自第三卫,其余两个分别出自第五、第七三个卫。这里的问题是,云逸原本是燕云第二卫的指挥使,而徐邵扬是第三卫的指挥使。
    只要是男人,都有权力欲,而已经有了一定权力的男人,则要考虑为部下争取权力,因为只有这样,部下才有跟随的动力。云逸和徐邵扬的这个名单,就是在为部下争取。不过云铮却觉得问题不是这么简单。
    云铮这个少帅也是有自己的人的,真定卫和太原卫云铮的影响力还不够,且不去说他,只说燕云卫:燕云卫第二卫指挥使云逸、第三卫指挥使徐邵扬、第四卫副指挥使郭征北、第五卫指挥使云坤、第五卫副指挥使杜新成、第六卫指挥使云胜、第六卫副指挥使蒋广生、第七卫指挥使云溪、第八卫指挥使云济……这一批全是少帅党的。
    而这里一共有七个卫,而云铮的希望是从七个卫里平均一下匀出六个指挥使来,但是云逸和徐邵扬现在这个名单显然是不符合云铮的希望的。
    用人问题要绝对慎重,云铮现在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做什么妥协,也不打算因为云逸和徐邵扬在鹰扬卫任职就格外重视,自己现在还只是少帅,手底下的人要归心,自己必须做出公平公正的样子来才行。
    八选七,肯定有一个支持自己的卫指挥使得不到鹰扬卫的指挥使名额,云铮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就已经想好了,第四卫那边被放弃掉。第四卫的少帅派只有一个副指挥使郭征北,虽然那个卫的指挥使年纪已经五十多,估摸就要被云岚调整到其他岗位继续发挥余热了,但毕竟现在还没调整,没调整这个卫指挥使,第四卫自然也就还算不得少帅派,那么理所当然在鹰扬卫里头是不好捞位置的。
    云铮的好奇是,云逸和徐邵扬都不是蠢人,为什么偏要弄这么一个自己肯定不会答应的方案上来呢?想了下,忽然明白过来,这份东西云逸和徐邵扬肯定是当着自己的下属写的,为的是给他们看看,你看不是我这个做领导的不提携你们啊,实在是少帅那里通不过。
    云铮不禁有些不爽,两个臭小子,老子带兵训练的时候就是黑脸做得多,现在连任命几个卫指挥使也要老子继续做黑脸,好人全被你们干了,实在操蛋。
    心里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批千夫长们的表现,再拿出档案一个个的细看,最后终于选定六个人,拿着纸笔,写了下来。
    看了看时辰,已经很晚了,云铮全无睡意,干脆去巡巡营。走出大帐外面,发现一轮明月正当空悬照,不知怎的,就挂念起了淮安那边的情况。
    妍儿在那边操持着联合创办的“乘风商行”,燕京那边抽调过来的铁匠已经到达,马鞍山的矿场据说也正在紧张的筹备,另外还要准备江船海船之类,七七八八的事情实在不少,也不知道她忙不忙得过来。
    再一想,就算现在忙点,不过按理说雨儿应该也该去了淮安了,她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是老商务了,应该是很能帮得上忙的。怕就怕这两个丫头因为自己的关系合作不愉快,妍儿虽然对自己百依百顺,平时对常人也挺和善,但她毕竟是女子,而且算是跟自己有了婚约的,万一对雨儿很不待见,岂不是大大的麻烦?雨儿虽然在自己挺乖巧的,但一个能主持南阁商事的年轻女孩,怎么可能忍受另外一个女子的冷眼?看来之前的绝对还是少了很多思虑啊,也不知道自己的信到底有效没效,看来最好还是亲自跑一趟淮安的好。
    亲自去跑一趟淮安的话,不仅可以见机调和妍儿和雨儿之间可能产生的矛盾,而且还能享受一下小荷的手艺,以及燕儿的手段。
    想起燕儿,云铮就觉得郁闷。那天大出风头之后,曲姐儿无论如何一定要云铮和林曦手下燕儿蝶儿,云铮倒是想推托两句,不料林曦那个死不要脸的一听之下居然就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搞得云少帅也只好笑纳了。然后再去吃饭的时候,就不像先前那般用大包厢了,燕儿和云铮单独在一间包厢里用餐,燕儿虽然是第一次接待客人,但架不住她是经过严格训练了的扬州瘦马,一旦放开了,手段高明得很,连云铮吃的菜都是她轻轻咬住一头,用小嘴儿喂过去的,搞得云铮高涨,要不是想着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应该留给妍儿的话,他还真恨不得当场就把燕儿给办了。不过最后虽然没办,其实也就只差那最后一步了,云少帅毕竟不是真雏儿,光靠摸摸捏捏揉揉捻捻就把经过严格训练的小妮子弄得春潮带雨,到最后连自己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来林曦快活玩了出来见云铮的时候发现燕儿路都没力气走,顿时把一双眼睛看着云铮,惊讶万分,事后还偷偷地请教云少帅是不是有什么秘法绝招,搞得云铮哭笑不得,最后憋出一句:老子的处男第一春要留给妍儿!这一句话出来,林曦又是遗憾又是“欣慰”,很是摆出了大舅子的派头拍了拍云少帅的肩膀说:“小子,不错,还是个有良心的!嗯,不过男人就要男人一点,你都冠礼了还是个雏儿,这不是个事儿啊——不如这样,你现在就去淮安把我妹妹办了吧!我支持你啊!”
    云铮不禁气结,这年头真是怪了,哪有哥哥这么着急要把妹妹推出去的,见了鬼了不是。当下给他一个卫生球,不理这小子的歪理邪说,专心致志给他分析起凤舞卫驻扎地的情况来,这才有了第二天凤舞卫开往瓜洲一事。
    鹰扬卫大营静悄悄地,偶尔有巡夜的士兵经过,看见是云铮,忙不迭立正,低声说见过少帅。
    云铮走出营地,摸出一壶酒,对月小饮起来。军中禁酒,他可不想坏这规矩,就算在外面,也顶多喝这一小壶,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忽然来了诗意,这回是真诗意,不用抄袭名家名篇了,施施然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折柳舟难系,举杯夜不归。凭栏非独饮,自有月相随。”
    说罢,把酒壶朝江中一丢,往军营便回,打定主意,明日且回淮安看看。反正理由也是现成的:筹集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