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凤凰怒 压群魔
作品:《魔帝傲世行》 神秘人的嘴角牵出了一个满是嘲讽意味的诡异笑意,在高台之上瞥见这个笑容的伽僯真却雄躯剧震地狂怒道:
“不,你不是韩慧君,你到底是谁?”
神秘人缓缓把头上遮掩面庞的斗蓬拉起,顿时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当看清楚他的样貌时,以伽僯真的老练仍不禁微微出神。
此人不独是气质,居然连样貌亦与韩慧君异乎相似,然而他的身型却肯定属于男儿之身。
除了伽僯真外,其它人亦呆滞了半晌。刚才那把有若天籁的动听女性声线,竟然是由一位男子所说出来。而且他的样貌亦英俊秀美至简直是不真实,即使环伺于他四周的天魔舞姬亦立时因他的容貌而尽皆失色。
就在所有人愣住的剎那,凤红邪已经发动身法,化为一道黑色雷电向伽僯真方向投射过去。
伽僯真终究是绝顶好手,电光火石之际勉强收拾心神迎接这男子的攻击。当其它人仍来不及反应时,凤红邪已经抢到伽僯真面前不足四尺处。随着两道黑影闪动,两声强大响亮的劲气交拼声随之响起。
出乎所有人料外,身负数十年魔功修为的伽僯真竟被这名少年逼得往后跌退了两步,而凤红邪却轻柔潇洒地飘退,更不偏不倚地立定在刚才的位置之上。
当凤红邪停下来时,众人才看清楚他手上正抱着了一具女体。
在场一众人等不论是敌我双方同皆暗暗心惊。凤红邪虽然是新晋的年轻高手,可是跟域外魔门成名多年的伽僯真相比理应有一段距离。可是他刚才出手深合快狠准的要旨,而且他的目标只在救走寒樱,即是说刚才他跟伽僯真的交手应该算是他技胜一筹。
丁万山等人更倍感难以置信,对他们而言,要救回伽僯真手上的寒樱可谓难比登天,但这少年在合上眼的一霎间却已然办到。
伽僯真吐气运劲,平服被震得凌乱的真气,同时暗凛此子的眼力急才。他的天魔舞姬拥有不俗的武技实力,但最大的弊病是没有自主力,必须依靠他的指挥才能运作。凤红邪就是看通此点,故一直都没有理会她们,只是以智谋牵制着身为策划者的他。
伽僯真双目戴满了凶残嗜虐的目光,身上亦因催动真气而散发着凛冽森寒的劲气。强横气劲自十多级的石阶上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可是来至凤红邪身前的五尺范围时却无法寸进。
“你就是那条老母狗韩慧君的染种儿子吗?”
被伽僯真辱骂亲母韩慧君,但凤红邪却只是一笑置之道:
“你就是那个连娘亲三剑亦接不下的圣门第一废人吗?”
伽僯真显然特别受不了因韩慧君而来的羞辱,只见他凶光爆现,杀气亦立时充斥于四周。可是他对凤红邪仍是深俱顾忌,始终不敢主动攻击。
听到他们说话的其它人又啧啧称奇,此时凤红邪的声线又回复男性的桑子,虽然不同于刚才的声音,但也同样是非常动听,只是众人亦不禁佩服这种奇异的变声技俩。
此时在场之中,除了伽僯真是杀意大起之外,凤红邪又感到另有两股若隐若现的杀气。其中之一正是来自站于远处的慕容羽。
放下寒樱,他无视于伽僯真的杀气,缓缓地把身上的斗蓬卸下,轻柔的披到她的身上后,才隔远冷眼看着这位聚贤山庄的少庄主。此时的慕容羽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文仪雅,他的脸容冰冷得吓人,眉宇之间更暗现杀机。从他身上,凤红邪的玄异触觉更感到一丝浓烈的醋意及妒忌。
对于这种家伙凤红邪并不在意,反而另一股更锋更锐但更隐密的可怕杀气却教他生出警剔。
“藏头露尾的老鼠,你想自己出来,还是要凤某把你捉出来?”
一阵苍老而飘渺的笑声骤然从四方八面响起,令人跟本没法可以捕捉到他的真实位置。这阵笑声更是刚强霸道得出奇,在场的一般好手亦感到耳朵鸣痛,就是凤红邪亦不由得心中忖忖,此人的内家修为已经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有胆识,可惜你看不到明早日出。”
虽然凤红邪并不晓得此人是谁,亦知道此人的武功绝不应在伽僯真之下,然而他却没有任何惊惧的反应。对于此人充满威胁的说话,他的响应就只是一个很简单,很随意的冷笑。
“哈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杜子轩!韦某找你数十年不果,想不到你会自己撞到韦某手上来。果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另一把同是苍老的声音亦从四方八面骤然冒起,虽不及刚才的声音刚强,然而在悠然之中暗透敦正威严,并没有丝毫的失色。
伽僯真,丁万山,马仁道士以及颜氏三魔等老一辈的人物同时脸容剧变,显然他们已经猜到说话者是谁了。最先发声的那把老者声音却全没响应,凤红邪更感到其威胁已经消失无踪,就似是被吓得退避某处。
凤红邪在心里暗暗叫妙,这个文小子不愧是韦天机的外孙,果然是机智了得。
他活学活用了自己的招数,学着韦天机的声音及语气来四方陷敌,不但遥遥牵制那个叫杜子轩的家伙,还大大打乱了颜氏三魔,昆仑派及聚贤山庄的计算。
昆仑派及聚贤山庄愿意出面帮手伽僯真,是基于有一网打尽丐帮的十足把握。可是横里杀出一个凤红邪已经要了他们的命,现在还多出一个像是神仙级数的韦天机来。除非他们有信心可以把韦天机留下,否则他们亦不敢公然协助伽僯真对付凤红邪及丁万山,免至树立起白莲教,少林寺及丐帮这些他们招架不来的敌人,引至不堪切想的后果。
但韦天机不惹他们,他们已经要酬神谢恩,要留下韦天机?发梦想想就可以。
故此时那个肥道士的面色已经变得极度难看。当他与慕容羽耳语几句后,慕容羽的面色亦是惨变。眼珠转了几转,慕容羽的表情竟戏剧性地收起了刚才的冷面,现出一个看似非常真诚的微笑,抱拳向凤红邪道:
“凤世兄…”
“闭嘴!”
凤红邪背脊一挺,双眼精芒闪现,充盈着深厚内力的一声冷喝,不单截断了慕容羽的说话,还凭真力隔空逼得慕容羽及马仁二人的身躯微微轻震。
“凤某无兴趣听你们讲废话,你们有什么道理就自己向玲儿交代。”
就在马仁大吃一惊之时,慕容羽的眼中更浮现起无法隐藏的怒意及妒火。凤红邪知道自己的猜估正确,这个慕容羽对穆心玲应该有点特别的意思。凭他的一句话,就已经镇服昆仑派及聚贤山庄,还摸清楚了慕容羽的底蕴弱点。
丢下这句话,凤红邪连眼尾也懒得再望这两帮人马,回头冷眼盯紧伽僯真。伽僯真亦非蠢人,他发现昆仑派及聚贤山庄的窘境后,唯一方法是把凤红邪的事搂到自己身上。
“姓凤的,我们的私人恩怨就我们私下解决吧。”
凤红邪的气势仍是不断地累积,逼得一班天魔舞姬及丐帮亦要后退。可是他对伽僯真的单挑却是反应轻松悠然地耸一耸肩微笑道:
“你要找死,难道我要说不吗?”
伽僯真微愣,才咬牙沉声地道:
“好!但在本座收拾你前,就让你先欣赏一点好东西。”
伽僯真向后打个手势,在他身后的两名妖艳美女突然把身上的白纱卸下,露出了曲线细致的美丽胴体。一流的肌肉美感,坚挺的一双乳房,修长优美的长腿,然而本是使人目不暇给女性肉体却有着一具不应存在的东西。
在这两名天魔舞姬的下体竟然长有男性的阳物?!
配合这两具叫人无法置信的身躯所散发的妖异气氛,伽僯真嘴里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淫笑。一股如鬼魅般的张力犹然而生,在这个寒夜的深宫禁宛内化为使人不寒而懔的气息浓罩着全场。
“很有趣吧。他们两人原是本座在西域里最大的敌人,但结果给本座俘虏后花了数年时间令他们化雄为雌,变成了现今这个可爱趣致的模样。现在经常都有特殊癖好者向本座要求他们,本座亦非常乐意让他们好好享受…嘿嘿嘿嘿…姓凤的,你将会成为他们的好姊妹。”
除了丁万山等八人,就连三魔,昆仑派及聚贤山庄所有人亦不禁打了个寒颤。面对伽僯真这种变态呕心的作风,实在叫人受不了之余亦不由被这份可怕的气氛激起对他的恐惧,以及对天魔舞姬们的怜悯。
然而在场之中却只有一个人没有受到影响。
凤红邪就似一座高山般隐站于伽僯真的面前,他没有被这种变态的情景所吓倒,冰寒阴森的严肃表情绝不显露一丝情感或思绪,冷漠至毫无情感的双眼依然是互不相让地与伽僯真盯紧。
与凤红邪正面相对的伽僯真却暗暗吃惊,这位少年年纪轻轻,居然可以处之泰然地与自己保持均势,丝毫没有因他的手段而产生可剩之机,凤红邪的心意之坚刚实在远超他估计。
两人的气势谨慎而小心地逐分加强,同时气机亦互相死锁,只要某方有任何动作另一方亦会作出雷霆万钧的攻击。
“凤某忘了告诉国师一个坏消息,颍州一役阿速军经已全军尽墨。”
除伽僯真外,其余各人同皆心头剧震,这确实是个无比震憾的消息。马仁及慕容羽,颜氏三兄弟等各自暗打着眼色,他们知道朝廷再不足恃,更要开始盘算自己的下一步。
“那又如何?”
反而伽僯真的表现却出奇地轻松,似是一点也不因朝廷战败的消息而有所动摇。
“哈!好!还有一个消息,阁下的师弟被凤某亲手所擒。”
伽僯真的脸容终于阴沉了下来,可是只片刻功夫又旋即化为冷笑道:
“嘿,像那种废物根本就死不足惜,你帮我处置了他我还应该多谢你呢。”
突然之间,凤红邪原是毫无表情的面上竟浮现出一个充满戏谑及嘲弄的奸笑。这个奸笑来得突然,亦来得诡异,看得伽僯真不禁泛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
“嘿嘿嘿,那么凤某亲手放走了令高足又如何?”
听到这个似是无伤大雅的消息,伽僯真却雄躯猛然剧震,双眼瞪大,随即更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凤红邪已经把伽僯真彻底地看通看透。
伽僯真跟蒙古元朝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即使蒙古人被逐出中原,他大不了就拍拍屁股重返塞外当其土皇帝。
至于利尔扎被擒,对他的影响亦不算太大,因为他根就不会信相任何人,亦不会透露任何关于他的重要事情予这位师弟知道。
可是凤红邪放走怜普当则全然不同。
怜普当追随伽僯真十多年,故亦深知他的个性。阿速军全军覆没,如果怜普当返回京师,说不定被伽僯真亲手劈下人头送交元帝赎罪。现在凤红邪蓄意放走怜普当,此子定必第一时间逃返塞外。为应付伽僯真将来重返西域找他算账,他一定会破坏伽僯真在塞外数十年来的根基,更会设下陷阱阻止他回去。
凤红邪这深谋远虑的一着,完全封去伽僯真的后退之路,逼得他要跟日暮西沉的元朝共同进退,确实是一记最至命的杀着。
“果然是废物。”
就在伽僯真气势大减的当儿,凤红邪沉声冷语,蓄势已久的攻势劲气席卷向伽僯真。
“挡着他!!”
心知不妙,伽僯真不惜下令天魔舞姬浴血拦阻凤红邪,但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
气势谷至巅峰的凤红邪,岂是区区几名失去思维能力的天魔舞姬所能拦截。在凤红邪面前的几名美女只片刻间已被轰飞开去,但她们的性命倒也为伽僯真争取微乎其微的一点丁时间。
为求自保的伽僯真亮出了廿年来没有使用过的一对寒铁护臂,借着微弱的灯光反照出无数虚假难分的影子,尽封凤红邪来势汹涌的攻击。
然而当伽僯真看到迎面而来的凤红邪时,他的心神却立时被对方捕捉住。
从天魔舞姬手上夺来了一柄配剑,凤红邪长发飘飞,凌空持剑徐徐飘来。他的姿势潇洒好看得有如神仙下凡,可是看在伽僯真眼中却是一个他毕生难忘的梦魇。
凤红邪持剑的姿势,其身法的速度,带给他的压力多寡,甚至是那个略带嘲笑的面部表情全都与当日的韩慧君一模一样。
就像是一个奇迹,彷佛是那位剑貌双绝的天才少女韩慧君重返人世,来与伽僯真了结他们之间一切恩怨。当日害得他要逃返塞外静养十多年的一剑,今日竟又再一次重现在他的眼前。
当日韩慧君的剑法伽僯真曾经苦思过万遍,亦想出好几个破解的方法,可是当这个情景气势重现之时,伽僯真的脑海却变成了一片空白,唯一感到的是熟悉的恐惧及死亡的气息。
凤红邪手中长剑化成了一点精芒朝伽僯真的防御网中硬闯进击。
正当凤红邪的长剑要撕破伽僯真那两枝护臂的严密防守时,他眼神之中突然闪过一丝讶异,原本足以至伽僯真于死地的一剑最终竟没有刺出,改而挑在伽僯真的护臂之上。
一声震动全场的金属交击声响彻全场,伽僯真的虎口血如泉涌,两枝护臂更击飞直插入石柱及地面之中。他自己亦有如断线风筝一样吐着鲜血往后拋飞,最后更撞破宫殿的大门跌入伽蓝宫内。
凤红邪亦被伽僯真的强劲反震力击得后退数步,持剑的手亦微微发麻。
那两名不男不女的天魔舞姬此时也刚好赶到,两人同时向凤红邪劈出一掌,带起的劲力竟把势尽的他完全封死,而且掌势变化万千,叫人无法可以捕捉得到真实的落点。
凤红邪收剑背后,另一掌也印在虚空之中,但竟然奇妙地硬封了他们攻势之中的变化后着。三人老实地互拼一记,凤红邪往后飘退,但两名天魔舞姬却重伤拋飞。
他心下微凛,这两个家伙虽然是乘虚而入,但能够从他的手上全身而退,已显视出他们不容忽视的实力。
“走!”
打声招呼,凤红邪一把抱起寒樱以后,领着丁万山等人向一班木头般站着的天魔舞姬杀过去,最后没入御花园中直朝皇宫之外逃走。
夜幕低垂,原本应该是安静入眠的晚上现在却热闹非常。
在京城外半里许的一处隐密地,凤红邪与文小勇领着丁万山等八人逃离了京师后才在这里稍作休息,可是他们都知道现在仍是未能松懈。隔远眺望皇城,那里仍然喧哗震天,可以想象到数以千计的禁卫军正逐家逐户地搜捕刺客。
恐怕不用多久,禁卫军就会出城搜索。
“红邪你刚才怎…”
凤红邪截断了文小勇的说话,他知道文小勇想问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杀伽僯真,他深吸口气才道:
“我知你想问我什么,但很快你会明白,你先答我那个杜子轩是谁?”
“杜子轩是全真教叛徒,曾是张志敬师兄,就是他当年出卖了我爹的消息给蒙古元朝。”
丁万山八人听得不禁冷汗直冒。刚才在旁虎视眈眈的竟然是七大宗师之一的张志敬的师兄,难怪口气如此狂妄嚣张,更难怪要抬出韦天机的名字才能把他镇服。他们这班什么都不知就闯入宫救人的傻瓜,能够逃离皇宫实在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奇迹。
“此人才智如何?”
“我的把戏不能骗他很久,他现在应已发现破绽,相信很快就会追来。”
与文小勇说话,凤红邪感到实在节省不少的时间。
“男的背转身,女的过来扶起她。”
凤红邪突然拿起了盖在寒樱身上的斗蓬,她玲珑婀娜的半裸香躯立时肉光至至。几位男仕呆了一呆,才急急转过身去。
“喂,你想对寒姐姐怎样?”
来到这个看似安全的僻静之地,史静雯的小姐脾性已然回复过来。眼见凤红邪似对寒樱有不轨图企,她已经忘了他的武功之高就忙向他喝问起来。
“不想她死就扶着她,快!”
张秀英拉了一拉史静雯的衣衫,显然她感到凤红邪是个可信之人。
她们再加上另一位峨嵋的女弟子急忙扶起了寒樱时,她们的面色同样都很尴尬。即使是女性,但如此亲热地接触一位半裸美女仍使她们心跳加速。
凤红邪从一双护腕之中拔出了八支金针,双手交叉胸前凝神聚气。三名女孩突然眼前一花,凤红邪手上的金针已经不见了。
及后,他才为寒樱重新披上斗蓬。
“可以转身了。现在你们要听清楚我的每句说话。小勇,你立即带同他们几位跟柳玉仪会合,然后火速离开燕京到峨嵋山下等我。如果日出前无法逃出皇城找到柳玉仪,那么除小勇外的其它人就立即拔刀自尽吧。”
众人吓一大跳,可是他们知道凤红邪并非出言恫吓。杜子轩加颜氏三魔,还有天下最快的蒙古骑兵,他们的现实处境其实比想象中危险百倍。如果他们逃不过狙击而落在三魔或受伤恼怒的伽僯真手上,那他们的下场比死还要可怕凄惨。
恰巧此时在京师城内有一颗光亮的讯号弹往半天直飞,其光度比起天上的满月更明更亮,也为凤红邪的说话倍增压迫力。
“我在寒姑娘身上施了「金针镇魂」之术,此术可以让她进入假死状态七日。谨记此七日内不要胡乱动她。小勇,你代我向柳姑娘说句话,叫她飞鸽传书唤巧巧梓橦立即赶到峨嵋山下等我。没时间了,现在你们立即走!”
“红邪,你打算怎样?”
凤红邪苦笑一声,轻轻摇头,但一剎那后眼神却突然变锐,面色更变得凝重起来。
“我要去招呼宗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