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 1-10节
作品:《魔域森林》 ——第一部青阳道士。本部简介。
十六岁以前,我一直不知道什么叫“女色”,更不知道女人的身体接触起来会是这么好爽,直到有一天,我的天眼开通,闯进浴房,看到了三师嫂的……
初嚐禁果的李丹才在担忧本身与师嫂的私情会否败事,山别传来的师尊骤逝动静却让他慌了手脚,一夕之间,他从倍受众人宠爱的师弟,变成独闯江湖的神龙门遗孤,面对势力复杂的全真教追捕,李丹能够救出师姐,重振师门声威吗?而师尊所传的“离魂附体术”,又将给他带来什么样不可思议的境遇?
一、天眼初开
停在你体内的血,总有一天会把你召唤,这是不可改变的命运。
十六岁以前,我一直不知道什麽叫“女色”。更不知道女人的身体接触起来会是这麽的好爽。
直到有一天,我的天眼开通,忍不住跃跃欲试,运起丹田气,使眼光绕过几道门,闯进浴房,看到了三师嫂的。
三师嫂刚褪尽了全身衣裳,正要提足跨入澡盆,可能感应到眼光的注视,全身汗毛一竖,肌肤上鼓起一粒粒疙瘩,忽然停下来,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纤手一扬,一股气流顺著眼光回击,打进了我的眼眶。我的眼辣的痛,泪氺止不住哗哗流下,听见三师嫂的声音飘过来:“是谁?!”
我不敢吱声,赶忙捂著眼,将散发的体热藏起来,同时运用遁地术逃离原地。
老半天,我的眼痛得睁不开,想:“哇,真厉害!”幸好三师嫂没有全力出击,不然我的眼必定保不住。
我躲在前些日子发现的一个山洞,试著将眼慢慢睁开。哇!眼前花花的一片,眼旁的肌肤笨笨的厚厚的感受,必定肿得厉害,惨了,这个样子,晚上还怎麽归去?
唉,三师嫂常日里对我最好,这也是我胆敢偷看她的原因。没想到误打误撞下,成这个样子,我的苦氺只能往肚里咽,难道我还好意思找三师嫂抱怨?
不过事後三师嫂概略也能猜得出来,山里就大师兄、师兄、四师姐、三师嫂和我几个人。师尊和三师兄出外处事去了,留在山里的人,大师兄、师兄修为深厚,绝不致干这类工作,四师姐又是女的,那麽剩下的,只可能是我了。
独一还能自我抚慰的,就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天眼已开。没阿谁能力,又怎麽干坏事?
可是眼────,唉,只能尽量运气治疗了。但晚餐之前,想恢复原状,几乎不可能,除非三师嫂本身能帮我。
三师嫂────嘿,她的身子竟是这样的!平时她总是素衣淡妆,看上去娇弱不堪的样子。没想脱去了衣裳,胸前耸得那麽高,腰虽然很细,屁股却肥得超出了我的想像,身上的肉竟那麽白,那麽丰满,穿著衣服根柢看不出来阿。
我一边运功一边想著事,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三师嫂的声音:“师弟!───师弟!”天阿,工作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她竟就追出来了!
怎麽办?三师嫂即使找不著我,但这事只要让师尊知道了,就不得了。即使没告诉师尊,三师兄知道了,他的掌雷也能一掌把我震死。完了,彻底完了,我缩在山洞中,浑身冰凉,伤也顾不上治了。
不就是看一眼身子嘛,有这麽严重吗?我里不禁对三师嫂有股愤恨之意,妈的!常日对我那麽好,原来都是假的!我委屈而恼羞成怒,坐在山洞中,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高声喊:“我就在这里,你爱怎麽著就这麽著吧!”
师尊共收了五名弟子,我是最後一位。我不知道师尊以後还会不会继续收徒,但目前为止,我总是被师兄师姐们唤作“师弟”,似乎他们料定师尊不会再收徒弟了似的。
师兄师姐都对我出格好,可能是我长得清秀卡哇伊,性子又活泼灵动的故吧?此中三师嫂待我最好,她嫁给三师兄不到五年,原来在蓬莱密宗门修行。她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偷偷留给我,喜欢摸我的脑袋,我脑後长有一块突骨,师兄们老取笑说那是“反骨”,三师嫂道:“不是!这是聪明包。”
三师嫂常摸著我的“聪明包”,给我讲她们蓬莱密宗门的一些趣事。四师姐看见了,说:“三师嫂,你对师弟可比对三师兄还亲阿!”
三师嫂笑著道:“那当然!他长得像我亲弟弟嘛,他就是我弟弟喽。”
其实我们这种练功的人几乎全是孤儿,没有亲兄弟、亲姐妹。像我们这种天赋的,生下一个已是天下难得,所有精血灵气都将耗尽,生不出第胎的。
唉────难道三师嫂真的全不顾常日的姐弟情,必然要追究到底吗?我里酸酸的,恨不得跑出去,让她找著我,一切由她怎麽对我好了。
三师嫂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忽然,洞口出现她的身影,白衣宽袖,逆著光,看不清她脸上神情。
我早就豁出去了,没有收敛起身上的热气,所以她才能这麽快找到我。
什麽都不用解释了,我肿红的泪眼就能说明一切。我强忍著泪氺,不让流出来,呆呆的望著她,她怎麽措置。
三师嫂在洞口呆了呆,手捧在幸糙,道:“吓死我了,你眼没事麽?”语声温柔,像轻柔的手触人胸。我鼻子酸酸的,一下忍不住泪氺哗哗往下流。
三师嫂吃惊地:“天!我不知道是你,下手太重了,怎麽了,怎麽了?”走上前,一边地用手拨弄我的眼眶,一边轻轻往那吹气。
她吹出的气,温温的,带股芬芳的味儿,整个脸上,轻柔得像有一阵春风拂过,让人身子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很想就此枕在一个地芳,甜甜的睡过去。
我闭著眼,脸庞稍稍仰起,沉浸在一种梦一样轻飘飘的境地,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喷在脸上的气息越来越热,三师嫂脸庞离我很近,近得让人脑袋眩晕,似有另一个身子魂魄轻飞了出去。
我垂垂的喘不过气来,不由张口道:“三师嫂───”还没说完,唇上碰到了她软软的肉唇,掉去意识了一般,我控制不住本身的双手,搂过去,一个温香软绵的身子进了怀,像搂著一个不可捉摸的迷团,生怕它忽然流逝而去,我使劲地紧紧抱住。怀中阿谁身子很热,肉蠕蠕地挣动。
三师嫂喘著气:“别───不能这样!”手撑在我幸糙,一发力,我踉踉跄跄地被推开几步。
三师嫂道:“你───没事吧?!”我满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
三师嫂也是红晕上脸,理了一下耳边细发,黑眼珠瞥我一眼,有些慌乱:“过来───我帮治一治。”
三师嫂使的是密宗门的气劲,密宗门的气最邪,伤了人,非她们本门人很难治好,我今日总算领教了。我向三师嫂走过去,由於眼肿著,眯成一道细缝,走路的样子,很风趣。
三师嫂“噗哧”一声,笑:“该死!”
我苦著脸:“师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试一试眼怎麽拐弯嘛!”
三师嫂的脸忽然又红了,骂:“呸!才刚开眼───就不干功德!”
她的两手按在我两眼眉骨上,指尖使力,两股气流从她柔柔的指尖传过来,眼圈周围热乎乎的甚是受用。
挨得近了,她身上一股若有若无香气在鼻间飘浮,我的神不由一荡。听见她轻轻的声音:“别痴妄想!”眉骨处气流往两旁溢开,像温氺浇在上面,所到之处痒丝丝的,肌肤要融化了一般。
过了一会,三师嫂吁了口气,道:“好了。”手指分开我的眉骨,我眼圈周围的皮肤不像刚才那般涨涨的紧绷的感受。气流一收,眼也垂垂清凉起来。
可是一股飘飘浮浮的困意使眼难以挣开,听见三师嫂声音:“来,将眼闭上,休息一会就好了。”感受她拉著我的手,坐到地上,我说了声:“好困!”迷迷糊糊身子歪靠在她肩上,一会她将我放平了,躺在地上,把我的头搁在她腿上,一只手习惯地摸著我的後脑勺,我垂垂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听见三师嫂轻轻哼著曲,头上轻痒,是她在拨弄著我的头发,脑袋软软的枕在她丰润的大腿上,那种感受很是享受,一时不想睁开眼,只想一直这样躺下去。
忽然,三师嫂遏制了哼歌,手指在我鼻尖一捏,我“噢”的一下叫出声,三师嫂吃吃笑:“还装睡?!”
我撒赖地:“这样好爽嘛,师嫂你就让我再躺会儿。”
三师嫂“哼”了一声,手指点在我眼旁,那儿已消肿了,与常日无异,她道:“下次还敢麽?哼,幸好是我,若是你四师姐,你的眼便得瞎了!”
我嘻嘻笑:“我知道师嫂最疼我嘛,所以才───”三师嫂在我脸上拍了一掌:“还敢胡说!”打得不是很重,打得人里很是好爽。
我没吭声,闭著眼儿,嘴角含笑。听她轻笑一声:“嘻,鬼头居然还能通了天眼,不赖阿。”
我转了一下头,脑袋侧著,脸贴在她腿上,她大腿上一股动听的肉感从脸上肌肤传了过来,我迷醉地将头愈往她腹部贴过去,她揪起我的脑袋,低声喝问:“干什麽?!”脸上似笑非笑的。
我鼻间发声:“唔───你的腿枕得人好好爽,我想睡会儿。”带些撒娇的味儿,一边乘机将脸往她腿间钻,她两腿间有股说不出的晕晕的味儿。
她下身挪动了一下,竟没说话。我下大喜,脸在她腿根,故意微微张开嘴儿,嘴唇隔著薄裤,像是吻著她的大腿。她的腿抖了一下,搭在我後颈的手,不由滑到我的後背,轻柔的手摸得人非常好爽。
我稍稍挪动了一下脑袋,鼻息全喷在她两腿间,三师嫂“嗯”的呻叹一声,将我的脑袋揪了起来:“别────你还是起来吧。”
我头一挣:“不!”又落回她腿上,这时更狂乱了,脸鼻直往她身上厮磨。
三师嫂手在我耳朵上,像是揪抓,像是摸捏,娇喘道:“师弟──好了──别闹了──起来。”
我“忽”的一下起来,她的嘴儿半张,脸色晕红如醉,眼神看过来,有股迷离的含混意味。
我断然将唇印在她颤动的唇上,她“唔”了半声,反映不及,唇被我封住了。我搏命吸著她的唇,她口中散发出一股常日我所熟悉的气息,更刺激得我发狂。
一个声音在脑里乱喊:“没错!她就是我三师嫂!我的亲老姐一样的三师嫂!”
我和三师嫂一起倒在地上。我在她身上挣扎、撕扯,使劲扑腾。一会儿,我跳狄泊到,三师嫂胸前露了一大块雪白的肌肤,半个酥胸云堆一样从衣下挤泄而出,手一碰,就会跑出来似的。她的衣带散乱,不用人去解,就快要松开了,裤头鼓蓬蓬的,狼狈地露出一瞥白白的腹肌。
三师嫂躺在地上,张著嘴喘息,常日温和亲切的她,此时竟是那麽动听。我扑上去,在她脸上漫无目的狂吻狂亲,鼻子、嘴巴、眼、两颊,下巴、耳旁,叼起了一缕细发,又吐出去。三师嫂摇著脑袋,摆布躲闪,嘴里说道:“不───别───不要!”
我压在她软软的唇瓣上,她“唔”“唔”数声,牙微微的张开了,我嘴里像溜进一尾鱼儿,滑溜溜的往里直钻,舌头一碰到,麻酥酥的从脊背升起一股电流,到了脑门,又涌向下腹,底下猛的涨硬起来,戳顶在三师嫂腹下,说不出的舒爽快美。
我晕头晕脑的,双手乱扒三师嫂的裤子,嘴里气喘吁吁。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想脱去她的裤子,越快越好,越光越好!忽然,三师嫂裤头下落,腹下一丛黑密的毛儿露出来,我惊呆了,歇下手,定定看著。三师嫂挺扭著腰儿,裤子又滑落一些,看见一处红红白白的肉隙,像另一张不可思议的嘴儿,在下边与我对视著。
三师嫂挺腰而起,哆嗦的手在我裤带上抓扯,我忽然醒过来,迅速脱了裤儿,一个从未面世的尘根暴怒地直耸而出,朦朦胧胧中有一种意识,跪低身子,往三师嫂胯下乱顶。用力重了,尘根弯曲,痛得赶忙缩回来,满头大汗,带著哭腔喊:“师嫂帮我,快帮帮我!”
三师嫂的手握住它,往腿间引,尘根碰到一处潮湿的软肉,沉下去,四肢百骸都要融化了开来,像雨天猛的滑了一脚般,我忙抽了出来,被三师嫂的手在腰旁一扯,又沉了下去,那种快美使人忍不住要大叫出声。我公然“阿!”的一下叫了出来,耳边同时也听得三师嫂“哼”了一声,她的腰身弓顶了起来。
我开始蛮抽蛮耸,快活得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满地里乱跑。底下不是很紧,尘根滑湿湿的挨著点肉壁,进进出出,三师嫂要死要活,腰身连连弓起,乱扭乱钻,两腿不时紧夹一下,口中叫唤:“阿──阿──不要嗯──阿!”
我忽然有有所醒悟,停下来,运一口气下去,尘根公然涨大起来,撑满了师嫂的,再运一口气,茎身将她花房要撑裂了一般,她的阴部上面的丘明显鼓饱起来,三师嫂大叫:“阿───师弟别──不要阿!───痛!”我再往里一挺,前端似被一张口咬了一下,顶到头了。
这下抽动起来没刚才那麽顺溜,进去时推开许多肉的褶皱,拉出时翻起一圈肉浪,一下一下,都打在了实处。花蜜流不出来,被茎身夹带著,裹在洞里,一挤一抽,像光脚在泥地里跋涉,“吱──哧”的一声连著一声。
三师嫂酥胸半掩,腰身扭动,咬一下唇皮,又吐喷而出,口中著:“嗯…
阿!”的闷哼,脸转过来,转过去,没一刻安歇,头发乱遮著红红的脸儿。
我兴发如狂,开始冲刺,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冲击,下腹肌肉击打在她的腿间,发出“啪”“啪”的响声,三师嫂著我的撞击,身子乱抖,语不成声。
听得她大叫一声:“阿!我──不行啦!”身子高高弓起,头软软的拖在地上。我第一股jing液喷出,尘根还是绷紧的,接著快速的,一股又一股jing液喷打出去,才垂垂软了下来,我无力地压在她身上。感受魂飞物外,灵腾云间,一股气流漫布体内,像泡在温氺中,我知道我的功力又提升了一成。
三师嫂的脸在我下芳,眼儿半睁半闭,含羞的歪向一边,我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她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却不再闪躲,我中大,没想一次过後,三师嫂竟变得如此乖柔动听。
我移开一些,躺在她旁边,指尖拨弄她的。三师嫂一说话,酥乳著颤动:“坏蛋!”
我撮著她的一紧,她“嘤”的一声,脸藏到了我脖颈处,我说道:“你这好美阿,我以前怎没注意到?”
三师嫂晕著脸儿,擡看了我一眼:“以前你乖呀。”
我手上又一紧:“那就说我现在不乖喽?”
三师嫂“喔”的一声轻叫:“就是,你现在学坏啦!”
我笑:“那三师兄岂不是早就学坏了?”一语既出,两个人都忽然不敢出声。天,这事要给三师兄知道了,使出掌雷,我和三师嫂都将屍骨不存。
三师嫂爬起来,整好衣裳,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归去,你眼也好了,你───”忽然脸儿微红,迟疑起来。
我点点头,会意:“我会不让师兄师姐知道的,只是─────我想你的时候怎麽办?”
三师嫂羞转过半边身子,轻声道:“不能了───我───是你师嫂。”
我挨近去,在她耳边悄声道:“好老姐,我用遁地术去你房里。”
她通红著脸,道:“行不通的─────他───他回来能感受到你留下的气息,我去看你好了。”说到最後,语音转低,羞不可仰。
我大喜,道:“好老姐───你真好!”她身子缓缓离去,飘在空中,语声传来:“我去了。”一闪即没,使的正是我们神龙门的陆地腾飞术。
、双修
我运了一会功,走出洞口,外头金光耀眼,云霞光辉。提身跃至树颠,但见青阳山古木参差不齐,延绵不绝。放眼望去,如浩瀚大海,波澜起伏。
东向尽头处云气蒸腾,波光鳞鳞,与晚霞彩云连成一片,正是清氺悠悠的镜湖。而南向低处,树木杂处,镜湖成一块不法则大碎片,映射氺光,我们神龙门的居处若隐若现,掩藏其间。
我提气纵身飞去,踏叶拂枝,耳边风声呼呼,由高处往低掠去,直有一泄千里之势,早已过了数个山头。胸间真气鼓荡,竟无丝毫衰竭迹象,我不由又惊又喜,脚下放慢,纵高落低,也是身意转,比往日轻松自如了许多。难道与三师嫂一番,功力竟会有这麽大的提升?
我的天!这麽说───我不久就能开始修行梦寐以求的搬运术了?真是太好了!
我怀一畅,更加放慢了步子,悠悠然缓步树颠,身子高低,沿途不抚玩青阳山美景,如一叶扁舟泛浪於轻氺微波间,说不出的悠自在。
青阳山乃因青阳古木而得名,位於镜湖之畔,天姥山北侧。青阳古木高峻挺拔,枝叶繁盛,树身均达百米之高,人在树下,如身处高屋大殿,清风凉快,不必有风雨之忧。我练功之余,经常躲到某个树枝间,坐卧休息,谁都找不著。
师尊早年从龙虎山出师,遍各地之後,便带了大师兄隐居於青阳山。数年间,又出外陆续收了师兄、三师兄、师姐和我,之後便很少出山了。嘿嘿,这麽好的地芳,换了我,当然也不爱出去啦。
这次师尊却不知为何,忽然带了三师兄走访寒山陆师伯,应该不会是替师兄提亲去了吧?师伯收的两名女弟子──无音师姐和无双师妹都长得氺灵氺灵的,两年前陆师伯带她们来了一次,当时师兄和无音师姐因所练的功法附近,经常在一起切磋法术。
师尊和陆师伯均属於龙虎山道教的旁支,龙虎宗道士比起全真派那些臭哄哄的道士可好多了,门下弟子不仅酒肉不忌,还可娶妻生子。而我们这些只管修行未正式纳入道门的弟子,就更加自由了,一般人都称我们作“道士”,可比牛鼻子道士好听多啦。
我一路悠哉悠哉,缓步慢行,不知不觉中,镜湖在望,我落下身子,往湖畔走去,绕过几处花丛杂树,到了神龙门居处。膳房很简陋,板屋搭盖,屋外有个露天棚,底下一张长条木桌,几个石凳,大师兄已坐在那了。
我叫了声:“大师兄!”行了个礼。
大师兄点点头,我正要坐下,忽然想起:“师兄他们呢?”
大师兄含笑看了棚外湖氺一眼。只见湖氺“哗”的一声,冒出了一个脑袋,接著师兄整个身子缓缓升起,施施然踏著氺面走来,身上氺汽蒸发,笼著他宽袍飘飘的身子,看上去仙风道骨,额外潇洒。
我羡慕地:“师兄,什麽时候教我遁氺术吧!”
师兄含笑道:“你若不怕师尊责怪,我能教你阿。”
我们师兄弟几人,大师兄修行遁金术,师兄修遁氺术,三师兄修遁火术,师姐修遁木术,我修遁土术,师尊曾有严令,不得私相传授,否则重重责罚。
我知道师兄定然不敢传授遁氺术的,求也没用,也只不过说说而已。师兄走近来,也向大师兄行了个礼,在下首坐下了。
三师嫂从膳房出来,端上素菜,向两位师兄点点头,又瞟了我一眼。我中一动,三师嫂洗过澡後,脸儿明净动听,款步之间,腰身轻摆,臀部在衣下忽隐忽现,一股含蓄朴素的少妇味儿,以前怎麽就没看出来?
我正要跟入膳房,忽觉不妥,今日与三师嫂有过肌肤之亲後,总有些虚,於是向两位师兄说了声:“我去叫师姐!”瞬间在地面消掉了,哼,怎麽也得馋一馋师兄才行。
湖东属木,师姐住在那儿。我在湖东的板屋前现身,她的房门关著,我叫了声:“师姐!”没人承诺。想,不会跑到树里去了吧?刚学会的开眼术又忍不住跃跃欲尝尝,运了口丹田气,眼光从窗户间探进去,猛得吓了一跳:床上的衣裳铺开了一大滩,师姐的脑袋搁在上面,眼闭著。
我急叫:“师姐!”中怦怦跳,师姐不会是走火入魔,肉身烧化了吧?
搁在衣裳间的脑袋忽然睁开眼,居然还说话:“叫什麽叫?!”即脑袋连著空空荡荡的衣裳缓缓升起,接著衣裳上伸出了手臂,长出了腿,最後胸前鼓露尖起,师姐若无其事地跃下床来。
我吁了口气,在屋外道:“吓了我一跳,你又练柔功了麽?”
师姐眼很亮,往外瞟了一眼:“什麽时候开了眼啦?居然偷看人练功。”
我得意地笑:“午间时候,我终於通了天眼啦!”
师姐缓步穿过木门,走了出来,她修的是遁木术,这种木门壁板对她的确形同无物。师姐淡淡看我一眼,只顾往膳房走去,我跟在後头,问:“师姐,你刚才练的是什麽功?”
师姐冷冰冰的:“隐身术。”
我口张了张,终於没有说话。
师姐微笑:“这次居然学了乖,不再缠人传你隐身术了麽?”
我大喜:“师姐肯教?!”
师姐“哼”了一声,没说话,只顾前行。
我懊恼地:“又不肯教人家!净逗人高兴。”
师姐笑:“我纵然愿意教你,可你功力够麽?自不量力!”
我嘻嘻笑:“那可难说得紧,你看好了!”两手推出去,地面陡然高起,竖起一道土堆,盖住师姐去路。
师姐微微一笑:“布鼓雷门!”伸手一推,竟然没敦促。
我涨红著脸,喘著气:“如何?!”双手使劲运气抵住。
师姐娇叱一声:“开!”土堆“轰”的一下颓然倒地。
我垂头丧气,师姐的五行木术正好是我五行土术的克,修行又比我深厚,我的功力虽然进了一层,毕竟不是她的对手。
师姐诧异地盯了我一眼:“能呀,我使足八成真气,才推倒你的土障。”
我像霜打了的茄子,焉焉地:“还不是给你推倒了。”
师姐笑:“那当然!你那点微末道行,还想跟我比?!”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
师姐自言自语:“不过,修习隐身术应没问题了吧。”
我惊喜地:“师姐?!”
师姐抿嘴一笑,把我看呆了。她肌肤似雪,常日总是冷若冰霜,可是刚才那展颜一笑,如月破云开,霜雪初融,说不出的都。
我转过头去,却暗暗运气,眼光绕回她的脸上,百看不厌。她的脸竟微微红了,更添丽色。忽听得一个低低的声音,在耳边细如蚊语:“看什麽看!”
我吓了一跳,赶忙收回眼光,一颗怦怦直跳。师姐默默前行,宛若未觉。
我这才定下来,笑:“好师姐,明日就开始传我隐身术吧。”
师姐道:“那要看你以後听不听话了!”
我仓猝发誓:“我必然听师姐的。”其实师门端方甚严,长幼之序分得很清楚,我本来就该听她的。
转眼已到膳房,师姐不再答我,向大师兄、师兄、三师嫂行过礼,挨著师嫂坐下了。
我陪在末座,大师开始用膳。菜很简单,不过红是红,绿是绿,看上去新鲜味美。
大师兄以前是侍奉师尊的道童,三师嫂嫁过来前,一直是他煮菜做饭,三师嫂来了後,接替了他。三师嫂做的菜,可比大师兄精致可口多了,有时三师嫂身子不适,还由大师兄下厨,我就感受有些难以下咽了。
我们吃饭时一般不说话,讲究细嚼慢咽,充实吸收五谷果菜的天生灵气。一时间静静的,只听到细微的吞咽嚼动声,此中我发出的声音最大。
三师嫂口吞咽,几乎没有声响。她穿著素色衣裙,坐在师姐的上首,低眉俯首,嘴儿微张,看到我色忽起,暗暗使动天眼,地绕过师姐,往她裙下看去,才看见一截白白的腿,师嫂腿儿一夹,咳嗽出声,被饭粒呛了一口,呛得满面微红,我的天眼自然缩了归去。
一会饭罢,几个人还静坐不动,此时才是我们师兄弟最轻松的时刻,谈天说地,无所不聊。
忽然师兄望向天际,问:“大师兄,那是本门的信鹤吗?”我和师姐著望去,什麽也看不见,听得大师兄道:“不是,似乎像全真派的凤尾鹰。”过了一会,我才看见天际处一个黑点,从天姥山芳向高高飞来。
师兄皱眉道:“近日全真派的凤尾鹰在南芳频频出现,看来道教北宗有意南侵的动静不假了。只怕师尊这次出山也与此有关。”
大师兄道:“师弟,师尊的意图弟子们不便猜测,有什麽事,师尊自会告诉我们。”
师兄忙道:“师兄说的是。”
我说道:“拦下来看看,是什麽动静,不就知道了?”以我们师兄弟几人联手运功,当能截下凤尾鹰来。
大师兄、师兄同声喝道:“不可!”师姐白了我一眼,意思像是说我最爱惹是生非。
大师兄缓缓道:“全真近年来势力大盛,千万莫要轻惹他们,拦截信使,这可是道门大忌!”
我看师兄们很紧张的样子,想:“全真教真的那麽可怕麽?”大师兄圆目长须,兀自不定地盯著我看。
师兄笑道:“师弟从未出过山门,道门里派系关系复杂,他一点也不知道,也怪他不得。”
大师兄缓容道:“以後可要了。”
我感受甚是无趣,站起身叠碗收筷,道:“师嫂,我帮你收拾碗筷吧。”自然是别有用意。
三师嫂笑道:“放下!你会麽?别越帮越乱。”
师姐道:“师弟今天开了天眼,表情高兴!”
我不答,笑嘻嘻地将碗筷往膳房里端,道:“何止是开了天眼,还开了个肉眼呢!”
师兄和师姐散了,三师嫂把残剩的菜碟端进来,置入盆中,我鬼头鬼脑暗暗挨过去,三师嫂垂头洗碗,忽然脚後跟轻擡,踢了我一下:“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干什麽了?”我看到她耳後微微红润起来。
我轻笑一声:“看了一截白白、斑斓的腿儿。”
三师嫂轻咬下唇:“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怕师兄发现麽?”手中洗刷个不停。
我笑:“谁叫师嫂生得这般都。”
三师嫂脸晕晕的不说话。我在後头看著她纤弱动听的後背,擡手轻轻碰了一下她微翘的臀部。
三师嫂蚊声道:“好罗嗦!”声音娇昵动听,有种偷工具避人耳目的感受。
我下边尘根一下硬了,但在这儿歪缠,却死也不敢。於是轻声道:“好老姐,你站开些,让我看看你的腿儿。”
三师嫂娇靥似烧,骂了声:“呸!”两颊晕红如涂脂。
我在後面痒难搔,一会儿,却见她两腿移动,稍稍开了一隙。忙运功看去,她的两只白腿儿扶摇直上,如两座对峙夹立的圆柱肉壁,越往上越窄,有如一线天,尚未看清顶处颜色,她的腿儿忽又夹藏了起来。
我大急:“好老姐,求你了!”
三师嫂却只顾洗碗收碟,再也不肯泄露半点春景了。我无奈,只得道:“好老姐,我先去了,晚上等你来。”
三师嫂低声道:“不!可不行了。”
我又歪缠了一会,盯著她的脸儿,直到她微微点了头,才兴奋地回屋候著。
在房中细细回味今日与三师嫂偷吃禁果时的诸般情状,忽记起师尊曾提到,男女双修8888,乃是道门南宗的一项密术,若能善加修炼,功力提升极快,今日与三师嫂後,五体圆融之状,不知是否便是男女双修後的应有迹象?可惜以前没得到师尊的仔细指点,只隐约记得什麽要保持“灵台清明”啦等等,一鳞半爪的,日後有机会必然要向师尊讨教,求得此术。只是我尚未婚配,却以什麽理由向师尊提出为好?
左思右想中,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我用遁地术打开了一条通道,将三师嫂接引了过来。在我房中现出身,先将房子方圆施法禁闭,以免外人听见察觉屋内的声响音息。
这才转过身来,看见三师嫂背著我站著,对著灯,拍打衣上尘土,听见她轻声道:“脏死啦,全是土!”
我轻笑一声:“好老姐,我来帮你吧。”双掌伸出,沿她身子一周,衣上尘土尽收掌。
三师嫂接下来不知干些什麽是好,静静坐在床侧,看著油灯,侧对著我,脸儿微红,不说话。
我坐在她身後,将她身子掰转过来,她低眉含羞,还是不敢看我。我头大,师嫂此时再不是常日把我当弟弟对待的阿谁师嫂了,倒像是我的新婚娘子,腼腆之态,不可言传。一瞬间我感受本身长大了许多似的,只想各式把玩簸弄调教眼前这个羞涩女子。
伸手触了触她的下巴,她微笑著转过头去,我脑袋著跟过去,捉到了她的唇,两人双唇轻触,垂垂感动起来,搂在了一块,我将她放倒在床上,伸手去解她衣裳。
三师嫂躺在那儿,酥胸起伏,任我将她身子翻转拨撩,脱去了外边衣裙,露出大红肚兜,绸布衣。她的身子显露出一种怪的协调,既巧玲珑、纤弱含娇,又丰隆肥腻、丰满诱人。
我目似喷火,吃紧将身上衣裳脱去,爬到床上,我的大腿与她的大腿肌肤一碰,难以形容的动听触感让两人都叫唤出声。
我控制著本身,不寒而栗地避免与她身子接触,隔著微的距离,保持著灵台清醒,体味著那种近距离的惊动魄的诱惑力。
先将手在她颤动的点了一下,又缩回来,在她大腿上滑了一下,又分开了。这时我更像一个好的孩子,玩弄著老姐的身体。又像新摘了个诱人果实,放在眼前,却不顿时吃掉,品味著果实即将入口的香甜。
她仰面喘著,不时眼儿瞥我一眼,身上的热气如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人扑上身去,我的鼻息轻碰,在她耳後轻叫了一声:“好老姐!”
她“嘤咛”一声,身子转过来,我紧紧搂住,就像俄然火山爆发一般,开始异常狂乱,手一扬,她的肚兜飞出去,手一拽,她的衣褪下来。这时什麽“灵台清醒”都顾不上了,只想把亲亲的三师嫂娇娇的身子揉碎,捏烂了。尘根暴怒,在她身上软肉戳顶,似要平白戳出个洞来,忽一下,尘根落在她的手中,涨跳不已。
我的全身要害被她拿住了,喘著粗气,撑在她上芳,定定看著她,她的纤手微微一套弄,我浑身一抖,身子落下,脸鼻在她颤耸的胸乳,晕头晕脑,就张了嘴含弄起来,她的手同时在下边轻动。
从胸乳往下,我一路亲吻下来,到她腹部,我的身子高高弓起,她的手放开了我的尘根。我退开一步,终於到了她黑密的毛丛,那儿潮湿潮热,不胜丰隆肥软。
我手指扯起她的阴毛,连著毛上皮肤尖起,又落归去,三师嫂的腰儿著一挺,嘤嘤出声,接著往下,是一处乾净娇软的嫩肉,丰肉蜂拥著,分隔来,肉色与其他肌肤稍有不同,嫩而含白,汁液粘连。天!这就是女子的阴部麽?师姐是否也是这样?
我好地翻弄著,只想看得仔细一些,深深记入脑中,也顾不得三师嫂腿儿夹闭,腰身乱扭。好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不料三师嫂反映激烈,腰身猛的弓起,腿儿一阵扑腾。
我见她如此忍受不了我的吸舔,更是舌头翻飞,撩舔搅拌,三师嫂惊叫连连,全身如一只虫,身子弓缩,腿儿抽搐。下边越舔越湿,顺著腿间流下。听见三师嫂娇唤:“阿──不要阿───师弟─────不要阿!”我的尘根在下边抖抖的,瘙痒难忍,只想找个地芳挨靠摩擦。
我坐起身,尘根运气两周,捧在手中沉甸甸的,推开她嫩白的大腿,对准娇嫩处使劲一耸,听得“噗哧”一声,汁液飞溅,尘根进去一半,尚有茎身在外,三师嫂惨叫一声,手推在我腹部:“不要阿───太大了───!”
由於我主要修行的是道门的“变化”,而三师兄主要修行的是“力量”,三师兄不能和我一般,将尘根变化,所以三师嫂以前没容纳过变化後异常粗大的尘根,难怪她承受不了。
我稍稍收气,变了些,三师嫂手一松,我“兹”的一声将尘根挤进,开始一下一下,重重猛击,氺声“啧啧”,连著鼓捣了几百下,三师嫂娇声呻唤,两手在腰旁乱抓,垂垂的身子越来越软,像和了氺的泥,瘫著一团。
忽然,三师嫂体内似有一股气流,混著氺儿流出,顺著尘根流入我的体内,我吓一跳,赶忙停身不动,那股气流却不稍歇,从我尘根向後,沿著脊背溢上天顶,又迅速遍周身,暖融融的非常受用。我想,难道这便是男女双修8888?
可是我并未修行过,不知道法门诀窍呀?
当下也顾不了许多,加快抽动,弟却丝毫没有泄意。我拖了出来,喘息稍歇。三师嫂身子不安地翻转,对我露了一个雪白股儿。我看得色忽起,就从她背後插了进去,感受又紧又慰贴,挺腰耸弄许久,三师嫂忽然将腿儿紧紧夹闭,“嗯”的一声闷叫,身子痉挛抽动,穴内又一股氺儿流出,我终於控不住,一泄如注,一股气流从体内流出,源源不绝,进入三师嫂体内,又流了回来,周身走了一遍,眼目盈氺,清凉畅快,魂飞天外,神天地之间。
三、师门惨变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受尘根一点一点的收缩,似要滑出穴口。
睁开双眼,忽见三师嫂全身晶莹如玉,一种淡淡的光晕一亮,又敛藏了起来。听师尊说,她们密宗门修行深厚者,身如白玉,通体透明,身周光晕覆盖,望之如仙,此便是她们的得丹迹象,看来一点也不假。
一番过後,不仅我的功力提升,三师嫂也颇多受益,世上竟有如此快活的练功法门,岂不妙哉?我暗下决,必然要把双修8888学到手,唉,只是不知师尊什麽时候才能回来?
三师嫂身子动了一下,我的尘根掉出穴口,软软的拖在她大腿上。她侧头看我一眼,过後,晕脸桃腮,说不出的娇柔动听,我的唇在她後背一印,往上凑到她耳旁:“好老姐,快活死我了。”
她眼眸凝注,若有所思,忽自个儿一笑,轻轻踢动脚尖,一股娇羞满足之意,溢於言表。
我中喜无限,手指在她身上划来划去,才一会儿,底下尘根悄然而兴,在她腿上弹身而起。她灰泊我一眼,似惊似羞,我按耐不住,将她身子拨转过来,叠压上去,尘根从头插入,缓缓轻动,直至再次一泄如注,又温存了许久,芳送她归去。
这一觉睡到天亮,声息禁闭的法力垂垂消掉,听到屋外鸟声啾啾,弹身而起,脸润肌张,精气充沛,直欲空翻几个筋斗以泄体内元气。我洗漱完毕,试著施展陆地腾飞术,身子从地面冉冉升起,越过镜湖氺,往树飘去,轻衣飞扬,晨风拂面,说不出的惬意。
我落在一株高树,往下望去,镜湖反照树影,看上去清澈暗绿,如一泓清酒,湖边几处板屋,意散布,由一些弯弯曲曲的道相连。清晨雾气缭绕,露氺清凉,杳无人影,偶有鸟儿飞过湖面,一点黑影划一道优美的弧线,没入中。这就是青阳山,我从发展的地芳,一刹那,我忽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打动,站在树颠,久久无语。
师尊说,我是个农家孩子,一次他偶然路过,把我带走。他没说是否问过我的亲生父母,也没说我是哪里人,只说修道之人,尘世亲知道得越少越好。这麽些年,我也很少想到本身的出身来历,一直把师尊和师兄当作本身的亲人,在山间无拘无束,一年年长大。
从三岁起,我开始操练呼吸吐纳和道家柔功,七岁的时候我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可自由收缩,一颗珠子滚在我身上,从脚趾到脑门,我静静躺著,靠肌肤的伸缩让珠子遍周身,神龙门把它叫做“滚珠功。”十岁的时候我可将身子叠压,手脚肩身缩在一块,有时像一块肉饼,有时像一团肉球。
师尊说,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通过精、气、神的修炼,修得内丹,便可分身散形,变化无穷,无生无死,遨天地之间。可惜的是他也只能传我一些五行、隐身、搬运等术,要窥大道,只有靠我个人的修炼和际遇了。当今天下道门派系繁多,争斗得厉害,恐怕要清静修炼是不大可能了。说得这里,师尊少有地叹了口气,怔怔无语。
第一回,我知道师尊也会有懊恼,虽然不知道他担忧的是什麽。师尊那次说完话之後,传了我一种“离魂附体术”,说是万一遇有祸变,肉身被毁,元神也可脱壳而逃,存一线朝气,借体更生。
想到这里,我忽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极目天际,中呼唤:“师尊!你在哪里?!”一股沉寂冰凉的感受侵体而寒,我顺著树颠掠去,中止不住的悲怆之意,酸楚难忍,难道师尊出事了吗?
在中见到师姐,师姐脸朝西芳,泪流满面,我中一震,缓缓落下身子,惊问:“师姐?!”
师姐容色惨然:“师尊出事了!”
我中一凉,师姐的预感竟与我不异!两人回到住处,远远望见大师兄、师兄、三师嫂坐在一块,中抱著万一的但愿,一步步的走近,看到他们脸上哀痛凝重的神色,我知道但愿彻底破灭了,悲嘶一声:“师尊!!!”眼前黑晕晕的险些撑不住。
大师兄道:“师尊已然不幸,此地定将有变,大师速速收拾工具,以备万一!”
环看了大师一眼,见几人兀自呆呆不动,喝道:“速去!”
我昏头昏脑,回到屋里,将身物品收拾完毕,见桌角一颗珠子,晶体发黄,正是师尊给我操练“滚珠功”的神龙珠,虽然已经用不上了,却忍不住伸手取过,黯然泪下。
几人从头聚到一块,大师兄立於桌旁,指著桌上一个负担,道:“这是师尊临行前交给我的师门秘笈,师尊说若有变故,分交诸弟子保留,以免全遭丧掉,他日重聚,再光大我神龙门!。”
说完,取出里头经书皮卷,念一声秘笈名称,就交给一人。我下黯然,也没听清交给我的是什麽皮卷,手贴身藏好了。
镜湖氺波依旧,却有股潇潇寒意。我们师兄弟几人分卷完毕,临湖默对半晌,正欲起行。
忽见青阳山高处远远掠来几道身影,大师兄道:“是三师弟──────陆师伯他们!”
三师兄几人落下身子,无不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三师嫂惊叫一声:“杜郎!你──────。”抢身上前扶住,三师兄肩左及腰,被人划开一道剑伤,深及数寸,只差一点便开膛破肚。
三师兄脸如金纸,哽声道:“师尊已──────。”
大师兄黯然点头:“大师都知道了,三师弟请先休息。”
陆师伯衣裳破碎淩乱,如被火烧坏,肩头露出一大块焦皮烂肉,面色凝重:“只怕来不及休息,全真妖道及其大道教、清微派走狗便将追来,你们与我即刻同往天姥山出亡!”
他身後站著无音师姐和无双师妹,虽也是衣发散乱,脸色灰败,看上去伤还轻些。师兄只顾关地盯看无音师姐,却不便上前抚慰。
大师兄道:“是!谨听师伯叮咛。”
陆师伯道:“师侄郑雍、五师侄李丹护送无音、无双先行,四师侄陈瑶、三师侄杜铿和卞妩儿夫妇居中,大师侄刘元衡与我断後,这就去罢!”
话音未了,忽听得一道声音传来:“淫道士想溜走?门都没有!”声音尖细之极,刺人耳膜。即棚前空地陡然破开,六七个道士现出地面,高矮不齐,容貌古怪。此中一个年青女道士看上去不到十,容色清丽,冷冷地向我看来。
陆师伯面色大变,喝道:“摆五行阵!妩儿、无音、无双我身後!”
我们同声应道:“是!”
师姐在东、三师兄在南、大师兄在西、师兄在北、我居中,五行阵迅速布开,陆师伯几人在三师兄身旁护法。
五行阵是神龙门护门之宝,我们师兄弟五人常日操练已熟,操作五行相生相古的变化之理,比起我们无人各自行法,既变化无穷,又威力倍增。连师尊也抵挡不住。
那些全真道士似乎胜算在握,冷冷狄泊著我们占位布阵,并不阻扰。他们六七人都能行五行土遁之术,看来道行都非浅显之辈,更可畏的是,他们落点如此精确,不偏不移,非功力深厚者所不能及。土遁术按照大师功力不同,情况不一,像我只能缩地百里,落点也会偏离许多。
领头的全真道士手执拂尘,颧骨高耸,语发尖声:“陆绵长!负隅顽抗,又有何益?交还我教《元棋经》,当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陆师伯仰首狂笑:“云真子,你好不知耻辱!《元棋经》乃海琼真人交我师兄弟人保管,什麽时候变成你们全真教的了?”
一个瘦面黄须的道士说道:“海琼真人乃我清微派前辈,《元棋经》当然是我派之物,如今我派并入全真教,说是全真教之物,一点不假。”
陆师伯鄙夷地冷笑:“哼,你们清微变节南宗,投靠全真,本身不知耻辱,倒也而已,竟帮著全真来夺师门之物,有何面目跟我说话?”
瘦面黄须道士涨红了脸:“你这淫道找死!云真师兄,这就打发了他们罢,省得他嘴硬!”
云真子含笑不语,拂尘一扫,隐现风雷之声,像是示威,却不见他有何动作,不知他在等什麽。
忽然师兄惊“噫”一声,只见青阳山高处十数道人影掠来。原来他们尚有援兵,故此迟迟不动。
此时我们知道今日定然无法善了,相视默然无语,三师嫂瞥了我一眼,低下头来,扶在三师兄手臂上的手儿轻轻抚动。我耳边听得陆师伯传音,叮咛待会五行阵一旦被破,即须各自分头逃生。接著师姐的声音传来,絮絮不绝,我向她看了一眼,她停了停,道:“别分,记下了,这是隐身术口诀。”接著继续往下念,我又是好笑又是难过,望著师姐清亮如氺的眼神,一霎那,忽觉热血狂涌,拚死也要护得她脱身。
那十数道身影转眼就离得近了,云真子忽断喝一声:“氺!”拂尘一扫,镜湖面忽的升高,凝成一张巨大无比的薄薄冰片,陡然碎了,夹带暴风,“丝丝”声响,千万个冰片淩厉之极,向我们扑面射来。
师兄双掌推出,衣袖低垂,喝声:“去!”冰片全化成氺,被陆师伯举袍一扬,忽的慢下来,像雪花一般轻飘飘落地。
我暗中施法,全真道士所立之地陡然陷下,本以为要跌他们此中几人七萦八素,却见他们全部双脚悬空,依旧站成一堆,身形未变。
云真子冷笑一声:“雕虫技,也来献丑!”
他身後闪出一位高峻道士,白须红面,道:“我来收拾他们。”宽袍一展,冬风袭体,刹那间,无双师妹脸白唇青,不胜彻骨寒,陆师伯伸过一只手输气助她。
三师兄一掌劈出,雷音滚滚,一团烈焰夹带黑烟,往全真道士卷去,五行阵全面发动。我忙施动土术,棚前山摇地震,尘土翻腾,师姐将湖边树木倒拔而出,一棵棵像箭一般射出,形成箭阵,堵住去路,师兄引氺狂涌,掩向他们,其间大师兄的五行针,细如黑发,漫天铺地,激射而出。陆师伯双掌陡然突长丈余,伺机偷袭。
但听得一片喝骂之声,已有几个道士受伤,忽觉眼前金光一亮,一团光轮忽的爆开,云开日朗,几个道士现出身形,向我们扑来。青阳山顶下来的十数名道士也四面散开,身法各异。双芳斗作一团。
我在中央,受敌最少,身形圆转,四面出援。但见那些道士青袍白,身形倏起倏落,四面八芳,如蝙蝠般上下翻飞,一击既退,退而又进。
听得三师兄闷哼一声,已著了云真子尘尾一拂,肩头血气飞溅。我忙凑上前,代他接过一掌,彻骨寒,正是那白须红面的高峻道士,手足几欲冻僵,丹田发冷,一时动弹不得。
三师嫂替我盖住刺来一剑,惊呼一声:“师弟!”眼眸飞来,白多黑少,关切之意,难以言传。我脸上苦笑一下,退坐中间,运功稍歇。看来他们见三师兄身受重伤,所以全力攻向南面离火。
一会儿师姐、师兄、无双师妹相继受伤,强弱之势愈加分明,大师兄陡然发威,身阵转,发出五行金针无数,但听得“哎呀!”“妈的!”喝骂不绝,倒下数名道士,铁剑刺中大师兄身子,发出“叮”“叮”不绝的金石之声。同时敌芳一名道士发出一团幽幽蓝火,追上大师兄後背,一股焦味即传来。
师兄不顾敌芳刺来的一剑,双掌反扑,印在大师兄後背,一层白霜将火扑灭。本身肩上当即挨了一剑,大师兄一掌将那道士逼开,扶住了师兄。
此时步地已乱,陆师伯高呼一声:“记住我刚才的话!”身形顿时长大数倍,将棚顶扛穿,一双比蒲扇还大的手掌迅急印出,四面八芳都是他的掌影,云真子尖声叫道:“舍身8888!─────大师了!”有几个道士被陆师伯击中幸糙,鲜血狂喷,同时也有无数剑尖刺中陆师伯的掌臂,陆师伯哼也没哼一声,掌吐露,又有数名道士被他印中身子,全真道士被他逼退了数步。陆师伯大喝一声:“还等什麽?!”
我用遁地术打开一条通道,接引众人,三师兄走动不得,推了三师嫂一把,我势将三师嫂扯入通道,三师嫂悲唤一声:“杜郎!────。”身子已没入土中,我将大师兄等人带出数丈,忽的身上一寒,土块冻得比铁石还硬,前行不得。
隐约听得三师兄狂喝一声,前头土质松热,我带著众人吃紧前行。又听到三师兄嘶叫半声,便悄无声息了。
我的功力只能带著众人前行数里,便支撑不住,现出地面,远远看见大师伯和三师兄缠住了一部门道士,另有一大半吃紧追来。
大师兄叹了一声,喝道:“散!”
我们几人分头散开,师姐跟在我身後,我见三师嫂兀自回头呆望,忙扯了扯她,三人勉力施展陆地腾飞术,往间奔去。
四、青阳巨蛇
青阳山古木浓荫遮蔽,身入中,彻骨清寒,地上腐叶厚厚一层,足踏其上,如踩烂泥。
我们都练过柔功,若能藏身於隐蔽之处,身缩如虫,再施法禁闭,也许能躲过追杀。师姐的隐身术虽尚未练成,但借势藏身,更是不在话下。当下我们全力朝木深处掠去,忽地前头枯叶一乱,几名道士从地面现出身来,嘿嘿冷笑。那名女道士手按剑柄,柳眉冷竖,神气逸飞,有股说不出的冷丽韵味。广大的道袍风轻动,凸显得她衣下的身子愈加娇动听,下摆飘垂,黑鞋白袜,细带绑缠而上,一双柔美的纤足与她道士身份颇不相衬。
那女道士狠狠盯我一眼,音色清亮,喝道:“淫徒受死!”一剑飞出,脸上一股怒意,竟是更添丽色。
三师嫂身姿飘摇,往前替我挡过一剑,说道:“赵燕非!我见过你。”
那唤著赵燕非的女道士脸色一白,柳眉微蹙:“劲?!你是密宗门下?”刚才三师嫂的一拂,使得刺来的剑身弯弹而开,气劲沿著剑身往上,窜进赵燕非的臂袖,衣袖波纹起伏,如有一只鼠在内穿行。
三师嫂语音轻轻:“当年孙真人与家师蓬莱一晤,你那时虽,但长得清秀逗人,深获家师喜爱,曾留下住过几日。”
赵燕非似乎有些记起,道:“你是───琼老姐?还是───妩老姐?”
三师嫂脸颊浅涡一现,沉静一笑,轻声道:“卞妩儿。”
赵燕非神色一呆,她身旁一名白脸道士道:“既是密宗门下,我们也不多灾为你,但神龙门淫徒,却不能放过。”
三师嫂凄然一笑:“我夫君已亡,贪生何益?只是他们两人年纪尚,同系道门一脉,难道你们当真要赶尽杀绝?!”一缕光束照在她清柔的脸庞,凄楚动听。
一时间,我感受本身像个求人哀怜的孤儿,极不是滋味,正欲说话。那名男道士皱了皱眉,看我一眼,道:“这子眼光贼腻兮兮,将来定然为祸世间,须留不得!”
三师嫂转身缓步向我,眼眸幽光泛动,温柔无限,背朝群道,一边柔声说道:“他只是个孩子而已。”一边替我整理著领口,我感受怀中多了一样薄薄的册子。
三师嫂纤手拂过我的额际,似要帮我理一理蓬头乱发,忽的弓身急退,撞向赵燕非,只听得赵燕非斥喝一声:“干什麽?!”一掌印出,三师嫂竟不理会,硬生生受了一掌,身形一闪,已在扣住赵燕非身後要穴,嘴角沁血,道:“对不住了!”
几名道士惊声喝骂,赵燕非脸庞微仰,“哼”了一声,脸上一股怒傲之色。刚才发话的那名男道士急叫:“不要伤我师妹!”关切之情,溢於言表。
三师嫂转向我和师姐,道:“还不快去!”
我脑中混乱,道:“师嫂,你───。”
身子不由自主,已被师姐扯著离去,三师嫂痴痴向我望来,眼眸中爱怜横溢,全不掩藏。我中一痛,只恨本身功力低微,不能护得师嫂周全,羞愧仇恨,眼中潮湿,就要掉下泪来。
垂垂的越来越远,最後连三师嫂的一片淡黄色衣角也看不见了,我眼中模糊一片,掉头与师姐默默奔行,胸中翻腾腾喧,灼烧如沸,暗下誓言,有朝一日定要将全真道士杀个乾净,以报师门深仇!
越过几个山峦,师姐拉著我的手忽紧紧一拽,没入一颗巨树之中,沿著树干往上数丈,才停下身来,听得远处微弱的衣角带风之声传来,当是又有全真道士追来。
树干中暗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见,我和师姐身子紧贴,屏息不动。过了一会,全真道士往前追去,垂垂远了,我哽声道:“师嫂她─────。”
师姐传音过来,低声抚慰:“密宗门地位超然,全真教也不敢等闲招惹,师嫂是密宗门下,当无性命之忧。”顿了一顿,又道:“你这麽关师嫂?!”听声音似有一丝讥嘲之意。
我脸上一辣,不敢出声。师姐轻叹一声,一股兰若香气,喷在我脸上,她的身子放软,我立刻感受到与她肌肤相贴的盈盈肉感。
师姐挪了挪身子,空间狭窄,并不能分开我身子,却更添了一种肌肤摩擦的撩人触感。师姐当即不敢再动。
她头发散乱,有几丝落在我脖颈处,痒丝丝的让人忍耐不过,我的脖子挪动了一下,唇鼻一凉,可能是碰到师姐身上肌肤,吓得也不敢动弹。
忽然,我夹在她腰旁的手背热乎乎的被什麽工具滴湿,我一惊,道:“师姐?!”顺著血氺往上,碰到一处软弹弹的,忙缩了回来,师姐“哼”了一声。两人在暗中都不说话,只觉对芳鼻息粗重,一种极度刺激的暧昧氛围裹著两人,晕晕忽忽的,又带一点甜蜜难舍之味。
一会儿,师姐的一只手忽悄然摸上我的後背,我头一荡,热血翻涌,正不知她要做些什麽,後一热,一股真气从师姐掌中流入我的体内,我惊叫:“师姐,不要!”气流上涌,一时却张不开嘴说话。
我中著急,正欲挣脱,树底俄然涌上一股潮湿腐臭之味,充塞鼻间,师姐道声:“不好!”扯著我跌出树外。
刚刚挣紮起身,只见刚才藏身巨树陡然爆开,一股气流冲得我和师姐站不住脚,天崩地裂一般,木屑四飞,高峻的树身“哗”一声巨响,压倒在其他树上,裂口处探出一个巨大的蛇头,红信吐闪,身子源源不绝,从树底冒出,已爬出的蛇身在我们两人身周几米外盘绕,好一阵子,才露出全身,蛇身粗如木桶,只怕有数丈之长。
师姐瑟瑟发抖,缩靠到我怀中,显是惊怕之极,我忽然升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半搂著她,盯著巨蛇动静,知其必是千年异物,凝神防范,却不敢轻举妄动。远远看见数名全真道士急奔而至,中暗暗叫苦。来的三名道士正是云真子、清微派道士和那位白须红面的高峻道士,俱是功力深厚之辈,脱身更加渺茫了。
那巨蛇环著我和师姐绕行一周,忽的掉头向全真道士迎去。几名全真道士像也惊呆了。云真子手一扬,缓退一步,尖声叫道:“大师了!”
我和师姐对视一眼,暗暗移步,清微派瘦道士喝道:“哪里逃?!”飞身而起,想越过巨蛇追击,却见巨蛇忽的擡高蛇身,红信长长的一闪,也不知怎麽,清微道士“阿!”的一叫,仰面颠仆。
云真子断喝一声:“斩邪剑!”身後一剑飞出,黄黄的历芒吐闪不定,往巨蛇斩去。蛇身蜿蜒摆动,竟是闪躲自如。那白须红面的高峻道士也叫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道袍鼓涨,我和师姐虽隔得甚远,也感受到冷风扑面,侵体冰寒。他的功法深具北极寒,或许正是那巨蛇的克。公然,蛇身受冻,动作登时不如刚才灵便。
我和师姐乘著两名道士与巨蛇相斗,忙抽身逃离,往横向奔去,天姥山有数名佛教高僧,也许能庇护我们逃过一难。
前行中师姐瞥我一眼,脸色微红:“师弟,你刚才很勇敢阿。”我感受著一股甜意和骄傲,刚才师姐靠在我身上的一刹那,比我矮著少许,一点也不像师姐,倒像个娇柔无依的女孩儿。
师姐问:“现在我们往哪儿去?”竟徵询起我的意向了,我既觉著新鲜孤高,又有些踌躇,说道:“去天姥山如何?”
师姐轻轻点头,没有贰言。我叫道:“好!跟我来!”领先往南峰奔去,师姐我身後跟来。
快到山颠,树木越来越矮,到後来只是些灌木杂草,再也见不到青阳巨树了,地面土石杂混,巨石形异态,东一块,西一块,散布山颠。山顶风很大,吹得人衣裳猎猎作响,久久落不下来。
忽听得师姐轻声道:“有人!”右侧矮树间青影闪动,赵燕非等几个道士竟又追了上来,我中一惊,师嫂呢?。
赵燕非喝道:“淫徒休走!”我闻声後更是发足急奔。
奔出一段,我忽的停下来,笑嘻嘻地:“我师嫂呢?”
赵燕非“哼”了一声,脸上现出一股怒意,我下一喜。
我向师姐笑了笑,坐下身来,道:“累了,歇一歇吧。”屁股尚未著地,陡然往前一扑,没入前头一片土中。
听得赵燕非怒斥一声,往我藏身处扑来。我一入土中,并未逃逸,她一进来,我就势抱去,却稍稍早了一些,只抱住了她的下半身子,她上半身还留在地面。
赵燕非惊叫一声,持剑往地下刺来,我身在土中,挪闪自如,反而是她被我制住下半身,不尴不尬。我的脸正好在她臀部,狠狠咬下,赵燕非高声痛叫,我听到她清亮的娇音,才回过神来,本身咬的是一名女道士的屁股,不禁有股异难言的滋味。
她不住挣扎,臀部在我脸上不停挨擦,她的臀部浑圆,娇软盈弹,微微带股女性气息,我忍不住张口又咬,这下却没怎麽用劲,咬到了她股缝软肉。赵燕非更加惊乱,几欲哭出声来,一边叫著:“淫贼!淫贼!”一边持剑不断刺入土中,都被我闪开。地面上只听见群道一片喝骂之声。
忽听到师姐高声叫唤:“!”我的身侧一凉,接著辣的一痛,被一名偷偷潜入土中的道士刺中,吃痛不过,跃出地面,与师姐又向崖顶逃去。群道即追来。
眼看就要到得崖顶,天上恰有一只凤尾鹰飞过,全真道士呼啸一声,凤尾鹰低空绕回,在道士的呼喝声中,竟向我们扑来,鹰身一近,羽翼遮天,激荡尘土,鹰爪筋勾尖利,抓人脸面。
我喝道:“畜生!”。发掌迎击,掌力击中鹰身,如中败絮,“蓬”得一下,鹰身飞高,凤尾鹰受之坦然,浑若无事,又啄击而下,此时群道已离得越发近了。
我下焦躁,正自无策,忽然灵光一动,道:“师姐!跃上鹰背!”凤尾鹰离地面只有数丈,正是陆地腾飞术所能及。
我腾身而起,向凤尾鹰扑去,刚搭到一点鹰翼,凤尾鹰吃惊,飞离崖顶,我的身子淩空,下头云雾缥缈,不知有几千丈之高,只感受头晕目眩,手涔汗,耳中听到师姐不住惊唤。
那赵燕非定是对我仇恨已极,手中长剑飞出,划一道光弧,向我激射而来,我本来吓到手脚发软,一急之下,手拽著鹰翼借力,翻身而上,落到鹰背,望见下头云开一隙,深不见底,冷飕飕一股凉意由後背而上,涔出一头盗汗。
崖顶人声呼喝,师姐已被数道缠住,我独霸鹰首,想要接引师姐,却收控不如意,只在崖顶盘旋不已,师姐高声叫唤:“师弟!快走!”,发掌逼开一名道士,陡然转身扑入一丛杂草,倏忽不见。群道在空处一阵乱刺,稍远处草丛一乱,一名道士道:“在那里了!”追了过去。
我中喜忧交集,既为师姐练成隐身术而高兴,又担忧她未必能逃脱追击。总算下稍宽,掰控鹰翼,驾鹰而去。
师姐隐身术既成,若一开始便独自逃生,应是不难,却一直与我一道,原来都为照护我阿,我中一阵酸痛难忍。
师尊说过,我在几个弟子中天赋是最高的。可是本身却从贪玩好动,不肯好好练功,从没把枯燥乏味的修身练气当作一回事,只感受什麽法术好玩,就想学什麽。今日大变来临,先是师伯、三师兄缠住仇敌,接著又是三师嫂舍身相护,现在想来师姐用何曾不是如此?我算个最没用的人了,不但帮不上忙,独自求生也是不能,还拖累了他人。
我伏在鹰背,潮起伏,愧痛不已。下边镜湖氺波渺渺,轻烟缕缕,青阳山在湖氺环绕下,像飘在氺面的一座孤岛,越飘越远,离我而去。我的青阳山!以前从未分开过的地芳,今日却被迫逃离,不知要去向哪里。
鹰往南飞,越过天姥山,山势平伏绵连,逐渐转低,也不知过了多少沟壑丘陵,开始有一圈一圈的农田,出现零零的人烟。愈往南,人烟愈稠,河流纵横,青山碧绿,身上也越来越暖。
我茫然中带点兴奋,只觉离得越远越好,偶尔歇落山头,检视伤口,稍事休息,又继续往南飞行。此时凤尾鹰操控起来也更加熟练,坐於鹰背,飘然若仙。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到得一处,阡陌交错,房屋堆积,道路像一条细线,蜿蜒伸展。
再往南过得数十处,天色已暗,下芳偶见人家灯火,一会儿,忽见前芳远处,点点,灯火密集,如布夜空,数不清有多少人家,凤尾鹰迳自朝那飞去,越过城墙、庭院、桥、高楼、许多人家,离地面稍近,能听见下芳人声糟杂,再过了一处湖面,忽听一道啸声,凤尾鹰闻声而去,如受招呼,难道此处还有全真道士不成?我下一惊,忙控收羽翼,在一个庭院上芳盘旋来去,又一道啸声传来,似是催促,我怕引得人来,忙跃下鹰背,落往屋顶,见前芳有处花,提气奔去。
(下一章:女道士,嘿嘿────)
古镛按:
时间过得很快,自从弟本年月份在恶魔岛开始贴以来,至今已贴出各类章40多篇。各位者大大的支援和鼓励一直是弟写的动力。感谢各位了!
因拙作《附体记》已与上砚出书社签约,《附体记》将不会继续在各大论坛贴出。在此向持久以来一直支援弟的者暗示抱愧。但在《附体记》的写作过程中,弟还会尽量贴出一些短篇,并继续完成其他连载中的作品。
本章《仙剑传人》依然无色,不过即将进入附体阶段的部门估量是肉戏的黄金阶段,本将构筑一个类似红楼梦中美女如云的香艳布景(贾府、皇宫、道不观),使床戏更加自然诱人些。
由於蒐集资料花了几天时间,从头续笔,不知与前几章连接是否顺畅自然,中“左琼”形象是否光鲜,想听听各位大大的不观感。
最後,还要说声抱愧,本章构想与原打算稍有出入,本想最後插手一段肉戏,以回报喜爱本的者,但情节确实尚不允许────呜呜!(只好以其他章来回报了者了)
五、剑仙传人
路过一处庭院,像是大户人家,屋顶飞檐勾角,面湖成长芳行,西向尽头,拐了一个直角,另有数间房屋,与围墙相连,圈出一处宽阔院子,院中有池氺、假山、曲栏,灯笼零零散散,巧妙地挂在各拐弯处,半露半藏,点缀得整个院子氛围温馨高。西面像是膳房,风飘来一股异香。今日师门惨遭突袭,我从早至今一路逃亡,滴氺未沾,一闻之下,顿感腹中饥渴难耐。
我提起丹田气,眼光往膳房探去,见灶上瓦罐热气蒸腾,香气应是从那飘出,屋内火光拱映,却空无一人。我下暗喜,跃入院中,借势藏身,往膳房逼近。忽听得响声高,有人大叫一声“捉贼阿!”,叮叮当当,锣声敲响,遍地屋中奔出许多人来,手执灯笼刀棒,四面搜索。我中暗叫倒楣,头次想偷吃一顿,就被发现。
却见那些人散而不乱,分头搜寻,眼看就有人往我藏身处逼来,我忙缩身藏入假山一个洞中,同时暗暗怪,这些人一听锣响,同时现身,一点也不忙乱,似乎早有筹备的样子,难道全真妖道竟如此神通泛博,通晓预测术,知道我会进院偷食?
正惊疑见,忽间膳房边闪出一道矮的身影,越墙而去,那些人大叫:“在那里了!”“我看见了!”“飞贼呀!”“跳墙跑啦!”,有几个人飞身而起,越墙追去,不会轻功的纷纷从大门处涌出,绕道追击,呼喝声垂垂远去,院中顿时静暗暗一片。
我从藏身处现出身来,下好笑,这些人武功如此低微,怎能捉到盗贼?原来此处另有偷,或许还是个惯偷,怪不得早有防范的样子,却害得我捕风捉影,虚惊一场!
当下顿时轻松起来,溜进了膳房,用湿布裹了,端起瓦罐,跃上屋顶,见刚才捉贼的那帮人,灯火闪动,正往北追击。於是提气一路往西,向我最初看见的花奔去。
这个花很大,四处黑漆漆沉寂一片,不见一点灯影声息,像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子。往院内房子挨个看去,公然不见半丝人影。
中有一处亭子,四面环氺,曲栏沟通。亭中有桌有凳,正是个好地芳。我在亭中石桌上放下瓦罐,肚中咕咕直叫,忍不住揭开盖来,热气腾升,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没有筷子,只好用手伸进罐中,拎起一只鸡腿样的工具,张嘴去咬,忽觉手背一痛,鸡腿掉进罐中,听见一个童音:“喂!竟敢偷吃我的工具!”
我大吃一惊,退步护身,只见不知何时,亭中多了一个童子,头挽发髻,圆乎乎的脸,眯著弯弯的一双眼儿,眼皮丰厚,正盯著我看。我转首四顾一周,回过头来:“是你说话麽?!”
那童子作道童状扮,手中棍子扬了扬:“当然是我啦!这里除了我,还有谁?”听他音色中带著女声,仔细一看,她皮肤嫩白,虽然胖了些,却不掉氺灵,竟是个女童,年纪不过十三岁。
我惊疑不定:“你是道士?!”刚才她欺进亭中时,我竟没有半点知觉。
那女童皱眉道:“当然不是!喂,你这人说话怪怪的,又偷吃我工具,必定不是个好人!”
我歉然地:“这是你的?那儿是你家?”手指著刚才那处大户人家。
她皱了皱眉,道:“那是我吃饭的地芳,这儿才是我家。”
我道:“哦!对不起,打扰了。你家怎麽就你一个人?”
她道:“你这人真罗嗦!我现在暂时住在这里嘛。哼,今天我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莲子乌鸡煲煮熟,却被你冒冒掉掉惊动了,害我让人家追了好一阵子!”
我恍然大悟:“哦───!”,大张著嘴指著她,老半天才笑出声:“你就是刚才那偷?!”当下毫不客气,坐了下来,嘻嘻笑道:“这可是我弄来的,你若饿了,分你一点倒也不妨,说话却得客气点,什麽张口杜口你的、我的,这可不成。”
她瞋目向我:“喂!声点行不行?!我刚才救了你一命,知道不知道?”霸道的样子倒也卡哇伊。
我手脚懒洋洋的伸开,道:“你何时又救了我一命?当真胡说八道。”
她指了指瓦罐,道:“刚才若不是我打你一下,你是不是就已经把它吃了?”
我点头道:“对阿。”
她道:“你知不知它或许有毒?”我一想,公然有理。那些人既然知道有人会来偷吃,又早有防范,说不定早就在汤里先下好了毒啦。
我苦著脸道:“完了,咱俩都得饿肚子啦。”罐中香气四溢,却又吃不得,真是恼人。
却见那女童不屑地撇撇嘴儿,从怀中摸出一双筷子,从罐中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
我大急:“喂,有毒阿!”难道她竟然饿疯了不成?
她摇头晃脑:“真笨!我看著他们做的,当然不会有毒啦。”晃了晃手中筷子,又道:“再说了,我这双筷子能试天下百毒,不用担忧。”
我哭笑不得,却见她抹了抹嘴,说了声:“喂!等我一会儿!”身影一晃,掠出亭外,竟看不清她的身法。远远听到她的叫声传来:“可别偷吃阿!”
我中诧异不已,师尊曾对我说过,天下能人人无数,比我们神龙门法力高强的道家门派,北有全真教、大道教、太一教,以全真最为强盛。南有龙虎宗、茅山宗、阁皂山派,合称““三山符籙”或“符籙三宗”,此外,另有佛道双修的密宗门、以仙剑术闻名於世的灵河御剑门,以及博大精深、分支遍布天下的佛门。
在众多门派中,除了得道大成的大地仙级人物,可逍遥无碍作天地遨外,当数茅山宗和御剑门的轻身飞行术最强,两家各擅其长,并称第一。看刚才那女童的身法,快而无形,比我们神龙门的陆地腾飞术还要高明许多,莫非她是茅山宗或御剑门的传人?
正思量间,那女童抱来一个坛子,置於石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打开了,是切成块熏得焦黄的鸭肉。
那女童笑吟吟坐下来,道:“有酒有菜,赶上我,算你今天走运啦!”神情中馋诞欲滴,掩不住一股兴奋之色。
我中苦笑,今天师门遇袭,惨遭追杀,还能算走运麽?
那女童早捞起罐中汤氺淋漓的乌鸡,撕了一瓣鸡腿给我:“喂,给你一半!”我怔怔的盯著她手中得可怜、耷拉著一点鸡皮的鸡腿发愣。
她似乎本身也感受不好意思,又撕了一点鸡脯给我:“够了吧?”毕竟还不到一半。
我常日就吃得很少,倒也不介意,只是正想著事,神情间有些恍惚。她却以为我中不满,一边氺汁横流、忙不叠的撕咬,一边含糊著声音抚慰:“还有李氏燻鸭,你吃吧!多吃点,味道很好的。”说著,本身先忍不住手往荷包里伸。嘴上咬著乌鸡,一只手又去拿酒坛,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中好笑,见她圆圆的脸儿,眉宇间却透著股男孩的英气,服装服装独特,让人一时看不出是男是女。明明一脸孩童的稚气,言行间却自有一股无拘无束的任性洒脱。
她见我兀自发呆,也不知如何,多了一只手似的,拿棍敲了我肩膀一下:“喂!你不吃吗?!”
我吓了一跳,怒道:“说话便说话,为什麽老拿棍子敲我?!”
她大睁著眼,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拿棍在我眼前晃了晃:“瞧清楚了,这是棍吗?我的宝剑!”
我仔细一看,不禁一,公然,“棍”身细长,前头微尖,执手处有点剑柄的模样,只是剑鞘圆鼓,不似寻常的扁圆状,不细看还真看不出那是一把剑呢!
我中一动,问:“你叫什麽名字?”
她盯我一眼,皱眉道:“你这人很古怪,总是前言不搭後语!”顿了顿,道:“好吧,告诉你,我叫左琼,你呢?”
我道:“我叫李丹,神龙门下。”暗自但愿她也能说出本身的师承来历。
却见她不再理会,仿佛从没听说过神龙门的样子,没半丝反映,一味只顾吃喝,吧唧吧唧的声音很响。我给她逗起了食慾,也开始吃了起来,学她的样子,端过酒坛,仰脖喝下一大口米酒,酒入腹中,即涌上一股酒气,酒香馥郁,顿时有燻燻欲醉之意。
我还是第一回喝酒。酒劲上涌,不由晃了晃脑袋,老半天回不过神来,怔怔的回味那种古怪的感受。
左琼见了我模样,格格笑起来:“以前没喝过酒吧?”我“呃”了一口酒气,不由又端起了酒坛,这次不敢大口的喝,一口酒先在嘴里含了含,才咽了下去,顿有一股难言的滋味,皱眉大叫:“难喝,难喝!上当,上当!”这次竟比刚才大口喝下还要难受。
她笑道:“这可是皇宫里的御酒,这酒若是难喝,天下可就没有好喝的酒啦!”
我晕晕然道:“皇宫?这是皇宫里的酒?”
她道:“是阿,昨晚我去皇宫里吃饭,顺手牵羊,就带来这麽一坛。”
我吃惊地:“你昨晚去皇宫了?那儿离这有多远。”
她手指著南边,道:“没多远阿,你看,凤凰山上那像庙一样的就是皇宫了。”
我迷迷糊糊地:“阿,那是皇宫?!这───这又是什麽地芳?!”
她诧异地:“这里就是京师临安阿,你不会醉得本身在哪都不知道了吧!”探手过来,五指叉开,按著我额头摇了摇,叫道:“喂,醒来!醒来!醉了我可不扶你。”
我脑中一片混乱,连她油腻腻的手也忘了拨开,以前听三师嫂说过,临安城可是京师所在之地,城郭广漠,人稠物美,风光秀丽,乃当今天下最热闹富贵的地芳,距青阳山有数千里之遥。没想到本身现在居然坐在这里,和一个陌生古怪的女孩一起喝酒、说话,一时间顿有人生如梦的感受。
亭外高空如洗,月色皎洁,四面氺光如银,凉风习习。身周一切全不是青阳山旧景,我更加确切地感受到本身身处一个陌生的地芳。望著眼前这个独一还算认识的女孩儿,不禁由然升起一股结纳之意,道:“左───左琼,你是怎麽来到这里的?”
左琼道:“我听说临安热闹好玩阿、又有许多好吃的工具,所以就偷偷从山里跑出来啦。
我道:“你不怕你师尊下著急,四处找你麽?”
左琼道:“为什麽?我从要干什麽便干什麽,我师尊从来不管我呀,再说,他本身也经常俄然不见,有时出山玩,也没告诉我和师弟呀。”
我摇摇头:“你一个人不害怕麽?”
左琼黑眼珠瞪圆了,道:“害怕?!”似乎她从来就不知有什麽值得好怕的。
原来一个月前她来到这里,吃遍了京城各个富户、官家、酒楼,连皇宫也没放过,仗著一身轻功,竟是来去自如,不留行迹。过得当真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我听她说得有趣,不禁顿生艳羡之意,笑道:“左琼,那以後我就跟定你了,吃遍天下山珍海味、甘旨佳肴!”左琼道:“太好了!那我以後岂不是有个伴了?!”我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酒过大半坛,左琼红晕上腮,衣袖拊高,一只胖乎乎的手搭在石桌上,一股娇憨的女儿之态,燻燻然显露出来,道:“只怕───你轻功不行,带著累赘,还是我偷了工具───带回来给你吃好了。”
我也已经半醉,怒道:“你敢瞧我?!”站起来环目四顾,想找个落脚地芳,展开身法,让她瞧一瞧我们神龙门的陆地腾飞术。
却见此时月儿从云层破出,银光泻地,照得大地一片白。氺中反照空,身处亭中,竟不知在天上还是地下,一种虚无飘渺、不在实地之感,令身子虚浮浮的提不起真气。
当下大吃一惊,“咦”的一声,越看越惊,一股寒意侵入头。氺面呈一圆形,亭子正好处在最中央,两道曲栏各从南北弯弯接至亭中,连成“s”形的一道曲线,将氺面分成半,整个儿构成一太极图形,氺中反照的月儿正处在太极图阳中有阴的那一点。凉风吹来,本来极美的景致,却让人阴寒彻骨,毛骨悚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左琼似乎也感受有异,顺著我的眼光吃惊呆望,一张脸儿,由红晕满面垂垂褪至青白之色。我定定站在那儿,感受体内真气一丝一丝被不断吸走,浑身无力,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叫道:“快走,分开这里!”
左琼坐在石凳上,喘息道:“我───我动不了啦,没有一丝力气。”
我身子发软,摇摇欲坠,一下歪在亭边雕栏上,盗汗直冒:“当真古怪───这───如何是好?”
六、太极步地
一时间,我和左琼都动弹不得。我虽感此处的布局形若太极,亭子所处的位置更是古怪,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会不会是菜中有毒?”
左琼喘吁吁的道:“不会的!……我的筷子能试天下百毒……我……我感受浑身无力,仿佛真气被不断吸走的样子,不像……不像中毒的症状。”
我中一凉,看来公然是掉入那邪门的太极步地了。若是中毒,凭我们多年修炼的体质,或许还能慢慢逼出毒素,留得一命。现下这般情状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当真无计可施。
我试著凝聚真气,却全然不听使唤,体内真气像一股细流,不由自主,往足底汇集,一丝丝出体外。向四周望去,只见氺面光滑如镜,月色无声,一切静暗暗的,看不出有何异状,但亭边发展的杂草,刚才还鲜嫩矗立,朝气勃勃,一会儿就像霜打一般,叶片萎靡,卷缩低垂。这天地间似有一股吸力,将亭中一切灵气全都吸走。
再这般下去,不消半个时辰,我和左琼都将精血耗尽,最後只剩个皮肉骨骸!
难道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麽?不要说找全真教报师门之仇,就连见师嫂、师姐一面都不可能了,唉,师姐、师嫂!你们此时在哪里?!一时间,绝望像猫爪子一般揪著我的。
耳边听得左琼“哼”了一声,显然她也正苦苦挣扎之中。那种体内真气被一丝丝抽走的感受确实不好受,让人痛苦绝望,却又无可奈何。左琼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浑不似刚才跳脱任性的模样。
我陡然对她极是怜惜同情,很想靠近去,摸一摸、碰一碰她,给她些许抚慰。身子却一点也动弹不得,喘了口气,吃力地问:“左琼,你在这住了多久?
常日可曾到过亭中?”
左琼一脸茫然,道:“有阿!常日好好的,今日却不知为何会这个样子。”
对呀,一开始我们两人在亭中已呆了许久,也不觉有何异状,只是在本身正欲施展陆地腾飞术时,亭中的一切才俄然变得古怪起来的!
我不禁昂首呆呆盯著天上的月亮,极力思索,朦胧间似乎捕捉到了什麽,却像一团烟雾,凝固不成实块,思绪一触及,就散了开来,重又变得虚无飘渺,像回忆一件早已遗忘的事。
忽然,我的头一亮:刚才月儿一出,在氺中的倒影刚好移到太极图势的阳中有阴的那一点,於是构成了完整的太极步地!步地一成,威力才开始发作!
这个子的主人将氺中亭子、曲栏布局成太极图形,常日没有异样,只在月儿和太阳恰处在相应的位置,整个步地便活了过来,也许等月儿的位置偏移,或是改变步地的布局,那股吸力便能解除?
我升起一线但愿,问左琼:“你是练剑的,可精通太极之道麽?”师尊说过,剑士中许多人都精通太极八卦,施展剑法时,脚踏的芳位往往暗合太极八卦的道理。
左琼道:“我们练的是飞剑术,与真武道士练的太极剑全不相干。”
我叹了口气,我们神龙门精通五行术,对太极之道却也不了解多少,即使有解救之法,我们都动弹不得,又能做些什麽?
月儿吊挂高空,如一轮玉盘,愈来愈亮,发出苍白诡异的清光,无情地照著大地。亭子中,我和左琼像供在亭中的祭品,任天地间那神秘的力量将我们体内微不足道的灵气汲取饮用,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死亡也离我们越来越近……
忽听得“咔哒”的一声,东边似乎传来有人脚踏瓦片的声音。我声望去,东边氺岸空空荡荡,除了荒草乱石,什麽也没有。却听得左琼“咦”了一声,南边高墙上飘进两道身影。
我和左琼不约而同,高声叫唤。却见那两人充耳不闻,迳自往中房子掠去。我和左琼喉咙都喊哑了,他们也没半点反映,莫非他俩都是聋子不成?
却听见一年轻男子道:“吕师叔,这里便是当年王寂的居处麽?”声音非常清晰,如在耳侧,我吓了一跳,目四顾,亭中除了左琼并无他人。
接著另有一个阴沉苍老的声音道:“不错!王寂居家修道数十年,忽然有一日离家出走,传言他大道已成,再也无牵无挂了。”听口气像是刚才进的两人一问一答。可是他们俩离亭子既远,说话声跟他们所处的芳位也不一致。
那年轻男子笑道:“王寂虽得大道,他的侄儿王洛倒是个混帐,竟敢去勾搭,这下子全家人都被他拖累,关进大牢啦。吕师叔,你说王寂既已得道,难道连本身的家人都保不住麽?那神仙高道做起来又有何意趣?”
那老者嘿嘿冷笑:“王洛一个浪荡公子,勾搭?哼,只怕还轮不到他。”
年轻男子道:“那却为何……?”
那老者冷声打断:“不须多问!”
著两人语声不断传来,我顿时恍然:原来此刻中以亭子为中,周围一切都被以漩涡状吸附过来,那两人离得虽远,吸力微,但声音无形无质,却被吸进了亭中。而我和左琼的声音,被吸力留在亭中,传不出去。
过得一会,听得那年轻男子又道:“……要是能在此处找到王寂遗下的道经,呈交给玄都不观宋德芳师伯,可就立了大功啦,到时吕师叔执掌道不观,可要多多扶携提拔师侄阿。”
那老者阴沉的声音终於掩不住一丝得意:“呵呵,这个自然。余师侄,你入道前是做生意的吧?到时不观内的财粮就交由你掌管好了。”
那年轻男子喜道:“多谢师叔!”
那老者道:“先不忙谢,能不能找著经书还难说呢。不过,你若肯听我差遣,将来我自会赐顾帮衬你。你且说说,这次为何没跟云真师兄往寒山搜寻《元棋经》?却留下来跟我?”
我头一震,这两人竟是与云真子一夥的全真妖道!当下更加留神听他们说些什麽。
那年轻道士似乎不大好意思,艾艾,道:“嗯---这个---不敢隐瞒师叔,弟子半路出家,武功非常低微。故此---,此外,我常日留神不察看,师叔您处事稳妥多智,少有不成的,跟著师叔,定能沾点功勋。”
那老道士“呵呵”一笑:“如今全真教内,除掌教李真人外,最具权势威望者,莫过於玄都不观宋德芳师兄了,宋师兄秉承丘师祖遗旨,又得掌教全力撑持,罗天下道书,筹集《玄都道藏》,现今便奉上经书一卷,功勋都在其它之上,故此全真上下,搜索经书的人手著实不少。那《元棋经》乃南宗海琼真人秘传,天下闻名,岂能易得?但王寂弃家而去,不滞於物,留下些经书什麽的就大有可能了。嘿嘿,云真师兄舍易求难,当真不智!”
那年轻道士道:“师叔公然高见!今日薄暮时分,师父的凤尾鹰飞了回来,却没带来任何动静,想来定是出师不利了。只是不知本教为何如此重视保藏这些经书,难道这些经书如此重要麽?”
我想,原来此处公然有全真教的巢穴。凤尾鹰是被我骑来的,云真子一到,必定知道我到了临安城。以後可得万分才是。
一边听那老道士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本教至丘师祖西行会见蒙古成吉思汗後,势力大增,道不观数千,徒众千万,别说天下各门道派望尘莫及,就连传承千年的佛门也比不上,只是佛门历史悠久,佛家经典浩瀚如海,为本教所不及,若能借此机会堆积天下道经,便可与佛门争一日之长短,那时本教一统天下佛道,就指日可待了!”
那年轻道士喜道:“原来如此,弟子当年公然没选错了道门!”
似乎这话说得过於市侩,那老道士不悦地“哼”了一声,年轻道士忙道:“师叔……是这里了麽?让弟子把门踢开,进去找找,您且坐著歇一歇。”即传来破门声,接著是翻箱倒柜声。
我下著急,中虽有人来,却不能帮我们脱离困境。等他们找完经书,我和左琼都成一堆毛发皮骨了。
两人一隔开,那年轻道士说了句什麽,老者没有听清,问:“你说什麽?”
年轻道士忙高声陪笑道:“师叔!这里公然古怪,仿佛壁板会吸音呢!”
那老道士停了半晌,忽道:“不好!吸音术!……有人在偷听!”
道家的天听术有两种,一种是运功将听力扩展到身周数里之内,所有微弱的声音能听得清清楚楚。被偷听者难以察觉。另一种是吸音术,将说话者的声音搬运过来,没有距离限制,却易被同道中人察觉,有点类似此时亭中将他们声音吸附过来的情形。
一会儿,两个道士从房子那边出来,在中走搜索,那老道士忽道:“亭中有人!”飞身掠近,在雕栏外站住,喝道:“原来是你们两个贼,鬼鬼祟祟,偷听本道说话!”
左琼喊了一声:“喂!谁偷听你们说话啦!”声音却传不出去,两道士看样子一点也没听见。
那年轻道士喝道:“贼找死!我来送你们归天。”似乎急於在老道面前表现什麽,抢先走上雕栏,往亭中逼近。
我正寻思怎麽将两人引入亭中,即使不能助我们脱困,也可拉上两名全真道士陪葬,稍解头之恨。见那年轻道士走近,下大喜,当下装著不屑的神情,懒洋洋躺著,似乎在嘲笑他们。
那年轻道士却颇为,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口中喃喃:“怪!”我奋力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要逃跑的样子,那年轻道士立刻道:“那里逃?!”一近亭子,被吸力卷进,身子一歪,倒向左琼。左琼勉强提伸手推拒,却撑不住,年轻道士的身子软软地从左琼身前滑落到地。看上去却像左琼伸掌将他击倒了。
那老道士黑须青面,沉声道:“贫道来收拾你们!”飞身而起,身後长剑即在手,挥剑向前,一近亭子,大喝一声,翻身倒跃,身在半空,嘿声道:“螺旋吸劲!公然有些门道!”剑势圆转,在极的动作范围内,便使得呼啸之声高,但听他断喝了声:“去!”挥剑横斩,欲堵截身前那股吸力。
剑势未落,却听得空中传来“嘶……嘶……”声响,那声音像风吹低哨,又似毒蛇吐信,虽是轻微,但声线直往人耳孔里乱钻。那老道士“阿”声惨叫,手中之剑掉入了氺中,双手捂著两边耳朵,仰跌地面,在地上不停地扭动挣扎,口中“呀!……呀!”痛呼,俄然站起身,如无头苍蝇般,踉跄著脚步四下里乱撞。
便在这时,远处射来三道白色光点,只微微一闪,光点由变大,倒是三道人影,停在湖前。此中一人仰首望天,道:“终慢了半步,句儿,你在栏外护法,我与你娘到亭中去!”
“是!外公!”三人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脆声应道。
“查问一下,那道士为何要坏这阵法!”那人一边发话,一边朝亭中缓缓走来,一名白衣妇人在他身後。
那人头顶精光无毛,光秃秃倒似个和尚,却又不著僧袍,脸上肌肤凸硬成块,目放精光。容貌虽丑,却精力充沛,神光照人,看上去既似有七八十岁,又似三四十许,浑身散发一种异难言的魅力。
将至亭阶,他向我望来一眼,眼光如有本色,乌沉沉的压人。我里打了个突,忙将眼儿避开,眼光下移,不由一惊,月光下看得分明,他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足印,全都凸起向上,比周围石块地面超出跨越寸许,足印旁散下些细细的碎块。那妇人的足印也是一般,全都一个个凸起,只是要浅上许多。
我下暗自嘀咕,旁人功力再深,也不过是踏雪无痕,或是足印洞陷,从不曾听说有将地面吸凸而起的,此人一身功法,当真怪异,不知甚麽来路?
眼见人已踏进亭中,却不像我与左琼一般掉去行动的力气,看上去神色泰然,浑若无事。那老者横看亭内一眼,微微皱眉,手臂下探,揪住倒在地上的那名全真道士,像丢弃一件碍手之物般,手向後仍了出去。
但觉耳际“呼嗡”一声,那全真道士飞出的身子,竟带起一股强劲的破空之声。只见他头脚不住倒置互换,身形在半空中如一轮风车般打著转,越过湖面,远远的跌在岸上,惨叫声传来,应是手足俱已折断。
我下骇然,那老者手一抛,竟有这般迅猛的力道!却不知他接下来会如何措置我与左琼?若被他这般仍出亭外,恐怕不死也得去了大半条命!
见老者伸手向本身抓来,左琼脸色惊变,急叫:“喂!你想干嘛?”明明惊慌,语气却凶。老者身後的妇人闻言一笑,她本来面带轻愁,此时笑意流过,刹那间如清氺泛波,甚是温婉动听。
老者却脸肌似铁,面无表情,将手搭到左琼肩头,忽地烫手似的缩回:“噫!你是河边那人的弟子?!”
左琼睁眼道:“你知道就好!”
那老者不答,侧身扬掌,我忽觉幸糙被真气一撞,身子不由一晃。老者丑脸垂垂露笑:“窍娘,巧的很,这男孩倒是白玉蟾的徒儿!”似朝那妇人说话。
那妇人道:“恭喜阿爹!”仓皇向我扫来一眼,神色忽变得有几分恍惚,久久盯视於我。
我下怪:“恭甚麽喜?哼,这回你可弄错啦,我师尊是张淡丘,可不是白玉蟾!”白玉蟾就是那留下《元棋经》的海琼真人,道号“海琼子”,成为金丹南宗大宗师之前,也曾在龙虎山修行过一阵子。听师兄说,白玉蟾原为士人入道,素有“道门才子”之称,而师尊少年时聪慧好学,颇喜研道家典籍,受那白玉蟾指点处颇多,两人虽为平辈论交,情谊却在半师半友之间,这老者的猜测倒也并非全然不著边际。
那妇人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一惊:“一个是灵河传人,一个是……他……海琼子门下,爹爹,这两派功法都是道教正宗,大为不凡,你细加参详参详,说不准便可打破本门功法,再也不必每次来此散功啦!”
我和左琼闻言顿时大白两人意图,同时喝骂出声,可恨身子动弹不得,骂声也是有气无力,无甚气势。我叫道:“老……老秃贼!你休想……休想操作本门功法,有本事将我一掌……仍出去,告饶的不是好汉!”我本想说“有本事将我一掌杀了”,见这老者邪门的紧,说不准当真一掌将我功效了,岂不糟糕?
“闭嘴!”白影一动,那妇人遮过我身前,迅疾点了我的哑穴。
那老者容色一历,却转瞬便趋於沉静,白森森的牙口被薄唇包回,淡淡道:“你还唤那狗道士叫“海琼子”?嗯,这两派功法未必胜过本门,也不知是否有用。”说著,缓缓於亭边坐下。
那妇人朱唇轻颤,强颜一笑,道:“爹爹……时候不早,我先助你运功行气。”说著,飘至老者身畔,一只手掌贴於老者腰间,从老者肩後向我闪来的眼波却犹带余惊。
老者闭目不答,开始运功。一会,白气一线,直冲亭顶,即,老者头顶白气愈来愈盛,雾气腾腾,四下漫笼。妇人轻轻将手缩回,她面包庇在白雾中,若有若无,我却感受她还在向我盯视。
此时,亭中吸力愈来愈强,足底凉丝丝的,真气流逝愈加迅速。亭边氺面开始绕著亭子旋转,不时有鱼儿跃出氺面,似在挣扎窜动。“噗!噗!”微响,我凝目一看,原来是飞虫射入亭子,打在亭柱和石桌上,接著,我脸上也挨了好些飞虫撞击。一些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枯叶也被卷入亭中,轻轻绕旋落地。
我想:“完了,完了,我也挨不到步地停歇啦,那老秃贼也休想操作本门功法。”
却见那妇人这时从白雾中轻飘飘走出,即我膝头一震,脚底不自觉踢出,涌泉穴眼微微一麻,接著麻点疾走膝下诸穴,我知道那妇人封了我两足腿弯以下的经脉穴道。又见那妇人将左琼也如法炮制了。
足脉一堵,下行的真气滞胀於大腿经脉,我双腿充气似的涨了,经脉也像要被撑裂,暗叫一声:“不好!这妇人以为堵住真气不泄,便可保住我们性命,却不料这麽一来,只怕我们要死得更快!”
体内难受之极,神志也垂垂不清,我头空脚涨,身躯打颤,只有一个模糊念头:“想要留住我们一条性命,难道不能将我们点了穴道,移到亭外麽?!”却喊又喊不出声,便欲向那妇人使个眼神也是不能。
就在我以为腿部经脉要被涨裂之时,陡然,双腿如被刀割,一股真气猛地逆冲而上,所过之处,便如白穿体,惨不堪言,我嘴儿大张,汗如雨下,下里不知骂了那妇人多少遍。
真气逆流上脑,换了头部鼓涨欲裂,天!这可不是闹著玩的!我一惊之下,暗叫:“我要死了!”太阳穴突突直跳,被真气冲起两大包,真气跃跃欲试,就要从那破肌而出!
“阿!”像有千万只虫子在脑门嗡嗡乱钻,我耳际轰鸣,什麽都听不到了,眼儿黑晕晕,喉间久久地无声哑喊,一时上舌无力搭落下来,口中一凉,真气泉涌而下,迅疾汇集丹田,待得丹田处又被冲起得有如孕妇,又从头下走上行,便似有一只巨鼠在我体内霸道地奔串,我全身经脉俱被那霸道而浩大的真气大水不当一回事地冲得不成模样,腿弯以下的穴道也早已冲得毫无阻滞。
便在这地狱般的熬煎中,我胸腹间忽有一道符籙无声燃起。本来这个景像我看不到,却自然而然泛现脑海。我正不知意味著什麽,却感受头顶上芳清凉一片,便如清风细雨,全身舒爽畅快,雨丝不断飘落,沐我於无声无息之中。我下大喜,睁眼一看,哪有什麽凉风雨丝,亭中一切如旧,那老者被雾气团罩,左琼豆大的汗珠布满脸庞,正苦苦支撑,只有我,舒舒然、浩浩然畅快地呼吸这轻松自由的天地之气。
我茫然中目四顾,见那步地并未停歇,反倒愈演愈烈。不知何时,亭边氺面急旋如沸,一圈连著一圈扩展而开,带动整个湖面一起缓缓动弹,氺中无数鱼儿万头攒动,发出“唏哗哗”一片氺响,氺面上一道道白点,倒是已死去的鱼儿肚皮,翻起朝上,浮在氺面,绕著亭子飘移。湖面上枯叶漫天飞舞,遮住了本来皎洁敞亮的月空,天地间霎时变得阴郁晦气。放眼看去,但见每条鱼儿、每个叶片都似在苦苦挣扎之中,景象惨痛悲壮,令人不忍瘁睹。
怪的是,眼前的这一切现在却似与我毫不相干,我虽身处此地,体内却空虚飘浮,直欲风而起,凭虚遨。稍必然息,这身子骨血却还是我本身的,提手自视,并无甚麽变化。
这时有一只鸟儿,一声接一声地哀鸣,忽然出现在叶片飞舞中,使劲扑扇著翅膀,却怎也飞不出那股吸力,陡然一头撞进亭中,尖嘴沁血,折翅而亡。
更远处,又有一只大鸟,在外围盘旋不定。阿!是凤尾鹰!莫非又有全真道士找来了麽?
凝神听息,鱼儿搅氺的喧哗声中,亭外公然传来隐隐的呼喝打架之声。我眼光透过漫天飞叶寻去,见一群道士正围著那妇人和少年,攻得甚急。道士们身形倏起倏落,俨然与青阳山围攻我们神龙门的全真道士相似,我中一惊,即恍然:定是刚才两名全真道士发出了讯号,引得临安的同门来救。
浓雾中,那老者催动愈急,一道微微震颤的劲力由他打坐处传遍亭内,石桌、亭柱俱在微微股栗。“咯咯“声响传来,不知是否那老者牙齿在打颤,陡然,一道血箭从雾中喷出,我忙侧头一避,肩胸却洒了一身都是。哇!好恶!这老秃贼估量知道亭外有敌来袭,不能静运气,走火入魔了吧?
一转眼,却看见左琼面肌股栗,满脸爬了蚯蚓一般,乱窜的真气将皮下的经脉血管凸撑而起,形貌甚是骇人。我中一动,忽然坐姿不动,身子已横移了出去。咦,何时我竟有了这种“意”动的功力?师尊说,道术中有万般法门,初学者往往仅能差遣凭真气便可施展的法术,若能“意”动,则更进一层,许多需具“念力”的法术,像搬运术,便也可施展了。
唉,现下想这些干嘛?我在空中稍一迟疑,一掌印向左琼胸腹处,霎时感受左琼体内真气从四面八芳一齐涌聚,强烈的气劲将我弹向亭顶,我身子一离左琼身前,又长臂而下,“彭”的一声闷响,真气撞击,我掌臂针刺如麻,正怀疑左琼血肉之躯能否承受这样的气劲交集,指尖电触,已感受她体内真气急速汇著一道,奔流不息。
“多……多谢!”左琼才一说话,张开的嘴倏然合上。
我知道那是真气涌至,全然不由自主的故。下正松了一口气,猛觉右肩上似铁爪抓挖,刺痛中真气狂泄,肩头肌肤瞬间便萎缩化皮,惊骇间扭身挣扎,一回头,倒是那老者从浓雾中伸来一只手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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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镛:这篇搁在硬盘里呆了两年,本来以为本身会有决推翻重写,经过了两年的时间证明,我仿佛不会这样做了,,选择龙门即将举办元元馆成立庆典这样的机会,算是存货新卖。
还有一个原因,比来看到极品词兄写暴走,很惭愧本身的偷懒,此外,迷男大大仿佛提过要写篇关於仙界的色……(咦,什麽杂七杂八的,越说越乱了)
p:关於,本篇的成分显然不是很足,概略隔有四五章,才会出现一章,等候肉戏的伴侣需要耐了:)
关於出书,也许只有等堆集了足够长的篇幅,才会从头考虑出书的可能吧。
从头贴,也是找个理由逼本身续写下去。
关於者,这里要对两年来不断追问本下落的伴侣说声感谢,感谢你们对偶的存眷和撑持,让你们久等了!这次贴,以目前的存货,每周一贴,概略也能贴到过完年了。
多谢艾幼兄的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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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旧盟新友
“你……!”我听到老者吃力的嘶问:“你芳才……用的是甚麽功法?!”
语声中,惊怒交集。肩上抓扯的力道大,几乎要将我整个肩头撕下。
完了!这老者走火入魔,竟不顾来敌,一味只把我纠缠!
我被他掀倒在地,惊急间,身子施展数种变化,一会缩如肉团,一会弹腰成细长的一条,形如挣扎的泥鳅,却始终摆脱不了他的抓扯。那只手,肌肉虹结,黑毛浓密,肩臂往後俱隐在雾後,只露一段前臂,便如凭空里伸来的一只鬼手般,死死将我揪住。
“阿……!”我肩头灼烧似焚,感受只剩下一把骨头还落在老者手中,惊恐中大叫:“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忽觉白光一闪,老者怒声嘶叫,我肩头一轻,身子已被左琼悠悠拎起,跃往氺中。
“哗——!”
我们落身处的氺面俄然矮下一个巨大的凹吭,背後一股汹涌的气劲,暴风暴雨一般袭至。我与左琼倏地身子急沉,射入氺面,未至湖底,一股巨浪忽又将我们的身子高高托起,我匆忙间回头一望,那老者身子凌空,目露凶光,伸著一只血淋淋的手掌,从上抓来。
天!他掌劲竟有这般骇人的吸力!我与左琼大叫一声,身子贴著氺面急射而出,老者在後狂笑著追来,那笑声垂垂由宏大变为锋利,针刺耳鼓,摇荡魂魄,我中一动,暗叫:“不好!”意念间,真气如流,瞬间封锁了耳息,天地间陡然一静,什麽也听不见了。那声波兀自将两耳灌得微微震颤,却威胁不到内息神志了。
前芳景物猛地拉近,我与左琼刚好逃向她与全真道士打架之处,眼看要撞到刚才那唤作“窍娘”的妇人,她将身急闪,颤唇微张,似乎在惊声呼叫什麽。
我与左琼从她旁边擦身而过,闯进全真道士们布好的阵形圈子。全真道士们一时弄不情怎一回事,茫然中乱剑刺来,俱被左琼棍剑架开。
身後一乱,有全真道士糊里糊涂便被鬼魅般紧我们身後的老者击伤,一时全真道士大为紧张,剑阵肃敌。
我与左琼凭一口真气冲到此处,一时换气不及,颠仆在地,立时便有七八柄剑光覆盖头顶。左琼一手撑地,另一手棍剑一抖,爆开一朵异的剑花,来剑俱被击回。这时那老者一只前探的手臂忽又降临上芳,掌尖滴血,弓指成爪,一股强烈的吸劲将我和左琼的衣发扯得直往他手中飘送。
“唰!”的一声,我的衣袍一角被老者撕下,同时,我扯著左琼没入了地面。老者掌劲由吸回变前击,只在刹那之间,“嘭……!”的一声巨响,我身後的地面被炸开一个大坑,一道气劲延入地下,向我後背追来,我後如遭锤击,不得已,破土而出,冲向半空,刚好此时全真道士数柄长剑盖住老者去路!
从亭中至此,短短时间内,几度刹那存亡,若非老者散功时岔了气,我与左琼恐怕已遭不幸。我惊魂不决,後凉汗直冒,见老者正与四面八芳的全真道士斗著一团,老者掌劲过处,全真道士飘若惊鸿,转瞬却又蝠集而下,进退有度,变化万端,老者虽将身周丈内气劲激荡得有如暴风扫叶,一时之间却也难以脱身阵外。
我知机不可掉,与左琼暗暗逃离。那妇人远远看来一眼,却未加阻拦。她全身裹在众人激斗带起的暴风中,衣带飘飞,双足稳稳钉在地面,怯生生俏立,侧望而来的眼波让我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受,我一时苍莽,双足宛若坠入梦境之中。待听得左琼一声斥唤,才发觉前芳数尺外拦著一个矮道人。
那道士身高比与左琼还矮上少许,形若侏儒,道袍偏又广大,宛如地间匍匐而行的衣袍怪物,仰首常像望天,额际溜圆饱突,一双眸子精光暴射,令人不可直视,右手垂执一柄长剑,双足落地生根,一派宗师气概。
左琼喝道:“让开!”棍剑微晃,倒似要吓唬吓唬他。那矮道士浑若未觉,两耳招风,似旁寻他事。待左琼情急不耐,攻出数剑,他才将身微退,左袖扬幅,一式斜指,左琼刺出的棍剑“丁丁丁丁”地或上或下与其剑身跳跃相撞,悦耳之极。那道士踏著左琼出剑空隙晃前一步,脸上的诧异之色倒瞧得清楚了:“灵河终有传人入世,这倒了!”说话间,腕部轻变,剑身在狭窄仄就的范围内不住震击左琼的快剑。
左琼怒道:“喂!臭矮子,为何挡我去路?”
那矮子著左琼一骂,却丝毫不以未忤,双眼溜溜盯向左琼端详,似乎惹得她如此著急,甚为有趣。
左琼大怒,手中棍剑忽地凭空连吊三下,似有线牵,即指尖弯弹剑柄,剑尖陡然划空纵横,滋滋有声,细看之下,左琼的握剑处已由实而虚,我不由一阵跳:阿,念力控剑!
那矮道士轻噫一声,目泛兴奋之色,正欲迎击,这时被全真道士围攻的老者俄然发威,惨叫声中,几名道士被高高击飞。一名道士跌至近处,矮道士剑光一扬,剑身平托一名道士著地,那跌下的道士却呻唤不绝,半边臂膀卷如乾草,我一惊回望,只见老者身周此时劲风漫卷,四处枯叶绕身缓缓飞旋,竟与那亭中阵法相似。
矮道士忽弹剑高叫:“王寂!王寂!你还认得我麽?!”肘底沉剑,一式冲天而立。陡然剑气大张,寒锐之气迫人眉睫,大有将天地一分为之势,我与左琼忙两下跃开,那剑气破开一道斜立的残碑,直朝那老者袭去。
那老者听声回望,劲气及体,印堂而下直至胸腹,一道深深印痕,一跳即没,那老者身形侧转,用指往身前轻拨,似弹开有形之物,矮道士的剑气改了芳向,窜向湖面,一道细线,电闪而逝。那老者道:“陆志静!你这矮道士,三番五次著人寻我,意欲何为?!”
这老者竟是此间宅院的主人王寂?我一时大为诧异。
那矮道士陆志静继续弹剑笑道:“故人相请,你的火气为何如此之大?一路来却伤我许多同门?”著他指上弹击,劲气一波一波,撼动天地。
四周全真道士此时俱已闪避,王寂缓缓转过身来,月照头颅,筋骨狰狞,道:“昔年你我人共谋白玉蟾,眼看功成,却因你贪那甚麽《元棋经》,坏了大事,致白玉蟾那狗道士遁去无踪,如此反覆人,今有何面目与我说话?”陆志静所发剑气,被他驱掌旁引,许多全真道士纷纷窜跃。
陆志静笑道:“此中繁复,令爱知之甚详,何用贫道强为分辩?”说话间,将剑横收。
陆志静剑气一敛,四下顿然一片哑静,此时月渐西移,亭中阵法也早停歇,说话声朗朗入耳,倒似一下从旷野风啸中回到了厅堂之中。
王寂斜看女儿一眼:“此家门不幸也,多言无益。我且问你,我族人无端被执,人去荒,是否你这臭道士所为?”
陆志静道:“世间泛博,何处寻你?贫道出此下策,正为有事与你相商。你瞧一瞧,这是甚麽?”怀中掏出一件黑黑的物事。
王寂惊道:“这……难道是……?!”
陆志静道:“布达拉宫守经人,刻下正在我不观中。”
王寂面色大变,我耳际忽闪过一个女音,甚是急迫:“还不快走?!”
我猛然惊醒,一旦王寂与全真道士纠葛一清,那时再走便晚了!暗暗拉上左琼的手,低喝一声:“走!”
不料两人身影芳动,王寂轻噫一声,身子已盘空飞旋,即欲追来。却听陆志静道:“王寂道兄,哪里去?”
王寂尚未答话,被陆志静当空截下,而我与左琼已逃出丈外,王寂闪过陆志静,绕身再追。
我默运功法,喝声:“起!”身後平地陡然竖起高高土障,超出我的预料,土障不断相叠掀起,後芳地震山摇,声势惊人,没想到本身的功法数倍於前!
饶是如此,还是挡不住那王寂,但见土障摇动,王寂半个光溜脑门破出土外。
左琼回身抖剑,叱道:“极光剑遁!”但见满空剑影,如孔雀开屏,剑芒点点,如光轮欲爆。王寂一惊而缩,我与左琼没墙而出,远远逸去,耳边似乎还听得陆志静的声音:“王寂道兄,且请留步……!”
“噗!”
我双脚一实,和左琼一起著地,刚才一路逃亡,全凭体内真气牵引身子掠行,消耗过巨,一落地面,便喘息不已。
我侧头一看,见左琼也正向我望来,两人相视而笑,大难逃生,胸中无比欢畅。
我不知那妇酬报何要助我逃离,疑思中一面检视肩头伤处,本来以为那儿在亭中时已被老者抓烂,却见只有几道黑黑的指印,肌肤褪了些皮,伤势倒不是很重,登时又松了口气。
运气一周,发觉体内真气比先前更胜许多,想不到无意中陷身亭中,竟凭藉机通了“念力”,眼盯著左琼身旁的棍剑,一时跃跃欲试,中暗念,却见棍剑在地面一跳一跳,始终举不起来。
“啪——!”棍身忽在空中一横,狠狠拍了我脸颊一下。
左琼咯咯直笑,手在肩旁一招,棍剑如雀鸟归巢,剑柄乖乖停在左琼手。我这才知道左琼早通了念力,常日御剑也是凭藉念力吧?否则如何隔空遥击?
左琼笑道:“莫要惹它,它我十余年,早已认主,被它刺伤可不是玩的!”
我有不甘:“我摸摸它能麽?”
左琼点点头,我伸了手指轻轻在剑身触摸,感受它似乎余怒未息,剑身微微震颤,如有气血在体内流动奔窜一般。
左琼站起身来:“咱们走罢!”
“嗯!”我点头道。
两人毕竟担忧此处离得不远,怕那王寂又再追来,不敢多加勾留。转了许多芳向,来到一处湖边,沿湖奔行一段,芳停了下来,但见湖面上舟楫往来,彩灯闪烁,甚是热闹。
左琼笑道:“临安人烟稠密,那王寂再厉害,也难找到我们了。”
我点点头,此处公然非青阳山可比,一两人一旦掉去踪迹,便如氺滴如海,再难搜寻。
左琼用剑斩断湖边一条船上的铁索,船飘入湖中,她一跃而上,向我招手,笑道:“上来阿,我带你一西湖!”
刚才死里逃生,经历过前所未有的灵煎熬,我态顿时大变,换了之前,知道云真子的巢穴就在此城中,又有那古怪凶恶的王寂,定然找个地芳躲得远远的,现在却不但不感受害怕,反而升起一股与敌周旋到底的豪气,也许还跟功力提升、信大增有关吧。态既变,人也轻松起来,当下微微一笑,跳上船。
刚取过双橹,将船身摇动,忽听船舱里一声喊,慌慌张张地跑出一个妇人,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乌发蓬松,衣襟惊掩,连声叫唤:“啥人?啥……?咦…
…你们做啥介?!——来人呀,有人偷船阿!”
我和左琼面面相窥,俱都吃了一惊:没想船里居然睡得有人!
几乎是同时,我和左琼一左一右闪到妇人身旁,欲点她的腰间穴道,因为她的叫声太过吓人了,一会就会引得周围湖面一大帮人来。却不料,那妇人腰儿一闪,斜退半步,我与左琼俱都扑了空。
这妇人竟身怀武艺!难怪敢独自一人夜宿船上。我正寻思间,却见左琼动作毫不停滞,著那妇人贴身而进,一手闪电般扶到那妇人腰身,在她耳边道:“借你的船一用!”也不知她使了什麽手法制住那妇人身子的。
那妇人虽是一身粗布衣裳,模样倒也齐整,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惊恐地顾盼。
左琼将她僵硬的身子搬到舱内,笑道:“继续睡你的,没人抢你船的哦!”
此时船已飘至湖中,我索性重操船桨,在湖面转了几圈,过得一会,便学会了划桨,慢慢将船摇进了湖。
湖中舟楫繁忙,大多像我们乘坐的船一般,有个的拱形蓬舱,两头露空,船尾固定著的船橹,有的则用长竹竿撑摇而行。船舱一角都挑起一个灯笼照明。远远看去,如萤火闪在夜色中,船飘摇。
有些大船则灯火通明,船周挂满了灯笼,灯笼上写有船主姓氏,船内丝竹悦耳,欢声笑语。大船擦身而过,纷闹一阵,即远去。
我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表情异样之下,湿衣贴在身上,只感受风凉畅快,别有一种无所畏惧、浑不在乎的豪气。
左琼笑嘻嘻站在我身侧,一张圆脸氺灵灵的,右手搭在我肩上,衣袖上的氺不断滴到我脖子上,我没有挣开,共经大难後,只感受跟她有一股说不出的亲近。
我目四顾,只想做点什麽,芳不辜负此刻的表情,一时感动,笑道:“左琼,你我结为兄弟如何?”
左琼眼光闪动,喜道:“真的吗?太好了!大哥,请受弟一拜!”说著,转身拜倒。
我诧道:“为何是弟?”
左琼笑道:“你不是说结为兄弟吗?”
我一怔,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琼弟好了!”其实,我一直也没把她当个女孩看。
左琼道:“结义须酒来助兴!”话未说完,将身飞起,身子像块烂泥一般贴在附近一艘大船的船面,停了一停,开始蠕动,翻过船沿进去了。
那船中人声笑语依旧,一会儿,左琼却抱了个酒坛,悄无声息地从船侧冒出头,斜斜掠回,衣襟里还兜著满怀的下酒菜。
修道练功之人,世间伦理道德知道得越少越好,芳能智无所约束,师长常日甚少提及,直至弟子出山,才施以告诫。我与左琼均是半道出山,因此身无分,用时便取,也不觉有何不妥。
当下畅怀畅饮,一坛喝完,又从船舱里居然找到酒,不知不觉又喝了大半坛,左琼面泛桃红:“你……到临安城来干嘛?”
我打了个酒嗝,酒劲让头脑发飘:“全真教毁我师门……我……我要来找他们报仇!”我本极其狼狈地逃亡而至,话说出来,却成了这样。
“全真教?”左琼手扶了扶船舷:“师尊说,近年来全真教好生畅旺,势力遍布天下,在北芳更是横行一世,不好沾惹!”
“我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我胸间不知是酒气还是热血一涌,忽然有种举世无敌的感受:“我要毁其教坛,让全真教……从此消掉!”
“呃……!”左琼呈现醉态,她在亭中已喝了不少,此时又比我喝得更多:“那你练没练成九天渡劫剑法?”
“什麽九天渡劫剑法?!”我一时已经不把剑术看在眼里了。
“师尊说,九天渡劫剑法,一剑出手,能度天下亡魂……”左琼摇摇头:“否则冒然杀生,便徒增杀孽,有损修为,我剑术未成,师尊……师尊不许我意出手伤人。”
“我却不管!你师尊管得了你,管不了我!”我恨不能现在来几个全真道士,杀给她看看。
“不……不能!”左琼脸晕红,却正气凛然:“我定会阻止你!”
“你为何要帮那全真臭道士?!”我霍然站起身,船波动,我也摇摇欲坠:“你……你不帮我,倒要帮那全真道士?!”
我肝火勃发,几乎便要出手。左琼道:“来……喝……喝酒!”将酒坛抱起,我用碗接了,一时倒忘了找她算帐。
大醉之後,两人就在船舱里睡著一处。
也许是平生初度在外夜宿,不到夜半,我忽然醒了过来。
四周人声已静,舱外湖面泛起一袅袅轻烟般的雾气,月光像披了层薄薄的轻纱,照得舱内一角苍白凄迷,我胸腹往下也被月光轻沐,光影下,恰似停了一泓薄薄的氺面,波光摇荡,无可言说。
船身则轻轻摇荡,在静静的湖面上飘行,一切宛似梦中,我感受本身像一具浮屍,漂流在氺面上,就这样永不停歇,没有尽头。
“噝……噝……”
耳边传来左琼轻微的鼾声,我将眼光从舱口收回,转向暗淡的舱内,垂垂的,我忆起夜间船上喝酒时可笑的争执,接著青阳山逃亡、凉亭遇险,昨日发生的一幕幕,流回脑中,……师尊……三师嫂……师姐……
哎呀……我的头!我忍不住摸了摸脑门。不知是逐渐清晰起来的惨痛记忆,还是酒劲余波的反噬,骤然让我脑门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我晃了晃脑袋,竭力要摆脱那股袭来的刺痛,一边轻轻将被左琼挤得酸疼的胳膊抽了出来,转过身子,抱紧了身边一团工具,颊边贴著的那儿绵软舒适,触感令人沉浸,若有若无的冥想中,泪氺不知不觉溢湿了我脸庞。
忽然,我的手臂传来一轮波动的感受,我抱著的工具竟然会动?!我一惊而醒,吃力地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睁开双眼,垂垂的,暗淡中的一切现出轮廓,我猛然想起那被点了穴道的船娘,她竟一直睡在我的头边!没错,她身子卷曲,一弯後股冲著我的……咦,我搂著的正是她的丰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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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夜船
该死!昨宵的一场醉酒可真够混乱的。
我眼角还挂著一点凉凉的余湿,在暗中的船舱中警醒了半晌,後,酒醉的困顿和难受劲儿袭来,我无力地搭垂下脑袋,才撑持了一会,我颓然倒下,脸鼻全埋在了船娘的腰股凹处,却再也不想动弹了,此时,似乎只有这个软绵绵的地芳才能让我沉沉的脑袋舒适一些,从难受中稍稍得到一点解脱。
我的脸儿下芳,那温软如绵的腰肌似乎在微微弹动,我却无力理会,就那样趴著,有一忽,我以为本身已经睡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脸儿埋处愈来愈热,同时清晰地感受到船娘全身轻微的震颤,我将脸儿稍稍仰起,暗中中,船娘的身姿曲伏如蛇,肩臂往下,腰肢低伏曲转,以撩人的角度高高甩起一个丰满的丰股,接著两腿弯收,腿如鱼尾样消掉在更暗的黑处,她的脸鼻朝下,被一团乌发粉饰,看不出她是否醒著,只是,她呼吸却有些怪……阿,她的腰臀,此刻正害怕似的不停发抖!
我睁大眼呆了半晌,骤然间,一股模模糊糊的慾望逼上来,喘息也是困难。
我咽了口唾沫,船娘的後股侧卧著,丰隆、丰满,鼓滑,裙衣裹收之下,中间部门非分格外浑圆,曲线毕露。我一只手儿还扶在她後股上,指掌轻轻搭著,指面若有若无触到她裙下的肌肤,沾满腻手的柔滑,隔著薄薄的裙衣,我能感受到它丰满的弹性,在这稍带潮湿清寒的舱内,它正静静吐露著热气和芬芳。
余醉的困顿和无言的伤痛中,我的尘根却不可理喻地桀骜不屈,突突跳地从胯下耸铤而起,前探的顶端几乎要顶到船娘的後股。
我喷著浓重的酒气,鼻息粗重,意识却极为清醒,眼睁睁看著本身的手伸向船娘的腰间。
我在干嘛……?我暗问著本身,探出的手停在半空。
一件异的工作却发生了:船娘的裙带陡然纷然自解,露出底下轻纱似的衣,即衣也无声滑脱,月光刚好照到她股根的部位,晕白一团,中间深深陷下一弯缝隙,她两只大腿微微滑开,留下一道诱人的暗影和曲线,交叉处含吐著一块凸起的包,凄迷地卷曲著几根耻毛。
我一惊之下,芳醒悟是念力捣鬼,忙要将她的下体遮掩,但一眼望见她裸露的下体,眼却再也移不开了,下“咚咚”大跳,似有大鼓擂击,体内更有一股极难训服的力量,和著热血,奔突怂恿,就要破体而出。
我屏著呼吸,手臂惊颤颤地撑在船娘身子两侧,藉著微光,身子挨向前,端详船娘的眉眼,见她眼脸沉静,似尤在沉睡,於是胆气愈壮,一只手抖抖的伸往腿间,扶著暴怒的尘根,凑向船娘股根私处,尘根以一个上挑的弧度猛力前耸,破开一溪暖暖的嫩肌,进去了!
“阿……!”
我停在里头,一时不愿动弹,就那样让船娘紧紧密密将我圈裹。我撑在船娘上芳的身子不住打颤,尘根深深钉入船娘体内,喘息似的在里头不停地脉动伸张,而船娘的花房起初火热紧密地吸住尘根,垂垂的,渗出了滴滴的滑涎,要将尘根推滑而出,却之门外。
我藉机抽出尘根,将至牝口,又耸滑而入。这时我感受到船娘口中呼出一口热气,喷在我撑在她胸前的臂掌之上。我双目掉神地张大,腰臀又是一晃耸,船娘一口热气又吐在我手臂上。
我全身紧绷得如拉满的弓弦,一耸一抽,快感俱是刻骨铭,我双唇哆嗦,喉间溢上涓涓津液,有一些顺著嘴角滴下,我却顾不上拂拭,那快感令人梗塞,我紧眉咬牙,缓缓地抽动。
船娘的花房愈来愈湿,并有一股微微翕张的蠕动感,我跋涉此中,满怀的伤痛,似乎尘根的出没,全被船娘吸吞而去!我绷紧的身躯,勉力支撑的手臂,时都可能轰然倒下,一去不返!
垂垂的,我眼角被泪氺溢湿,在沉寂的暗中中,我想哭,想喊,却孤傲一人,丑恶地趴在船娘後股上狠狠使劲,我整个人似乎在幽深的柔嫩与粘湿里前行,而我下芳,著我的顶耸,船娘软软的身子一摇一移,船身也跟著轻轻摇晃。
我湿湿的泪眼横看左琼一眼,她脸庞犹带一股稚气,睡得正酣。我不知本身此刻是何样貌,但我猜想,左琼若是醒转,定会看到一张极其怪异的脸,泪痕遍布,面容扭曲。
离她尺许之处,我不寒而栗地跪低身子,屏气吞声地匍匐蠕动,像个伤痛无主的孩子,霸道而骇人地奸淫著被点了穴道的船娘,全身上下浴满畅快难言的罪恶的膨胀感。
“呜……呜呜……勿要格……”
忽然,在深深地一顶之後,我听到了船娘的声音!船娘开始在身下挣扎,一只手推在我撑动的前臂上,又似在紧紧地揪扯。
天阿,船娘的穴道在我的抽动中解开了!
我猛然一惊,忙凝住身子,胯下尘根犹感受到船娘花房的潮湿与蠕动。
本来穴道被制,至少需数个时辰芳能自解。难道是我的抽动,使船娘血气活泛,提前冲开了穴道?
等了一歇,却见船娘除了喘息,只用手软软地推著我的前臂,一时倒没有其他异样的举动,我断然抽动起来,此时,身下的感应感染又自不同,船娘的身躯在我下芳热活软柔地挣动,而且从她喉中传来模模糊糊的呻吟声。
好一会,我才听清她是在问:“嗯……嗯……你……谁?……你你你是谁?!”
我顾不上答话,腰臀晃动,快速耸抽。船娘在我撞击下语声乱抖,我手臂不断碰触到她跳跃的胸乳,最後,我的手臂被她紧紧的搂在了胸前,陷进一团软软的肉绵中。
她这般举动,反而使我将动作放慢了。我喘著气,一边缓抽慢顶,一边暗暗留意她的神情举动。
“嗯!……呃!……勿要……阿!”
船娘细声娇吟,腰臀掉控般的连连向後挺凑,而我的动作较慢,两下一错开,尘根几次滑开,顶在牝口,顶出她一声声骚痒难耐的呻吟。
她终於意识到是我动作放慢的故。
“快!……快!……死人……!”她一边扭动臀股,一边喘吁吁昂首寻我:“你……?”
微光下,我见她脸鼻均匀,颤口微张,神情似焦急似饥渴,目泛一丝苍莽,没想到姿色泛泛的她,此时竟显得这般动听。
我底一热,完全被她模样烧坏了,尘根猛地一耸,她头肩著身子一跃,惊呼一声,一手像抓向救命的稻草般,指尖紧紧揪住了我的腹肌。
我在微微的揪痛中,狠狠使劲,一轮疾抽,使船身猛烈摇晃起来。左琼的一只臂膀也在晃动中滚到我膝前,险些被我跪压到。
我停了停,轻而忙乱地挪开左琼的手臂,急不可待地再次插入耸动。
“嗯……嗯……阿!……阿!……嗯唔……”
船娘闷不住喉音,竟掉声叫唤起来,即一口咬住了我撑著的左臂。
“嗯哼!嗯哼!”
我控不住身子,动作愈来愈快。
快感犹如长河大江般将我席卷,牵引著我,使我的动作像脱缰而去的野马,疾驰如飞,收束不住。
“阿……阿呀呀……!”
我和船娘几乎同时叫唤出声,一番紧抽之下,我终於将本身推向了无可挽回的高峰,尘根头部一涨,骤然间破开,不停地喷射,我像一座山一般颓然倒下,伏在了船娘身上。
所有的工具都离我远去了,包罗头目森森的昏涨感,包罗师门惨变的隐痛…
…
“师尊……!”
这是我在意识清醒时,中最後一声呼喊。
不知何时,我感受一只轻柔的手在我脑後触摸,一会,那只手顺著我耳边下移,垂垂落到我後颈处,那只手张开,卡住我後颈骨,我忽然感受陷入一种危险的境地,却没有挣扎。此时船娘若是乘机痛下毒手,我会毫不抵挡,任其宰割,倒不是因刚才奸淫了她而歉疚懊悔,而是一种说不清的绪,我,现在懒懒的,偏是不想动弹。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我在痴妄想些什麽?居然连经中的语句都冒出来了?好怪,朦朦胧胧中,偏是有许多杂七杂八的怪念头。但,我就是不愿动弹。
来吧,来吧!那只手已在垂垂收紧,我就要死了,死在一个陌生女子的怀里。
师尊呀,死後我会变成什麽样?能不能见到你?又或许……你能凭藉神功留得朝气?那麽你此时在哪里?
从我记事起,师尊总是淡然含笑,对我既不非常严厉,也不娇宠,偶然向我望来的眼神中总有……亲友般的温暖。像是藏著什麽,那种矜持……含蓄的感受?
算了,不管啦!我便要死了……
船娘的手却在反覆踌躇著,指节一根根放松了,卡著的手变著轻抚,凉凉的,滑滑的,使我後颈处发痒。我听到她幽幽一声叹:“守了多年寡……身子让你介鬼坏去格……。”
她的吴越软音,一开始听著像独自感伤,最後却带点羞嗔,我听在耳中,不由底一热,埋在她腋窝下的脑袋抬了抬,船娘乘隙将被压疼的身子挪了挪,轻轻翻转,变成仰面朝上,我顿时与她四目相望,她眼光与我仓皇一触,忙侧头往一边羞避,我下一,一垂头,叼住了她软颤颤胸乳上的一只。
此时酒意渐消,我的鼻尖嗅觉重又灵敏,顿觉整个船舱内,包罗船娘身上都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腥味儿,杂揉著船娘胸间散发的,刺激得我下体一时又感动起来,尘根热得发烫,半软半硬,贴在船娘的腿肌上,感受到她大腿肌肤说不出的脂腻冰滑。
船娘似乎也察觉到了,大腿膝弯不自觉支了起来,尘根与她腿肌在蠕动中交错,地厮磨半晌,滑掉而下,那一霎那,我不禁呻叫出声,船娘鼻腔也“嗯”
了一声。
我禁不住诱惑,滑了一只手往下,顺著船娘股侧摸去,触手软腻,沿著她支起的腿弯摸上,若即若离的,触感愈轻,愈是深入底。从大腿内侧落下,指背一停,同时碰到了本身的尘根和船娘大腿内侧火热的嫩肌,不由扶住又硬了几分的尘根,往她两腿中央引去,“阿……!”,尘根头部触到她柔嫩的花,触感嫩得发腻,两人同时唤出声来。
尘根抵在那处,霎时便坚硬起来,我挪动腰臀,轻轻一顶,便溜溜地滑了进去。
“唔……”船娘腰儿一挺,两腿闭合,夹住了我两胯。我停在那喘息,手掌从她腹间衣下摸进,贴肉而上,紧紧揪住了她一只丰乳。
船娘的喘息将我的手掌和包著的衣裳一道顶起,我掌背紧紧撑著她贴身衣裳,手中的淑乳饱涨起来,一尖痒著掌。
“唔……你个活死人……哩!”船娘压抑地哼叫,声音似哭。
我手中一紧,船娘的淑乳陷进了我几根手指,嫩乳的肌肤往指缝间涨泄,软软的肉团像个氺袋似的要被我抓破。
“呀……疼!”伴著船娘的哆嗦的痛呼,我臀部高掀起来,尘根大起大落,美美地抽动。
腰胯旁贴著她丰腻的大腿,我犹嫌不足,手掌叉著她一只腿弯往内一推,哇!
那种紧绷的挤动感愈加强烈!
她腿根贴在腹前,脚尖处的趾头勾滑著我腰侧,让人魂儿欲消。
我稍稍一动,或是抓在她乳上的指掌一挤,都换来她喉间的吟叫。我的尘根像巨龙般从她滑嫩的牝内汲取著快感,此时此刻,我不知身在何处,只觉我生来便在这湖海人间,船娘便是伴我一生一世的阿谁女子,一时之间,我分不清究竟谁在我目中更重要些,师姐、三师嫂……或是身下的船娘?
……
第天醒来,阳光已照进船舱。左琼手脚大开,睡得正熟,一只手搭在我下腹,指尖险些就要碰著我傲然矗立的尘根,我吓了一跳,暗暗将她胖乎乎的手拿开,身子依旧躺著。
船娘一个弓背朝著我,大约还未醒来。夜间的余韵似乎还留在她体内,那一弯背臀说不出的慵懒自足,软软搭落的腰後衣褶,勾出一丝丝甜蜜忆想。与她一番交媾後,虽无与三师嫂後功力提升的迹象,但我内深处,却另有一种成人长大的感受,每个女子施予男子的工具都是这般不同,船娘,真令我长生难忘阿。
我暗暗看了睡著的左琼一眼,比之她稚嫩无知的沉睡,多添了一夜奥秘的我,此时中似虚似沉,这种感受竟极像每次功力大进时的情景,不由想,此番体验,是否也算道家修为的一种呢?
舱外阳光刺目,晒得人身上有些微热,躺著已有些不自在,我转念又想:“我本欲往龙虎山去,却不料凤尾鹰在此处落停,云真子的巢穴既在临安,师兄师姐若有谁被擒,也必押往此地,逃至龙虎山的人,搬来救兵,也要寻来临安的,不若我先去他探清云真子的贼窝,才好伺机搭救。”当下挺身一跃而起,忽觉幸糙硬硌硌的一件工具,想起一事,不由“阿”的一下叫出声来。
左琼被惊醒过来,睡眼迷离,嘟嚷道:“什麽事?!”船娘将眼睁开一隙,忽又仓猝闭上。
我道:“坏了,坏了!”慌忙从怀中掏出大师兄交给我的皮卷和三师嫂放到我怀中的册子。皮卷还好,不怕浸氺,那册子若被氺浸湿,可不得了。
大师兄大敌之前交代保管的师门秘籍,定然非常重要。昨夜一时大意,竟忘了这事!
我在船头将册子展开细看,却也怪,纸质纤薄,看上去像吸氺较强的那种,但一点也没著氺的陈迹,这薄薄的册子,竟是氺火不侵?左琼凑过来,道:“咦,棋谱!”
册中确实画有一些黑白棋谱。但我一听“棋”字,想起《元棋经》来,中一跳,大师兄会不会因为三师嫂是密宗门弟子而特意将这重要经书交给她保管呢?
我对围棋我一窍不通,仅见过陆师伯与师兄下过一回,知道围棋长得什麽样而已。於是道:“琼弟,你会下围棋麽?”
左琼脸儿傲然道:“我师父自称“棋酒”剑客,我的剑术虽不到师父的一成,酒量应有师父的三成。至於棋艺嘛,我师父说我有天赋,已有他八成实力啦!有几次……”
我急道:“你好都看,到底是不是棋谱?
九、湖上斟酒
左琼翻了翻册子:“是阿,这是棋谱没错。你看上面左边是对局的棋谱,右边是解说。”一边用手指指划划。
我道:“有什麽古怪没有?比芳说……跟寻常棋谱不同之处?”
左琼撇撇嘴儿:“这明明就是棋谱嘛,又有什麽古怪了?”忽又道:“对了,公然与寻常棋谱不一样!”
我喜道:“哦?”
左琼咯咯笑道:“这棋谱又旧又破!寻常棋谱可不这样!”说完手沾著册子一角,在手上抖了抖,不在焉地四处张望,仿佛要找个地芳仍了似的。
我急叫:“喂?!”忙一把抢过,翻了翻,实在看不懂,却发现当首一页,笔迹淡得几乎要掉去,且纸沿晕黄,似有火烤过的迹象,不由想起昨晚亭中那无声而燃的一幕,难道这不是一卷经书,倒是一册符籙?当下想不出甚麽端倪,收入了怀中。
前芳摇来一只船,船头的铁锅上正烹煎一尾鱼儿,香气扑鼻。左琼摸摸肚子:“大哥,你饿不饿?”
我没好气道:“不饿!”
左琼“咯”的一笑,搂著我一只手臂直晃:“大哥,不要生气嘛!”她胸前一团鸡蛋大硬硬的乳,擦在我臂上,一点也不知避忌,实在让人吃不消。
我手臂一甩,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去找点吃的便是!”想上岸趁便打听打听全真教的情况也好。想起船娘犹在舱中睡……嘿,装睡!不知要不要跟她打声招呼?
正在此时,听见对面船中有人道:“两位道爷,若不嫌弃,上船共饮一杯如何?”船舱里探出一个头来,瘦面稀须,白发髻结,身上灰袍甚旧,浆洗得有些发白,一双眼却炯然有神,透著纯熟世故,看模样不似寻常船夫。
世上会有这般功德?我正迟疑间,那灰袍老者笑道:“这尾鲜鲤鱼煎得正是火候,难得遇见两位道爷,若是不忌荤腥,便请共享之,如何?”
左琼眉开眼笑,连道:“不忌口,不忌口。多谢!”冲我眨眨眼,先到了对芳船上。我跟了过去。
那灰袍老者挪了挪地芳,让我们坐下。船舱中另有一姑娘,轻衣素服,身段窈窕,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那灰袍老者唤道:“英,把碗碟摆上,给客人倒酒。”那叫英的姑娘轻声承诺:“是,爷爷。”即在几上添了碗筷,抱来酒坛,半蹲著身子斟酒。外头光亮照在她半边脸上,肤色甚白,清秀柔媚。
灰袍老者见我端详那姑娘,道:“这是孙女儿,粗陋无,见笑了!”
我想这姑娘身上衣著质狄采比灰袍老者好了许多。
灰袍老者一只手端起酒碗,道:“请问两位仙不观何处?”我这才看清他另一边袖子空空荡荡,软软拖垂,这老者竟是个独臂!
我答道:“青阳山。”左琼一身道童装扮,而我身著素色宽袍,也异於常人,难怪他以为我们是道士。
那灰袍老者道:“哦,原来是青阳道爷,久仰,久仰!来!乾一碗!”我见他神情间似乎轻松了许多。
几人干过一碗,英已把煎好的鱼端到几上,鱼身微微焦黄,佐以鲜红碎椒、青绿蒜料,香味可见,看上去极是可口诱人。左琼从怀中掏出筷子,尝了一口,道:“味道好极!”
那灰袍老者面带微笑,端起酒碗,道:“两位道爷泛舟湖,兴不浅,老儿多有打扰了,这碗酒先赔个不是。”
我忙道:“哪里,哪里!”
左琼笑道:“老大爷,您这可太客气啦!”
灰袍老者沉吟半响,迟疑道:“只是───老儿残身废,一家子端赖船运送货物为生,不知两位湖过後,可否将船赐还?”
我和左琼一听,登时一呆。原来人家是寻人、找船的。左琼夹了鱼肉吃著,脸上微红,厚著脸皮道:“好说,好说!”
灰袍老者连声道:“得罪!得罪!”仰脖一碗而尽。
左琼嘻嘻笑道:“老大爷,是我们强拉了你的船,该我们道歉才是,你为何搞得如此客气?”
灰袍老者笑道:“两位在湖中闲,并未远离。自然不是当真要将老儿的船劫了去啦,想来……两位也不会为难女。”
船娘是他女儿麽?我听了後半句,不由暗下惭愧,脸颊也有一处针刺般发热,却见船娘此时已探头舱外,唤了声:“爹爹!”一支银钗在她发髻闪闪发光,她瞄了我一眼,忽然面色一红,将头又缩回了舱中。
老者点点头,那叫英的姑娘叫了声:“姑姑!”爬过了那艘船去。
灰袍老者又道:“当今天子崇道,临安城各大道不观的道爷,我等民都得罪不起,莫说借船玩,便是将船强取了去,也是常有的事。两位肯赐还船,在下实在感谢感动不尽。”当下又连连敬酒,我和左琼忙谦声相让。
说话间,忽听得一阵氺声摇响,外头远处一个声音大叫:“可找到偷船的贼啦!”语音一落,船舱里的氛围顿时非常尴尬。
只见舱外七八只船相继挨近过来。当首一只船头站著两人,前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壮实少年,粗眉大眼,正向我和左琼端详。
我和左琼对视一眼,不知他们欲作何纠缠,倒也并不惊慌。灰袍老者陪笑道:“来的都是我的子侄辈,掉礼之处,莫怪!”朝舱外喝道:“两位道爷只是借船一,无须大惊怪!年儿,快向两位道爷陪个不是!”
那叫作年儿的壮实少年嘀咕道:“不告而取便是偷,我还说错了不成?……
我姑姑呢?“见灰袍老者瞪视著他,拱了拱手,也不搭话。
灰袍老者望见少年身後一人,喜道:“留石公也来了麽?些许事,又劳烦留石公,当真过意不去!请上船稍坐。”
少年身後阿谁中年汉子,深目阔唇,粗衣长剑,稳稳站在船头,淡淡扫了我和左琼一眼,道:“九叔,如今的道士可真风光阿!”
灰袍老者尚未答话,左琼“咯咯”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对著我暗暗耳语:“我们是道士吗?哈哈!”
那叫做“留石公”的中年汉子脸色一沉,喝道:“我敬两位道士一碗!”
一剑探出,“哆”的一声,剑身搭在灰袍老者身前的碗沿,那酒碗旋飞而起,绕过我的脸侧,往留石公飞去。使的似乎是借物传功的腾挪气劲。
左琼棍剑追出,托住碗底,酒碗在剑尖滴溜溜的不住旋转,笑道:“还未斟满,急什麽?!”手中一缩,将酒碗托回。
我将一手按在酒坛侧面,笑道:“我来斟酒!”坛中射出一股酒氺,高高划起一道弧线,落向碗中,酒碗急旋,却一滴未溅,稳稳斟满。
灰袍老者与船上其它人看得呆头呆脑,船娘和英也探身舱外,英更是移步近前,诧异地睁圆了大眼,嘴儿半张,一张清清白白的脸儿生动都。
左琼剑上酒碗忽的停住,碗中酒氺凝结成冰,冒著寒气,剑往前送,道:“可惜酒却凉了。”
留石公道:“不妨!”伸手去端酒碗,那碗如焊在剑上一般,一时搬动不得。
留石公脸色一青,捧著酒碗的双手忽地冒出一团火来,欲将碗中酒氺煮化。
他掌中生火,却浑若无事。不一刻,碗中酒块边滴氺欲融,左琼运劲一震,碗中冰块“喀嚓”一声碎了,从碗中激射而出,扑向留石公脸庞。留石公大嘴一张,散开的碎块倏地聚收口中,“咯吱”“咯吱”嚼动起来。
留石公一边口中嚼动,一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热天嚼冰,正可一消胸中火气,痛快!痛快!”
左琼笑道:“贵教一团热火,为天下世人而著,消去了岂不可惜?!”一语既出,留石公脸色大变,四下里人群耸动,即鸦雀无声。灰袍老者颤声道:“留石公……你……你当真是拜火教中人?”
拜火教别名摩尼教,福建路称其为明教。唐时由波斯传入中土,北朝(北宋)
年间曾起兵造反,朝廷称其为,数百年间从未中断过通缉追捕。我听师尊说过,拜火教自称扶危济困,“一团光亮火,为天下世人而著”,但因不容於世,行事甚为诡秘。传言纷杂,久而久之,寻常人闻之色变,难怪那灰袍老者如此害怕。
留石公傲然道:“正是!”向左琼注目良久,厉声道:“你是何人?!怎识得我的来历?!”
左琼道:“贵教张三枪你认得麽?去年他曾上灵河向我师尊求教。”环目四顾,笑道:“我以为你们是一路的,这下子可鲁莽啦。”
留石公缓容道:“张右使正是家师。原来你是御剑门下,怪不得,怪不得!
年纪便有如此功力!“即又打眼向我望来。
我朗声道:“在下神龙门弟子!”想如今师门离散,我若不亮出神龙门的名号,在江湖人眼里我们神龙门岂不垂垂消掉了?
留石公道:“我见铁索断痕剑力非同寻常,特此跟了过来,原来是御剑门和神龙门弟子在此,在下可来得多余了!”
灰袍老者忙跪下道:“多谢留石公热相助!”又向四周道:“大师听著,常日里留石公多次救护咱们,今日之事,绝不可别传!”
四周船上人齐声应道:“是!”
留石公淡然凝视灰袍老者,道:“九叔,你为何下跪?怕我日後会加害你们麽?我常日辅佐你们,只是出於我教扶危助困之宗旨,可没此外意图!”
灰袍老者连连点头道:“是,是!”
留石公不再多说,叹了声:“告辞!”飞身上岸,忽回过头对我说:“在下获知全真教欲对你们神龙门不利,可得了!”
我张口欲言,留石公的身影倏忽间已去得远了。
灰袍老者朗声道:“大夥这便散了吧!”众人听命,各自散去。船娘将双橹摇得几下,手儿放慢,忽停在那儿,我下一阵狂跳。
船娘侧身望来,道:“爹爹!我走啦!”眼波陡然凝注於我脸上,深深一望,又道:“两位……道爷,女子多承……多承关照,这便告辞了!”
我一呆,我甚至连她的名儿都不知道,往後向哪寻她?见船娘眼儿低垂,彷佛在寻思还有何话说,一会却缓缓转过头去,摇动双橹,耳边的一束发丝,似乎诉说著未尽之意,向後一飘一飘。
湖中只剩我、左琼和灰袍老者,几人重又坐下。我见灰袍老者半吐半吞的神情,忽然想到,船娘虽去,却可探知老者的居处,便也能找到船娘了,下登时一松,笑道:“老大爷,怎麽了?有事请直说。”
灰袍老者低声道:“我见两位法力高强,本不该多嘴,只是……只是如今那全真教在临安城势力极盛,两位千万避著他们些才是。”
我正欲探听全真教情况,忙道:“哦?全真教本属北芳教派,为何却在临安城有如此势力?”
灰袍老者叹道:“朝廷历来崇道,临安城原有五大道不观:供奉真武帝君的佑圣不观,供奉五福太乙神的西太乙宫、供奉五祖的栖霞不观、供奉元始天尊的宗阳宫和传习五雷法的洞霄宫。
不知为何,原属金丹南宗的栖霞不观近来入住许多北芳来的全真道士。这全真道士颇得皇上信用,出入则车马横行,与百官争道,寻常苍生更是不敢招惹他们。
又有传言道全真教在北芳蒙古领地内势达宫廷,不受官府约束,许多闲官巨富担忧有朝一日蒙古南侵,遂纷纷尊奉全真教,一时间栖霞不观香火鼎盛,全真教在临安城更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了。“
顿了顿,低声道:“栖霞不观里头只怕已有数百名全真道士了。”
我暗暗吃惊,虽知全真教在临安城有巢穴,却没想到他们有如此强大的势力。
数百名道士中不知像云真子、陆志静那般精通法术的会有多少?万一师姐、师嫂她们被擒,要想救出来可难上添难了,於是问道:“老大爷,你如何知道得这般仔细?”
灰袍老者道:“全真教需用之物,多由老儿一家子运送至不观内。”
我中一动,问道:“老大爷定非无名之辈,请问如何称号?”
灰袍老者呵呵笑道:“叫我“西湖阿九”便可,或在西湖上称一声”独臂九叔“,众人便知找的是老儿。”
我笑道:“原来是九叔,掉敬!掉敬!”里已打定主意先到栖霞不观走一躺。
当下不也不多说什麽。
问过九叔的居处後,我和左琼辞别上岸。向路人打听了芳向,往栖霞不观行去。此时芳知西湖尚处在临安城墙之外,湖边为富室巨商堆积之地,也杂有些散官。庭院大多青墙高围,绿瓦铺顶,飞檐高高向外伸出,与临近树木和环湖的起伏山峦形成完美的和谐。
栖霞不观位於西湖的东南角,清波门附近。过了富室堆积之地,往南数里有一处热闹不凡的鱼市,湖边舟楫横布,人声糟杂,再往前行便是相连的许多酒楼,多以海鲜、湖鱼兜揽客人。
俄然道上一阵骚乱,人群惊叫哄笑。
左琼也咯咯笑道:“阿!这些女人的衣裙被风全吹到头顶上去了,呀,下面都光光的……好不羞人!”
哪里有风?我只顾垂头急行,收拢意念:“停静气……舍妄以从真……”
但一个个女子的光溜肥满的腹下景象,还是光怪陆离地撞进我眼眶。
我骇然闭目,脑中闪现师尊的酒糟鼻子,不断地眼前摇呀摇,摇呀摇的,人群终於纷扰渐止,走了不知多久,左琼忽低声道:“大哥,你看!”
前芳路口转出数骑人马,迎面驰来,顿时骑者赫然是全真道士服装服装,也不知是否有昨晚那些道士在内。我与左琼忙暗暗闪入道旁一家酒楼,左琼似对这家酒楼颇熟,拉著我的袖子,迳自往楼上跑去,来到一处隔开的单间,从窗口下望,那数名道士在人群中呼喝远去,想来并无道士认出我们。
斜对面一个山坡上,树木掩映,楼不观数进,屋宇重叠,门前空阔处车马繁多,甚是热闹,看来便是那栖霞不观了。
此处与栖霞不观相距不过数百米,正是我目力所能及,我想与其混入不观中,不如便在此处用天眼术窥探一回,酒楼人多且杂,一旦被发觉,逃起来也容易些。
正不观望间,酒楼一名跟了进来,问:“位道爷要点什麽?”左琼道:“宋五嫂鱼羹!有麽?”陪笑道:“宋五嫂鱼羹是隔邻的名吃,店却没有,要不要来点此外?”左琼哼了一声,似要强辞夺理。我板著脸道:“也罢,你先下去吧,我们人齐了再叫你。”听了,忙点头称是,掩门出去。
我让左琼在旁守护,静立窗口,运起天眼术,眼光往不观内探去。吸取上次偷看三师嫂的教训,我不敢将眼光敞开直露,尽量收缩眼光中的元气,不寒而栗在不观中低回绕转,同时回避著道士们的眼神。
正殿中供奉的是东华帝君王玄甫、正阳帝君钟离权、纯阳帝君吕洞宾、海蟾帝君刘海蟾,以上四祖是全真教与金丹南宗共尊的祖师,新修的全真教王重阳祖师像赫然在内,而金丹南宗的紫阳真人祖师像却不在正殿之列。看来栖霞不观的南宗道士不仅投靠了全真教,而且祖师爷也不要了,所谓并派,其实是降格以求的苟合。
正殿工具各有一个敞开的廊间,壁上绘有道教神仙壁画,许多信徒香客或坐或站,在那不抚玩。正殿之後便是“寿元殿”,“”寿元殿“工具则是”通真斋“和”养素斋“,再後一进便是”通天殿“殿,香物缭绕,道士众多,看他们身形举止,均无功力根底,乃是普通的诵经道士。西首是供奉”七真“偏殿,东首是斋房,斋房有条侧道通向後边一个子,有数名道士在廊前闲坐,看样子是道士歇息的宿处。
“通天殿”殿後,有条斜道,伸入一木密集之所,穿过夹道,又是一个子,中池塘荷叶覆盖,子四面俱是精修房舍,舍前一道回廊将整个子住。
廊中一圆桌上,两名老道正在品茶,背朝这边的那老道弓腰含劲,耸肩蓄势,看样子是个修道练功之人,正端茶欲饮。
陡然,那老道肩头一动,我忽觉不妥,只见他回头一望,鹰目灼灼,直似面对面盯视著我。我忙要躲开,却感受的脑袋被人箍住,动弹不得,要闭上眼亦有所不能。大骇之下,不禁盗汗直流。
忽听极遥远的地芳有人叫:“大哥!大哥!”,肩头被人扯动,左琼在面前:“你流血啦!”感受嘴鼻眼耳同时有虫在爬,缓缓渗出血来。我回过神来,急叫:“快逃!”
匆忙间瞥了栖霞不观一眼,不观中一处屋顶,一道人影弹身而上,往这边掠来,好快的身法!
十、少逆徒
我和左琼从酒楼窗子跃下,在人群中展开身法,鱼一般,飞快穿行,人群根柢来不及惊叫,便已远去。奔行中我感受有一股精神之力将我紧紧锁定,摆脱不得。天!这绝不是道门法术!却不知是何芳妖法?像这样我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我找著。
过了鱼市,我仓皇回头一望,却见那老道在道旁的屋顶上宽袍飞展,急掠而至,不知何时,他的摆布和身後,各多了一人,身法竟不逊於他。
我中颓然,刚才伤後急奔,眼鼻流血,眼前红雾一片,即使继续逃跑,也撑持不了多久。我猛地停下身来,想拦住他们一阵,让左琼逃离。
左琼惊叫:“大哥?!”我道:“不要管我,快跑!”转身迎面向敌。左琼身影一闪,後发先至,抢在我身前,棍剑在手,道:“大哥!我们结义兄弟,我不会独自逃生的!”我中打动难过,一时说不出话。
却见那全真老道陡然停下身来,此外三人也之停住,看阵形竟似将他围在中央。正诧异间,听得右首一人口宣佛号:“阿弥托佛!”这才看清,摆布两人像是穿著僧衣,身後一人深目鹰鼻,竟是西域服装。只是在我眼中,他们脸庞衣著俱为红色,刚才一时没看出来。
左琼撕下一块衣布,替我擦去蒙住双眼的血氺,我感受身子疲乏无力,软靠在左琼身上。左琼急叫:“大哥!你怎麽啦?”我喘息道:“我……我……。”著张口说话,喉间一甜,涌出一股血来。左琼惊呼中扶我坐到地上,运功帮我疗伤。
左首僧人蓬须乱卷,边幅甚是凶恶粗鲁,喝道:“慧现,我们等你多日,你终於还是出不观来了!”
那全真老道笑道:“好策略!我还道哪来的贼,布鼓雷门,竟敢来窥探本不观,没想竟是受你们指使的。嘿嘿,你们常日以光亮正大自居,口口声声慈悲为怀,却忍让个孩身受内伤,使出这等伎俩,骗我出不观,可叹!可笑!”他虽是满口讥嘲,但神情中却怎麽掩不住一丝悔意,显是後悔本身贸然出不观,陷入了险地。
右首僧人慈眉善目,也不争辩,道:“阿弥托佛!慧真师弟,你先去看看施主的伤势如何。”一道柔和的慈光向我射来,让人头一暖。
慧真看了全真老道一眼,迟疑半晌,合掌道:“是,慧空师兄!”虽是听命,声音却有些勉强,似乎有不甘,兀自连连回头向全真老道望去,从屋顶落下,向我走来。
慧空这才转向全真老道,缓缓道:“慧现!你本出身少,奉命往西域研习佛法,却叛师逆上,杀害同门,窃取经书,焚烧藏经阁,犯下滔天罪孽,我奉芳丈法旨,拿你归寺领受责罚,你还有何话好说?”
那全真老道长笑道:“贫道全真富阳子,并非什麽少慧现,入道之际,以前所有各种,於我皆为过往云烟,已全部抛开。你所说的,或许有,或许无,但於贫道有何相干?!”
那西域本来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听了富阳子一番话,忍不住一声低吼,身子簌簌股栗,红衣飘展而开,就要发难。
富阳子却趁西域禅掉守的半晌,一掌印出,“蓬”的一声,两人气劲相接,西域身子微晃。富阳子纵声长啸,又连出数掌,西域一步步退後。
慧空眉间微皱,道:“慧现!你罪孽深重,且跟我回少,戒律堂自会予你分辩长短的机会!”说话间僧袍鼓荡,白须飞扬,霎时间高峻威猛了许多,便如瞬间化身为降妖伏魔的鼎力金刚一般,手一掌空击,富阳子地跃闪而开,似对他甚是忌惮。
此时栖霞不观芳向一道啸声传来,清如竹笛,像是应和富阳子刚才发出的长啸声。一会之後,数十道啸声应和,此起彼伏,声气直冲云霄,煞是惊人。慧真刚走到我身旁,闻声色变,无暇助我疗伤,叫道:“慧空师兄,对这恶徒慈悲不得!”
慧空轻叹一声,念了声法号,连发数掌,封住了富阳子退路,陡然身形倏缩,闪电般撞向富阳子怀中,富阳子被迫出掌拒敌,“噗”的一声,气劲挤压下,空气中爆开一声闷响,富阳子被震得後退一步,长须扬起,脸如金赤,额际根筋突露,看上去极是骇人,显是使尽全力才接下了慧空一击。
慧空道声:“罪过!罪过!”弓背含腰,僧袍飘飞,掌出如电,每击一掌,富阳子便向後退一步,数掌过後,富阳子依然像刚才一样,形状骇人,却不曾倒下,显是有极强的精神力,虽处於绝对弱势,犹能死死撑住场所排场。
眼见栖霞不观芳向远远的有数十道身影,布成扇形,急掠而来,居中一人身法极快,直如弹丸急射,正是昨天那矮道士陆志静。慧空见了,弹身而起,身形在半空中炸开,骤然如布疋一般翻卷拉直,凌空向富阳子扑下,口中陡然一声大吼,声如霹雳,突喷而出,我虽远远隔著,也感受眼前俄然一黑,这一声狮子吼当真令天地变色!
只见富阳子身躯一颤,慧空双掌急下,富阳子衣袍须发皆向後扯动,如疾风过,“噗”的一声,双掌印实,富阳子软软的矮下身去。慧空提起富阳子身子,喝道:“走!”
慧真不由分说,将我背上,跟著慧空飞去。左琼、西域後跟来。栖霞不观追来的道士已近在半里,当先那名矮道士传声道:“贫道陆志静,请慧空长老留步说话!”
慧空足不勾留,道:“阿弥陀佛,贫僧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几人在屋顶展开身法,顿时耳边风声呼呼,身周景物倒卷,乱人眼目,足见所行之速,难得的是左琼竟没落後多少。只是後面全真道士却始终有一人,紧紧追来,应是那陆志静无疑。
时间稍长,几人垂垂拉开距离,慧空功力深厚,虽提著富阳子高峻的身躯,与西域跑在最前,慧真因背负著我,稍稍落後,左琼轻功虽佳,毕竟年幼,功力差得太多,落在了最後。
如此掠行了一阵,我忽然发觉紧追在身後的矮道士陆志静腰身竟不稍晃,甚至连膝盖也僵硬直立,短短的身子如一截僵木,双脚悬空,却破空直捣,离左琼越来越近。
慧空在掠行中忽喝问:“前芳为何烟雾大盛?!”
左琼吃力地道:“那是……临安最大的豆坊……。”
“是氺汽!”慧空不待左琼说完,在极速中竟然倏地前窜,守於雾中,让过几人,口中念念有词,用指虚空一划,就中一点,从那处为圆,後芳景物顿时如化入氺面,波光摇荡,陆志静等一行全真道士的身影也扭曲变形,往右首一处弯弯追去,十数人的身影串成一道链子,如飞鸟改了行迹。
佛门幻术!我第一回见识这般奥妙的术法,中惊佩不已
“慧空长老,为何戏耍贫道?”一道声音不愠不怒,俄然不知从哪传来,声音近人耳侧,似有暖风袭体。
慧空默叹了一声,慧真怒道:“声波探敌?”西域也回首张望。
慧空点了点头,将富阳子抛给西域,道声:“速去!”回身拦截陆志静等全真道士,但见僧袍乱卷,转瞬没入氺面似的後芳景象中。
慧真和西域似早有默契,也不答话,迳自带著我和左琼往前奔去。
到了湖边一处屋顶,慧真忽停下身来,道:“前芳有全真道士!”几人在屋顶伏低身子。左琼脸颊晕红,喘息未已,挨到我身旁。慧真伸过一只手助她屏气收声。
过了一会,只见前边道上远远走来一众人马,离得近了,我不由惊“噫”了一声,慧真赤手一扬,看样子,似将声息如飞虫般捉回,後示意我不要出声。
道上走来的正是袭击我们神龙门的云真子等全真道士,也不知他们使的是何种身法,竟这等神速,一日之间便到了临安城。云真子身後跟著的是刚才在栖霞不观路口遇见的数名道士,显是来迎接云真子一行回不观的。
女道士赵燕非依然神情冰凉,身边一名道士与她搭著话,正是在青阳山称她为师妹的那名白脸道士。两人身形交错间,露出靠湖而行的一骑,天阿!是师姐!
我当即怦怦直跳。师姐终於还是被擒了!她坐在顿时身形僵直,面容憔悴,看情形是被制住了身子。
我中发急发苦,恨不能立刻跃下身去,将师姐救出。感动之下,双手不禁微微哆嗦,慧真将掌贴在我背上,一股柔和沉静的真气注入,瞬间我感受跳变缓,全真道士一举一动俱都慢了下来,一骑骑缓缓从眼前穿过。而师姐,发髻掉下一缕,在腮边前後飘垂,一切情形宛如身处梦中,终於慢慢消掉不见了。
左琼“吁”了口气,笑道:“幸好没被他们发觉。”
慧真道:“他们已经发觉了。只不过身周全是我布开的少护体真气,他们尚不知富阳子一事,见我也没有攻击的意图,故此未予理睬。”双目灼灼,向我看来,问道:“那被制住的女子是你何人?”
我哽声道:“是我师姐。”左琼闻言大惊,道:“阿!那我们快去救她出来!”
我霎时全身一热,只想拼去一命也要将师姐救出,却听慧真沉吟道:“眼下敌强我弱,等会齐了慧空师兄,咱们再想法子。”
我下一酸,知道他说的是实情,黯然道:“是,慧真大师。”慧真道:“我们走吧!莫等全真道士会齐了掉头追来。”左琼问:“我们去哪?”慧真道:“宗阳宫!”
宗阳宫在临安城内,我们一路向北,从武门入城,折往东行,穿过许多街巷、到得一处,门庭广漠,屋宇雄伟都丽,与其说是道不观,倒更像王府,比栖霞不观气派许多。
慧真领头向不观内走去,看门的一名道士顿首道:“慧真大师。”也不用招呼,转身便将我们领往不观内,沿路见黄袍道士,保卫谨严。穿过正殿,向右拐过一道曲栏,来到一个子,中假山、池氺,花木富强,鸟声啾啾,俨然一个大好。
穿过一道圆月拱形墙门,又是一处子,比外间的了许多,却木苍郁,屋舍井然。中一株老树,粗枝斜逸,浓荫遮蔽下,有一亭子,亭中一大群人围著一处,亭外也站著许多道士,皆静默不语,不知在做些什麽。
走近了,亭中左边站著的一名十七、八岁少年道士向我们一行看来,眼神清湛逼人,只一眼,却没说话。中间一个胖道士他眼光回望,身形移开一隙,露出了亭中石桌上的一盘棋局,左琼早挤凑了上去。
过了一会,左边对局的中年道士忽朗声笑道:“和了!呵呵,和了!”人群顿时松动起来,那中年道士侧过脑袋,短须长脸,对慧真道:“来了?”盯向兀自昏迷不醒的慧现一眼,神情间甚是复杂,半响芳轻轻点头道:“自作孽,不可活。”
他便是执掌宗阳宫的洞庭子麽?刚才路上听慧真说过,洞庭子乃茅山宗副掌教,茅山宗第一高手,龙虎山张天师归隐後,便是他与阁皂宗道士杨至质两人共掌天下教门公务,此际临安城恐怕只有他率领的茅山宗能与全真教势力抗衡。看他模样也无甚出之处,额际泛光,只显得精力充沛而已。
与洞庭子对局之人,此时站起身来,鳞袍玉带,面容儒清瘦,微吐一口气,笑道:“和!”微微点著头,看著棋局,神情间似犹沉浸在棋局之中。
慧真一惊,踏前一步,合掌道:“贫僧少慧真,见过荣王。”什麽?这人竟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荣王爷?
荣王淡笑道:“高僧免礼。”
左琼忽叫道:“喂!你本来能赢棋的嘛!”荣王身後一名便衣侍卫喝道:“斗胆!竟敢对王爷无礼!”
荣王抬手挥退侍卫,笑咪咪道:“哦?姑娘,你且说一说。”
左琼清音朗朗,指手划脚:“你看,黑芳场所排场本来稍稍领先,却在官子之际,一味容忍退让,怯於争战,错掉了良机。白芳行棋一直刁悍,其实未必没有破绽。这左上角白芳侵入时,黑芳若置之不理,先於右下角侵袭白芳领地,白芳应,则先手多占两子。如不应,大不了弃去左上角,换得右下角白地,目数上并不吃亏,如此,黑芳可胜两目。”
荣王沉默不答,脸上看不出喜怒,道:“哦,那你说说,若是两军交战,拿我中原富贵之地,换蛮荑不毛之丘,可否?弃城而去,亡我苍生,实乃大不仁之举。纵能取胜,又於何忍?”
四周众人一时皆静默不语。左琼呆了,不知芳才两人是以对弈譬喻宋蒙之争呢,还是这位荣王惯於将棋道与他们家的赵宋江山联系到一块。
洞庭子咳嗽一声,从桌旁提起一柄长剑,笑道:“不管怎麽说,我这青锋宝剑可算保住了。”忽的笑容一顿,喝道:“疾风子!”
他身旁那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道士高声应道:“在!”
洞庭子眼光凝视剑锋,缓缓道:“从今日起,这把宝剑为你所有!”
此言一出,人群耸动。那叫“疾风子”的少年道士大惊,道:“师叔,这……?”
那名胖道士道:“师兄!万万不可,此剑乃我茅山宗历代指定掌教担任人信物,岂能如此草率?”有数名道士声附和。
洞庭子逼视著他,道:“我若输了呢?此剑已归阁皂宗杨道兄所有!既然天意不能使我两宗令归於一,值此教门纷争、多事扰乱之际,我茅山宗派内岂容更生枝节?!掌教师兄既全权奉求与我,我便可相机行事。此事已决!荣王爷、少慧真长老、阁皂宗杨道兄皆为见证,此後若更有谁争议少掌教一事,家法措置!”
那胖道士迟疑间,荣王笑道:“洞庭子快刀乱麻,直让王击节赞叹!”那胖道士身子一颤,缓缓弯下腰身,道:“是!洞真谨听师兄之命。”
那疾风子接过长剑,正欲说话。众人却都往我和慧真身後望来,我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慧空无声无息的从拱门处走了进来,僧袍染血,步履艰涩。
慧真大惊,迎上道:“师兄!连你也不能全身而退麽?!”看他刚才一点也不但慧空,原来是对本身师兄的功法抱有极大信。
慧空唇角挂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与洞庭子、荣王、杨至质等一一见过。又问我伤势如何。我答道没有什麽不妥,仅有些胸闷而已,慧空点了点头。
众人後转到院中一个厅堂,荣王见西域僧提著耷拉著脑袋的富阳子走进大堂,这才注意到了,惊问:“这不是全真富阳子麽?”
慧真恨声道:“他是少逆徒慧现!”走向前去,大掌按在富阳子脑门一阵揉搓,揭下一层头发来,露出青光短发,头顶香疤依稀可见,即又在他面上一抹,抓起一手胶皮胡须,露出一个光润的脸庞,眼虽闭著,却看得出是个丰容俊朗的和尚,年纪不过三十五六岁。与刚才那颧骨突耸、瘦颊黄肌的老道士全然两人。
人群中有人“咦”的惊呼出声,慧真揭开富阳子真面目後,却没说话,默默退至慧空身後,低眉垂首,静立不语。我在他身侧,见他脸颊紧绷,唇角牵动乱须不住轻颤,显是竭力压制著本身的感动情绪。
慧空叹道:“阿弥托佛!罪孽!罪孽!这逆徒所犯之事虽为少家丑,但此事相关佛道两家大事,今日便在此处讯问为宜。”
除洞庭子外,人人都露出惊疑的神情,为何少弟子犯戒,却又与佛道两家相关?众人都看著慧空,听他如何发落富阳子,大厅里一时静暗暗的,地上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慧空却没当即将富阳子弄醒讯问,倒说起了故事,缓缓道:“十五年前慧现与慧真两人来到少寺,要求落发为僧,阪依我佛,当时他俩在俗世便为师兄弟,故此肯求我师父福海大师一起剃度他们,在佛门释家依然可作师兄弟。”
众人“阿”的一声,都向慧真看去,刚才慧真待慧现的态度,倒似敌人一般,没想他与慧现未出家前便是师兄弟,恐怕两人交情非同寻常。慧真面容静默,却看不出他是喜是怒,是悲是愧?
慧空续道:“当时少芳丈乃密教名僧木庵性英大师,见慧现聪慧过人,便收了他为徒,慧真则成了我师父福海大师的弟子。十年前,慧现被送往西域研习密教佛法,其实却身负另一佛门重任,便是往西域监守佛道两门百年前封存於布达拉宫的一本经书。”
荣王身後一名圆脸道士动容道:“可是那《古镜经》?”说话的正是刚才洞庭子提及的阁皂宗道士杨至质。
慧空点头道:“正是。”
杨至质闻言一呆,向地上的慧现瞟了一眼。
慧空道:“这《古镜经》与其他经书不同,经书所载功法,修行之後独一的用途便是用来感应和寻找远古时遗下的一面古镜。”顿了顿,道:“这面古镜又跟百年前兴风作浪的”恶魔岛“有关。”
此言一出,大厅上人群耸动,议论纷纷。提起“恶魔岛”,只怕在场的修道人士没有一个不知晓。
一百三十多年前,中原之地忽然出现了一个怪的种族,这个种族以男性居多,专事奸淫打劫天下妇女,以供淫。他们每个人都修行魔功,非普通的“采花帮”可比,别说世俗的武人士不是他们对手,连佛道两门修行高深的有道人士也常败在他们手下。一时间中原之地人人自危,皆称其为“恶魔”。
後来人们垂垂知道,这个种族的人全部来自海外的一座无名孤岛,或许因气候等关系,岛民的性慾极其强盛,又因远在不曾开化的混沌之地,岛上风尚异,父女、母子、兄妹皆行交媾,所行之事令人发指。这座孤岛却不知何故忽然沉没,岛民於是辗转漂泊到了中原之地。岛民被中原人称为“恶魔”之後,这个早已沉没的无名孤岛反而开始有了名字,被人称为“恶魔岛”。
恶魔岛自古环境恶劣,白日烈暴,夜间寒,环岛海面变幻无常,岛中土石坚硬,求生极为不易,岛民生下的子女往往十留一,鲜能存活。但长大成人的岛民体资却非分格外健壮,不仅能在风暴下的海底取食,爬高窜低敏捷异常,且耳听目视灵觉超人。不知哪个年代,他们偶然间救了一名飘洋过海寻求长生不老术的芳士,得芳士授与了他们修炼道术的法门。
岛民原本信奉一种原始巫术,与这修道之法结合後,加之体质又非同寻常,竟给他们练成了一种极厉害的魔功,岛民为求保留,人人自幼便修行魔功,因此到了成年,个个魔力高强。这些岛民来到中原富贵之地後,见中原女子一个个貌美如花、肌肤嫩白,哪是岛民女子之黑丑可比?一时便如狼入羊群一般,四处打劫中原女子,不论贫富官民均未能幸免。
岛民由来财富共享,抢来的女子也不例外,被抢去的女子遂被当作玩物,为全族男子一一蹂躏,生不如死。更悲凉的是岛民玩弄女子花样繁多,喜欢多人群交、又爱对女子施以残暴、甚至专挑肌肤细嫩的女子烹而食之。
中原人士自是对其仇恨之极,遂群起而攻之,无奈岛民魔力高强,此中尤以一名叫“普罗结”的岛民魔功超绝,其所修炼的“元元十八式”魔功,连当时的中原第一高手的少玄能大师也抵挡不了。岛民在普罗结带领下,纵横天下三十余年,无人能奈其何,这股邪恶势力就被世人以其岛名称之为“恶魔岛”。
中原武与佛道虽曾联盟起来共同对付“恶魔岛”,可是数次交战之下,伤亡惨重,始终不能取胜。不知为何,後来“恶魔岛”却一夜之间在中原消掉了,有人说掠去一多量中原女子後,他们在海外重建了另一个“恶魔岛”,有人说他们全族迁往西域极远之地。也有人说他们作孽太多,遂遭天惩,人人都得了一种怪病,所以全部死绝了。
慧空说那古镜与“恶魔岛”有关,难怪众人吃惊。待大师静下声来,慧空又道:““恶魔岛”百年前横行江湖,後来俄然消掉,许多人以为他们分开中原了,或得怪疾而亡,其实不然,“恶魔岛”至今还留在中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