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县城一夜
作品:《楼上的小姐》 这车现在在路上绝对是最拉风的车,不仅是因为它的四周都没有了玻璃,而且还因为它特别通风,所以说是最拉风的车。
还好在来的时候我怕山里风大下车会被迷了眼睛,又觉得戴个太阳镜更像个司机和保镖,所以就把太阳镜拿上了。此时刚好用上,要不如此的拉风我还真开不成。
修漠抱怨的说:“不是我不想学啊,我天生的色盲怎么学?”
我知道他在说笑,在北京时骑个破摩托车去载他那个网球宝贝时那是绝对的遵守交通规则的好公民,见到红灯大老远就停下了。见到警察钻胡同比北京的胡同串子还顺。如果他要是色盲那我就是全盲了。
“啊?你色盲啊!我还想着以后咱们挣钱了你买个车带我去玩呢。这下……不过到时我开车就好了。”赵佳先是惊讶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快乐。
我还以为赵佳听到修漠这样乱说会有些不高兴的,没想到她是相信了修漠的谎话,但是却全然不在意他这个“缺陷”。看来赵佳真的是一个好女孩,修漠一辈子的幸福终于找到了!看到这一切,我深深的替修漠感到高兴。
“他是色盲?哼,他是色狼还差不多。赵佳我告诉你千万要小心一点啊,这家伙绝对是一个超级大色狼,你一不注意就会被他占了便宜的。”我车开的很慢,因为开快了风就直往我们嘴里灌,都说不成话了。
“咦,跋射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昨天晚上他们就在一起,这样岂不是赵佳已经被……”依然看来好像真的没事儿,此刻竟然还开起了修漠他们的玩笑。
“对了,依然你还疼吗?要不要我开快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突然想到依然的伤,就担心的问。
“没事儿,我又不是傻子,如果有事儿的话我能不说吗?”
“哼~~肯定没什么事儿,要不然怎么还有心情造谣中伤我和赵佳的纯洁。”修漠嘟囔着说。
这时我当然要帮依然了,我就正色的对修漠说:“什么造谣中伤?早上是你亲口说的昨天什么‘她在床上’。你还不承认吗?”
“拜托,早上我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好不好?我要说的是她昨天睡在床上而我睡在地上,哪里像你想的那么龌龊!”修漠不满的说。
看起来他应该说的是真的,毕竟他和赵佳再一见钟情也不可能发展那么快。修漠倒是想,关键是赵佳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献身了。她虽然没怎么上过学但是我看的出来她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对自己要做什么和该做什么都很清楚,所以她是不会就这样上了修漠的贼船,至少要等到修漠买了票再说。
到了县城已经是快7点了,我赶快找了一家还算不小的修理厂,对师傅说我明天来取车,然后我们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饭,在依然一再拒绝的情况下我还是带她到第一人民医院去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出来的结果让我真正放了心:腰部撞伤,肌肉轻微受损,但是休养几天就好了,倒是我脸上的擦伤被医生抹了好多紫药水,弄成了个大花脸。
找宾馆住的时候我坏笑着对修漠说:“为了省钱我们开两间房就好了,那么修漠你是选和我一起住呢还是选和赵佳一起住?”
“我和依然姐一起住。”赵佳抢着回答说。
“嘿嘿,跋射,你想和依然共处一室也不用拿我来当幌子吧?这样你会失算的。”修漠眼珠一转反过来倒说起我了。
我心里暗骂修漠怎么能当着依然的面这样说,虽然我心里也想和依然在一起单独相处一晚上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聊聊天睡觉感觉一定不错。现在被修漠说穿了我倒有了想打歪主意的嫌疑……
依然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好像如果我要和她同居一夜她还是很乐意的,再想想依然在鹰嘴涧时奋不顾身的救我,我感觉她一定是对我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看来我的爱情和幸福也随之就要到来了。
最后还是我和修漠睡了同一间。等我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修漠目光烁烁的看着我,我下意识的把浴巾再紧了紧,有点发毛的问:“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虽然我也是新新人类但是我还是不可能会接受同性之爱的。”
修漠没有笑,他依旧是定定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用很凝重的语气说:“跋射,谢谢你!我欠你的太多了。”
“c!你肉麻不肉麻,再说了兄弟之间什么欠不欠的?要说欠我倒是欠了你不少。”我没想到修漠会突然这样说。
修漠摇摇头说要我听他把话说完,接着他就像一个得了绝症快要over的人一样从我们上大学时开始说起。说从大一我们就成了关系很铁的哥们儿,后来我在学校里混出了名堂,他也跟着沾了不少光。然后就是一起去北京实习,在酒店里也对他很照顾,后来和网球宝贝恋爱时开销太大,常常都是我借钱给他,还美其名曰:北京人行动……
说起在北京实习时我也想起来了,那时他好像真的常常穷的连烟都买不起。幸好酒店是管吃住的,要不然我估计就凭他那点儿工资连在北京找个睡的地方都不够。网球宝贝和他经常去酒店下面的网咖,一次至少消费50元,基本上每次都是小百十块。
而我们实习期的工资刚开始是一个月800管吃住,到后来我修炼得法,深的中餐部经理赏识一个月后就被提升为领班,工资也翻了一倍。但是被分到客房部的修漠比较惨,每天都要给客人开床,换床上用品。忍受不同国家不同人种的汗臭味儿,打扫不同颜色的体-毛,甚至还要收拾不同颜色不同型号的安全套,整天累死累活的每个月的工资却一直不见涨。
而且客人大都比较抠门,不管是美国人英国人还是香港日本台湾人,给的小费从来都没有超过价值人民币30的,修漠收到的最大面值是10000,但是我忘记是哪个国家的钱币了,只记得换成人民币的话才16块多。这个结果让本来激动不已的修漠站在银行的柜台前呆了半天,害的银行里的保安差点把他当做犯。
为了帮助修漠,那时我常常拿钱给他,又为了让他能接受我的钱,我就说这钱是他泡北京人的活动经费,等他追上了网球宝贝和她结婚之后他也可以成为北京人了。那到时我来北京也就有了落脚之地,所以这钱是给未来投资……
…………
说到后来,我从没见过修漠的眼泪却丝毫没有征兆的潸然而下……“跋射,幸亏你和依然今天都没什么事,否则我…”
“修漠,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们自己要跑去那个地方玩的。而且——不说了,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是兄弟,用不着说这些没用的吗?我相信如果咱们的位置互换一下你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所以你就不要在意这么多了。”
我想找出更好的话来安慰他,但是我也知道,修漠今天是真的担心了,不让他把心里的愁绪说出来他是不会畅快的。于是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他口述回忆录和忏悔录。
后来在修漠低沉的磁性声音中我渐渐睡着了,不是我不认真听,而是他突然间变得像个多嘴的老太太一样唠叨个没完。还有就是我太累了。今天我不仅开了半天的车,又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危机,下午又开着拉风车跑了1个小时……
在睡梦中我好像梦到了媚儿,梦到她站在我的门口痛哭流涕,还一遍遍的拨着电话,可是怎么也没拨通……
“哼~~身在曹营心在汉!站在我门口竟然还给别的男人打电话,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忽然像鬼一样出现在媚儿面前,冷冷的说。
“我……我没有,我是在给你打电话!跋射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啊?我都快要急死了!”媚儿先是一惊,然后看见我就一头扑到我怀里死死抱住我哭着说。
……电话?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媚儿给我打电话了?我的电话呢……对了,电话已经成为废品了……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媚儿会给我打电话吗?她会因为联系不上我而急的直哭吗?应该不会吧……
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做那样一个具有感应能力的梦。因为后来我知道,媚儿的确在一直不停的给我打电话,而且她也的确是哭了。据她说她之所以哭一是因为心急如焚,二是后悔为什么要没来由的冲我发脾气,还没有答应陪我去……
…………
我更奇怪的是我为什么会总是在心里想起媚儿,又或在梦里梦到媚儿呢?莫非我喜欢她?不可能!我喜欢的人应该是依然才对……对,是依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