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3章 相思在这一刻得到满足

作品:《宋时明月

    古人很看中师承渊源的,因为方块字离开口传心授,根本不可能无师自通。所以每个有文化的古人都有自己的师承,这是知识的本源。
    而赵兴所表现出来的那些知识,显然不是苏东坡擅长的。
    但这个问题赵兴不想回答,他手下重重一捏伊伊,伊伊马上明白,立刻装作天真烂漫的反问该如何装饰自己,随后,几名医生也趁空向赵兴汇报章援的病情——后者是章最关心的,他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
    “衙内没什么大碍了,再歇几日就能起身了”,医生最后总结说。
    “再歇几日……”,章若有所思的自语。旋即,他抬头问赵兴:“离人准备何时前往密州赴任?”
    赵兴答:“总得等文谷兄病好了之后再说。”
    章摇摇头:“路上要走一个月,无论如何要赶在明年二月九日前赴任。最好现在就递过去消息——我听说团练使张用与你关系不错,当初任用他时,就是因为这点,才把你指郡密州。”
    章这话里隐含一个意思,那就是赵兴当初任用的这官职,是有人特意安排的,但作出这项安排的不是章,否则他就会直接表白了。
    章所说的要在二月九日前赴任,是因为一项宋代地官场制度。宋代规定:除科举年外。正常年份的每年二月九日至十一日,为地方官任免日期。曰“县召”。秋季决定京官任免,曰“司召”。
    也就是说,赵兴如果还想当官地话,必须在秋季前给张用递个话,否则张用会在官员考核时,汇报官职的缺失。然后朝廷会在来年二月九日,任命新的官员。
    赵兴皱起了眉头,回答:“这么一说,我得赶快跟张用联系。不知道秋官考核结束了没有,自我回家,就没跟他联系过。”
    章想了片刻,建议说:“需派快马前去密州,先跟张用打个招呼,让他在上官面前遮掩一二,等接到确实回信后。离人要速速动身。
    若秋查已经结束,需要弄清来的是哪位……这就破费点功夫。不过,也不是不能做手脚。离人最好今天就动手。”
    赵兴点点头,看着坡下的码头区回答:“正该如此。今天他们至少能卸空一条船,此刻恰好西北风正强劲,只要腾出一条船来,明日即可到密州。”
    章吃了一惊。其实他刚才的建议中有私心,原本他以为即使派快马去密州,来回也需要一个月左右。而这段时间自己的儿子恰好可以休养好身体。等赵兴动身,他便让儿子与赵兴同去。这样也可以减少旅途的颠簸。但他没想到,赵兴卸船的速度这么快。
    “吾儿地病……”章沉吟。
    赵兴想了一下,回答:“也是,文谷兄身子还需调养一段,药还要再服几剂。这样吧,我让我的弟子持官诰前往密州,跟张用说好,如果遮掩不过去,就让我的弟子冒名顶替。”
    章斜斜看了对方一眼,他自己胆大。没想到赵兴连冒名顶替的事都敢做的出来。不过想到对方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儿子,特地多留几日,章盘算半天,假装没听到对方的话,指了指满山坡地樱花。谈起了风花雪月:“我听说山樱烂漫。但韶华转瞬即逝,这花只能开短短数天。然否?”
    “然!”赵兴还在琢磨学生当中的随侍人选,心不在焉的回答。章紧走几步,走出了屋子,背着手站在门前,怡然自得的观察着满院的樱花。
    章走的突兀,连声招呼都没打,赵兴看出来了,对方是不想参与此事。
    在宋代,冒名顶替是非常可行的,因为古代没有照相术、没有传真术,官员们上任全凭一封官诰。明清话本校旱中就常出现官员被盗贼杀了,冒名顶替做官的故事。可见此事可行。况且密州见过赵兴的唯有张用,只要张用不开口,这事就不是什么大事。
    密州有多大的事,密州民兵武装又有多大地事?
    赵兴把前后在心里推敲起来,他招手唤过程爽,叮嘱:“去把源业平请来。”
    片刻过后,源业平被请入赵兴的小楼,不一会,源业平匆匆而出,神色说不清的奇诡……
    赵兴再次出现在章面前时,神态轻松,他指着漫山的樱花,说:“章老子,花开正艳,不如我们在院中摆酒,来一场赏花之饮。”
    章略一沉吟,马上摇头:“算了。你还要收拾行装,还要打理码头的事,自去忙去吧,老夫自己走走,看看就行了。”
    章说这话,是因为要避嫌。有他在场,地方官员不敢应邀赴宴,与其场面冷清的饮酒作乐,不如独享这片刻宁静。
    赵兴明白,他把程夏叫过来,又安排了几名弟子陪伴章,自己去了码头。
    码头上的木料已经卸载完毕,工人们正在给那艘划桨船重新安装桅杆。卸载的木料就在码头区开始分割,先要锯成木板,而后一块块运输。此时,也有几名提前获悉的商家在码头区将整根木料买去,自己回家按自己的心意慢慢处理木材……
    赵兴这座城堡,外墙虽然弯弯曲曲,但堡内地道路却平整笔直,由于码头上经常要卸载东西,所以从码头区通向堡内库房的道路稍稍有点坡度,码头上卸下的硕大木料,用数辆马车搭着,借助那微微倾斜地坡道。几名工人正轻松的推着货车进入城堡。
    划桨船卸载一空后,剩下地活就是把码头区腾空。林雷然后卸载其他货物。赵兴在码头上转悠一阵,看到学生们有序地组织几班人手,整理着码头区,每名学生跟前还跟着几名“一赐乐业”人,他们手里拿着小本子,记录着整个操作流程。这群天生的会计师学得很快,一会儿就熟悉了流程,跟赵兴地学生有问有答起来。
    赵兴心里暗自叹息一声。
    这群学生跟他学了几年,只知道将这套分工规则与操作流程死记硬背。照本宣科的执行,却不知道里面蕴含的组织学原理,而犹太人一上来,首先想要弄清的是原理。原理懂了,其他的就能举一反三了。
    这是好事,在与犹太人交流的过程中,孩子们成长地很快。有些孩子已经能用简单的语言,解释为什么如此设计流程——他们已经开始明白原理了。
    赵兴没惊动码头上教学互长孩子,他顺着船上的踏板走向大帆船,敲开了船上的贵宾室。
    贵宾室里轻轻荡漾着阿拉伯特色的淫靡音乐,数名阿拉伯女奴穿得很少,正在舱室里弹奏,她们动作很轻,似乎生怕声音太大,吵醒了沉睡中的婴儿。
    然而,房间里没有婴儿。只有站在弦窗前,用望远镜观察对面山坡的蒲易安。
    赵兴不客气地走进舱室,软软的阿拉伯地毯立刻将他的脚陷到了脚踝,走在这种地毯上一点没有声音,赵兴走到办公桌前,直到拿起玻璃酒瓶给自己倒酒,才发出一点声音,他边饮酒边问:“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蒲易安没有放下望远镜,头也不回的答:“山坡上那个老头!我听说他是大宋的枢密使。可他长得一点不像。”
    赵兴歪靠在舱内的沙发床上。举手命令那些女奴:“弹个清淡点的,我不喜欢这样淫荡的曲子,要清爽一点。”
    音乐响亮起来,一名阿拉伯女奴站起身来,在舱中不大的空地上旋转着。舞蹈着。并不时的向赵兴抛媚眼。蒲易安放下了望远镜,他回到办公桌后。深深地坐在办公椅上,隔着巨大的办公桌望着赵兴:“不错,这种新船经过航行检验,远比旧船载的多,而且快速,我很满意。我们终于有自己的船型了,估计今后,我们能牢牢的霸住那条商路,你的理想也将实现。”
    赵兴仰头喝完杯中酒,挥手让那群阿拉伯女奴离开,而后把酒杯轻轻放回办公桌,说:“你刚才看见的那个老头劝我去密州,担任团练判官一职。你认为呢?”
    蒲易安给赵兴的酒杯满上,然后回答:“我也认为你该去,南洋的盘子太大,我们一口吃不下,但高密与倭国——你有人,有地,如果加上一个官方身份,我们完全可以独占这条航路。”
    赵兴慢慢的点着头,说:“其实,当我第一次到高丽时,我就有了想法,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跟你说——耽罗岛。感兴趣吗?”
    蒲易安赶紧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然后才回答:“你这种表情我认识,每当你说地轻描淡写的时候,那一定是个大计划。
    我听过耽罗岛,但你说话之前先让我喝一口,我要是太清醒,就不会跟你一起疯狂……好啦,我已经喝了三杯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整个耽罗岛有多少人口?两万而已。但我们大宋有一亿,对这个数字你有什么想法?”
    “可是耽罗岛物产贫乏,那个小岛也只能养活这么点人。”
    “我知道。但我还知道一件事,原先在登州设立市舶司时,登州除了通商高丽,就是与女真人交易马匹。这次朝廷将市舶司移到密州,不知道马匹交易是否停止。
    这条贩马路线是大宋仅有的几条贩马路线之一,我认为朝廷不可能丢弃。而我恰好知道耽罗岛有一片最适合养马的草场,可以当作名马培植基地。一匹战马多少钱?这种短途路线一天可以走一个来回,是吧。同时,我还知道。耽罗岛离倭国、高丽、登州都很近,气候适宜。作为货物中转站,它实在太理想了。
    我们南方有琼州,但北方缺一个基地。而且琼州毕竟在大宋境内,一旦有事,我们地家底都保不住。耽罗岛就不一样了,它现在还是个独立国家。国王很弱小,化点钱买块地,再逐步蚕食——我们拥有天朝身份,即使将来有变故。高丽人、耽罗人也不敢招惹我们。
    如果我去了密州,就近运几万人过去,光靠人口优势就能接管耽罗岛……”
    蒲易安眼睛亮地像黑暗中地老鼠,他笑得很开心:“你在跟我谈一场篡国吗?我在你的话里听到了阴谋与血腥——再详细点,请说地再详细点。”
    “每个人都追求让自己的低成本获得最大效益,但众口难调,我们不能堵住每个人的嘴。所以要想让人严守机密,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令他感觉到一旦泄密,失去的太多……好吧,我这个***绕的太大了,现在让我回到主题:
    如果我去密州做官,五艘残破的水军船显然不能满足我们地要求,我需要把这五艘船都换成我们的人、我们的船。我需要堵祝葫有人的嘴。这样的话,我需要给他们足够的诱惑。
    我认为这个诱惑就是土地,耽罗岛气候湿润。地广人稀,迁移五万人过去,完全可以容纳。你的船来大宋可以装载马匹,回去地时候装满移民,要不了一年,我们就能凭人数彻底侵占那个小岛。
    我手头有高丽关系,在耽罗岛上,你可以找见任何一个国家的商人,让这些商人冒充,你可以用三国商人的名义。大摇大摆的出入大宋,尽享免税的好处。怎么样,做一个国王,诱惑大不大?”
    蒲易安狡猾的一笑,反问:“为什么你不自己做?”
    赵兴脸上浮现出憨厚而诚实的笑容:“我已经有了长门!”
    提到长门。蒲易安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赶紧跳了起来,从办公桌里取出一副海图。摊在桌上,研究着:“长门,我听说倭国正在战乱,前不久你已经派了船前去长门,我还听说因为源氏关东武士团与皇室不和,各地领主更换频繁……先前你不愿意去密州当官,是不是因为脱不开身?现在你又愿意了,难道倭国的事情有了进展。”
    赵兴神色平静,他晃着酒杯回答:“我刚赶走了附近两位领主,把我的领地扩大了三倍。”
    “比耽罗岛大?”
    “现在没有,但以后必定如此。”
    蒲易安哼哼两声:“这里面肯定破费了一番周折,我知道,后三年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你两面讨好的日子恐怕也结束了……好吧,谈谈你地那个计划。”
    正午时分,赵兴才从那条船上下来,等他回到城堡里,看见章援已在侍女的搀扶下,开始在院中慢慢活动。而章则在半山亭中,独自一人自斟自饮,身边一群歌舞伎正在给他弹琴唱曲。
    程夏迎上来向他汇报:“揭太守回话说:离人怎的如此不晓事,章子厚在,我能去吗?别说赏花了,就是分钱,我也不去。”
    赵兴点点头:“既然如此,就给他们每人送上一份礼物,说我回来了,以后再另行拜访。”
    接下来,赵兴过了几天赏花饮酒的宋士子生活,等几艘船都卸完货,货物也装进了库房,密州张用那里的消息也返回了——他满口答应了赵兴的要求,现在每日里与源业平出双入对的,很是亲密。
    赵兴回家的第六天,经过日夜不停的卸载,三艘大船已卸完半船货,货物入库工作还要持续几天,但钱塘大潮也即将涌来了,这几天严密监视水位变化的人已经报告,水位超过警戒线。
    “该走了”,赵兴依依不舍地对妻妾说:“说起来,我整日奔波在外,都没陪你们好好过过,嗯,等……”
    “我们这次不随你走了”,不等程阿珠表态,陈伊伊抢先说:“我这里忙的脚不点地,怎样也要整理好货物才能离开……再说。家里也要有个人主持不是吗?所以阿珠姊也离不开。等你安定下来,我们再过去。好在密州离这并不远。”
    程阿珠先是安慰了伊伊。而后柔声回答赵兴:“官人休得如此说,你为这个家操劳,妾身感激不尽,您受累了,恨妾身无才,也帮不上忙……官人只管去,家里妾身给你看好。”
    陈伊伊马上快嘴回答:“哼哼,那廖小小昨日到了运河口,你都没让她进家来——不是想带到任上去吧。嘿嘿,别假惺惺了。”
    “我带章援同走”,赵兴跳过陈伊伊地问题,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从海路走要省不少路,等到了密州,我再派人送他前往京城。”
    章闻讯赶来,听到这安排也很赞同:“援儿明年要科考。早点入京也好早早备考,如此,就辛苦离人了。我家在苏州,离这儿不远,你家中若有什么事,尽管向老夫开口。”
    这一天恰好是樱花落尽的时刻,海上地风越来越大,蒲易安与赵兴在码头上办完交接,恭送赵兴出发。
    这年头通讯不畅,人不可能进行遥控指挥。所以赵兴走后,蒲易安将具体负责码头地运营与建设。赵兴向他介绍了留下来地管事人员,蒲易安回答:“不错,我很满意。船舱里的东西都留给你了,你这里归我。我儿子明年将从阿拉伯赶来,主持我在泉州地事务,我去全力主持你说的计划,期待我们能合作把这件事做好。”
    船员们开始上船。最后赶到的是廖小小,她浑身裹在披风里,被一班胡姬半拖半拽拉上甲板。这些胡姬就是赵兴留在京城的那群人,等她们登船后,两艘船相继收起跳板,起帆出港。不一会儿,船驶出了钱塘江口。
    船离开码头时。赵兴正在舱底忙碌。因为这次走得急,船舱内的货物只卸了一半。许多货物地绑扎绳已经解开。临出海时,匆忙固定,赵兴需要好好检查一番。
    等他检查完所有的货物,回到甲板上时,听到廖小小的哭闹声:“我不走,我不坐船,我要见赵大人,离人,你在哪里?我不出海!”
    廖小小喊得有点声嘶力竭。她被人莫名其妙的接来,在运河口待了两天,然后被莫名其妙的接到海船上……这种事也常有,多是家里的妒妻知道了丈夫偷情,瞒着丈夫将那位女子送上海船,贩卖到海外为奴。廖小小听多了这种传奇故事,以为自己正处在那种境地,所以又哭又叫。
    她在哭闹,那几名胡姬则冷眼旁观,因为去接她们的人是拿着赵兴地信物去的,按规矩,哪怕赵兴把她们转送他人,那也是符合阿拉伯规则。
    赵兴回到蒲易安那座舱室,吩咐程夏去甲板上请廖小小过来。自己则展开蒲易安留下的海图,仔细研究着航线。
    这几年,随着赵兴他们在海上不断的扩展,这张海图上许多地方逐渐的完善起来,然而要想完善到现代海图的那种情形,还需要花数百年的努力。因为中国海岸线沿线小岛不下十万个,即使一个星期探测清楚一个小岛的水文状况,所花的时间也是用百年来计算的。
    这张海图目前大多数人看不懂,因为要读懂这张海图需要三角函数地知识,而赵兴所经营航路的秘密就在这张海图上。这时代,别的海商都需要根据风向走,只有季风顺风时,他们才知道自己航行到哪,否则,他们都不敢确定自己的位置。而赵兴却能够做到逆风航行,他在海中采取折线式行走的方式,即使逆风行驶,也能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一航海的技术已经接近大航海时代所拥有的航海技术。廖小小进门时,赵兴正在海图上选择港口。他这半船货物,如果悍然闯进密州港,很可能被官府扣押。而自己因为违反禁令,经营海贸,反而要受到御史弹劾,甚至获罪入狱。所以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登陆,然后把张用接来。
    廖小小进屋时,显然被舱室内充满暧昧的布置吓了一跳,她站在舱门口犹豫了一下,看清楚坐在巨大办公桌后的赵兴。这才欣喜地迈进船舱:“大官人,真的是你。我还以为……”
    廖小小眼波一转,立刻避开了话题,她亲热地迈着舞蹈似的步伐,毫不见外的走近赵兴身边,贴着赵兴地后背,昵声说:“大官人,我以为你忘了小小呢,原来小小在大官人心中还是有记挂地。”
    廖小小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抱着赵兴地后背。扭动着身子。赵兴停了一下,用手拍拍廖小小的脸说:“稍等一会,等我把这张海图看懂。”
    五名胡姬也跟着廖小小走了进来,喀丝丽向廖小小鞠躬,向宋人一样给赵兴请安。赵兴头也不抬的摆摆手,吩咐:“屋里有乐器,奏一点轻柔地音乐。声音尽可能低一点。”
    蒲易安下船的时候,除了带走了他心爱的鹦鹉,房间里几乎什么也没动,几名胡姬马上在舱室里找齐了乐器,轻轻的弹奏起来,喀丝丽有眼色,觉得舱室内光线暗淡了点,她找了几盏灯,一一点亮。而廖小小则扫了一眼对方的动作,依旧黏在赵兴身边。
    赵兴拿起桌上一个铜铃。摇了两下,一名阿拉伯仆人快速的跑来,赵兴下令:“船速多少?航向多少?去问问船长,立刻向我汇报。”
    那名阿拉伯仆人光着脚,咚咚的跑开。赵兴收起了图纸,抬眼打量廖小小。这一望他发现自己猜错了。
    原本以为廖小小应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瘦”,现在廖小小明显胖了,连脸庞都圆了很多。她身穿一身翠绿色地素裙,胸前绣了个篆字图案。眉毛脸庞显然经过精心的化妆,显出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她的眼珠很亮,水汪汪的……据说恋爱中女人因为内分泌作用,眼睛都会显得特别有神。但现在赵兴不敢确定对方是爱上了谁。
    从廖小小的神态看,这段时间她显然吃得好睡得好。心宽体胖的。浑身上下长了不少肉,这是因为相思的原因吗?或许是。听说有人相思表现为吃不下饭去。也有人暴饮暴食,瞬间吃成了大胖子。但廖小校轰然胖了,可体型控制的很好,这说明她这段时间很开心,至于相思吗,也许纯粹是种表演。廖小小身上穿的那件绣篆字地素袍也是很有讲究的,那上面的篆字图案是个“心”字。用双色线绣成的篆字“心”是宋代妇女的恋爱宣言,穿上这样的裙子,就是表示:我在恋爱,我很幸福,别来骚扰我。
    一切都像是在演戏,但这场戏实在太感人。赵兴不忍心揭破,他伸手挑起廖小小的下巴,笑问:“诗好,如今见了面,再来一首如何?”
    廖小小眼波流转,红霞满颊,她轻声说:“奴家心里只剩下欣喜,做不出来。”
    这才对。如果能在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的时候,还能想着诗词歌律,那她一定是在扮演恋爱。
    赵兴的手慢慢从廖小小下巴上往下移,移到胸口,廖小小脸色红了,但她没有动,两眼水汪汪的,能滴出水来;嘴角地笑意妖媚入骨,似乎是鼓励,又似乎是期盼,也像是邀宠献媚。
    宋人没有佩戴文胸,所以廖小小胸是一阵波涛汹涌,澎湃不已。随着手指停在胸前,赵兴已发现小小的乳珠正在慢慢凸起,变的更加尖挺与浑圆。
    赵兴轻轻揉一揉,软的像一团面,或者水……嗯,似水柔情,说得是不是这玩意?
    他的手继续下移,移过玲珑凹凸地曲线,划过优美浑圆地修长玉腿,抚上丰满圆润的翘臀——那肌肤弹性甚佳,令赵兴恋恋不舍。
    廖小小地喘息急促起来,微微发出歌唱似的吟叫,赵兴手继续往下移去,扯开小小身上的围裙,拉高了她的裙幅,紧接着他将小小放倒在巨大的办公桌上,飞快的脱下身上的装备……
    “啊——!”廖小小一阵呼喊,她满脸润红,乌发纷乱……无数日夜的等待啊,相思在这一刻得到满足。
    赵兴全身心就像储蓄已久等待喷发的火山,在这样猛烈的冲击下,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狂野。
    就像在“金风玉露一相逢”的情况下,往往能喷发出惊人的爆发力……
    廖小小就像淹没在欲海中的一片小舟,在一次次高氵朝中,享受着人生最美的际遇,随着心一起飞翔在九霄之外——她高亢地吟唱起来,整个人就像飘荡在天堂一样的温暖和幸福……
    赵兴陷入最甘美的高氵朝时,廖小小的身体如虫一样剧烈蠕动着,嘴唇抽搐,双目翻白,猛地一声惊叫,晕死过去。
    “还能唱否?”赵兴意气奋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