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拍电影吧……”我望向穿西装的老头。
    “当然不是……不过以我的形象气质，嗯……难免你会这样认为，很多人都说我具备成为明星的潜质……”他平整了一下呼吸，换作一副恶心的自恋状。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的是，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这不是明摆着吗，你被袭击，富有正义感的我刚好路过，于是打败了坏人……”老头越说越起劲。
    “等等……刚才那个攻击我的男子，他身上的黑气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扔出的火球又作何解释……”我下意识地退后半步，心底升起淡淡的戒备。
    “那些啊……都只是小儿科而已……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你胸前戴的东西，倒好像有点名堂……”说着，老头的眼神不怀好意地瞟向我的胸口。
    “你也想抢这个不成？”比起最初遇袭，我的心底已经镇定许多，趁着说话，偷偷把钥匙链上的工艺小刀拿在手中。虽然不是什么利器，但这种时候，聊胜于无。
    “误会误会……我老人家什么身份，怎么会干那种龌龊事情……”
    “什么身份？正是我想知道的。”
    “那个……你胸前挂着的，可是一个九尾玉狐？”老头认真起来。
    “是又怎样？”我表情冷淡，但内心却惊奇万分，这灵儿才送的礼物，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送你东西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什么？”
    我回想起灵儿的闪烁其辞，回想起最近有些反常的种种迹象，完全没有头绪……
    我摇摇头。
    “那你带我去见见那个玉狐的主人。”
    “既然戴在我身上，那我就是它的主人。”对看似危险的老头，我还不想暴露灵儿的存在。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带我去你家吧，你身上残留的气息已经告诉了我一切，除了玉狐，还有别的东西在影响你……”
    老头突然变得凝重的神情让我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他从上衣内的口袋掏出个本子样的东西，递给我。
    “全国道家协会理事……岳空山……张傲麟？”
    “怎么样？”
    “没听说过这么个组织啊？不会是邪教吧……”
    “放……呃，胡说！你看那上面盖的章和钢印……”老头有些发怒的样子。
    我仔细翻看，在老头贴照片的地方，果然有几个章错落排着，其中还有国务院和安全部的钢印！
    “倒是不太像假的……”据我的经验，这个证件的真实程度还基本可信。
    “那我们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你家了！”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看来耐性有限。
    我心想这个老头好歹算是助了我一臂之力，证件看起来也没有问题，再加上对灵儿送我的玉狐似乎知道些什么，而我也迫切想要弄清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因为它关乎灵儿……和我。
    出了巷子，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虽然街上人也不多，但却给了我无比踏实的感觉。
    老头慢悠悠跟在后面，不时四处张望，虽然穿着体面的西装，但还是不免给人獐头鼠目的不良感觉。我又不自觉开始动摇，究竟把他带回家，是否明智之举呢？
    “到了。”我按响了门铃，转身戒备着老头。
    老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谁啊？”灵儿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她知道我一般都是用钥匙自己开门的。
    “我……还有一个朋友……”
    寂静了片刻，我想灵儿该是对着猫眼看到我身边的老头，而老头这时也笑咪咪地对着门。
    咔嚓……门开了。
    “你来干什么……”灵儿出现在门口，神情有些冷淡。
    “这就是你族里的待客之道？”老头拍拍我的肩膀，表现出想进屋的强烈欲望。
    灵儿把我拉过去，没有丝毫让老头进屋的意思。
    “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我又没有破坏公例，所以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灵儿渐渐把我让进屋，而她挡在我面前。
    “哈哈……先不说你和这小子住在一起……算不算违反公例，就是这周围最近的反常情况，老头我就不能不来嘛。看看……你这里不也是张灯结彩的嘛……”老头指指屋里挂着的红线和铃铛。“更何况，这小子刚才要不是我恰好路过，现在只怕是不能站在这里了……说起来，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刚才？发生了什么？”灵儿转身看向我，神色紧张。
    那老头却趁着灵儿和我愣神的空档，钻进了屋内。
    当我一五一十告诉灵儿刚才发生的事情后，她一边嗔怪着说以后再也不让我晚上一个人出门了，一边庆幸着我这次没有出事。我有些感动，反过来安慰她不要小题大做。
    “咳……咳……”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最心爱的那张沙发上，干咳两声。
    “卿卿我我放到以后……现在先谈谈正事吧……”
    灵儿的脸红了一下，连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暗自诅咒这老头出现的不合时宜。
    “谢谢你救了严锋……我代表我族，承下你这个人情，日后必有所报……”灵儿认真地对老头说。
    “这傻小子有什么特别吗？竟惹得你这金贵的小家伙也起了这么大兴趣？”老头又咪起眼睛，贼笑着打量着我。
    “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前辈该不会漫无目的的在这周围闲逛吧？”灵儿似乎想把话题从我身上引开。
    不过……老头的那个疑问，我也很想知道。
    “啊……对了，说起来，还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呢。就是当年在你们毓香谷附近作恶的小黑嘛……”
    “真的是他！？”灵儿有些变色。
    “你也曾遇到？这家伙当年逃逸的时候，只剩下半口气，没想到销声匿迹了几年，居然又出现了，害得我老人家清福不得享，还劳苦奔波地在这周围瞎转悠……”
    “几天前的事，现在想想，该是他没错……”灵儿道。
    “好像最近不少势力都蠢蠢欲动啊……你族该不会也想淌这浑水吧……”张老头毫不客气抓起桌上我下酒用的五香花生豆，一颗颗扔进嘴里。
    “呵呵……什么呀，我可不知道……”
    “还有……那个小黑听说现在不是一人，小心些吧……另外，这小子人品是不错，不过你们最好把握个度，出了事，呵呵，我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从张老头的话里，我实在分不出他和灵儿到底是敌是友。
    “放心吧，前辈，我们的事我们自会处理，您还是把心思放在别处吧，更重要的事还多着呢……”
    老头站起身，又抓了一大把我的花生，边吃边走向门口。
    “这个宝贝都被你挂上了？不过非常时期，谨慎一些也好……”老头指了指门框上方的墙上挂着的那个钢环。
    “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现在住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在背面写着，有什么不顺心或疑问之类，可以来找我老头子聊天……”
    塞给我一张制作考究还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名片，张老头开了门，徜徉而去。
    我转过身，想想，灵儿会怎么解释这发生的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