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石板小径，我慢慢走近山顶的凉亭，在靠近那里的一丛茂密树木后停了下来。
    “你小子胆子倒不小嘛~上几次是挨打没过瘾？现在找上门来让我们接着为你按摩按摩？”
    这个可赛，还真是有些幽默细胞呢。我好笑地想。
    “你不要再去骚扰可丽了，我……我不会让你再去的……”郑新的声音明发颤，明显底气不足。
    “吆喝……你倒说说，凭什么啊，要来威胁我隆可赛，你有什么能耐啊你，废物一个……”
    可赛说着，招呼了两个人，把郑新围住，而其他的人，照旧在喝酒起哄，大概期待着下面的节目能和传说中的耍猴媲美。
    不过……怎么连我也兴致勃勃呢？先看看再说，我决定还是按兵不动。
    “把他的双臂背过，捆在树上，就用他自己的皮带……”
    可赛一声令下，两个营养过剩腰圆膀大的校服男就如狼似虎扑了过去，虽然郑新的身材也不小，但这方面的经验好像实在匮乏，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就被按倒在地。接着，打手们麻利地解下郑新的裤带，找了一棵刚好一人合抱的松树，把郑新背过双臂，结实绑好。这前前后后用了不到一分半那，我掐着表的说……
    被捆好的郑新开始叫骂，一口唾沫差点吐到可赛的玉容上，大概这时的他体内潜伏的野性和狂暴才被激发出来，只是来滴有点晚了。
    “用这个把他的嘴封住，等我们喝得尽兴了，再慢慢收拾他……”可赛脱下自己那已经分不出什么颜色的左脚袜子，递给刚才勇猛的校服男之一。
    那个被不幸选中的可怜孩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牙接过，仿佛那悬于手指间的，是一颗核弹头。
    我也在苦苦滴犹豫，究竟现在是现身，还是不现身？只因为可赛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太有创意和可看性了，我甚至想等到他们喝得尽兴之后，再继续观摩一下，还有什么新鲜花样来表演。唉~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我变态，我只是本着严肃滴态度来企图更加深入地了解当代高中生的精神面貌而已。
    就在那只使周围空气为之扭曲的袜子接近到离郑新被强行掰开的嘴，仅仅五厘米处的时候，变故突发——
    郑新估计对这迫近之物，生出比死亡还要更甚的恐惧，他竟然奇怪地嘶叫起来。
    我之所以用“奇怪”和“嘶叫”这两个词，是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不同寻常。
    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锐利的声音，即便是捂住耳朵，好像也于事无补，有些东西还是依然破进人的感官。这倒像是真正威胁到听者的，并非是他那被我们耳朵辨别出的部分，而是……我也不知道。
    幸好，男高音的威力只发挥了片刻，就被那只可爱的袜子封住了嘴。我揉了揉不知哪里还在隐隐发酸的耳朵，走出了树丛。
    “这小子鬼叫起来还真是要人命……”可赛抬起手，就想扇郑新。
    “深有同感……”我接道。
    “嗯……你是……那天……”可赛收回自己的胳膊，转身看着我。
    “是记性不错呢，还是挨过打的经历难以忘怀呢，这么快就认出我了？”
    “别以为……以为你是个小小的警察少爷我就怕了你，弟兄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出了什么事，我老爸扛着。”
    可赛突然硬气起来，这是出乎我意料的，难道当初给他幼小心灵留下的阴影，还不足够巨大？还是因为，我今天没穿制服，就不能够形成有力滴威慑？
    两个校服男已经在可赛话音落下的时候向我围了过来，而凉亭里的几个也拍拍屁股站起身，唉~果然都是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年轻人……
    虽然传自张啸的擒拿格斗，用来对付一两个这样的发育中少年，不成问题，但七八，十来个的围上来，我自问胜算实在不大，这可不比CS里面1Vn的场面啊。
    那么……只有让他们的视觉小小震撼一下了？
    我突然一步跨前，把一个正向我靠近的校服男搂倒在地，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压在身下的人，双臂拉在背后，一用劲，卸了他的膀子。
    “啊————”脱臼的痛楚让他的喊叫更添凄厉，不过比起郑新含袜前的高歌，还算是悦耳。
    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心底一股莫名的兴奋和躁动在滋生，那仿佛是一种被深埋千万年的渴望……
    我摇了摇头，尽量不再去怀疑自己的虐待狂倾向。
    “谁想成为下一个？”
    恶少们看着被我压在身下，脸色发白，冷汗淋漓的同伴，没有一个人出声，就连可赛也不例外。
    “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你们都还有家可归，就不用留在这里看我做手术了，你说对不对，正义的朋友……”我转向可赛说道。
    “对，对……”面对可赛的无条件妥协，我心下居然泛起淡淡的失望。
    恶少们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被我制服的可怜同学，也在被我上好了膀子后，溜之大吉。
    山顶上顿时只剩下我和郑新，我没有去摘他嘴里的袜子，而是把绑着他手的皮带解开，让他自己清理口腔异物。
    “呕——呕——”掏出嘴里的生化武器，郑新趴在地上就开始吐。
    我因为还没有吃晚饭，不便观摩，所以站到上风的一边，看风景。
    “谢……谢谢你……”过了一会儿，吐完的郑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个……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而且，还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
    “嗯，你女朋友是林可丽吧。”
    “是他托你来的？”郑新的情绪有些激动。
    “算是吧，你有个不错的女朋友，好好珍惜吧……”
    “可是……可是我太无能了，保护不了她……”郑新好像要哭的样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当然，能够不留血那是最好的了，但眼泪这个东东，除了演戏之外，别的用处我就实在不知道了。至于能力，那是可以通过努力得到的。而解决问题的办法嘛，则不能像今天你这样，盲目冲上去，让人白打一顿事小，那嘴里的异味，啧啧，才真是够受。总之呢，凡事最好谋定而后动，只要为了心中的目标，努力在值得处，才算得上真正的男人。不过，你好像还小了点……”
    “我都十七了，不小了。听了你的话，我的心里才有了底，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我会保护好可丽的……”郑新似乎被我不着边际的一通胡侃给振奋了精神，这让我很欣慰。
    “那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不知……不知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郑新语气犹豫，眼神却坚定。
    “不行！”我回答的也干脆。
    “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郑新一脸委屈。
    “不好意思哈，我这个人好奇心缺缺……”
    “我要拜你为师，学习打架！”郑新突然道。
    好有型的眼神和气势，看着面前少年，不知从哪里迸发出的强大决心，我有些心烦。
    “我的那三脚猫功夫，真的不够混，如果你真的想练点拳脚功夫，去报个学习班什么的，现在满世界都是，逾期学不会的，还可以免费再学，直到你会了为止，广告基本上都是这么讲的……”
    “不，我真的很想跟你学！不止因为你能打，更重要的是，你的话让我重新找回了站起来的决心！”
    看着郑新毅然决然的样子，我有些后悔刚才开导他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于煽情了？我刚想再找个借口回绝他，就听身后一个好听熟悉的声音飘来——
    “恭喜你啊，锋锋，收了个好徒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