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峰回路转
作品:《春色满江湖》 我正是要他如此!我的刀身上已贯满了内力,褚一峰拼尽全力才封住我的刀身。我却突然弃刀,双脚连环踢向他的膝盖。
褚一峰身形暴退三尺,我已趁他双手无力的时候握向刀柄,一扭一扯,已经连他的腰带一并夺下。
褚一峰怔了一怔,微微欠身:“小老儿力不能敌,今天的事就不再插手了。告辞!”接过我抛还他的腰带,褚一峰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
我刀不入鞘,望向瞎子和少妇:“现在轮到哪只苍蝇了?”
瞎子的竹杖又在地上一顿,似乎正要接口,少妇却忽然掩住了他的嘴巴。瞎子身形一震,终于缓缓的用空洞的眼眶“望”了少妇一眼,慢慢平静下来。少妇这才松开纤手,绕有趣味的打量着我:“小哥又何必四处树敌呢?江湖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何况我们和刚才那个驼子不同,我们和你大有合作的可能。”
我冷冷的道:“有何不同?”
少女嫣然笑道:“驼子和那只姓武的狮子是多年的好友,阁下既然砸了镖局的饭碗,他自然非插手不可;但我们却和摇头狮子非亲非故,说不定还可以帮你对付姓武的请来的其它帮手呢。”
“哦?你们也不会白白这么好心吧?”
少妇娇笑道:“小哥果然是个聪明人,我们只要四成而已。”
我冷笑道:“笑话,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老子拼死拼活才劫下镖银,你们坐享其成就要分四成?姓武的帮手我自然会对付,应不着你们帮忙,你们要上就一起上吧!”
少妇扭动着身子贴过来,吃吃低声笑道:“小哥又何必那么固执呢,而且只要你肯答应,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还可以……嗯……还有意想不到的妙处呢。”
她高耸的双峰摩擦着我的臂膀,舌头几乎舔上我的耳垂,旁边的瞎子却仿佛突然死掉一般无动于衷。我心头升起一股厌恶感,几乎就要呕吐,一把推开她:“老子要女人自己回去找,用不着你这种生过三个孩子的烂货!”
少妇脸色由青转白,立刻变得狰狞无比,身形迅速窜起,如同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十指萁张朝我的脸狠狠抓过来。几乎在同时,瞎子的竹杖也犹如一只毒辣的灵蛇,带着一股破风声戳向我腰间的要穴。
片刻间我已身处险境。我一脚揣起面前的桌子,砸向扑过来的瞎子,借机挡他一挡;单刀同时飞出,斩向少妇怀中的婴儿。出乎我的预料,少妇竟然不闪不避,把手中的婴儿抡起,朝我的刀锋直砸过来!
“有诈!”这个念头浮现在我脑海的时候,刀锋几乎已经劈中婴儿,危机关头我全力收刀,才堪堪凝住刀锋,而瞎子的竹杖却也刺透桌子,距离我的腰间不足一尺。少妇见我没有上当,伸手在婴儿身上一拍,一蓬紫色的烟雾迅速涌出,跟着朝我笼罩过来。
所幸这一段时间我在江湖中颠沛流离,所获取的对战经验着实不少。眼见局势危急,我再无迟疑,屏住呼吸,撞破栏杆飞出窗外。瞎子竟然得理不饶人,也飞身追下竹杖凌空下击。
这本是以强凌弱的招式,没想到一个没有眼珠的瞎子居然施展在我头上。我不由大怒,人在半空单刀已全力劈中竹杖的尖头,“劈啪”一声,竹杖已经被我破开两半,瞎子也吃不消我的内力被我劈回楼上。瞎子毕竟占了上风的便利,我落地时连续翻滚三次才消掉自己承受的内力,也搞到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少妇倒也聪明,没有追赶出来。感觉到刚才的撞击让之前的伤口又重新裂开、隐隐作痛,我也收起单刀,抽身离去。
“真是倒霉!”我啐了一口,暗自骂道:“本以为可以借机引出摧心教的人,没想到惹上一帮不相干的出头之人加上一帮黑吃黑的。”转念一想,又暗觉奇怪:“难道摧心教真的对这样一个身悬十万两银子的可用之人丝毫不感兴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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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我坐在房顶,举着一坛子酒独自对月痛饮。只要是江湖中的人,就总有一个人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时刻吧?其实大家你砍我杀,蝇营狗苟,到头来还不是都只有一块冰冷的墓碑?
摊开油纸包,是我之前打包好的东坡肉:方方正正,一块足有二两,居然还是温热的。西湖之畔,怕是不会有更合适的佐酒之物了。我撕下一块肥嫩的肉条,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虽略嫌油腻却刚好可以中和浓郁的烈酒。我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躺下来继续痛饮。
虽然更希望此刻坐拥娇妻、品尝着娇妻所做的精致小菜,又或者抚弄着妻妾雪白的躯体、听她们婉婉娇啼低声求饶,但身为男子汉总有不得不去做什么的时候――也许这就是成长必须承担的责任。
微风渐起,居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我咒骂了糊涂的老天一句,抛下已经空空的酒坛,站起身来正欲回房睡觉,却隐约听到附近传来夜行人的衣带破风声。我悄然俯身,果然望见一个身材矮胖的夜行人从旁边的房顶上掠过。我心念一动,暗暗跟踪上去。
夜行人似乎对此处的房屋布局极熟,七扭八拐,已蹿入一个极宽阔的院落。我正要侧身跟上,转念又继续俯下身去,将自己隐藏在房檐的阴影之中。果然,片刻之后,夜行人又重新跃回我追踪到的位置,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无人跟踪后,这才跃入一幢楼阁。
我暗忖这个夜行人果然机警,故意装作跃入院落,借机堪察是否有人盯梢,待肯定无人后才进入自己真正的目的地。我若适才紧追,必定被躲在院落中的他发现。
夜行人悄悄的从腰间取出一根乌黑的吹管,探入楼阁间的一个窗子,将管中的烟雾吹了进去。我暗笑:原来竟是个下三滥的淫贼!
夜行人稍等片刻,确信迷烟已经获得效果,就要推窗而入。我正要现身阻拦,忽然一声平和的佛号传来:“阿弥托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