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作死啊。
    做人还是低调的好。
    裴风冷冷的瞥了眼唐焱，心有不甘，却没有强行动手，唯有言语间暗含讥讽和敌意：“这里是妖域，唐殿主最好小心点，万一闹出乱子，遇到了危险，来个英年早逝，那就太可惜了。”
    “多谢裴风将军提醒，我命大，一直如此，早在祁天大陆你们应该有所体会。”唐焱犀利回击。
    裴风哼了声，卷起漫天灵魂迷雾，回返皇宫废墟。
    四野暗处的散修们同样悄悄退走，没有留下一人。
    “殿下！”唐妖语从天空走下，依次向着唐焱和唐宸行了一礼，唐焱在前，唐宸在后，显示出他的敬重。
    妖灵族事实已经在高层公布，没有一人不为沧亲王的大忠大义感动，也没有一人不为唐焱的潜力喝彩，同样为唐焱的苦难敬重。
    一个唐焱，一个唐宸，都担得起各区军团长一声恭敬的‘殿下’。
    “我们又见面了。”唐焱也回了一礼。
    “当天见面有所失敬，还望见谅。”唐妖语主动放低姿态。
    “妖语将军怎么来了？”唐宸向前。
    “皇指引我彻查此事，务必弄清轮回族动向，本来以前是派了一支队伍。可在传出这片废墟属于轮回族皇宫的消息后，星辰族的天邪集团军、灵族的梦魇集团军、天鹏岭和东皇岳，全部派来了圣境，我便亲自过来看看，今天清晨刚到。”
    天武集团军全部留守战盟，青妖集团军肩负防御重任，正巧东南大营距离这里不远，他便亲自过来探探情况。
    “皇宫里面的区域被分刮了？”唐焱注意到皇宫区域分布着六七股圣境气息。
    “星辰族、灵族、天鹏岭、东皇岳，还有我们妖灵族，各自占据一个主要地带，其他部分强族分刮了其他区域。”唐妖语带着唐焱和唐宸走向了皇宫区。
    “现在什么情况？”
    “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场战役，又遭受空间乱流的摧残。里面散落有很多的重宝，有几个藏宝密室保存完整，没有提前处理的迹象。如果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评价，有把握能排除轮回族自导自演的可能性。”
    唐妖语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自己心里的怀疑始终没有排除。
    历史表明，很多表象事务跟实质情况都是截然相反的。
    表象越是接近某个方面，事实越是可能背离。
    他在正午的时候约谈了各族圣人，简单的交换了意见，都无法接受轮回族被屠灭的事实，可实在想不出轮回族这么做的原因，藏起来？轮回族一直都在藏着，还用得着藏？
    最重要的方面，世界各地始终没有出现轮回族遗民逃出虚空的消息，也没有捕捉到轮回皇降临的气息。
    难不成轮回皇带着自己族民在虚空里生存？他们建造了新的空间堡垒？更荒唐了。
    唐焱问道：“如果轮回族是被屠杀，定然是发生了一场恶战，最后空间堡垒支离破碎，很可能是轮回族自己引爆了自己的家园，这么以来，各地废墟里的尸体已经不止轮回族一方，应该还会有敌人的尸骸。”
    “问的好，这是个重要疑点，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其他势力甚至派人品尝了各处鲜血，也没有发现除轮回族之外的敌人的鲜血。这方面看起来像是自导自演，可是以轮回族的精明，他们会留下这么重要的漏洞？这么想想，反而疑点又不是疑点了。”
    唐妖语摇头，疑点太多，可了无头绪，处处透着诡异。
    “轮回族到底有着多少人？我看这里的族民数量很多。”
    “轮回族的分化很极端，要么修武，要么废弃。如果废弃，就是普通族民，负责农务、制造、生计等等，永远是普通人，除非某天诞生了子嗣里突然觉醒了血脉。如果修武，实力必然强悍，就算不强，在经历连续几世轮回后，也会反复凝练，逐步提升天赋。
    轮回族这些年一直隐匿，谁也不确定轮回族到底有多少修武族人。比较公认的一个观点是轮回族的战斗部队在十万左右，最多也多不过十五万，至于普通族民，这些年繁衍下来，百十万的基准线应该还是有的。
    你看到的这些尸体，绝大多数是普通子民，这片废墟里正常的强者大概有千数人左右。”
    唐焱稍稍恍然，大概有了算计。
    唐宸道：“这里是一千武者的伤亡，整体就是数万的伤亡，对于轮回族而言，已经算是致命伤害了。”
    “末言生前辈呢？”唐焱问道。
    来这里之前，听说末言生和马婆婆已经赶来调查，着力于虚空里面搜寻轮回族的残余陆地。
    “上午出来过，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又消失了。只嘱咐说你们可能会过来，到时候他再出来，一起详细探讨。”
    唐焱点头，之前已经安排朱古力去寻找，既然在附近，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一行人快步向前，穿过重重废墟，看到了各种凄惨景象。
    有广阔园圃被大地肢解，里面宝药要么毁灭，要么被各路散修洗劫一空。
    有园林庄园被巨石埋葬，河道沟渠被裂缝折断，破烂尸体若隐若现，有的被石头砸成两段，有的被重击轰杀成片，有的直接埋葬在废墟里，高举着僵硬的双手。
    其中不乏老人、孩童，还有少女。
    很多的场面都是毁灭在某种武技下，很多裂缝都是人为造就。
    唐焱本想把月影收入地狱世界，月影却紧紧的抱着，柔柔的依偎，一刻也不想离开。向前走着，空气里出现隐隐的迷雾，迷雾略显猩红，像是稀薄的血雾，笼罩着皇宫，似是宣告着灾难的残忍，又似飘舞着幽幽鬼语，寄冷萧瑟，凄凉感浓浓。
    迷雾深处，一座皇宫沁入眼帘。
    这座古城太过宏伟，透着磅礴的气势，城墙高足有百米，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废墟和破败都无法掩盖它自身的古老气质。反而正因为破败和荒凉，让这座巍峨巨城仿佛跨越时空自远古而来。
    皇宫正前，一座高达百米的巨大城门，大敞大开着，正对着众多修者。
    整座皇宫都毁灭了，城门却稳稳矗立着，像是代表着轮回族的骄傲与骨气，坚强不屈，屹立不倒。
    唐焱指向了前面：“城门前的是……”
    唐宸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重甲老人正昂首阔立，怒视前方，气宇轩昂，丝毫不显老态，反而更显雄浑大气。他右手紧握虎纹战戟，斜插入土，全身重甲伤痕累累，刻满战争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