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忆战警1

作品:《超级警察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苏轼的这首词逸怀浩气,境界开阔,风格旷达,成为宋词之经典,引无数文人竞折腰。
    汛期的怒江有苏轼词中恢宏气魄,只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层浪。江水咆哮,漩涡重重。江面横木杂物遍布,以横扫千军之势卷席而下。
    萨尔温江发源于中国西藏东部唐古拉山脉,在西藏境内称那曲河,在云南境内称为怒江,于我国云南省潞西县境内流入缅甸掸邦。缅甸人称之为丹伦江,萨尔温江系英文的译音。它流经掸邦、克钦邦、克伦邦、孟邦,在毛淡棉附近注入印度洋的莫塔马湾,在缅境内全长 1046 公里。
    掸邦沿河边常见一些用竹子或者木头搭建的吊脚竹楼,这是普通民众的房子,他们以打鱼为生。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在苍松翠柏的掩映下,一间竹房子凭河而建,孤零零地临河叹息。由于汛期,水浸没了房子的支柱,几乎蔓延到大厅了。
    刚是个老渔人,当地人尊称他为吴刚。吴刚膝下有一女叫“丹”,别人称呼她为玛丹。
    玛丹面如鹅蛋,柳叶弯眉,丹凤俏目,细细尖尖的鼻梁,红润的樱桃小嘴,黑亮的秀发微卷拖云,雪肌如脂,身材窈窕,是当地有名的美人,有龙船花之称。
    龙船花(Ixora Chinensis)为茜草科,龙船花属常绿多年生小灌木,又名美丹花、红仙丹、红绣球、山丹。龙船花为缅甸的国花,花期很长,因此被人们俗称为“百日红”。
    吴刚和玛丹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清苦,但也乐也融融。这天一大早,玛丹就起来侍弄她的“水上花园。”“水上花园”是当地人的习俗,其实就是种植龙船花。龙船花很常见,因为因达族人的婚俗而浪漫:因莱湖区的因达人以种植“水上花园”闻名,凡有女儿的人家都会在临近自己房屋的水面上用竹木筑一个浮动的小花园,并在里面种满龙船花,用绳索将它系住。当女儿出嫁那天,就让她坐在这个浮动的小花园里,砍断绳索,任其顺水漂流,直到早已等在下游的新郎将这个花园捞到岸边,迎接新娘。
    玛丹穿着“特敏”,穿用料讲究的无领长袖偏襟紧身短上衣,既薄又透,颜色艳丽,内衬胸衣。配着底裙,底裙颜色鲜艳,印有波状花,腰间还系上银带和安上纽扣作装饰。她把裙腰头掖在左面的腰间,筒裙掩住脚面,没有把脚更没有把小腿露在外面。她没有穿袜子,只穿一双现代款式的拖鞋,纤纤秀足不时露出庐山真面目。
    (注:缅甸女子的筒裙在缅语中称为“特敏”,意为“妇女遮体用的布”。)
    传统服装穿在玛丹的身上却有不同的效果,她在行走间给人一种仙女在翩翩起舞的视觉享受。由于她芳名远播,来提亲的人几乎把她的门槛也踩平了。昨天和父母一起前来相亲的小伙子家庭殷实,英俊潇洒,但她就是不动心,一直精心守护着自己的“水上花园”,盼望自己梦中白马王子的到来。
    原来依照缅甸历来的习俗,一个小伙子想娶某位姑娘,要将心事告诉自己的父母,他们便到女家去,告诉女方的双亲。如果老人们都同意这门亲事,年轻人便在一起过日子,但是这不等于就开始了夫妻生活,这只是认识阶段。两三年后青年男女双方初衷未变,这才谈到举行婚礼的事情。缅甸人婚俗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婚礼没有宗教色彩,经济上平等。婚后新娘独立自主,不更改名字,对自己的财产拥有所有权,万一离婚可以带走。因此,在这个号称“亚洲第一女权国”有这样几句俗语:“和尚是瘦的时候好,水牛是胖的时候好,男人是聪明的时候好,女人是出嫁的时候好。”
    玛丹远远就看见自己“水上花园”的竹木被一根横木撞断,连忙跑过去。
    “啊……”一声娇呼从她的小嘴蹦出,原来有一个人紧紧地抱住横木。这人头戴头盔,紧身的黑色衣衫被撕破,背上还背负着一个背囊。
    吴刚老人闻声跑出来。吴刚身穿用细格布合缝而成的、带菱形隐格的深色“笼基”,将笼基套于下身,将结打于肚脐处。故意打出一个兜儿,以装一些零碎物品。
    (缅甸地处热带,气候潮湿炎热,所以缅甸人的服饰一般注重“薄”和“透风”。在缅甸。无论男女都穿筒裙。男子的筒裙在缅语中称作“笼基”或“布梭”,意为“把身体裹严实的布”。)
    玛丹满脸惧色地偎依在父亲的怀抱里指着河中溺水之人。吴刚老人跳下水掀开溺水人头盔的挡风镜,用手探探鼻息,发现此人还有呼吸,于是把横木推到岸边。
    此人的头盔后面凹下去,应该是被硬物狠狠撞击过。他修长的十指紧紧地搂住横木,青筋怒突。由于长时间浸泡,双手惨白,已经大量脱皮。
    吴刚费了很大的劲儿,在撕掉了溺水人手上一些起着皱褶的皮肤后才把这人抱着横木的双手扳开。
    吴刚把这人放在地上,除下他的头盔。溺水之人是一个年轻人,年约二十二、三岁,身体修长,高高瘦瘦。他的双眼紧闭,由于在水中时间过长,身体产生的热量低于在水中散去的热量,体温调节功能遭到破坏,出现动脉收缩和小静脉扩张,使血液停滞在皮下静脉内,造成他的皮肤青紫、嘴唇发黑,满脸都是“鸡皮疙瘩”。但不难发现,此人是个英俊之人。
    吴刚老人把年轻人抱回竹楼,动手除掉年轻人身上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吴刚和玛丹都情不自禁地掩嘴惊呼,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弱不禁风,衣衫除去后,露出的胸肌却结实,贲张,但苍白的肌肤上遍布鞭痕,鞭痕怒突,纵横交错,就像无数的毒蛇缠绕在他的身上似的。他的身上还有许多大面积的淤黑伤痕,应该是被如发情公牛般狂怒的江中之杂物撞击造成的创伤。鞭痕、淤痕触目惊心,但更令吴刚和玛丹惊心的是年轻人腰间插着的两把银色的手枪。
    吴刚神情凝重,对着玛丹说:“听说十天前缅甸、老挝、泰国三国的军队横扫金三角武装贩毒分子,此人难道是政府军枪下漏网之鱼?我们还是向政府报告吧?”但他又摇着头说:“不行,如果我报告了,就洗脱不了和贩毒组织有染的嫌疑。丹儿,我们还是把这人扔回河里,让他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