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作品:《重生侯门骄妃》 在丁湘云屋子外头立规矩的一个时辰张影心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了,从嫁给周昧开始,她就没有真正瞧得上过这对母子,日子过的越久,了解的越多,她心里的轻视跟不屑也越深厚,可张影心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现在她不会跟周昧母子翻脸,反而会配合周昧做一些小事,万一真到了周昧全盘皆输的时候,她是绝不会跟这样的男人过一生的。
于她来说,最差的结果是和离,最好的结果是当上世子妃,不好不坏的结果是国公夫人,三条路,都不是不能接受的。既然看明白了三条路,那今天她这个亏就不能白吃,左右就算她今天忍下来,在丁湘云那里也讨不好去,倒不如,当个被婆婆“挫磨”的儿媳妇,也给将来备条后路。
正在荣恩院陪着曲氏说话的周蓓儿听到重华院的丫鬟来来报张影心病了,讶然的看着曲氏,“早上大嫂来还好好儿的,这怎么……”
“哼,怎么了?”曲氏冷哼一声,“府里不是就大夫么,叫人请过去先给张氏瞧瞧,若是不成,你再叫人拿帖子请太医过来,”不过是婆媳斗法罢了,曲氏可不愿意因为她们搭上王府的名声。
周蓓儿也就是装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起身应了,吩咐身边的嬷嬷立刻领了杏芳去请大夫。
而在外院的周昧听说张影心病了,急忙跑到丁湘云那里,一脸责怪道,“娘这个时候你找她麻烦做什么?咱们且有用得着张家的地方呢!”
“那又如何?她既进了周家的门儿,就是周家的媳妇,难道还要我这个婆婆看她的脸色?你知道她今天过来跟我说了些什么?!”丁湘云没想到儿子来的这么快,心里更加不悦,厉声道。
母亲真是越来越左性了,这个时候,不想想怎么去将周克宽哄回来,却只顾跟儿媳妇斗法,周昧撩袍在丁湘云面前坐下,“张氏好歹也是张家教养出来的,就算偶尔对您有所冒犯,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倒是母亲您,这么大的日头将人晾在外头,传出去好听?”
“你怎么不想想,她这是有意要给我难堪?不过就是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哪里就真的会病了?”见跟自己最贴心的儿子一来就为张影心说话,丁湘云就更生气了,“走,我亲自去看看,她到底是得了什么重病!”
见这个时候丁湘云还不依不饶,周昧也恼了,霍然起身道,“母亲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折腾这些?儿子还等着张氏病好了往昌王府一行呢!”
听周昧提到昌王府,丁湘云才猛然想到,沈骊君那里还得请到沈苾芬呢,这个张氏万一耍性子不肯去,难道要自己堂堂王妃亲自跑一趟不成?
“罢了,陈嬷嬷你跑一趟,给张氏送些解暑的汤水去,”丁湘云冷着脸吩咐道。
听说丁湘云要亲自往莲华寺祭拜亡父,周蓓儿立马叫人将消息送到了丁府,又吩咐底下人早早准备车马,言明到了正日子,除了老王妃跟王爷,王府的晚辈们都会亲自去给外祖上香。
“这才出来几天,就这么可劲儿的折腾,”曲氏听了周蓓儿的安排,不屑的一笑,左右周蓓儿不是丁湘云生的,更不是她养大的,曲氏在她跟前也没有多少顾忌。
曲氏对丁湘云的来历明白的很,丁湘云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便宜爹,这会儿忽然想起孝顺来了,“不过这丁家也奇怪的很,怎么人都走了几十年了,想起来办冥寿来了?”
不办冥寿谁能想起来丁湘云年龄里头的猫腻?周蓓儿自然不会告诉曲氏自己在里头动的手脚,怨只怨丁家二太太孙氏将丁府管的跟筛子似的,手下的人又见钱眼开,轻而易举就叫她将事给做成了。
“孙女儿倒是听了几句下头人的闲言,也不知道当不当真,”周蓓儿思忖了一下,小声道,“底下人说颖表妹将来是有大造化的,丁家自然也会水涨船高,想来巴结的人自是不会少……”
周蓓儿的话说的隐晦,曲氏却是听懂了,想想丁云鹏跟孙氏的为人,这种借机敛财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现在丁颖不过是才入了太后的眼,丁云鹏这个叔叔就想着谋利了,已经够无耻了,不但如此,还要拉上康王府的人给他们撑面子,“是你们母妃要带你们过去的?”
“母妃吩咐了叫大嫂一起去的,孙女儿想着,大嫂都去了,我跟朵儿没道理还在家中安坐,至于二弟,则是舅舅亲自派人来说的,叫一定到,”周蓓儿一脸为难,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往丁府去过。
丁云鹏既然要给自己老父亲办冥寿了,自然要做的风光排场,也要叫盛京的人知道,他才是康王府的正经姻亲,只是康亲王他没胆子来请,周昧虽然是长子,却不是世子,所以便把主意打到了一向对他和气的周徇身上。
“哼,真是一帮子小人!”曲氏冷哼一声,“既然你母妃发话了,那你们就好好准备了,去给丁家捧捧场!”
整个丁家谁不清楚丁湘云不是他家的姑娘?周徇跟周昧跟丁家也没有半分关系?居然还敢叫康王府的世子去给他们撑场面?丁云鹏不懂事,当大哥的丁观鹏也不懂事?想到这些,曲氏原本要帮丁颖的心也淡了下来,遇到不知好歹的姻亲,就算是出了力,以后人家也只会变本加厉,而不是感恩回报。
☆、第149章 一百四十九更新
虽然丁湘云设宴的决定的仓促,但康王府到底是亲府府邸,下头仆从上千,吩咐下去自有人将一切准备的妥妥帖贴。
之前周徇被立为世子,王府已经大宴三日以资庆贺,当时杨骄并没有出席,这一次曲氏亲口提了,周蓓儿又送了帖子来,杨骄不好再推,便跟着郭氏跟王氏过来了。
老王妃曲氏亲自托了郭氏往归德侯府提亲的消息已经不是新闻,而归德侯府也没有拿乔,只一天功夫,但给了允亲的回复,因此各府夫人太太过来,首先都会恭喜丁湘云得了个好儿媳,而这样的祝贺,而丁湘云则是摆出一脸讶异的模样,连称事涉女儿家的名声,不可轻言,倒叫恭贺她的夫人们摸不着头脑。
丁湘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沈王妃的堂妹果然如传闻那样,生的国色天香,丁湘云不相信周徇看到之后,会不动心。因此这个时候,她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知道周马两家在议亲的事的。
坐在上首的曲氏自然将丁湘云的一番作派看在眼内,不过丁湘云满不满意对曲氏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现在身子还过得去,家事又有周蓓儿帮着料理,等周蓓儿出嫁,马蕊娘又快嫁进来了,这个王府她是绝对不会再叫落到丁湘云手里,没有了管家实权的丁湘云,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说的再狠一些,若不是不想儿子伤心,孙子服丧,她能叫丁湘云病殁了。
杨骄在荣恩堂给曲氏见了礼,便随了周朵儿往招待姑娘们的浣玉阁。
等到了浣玉阁杨骄一看,这次来的人并不多,只是想来是康老王妃与太后亲密且说得上话的缘故,得了太后青眼几家姑娘,这次倒是都来了,杨骄走到崔婧身边坐下,“今儿人这么少?”
因为姜卉的事情,崔婧对杨骄存了心结,冷冷道,“这王妃病愈又不算什么大事,何况前些日子王府才大宴三天,只不过你没来罢了。”
杨骄哪里听不出崔婧语气里的不满,淡淡一笑,“我这个人怕热的很,祖母便没怎么带我出来,看来你倒是次次都来了,”崔婧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像王府设宴这样的机会,想来宁武侯夫人是不会放过的。
崔婧认识杨骄十几年了,怎么会听不出杨骄话里隐隐的揶揄,她愤懑的瞪了一眼杨骄,将头扭到一边硬声道,“姜卉给昌王做了侧妃,我的前程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你得了太后的青眼,可是今天到康王府来的,哪个不是被两宫召见过的?你真的就以为自己可以十拿九稳?”
今天来的都是被太后召见过的?杨骄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一看,还真是,曾荟,权兰婷,马芯娘,颜紫绡,丁颖,“你的意思是,你也……”难道崔婧也有意太孙妃之位?以前没的听说啊!
“我怎么了?宁武侯府不如你们长兴侯府还是我不如你?”这一年来杨骄跟她们越来越疏远了,就像姜卉说的那样,杨骄为了富贵一心巴结归德侯府,而弃了她们这些自小一处长大的旧友,“你也就是比别人多个好祖母,可你家能比得过曾家么?哼,别说曾家,就算是权家,你又比得过?”
“你说的没错啊,长兴侯府确实比不上曾家的清名,也比不上权家的权势,”杨骄仿佛听不出来崔婧话里的怨气,微笑道,“就说丁姑娘的满身书香,也叫人艳羡不已。”
崔婧怎么也没有想到杨骄会这么坦然的承认杨家的不足,可这些不足宁武侯府不也存在么?想想母亲的话,崔婧俏脸一青,“难道,你不是冲正妃之位去的”
在崔婧的印象里,杨骄最是个心高气傲的,现在居然也愿意为了富贵屈居人下,想想母亲跟自己说的话,崔婧发现她真是太天真了,可不是么,现在的太孙妃良娣,才人,将来可是有望成为一宫主位的,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看来崔家是看上侧妃之位了,杨骄怜惜的看着崔婧,杨家没有妾室,可是当年康王府有啊,给人为妾的日子杨骄可是见识过的,“家里要怎么安排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祖母跟母亲都不会委屈我的。”
“说的就好像我娘会叫我受委屈一样,”崔婧不悦的将头偏到一边,再不理会杨骄。
杨骄见她又跟自己置气,也没有去哄劝,而是起身迎了向她这边走来的马芯娘,“今天蕊娘姐姐没来么?”
马芯娘没好气的看着杨骄,她最烦这种明知故问的客套话,“我姐姐为什么没来,你不是比旁人更清楚么?”
家里长辈的打算马芯娘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了,知道周承辉不可能等自己长大再娶正妃已经够叫她伤心的了,没想到,家里还准备支持这个她最不喜欢的杨骄。虽然她也清楚,比起曾荟那几个,支持家世不显的杨骄于马芯娘来说是最有利的选择,可清傲如她,哪里需要这样的交换?
杨骄也不过是借与马芯娘说话的机会避开崔婧,因此也不将马芯娘的态度放在心上,抿嘴一笑道,“是我况外了,改日我亲自登门恭喜她得了贵婿。”
贵得过周承辉么?马芯娘看不了杨骄这假惺惺的样子,可偏来时家里却反复交待,叫她跟杨骄交好,现在她身边就站着姐姐马蕊娘的得力丫头,马芯娘再不愿意,也只能木然的跟杨骄凑一起坐着。
马芯娘也不傻,长兴侯府在几家豪门里是最没有根基跟势力的,现在借了马家的力入主太孙宫,将来她进了宫之后,杨骄也没有底气拿捏她。
这样的道理她也能想明白,可就杨骄是妻她是妾这一点,就叫目下无尘的马芯娘不能忍,因此就算是来时答应了要跟杨骄好好相处,马芯娘也只准备见面敷衍几句完了差事,“左右姐姐以后也不能出门,你愿意去她随时恭候。”
自己主动跟马芯娘说话已经全了礼貌,现在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吃排头了,杨骄便借口更衣便带了青苹出了浣玉阁。
“见过杨姑娘,”黄宜恩已经在园子里候了一阵子了,此刻看到杨骄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现在的黄宜恩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的鲜妍了,又回复到做姑娘时恭顺安静的模样,杨骄浅浅笑道,“黄姨娘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
黄宜恩是收到了消息特意在这里等着杨骄的,上次倚兰院的事,她算是长房里撇的最干净的一个了,虽然周昧嫌她蠢笨坏了事,但到底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棋子生疑,加上曲氏因她“立了功”有意护着,因此她在长房的日子并不难过,“妾身还没有谢过杨姑娘呢,”
“不必了,你在这儿给我行礼,落到有心人眼里,又是闲话,”杨骄连步子都没停,径直往前走。
黄宜恩对杨骄的感谢是诚心诚意的,她进了康王府为妾,自是不能在正妻张影心之前怀了身孕,因此每次周昧从倚兰院走后,张影心身边的嬷嬷都会盯着她将避子汤给喝个一干二净。可是药三分毒,何况这毁人子嗣的避子汤?黄宜恩心知这种汤药喝多了以后对子嗣有碍,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还是黄宜恩老实听了杨骄的话之后,府里小丫鬟悄悄给她送了丸药来,说是杨骄叫她在服用过避子汤之后服下这个,可保身体无虞,这对一心想生个儿子做依靠的黄宜恩来说,可是救命之恩,她对杨骄的吩咐做的事,便再没有一点儿犹豫。
“妾身打听了,好像王妃对给世子定了马家姑娘很是不满,大少奶奶前日去了昌王府,好像说沈家有个姑娘生的国色天香,今儿也要来……”黄宜恩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跟杨骄小声说了,“我听大爷的意思是,要闹成个二女争夫的雅事来。”
二女争夫?还雅事?杨骄猛然驻足,“那今天呢?丁氏又安排了什么事?”难道上次算计自己,这次又准备算计沈苾芬?沈家人怎么样轮不着杨骄管,可是周徇堂堂康王世子……
“那倒没有,现在老王妃防的严着呢,妾身只是听说那沈姑娘人生的极美,只要能叫世子见到了,”黄宜恩将她从周昧那里听到的消息跟杨骄一一说了,“妾身闹不明白她们要做什么,也不敢多问,要不,妾身再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问多了小心叫他们再生出警惕来,你回去吧,”杨骄本来是想叫黄宜恩将这件事跟曲氏提一提的,可转念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周昧是黄宜恩的夫主,以后被她知道他的下场里自己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也是一分折磨。
黄宜恩见杨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心里松了口气,忙又福了福身,转身闪到花丛之后,寻了条没人的小径回自己的倚兰院。
黄宜恩离开之后杨骄并没有立刻回浣玉阁,她寻了处荫凉坐下,寻思着丁湘云母子的打算,暗笑丁氏母子还真是黔驴技穷了,什么“二女争夫”,一种新闻传出来,不但得罪了马家跟沈家,也毁了康王府的名声,更是将曲氏跟丁氏婆媳不和的内情摆到了天下人面前,这一招千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计策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姑娘,您看,咱们,”青苹在一旁也将黄宜恩的话想明白了,她心下讶异康王府内里的脏乱,可是却清楚杨骄现在是需要曲氏支持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借这个机会给曲氏送个消息,康王府怎么也得承了自家姑娘这份人情。
杨骄知道青苹的意思,但现在这是康王府的家事,跟长兴侯府没有半点儿干系,她跑去告密,会叫曲氏跟周克宽怎么想?而且,她又如何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难道要跟曲氏说,你们府里我安排了人?
“青苹,你是太孙派到我身边的,我问你,这康王府,可有你的同僚?”杨骄示意青苹离自己近些,小声问道。
这?自己能认么?青苹纠结的看看四周,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杨骄。
“我没打算问你们的人是谁,只是想叫你现在想办法送个信儿过去,看看能不能叫他们帮着世子防着些,世子跟太孙不但是叔侄,还是好友,你可明白?”周昧登上康王之位,等于就是在给周承辉树敌,若是连这点儿亲疏利害青苹都不懂的话,那周承辉就白调-教这些人了。
“奴婢明白了,”见杨骄并不追问他们在康王府安排了什么人,青苹心里一松,欣然领命而去。
☆、第150章 一百五十更新
等杨骄返回浣玉阁,果然看到沈苾芬已经来了。 首发哦亲
看沈苾芬身上的玫瑰红宫装,杨骄就知道她是有备而来了,看来康王世子妃的位子,对沈家还是有吸引力的。
崔婧在这一批太孙妃“备选”中,是最没有竞争力的一个,加上宁武侯府日渐没落,她跟曾家权家的女儿都不太熟悉,而她也不愿意拉了脸面去跟她们结交,因此在浣玉阁里,崔婧就成了枯坐的那一个,现在看到杨骄进来,崔婧也顾不得刚才杨骄的“无礼”之举,向她招手叫杨骄过来她身边说话。
“看来这沈家还是没有死心啊,嘁,也不想想,这可差着辈儿呢!”崔婧看着沈苾芬精致如画的五官,一阵儿牙酸。
“不过是拐弯亲戚罢了,天家娶妻求贤,哪里会真的计较这个,再说了,今天是丁王妃痊愈设宴,既是亲戚,过来走动走走动也是情理中的事,”丁家的真正目的跟崔婧无关,杨骄也不想她掺乎到其中,所以只是拿王府对外的理由来敷衍崔婧,并没有跟她说实话。
这个杨骄真是跟自己越来越不交心了,崔婧心里一阵儿气苦,原想着她跟杨骄出身相似,杨骄身子好,宜生养,自己则有两个还算是成才的兄长,就算是她们都无缘太孙妃之位,可良娣侧妃还是有希望的,若是二人能一起进了太孙宫,将来也有个照应,可这个杨骄,连一句实在话都不跟自己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亏咱们自小像姐妹一样,你那样对卉娘,已经够叫人寒心了,万没想到,现在也这样对我!骄娘,你真是太叫人失望了!”
要不是规矩束着,杨骄都要给崔婧一个白眼了,这个崔婧也太爱自说自话了,自己何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婧娘这里是康王府,你如此失态不怕叫人看见了笑话?而且,我自问也没有过对不起你之处,不知道你这满腹的怨气从何而来,不论你今天是怎么想的,藏在心里就好,我没有兴趣知道,更不想跟你讨论。”
“骄娘,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准信儿?”杨骄虽然一向骄傲好强,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趾高气扬的跟自己说话,崔婧脑中闪过一个可能,也顾不得去计较杨骄的态度了,一把拉了她向没人的角落走,“可是老夫人在太后那儿得了什么信儿?你快跟我说说!”
杨骄对今天的宴会完全不上心,对沈苾芬也不关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知道自己是一定会进宫的人。
杨骄想挣扎甩开崔婧的手,奈何她力气太大,硬挣的话又会招人注目,只得任她将自己拉到窗边的花架旁,“我祖母并没有得到什么准信儿,你也不要乱猜,今天是好日子,咱们欢欢喜喜的来,安安生生的回去才是对主家的礼貌。”
自己都逼到这一步了,杨骄居然都不肯给句实在话,崔婧失望的撒开手,“将来不论是曾家还是丁家,甚至是马家三姑娘,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你不懂独木难支的道理?我也是想着咱们自幼情同姐妹,才……”
“我觉得你想的有些远了,现在且说不到那一步呢,”杨家现在在周承辉跟前也算是有些薄劳,如果太孙妃之位真的旁落,杨骄是不会愿意与他为妾的,当然,这个打算,她没有必要跟崔婧说。
收到外院周昧叫人送来的消息,张影心便带了丫鬟往浣玉阁来,她今天的任务,便是将过府赴宴的小姐们请到花园里去,顺便跟周徇碰个面。
张影心已经在荣恩院见过给曲氏请安的沈苾芬了,虽然她去昌王府的时候已经见过沈苾芬一次了,可今天看到盛装而来的沈苾芬,仍不得不感叹老天对沈苾芬的厚爱,那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儿上居然找不到一丝瑕疵来,这样的姑娘往那儿一站,满屋的闺秀都成了她的陪衬。
见张影心亲自来请,周蓓儿起身道,“也快到午宴的时候了,咱们一路走过去,刚刚好,前些日子祖母才命人重新整修了园子,从宫中御花园移植了许多珍品过来,咱们一起看看?”
对于康王府再次请客,过府的几家都跟崔婧一样的想法,就是跟姜太后交好的曲老王妃在替姜太后相看孙媳,周蓓儿的提议,她们又怎么会不客随主便?曾荟率先起身,含笑向沈苾芬道,“既然县主相请,咱们岂有不去之理?我也很想看看老娘娘的珍藏呢!”
在曾荟眼里,沈苾芬算是她的大敌了,既使沈氏是注定做不了太孙妃的,可这样的侧室哪个正室也不会喜欢,尤其沈苾芬今天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更叫曾荟觉得刺眼,不过她也不是怯敌的人,对沈苾芬更加的亲切有礼。
在德阳公主府,沈苾芬跟沈骊君就都歇了一争太孙妃的心思了,可若是在京城里寻一个平常的侯门嫁了,沈苾芬又不甘心,老天赐了绝世花颜给她,家族又对她精心培养,就这么白白的埋没了?
所以当张影心过来送上这个建议时,沈苾芬答应的比沈骊君还坚决,周徇是个什么样的人,长相性情如何她不知道,但周徇已经是实打实的亲王世子了,将来铁定会接手宣化一线的兵权,这样的实权亲王,甚至比以后注定要被太子一派嫌弃的昌王更安稳风光。
沈骊君对张影心的提议也是愿意的,与沈氏来说,除了她这个看不到希望的昌王妃,能出个康王妃,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只是她不像沈苾芬那样对京中的事全然不知,康王府有意跟归德侯府结亲的风声,她是有所耳闻的。
对于这一点,张影心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在张影心口里,周昧一向是昌王马首是瞻的,为主子谋划最大的利益就是他的本分,如果沈家女当了世子妃,以后宣化的兵权,就等于是落在了昌王手中,至于他们长房,如果将来昌王有了大前程,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富贵没有?忠心的奴才又怎么会为眼前的利益斤斤计较?
康王手里的兵权对周琛的吸引太大了,大到即使明知道周昧送个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也叫人忍不住想要试一试,万一呢?这件事最差也不过是搭进去沈氏的名声,于昌王来说,岳家的名声折损一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着前面这一番计较,才有了今天沈苾芬随着沈骊君这康王府之行。她一到浣玉阁中,便感觉到了几家闺秀对她的敌意,包括这位笑的和善可亲的曾荟。
沈苾芬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这些从小她的习惯了,所以根本就不会在意,反正她所要的,跟这些人并不一样,现在曾荟喊她同行,她便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向周蓓儿道,“我是头一次到王府来,正想跟着县主开开眼界呢,不过若是认不出那些珍品,大家可不放笑我没见识啊!”
美人儿如玉,又有哪个舍得取笑?周蓓儿心里清楚沈苾芬是进不了宫的,对她倒也没有多少偏见,“沈妹妹太谦虚了,莫说沈氏百年大族,就是昌王府里,只怕也是名花满园,不是咱们王府可以比拟的。”
知道了丁氏母子的打算,杨骄不打算往里头掺乎,因此远远的站在最后,看曾荟跟沈苾芬率先携手而出,倒是周蓓儿向她招手,杨骄只得迎上前道,“姐姐一直忙,我竟没有寻到机会跟姐姐说说话呢!”
“怨我了,”周蓓儿停步等着杨骄走近,携了她的手道,“前几日祖母往你们府上去,我原想跟着去看看你,可惜祖母不许,”周蓓儿是已经订亲的姑娘,轻易不得出门。
“老娘娘去寻我祖母,为的可是喜事,以后啊,你还得请我到王府吃酒呢,”杨骄微微提高了声音,希望前头走的沈苾芬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