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作品:《反派真绝色

    我愣了愣,抬头看水东流,视线交汇片刻,已不敢再看。暗搓搓的想……要不我把老婆婆抓了……
    “梨子。”
    我蓦地一顿,又抬眼看他。
    水东流淡笑,“如果我选择自己活命,你死前会不会恨我?”
    我咬牙,“做鬼也会恨你。”
    他又笑了笑,“那如果我让你活命呢?”
    我咬的更用力,张口,“那我会恨自己十八辈子。”
    看他笑的淡然,心弦微动,已明白他的心意和打算,我们两个,谁都不能死,即使是死,也要……一块死。安静的往他走去,刚走近,他已握了握我的手,眼神更是坚定,喝声,“跑!”
    说罢,一手抓了幻术师就往里面跑。我立刻将他刚交到我手里的粉包用力往老婆婆脸上丢,撒腿跟上他。
    水东流手里抓着人质竟然还跑的很快,我努力跟着,背后已有兵器迎风而袭的声响。
    从高台出来,便是环绕成圈的房间,随意进了一处,又被扑了满脸的沉。眼见窗户那边就是广阔视野,以我们两人的轻功就算跳下去的又是一个悬崖,也能活。谁想前方三步的水东流身子猛地一陷,地上木板已是横开,两人瞬间沉落。我忙飞扑上去,将他拽住,却听见衣服布料嘶的一声,自己也顺势而落。
    啪嗒。
    头顶上的木板机关又合上了。
    传说中恶人谷陷阱机关多,果然如此。
    所幸这里并不深,小心轻落,只是擦伤了几处,并也没大碍。点了火折子,只见那幻术师已昏死过去,却不见水东流。
    “水粽子?水粽子?”
    我皱眉照看四下,微有声响,转身抓住那要从后面逃走的人,火折子一照,愕然,“小鬼?”
    他抿紧了唇,微微抬头盯来,一言不发。
    在这里看到他,一个脑袋两个大。可是穿着为什么那么眼熟,在光火下闪动的小眼神好像也很熟悉啊。我摸摸下巴,左看看右瞅瞅。脑门的花火突然噼里啪啦响,从破庙到邪月宫到如今的事情瞬间串联,结合成了一个诡异又微妙的事件圈。
    我瞪大了眼,娘,这个世界真的——有、怪、兽!
    第24章 坦诚相待
    我嘶嘶嘶倒抽了好几口冷气,腿已软,还结巴了,“水、水粽子?”
    他默了默,似下了很大决心,头……微微一点。
    我顿时瘫在地上,娘!江湖太危险了,我要回家!
    他满目嫌弃,偏头不再看我,“没有其他话要问吗?”
    “你、你等会……我先缓一缓。”我趴在墙壁上,有些缓不过神,越想越可怕,还有……我们竟然一块睡过还亲过……这个世界真的不能混了,“水粽子,我真的很想把你灭口呀。”
    “……来吧,如今的话轻而易举。”
    我坐在地上,透过火折子的一点光亮看他。看着他的小身板子套着宽大的衣裳简直想哭,“所以当初那个邪月宫的百里屠夫说的话果然是真的?你练功走火入魔,得找个姑娘双修,才一直跟着我?”
    “不是。”他坐在地上,拨弄着地上的泥土,“我那日错走关中,到了破庙中,谁想不小心碰见了个柴夫,化身孩童,只能躲在庙里,谁想你们就来了。还阴差阳错被你拽走,滚落邪月宫。”
    “等等。”我问道,“碰见个柴夫和你化身孩童有什么关系?”
    小粽子看了我一眼,“我父亲身中魔毒,和我母亲生下了我,因此我才百毒不侵。但每当我与非亲缘的男子肌肤触碰,就会变成孩童,这也是魔毒变异所致。”
    我恍然,“难怪你平时把自己裹成粽子,可我怎么抱你胳膊都没事。那你第一次在客栈击毙杀手,就是因为和他肌肤相亲了?”
    “是。”
    “第二次也是?”
    “对。”
    “你那天说你袭击庄世正是故意化身孩童接近,原来那个‘故意’是这个意思。”
    小粽子默了许久,才抬头看来,“百里屠夫曾说,你与我体质相补,双修可以治愈我的‘走火入魔’,当时我并不信。可后来几次……我信了。”
    “所以……”我笑了笑,有些无奈,他陪在我身边,果真是因为体质问题吧。
    他竟想也没想就打断了,微急,“不是。如果我真的是为了那个目的,从地牢出来就抓你了。在你没有遇到快活林前辈时,我有多少机会抓你走?”
    我顿觉开心,“水粽子,我没有信错人。”
    “我也没有。”他沉默片刻,竟然怒了,“都是你这笨蛋,刚才撕烂我的衣服,露了手,滑他脸上了,真渣。”
    我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揉脸——此时不揉更待何时呀,“现在还敢这么猖狂你真的够啦,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吗。”
    他愤然挣扎,早被我钳制不能乱动。顿了片刻,猛地探头,脑袋已凑到近处,我愣了愣,那软唇已贴来,轻碰片刻。
    “……水粽子,你这么色胚,你爹娘知道……吗?”那缠住的手脚忽然变大,压来的重量放大,一瞬十几年后的感觉真是要了老命啊……我惊愕的要喘不过气来,手里的火折子啪嗒掉了。
    那脸依旧凑的很近,温热的呼吸感觉的十分清楚。
    一会才见火折子被拾起,吹了吹,又亮了一些光芒。水东流几乎是贴脸说道,“我的体质纯阳,你的体质奇阴,都难得一见。我碰了男子会产生异样,唯有碰了你,才会恢复如常。”
    我脑袋几乎都枕在墙壁上了,眨眼,“跟其他姑娘不会?”
    “暂时还没遇到。”
    看着他在亮色下隐约闪现的俊朗面庞,这种有点小激动的感觉是闹哪样呀……
    “我刚才将你当做怪兽了。”
    他蓦地笑了笑,这才离了身,坐在一旁声音已有些精疲力尽,“果然是渣。”
    我捏了捏他的胳膊,“这样呀,你把我留在身边,等你哪天又犯呆了,我就给你亲一口,一次一百两。”
    “一百两?渣渣你这么不值钱吗?”
    “呸!”啐了他一口,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迟钝的好笑极了,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笑趴在他一旁,“水东流,你在我面前一定忍的很辛苦,然后想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两次三番都没发现。”
    水东流竟然没笑,“我并不是要故意瞒你……只是一般人无法接受,我怕把你吓走。”
    “我明白。”什么时候不惧怕他的已经忘了,但如果是在二十天前,甚至是在十天前,知道他这神兽体质,也一定会觉得很惊诧然后逃跑吧。虽然今天被撞破了,但是他大可以不说,但他说了——他信我。
    我们两人还没唧唧歪歪完,洞口上方已经有动静,吱~本来紧闭的木板已经打开,透进些许光亮。
    “婆婆,我们五人下去将他们擒住。”
    “就凭你们的身手,奈何不了他们。”
    “婆婆,放烟熏他们。”
    “不行,老五还在下面。拿毒药来。”
    我顿时安心,水东流也是一脸轻松,我们两人可是百毒不侵好嘛,于是又开始愉快的唧唧歪歪起来。
    一会上头果然撒下一阵阵红白黄的粉末,呛的我抬手去掸。水东流已经提了宽大的袖子挥走,低声,“渣渣。”
    我竟意外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嗯。”
    水东流将火折子放在一边,闭眼小憩,我倚在一边,打了个哈欠。
    “婆婆,下面没动静了。”
    “再等会。”
    约摸过了半柱香,上面终于有声响,下来两个人。眼皮外立刻亮了起来,他们还带灯了。
    隐约感觉到有人探手过来,我蓦地睁眼,一把抓住他。水东流那边也是迅速动作,擒住了一人,齐齐出手,啪唧拍晕。
    干净利落,干得漂亮,我都忍不住要给自己点赞了。
    “下面没声了。”
    “……年纪轻轻,总不可能百毒不侵。”
    我稍稍探头,“婆婆,我们手上有三个人了,能换两条命吗?”
    老婆婆一声冷哼,“如此阴险,实属小人。”
    我嘀咕,“婆婆脑子不开窍,明明是他们先要杀我们,反倒说我们是小人,这叫自保。”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我都快睡着了,上面才终于有了动静,“好,我答应你们,让你们安然离开。”
    我刚要站起,水东流已拉住我,问道,“是安然离开这个陷阱,还是安然离开恶人谷?”
    上头默了片刻,轻笑一声,“倒是心细,是后者。”
    “望前辈信守诺言。”
    一根绳子从上丢来,水东流先行上去,我在后。刚冒出个脑袋,就见屋里挤满了黑压压的人。见有人要下去,我横剑拦住,“至少要等我们从这个屋子离开,否则你们反悔了,我们就成了鳖,你们怎么捉都轻而易举。”
    老婆婆手轻抬,“让他们走。”
    见他们果真不阻拦了,我和水东流往后头窗户跃去,已经不去想马车的事,用轻功更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窗户外面不是峭壁,而是一大片树林。不过行了十丈,竟有人在后尾随。被大批高手追捕,地形又不熟悉,这根本就是被抽的节奏。
    见水东流仍在往前,我蓦地停下步子,奋力一震,将缠裹流光剑的布震碎,嘶的抽出剑,准备与他们决一死战。
    提剑正面横抹一道剑气,众人举剑抵挡,刺耳的咣当声响彻树林,惊起飞鸟一片,扑哧着羽翼而飞。
    这套剑法前三招已经熟记于心,只是一直没找到靶子练手,没想到如今竟然能退敌三千,连我都觉诧异。
    水东流回来了,那家伙竟然回来和我一起杀敌刷怪了。
    和他一起退敌,形势瞬间乐观起来。
    那一众黑衣人将我们团团围住,却无人敢上前。只是要冲出个关口也不容易,我聚气剑上,已打算大开杀戒,虽然我不爱杀人,但——为了活下去。
    树林中又响起歌女的悠扬歌声,紧张的气氛忽然瓦解,顿觉人间大同。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水东流掐了掐我的手,“渣渣,别陷入幻术中。”
    我咬了咬舌头,刺痛让人清醒过来,“我用第四招把他们都做了。”
    招式越是上层,耗费的气力就越多。只是他们武功不弱,要是这么拖下去,死的还是我们。来不及多想,剑指泥上,抹过寸寸大地,刮出的声音将那歌女的吟唱覆盖,剑起剑落,轰然拍去。
    突然闪出个人影,将众人手中剑聚在前头,筑起剑墙。流光剑寒光直冲,那剑墙轰然破碎。碎剑飞来,眼见要刺了我心口,一只手却硬生生从剑雨中伸出,将那剑刃握住。我愕然看去,竟是那老婆婆替我接了剑。翻身后退,水东流一把将我接住,“可有事?”
    “没……”
    那边的黑衣人也齐齐上前,撕了布条给她裹手,“婆婆!”
    老婆婆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我,“你的剑是从何处得来,你的内力又是谁传授于你?剑法又是向何人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