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家乡路上
作品:《红楼旧梦:明宫晚钟》 他对于刘显是非常了解的,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成一个家,在他的个人问题上张居正没少操心,一直希望他能够早日找到终生伴侣。没有想到,刘显苦苦寻找一生的爱情竟然是这个结果,让张巨正不能不忧心忡忡,害怕刘显因此背上黑锅,影响他的美好前程。
他们是老相识了,可以说两人的命运是息息相关,荣辱与共,有一番传奇的经历。
嘉靖末年,张巨正的奶奶去世,按照明朝的惯例需要辞官在家守孝三年。他带着失去奶奶的巨大痛苦,离开了京城,远离权力中心,奔向湖北老家江陵。那时候没有京广铁路,往南方只有旱路和水路,旱路是沿着官道前行,水路是沿着大运河进入长江,然后沿着南方众多的江湖河汊通向四面八方。张巨正是沿旱路一路急行到达汉口,然后雇了一条船沿长江上行到江陵去。船行了几天,这时,天色已晚,夕阳西照,映起满天的彩霞,一座城市就在眼前。船老大对他说:“老爷!仙桃到了。咱们今天晚上不走了,就在这里住下。明天一早出发,现在天色还早,要不要上岸转一转?”
张巨正坐了一天的船,腿脚都不灵活了。船一停下,他立刻上岸走走活动一下已经僵化的手脚。他原来来过仙桃,记忆中的是一派繁荣,城里店铺林立,人流不息,是个富庶繁华之地。今天重游故地,多了一份凄凉,一份萧条,满目疮痍。他信步走到江边的一家酒店,在二楼捡一个靠近窗口的座位坐下。他刚刚落座,店小二过来满脸堆笑的打招呼,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客官!您吃点什么?”不等客人开口就报起来菜名:“客官!我们这里有新来的嫩牛肉,才出江的鲜鲤鱼,还有贵州的茅台酒,上好的信阳毛尖茶。”张巨正说道:“我们吃点素的。”“好的!我们这里也有很多素菜,东坡肉、三鲜豆腐、罗汉斋,什锦素包,什么都有,大人点点什么?”店小二兴奋得说着,管家有点不耐烦了,指了指他们腰间的白带子,说:“我们有重孝在身,你在这里搅什么舌头!”店小二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装束,赶紧道歉说:“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立刻去安排。”说着退身下去安排饭菜去了。不一会儿,饭菜上来了,清一色的素菜:素烧油菜,汉口的香干,仙桃的鲜笋,红辣椒清炒娃娃菜,荆州的炒笋干,还有一斤当地产的水酒,一盆香喷喷的白米饭。色香味俱全,张巨正看到家乡的饭菜,胃口大开,食欲大增,这些饭菜看起来就舒心,吃起来特别的香甜。从离开家乡一晃十几年了,在北京虽然衣食无缺,生活还算富裕,但再也没有吃到过如此地道的家乡饭菜。他就着菜肴,与管家一起把水酒就喝了,又吃了两碗白米饭,这一顿饭香甜极了。吃完饭,他摸着吃饱的肚子说:“还是家乡好哇!家乡的饭菜真香!”店小二看到张巨正吃饱了,赶紧送来一杯飘着茶香的信阳毛尖说:“客官,请喝杯茶。不瞒各位说,这是正宗的信阳毛尖,是采自君山的五棵三百年老树上的新茶。这碗茶是老板送的,要是在京城你就是花上百两银子,恐怕也喝不上。”店小二说完,收拾碗筷下楼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