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盛大朝会

作品:《红楼旧梦:明宫晚钟

    隆庆皇帝葬礼后的第五天,盛大隆重的朝会就要举行了。这是在高拱被打倒后的第一次朝会,是一次承前继后,既往开来的盛会,意义非凡。新任首席顾命大臣张巨正在这次会议上将要发表就职演说,阐述他的治国方针,应该说这是一次决定大明帝国未来走向的重要会议,也是大明王朝走向中兴的一个重要标志和历史的转折点。所以,王公贵戚,朝廷大臣都早早的聚集到养心殿,等待这一盛会的开始。
    这几日,冯宝是最兴奋的人,也是最得意的人,尽管宫里宫外的事务让他忙得晕头转向,但始终面带微笑,荡漾着春风,一种成功的喜悦在心头不停的涌动着。
    令大臣们感到不可思议的,高拱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抄家治罪,竟败在一个行为萎缩、形如枯木的老太监手上。一代丞相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震晕了,长时间的摊在地上。
    冯宝的胜利,对王公大臣们来说是一首丧曲,心灰意冷,有一种说不出的不愉快,他们正在经受一次心理的严峻考验。堂堂的首辅顾命,在一个卑微太监面前竟这样的不堪一击,兔死狐悲,心里难免有一丝的悲凉和不平。
    冯宝正在享受胜利的果实。冯府已是门庭若市,高朋满堂,那些投机取巧、拍马溜须之徒,趋之若鹜;赞扬声,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让他眉开眼笑。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恶气,这口气憋了十几年,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如今他仍然拉着小皇帝的手,站在皇帝身边,喊着上朝退朝,在朝会上也很少发言,但他已于皇家混为一体,几乎就代表皇家,拥有至高无上权利,富贵荣华,滚滚而来。前面是一片光明,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张巨正的病不失时机地好了,那么迅速及时,恰到好处,环环相扣,没有一丝的脱节。他接到小皇帝的圣旨后,立即星夜兼程迅速回京,连夜晋见了小皇帝、太后,然后受命出面主持办理了隆庆的丧礼。他为隆庆举办了声势浩大,空前绝后的隆重葬礼,把皇帝安葬于天寿山的山麓,一个风景极为秀丽的地方,对此,皇家表示了极大的满意。他采取的回避策略见到成效,不费吹灰之力,取得了首辅顾命大臣的位置,应该说在这场斗争中,他是最大的胜利者,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万历终于上朝了。在冯宝的引领下走进大殿,再没了过去的惶恐,他是真正的皇帝了,主宰着世上的一切。他慢慢地走上了圣坛,稳稳当当坐在了龙椅上。
    十几天的时间,他很快的适应了如何做皇帝,尤其是高拱被抄家治罪以后,心情变得很好,没了思想负担,变得从容镇定起来。
    朝会开始了。万历改变以往的作风,今天主动说话了。“这几日,多亏各位的努力,父皇的丧礼才办得如此顺利,我在这里谢谢诸位了!”
    大家都高喊:“为朝廷工作,理应尽兴,这些都是作大臣应该做的!”
    万历笑了,他巡视着大臣,最后,把眼光落在张巨正身上,看着这位温文尔雅,衣着鲜亮的老师,心里充满爱意和崇敬之情,说道:“张爱卿!离我近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听到皇帝吩咐,他立刻上前跪下,说了声:“谢皇上隆恩!”静静地等待皇帝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