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京城来人

作品:《红楼旧梦:明宫晚钟

    再说张居正此刻正站在山巅上,俯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感叹大自然的造化神奇,创造了如此美好的秀美风光。山下,苍松翠帕,层峦迭嶂,起伏不定,犹如海里的一层层起伏的波浪;绿丛中,楼台庙宇依山势而建,金碧辉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难怪明朝的历代皇帝都选择在这里长眠,他们要在死后,回归与大自然的怀抱,融入于大自然之中继续他们的美好生活。
    他虽然合理的躲避了这场政治斗争,远离斗争的漩涡,但作为一个优秀的政治家,躲到在深山里,远离着朝廷的政治中枢,如聋子瞎子,对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其难受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他心想不知道京城里怎么样了?情况如何变化?又有什么新的事情发生?他急切地想知道这些。
    这几日,他每天领着几百人在山里转来转去,虽然很辛苦,但实际工作都是那些巫师、道士们去做,只是在他们有争议时才定夺定夺并没什么大事可作。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心思早飞到京城里去了。
    天寿山确实是个好地方,群山耸拔,龙翔凤舞,自天而下,其旁诸山,则玉带、军都(二山)连环怀抱,银山神岭,罗列拱护,势雄气固,是燕山山脉的精华所在。古本《葬经》曰:“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又曰:“深浅得风,风水自成。”寻龙捉脉,有龙、穴、砂、水之相配的讲究。
    道士们为隆庆择选了好几处陵址,张巨正都没有看好,认为风水不佳,它关系到大明的千秋大业,万万不能马虎。一处在石门沟,坐北朝南,方向不宜,且堂局狭窄;其它几处要么位次参差,要么砂水倾倒。还有两处,风水师看来都说是上佳的风水宝地,一处是形龙山,风水师的评价是主峰高耸,诸山拱抱,河水绕脚,众水来贺,形如出水莲花,案似龙楼风阁,明堂开亮,辅弼森严,堪称至尊至贵之地;另一处是小峪山,十分符合风水宝地格局,山脉主势尊严,水星行龙,金星站穴,左右四辅,拱顾周旋,明堂端正,砂水有情。
    他比较同意司礼监的意见,定在西南翠屏山下,有个九龙池的地方,那里“峭壁清流,茂林幽馆”。在群山环抱之中,背靠天寿山的主峰,东西四括,将整个陵区围成一座天然的大庭院。正门开在南端蟒山,就是现在的蟒山森林公园;虎峪山就是现在的虎峪自然风景区,嵯峨于两侧恰似一龙一虎在守卫着大门,符合风水上的左青龙、右白虎的地势理念。
    张巨正并不急于表态,还没到定夺的时候,他想等争斗有了名目再定也不迟。这些话不便明说,所以就任由这帮人在山里乱转悠。
    这时,太监领着一个人上来了。离得太远,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那几个人正费力地向山上爬。等来人走近一看,认识此人,是冯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名叫小凳子。他太高兴了,激动万分,毕竟京城里来人了,他肯定会带来一点朝廷的消息。不过,他心里也在打鼓,有点忐忑,是不是朝廷里发生什么大事?张居正想着快走了两步,由于是下坡走的有点快,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太监们快跑两步把他扶了起来,检查了一下歪脚了。张巨正忍着痛坐了下来,着急的问小凳子为何而来。小凳子恭恭敬敬的回答:“我是奉太子之命来看望大家的,太子说各位大人辛苦了?这里风大,还是到房间里说吧。”说完,就和其他人一起搀着张居正慢慢回到了临时住处。等张巨正坐下以后,小凳子严肃地说:“请张大人接旨!慈圣皇太后有旨:张大人为先皇寻找龙穴劳苦功高,我和太子非常感激,希望张大人一定要保重身体。”接着又宣太子的旨意:“赐先生黄金五十两。”说完,在张居正谢恩后,又详细地介绍了京城的情况,汇报了朝廷里的动态。接着说:
    “冯公公让我向先生请教一下对目前政局的看法,特别是对高拱的一些看法。”
    张居正沉吟了一会儿回答说:“他这个人为人傲慢自大,刚愎自用,喜欢专权,迷恋权力。要说谋反恐怕不大可能吧?他没有这个胆子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乱臣贼子的名声。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会做这样的蠢事?”
    小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内容在京城里已是朝野上下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张居正看过字条,脸上没有露出来什么,心里一笑这是给高拱栽赃,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乱臣贼子之名戴定了。张居正不由得佩服冯宝的政治手腕,也有一点内寒,他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看来以后可要注意一点了。他对于高拱也算仁至义尽了,多次提醒他与宦官争斗没好果子吃,还要争得你死我活,自作自受,现在谁也没办法救他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哇!“小凳子笑着说。
    张居正接道:“你说得很对,他已经位极人臣,该知足了。但是做了皇帝还想做神仙,贪得无厌,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到时候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