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黑夜深沉
作品:《红楼旧梦:明宫晚钟》 夜,将北京城无数庄严华丽的宫殿,浮华的尘世,烦躁的人间,所有的一切都深深隐藏在黑暗之中。月光,苍白地挂在天空,像病重初愈的美人脸颊一样;漫天的星斗,懒洋洋的眨着眼睛,窥视着城里的各色人等,躲躲闪闪。张巨正的府第和北京城的许多宫殿、百年老店、各色的民房,一起被这苍白的月光笼罩着,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影影绰绰,显得的不真实起来。静极了,没有了白天吵杂的人声,喧闹的声音,偶尔还有一两声犬吠声,池塘里的蛙声,打更人的吆喝声。
张居正紧皱着眉头凝视着夜色笼罩的北京城,心里不停地翻腾着。在这个关键时刻,如何作为不但关系到自己的命运,甚至关系到大明王朝的前途命运。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选择改变了历史的轨迹,明朝的命运因此又延长了一段时间。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将不可避免,结果将会是很惨烈的。不过,形势对他极为有利,不管谁获胜对他都会产生巨大的利益。高拱获胜以后,一人难以维持现在的局面,也必须用他来辅佐,以应付可能出现的危机;冯宝获胜对他更为有利,高拱将会被抄家灭族,完结政治生命,彻底退出历史舞台,首席顾命大臣的位置非他莫属。现在,他可以退到后边采取齐墙之势,尽量避免公开参与或卷入这场斗争,静观事态的发展变化,坐收渔翁之利。
三更已经过去。他仍没有一点的睡意,时而在屋里走动,思考着,分析着朝政;有时,也会坐到太师椅上闭目沉思。
一阵轻轻地敲门声,由于过于专心,竟然没有听到。门外的人只得加重敲门,才把他从紧张的思考中惊醒,大声问道:“谁呀?!”
“大人,是奴才,有重要事情需要禀告。”张居正听出是管家的声音,知道一定发生了重要的事,赶紧让管家进来。
门轻轻地打开了。管家捏手捏脚的走了进来,看见主人还没有睡觉,知道不会受到训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小声地说:“大人,外面有三十个壮士求见,说是李太后派来保护你的,领头的侠客非要见你,带来了冯公公的亲笔信,奴才不敢做主叫他们进府,特来禀告请大人定夺。”
“李太后派过来的?”张居正半信半疑,自言自语地说。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定将要有重大的事情发生,急忙站起身来匆匆的走出房门。
“走!出去看看!”他对管家说了一声,话音未落,已经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门外,三十多个武士齐刷刷地站立着,都是受过极其严格训练的,从外形上看有点像大内侍卫。一个个表情严肃,看身材,看架势,工夫都很了得,如临大敌般。为首的是个年轻人,长得很斯文,英俊潇洒,如同一个白面书生,背一把长剑,手拿一把折扇,在门口静静地等待。
张居正走出大门,威严地站在那里。年轻人赶紧上前,双手抱拳向大人行礼。尽管夜已深了,又不知来人是否真的是李太后派来的。不过,堂堂一品大员岂能却阵,大声对来人说:“你们是何人?深夜到此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