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凌夏和栗山面对面坐着，周围静得有点吓人。凌夏轻轻一笑，栗山就抖了三抖。
    眼前这个人是云龙谷排名第一的杀手！
    “你为什么要背叛云龙谷？”凌夏首先发问。
    “你也背叛了云龙谷！”栗山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这人已经是个背叛者，他不会对自己动手。
    “我从来就不是云龙谷的人。”凌夏说。
    “我离开云龙谷很久了。”栗山说。
    凌夏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生涩。
    栗山却是笑不出来的，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此行失败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作为云龙谷的男人，被派出云龙谷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他不用直接杀人，只需要承接一些生意，必要的时候配合杀手的行动。他们大多在繁华的都市，因为他们的主顾都在这个地方。没有生意的时候，他们可以声色犬马，逍遥自在。有些人在外面野了，想脱离云龙谷，最后都被抓回去了。
    他就亲眼见识过一次行刑，多吉把打得遍体鳞伤的背叛者架在一根铁柱上，烧红的铁柱将那人烫得皮开肉绽，他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没有人敢放他下来。
    周围站了那么多人，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切，看着生命从他们眼前慢慢消失。
    想到那天的情形，栗山不由得一阵颤抖。那是他看到过的第一次行刑，也是最后一次。那时候，凌夏还没来云龙谷。
    他问凌夏：“你知道云龙谷是怎么惩罚叛徒的吗？”
    凌夏面无表情：“我知道。”
    那千奇百怪的刑罚，鞍搭嬷嬷和他说了不只百遍。
    栗山说：“如果你完成了任务，尾款会打到多吉的帐上，多吉收到了钱，你才能回到谷中去。现在，你这样回去，他不会放过你的。既然做了他的杀手，为什么又反悔？”
    “作为一个驻外人员，你不应该打听这么多。”凌夏说，“我这样回去惹嫌疑，你难道是安全的？驻外人员没有多吉的召唤不得回谷，你自行回谷，他也不会放过你。”
    “你想反悔吗？”栗山问。
    “这是我最好的机会，如果我反悔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更何况——”他沉默了，更何况春雪逃走了，她一定是回谷找多吉了，她把一切告诉了多吉，现在他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呢，你后悔吗？”
    栗山说：“我和你一样，如果失去这次机会也没有第二次了。”
    这些天他天天做梦，梦见未婚妻死时的样子，她衣衫不整躺在床上。那个人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敞着胸膛：“她一直叫唤，我不过是想让她小声一点，结果下手重了！一个女人而已，你不会建议吧？”
    他那神情，仿佛在说他杀人是要钱的，如今免费杀了一个人，他应该感激他。
    栗山真想过去和他拼命，但他知道即使拼了命，他依然报不了仇。
    “不建议！”他抬起头，看着他，居然笑了笑。他看不到自己的笑容，但他可以感觉到那笑容一定很难看。
    栗山的反应在那人的意料之中，他鄙夷地一笑，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