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作品:《民国县长悲慨殉国的真相》 第四十一章
头马在栈道上截断的是三分之一的日军,三分之二的日军为什么回不了头?日军的前锋遭遇了蒙县长领的兵马。
蒙县长没想到牙师长的处境不是一个军人的处境,乃是一个家婆的处境,牙师长团团转,是愁他不愿稍稍透露的家属,和他愿意夸大其辞说的两位上峰的四圈家属,是骨肉家属,免不了还有人间通用的金条和银锭吧。不出七天,北海变成了被日军从越南到广东一斜刀割开的孤岛,家属们若是轻举妄动,可能喂了半途的饿狼,若是错过机会,可能当亡国的夭殇。国民党一战成名,乃是北伐战争,北伐战争的战神自然是蒋公中正,不过军中所侧目,常常是那个代第一军军长李济深行总参谋长职的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小诸葛的盛名之下,影响力出了军界。譬如怎么个逃难,小诸葛的影响力就波及富商巨贾,小诸葛时为桂林行营主任,节制守卫两广海防的原桂系部队第16集团军(时辖第46军,军长何宣、第31军,军长为集团军副总司令韦云菘兼。总司令夏威对他被调往第11集团军任总司令极其不满,借母丧之机躲在容县老家闹别扭。新上任的16集团军总司令蔡廷锴又不敢就任理事)。直至11月5日,蒋介石接获了“日本有南犯企图”的情报,美、英军事情报机关也发出情报:“日本舰队目前在东京湾集结,它说明对南宁的作战已迫在眉睫。”白崇禧仍在重庆国民党五届六中全会上,行营参谋长林蔚则奉蒋之命前往容县吊唁夏威母丧并劝慰夏本人,行营成了空巢。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远在广东韶关,没有行营命令也不敢自作主张(这命令恰是白崇禧忌讳的)。行营、战区、集团军三级首脑机关的链不是锈了,是断了。这一险厄,自然与白崇禧判断日军只可能从广州湾(湛江)登陆北上夺取柳州,不可能冒险夺取南宁的军事判断相关。白崇禧见广东开平、阳江、阳春、新兴一片富庶地区既无中央军又无日军,如果桂系控制便掌握了广东南路,还掌握更多的出海港口。于是迫不及待命令第31军加速完成战备,并开进广东上述地区。防线一下子扩大到上千公里,守备实际上非常薄弱,而且没有纵深防御。蒋介石立即从衡山直接飞桂林,调其最精锐的第五军等直系部队归白指挥。白立即电令该军代军长杜聿明,立刻率部乘火车从衡阳赴桂南;又电令恢复夏威第16集团军司令职务,原已任命的蔡廷锴待命。16集团军立即集结,副总司令韦云菘及指挥所人员19日抵达南宁,各部分别赶赴日军进军必经之地阻敌北进。这等军事韬略从中枢到行营,到战区,到集团军,到军,到师,姑且要一个过程,而两位军长和数位师长的家属,既不象迁办西南联大那样考量乃是一国之考量,也不象中国文人云集桂林那样组织乃是一党的组织,也不象沿海之缩退西南的政客,也不象携金而避香港的商贾,军事家的眷属既然为军事家的韬略所陷,那么,它的出路也只有军事家的铤而走险。而这些眷属,究竞是军座的师座的命之所系还是个道义上的交待?这个奥妙,帮差的可得想好。还有,这些个平生头一面见的贵族,她们要装穷起来,你的侍候可不要犯了怠慢之类,而要是谁大哭了喊道,她丢的首饰是域外的奇珍某国的宠件,要找不回来,纵是生死之交,那尴尬也能要命——蒙县长说:“牙师长,征兵令算是奉行了,点人头吧。我要赶回去当县长。”牙师长吼道:“滚回去看看你个破祖产烧光了是黑灰白灰吧,当你个三光县县长吧。”牙师长又吼道:“不过走之前,先把延宕奉命,耽误军机的自罪书写喽,到时候你陪我死,我好有个凭据。装模作样捉了几百土匪,放了,放了土匪不够,放了共产党,放了共产党不够,杀了国家宪兵,蒙县长蒙县长,你一口邪片烟把自己吹高喽,你是省长吗?你温习蒋桂战争吗?”蒙县长说:“这个我知道,三光县长只要不逃跑就好。三光县长死了是烈士,要能熬到抗战胜利,那可是国家功臣。你不是说我你同父异母吗,听哥一句话。哥在广州,可没见过替上峰和同伙送眷属的有好结果。都盯你,盯准了咬你咽喉灭你口,你要真办成喽,他们必得忘了你,由爱国者控告你武装搬迁家属,置百姓于水火。我们桂系的大英雄李宗仁长官大胜台儿庄,不是杀了山东王韩复蕖给垫的底吗?好,到时候难免也清一清桂系败类,你这个师长,也算个官。”牙师长吓了一跳,知已知彼,到了这一步,牙师长哂道:“嗯,真念旧,嗯,也没外人,叫你一声大哥吧,大哥既是北伐英雄,又在广州炼了十年。好。小弟就请大哥安坐军帐,指点指点。”蒙县长说:“我不想知道你的军务。”牙师长笑道:“好,那就委屈你,就带你那几百号补一个营,指点指点牙营长怎么守海岸,原来的三营正好死了个精光。”
蒙县长更没想到孟连长回头报告大榕树只剩了收拾好的双方尸体。
蒙县长叫牙营长只是在隘口左侧居高临下射击日军,逼他们向海边的树林逃窜。日军果然不轻易移动,一旦移动,万夫莫挡。日军是进进退退两个半小时才乘黑逸去的,孟连长又从石洞口回来报告,头马已和他们拦截的日军同归于尽。
孟连长只驮回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蒙县长委为头马军师的共产党人姚尚义。
蒙县长叫牙营长起篝火,牙营长犹豫了一下,蒙县长说:“记住,日本鬼鬼得很,绕一百个弯也不会走回头。”
篝火照出了姚尚义古铜色的残骸,而残骸怎么还有气息呢?这正是个谜。众人肃然起敬。这个谜局越大,那崇敬之心愈是虔诚。
关羽说他能救活姚尚义,蒙县长瞪大眼想了一会,允许,关羽的把戏无非就是酒洗了软裹了下姜汤,这中间下的酒滴太烈,蒙县长就警告关羽暴热了死人的,关羽说姚尚义九成是死了,这猛攻一下,活了是他命大,死了蒙县长也要想得开才好。蒙县长将信将疑,允许。灌汤之后,姚尚义大咳大哮,挣扎着要死了的模样,蒙县长不忍心看,调头找(P2-34)那个鬼码郎竹。孟连长隔后续上百号人找来了郎竹,郎竹离三丈远认出了姚尚义的脚爪,扑上去哭道:“谁杀姚佛?谁?谁杀姚佛?”
姚佛?
也许只是水牢里的叫号。逃尚义的确切菩萨模样。
蒙县长叱道:“什么谁杀姚佛,姚尚义了不起,当枭寨头马军师,枭寨豪勇全跟日本鬼子同归于尽了,日本鬼死了三百人。姚尚义命大。”郎竹把个姚尚义摇了又摇,大哭起来。蒙县长吼道:“好。好了。叫你来,是叫你把姚尚义送回他家去。”郎竹跳起来,叫道:“都这样了,才叫我送回去,他们把我砍了。”“嗯,”蒙县长想了一下,说:“不是说姚尚义家族在这一带有名望吗,随便找到人家,救他吧。”蒙县长说:“枭寨死了几百号豪勇,日后只有姚尚义能说明白,救他吧,一定要救他。”郎竹听明白了蒙县长的话,喘了一口气,说:“那叫他几位兄弟过来说。”蒙县长叱道:“不能让他们知道姚尚义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他们还要打仗。”郎竹又跳起来,说:“我不要打仗?”蒙县长说:“你要能把姚尚义送到他家,你算一个人打赢了一仗。你要能救活姚尚义,你一个人打赢两仗。”“为什么?”“不为什么。”蒙县长说:“你不是共产党吗?共产党不是守规矩听命令吗?”郎竹叫道:“我听共产党命令。不是听国民党命令。”蒙县长吃了一惊,笑道:“好,那你把姚尚义救活,再听他命令,他死了,你找共产党。”
郎竹匹马单枪送姚尚义。
郎竹融入黑暗。
马蹄声消逝了。
蒙县长叫牙营长点上大火把一起来到天黑与日军对恃的乱石堆,指着拳粗的石坑说了日军明治38年式重机枪的半公里范围扫射功能,说明现在海岸线这里断那里断一些工事不是个事,真要让这几百号日军回到海边,成了防卫部队的后患,那牙师长的防线算是破定了。要死要活,就在险路上拦截他们赌个输赢。到了海边,不用玩了。蒙县长这是要教训牙营长,没想到牙营长颔首再颔首,阴阴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蒙县长吃了一惊,他是惊牙营长嘴里还能说出这句话,他瞅住牙营长问:“谁?”牙营长说:“看来我们关了几个共产党,用上了。”牙营长说:“辜大郎。”
蒙县长叫来辜大郎。问:“辜大郎,你是共产党?”
辜大郎不置可否,笑道:“衙署的刑房说,是共产党嫌犯。”
蒙县长哭笑不得。问:“打过日本鬼?”
辜大郎说:“日本鬼不是这几年才兴么。过去都叫倭寇,也不知道是日本呢是越南呢。是在海边打的,打什么噢,是赶海盗,那时候只有公鸡叫(步枪),不象现在,牛角勾把(南部式冲锋枪,50发弹夹,1935年服役)也窜了,瘦狗(轻机枪)吠了,歪把(重机枪)。老虎牙也崩了(大正10年式掷弹筒,1921-1945服役,弹药用手榴弹,榴弹。)是凶险,开眼界。”
蒙县长点点头,他知道人中有龙,有人就到了枪火烟光上爱吹牛,吹了多大牛,真有多大力。蒙县长说:“好,辜大郎,国共不是合作了吗,共产党也好,共产党嫌疑也好,你跟牙营长握个手。”
牙营长和辜大郎都不好意思。孟连长就歪抬了屁股上的酒筒请二位过一口。牙营长和辜大郎就喝了,对看一眼,点点头,笑的都有点黑。
蒙县长叫牙营长带一个连,包括原来葛队长带的三个执法分队和他原来跟班的县衙兵,再加水牢里清点出来有些旧瓜葛的军人,孟连长就带他原来带的连,辜大郎就编水牢里的囚子为一个连。辜大郎只请求把姚尚义的几个兄弟和枪派给他,蒙县长瞟了牙营长和孟连长一眼,允了。
探子精确报告日军是573人枪。按照约定,探子可以开溜。但蒙县长就要探子报出日军有多少匹马,果然,广西探子和广东探子一样,他们迷信,不敢报仇人的牲畜数字。蒙县长叫牙营长先付光洋,探子说,有83匹驮马。蒙县长还是吓了一跳。这么说,比他在大峡谷的判断,居然多出来三百人。想到日军的隐蔽能力,蒙县长打了个寒颤。蒙县长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蒙县长从几路探子的嘴中选了一条险道赶到日军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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