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恶魔的笑容

作品:《天国的宫殿

    1.
    “明晚将在‘德丽雅’举行谢小姐的葬礼,请务必参加。”
    出于礼貌,刘队长亲自在电话里将葬礼的消息通知了死者的好友肖艳妮。
    “明天晚上我一定准时到场。”
    电话那头的肖艳妮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
    “最近时常有被人跟踪的感觉,刚才回来时门口放着波斯菊,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你们能派人过来调查一下吗?”
    “好的,我这就派人过去。”
    放下电话,刘队长叫来了黄逸:
    “你带两个人到死者朋友肖艳妮的家里走一趟,她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黄逸按吩咐离开了,这时,蓝岚走了进来说道:
    “队长,人已带到,要立刻开始审问吗?”
    “好的。”
    几天内连续出了两件命案的德丽雅成为了媒体的焦点,一时间谣言四起,为了稳定局面,周咏华只好正式向警方提出了调查请求。同时,德丽雅还准备了一场僻谣的新闻发布会。
    根据警方的意图,第一位受害人谢丽娜的葬礼将在公司举行。这样的安排算是一种心理战的策略,理由很简单:不管犯人出于何种目的,只要是杀了人,都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而产生不安的情绪,如果能将犯人的这种情绪扩大化,那么,犯人很可能会因为内心的不安而跑来拜忌死者,对于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的警方来说这样做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方法。不管犯人如何狡滑,在强大的媒体攻势前一定会显露出狐狸尾巴。
    2.
    警局的审讯室里,被警方再次传唤的福伯坎坷不安的坐在凳子上面,负责审问的是刘队长,进行笔录的是蓝岚。
    “我们查出你是德丽雅的员工,认识死者,为什么对我们撒慌?”
    刘队长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质问。
    “当时没认清,事后害怕给牵扯进来,所以才没对你们说。”
    “没认清?你这借口满不错的,只可惜我们也不是傻子。”
    刘队长冷笑着说道,他拿出一张银行所开的单据,摔到福伯面前:
    “我们查过你银行上的帐目,几天前,上面突然多了五万,请问这怎么解释?”
    “…………”
    “还有,前天你将这笔钱汇入了一个叫做林小雅的帐户,这又作何解释?”
    “…………”
    “不想说话吗?还是无话可说?”
    福伯的沉默让刘队长有些恼火,他紧盯着面前的这位老人说道:
    “如果你不想说明,我们只好去问这个叫做林小雅的女人了。”
    “这件事和她无关,你们别去搔扰她。”
    几分钟后,福伯明显软了下来,看来叫做林小雅的女人在他心里一定占着相当大的份量: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会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刘队长和蓝岚对望了一眼,这老头终于肯说实话了。
    3.
    福伯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面,显得非常沮丧。
    “那么,先说说你在这个事件中担任的是什么角色吧?”
    刘队长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开始了审问。
    “我的任务是负责处理尸体。”
    “那么还有什么人参与了此次谋杀?”
    “不知道。”
    福伯冷静的说道,很显然他的情绪已经镇定了下来。
    “不知道?这种牵强的说法你认为行得通?”
    不知道这种说法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刘队长不免将声音提高了几度。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你应该听过,现在是在给你自救的机会,要是还这么顽固,只会害了你自己。”
    “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跟据指示到预定地点拿尸体,并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有这事?你们是如何联络的?”
    从福伯的神色来看,他并没有撒谎,因此,刘队长暂时认可了他的回答。
    “是通过网络邮件联络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通过网络邮件吗?”
    利用网络来进行的犯罪对于刘队长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怎样断定对方的真实性?不担心只是戏弄你的吗?”
    “他对于我了解得很透澈,知道我的一切事情,我不得不相信。况且对方事先支付了一半的钱,如果指定地点没有尸体,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熟悉福伯的一切?刘队长仿佛找到了破案的方向,能够如此了解福伯底细的人很可能就是他工作地方的同事,德丽雅收到的恐吓信中那位叫做“海滨幽灵”的神秘人物可能就是此案的重要疑凶。
    “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明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行为,为什么还要去做,为了钱这理由未免说不过去,难道是有什么把柄捏在对方手里?”
    一旁笔录的蓝岚忍不住提出了疑问,这一点也正是刘队长想要了解的,因为从福伯的话中可以得知,他完全有能力在得到消息后通知警方,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采取了消积的态度。
    “其实,最初我也是想了好久,不过就如对方所说的那样,这种事就算我不做还是有人会做,没证据我又不能报警。况且,我只是负责处理尸体,按法律来说也只能算作从犯,是判不了多少年的。所以,抱着只要自己行事小心就可能逃过警方眼睛这一想法,再加上又有5万元可以拿,所以我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讲到这里,福伯显得非常沮丧:
    “想不到还是给你们查了出来,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
    老人的话让刘队长和蓝岚久久说不出话来,在侥幸心与利益的双重诱惑之下,一位普通的老人竟然摇身变为杀人凶手的帮凶,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看来凶手对于人性是非常了解的。
    “难道你不担心在搬运途中被人发现吗?尤其是公园里,你是怎样瞒过那些保安的?”
    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从福伯的身体状况来看,他是不可能将尸体安全搬运到放置尸体的草地那里,除非还有人帮忙。
    “那些保安吗?”
    福伯大笑了起来,他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当一万元现金摆在值班的保安面前时,他们就自动加入了运尸的行列。”
    “…………”
    又是一阵沉默,与其说是意外,不如用震惊来形容蓝岚现在的心情更为贴切。福伯的话给刚踏出校门不久的蓝岚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事实完全颠覆了警校的教官们所传授的东西。
    “可以这么理解吗?凶手用五万元买通了你成为了他的帮凶,而你又用一万元将公园的保安拉下了水。你怎么能肯定保安不会告发你?”
    刘队长脸色阴晴不定的问道,或许是常年的办案经验让他显得比较冷静。
    “这倒不用担心,能到这岁数也不是白活的,对于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福伯笑了起来。然而,这样的笑容在蓝岚看来显得非常的狰狞,仅仅五万元,就能将一个人的心灵扭曲到这种地步,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将福伯的口供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由于福伯的口供,对于案子的调查范围缩小到了“德丽雅”的员工之中,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会去参加第二天举行的葬礼,想到这里,刘队长精神一震,立刻招集警员开始了第二天的布署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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