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相思曲

作品:《御史馋猫都察院

    回到家中,许云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尹桐来找他,并从口中吐出一枚红色的药丸——这是她修炼千年的内丹,说只要把此药给沛霈服下,定能起死回生。说完,尹桐化作一条红狐跑远了。
    许云晴醒来之后,果然找到了那粒红丹。他让人掘开坟墓,棺中的沛霈面目如生,他将那粒红丹放入爱妻口中,一个时辰之后,沛霈醒了过来。夫妻二人对天而拜,感谢红狐的救命之恩。
    虽然许云晴最终并没有得到狐尾琴,赠给爱妻,但是红狐对他们夫妻俩的情意,却胜过了世间的一切珍宝。
    故事终于,景墨看见小蛮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小蛮笑了笑,说道:“景墨,难为你还专门讲了这么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是想让我好受一些么?你真是有心了。我想这故事不是你一时有感而发,是我出去之后,你就特地准备的吧?”
    景墨笑了笑说道:“也不算是特地准备,只是偶然想起来的。你回来之后又弹了那首曲子《梅花三弄》,我便益发想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了。”
    小蛮点点头,说道:“我们必须承认,爱情可以给人一些经验,否则我们会无止境地重复错误且乐此不疲,就如苍蝇不懂得西洋玻璃片看似透明却无法穿其而过、发疯似的朝玻璃上撞一样。难道没有一些基本的道理需要把握?难道没有某种智慧可以防止过分的激情、痛苦和苦涩的失意?如同我们精明地安排食谱、生活或金钱一样理智地去爱,这难道不是一个合情合理的愿望吗?”
    这是小蛮的自问,景墨只是默默地听站,并不作答。
    小蛮继续说道:“我们对生活并不是生而知之,它是一门必须掌握的技巧,如同学习读书作文或学弹奏古琴一样。当意识到这些时,我们开始想拥有心智。然而心智建议我们做什么呢?它让我们远离焦虑、恐惧、盲目崇拜以及有害的激情,追求镇静与内心的平和。心智教育我们,最初的冲动也许并不总是真切的,如果我们没有陶铸理智将真正的需要与虚浮的偏好分开,欲望将把我们引入歧途;心智告诉我们,要控驭我们的想象,否则它将歪曲现实,将高山化为小丘,将瓦砾变为黄金;心智告诉我们,要抑制我们的恐惧,这样才能防备真正的危害,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妄想逃出我们映在墙上的影子;心智告诉我们,不必害怕死亡,我们所要害怕的只是害怕本身。”
    顿了顿,小蛮又道:“但是对于爱情,心智又有什么用呢?它是不是应该完全被抛弃,就像毒药或疾病?或者应该偶一为之,就像一杯酒或一顿美餐?爱情与智慧的立场是不是截然相反?”
    聂小蛮讲完了这一段话默默地喝了一会儿茶,景墨也闷坐着,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聂小蛮分析了凶案的经过情形。
    “景墨,昨天晚上我不是应许今天一定为你解释疑团吗?你现在听着,我先告诉你探案的经过。自从我你收到了焐蛆强的禀告后,就立刻赶到泰航船厂,我找到厂里的一位负责人就向他询问。据说初八那天晚上有个名叫魏日佳的男子租了一条舱,说船是宇文梦生老爷要的,明天归回。船厂的负责人间有什么用?魏日佳告诉说宇文家婢女有急病,主人差人去通知她的家属。婢女的家住在南通,必需乘船前往。船厂负声人许可后,魏日佳就摇船离去。”
    景墨问道:“魏日佳可能就是梦生提及的旧邻居,对不对?”
    聂小蛮说道:“对,这人就是帮这宇文梦生撑船的人。次日,魏日佳果然把船还给船厂。厂里人问起婢女的病情,他就只说婢女病死了。我获得这种种情报,便知道自己意料不错,再查问宇文梦生的形状相貌,也全部符合我的猜想。于是我查出宇文梦生住的地方。”
    景墨插嘴问道:“那么你就照着地址到罗家去?”
    小蛮道:“对!”
    “你怎么知道棺材中是个人头呢?”
    “这颗头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我想知道的是头葬在什么地方?”
    “难道说你早已经知道那是月兰的头?”
    “怎么会不知道呢?且慢慢问头的事,让我先告诉你研究头的情形。我到宇文家时,先向邻居打听梦生的消息,才知道前一天果然有婢女出殡的事,而且婢女的名字叫月兰。我自然心中大喜,查问葬在什么地方,却是谁也不知道。我在想他既然公开地为月兰出殡,只要知道什么坟场,立刻可以找到死者的头。棺材很重,一定会雇人帮助抬,问他们就可知道坟场的地址。果然我从那些杠夫口中知道婢女葬在什么地方。等到我赶到坟场,已经是黄昏时分,我便四面找寻,相当费工夫却一无所获。好半天才终于找到一个新坟,刚好有一个小孩走过,我试着向他探问,小孩说前一天挖坟时他在场,于是把新坟指给我看,我于是在树枝上面下记号才离开。”
    “你当天为什么不立刻发掘?”
    “一则天已黑,二则私下发掘责任太大,所以不能不等到今天清晨。”
    景墨一听便想起自己挖坟的经历,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嗔怪道:“我知道今天早晨你留在家中很久,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却害我饱受虚惊?你知道挖坟的后果严重,却把这罪责诓骗让我去承担!”
    聂小蛮一面轻轻地微笑,一面慢慢地地说道:“我留在家中是因为新消息随时可能送到,并不是有意回避,让你独自担当艰巨的工作。昨天我回到宇文家时,多方探听,知道梦生出外,不过有人看见他到城里去了,我想他没有走得太远,还不致于逃脱,这样一来在他住处附近逗留,等他回家,直到家家户户都上了灯,还是不见他的影踪。不过我完全没有想到,梦生进城是专门去访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