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节

作品:《终极教师

    蛇君冷笑,说道:“方炎是我的主人,掌握着我的蛇之眼——方炎死了,我也会死——这就是你说的不会伤害我?”
    “不会的,哥哥,不会的——”王芳急忙摇头,说道:“他答应过我,他会帮我拿回你的蛇之眼。他在杀死方炎以前会帮我拿回你的蛇之眼——再说,就算他们把方炎杀了,如果方炎来不及捏破你的蛇之眼,你也不会有事的。”
    “如果方炎觉得我背叛了他,在他们杀死他之前就把我的蛇之眼捏爆了呢?”
    “不可能,他很厉害,他不会给方炎机会——他答应我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别人不可以,他可以——哥哥,你就像相信我一样的相信他,就这一次,好吗?”
    “他——”蛇君满脸的苦涩,说话的声音沙沙作响,就像是一条在地上行走的毒蛇。“他是谁?”
    “——”王芳不回答。
    “你——喜欢他?”
    “喜欢。”
    “你想嫁给他?”
    王芳摆手,说道:“哥哥,不会的,不会的,他非常优秀——”
    “他非常优秀,所以不会喜欢你?”
    王芳脸色黯然,说道:“他只是对我好,他把我当妹妹——”
    “——”蛇君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沉闷,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他只是对你好,只是把你当妹妹,你就如此的对他死心塌地?
    蛇君努力的压下心中的伤痛,看着王芳说道:“妹妹,跟我走吧——外面太危险了,我们回湘西去。我们什么事情都不管,什么事情都不搀和,我们就是养蛇,和以前一样——”
    “哥哥,我不想回去。”王芳说道。“山里有什么啊?山里什么都没有——想看电视,连电都没有——哥哥,我不想回去。我们不应该生活在山上,我们应该在城市里面生活。我们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哥哥,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我给你买房子,我给你买一辆汽车,你想吃什么我就带你去吃什么——我们应该和其它人一样。”
    “和其它人一样?”蛇君低头看看自己,声音苦涩地说道:“我们怎么能和别人一样呢?我是蛇君,你是——你是蛇君的妹妹,我们只会养蛇——”
    “可以的。”王芳说道。“他会帮我们的。他会帮我们在城市安家,他会帮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只要我们愿意听他的话,帮他处理一些事情——哥哥,你不能再回去了。如果以后你有孩子了,你的孩子怎么办?也让他跟着你养蛇吗?”
    “孩子?”蛇君一脸的茫然。
    孩子?
    这种生物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甚至,他都才刚刚明白爱情为何物,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哥哥,为了孩子我们也不能回去——”王芳声音坚定地说道。
    “回去吧。我们回湘西——”蛇君声音颤抖地哀求。
    “哥哥,你不要逼我——”
    蛇君的身体突然间弹跳而起,就像是一条潜伏在树丛里面突然间发动攻击的毒蛇。
    他的手掌一伸,一把掐住了王芳的脖子。
    蛇君表情狰狞地盯着妹妹的脸,说道:“你忘记了吧?奇红不仅仅只有金眼蟒蛇的胆可以解,花皮蛇的唾液也可以——我的口袋里面就养着一条花皮蛇。”
    “哥哥——”王芳的脸色变成了紫红色,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蛇君的手掌拼命地用力,声音阴狠地说道:“你不跟我回去,我就杀掉你——”
    方炎的父亲方意行惨死在回家的路上,这是方炎心中一道巨大的伤口。
    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但是不小心揭开死皮,还可以看到里面的脓疮。
    也正是因为内心的愧疚和自责,方炎隐居燕子坞三年为父亲守孝。
    杀父之仇,仇恨似海,不共戴天。
    可是,让人绝望无力的是,方炎一直没办法查明幕后凶手是谁。
    当时杀死父亲方意行的人是上任蛇君也是现任蛇君的师父,但是上一任蛇君最后却被偶然路过的白修给解决掉了。
    或者说,自己的父亲杀死了上任蛇君,上任蛇君也同样杀死了父亲。
    用现任蛇君自己蛇奴的说法就是:他们双方同归于尽。
    方炎也曾怀疑过白修,因为父亲遇袭的时候,白修恰好经过那里——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可是,也只能是怀疑,自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白修参与过这件事情。
    再说,白修就算和自己再不对付,他也和自己一样出自于燕子坞——燕子坞的人怎么能对自己的乡亲动手呢?
    还有,如果白修参与了这件事情,他完全不用出面,只需要让上任蛇君或者其它的高手来做这件事情就好了。他用得着抛头露面和上任蛇君大打出手?他用得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和方意行的死亡事件有密切的关系——
    方炎在燕子坞等了三年,但是却没有等到杀手的再次袭击。
    现在,白修站了出来,他说他还有一个职业是捕蛇人。
    如果上任蛇君是白修蓄养的蛇奴,那么,父亲方意行的死就是白修幕后指使策划——
    包括他们逼迫姑丈在方家的汤锅里面下毒,差点将方家满门给毒死。
    白修并没有直接回答方炎的问题,笑着说道:“湘西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些养蛇人了——不过他们倒是挺有趣的,他们为自己取了一个威风赫赫的名字,叫做蛇君。每一界最杰出的养蛇人都会成为蛇类君主,老死而新立——这些你应该很熟悉,你的身边不也带着一条蛇奴吗?那条小蛇应该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我父亲是不是你杀的?”方炎声音平静地说道。
    越是愤怒生气的时候,心境越是要保持宁静平和。
    这是老酒鬼莫轻敌告诫他的。
    但是,方炎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睛已经成了血红色,就像是杀红了眼的修罗魔鬼。
    “他们实力不算出众,但是好在养的毒蛇五花八门,奇诡狠毒,在不少场合都能够出上大力。可惜的是,我养的那条蛇死掉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我父亲是不是你杀的?”方炎第三次问道。
    他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他需要明确这个答案。
    无比坚定,不容置疑地确定。
    白修同样脸色平静地看着方炎,说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是的。是我安排蛇君杀了他,可惜他太愚蠢了,临死的时候还抱着我的腿哀求我帮他带几句话回去——那个时候,他一定把我当作救世主吧?”
    “爸——”想起父亲死时的惨状,方炎悲愤出声,泪如雨下。
    第588章 不死不休!
    生前被人凌辱,死后被人羞辱。
    任何为人子女的看到这一幕都难以忍受心如刀割。
    “方炎,你的父亲因你而死,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自责吗?我若是你,就终身隐居不踏出燕子坞一步——”白修声音冷洌地说道。
    “白修——”方炎嘶声吼道。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方炎竟然把嘴里的两颗牙齿给咬碎了。
    白修手提长剑,长袍被猎风吹展,昂首挺胸,自有一股子睥昵天下的骄傲,满脸不屑地说道:“咬碎银牙,又能奈何?”
    “我要你死。”方炎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的心在滴血,他的血已沸腾。但是,在这一刻,他的身体却是彻骨地冰凉。
    因为白修那句话:你的父亲因你而死。
    方炎的父亲方意行只是一个画家,是燕子坞很多人眼里的‘废物’。
    但是,这样一个废物却遭遇那么多高手的伏击,那么大动作的猎杀——
    他有什么价值需要敌人出动这么多的高手?
    方炎无数次的回想猜测,他知道父亲是因自己而死——但是,在真相没有被揭开的那一刻,他不愿意相信。
    那是畏惧,也是逃避。
    现在白修站了出来,白修指名道姓地告诉方炎:方炎,你的父亲因你而死。
    方之还如何逃避?还如何不愿意相信?
    白修杀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而死——
    方炎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没兴趣去杀一个画家——”白修云淡风轻地说道:“方炎,如果当初你的实力更强一些,如果你奔跑的速度更快一些,我们早就应该真正的碰面了。我之所以出现在方意行被杀的现场,不是赶去杀方意行,而是去等你——天地苍茫,风雪漫天,那个时候,我们就应该有一场决断。可惜,你跑得太慢,辜负了我特别为你安排的这一场良辰美景。”
    “不晚。”方炎的嘴巴在流血。那是牙齿的血,也是舌头的血。
    他的表情狰狞,眼睛里面蕴涵着无边的杀意。
    方炎的身体安静地站在那里,但是衣服却在不知觉间鼓动起来。
    那是真气激荡的结果。
    按照以往的惯例,真气将衣服托起的时候,是圆型,是弧形。是金刚罩铁布衫,是防守的姿态。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
    衣服的边角扬起如长矛,很是嚣张跋扈的向外扩张。
    每一根头发都根根竖起,就像是即将发动攻击的刺猬。
    这个时候的方炎野性十足,全身上下刀剑加身,随时都能够将敌人剿碎成渣。
    “现在还不晚。”方炎声音沉重地说道。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说话会如此的费尽力气。“你没死,我还活着,这场决断就不晚——”
    “所以我选择在了一剑峰——”白修笑着说道:“三年前,你在一剑峰之巅迎战东洋剑神千叶兵部,大胜,一时间声名大噪。消息传到燕子坞,人心振奋,你爷爷方虎威特意跑到村口放了一挂鞭炮。先生当场晚上多喝了一杯,说方家后继有人——”
    “这就是你妒忌我的理由?”
    “妒忌?”白修笑,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如果仅仅是因为妒忌这样的理由就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值得吗?”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利益。”白修说道。
    “我什么时候破坏过你的利益?”
    “你破坏了很多人的利益,你只是不知道而已——”白修轻笑,说道:“方炎,你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很多人都不愿意你继续活下去,因为谁都知道,你和大家不是同一条路上的战友——好了,你成于一剑山,也终结一剑山。也算是有始有终,我对你也算有情有义吧?”
    “来吧。”方炎对着白修招手,摆出了太极行步撩衣的防御架势。
    白修平举长剑,眼神直直地盯着方炎,说道:“一剑惊风雷,现在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惊雷剑——”
    白修的身体在原地消失。
    没有任何预兆,也不见有什么起势,他的身影就那么凭空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