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嘴角抽搐起来，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被夏紫薰拉住，并向她传音道：“子画，你就别说话了，现在他修为刚刚突破十重天，可能正想找人练练手呢，你我千万不要上当啊。”
    这个时候和江缺硬碰硬显然不值得。
    也不划算啊。
    正义有用么？
    苍生安宁有用吗？
    唯有活着才是唯一的正道王道啊。
    人一旦死了还有什么用？
    根本没啥用。
    白子画：“我……”
    他心里是极为不认同夏紫薰等人的行为，但感受到身上的封印，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摩严和笙萧默等长留弟子。
    不免一叹。
    罢了。
    自己终究不能只为了自己。
    身后还有个长留门啊。
    他怕。
    怕江缺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那样整个修仙界的修炼者联合起来只怕都不是其对手。
    他白子画虽然没有突破到仙人境十重天，但也曾从一些只言片语的古籍里看到过，十重天境的强者很强大。
    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应对的。
    所以他们都没辙。
    五大上仙都开口了，其余人自然也不敢和江缺硬怼。
    哪怕是一向看不惯江缺的长留世尊摩严，现在也老脸抽搐，欲哭无泪啊。
    早知道他们当初就不得罪江缺了，现在反而把自己搭进去，进退都两难了。
    他们也很郁闷。
    “还好，这凶人没有直接就动手，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一丝良善的。”摩严心中暗暗道。
    也是急忙招呼门下弟子们不要放狠话了。
    这个时候放出去一句狠话可能就会给整个长留门都招惹天大灾难，这并不值得。
    而且，活着比什么都好。
    至少命在一切都是有机会的。
    要是连命都没有了，那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长留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摩严可不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出言不逊。
    可偏偏有人不隧他心意。
    花千骨不知何时站到前方来，“江大哥，你真的聚集了十方神器，释放出妖神，获得了洪荒之力吗？”
    “然也。”江缺点点头。
    “那你会祸害天下吗？”花千骨又继续追问道：“他们都说洪荒之力至邪无比，你会不会因此而大开杀戒？”
    她很担心。
    江缺：“……”
    可是江缺却面色极为平静淡漠地回答道：“不会，也不可能会，天下那么大，世界那么多，修行之路那么广，我想去看看。
    十重天只不过是归墟境里一个小境界罢了，后续还有诸多境界，而此境也并非仙人，只因世界太弱，天地有局限性，众生目光短浅，所以才将此境都叫做仙人。
    要是仙人那么好成，也就不是仙人了。
    本座也不隐瞒你们在场的诸位，修行之路长途漫漫而求索，其道之艰难非你等能想象，不仅要经历三灾五劫，还要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中顿悟。
    渡不过便成不了仙。
    渡过了也不一定成为仙人。”
    眼界决定高度。
    没有宽阔的眼界这些人永远局限在这方小世界里，永远不知道追求更强大修为和境界。
    哪怕是强如白子画那样的存在也不过觉得十重天便是顶峰而已。
    今日与这些人说道这些，他便要为这方世界埋下一颗种子，说不定……说不定有朝一日能使得世界进化。
    没错，世界其实也是会进化的。
    只是若没人推动只会退化。
    所有修仙者：“……”
    大家都愣住了。
    整个人心里都有无数句话想说出来，但偏偏卡在喉咙道不出。
    许多人其实都想知道江缺为什么知道如此之多的事情。
    十重天只是归墟境里的一个小境界么？
    那么，在十重天之上呢？
    在这归墟境之上呢？
    还会存在什么境界？
    十重天都不是仙人，那什么三灾五劫，什么生死中顿悟，你江缺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心里有太多疑惑了。
    只是不等这些人询问，江缺便又继续说了起来，“修行，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如今你等的修行都只是一些走错了道而已，未来的路无穷无尽，谁能走完？”
    呵呵！
    修行如同那星空般，从来都没有过尽头。
    他江缺也只是在那修行的路上苦苦探索追寻的万千之辈之一罢了，但也未到尽头。
    修仙？
    呵呵，这些人想得也太简单了。
    至少此刻的江缺是这样想的，修行本来就是一件痛苦复杂的事情，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无论是白子画还是其他人，实际上都想得太少了。
    说完这些震惊无比的话后，道完这些颠覆寻常人三观的话后，众人还依旧处于浑浑噩噩的震惊中。
    江缺便道：“好了，修仙科普到此结束，现在诸位把庆贺本座突破的贺礼都拿出来吧。
    本座可是有点期待呢。”
    众人：“……”
    大家顿时全沉默下来。
    啥？
    你江缺还想要贺礼？
    他们是说过来庆贺你江大凶人修为突破，实力大进。
    可是没说过要送贺礼啊。
    而且那番话只是委曲求全，认怂的话，而并非是真的庆贺啊。
    江缺你是不死想多了？
    再说贺礼那种东西，他们谁也没准备啊。
    拿什么给？
    一时间一张张老脸都抽搐起来，被郁闷得不行。
    本以为让江缺装一下就行了，说不定这厮影心情一好久离开了，谁知在科普完修仙常识后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让他们一下子就怔住了。
    谁都没做好心里准备啊，毕竟无论是宝物还是资源，都是他们辛苦赚来的。
    并非大风刮来的。
    让他们上哪儿凑去？
    贺礼。
    鬼的个贺礼。
    他们哪里有啊，本来就穷。
    眼见众人都沉默不语，江缺便眉头一挑，“怎么，尔等是都不愿意给贺礼，还是说刚刚尔等说的话其实都是欺骗本座的？”
    他江缺可不好欺的。
    “……”
    众多修仙者都是一阵无奈，他们也想给贺礼，然后一走了之。
    可现在真的很穷啊。
    并且还没心理准备。
    这就有点尴尬了。
    可是不能不开口了，因为江缺的面色已经阴沉下来，那冷若病状一般的眼睛此刻正落在那些人身上。
    谁嘴里要是敢蹦出个不字，所不得要遭他毒手。
    “贺礼我等早已准备，就在虚鼎中。”东华上仙见情况不对，连忙就对江缺说了起来。
    早已准备好，只是没拿出来罢了。
    至于拿什么东西做贺礼，就看各自的态度吧。
    反正他东华是有点家产的。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我也准备了，一些小小贺礼不成敬意，还望江前辈笑纳。”
    “我也是。”
    “……”
    破财消灾嘛。
    大家都懂。
    这个时候只要能付出一点小东西，或许就有机会逃离这个地方，远离江缺这尊恶魔。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就是恶魔。
    比杀阡陌还要妖魔一些。
    让人不战而栗，望之而胆怯生畏。
    最好以后永远不要再见到。
    毕竟江缺就是个大魔鬼，虽然现在没有动手，可那冷漠的眼神一瞥，带着恐怖杀机。
    也让他们不得不畏惧。
    谁不害怕？
    那江凶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