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点一到，顾凌阳就准时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余霏看着这个比时钟还要准的男人，调笑道：“尔牧啊，我都不敢留你加班了。”
    尔牧红着脸默不作声地收拾着桌面上的材料。
    “余医生，没关系的，尔牧加班我大不了坐在这儿等她好了，多大点事啊！”他转而又说道，“不过沈总今晚可能早不了，之前有个案子被驳回了，他下午就被抓去开会，下班点都没见他回来。”
    这下换成余霏窘迫了，也不好跟小女生似的娇嗔跟我说这些干嘛啦这种话，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不打算正面回应他。
    把写给小曼的信折起来装进信封里，心想着小孩子嘛，再附上些糖果小饼干之类的一起捎过去吧，正好快圣诞节了。
    她下午就接到余意的微信，说是晚上公司有事加班，就不回来吃饭了。裳锦也说临近年底了，全公司上下都在加班，根本走不掉。
    今晚沈南行估计也是不行，孙叔叔这几天局里也忙。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连个饭友都找不到，一会儿干脆直接回家叫外卖好了，顺便去趟超市买点要给小曼的糖果和小饼干。
    尔牧两人走了之后，雪儿也拿上包回去了。
    她收拾完桌子，喝了几口水。本来还想着今晚见到沈南行的时候跟他说说易灿的事情来着，看来是没办法了，还是先上楼去看看江潭吧。
    余霏到病房的时候，只有江母和护工在，想必江父应该是去公司了。
    看见余霏来，江母忙迎上去：“霏霏啊，下午曹医生来过了已经，护士也刚给江潭换完药，真是谢谢你们了。”
    “伯母，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你不用这么客气。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已经，你呢？”
    “我看看江潭，一会儿回去吃。”
    江潭坐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情绪还行，安安静静的，隐约散发着忧郁美少年的气质。余霏上前拍拍他未受伤的那只手臂：“潭哥，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他抬头看了看声源的方向，突然一皱眉，捂着被她拍过的地方，状似痛苦地嗷嗷叫唤着，余霏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他右胳膊手肘处也有伤？
    “逗你呢？你刚是不是紧张了？”他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果然跟裳锦说的一模一样，这张脸还真的是人畜无害。
    她以前还一直怀疑，裳锦说的江潭大学期间过得日子能有多离谱啊？还一周一个女朋友的，现在这么看来，还真的是不夸张。就他这副模样，确实应该很受女生欢迎，再说他又来者不拒。
    可他这落差还真的有些大，大学那会儿疯狂
    谈恋爱的人怎么反而现在成了恋爱绝缘体呢？
    “裳锦最近加班很厉害，可能平时工作日来不了了。”她先给他打好预防针。
    江潭叹了口气，往后靠了靠：“她上午就给我打过电话了，其实你们也没必要每天都来的。”
    “我就在楼下，可不得每天打卡报到嘛！”余霏挨着床沿坐下来，看着他额头上的伤。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他闷闷的开口问道。
    想必是在医院里待的实在是有些无聊：“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我明天帮你问问看。”
    “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出院，也什么都做不了。”想到现在自己眼睛还看不见，他又有些失落，是啊，就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即使出院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公司的事情，小意那边已经在加班加点的了，肯定会很快出成果的，你不用太担心。”余霏大概猜到他急着出院应该跟公司的事情有关。
    “本来计划好下个月做一个游戏内测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余霏对这块也不是很懂，内心组织着语言想要说出些安慰他的话。这时，余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了眼，竟然是沈南行。他不是在开会吗，怎么还有空给她打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走了出去，电话那头传来他有些疲惫的声音：“霏霏，你在哪？”
    “我还在医院，病房这边。你不是在开会吗？”
    想必应该是顾凌阳说的，他撇了撇嘴：“开完了，我现在在你医院楼下。”
    “你在楼下？”余霏有些诧异，他这效率是真的高啊。
    “嗯，我在。”声音极其温和，让人听着就觉得心安。
    “那，吃饭了吗？”
    他提议道：“还没。要不要去熊哥那儿吃？”
    “好啊，你等我会儿，我马上下来。”
    余霏挂断电话折回病房，跟江母打了个招呼，李玫芬看着余霏的样子，也大概猜到了是谁来的这通电话，笑了笑，让她先走。
    她走到病床边，弯下腰跟他说了声：“江潭，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江潭闻到她头发上的淡淡香气，知道肯定是那个沈南行的电话，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她别去和沈南行见面吗？自己又要站在什么立场上去说这种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