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为黑电
作品:《狼人日记》 农村有那么一个说法,就是如果白天遇到野鸡,记下位置后,晚上再回去找,野鸡还会呆在那里。
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鸡在夜晚就像瞎子一样,连跑都不会跑,确确实实的手到擒来。
将狼崽抱起来,一人一崽四目相对,楚城喃喃说道:“富贵在天,生死由命!现在你的命和那只野鸡绑在了一起,如果野鸡还在,以后我就养你,如果野鸡没了,你也别怪我!”
“老话说的到底准不准,我也不确定,不过很快能得到验证!”
说了这么多,狼崽如听天书,只是一个劲儿地呜呜叫唤。
楚城摇了摇头,看来这番话算是白说了……
将狼崽塞到背包背在胸前,楚城从火堆里捡了一根粗壮的木棍,木棍的一头火势正旺,正好当做火把。
凭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楚城一步一步朝着之前出现野鸡的地方走去。
因为距离营地不远,大概的地方楚城还记得,只是天黑受到视线的影响,寻找起来比较麻烦。
十分钟后,楚城停了下来,不断地打量四周,确定下来这里就是当时野鸡出没的地方。
森林里不仅树木长得枝繁叶茂,连低矮的灌木丛也是随处可见,无疑给寻找增添了许多麻烦。
想要找到野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个灌木丛都要仔细搜寻。
茂密的灌木丛楚城自然不可能也不敢亲自钻进去寻找,只能用长木棍拨开,然后瞪大眼睛寻找。
夜幕下的森林里,寂静无声,除了零星虫鸣,剩下的只有微风掠过树梢,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在这种时候,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就格外刺耳。
楚城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肠子正在蠕~动,正在翻滚,伴随着剧痛,让他很怀疑,是不是胃部太过饥饿连肠道都消化了。
每一次拍打都是无功而返,而楚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无力,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停下来休息三次了。
因为沉重,连眼皮都感觉沉重,他此刻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好好睡一觉。
“啪!”
用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意识终于清醒了一些。
不能耽搁下去了,楚城很担心自己会因此饿昏过去。
如果饿昏过去,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野外森林里,能再醒过来就是奢望。
他暗暗告诫自己,再搜索五分钟,如果再无头绪,就只能向狼崽下手了。
强打起精神,楚城拿着长木棍,继续在灌木丛里面搜寻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周围的灌木丛已经搜遍了,可依旧没有发现野鸡的踪影。
难道这就是命吗?
楚城在这只狼崽身上看到了黑电的影子,真的很像收养它,但现实似乎不允许。
“唉!”
这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宣布狼崽的生命进入最后倒计时。
捡起长木棍,楚城打算原路返回,突然一团东西从天而降落在了楚城的肩膀上。
难道下雨了?
但为什么只有这一滴?
借着火光,楚城看清了落在肩膀上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
看着这团有些稀,青白相见的不明物体,楚城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词:鸡屎!
这团不明物体,真的和鸡屎有些相似!
楚城似有所觉,抬头向上看去,借着火光,他发现自己头顶的树杈上有一团黑影,仔细看去,可不是那之前的那只野鸡嘛!
楚城脸上顿时涌现出狂袭之色。
我说怎么四处找不见,原来是窝在天上呢!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刚才楚城都快放弃了,没想到这傻野鸡居然因为一泡屎暴露了,真是倒霉到家了。
这一刻,说这狼崽前边站着上帝楚城都相信,它的命运在这里被改变了。
这是野鸡所在的树杈不高,手中的长木棍正好派上了用场。
蹑手蹑脚地像捅马蜂窝一样给蹲在树杈上的野鸡来了一下子,就见野鸡直挺挺地摔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楚城赶忙扑上去将野鸡按住,事实上野鸡也没打算逃跑,在火光下野鸡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如此才被楚城轻易得手。
紧紧掐住野鸡的两只翅膀,楚城一颗始终提着的心终于才放下。
野鸡在手,楚城感觉浑身又涌出了力气,连饥饿感都削弱了许多。
迎着不远处的光亮,楚城脚下生风,速度不禁也加快了许多。
回到营地后,楚城迅速地将野鸡开膛破肚,鸡毛和内脏全部被丢进了火里。
这里是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血腥味就像是一个鲜明的标志,很可能会引来各路牛鬼蛇神。
既然是是肉的,不管来的是哪一路,楚城都很难对付,自然是少惹为妙。
火是个好东西,除了可以烧熟东西,还可以清除痕迹。
楚城又来到河边将野鸡清洗干净,顺便灌了一水瓶和一饭盒的河水。
现在有两个选择放在他的面前,到底是选择烧烤还是清炖。
考虑到烧烤会浪费许多油脂,楚城最终选择了清炖。
不管何时何地,等待都是漫长和枯燥的,怀里的狼崽一直焦躁不安,楚城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饭盒里的鸡块。
野鸡真的很小,连毛带内脏也只有两三斤,去除这些就更轻了,连骨头估计也只有一斤出头。
眼下除了他自己外,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狼崽要喂饱,楚城甚至有些后悔把内脏给扔掉了。
是的,经过慎重考虑,楚城最终决定要收养这只小狼崽。
人的思维情感真是奇妙,不久前还打算将狼崽烤来吃,很快又想收养了。
流落原始森林的两天,除了饥饿一直伴随楚城左右,还有可以把人折磨疯的寂寞。
人是群居动物,这个名词说的也是一个群体而不是单个的个体。
自然界里面有很多个体离群的现象,许多单个的蚂蚁找不到回家的路后没多久就会死亡,可能是受不了那种无尽的寂寞。
仅仅是两天,楚城就深深地感觉到寂寞散发的恶意。
楚城没有人可以交流,没有人可以依靠,长久以来积郁的负面情绪得不到宣泄,一旦爆发就会像溃堤那样毁灭自我。
偏偏楚城悲哀地发现,他想要通过大吼大叫来发泄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
他不敢!
入眼望去,不管是周围茂密的树木,还是地上爬过的小虫,还是天空中飞过的鸟儿,全都对楚城这个外来者保持着最大程度的恶意。
他好怕!
上帝赋予了人类多样的情感,偏偏恐惧是最无用,反而还是拖累的情感。
这种时轻时重的恐惧和寂寞一样时刻折磨着楚城,他很想找个心灵的港湾停靠,哪怕一下就好。
狼崽的出现让楚城心里泛起了涟漪,野鸡正是给了他一个绝好的理由,也帮他坚定了决心。
他想将这只小狼崽养大,可以像以前黑电那样陪伴自己左右。
想到这,楚城摸了摸小狼崽后背不算柔顺的毛,轻声说道:“知道吗?以后你将有一个名字,就叫‘黑电’!”
“呜呜!”
小狼崽不安份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让楚城心花怒放。
“看来你也喜欢这个名字呢,是吧‘黑电’?”
其实,小狼崽是闻到了饭盒中散发的香味,虽然这种香味年幼的它从未闻到过,但直觉告诉它这是食物。
脑袋里正在胡思乱想的楚城,这时终于发现饭盒里咕嘟咕嘟冒着泡,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飘荡开来,直往鼻子里钻。
楚城连忙将饭盒从火上端了下来,顾不得滚烫从里面捞出来一块鸡肉送到嘴里。
没有油盐酱醋葱姜蒜,只是清水炖白鸡,鸡肉有很大的腥味,但饥饿的楚城根本不在乎这些,被烫的龇牙咧嘴不断哈气也不愿吐出来,三口两口就把肉咽了下去。
这是楚城两天来最幸福的时光,吃得不亦乐乎。
肉被吃了,连骨头都被咬得吱吱作响,本着不浪费一丝一毫的节约精神,楚城都是把骨头里面那点骨髓吸出来才扔掉。
一连吃了好几块肉,终于没有那么饥饿,楚城也放慢了进食的速度。虽然鸡肉有很大的腥味,但多咀嚼两次鸡肉的清香会完全释放出来,满口留香。
野鸡是绿色无污染生长,也没有吃饲料激素,楚城深深地爱上了这种原始的味道。
黑电被鸡肉的香味撩拨得按耐不住,在下面急的直叫唤。
楚城终于想起来黑电的存在,看着它扁平的肚子想必也是和自己一样饿了很久。
这么大的小狼崽不知道能不能吃硬物,楚城便贴心地将鸡肉嚼碎后再吐出来,黑电则趴在他的手心狼吞虎咽。
就这样楚城咽下一口肉,然后下一口再将肉嚼碎吐出来,一人一狼只有不断吧唧嘴的进食声,画面是如此和睦。
一只野鸡根本不够一人一狼吃的,见黑电的肚子微微隆起,楚城就停止了喂食,将仅剩的几块肉一扫而空,最后还把半盒鸡汤全部喝了下去,饥饿感终于消退,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重新给火堆添了柴火,又给黑电喂了一些热水,楚城搂着黑电躺在了小窝里。
感觉到脸颊传来的温度,楚城终于感觉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了。眼皮慢慢合上,无尽的疲惫顿时如潮水般汹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