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有善射者，经常射柳。”
    徐梁的军中，有不少特殊兵种。有医官，有射手，还有突击手，藤牌手。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
    这其中以善射者最为受欢迎。
    李岩在教导队时，曾经杜撰过一个故事。宋辽大战，一个叫做张环的士兵使用特制的弓箭，一箭射杀了敌方的指挥官，大大打击了地方士兵的士气，也间接了促成了澶渊之盟。
    当然，李岩不会告诉他们，张环使用的是八牛弩。
    经过多年的摸索，对于战争，李岩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经验和见解。
    组建特种部队，就是他跟徐梁共同实施的，而且效果非常好。
    很多士兵为了加入特种兵，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的技能。
    这也间接了促成了队伍中比拼的习惯。
    “像是射柳。投壶这些东西，对于士兵个人的技能的提升确实有帮助，但是对于提高全军协同作战帮助并不是非常大。你看看这个东西。”
    众人见徐梁随手捡了一截枯枝，在地上画了一个方框，纷纷聚拢观看。
    徐梁在长方形中间画了一条竖线，将方框分成两半，道：“这是楚河汉界线。”
    这里是中军驻地。
    在这个场地上，我们可以模拟一场战争，目的非常简单，将代表炸药的物体，送到敌军的中军大帐。
    我们可以派一人负责指挥，同时也负责保护中军大帐。
    在这里可以布置前锋军，这里可以布置后卫军。
    “有点儿像是马球。”
    “确实有点儿像是马球。”徐梁说：“但是这年头，会骑马的士兵毕竟是少数。咱们可以每个班没单位，双方都是十一人，班长负责中军指挥就可以了。以互相摧毁对方的中军为目标。”
    “中军可以移动吗？”
    “不可以。我们汉人作战，经常要防御城池，所以这一次规定中军不可以移动。”
    后世的足球确实有些太气人了，徐梁这一世改良了足球的内容，，让他更加适合军人，希望对于未来的中国足球有些帮助。
    朱慈烺居高临下，隐隐约约也能听到几句飘上来的话。见这些悍将一个个没有丝毫骄狂，即便打了胜仗也总是找自己的疏漏，心中颇有触动。只是不知道自己儿子说了什么，似乎一下子就让这些来领罪的将校振奋起来，又呼啦啦一群人往外跑去，看着让人心里好奇。
    “曹化淳，跟上去看看，那边怎么了。”朱慈烺下意识中感觉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倒像是一群狐朋狗友约着去喝酒听曲一般。当然，不管是军国大事还是陛下和将士们的私事，朱慈烺都非常好奇，他非常好奇徐梁是如何治理这个国家的。
    曹化淳只得再次跟了出去，老迈的身躯没跑几步就喘息不止，汗流浃背。到了门外，只见大股骑尘还飘荡在空中，马蹄声却已经远去了。
    徐梁自己也有些兴奋。
    这个游戏虽然是取材于美足球，但场地规划和规则制定又都是出自他的主意。这种制定规则让人游戏的感觉，充分满足了他自己内心的乐趣。
    出了藁城，徐敬业和冯先奇分别驰回自家营地，挑选军官出来玩这个新游戏。阎应元只带了一队亲卫前来，便跟着皇帝和高燕进了一团的营地。李岩其实对这游戏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徐梁没发话，他也不想扫兴，便只得跟着。
    “参谋长！召集所有藤牌手，着甲！”高燕率先进了营中，叫道：“还有那谁！去给我找块空地，画个八十步宽，一百二十步长的方阵。。”
    几个营属工兵在脑中一过，以为又是一个铅球训练场，飞快地的推着丈量步车往外跑去。
    藁城没有校场，练作训都在城外的平地，要找地方倒是简单得很。
    军中有些橡胶，本来是用来制作研究车胎的，被徐梁一声令下，做成了一个一点儿内胆都没有的纯粹的橡胶球。
    不一会儿功夫，徐敬业和冯先奇带了乌泱泱一片人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踢场子的。
    高燕也连忙对手下精锐面授机宜，跟他们讲了大概规矩。只等场地画好，众人涌向场地，果然是闲得发慌看热闹的居多。
    “谁先来？”徐梁问。
    “我！”高燕和徐敬业异口同声抢道，“咱们今个儿就看看陛下说的这功夫足球怎么个玩法。”
    徐梁道：“各条十一人出来，都得穿甲啊！起码一层铁甲。”
    高燕直接派了藤牌手上阵，看来是准备好将这个游戏当角觝来玩了。
    徐敬业没有马上派人，倒是跟卫宽商量了片刻，结果从队伍里选出的人胖瘦不一，领头的是个上校营帐，皮肤黝黑，就跟墨水里捞出来没洗干净一样。
    正是阎东山。
    高燕见二团上了个上校营长，毫不迟疑地将自己手底下的营长换了上去，绝不肯让对方用军衔来压人。
    这倒霉催的营长听了大致介绍，也是跃跃欲试，上前站定，就如领队一样。
    徐梁走到两队中间，亲自充当裁判。
    上半场是从东往西攻，由高艳芳开球。只见这熊一样的家伙踢着球猛冲，使得徐敬业不得不在场边狂喊，让阎东山带人抱住他。
    当前公布出来的规则是：禁止攻击要害。
    其他一切动作都是可以的。
    阎东山带着队友，最终以四个人的力量将地方本应该在中军防守的营长拖倒在地，足足让他跑出了十五步，带着球冲进了中军。
    徐梁之前没有给他们灌输任何战术概念，就是想让他们自己从中寻找乐趣
    整个比赛被定为半个时辰，分上下半场，每个半场半小时。徐梁吹了半场，实在有些吃不消，正好看到柳如是在场边一脸焦急，便将吹哨的权力交给了跃跃欲试良久的阎应元，把自己换了下去。
    “什么事？”徐梁走到场边，抹着额头上的汗。
    “陛下，紧急情报。”柳如是道。
    站在柳如是身后的锦衣卫当即上前，递上了檀木小盒。徐梁检查了封泥，走到一边开启盒子，取出里面的情报。
    情报很简单：太原守军以及逃难的民众从阳曲走盂县，过井陉抵达真定，恳请官兵接应。
    太原守将愿意反正。
    徐梁在李自成身边并非一无所有。朱慈烺的弟弟，曾经的小王爷，如今的宗室大臣，早就在朱慈烺的安排下拨乱反正，听从徐梁的安排。
    表面上恳求李自成早日出兵南下，为大明复仇。
    其实暗地里却已经组建了情报线。
    徐梁太清楚情报对于一个团队来说的重要性了。所以哪怕徐梁今天的实力呈几何式增长，依然没有忘记大力发展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
    徐梁算了算时间，这已经是两天前的消息了。从阳曲到盂县不过一百四五十里路，就算山路坎坷，百姓行进速度再慢，此刻也该到盂县了。
    而根据北京那边的情报，定襄已经在五曰前被攻克了。满清没有进攻太原，除了策应部队被消灭之外，肯定是陕西那边有了新的动静。
    “去把高燕、徐敬业和阎应元叫来。”徐梁对柳如是道：“动作小点，别妨碍他们玩球。”
    柳如是点了点头，闪身飞奔而去。
    不一时，三位团长到了徐梁面前，肃立听令。
    徐梁看着烧掉的情报化成纸灰，在空中飞散消失，方才道：“阎应元，你部即刻出井陉入山西，占领盂县、乐平，扼守要道，做好固守准备。这回新铸的七十门新型火炮也交给你带走。那边多山多关隘，一定要守好。百姓里面，留下工匠和农民，我这边会尽快派亲民官过去负责庶务。”
    “遵命！”阎应元应道。眼睛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兴奋之色。
    “二团驻守沧州，密布村寨，多建炮台、仓库。”徐梁又道。
    “遵命！”
    “一团，你们的任务非常重要，首先你们要第一时间抓紧新兵训练，驻守在深州，拱卫好真定，从今天起你们要比长城更伟大，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满清有机会南下一步。”
    高燕自然也是昂然应诺，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失落。深州地处沧州和真定之间，看似个居中突破的好地方，实际上只要沿滹沱河据守，东虏只能从沧州、真定这等沿海、靠山的方向进攻，否则一旦无法及时突破，就是三面夹击，最终陷入灭顶之灾。
    为了能够获得更大的战略地位，高燕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一团的战斗力能够迅速恢复。如此一来，深州就能居中突破，吸引东虏大军，好让三营偷袭保定，二营偷袭天津了。只要步步为营压下去，收复神京不过就是一两年内的事。
    身为徐梁身边的老人，高燕比任何人都希望变得更加强大。
    因为他知道，陛下跟自己说的，自己难道一团升级为师肯定不是说着玩儿的，但是要想早点儿实现陛下的允诺，并不是靠陛下的恩赐，而是靠自己实打实的本事。如果自己本事不够，就算是陛下给自己机会，自己也上不去那个位置。
    毕竟比自己有资历的人不在少数，要真的论打仗，自己未必是大眼儿的对手。
    自己只不过是占了附和时代发展的光罢了。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高燕在心里越有一种急切的紧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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