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眼镜上面很快出现了以下的字样：
    【姓名：庄妮】
    【年龄：16岁】
    【身高：169厘米】
    【罩杯：a】
    【星座：天蝎座】
    【喜好：百合、红茶、黑丝袜】
    【厌恶：男性】
    隐形眼镜毕竟分辨率不高，一次显示的信息量有限，我刚想用眼球动作命令翻页，没想到庄妮向我转过身来，她赫然戴着跟我一样的智能手表、蓝牙耳机，看她目不转睛盯住我面孔的动作，她八成也戴了跟我一样的智能隐形眼镜。
    小茵也给了你一套装备吗？这是对你近期以来的协力进行的褒奖吗？这样下去是不是就该量产了？
    我当然看不见庄妮隐形眼镜上面的信息，但是她向我背书一般读了出来：【姓名：渣叶】
    【年龄：16年人渣生涯】
    【身高：183厘米的人渣高度】
    【星座：人渣座】
    【喜好：做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浑蛋！我的数据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啊！别给我乱编信息！”
    庄妮轻蔑地瞟了我一眼，然后嘴唇翕动，却没有出声。
    0.5秒后，我从蓝牙耳机里听到了相当于爆音的巨响：“在文体对抗赛当中你和我都是代班长，都戴着这套装备有助于随时交换信息！”
    “我擦！不就是当成对讲机用嘛！你把自己的声音增幅调那么大是想震聋我啊！”
    “没聋吗？那可真遗憾。”庄妮这次直接和我交谈道，“总之这次行动是否成功，关系到小茵会不会删除我的隐私照片，所以你这个人渣给我好好出力知道吗！”
    哼，还用你说吗？能否打败黑圣婴在此一举，而且我还要获得文体对抗赛的胜利，去向艾淑乔问清楚，我那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就像之前反复推演的那样，今夜到明晚的计划是这样安排的：首先，今夜主要用来熟悉环境，以及正常和中海文武学校进行比赛，并且争取在今晚的比赛结束之前处于领先地位，那样有助于明天的发挥。
    到了明天，我们一边要继续跟中海文武学校比赛，一边要竭尽全力地转移艾淑乔和帝王大厦工作人员（主要是科学幸福教信徒）的注意力，让我得以混上顶层的黑圣婴主机房，插入那只致命的u盘。
    由于行程冲突，我个人肯定是无法将比赛参与到最后，保证获胜的任务只能由班长和代班长庄妮来承担，希望她们能够战而胜之，这样我就有了向艾淑乔提问题的权力。
    前天是冬至，今天外面的温度格外的低，小芹大概是洗完脸之后睫毛上带着水珠就出来了，结果长长的睫毛结了霜，看上去像俄罗斯传说中的雪姑娘。
    “好冷啊！”小芹向自己的双手上吹着热气，“听说文体对抗赛会提供自助餐对不对？这种天气我可不想饿着肚子比赛！”
    好嘛，刚才你安安静静的，本来很有气质像是从《冰雪奇缘》里面走出来，结果你一提吃的马上就时髦值崩溃了。
    还嫌显示不出自己的吃货本色似的，小芹以双手抱拳呈祈祷状，喃喃道：“（*^＿＿^*） 嘻嘻……要是有龙虾吃就更好了！”
    走在小芹后面的班长显然要严肃得多，她低头不语，似乎正在脑海里检查整个计划的合理性，试图补足所有bug，让计划变得完美无瑕。
    然而班长初开始顺着水泥路面笔直行进，走着走着却看见地面上有不知哪个小孩子用粉笔画出了跳格子线条，重度强迫症的班长脑部被沉重的思绪所占用，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
    “哒、哒、哒”，裙摆跃动，班长像小学女生一样按照线条玩起了跳格子，直到她万分熟练地跳到我们几个跟前，才意识到自己当着大家做了很幼稚的事，瞬间脸就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走路的时候习惯把整只脚都踏入方格里面……”
    “不用解释了。”庄妮笑吟吟地看着班长，“我知道你只是偶尔才会孩子气的人，不过这样不也挺好吗？依我看这样才可爱。”
    “班长玩跳格子玩得很好啊！”小芹托着下巴评论道，“小学的时候一定是个高手吧？我就没什么机会玩跳格子了，大杂院那边女孩太少，都玩不起来。”
    女孩太少你妹啊！大杂院的男孩女孩比例也接近1：1好不好？是你偏要伪装成男孩才没机会玩跳格子的！
    小芹给班长介绍的赵氏正骨院确实医术高明，班长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骨折有明显好转，她在咨询郁博士意见之后拆了外部夹板，只在衣服下面配备了隐形小夹板作为手臂的最后一层防护，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异样。
    尽管如此，小芹还是不允许班长大幅度地扭动胳膊，甚至连戴保暖耳包这种动作也是由小芹帮班长代劳的。
    “真是麻烦你了，”班长很不好意思地对小芹说，“这些日子好多事情都是你来帮我……”
    “哼，用不着你感谢！”小芹打断了班长的话，“我只是担心你的手臂二次骨折而已！等到你骨折痊愈了我就不会再照顾你了！”
    班长遵医嘱在校服下面穿了一件毛衣（可以增加对胳膊的缓冲），而秋冬季节穿毛衣非常容易起静电，小芹在帮班长戴围巾的时候，两人同时被电了一下。
    “啊！班长你怎么恩将仇报！居然放电来电我！”
    班长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电鳗，我怎么会放电啊？是衣服的静电……呀！又来了！”
    小芹和班长因为静电的关系尖叫声此起彼伏，倒是将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渲染得十分快乐。
    这时熊瑶月既没有戴耳包、也没有戴围巾地走了过来，她仿佛根本不怕冷似的，满满的元气还在向外辐射。
    “嘿！大家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咱们是坐艾米的房车出发，你们没忘记吧？一想起呆会就有比赛，我真是兴奋得都要爆炸了！我绝对要给中海那帮家伙一个下马威不可！”
    熊瑶月战意十足，我们也没理由打击她的热情，只是因为熊瑶月嘴巴太大，所以我们没有把计划内容全让她知道，她只是模糊地了解我在明晚另有安排，可能没法参加比赛的最后阶段。
    第1301章 接近战场
    既然连艾米的闺蜜熊瑶月也不知道全部计划内容，天然呆弱气少女、人畜无害小白兔宫彩彩就更不知道了，她今天是从家里由小姑开车送去帝王大厦的，我们只把她看作是普通的比赛成员，甚至是单纯的吉祥物。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坐车路过商业街的时候，所见所闻都非常具有圣诞节氛围，或高或低的圣诞树立在了一个个商场门前，不少商场工作人员扮成了圣诞老人、驯鹿甚至哆啦a梦，为公司招揽着生意。
    “平安夜～～～圣善夜～～～～”
    经过一所小教堂的时候，我甚至听见里面传出了赞美歌的诵唱声，这不甚清晰的歌声恐怕是今天最符合圣诞节原旨的东西了吧？
    艾米让熊瑶月陪自己坐在房车卧室里，我和班长、小芹、庄妮则坐到了房车餐厅，这里虽然不如卧室宽敞，但是比一般的公交车座位舒服多了，还可以一边谈话一边喝饮料。
    “国安局的姜处长那边希望咱们能多收集情报，他们并不知道咱们的具体计划，但表示只要不危害国家，就会全力支持我们。”
    班长坐在小芹和庄妮中间向我传达说。
    “别信任任何人，”庄妮将红茶杯子放回桌上的同时哼了一声，“咱们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只要渣叶不犯错，这次一定可以大功告成！”
    “喂，既然希望我成功，就别老说我是渣叶啊！”我向庄妮吐槽道，“你现在有了跟我一样的智能手表和相关装备，对抗赛的时候可要为我多分担一些！要尽量把比赛赢下来，还要为我创造合适的离开时机……”
    “知道了，知道了。”庄妮不耐烦地摆手道，“我为了班长也会把比赛赢下来的，你只要别把最重要的事情搞砸了就成，u盘有好好地带着吧？”
    我拍了拍校服内部的小马甲：“在里面的衣袋里，我经常用来装重要的东西，不会弄丢的。”
    虽然刚刚到晚上7点，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远远向冬山湖望去，湖水反射着灯红酒绿，而49层高的帝王大厦格外显眼，无数的彩灯将它装饰成了冬山市最大的钢筋水泥圣诞树。
    不过在我看来，它更像是圣经里妄图登天的巴比伦塔，有一天注定要倒掉的。
    房车经过一座小桥时，我看到两个戴墨镜、穿戴如同《黑超特警组》的黑衣人向我招手，于是我单独下了车，在比较隐蔽的桥梁收费所后面跟他们开了碰头会。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004和005，美国fbi的情报成员，虽说涉外情报一般都是由cia负责，但由于004和005一直在跟艾淑乔的案子，又特地为此整了容，所以也不方便换人。
    “喂，听说你们的兄弟单位cia爆出了虐囚丑闻，fbi一直跟cia不太对付是不是？这些丑闻是不是你们爆出去的？”
    对于我的八卦问题，004和005只能报以苦笑。
    “叶麟，我们跟你照面可不是为了闲聊的。艾淑乔的文体对抗赛有那么单纯吗？看你的样子好像计划了什么行动？”
    我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单不单纯我不清楚，有没有行动不能说，总之现在各个方面都必须要保密——你们待命在帝王大厦外面就好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变故，我会通知你们的。”
    004和005劝阻我不要轻举妄动，美国政府那边正要对艾淑乔收网，就算我什么都不干就能坐享其成，我口头上嗯嗯啊啊，但根本不打算听他们的。
    艾淑乔在美国干违法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美国政府有决心处理她，早就处理了，之所以留到现在还不是暗箱操作或者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bwk这玩意超级危险，如果配方落入美国政府手里，根据小茵的计算是有可能导致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与其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不如亲力亲为，先颠覆黑圣婴的统治，让虚拟班长上位，那样就相当于我方有了一个超级助力！不管是bwk的解药还是霍江东的下落，有了虚拟班长的帮助，都更容易得到答案！
    敷衍完两人之后我回到了车上，小芹有点同情我地说：“美国佬也想分一杯羹吗？叶麟同学可真累啊。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向我爸爸提供的治疗艾滋病药物，叶麟同学本来不必非要理他们的……”
    最近我听闻霍振邦的病情趋于稳定，照这样下去，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摆脱对美帝药物的依赖性，不过无论如何我这次都要冒险行动，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的。
    听小芹首次当着自己谈起她爸爸的病情，班长为了安慰小芹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小芹，不要太担心了，全球都在研发艾滋病的新疗法，我妈妈所在的研究所也在尽一份力，你父亲会越来越好的。”
    庄妮却明显觉得霍振邦是咎由自取。
    “哼，就是因为那男人风流成性才会遭到恶果！小芹你居然不恨他？是他把你妈妈抛弃的对不对？”
    小芹迟疑了一会以后回答道：“爸爸确实很不像话，不过他没有抛弃妈妈和我，是妈妈知道他有婚外情之后胖揍了他一顿，然后主动带我离开香港的。如果没有这回事，我也不会和阿麟认识，不会变成他的青梅竹马，不会和他一起无忧无虑地长大……”
    说到最后几句话，小芹脸蛋红扑扑地望向我，一副“此生无悔”的痴态，我则在心里吐槽道：“霍振邦活该挨打啊！如果不是他生病了，我都想打他一顿！如果他好好珍惜和任阿姨的婚姻，我不就不用被小霸王欺负整整六年了吗！”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没有小霸王，我大概会成为一个成天玩机器人的宅男，根本不可能练就一身的斯巴达肌肉。
    没有小芹转学到二十八中，我可能永远是一头独来独往的孤狼，不会因为她的出现，得到跟班长等人改善关系的机会。
    更不要提，如果霍振邦没有跟任阿姨离婚，我老爸就不会和任阿姨结婚，终于得以跳出他跟艾淑乔的感情天坑，获得新生。
    小芹的答案并不令庄妮意外，她倒是转而向班长问道：“班长，如果你未来的丈夫在外面偷情，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班长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将身体坐直，收敛神色，并且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让他选择18.51毫米口径的猎枪子弹，或者选择16.82毫米口径的猎枪子弹。看在夫妻一场，至少会给他一个痛快！”
    果然是要把对方毙了吗？话说婚外偷情按照中国的法律应该不是死罪吧？你这个女警怎么可以执法违法呢！
    “可是枪毙他已经来不及了啊！”庄妮加重语气说道，“万一你在发现他偷情之前，他就把艾滋病传染给你了该怎么办？那样你的后半生都会毁了！”
    引起班长的足够注意之后，庄妮语重心长地普及起了奇怪的知识：“百合恋之间传染艾滋病的几率远低于异性恋，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千万不要选择肮脏的男人啊！”
    班长眉头一皱：“如果两人都对对方忠诚，那么根本没有多少机会感染艾滋病的！你的谬论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觉你默认自己会在百合恋中出轨？你现在就在同时追求我和彩彩吧？”
    庄妮没想到班长突然正面回答了百合恋的问题，稍微有些措手不及，小芹则在旁边总结道：“不管是异性恋、百合恋还是断背恋，世间真是充满了诱惑啊！果然最安全的办法还是把爱人关在地下室与世隔绝吗……”
    喂！别拿那么专注的眼神看着我！把爱人关在地下室里是变态才会做出来的事情！难道有朝一日我会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并且每天不说够一千遍“我最喜欢小芹”，就不给我饭吃吗！
    在不怎么令人放松的闲谈当中，车辆到达了目的地，我们陆续下车之后发现帝王大厦门前人山人海，并且有许多熟面孔。
    刑部五虎见到我的面就一窝蜂地冲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刑星对我喊道：“叶大哥，这次对砍赛可一定要赢啊！”
    你妹！是“对抗赛”好不好！艾淑乔冷血变态没错，但是还不至于公开组织那么血腥的比赛！你当这是《大逃杀》啊？你以为小芹会挥舞双刀，班长会平举猎枪，将挡路的家伙或砍或轰，变成血肉残渣吗！
    曹公公站得离我不远，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走过来，而是和曹导演、火球叔一块谈着什么猥琐的话题，不时发出“桀桀桀桀桀”的怪笑。
    我在人群中发现了老爸和任阿姨的位置，他们正和任鸿德、任鹏站在一辆车子旁边谈话，任鹏比我上次见到的时候又瘦了一圈，不知道跟网瘾电击治疗有没有关系。
    正要带着小芹向老爸那边走过去，有一个严肃的男中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叶麟，今天我是代表姜处长来的，虽然我是缉毒警察不应该管这件事，但这是局长交代给我的任务……你小子今天打算干什么？你不会有反人类倾向，打算在圣诞节这一天炸毁帝王大厦，制造惊天惨案，名留犯罪史吧！？”
    我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马警官身披灰风衣，向我露出一张残念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