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非常时期
作品:《龙子凤种连载》 大山坳被围绕在崇山峻岭之中,里面郁郁葱葱,浓阴遍地,还有那条清澈的北九水,这里面也是充满了暗色的石块和闪亮的涡流。......。
“脚还疼吗?”“感觉利落了不少。还不是为了跟上你。”“跟上......。之后叫蚊子再给你扎裹一下。”......“俩人在说什么悄悄话,躲这儿来了?”石蛋只是关心着槐花,却不知不觉地偏离了人群,走到了这大山坳的边缘,却不料想半路杀出了个玉芳咬金。
玉芳那刺耳尖利的叫声就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这不,蚊子和兄弟俩也过来了,紧随其后的是马玉兰兄妹。“招人精。”槐花见此情景,暗暗的嘀咕了一句。
疲乏的太阳,静静地燃烧了中午和早晨之后,落到了西山后,半隐半露的;浮现在北九水和东坡上的那片阴影在迅速的向上漫无边际的移动,一阵山风拂过,吹得人凉飕飕的。
“别忘了,待会儿帮槐花姐瞧一下。”“得令,小弟遵命了。”“耍贫嘴。”“槐花姐,应该的。”马玉兰上前亲热地挽着槐花的胳膊,对石蛋和蚊子使劲的点了点头。
“石蛋兄弟,你怎么想到往林子里跑?”马志成上前问道。石蛋看了一眼他,沒说什么,尔后却转向了蚊子他们。“日军来了,当然是要躲起来观察。”蚊子知道问话的意思,就不假思索的答道。“逃出来再说,保命要紧!”“总不能竖在那里当靶子吧?”兄弟俩不约而同了,槐花和玉芳也点了点头。
其实,马志成也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拉着妹妹跟着他们一齐闯进了林子。他面对这件事和他们的一番对话,他发现了一个战斗集体,一个以石蛋为首的战斗集体。
此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就对大家讲了叔叔马本斋的一番话,“大家在一起,只有互相保护好自己,又练就一身本领,这样才能更有效地制服更多的对手。”
尤素夫-马本斋(1901—1944),河北沧州献县人,抗战期间八路军冀中军区回民支队创建人。出生贫苦家庭,英雄母亲对他影响很深,从小就给孩子们讲苏武牧羊、岳母刺字、木兰从军的故事。
马本斋他二一年参加东北军张宗昌的部队,二四年毕业于东北讲武堂,二八年随部队到胶东莱阳和牟平,三二年毅然弃官离职,回归故乡。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谁要抗日咱就跟谁走!
“听奶奶讲,”马志成他继续回忆道:“咱叔小时候在一次考试中,私塾先生让学生默写《增广贤文》中的一段话:'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贫穷自在,富贵多忧,不以我为德,反以我为仇。'却不料想先生批阅试卷时,在三十二份卷子中竟然有二十一份写成了'富贵自在,贫穷多忧。'私塾先生到奶奶那里去告状,奶奶她却说:'好!三年书沒白读。'叔叔就这样弃学了。”......。
正在隐灭的白昼迷人地、忧愁地、鲜艳地泛着红光,象疾病缠绵的美女临终前颊上的红晕一样。墨绿地夹杂着泛黄深沉的茂林群山和天幕的篷顶笼罩上一层朦胧的火焰般的玫瑰色的光,耀眼地闪烁着......。
大家都深深地陷入在沉思之中......。
“哇......。”突然,一阵急促的哭声传来。
什么状况?“像是花妹的哭声。”“被人欺负了?”“这里还有这种事发生?”“不会吧。”石蛋顿时想起了那个与他们同路的沉默寡言的女孩。此时,大家不约而同的奔向哭声传来的方向。
“哥,想死咱了。你不要我了?”“花妹,咋会呢。不是这样的!炮弹声中咱就昏迷了,醒来时只发现这几个小伙伴。”真的出状况了,可是一个令人欣喜的状况。
这个男学友身材结实,类似于陈子阳,人略微高一点。他指了指身边的几个男学友说道:“后来,咱们就沿路要饭,到了胶济铁路后就一直向东乞讨,最后是青岛守备师收留了咱们。”
对于花妹,马志成知道一些,比她哥的经历要复杂了一点。前不久的一天早晨,奶奶开门出去,发现了神思恍惚灰头土脸的花妹,就领回了家。问她,她只说,两年多来就跟着一伙东北流浪学生,她就专门帮他们做饭。想不到这些学生在青县吕家桥全部遭到枪杀,一个为首的中国女军官对她说:“你是中国人,他们是日本间谍,跟着他们会害死你的。日本军队快来了,尽早离开吧。”
马叔他问得更仔细了一点,当他得知花妹父母也是东北军系列并且执意要留在东北时,不禁肃然起敬。他知道他们也可能参加了抗联,可抗联打得很艰难,生死难以预料,叫孩子们进关是去找当年故旧,可整个东北军都飘浮不定,所以,孩子们都吃苦了。马叔对马志成说:“你们都失去了双亲,要待花妹亲如妹妹。”
这是一个近似于完美的结局。无怪乎一直和马玉兰形影不离的花妹那一刻却突然地失踪了。
其实,花妹一直在几个男学友周围徘徊、窥探,甚至认为哥哥已不在人世,但她还是有一种侥幸的感觉,可又吃不准。两年多各自的外表变化会不小,何况世上哪会有这么巧的事,还有就是北方女孩天生的羞涩感也使她迟疑不决。当她听到其他学友喊他小东北时她这才鼓足勇气上前询问道:“你认识刚子吗?”“我就是。你......花妹!”当听到一声“花妹”时,她突然大哭起来了,也就是大伙听到的那个有点扑朔迷离的哭声。......。
......。
“学友队”是由原老保定军校学员秦德纯倡议和个人资助并且同青岛守备师以军校的形式联合开办的,学友来自地方守备部队中15---18岁的有一定军事基础的男女青年,也有推荐的。有一点是特别强调的,是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孤儿。
此次学友(女九人)三十六人,外加队长教官炊事人员等,共计四十一人。
学友们要担负站岗值勤任务,每日夜两小时轮翻(两男或一男两女)。九人一班,正付班长的人选采取竞争上岗的方法,择优录取。
在石蛋的印象中,伙房忙活的应该是三人,这两天少了那个上尉,说是负责的。
有的学友在说,讲的是个上尉,其实是个杀伐果断擒拿格斗的高手、奇手。开始有一点,石蛋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学友队开办一个多月却沒有见学友的枪支,这段时间学友们在忙些什么?但又觉得不方便问
想到说到上尉,他却真的突然出现了,紧接着就是队长叫集合。
三十多人的队伍沿林子向西北方向平行了一段羊肠小道后爬上了大约有两百米高度的斜陡坡,向东可以望见密林中的北九水,向北可以见到银白色的白沙河。
再向前走了数千米,一个平坡的凹型处堆集着步枪冲锋枪和子弹手榴弹箱。
三十支汉阳造步枪,十支仿制的“湯姆逊”冲锋枪和木柄手榴弹供学友队员使用的,这也是民国建国二十六年中国军队单兵最好的国产装备了。
王队长并沒有指定什么人非要拿什么武器。男学友都去拿步枪,认为歩枪实用,女学员清一色冲锋枪,轻便。穿上黄军装,配上枪,神气了不少,显得底气也更足了些。身背冲锋枪的槐花、玉芬站岗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对于那个疑惑的问题,后来才知道,学友们十有八九是文盲,帮他们补课来着。
徒步训练,反复地起步走跑步走是谁都会感到厌腻,年青的学友时有牢骚,而今不同了;男学友持枪雄赳赳、气昂昂,女学友也实在是英姿飒爽。
队列中整齐昂扬的报数声,走步整步走的脚步清脆有力声,高昂的一二三四的喊声响彻在这个沉静的山坳里。
端枪立式、蹲式、卧式动作标准的几乎有点机械,但学友们心中的念头当然就是为了更有把握的竞选上岗。
早晨五点起床,五点三分晨练(爬山),七点三十分早饭;八点三十分训练,十一点三十分中饭;十二点午睡,十四点训练,十七三十分晚饭;十八点三十分夜间训练,二十一点熄火(灯)睡觉。
三十六个学友平均每天两班岗。如遇外出挑粮食、日用杂货、赶集,甚至去海边买鱼,一次百十来斤,几十里山路,学友们都会自告奋勇,沒有一个是想窝着的。
晨练,对于那种很大程度上是在清晨空腹甩甩手提提腿,或跑上它几个来回的,这对学友们来说那只是个玩玩而已。
学友队的晨练,由王队长崔教官上尉亲自带领,今天就是下二百米陡坡到北九水域。
关键在于练习如何下去,对于用绳索也有两种用法:一是三铁爪钩绳索,二是无三铁钩绳索。王队长拿出铁钩绳索,抓住树根部位,率先下山崖;上尉沒用铁爪钩,而是用长绳索绕树根部,一绳绕一绳打了一个活结,两绳中只抓住一绳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