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水月莲。”叶慕兮早把水月莲的样子映在脑海，一眼就认出。
    皇甫宸说道，“那现在叶姑娘，可愿意接受我的聘礼？”
    最后一昧药。
    叶慕兮眼前又浮现了叶泓被打的吐血的模样，掩在袖袍下的拳头攥紧。
    “叶姑娘，我是个没耐心的人，所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你要是愿意，这株水月莲，就是本王的聘礼。你若是不愿，本王这就把水月莲毁了。反正它对本王来说，没用。”皇甫宸淡淡说道。
    叶慕兮盯着他，说道，“王爷，我和世子赐婚在前，就算现在传言世子已经去世，但是朝廷并不承认，我还是被赐婚的人，如何嫁你？”
    “当初你获封正一品闺秀，得到一张空白圣旨。这份圣旨是先祖遗诏，分量比当今圣上赐婚更重。”皇甫宸说道，“只要用那份遗诏赐婚，便可。”
    叶慕兮看着他说道，“王爷考虑的倒是周全。其实世子没有死，对吧？”
    “我也希望世子没有死，否则我大乾就痛失一个栋梁，但他是否身陨，你问本王，本王又岂能得知？”皇甫宸回答的滴水不漏。
    叶慕兮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宸亲王强抢重臣未婚妻，名声就太难听了。但如果对方已经身陨，哪怕是在别人眼中已经身陨，王爷你再娶我，天下百姓也不会说什么闲话。没想到宸王竟然和漠北配合的如此默契。所以王爷，您怎么会不知道世子到底有没有身陨？”
    “你很聪明。不过我确实不知道南宫凛有没有死，我只知道，穆北陵以兰若仙为诱饵，骗南宫凛上钩，但他就算没有死，那也凶多吉少。不然他怎么没跟靖安侯汇合，估计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皇甫宸倒是一脸坦然的直接承认了。
    叶慕兮和他一向没什么交情，还以为他会虚伪的装作不知道，但他出乎意料的坦然。
    “五大奇药的方子，是赛华佗从古书里研究出来的，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发现这世上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药方。四海商行虽然暗中收集药材，但也没人知道那五种药是我需要，连寂无咎那遍布江湖的眼线都查不出的消息，宸王您却如此清楚。”叶慕兮凤眸里闪烁着寒意：
    “这个消息，是别人告诉你的吧。”
    皇甫宸微笑看着她，“不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而且，这水月莲，也是我用东西和她交换的。你也知道，这东西在她手中，她看在南宫凛的份上，只能给你，还不能跟你提条件。不如卖给我，皆大欢喜。”
    “你为什么连这都告诉我？”叶慕兮盯着他，眼神警惕。她只是随便试探一下，这位宸亲王就竹筒倒豆子说的详细，深怕她不知道一样。
    “以后你是我的王妃，我当然希望你看清敌人的真面目，免得下次掉进陷阱，到时候连累的就是我了。”皇甫宸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叶慕兮也明白过来，自己知道的这些，对他毫无威胁。
    而他已经拿捏了自己的死穴。水月莲。
    “你为什么要娶我，我害你弟弟被贬为庶人，妹妹毁容，你母后对我恨之入骨，我抢了你的凤凰宫，你们宸王党和我水火不容，还几次因为我损兵折将，你应该讨厌我都来不及，为什么娶我？”叶慕兮问道。
    皇甫宸淡淡说道，“输在你手上，那是他们无能。凤凰宫丢失又有什么关系，你成了本王的王妃，凤凰宫自然又是本王的。确实，你太难对付，凌武侯府太难对付，本王对付你们失败了。既如此，本王为何不收为己用？”
    顿了顿，皇甫宸又说道，“你不用怀疑我有什么阴谋诡计，我的目的就是娶你，日后也会册封你当皇后，更不会在登基之后，将你们放弃。华家如今权势滔天，本王他日登基，外戚必然一家独大，有你们叶家制约，正是平衡之道。即便母后不满，本王依旧认定你为嫡妻，若是不信，我还可以对着皇族列祖列宗的牌位发誓，此生绝不废嫡妻。”
    “你嫁入宸王府，不是摆设，王府大权归你。若你不喜欢的女人，本王一个都不娶。纳妾之事，你全权安排便好。我也会重用你爹，重用你们凌武侯府派系的大臣。你想对付的敌人，日后，也是本王的敌人。本王与你，同进同退。”
    叶慕兮可以肯定，皇甫宸一点都不喜欢她，他就像是个商人在谈价钱，你卖给我，我会给你什么。
    无关情爱，这只是一场交易。
    但无可否认，这价钱不错。如果不是自己和南宫凛早已情定终身，如果她没有至爱之人，这么一笔划算买卖，她一定欣然接受。
    可是有南宫凛在，皇甫宸所说的一切，对她毫无吸引力。
    她压根不想要。
    母仪天下，尊荣一世。那又如何？
    她只想要南宫凛。
    皇甫宸是真心实意让她当王妃，当未来的皇后，可是叶慕兮，不想要。
    宁肯陪南宫凛死在漠北，也不想要这一世荣华。
    但为了水月莲，为了叶泓，她不能拒绝。为了报仇，她也不能死。
    穆北陵，兰若仙都还活着，她叶慕兮，岂能死在他们前头。
    “好，我答应你。水月莲什么时候给我？”叶慕兮看着皇甫宸道。
    皇甫宸满意一笑，“大婚之夜。”
    就在南宫凛的死讯传出来没几天，另一条消息引起了京城的震动。
    宸亲王和叶慕兮定亲了，而且是由那道先祖遗诏赐婚，婚期就定在下月底。
    “凛哥哥尸骨未寒，叶慕兮就急着改嫁，也太趋炎附势了！”君亦璃冷笑一声，“而且那焦尸到底是不是凛哥哥还得两说，叶慕兮急着悔婚倒是好事，等日后凛哥哥回来，有的你后悔。”
    叶慕兮的好友则是急了，就算南宫凛真的死了，叶慕兮要再嫁，但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靖安侯府的丧事都还没办。
    但他们去见叶慕兮，却无一例外都被挡了回来，叶慕兮一个不见。
    “小姐，萧公子他们又来了，您还是不见？”宛秋忧心道。
    叶慕兮摇摇头，“宸王说了，水月莲的消息若是被外人所知，他立即就毁了水月莲。我对他们，无话可解释。”
    “难道小姐真的要为了水月莲嫁给他？”宛秋焦急说道。
    叶慕兮低头看着面前的资料没有说话。
    嫁宸亲王是假，偷水月莲是真。但要偷水月莲，先得用婚事稳住他。
    南宫凛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叶慕兮鞭长莫及。此时她能做的，只是先把水月莲弄到手。
    但愿，世子吉人自有天相。
    但愿，偷水月莲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