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品:《男主是只鬼

    “野史的可信程度很低呀,正史的又不可能记载,这件事我估计没戏,除非找到阿玉。可一千年才出现个萌妹子,还认错了,难道还得再等一千年?”
    他们叽叽喳喳,完全没察觉到阿白和萧可的存在。两人对视一眼,八卦之心真是谁都有呀。
    苏瑞安反而是最先察觉到他们的,拨开人墙看过去,果然是他们:“老大,萌妹子。”
    众鬼呼啦一声全散到苏瑞安身后去了,无论萌妹子多萌,还是有杀伤力的。
    苏瑞安把复印件递给他,眉头微拧:“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我想到一个人。一个只是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作者是个怎么样的人,进而推断出作者落笔时真正想传达的意思。”
    阿白微微挑眉:“你指的该不会是那个老顽固?”
    苏瑞安轻摇蒲扇:“可不就是那个老顽固。”
    阿白立刻揉眉心,众鬼也扶额叹气。萧可好奇问道:“老顽固是谁?”
    “我祖父身边的谋臣,才华横溢,可因为我祖父对我下了禁令,因此对我也没好脸色,宋家大宅的人一到他跟前就会被他唾弃,甚至是怒骂。你要是还一句嘴,他一定会坚持把你骂个狗血淋头。”阿白实在不敢想象去拜托他看野史的场景。
    胖胖认真道:“实例就是鬼娘,鬼娘都被骂的拔刀要砍王宫了。”
    萧可艰难吞咽,砍王宫什么的,鬼娘才是真汉子好嘛……
    众鬼负手叹气:“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当然不是。”苏瑞安起身说道,“我们是熟面孔近身不了,但萌妹子是生面孔呀,而且老顽固生前和他孙女相依为命,对小姑娘还是挺慈祥的。做的好的话,完全可以从他嘴里探出话来。”
    “不行。”阿白语气微沉,“太危险了。如果真这么做,茅茅就要一个人去,掩饰的再好,也是活人的身体。”
    众鬼面面相觑,这件事确实危险,他们身为旁人实在不好说什么。
    萧可沉思细想片刻,说道:“我有把握不被他们发现,而且如果是为了解开这谜底的话,我愿意。”
    阿白也想知道,但为了知道真相而让不相关的人有危险,绝非大将作风:“我会低头去求老顽固,你乖乖留在大宅。”
    一点机会也不给她,阿白已经转身走了。萧可想了会,也走了。两人一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才终于散去。
    “老大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
    “为什么我觉得萌妹子也跟阿玉一样。”
    “两个都倔是吧,跟牛似的。”
    阴历七月十五很快就到了,阿白和众人一起出门时,还特地嘱咐韩成看好她,别让她胡来。见向来稳重可靠的韩成点头,阿白才放下心,夕阳一沉,就走了。
    过了半个小时,韩成做好饭菜,准备喊师妹一起吃。到她门前敲了敲,没动静,又敲了敲,还是没动静:“可可?”
    依旧没声音……
    韩成抬腿,踹……不堪打击的门顿时被踢做两段,扑腾起一阵木灰,扑在他脸上也是纹丝不动——屋里没有人。空荡荡的,早就已经人去楼空的感觉。
    明月当空,繁星满缀。这满天星辰却比不过地上的流光溢彩,五彩斑斓的盛典会场,已经是鬼山鬼海,夜色喧闹,灯火通明。在这鬼镇外面,却笼着一层薄纱般的雾气,站在边缘处,里面只是一个平日游戏的迷宫,什么也没有。
    阿白和鬼娘他们一起从贵宾路进去,一到会场就散开了。阿白依照惯例,先去跟祖父问好。
    身为鬼王第一顺位继承人,即使是为数不多的出现过,俊气的脸还是让人记住了。
    “那就是宋白啊,正统王三代。”
    “听说是无心鬼,真羡慕,一死就注定能做永世的王了,连阎王都没办法。”
    “快去勾搭,勾搭成功可就是准王后了!”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耳中,阿白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只想快点打了招呼,然后去跟鬼娘他们汇合。
    拥挤的鬼群已经恭敬的让开一条路,一直往前,他那祖父肯定坐在那里,接受众人拜见。
    阿白走的很专注,虽然身旁很多妹子在喊他,也不乏各地艳鬼,可他耳边只回荡着萧可的声音。
    “阿白……阿白?”
    他抿紧唇角,一定是魔障了。
    薄而带点苍白的嘴唇一动,立刻引得众鬼尖叫。
    可他竟然还是只听见萧可的声音。
    “阿白……”
    他顿下步子,有些诧异的往右侧看去。眼神刚触及那边,就见几个妖娆女鬼纷纷晕厥状“储君在看我”“明明是在看我”“看我看我,喂!你谁啊,别挤”!
    怒骂声忽然响起,只见一个身影在鬼群中挤来挤去,被排挤的厉害。不知谁抓了那人衣服,猛地摔了出去,径直摔到阿白脚下。
    “疼疼疼……”
    众鬼哄堂大笑“瞧那可怜模样”“这穿的是什么,运动服?还皱巴巴的”“储君把她赶出去吧”。
    阿白只是看见丸子头,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萧可苦着脸抬头,这些女鬼太凶残了,她还不能用葫芦收了她们。
    阿白蹲□,握了她的肩膀要扶起,笑的和蔼可亲:“茅茅,我真想把你揉成团,团进怀里不放出来了。”
    “……”杀气!
    “这女鬼是谁,这灰头土脸的土包子是哪里冒出来的!”
    “储君竟然对她笑了,我不服。”
    “宰了她,宰了这个野丫头!”
    “……”浓浓的杀气!
    “阿白。”
    浑厚而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萧可只觉阿白握着自己的手瞬时僵住,神色是少见的严肃。她抬头往那看去,一个身着紫色宽袍的老者,正往她脸上盯。
    不用说,萧可也知道这人是谁——鬼王宋判,阿白的祖父。
    ☆、鬼界冒险之卷二
    第二十五章鬼界冒险之卷二
    虽然已经隐藏的很好,萧可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身,阿白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把她护在身后,站得笔挺,看着宋判笑道:“祖父。”
    宋判过世时已古稀之年,七十岁的人身骨却很挺直,但个子并不算高,自带威严,也是个不喜言笑的人。他扫了一眼偷偷躲在他后面看来的萧可,直把萧可看出一身冷汗来。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阿白不许她来了,宋判并不好惹,至少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好在宋判只是看了看,就将视线放在阿白脸上:“盛典快开始了,别在这里磨蹭,让人看了闹笑话。”
    萧可忙趁机说道:“我自己去玩……”
    阿白见祖父要开口,立刻偏头说道:“去吧。”
    萧可暗暗抹汗,讪笑离开,一眨眼就钻进鬼群里。因鬼王在这,众鬼不敢议论。见祖孙俩走远了,这才叽叽喳喳起来。
    鬼娘刚好拉着芽芽挤过来,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听见有个叫茅茅的女鬼横冲直撞,诧异的低头想和芽芽心灵感应一下,谁想芽芽一点也不惊讶,反而笑笑:“茅山姐姐果然来了。”
    “……果然?”
    “对呀。换做是阿玉也一定会来的。”芽芽扯扯鬼娘的手,“我一直觉得茅山姐姐是失忆后的阿玉,虽然六月姐姐说胎记不同。”
    鬼娘默然片刻,神色有些凝重:“如果她真的是阿玉,那是不是又要剜一次老大的心。”
    芽芽拧眉,执拗道:“干娘不会的,她是好人。”
    “你为什么说她是好人?”
    “因为老大说她是好人,连被剜心的老大都不怀疑她,我们更没理由怀疑干娘。”
    鬼娘苦笑,在他脑袋上胡乱摸了一把:“果然是活了一千年,道理很多嘛。”
    芽芽笑笑,拉着她去找萧可,然后早点把她拽走才好,这一定是老大最希望的。
    萧可穿梭在鬼群中,周身扑满清冷鬼气,冷的她嘴唇紫黑。符咒能让她变鬼,但是不能御寒。她边走边搓手,思量着老顽固肯定是在鬼王附近,绕了个大圈回到附近,垫脚看去,个子太矮,什么也看不见。
    她俯身低头,用手指背轻轻滑过眼皮,再睁眼,前面的鬼身都变成了透明状,不过脑袋还看得见,一眼看去就像是半空中飘满了脑袋,略诡异。
    阿白此时正坐在宋判旁边,时而和他说话,却是答的漫不经心,更显轻佻。她在宋判身边来回看,也没找到那个脑门贼亮的老顽固。依据胖胖的描述,老顽固是个秃头,脑门亮的可以当灯泡。还有天生六指,非常好辨认。
    可这里却没有。
    “阿嚏!”
    萧可冷的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周围立刻静悄悄,都往她看去。她咽了咽,鬼好像不会打喷嚏来着。
    众鬼眼光怪异,萧可一手摁在葫芦上,一手快速滑过眼皮恢复如初,要是真的被指证,她也好看清形势,鱼死网破冲出去。
    气氛有些停滞,可他们并没有上前,眼神一动,就挪开了,继续前行看热闹。萧可正觉得奇怪,背就被人戳了戳,回头一看,差点没被亮瞎眼的反光刺到。
    “阿嚏!”
    萧可忍不住又冷的哆嗦打了个喷嚏,忙捂住嘴,警惕看着这光头老者,如果他不是发现自己是人,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
    老者开口问道:“小姑娘,你也是个冻死鬼么?”
    萧可顿了顿,恍然,对啊,她怎么没想到,生前是冷死的鬼,打喷嚏一点也不奇怪。难怪那些鬼没围观她,而且她冷得连嘴唇都变成紫色了,还老搓手取暖,说不是冻死的也没鬼信呀。
    老者眼露同情:“可怜的孩子,年纪这么小就碰到这种事。”
    萧可打量了他一眼,试探问道:“爷爷你不像是冻死的,为什么用‘也’这个字?”
    老者笑笑:“小姑娘眼力好,我是寿终正寝,不是病死的。只不过……在老夫最落魄的时候,只有我的孙女相伴。恰逢寒冬,我们身无分文,外宿破旧寺庙。我是熬过去了,我孙女却没有,活生生冷死了。”
    萧可顿觉难过,心里是说不出的可惜。跟鬼打交道多了,总是听他们平静的说出往事,却让她无比心酸:“爷爷不难过,你孙女肯定已经转世投了好人家,再不会挨饿受冻了。”
    老者朗声大笑:“那就承你吉言了。你是一个人来的?”
    “对啊。”萧可又往阿白的方向看了看,还是没瞧见老……老顽固?她猛地收回视线,往眼前的老者脸上看。
    光亮的脑门——对了。
    天生六指——也对了。
    本来有个相依为命的孙女——完全对上了。
    她讶异:“爷爷你……”她忙把话咽下去,师父最鄙视的就是守株待兔的人,可她竟然成功了。可压根不能认出他,否则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得扭头就走。
    不过一见面就要骗他,萧可心里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