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作品:《鳄鱼先生》 姚雨听罢,看了看四周,初冬的六点多,天已经暗了下去,这个时候去坟墓前,这种行为实在是诡异。
“我对予博说,她生前的女朋友要嫁给害死他的人了,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展予杰的话越来越诡异,听得姚雨那得毛骨悚然,迅速挂断手机,这个时候,班车也来了,她跳上车,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可这心还是扑通扑通跳着。
通过那番谈话,她给展予杰此人定了位,虽然是商业圈的有为人士,但也是一个十足的神经质。
☆、第074章
第二天,姚雨陪同母亲去了预定的酒店包厢,而另一头余家姐弟俩去了机场接父亲。大约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余国刚在一双儿女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包厢里。
可能是两个老人年纪相仿,又都信佛的缘故,一见面就聊得很投机,从几十年前的北江市的风貌到博大精深的佛理,可谓是起志趣相投。
一见面的畅聊之后,在服务员将菜陆陆续续上桌后终于聊到了正题上。
余国刚拿出一张卡说:“亲家,我是我们余家给您的聘礼,不多,也就是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
段玲不是贪财之人,在听到‘不多’两个字时也不以为然,但是听到后面那个数字她瞪眼咋舌。
她听女儿说过余家的家世背景,拥用一家大企业,余鳄的工作室每年也赚得不少,像这样的家庭自然不会把三百多万放在眼底,可对于自己小门小户来说,这笔数目就是天文数目。
她是嫁女儿并不是卖女儿,更何况她一个学佛之人,拿那么多钱做什么,这辈子够用就好了。
余国刚将卡从原面上移到了她的面前。
她又将卡给移了回去说:“我女儿能嫁给你儿子是她的福气,不用这么多聘礼的。”
余国刚不懂得如何应对,看了看身边的儿女一眼。
余鳄在这方面也是个死脑筋,他对未来岳母说:“伯母,您抚养小雨不容易,现在女儿要出嫁了,这聘礼是您应得的。”
段玲实话实说:“我抚养小雨这些年,这孩子还真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上了大学后,她都在打工赚学费,快毕业那一年我的眼睛又出了问题,也都是她付的治疗费,所以是我亏待了女儿,这聘礼我受之有愧。”
一旁的余丽是个机敏灵活之人,在她说完后立马顺着她的话说:“那这钱就留给小雨吧,也算是私房钱,这样她就不怕我弟弟给她气受了。”
她说得在理,可余鳄听了后有点不乐意了,他假装生气道:“老姐,我怎么可能会给小雨气受呢,看你说的,这婚还没有结,你就开始损我这个唯一的弟弟了。”
“知道你不会给小雨气受,算我说错话了吧。”余丽呵呵笑着,“我自罚一杯。”
说完她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去。
余国刚在女儿喝下这一杯酒后打着圆场道:“亲家,就按我女儿说的办,这钱一部分留给姚雨吧,如果真为了小雨好,就不要推拒了。”
段玲见都这样了也不好再拒绝,她将卡移到姚雨的面前说:“小雨,这钱妈就当一部分嫁妆给你了。”
姚雨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边坐着余丽,余鳄还有未来公公,在大家殷切的目光中将卡收到包里。
接下来,就是享受美食的时候了,余国刚与段玲坐在一起,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婚礼的筹备,时不时还发出爽朗的笑声。
余鳄与姚雨坐在一起,两人互相夹着菜,你侬我意,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样。而余丽则显得心情不太好,独自喝着酒,吃着菜,脸色也没有平时那般红润。
姚雨上个细心之人,先是给未来公公还有姐姐敬了酒后,就是观察起余丽来。见她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她实在是不忍心,要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对,她一定会告诉她丁修平当年抛弃的真正原因,省得她一直靠酒消愁,折磨自己。
中午一点多时,这顿午餐算是圆满结束了,五个人正好坐一辆轿车,由余鳄开车驶离了酒店。
先是将段玲送回去,由于余国刚才回北江市,姚雨自然是要同余姐弟再送未来公公回余丽的别墅。
告别母亲后大约二十几分钟,轿子抵达了余丽的别墅。她的别墅完全和她的性格一模一样,张扬,富丽堂皇,内部的装饰更是奢侈得不像话。
余国刚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疲倦,但他坚持要同姚雨的母亲会面,所以顾不上奔波劳累也就去了,这下回了女儿别墅,最想做的事就是睡个踏踏实实的午觉。
将未来公公安顿好后,姚雨注意起余丽起来,只见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苦闷地喝着咖啡,而余鳄又坐在她的身边,这一对姐弟相处的方式有些怪,明明坐在一起,却不聊事。
她走过去,坐在余丽的对面好声好气道:“丽姐,我有事要请教您,我能不能单独找您谈谈。”
不等余丽开口,余鳄就说:“哟!什么事,还不让我这个老公听呢。”
姚雨嘟着嘴说:“你还不是我老公呢,顶多就是未婚夫而已,再说了我和姐说得那是女孩子家的私事,你们男人不能听的。”
余丽骨子里喜欢这个未来弟媳妇,放下咖啡杯,摆着柔软的身段说:“小雨说得是,女孩子家的私事,你们男人少掺和。”说完拉过姚雨的手起身:“小雨,跟姐走,我们慢慢聊。”
余鳄看着自己的未来媳妇与老亲黏得这么紧,自叹不如,这还没有娶进门呢,俩人就一个鼻孔出气,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
姚雨哪有什么女孩子家的私事要与余丽聊,分明就是为丁修平。
两个漂亮女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沐浴着冬日温暖的阳光,身边是几盆盛开的月季,这景象真是娇媚多姿。
姚雨开门见山就提到了丁修平,余丽面部神情大变,毕竟坐在面前的是未来弟媳,她也不好直接拉下脸来,只能阴□:“你和他认识?”
姚雨把他们是公司老板与职员的关系说了,当然,趁着余丽还愿意听自己说话的时候火速说:“他当年抛弃您,是因为他患了癌症,是鼻咽癌晚期。不得不去美国治疗,当时医生说这病恐怕治不好,他为了不想牵累您,所以就没有和您说实话。一年多前,癌细胞控制了,可医生还不稳定不能离开美国,直到一个月前,完全控制了癌细胞,才回国找您了。”
她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说的时候发觉余丽的神色渐渐舒缓,心里就想这两人一定有戏。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余丽听完后,虽然神色好了不少,依然铁石心肠。
“罢了罢了,他确实有苦衷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说来说去还是我们没有缘份,不然他就不会患这病,一治就是快十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十年没有他的日子我过得也很逍遥自在,你和他捎个话说我不怨他,可我们确实没有缘份,以后见了面即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就当是陌生人吧。”
姚雨终是不明白这个女汉子心中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明明两人有机会在一起,可就是莫明放弃了。十年,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破镜重圆,这本就是一种缘份,可她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她还想好心相劝,余丽一个直身说:“小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这心里的恨是没有了,以后也不用借酒消愁了,你也不要一直劝我回心转意,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希望你和阿鳄以后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两人在一起是缘份,要彼此信任,就算发生再大的事也要说明了,两人一起承担,明白吗?”
姚雨听出她的话外意,她虽然不恨丁修平了,但多多少少还怪他当年没有说实情,让两人一起承担后果。
她点点头,笑得有些勉强。
而后她又下了楼,大厅里只有余鳄一人坐着,两人又腻歪在了一起,商讨起结婚时谁来做伴娘与伴郎。
伴娘的人选肯定是丁琪,可伴郎的人选余鳄有些举棋不定。
姚雨的提议是公孙宇,而余鳄本人的意思是季东,好让丁琪有机会接触季东,可替两人创造机会有。
姚雨太明白表哥的性子了,她说就算是为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表哥也不会喜欢丁琪的。这男人与女人不一样,女人会被男人的鲜花与甜言蜜语所感动,可男人是不会轻易被女人追到手的。俗话说‘男追女隔成纱,女追男隔成山’也就是这个意思。
余鳄听媳妇的话就此作罢,最后还是选公孙宇做伴郎,当然就算是在姐姐的家他也不忘与姚雨缠绵一下,趁着大厅没有人,他趁机吻了一下自家媳妇。
姚雨被他紧紧圈在怀中,一边享受着他的热吻,一边担心着余丽会下楼来,几番挣扎后拍了拍他的脸说:“这是你姐家,可不是随便放肆的地方!”
“那我们到楼上的卧室去!”余鳄见婚期在即,打起了坏心眼。
姚雨当然明白他说的到卧室去是要做什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羞红着脸说:“等领了证再这样也不迟。”
余鳄听得心花怒放,伸出小拇指说:“那一言为定!”
☆、第075章
既然婚期已定,领结婚证那是必然的,可什么时候领证成了余鳄最关心的问题。他对姚雨旁敲侧问,姚雨就只是摇摇头说:“婚期快到的时候再领吧。”
余鳄现在就是心急火燎,干涸了三十一年*之火已在心底腾腾升起。在婚期还未定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着急过,现在婚期在即,尽量有一股想要将姚雨吞吃腹中的冲动。
姚雨答应过他,等领了结婚证后才可以行夫妻之礼,他盼呀盼,竟盼到她说快到婚期时再打证。他的心不由空落落的,工作起来全身都没有劲。
新一周,对于余鳄而言打不起精神工作,对姚雨而言由于周六接到展予杰诡异的电话而备感烦恼。
这一天,由于余鳄因为体育中心的工程要到工地现场指挥,因此傍晚不能来接姚雨。而姚雨在临下班的时候突然又接到了隐藏手机号的一通来电。
已经知道是谁在搞鬼,姚雨问都没有问对方是谁就拿起手机怒道:“展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
沉默,一片沉寂,电波里唯有沉重的呼吸声。
姚雨再问:“展先生,我和余鳄快要结婚了,这是不变的事实,也请您认识事实,予博的死是一场意外,并没有谁想要害死他,请您以后不要再骚扰我,我们也不会是朋友。”
她一气呵成后电波里传来了极其低沉的声音:“小雨,我只想见你一面。”
“没有这个必要!”
“你既然想要嫁给余大设计师,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怎么说我是予博的哥哥,我只想见你一面好好谈谈,这也不行吗?”
“你究竟想怎么样?”姚雨侧着头,语气不奈。
“我没有想怎么样,就想见你最后一面,大家好好谈谈,从此后各走各的独木桥。”
姚雨一边听着一边走出办公室,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电梯门外站着全是等电梯的人,自已办公楼层在五楼,直接从楼梯走更方便。
“你不搞鬼。”她一边下楼一边问。
“我能搞什么鬼,我就是想和你见一面而已,就算以后不是朋友,见上最后一面也不过份吧。”展予杰如鬼魅般的嗓音从电波里传出,此时的姚雨一人走在昏暗的楼道里,她不由地看了看四周心跳加快。
就在姚雨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从楼上传来的急切脚步声,看来也有人和自己一样,不愿坐电梯而愿意走楼梯。手持手机抬头一瞧,只见西装革履的丁修平下楼来。
她快快对展予杰说:“展先生,我再相信你一次,就算是为了死去的予博见你最后一面吧,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请把见面地址告诉我。”
丁修平正急步下楼,正瞧见在楼道里通话的姚雨,楼道昏暗而宁静,只听她那语气好像是要去见一个不愿见的人,不免放慢脚步细细倾听着。
这一头姚雨听到了展予杰所报的地址,挂断手机前最后说:“展先生,半个小时后会到,希望你不要耍花样。”
说完刚刚挂断手机,就见丁修平从后面走来,“小雨,准备去哪里,我可以捎你一程。”
姚雨说了刚刚展予博报的地址,他又接着说:“顺路,我送你过去吧。”
姚雨倒也不拒绝,欣然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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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高峰期,路上特别拥堵,姚雨因为急着和展予杰做最后了断,神色有些不对。正在开车的丁修平一脸和气地问:“是去见一个重要的朋友吗,显得这么焦急。”
“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顶多是一个神经质的人。”姚雨望着车窗外,随口一说。
“神经质?”丁修平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扯起唇角就问。
“反正就是有点怪。”姚雨回过头看着他,“您就不要多问了,反正见一下,说两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丁修平听罢也就心安了,方才在楼道听她那不有友善的语气,就替她担心,怕她去见不该见的人而给自己惹麻烦。
不想她的神经崩这么紧,他转移话题道:“十年没有回来,这北江市变化可真大呀!”
“城市发展得太快了,别说你十年没有回来,像我一直生活在这里都觉得天天都有变化,让人不禁觉得人生苦短,应该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对了,找余丽谈话了吗?”
他不问,姚雨还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她叹着气说:“谈了,丽姐说不恨你了,但和你再续前缘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还得继续努力!”
她是女人,理解余丽在知道真相后的心境,丽姐可能只是要让自己平静一下,再慢慢考虑两人是否合适在一起,只要丁修平加把劲还是有希望和她丽姐重归于好的。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丁修平听后开车更有动力了。
很快,到了目的地,姚雨下车对他挥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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