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涟没有再追问下去，每个家族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但是蓝绝作为岚柚的亲兄长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是不会害她的，“阿绝你放心，岚柚那边我会守好这个口风。”
    “多谢。”蓝绝笑盈盈又抬起手中的杯子，对云涟象征性敬了一敬，一饮而尽。
    “时间也不早了，女儿家在外待得太晚也不好，我送你回去。”秦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了起来，对云涟说道，“不是每个女子都像云夏那样有自保的能力，让你自己回去我们都是不放心的。正巧我等会再去军营一趟，正好先把你送回尚书府。”
    云涟本想拒绝，但是看见秦镶那不容反驳的脸，拒绝的话不知怎的就说不出口了。牧野临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了。我同阿绝还有些事要谈，就不送了。”
    “好。”云涟笑了笑，跟着秦镶走了出去，一直感觉蓝绝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挥之不去。
    “阿绝，你发现了什么？”牧野临在确认他们的确走了以后，突然就目光灼灼的看向蓝绝，似乎是要急着求证什么一般。从未见他有这般急切的模样。
    蓝绝气定神闲的摇了摇头：“时间太短，我判断不出什么来。浅君既然已经确定海云珠就在她的身上，我刚才粗粗的感知了一下，虽没有那么明显的征兆，但也感觉到了海云珠的气息。这点倒是没错的。”
    “你出云家的圣物如何会出现在临初？当初把浅君送来我身边让我帮着打探海云珠的下落，浅君纵是你出云家供养的圣兽，可是在我身边也就如同寻常猫宠一般。现在肯定是她吗？”牧野临说的话颇有几分晦涩，只有蓝绝能懂他每个字的意思。
    “海云珠在二十余年前就从我扶桑出云家被盗，只是一直隐藏着，我造了个假的放在神殿也是瞒过了众人。只是去岁九月，突然临初的海云珠出了变故，同神殿其他圣物有了共鸣，我不得已才扯了个谎将神殿暂封，自己则是来临初将真的海云珠给带回神殿。”蓝绝眼里也浮现出一点凝重。rz90
    “若是被扶桑国人知道海云珠失踪，后果恐不堪设想，甚至会引起暴乱。”蓝绝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怕就怕，海云珠已同沈云涟融为一体，那我就只能将她也带回神殿一趟了。”
    去岁九月……牧野临认真地回想了那个时候。九月，正好是沈云夏战死沙场的时候，也是，自己开始识得沈云涟的时候。这个时间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怎么了，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发现？”蓝绝看出了牧野临的神色有些不一样，慌忙问道。
    “不。”牧野临却是摇了摇头，“只是心里有些猜测罢了，想想又觉得太过荒谬，还是小心求证再同你商量。阿绝，海云珠既然被你们出云家奉为圣物，那究竟有什么作用？”
    蓝绝认真的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牧野临的眼里闪过一点失望。只听见蓝绝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继续说道：“长辈自小就听得这东西是圣物，具体圣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我从小便是受着这个教育大的，说是圣物就是圣物呗，反正是扔在神殿从来也没人敢碰。你看它被偷了这二十年，若不是它自己有了反应，谁会知道它是个假的？”
    牧野临默。
    “你，该不会是对云涟妹子有了什么想法吧？”蓝绝狡黠一笑，走到琴案边将琴小心收好，戏谑反问。
    牧野临又是一阵沉默，在蓝绝不耐烦回过头来还想再问，这才声音低沉的说道：“莫要胡说。”
    蓝绝将琴背在身上，用手肘碰了碰牧野临的手臂，说道：“沈云夏都去世半年多了，你还对她那么念念不忘的，喜欢上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关系。刚才从她进来的时候你的眼神就一下子没离开过她，就连秦镶都看出些端倪来了，这才这么早就把人给送走了，你跟我还隐瞒着什么？”
    牧野临又是习惯性的沉默：“……没有。”
    蓝绝来了兴趣，将琴重新放在桌上，自己则是坐在了牧野临的对面，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后者则是假装没有看见。两个男子仿佛较上了劲，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我喜欢的人是沈云夏，怎么也不会变的。她们是姐妹，想来是我无意间将云涟看成是云夏的替身，所以有时候会对她……是我不对，随意将一个女子视为另一个女子的替身，这是对那两位姑娘均为不敬。”牧野临先开了口，缓缓说道，“元宵节那日夜里，薛姨将她带进了灯谷里，借着灯光远远的看她跟云夏一模一样，在她走近后我才发现不是。”
    牧野临的声音一下子就落寞了下去，对着这个好友倒是毫不犹豫的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大半出去：“我还是存了些私心的。那一晚我的确是将她当成了云夏，心想着她就这样陪着自己，就算是假的也好，可是过了那阵子又觉得对不住云夏，这是对她的侮辱。每次见到云涟，我内心都是一个极其挣扎的状态，是期待，又觉得愧疚。我不该这样对她的，对她们都不公平。”
    “啧啧，看不出清冷闻名的信王殿下还是个情种。”蓝绝赞叹两声，“你现在一边说着对沈云夏愧疚，而另一边就跟中了毒瘾似的疯狂的想见沈云涟来想念沈云夏。这个局太难我无法解，你自己想想明白吧。”
    牧野临点了点头：“前夜里我同你喝酒时说的那些话……”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蓝绝微微颔首，“我会尽力帮你证实。作为朋友，我只能帮到你这一步。”
    “足够。大恩不言谢。”牧野临会意一笑。
    秦镶一向是只骑马不坐轿，为了照顾云涟将马特地让副将给骑了回去，自己则是陪着云涟一齐走路回去。原本在众人看来不熟悉的两人，却能有说有笑，气氛颇为融洽。
    “我竟不知道秦家军的少帅竟然和信王的私交如此之好，真是大开眼界。”云涟终于绕到了正题，以前从未听说过秦镶和牧野临也有交集，难不成秦家是打算站在牧野临的身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