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节

作品:《明郑之我是郑克臧

    郑克臧仔细一琢磨,的确发现了逻辑上的疏漏,于是笑了起来:“敏官倒是说对了,是朕疏忽了。经营有成效者,倒是不太可能愿意交给朝廷,毕竟都是一手一脚苦干出来的基业。也罢,就改成藩领经营不善或吃不了苦者可以交还朝廷,不过交还者要受到处分,爵位降等,若是蓄意妄为而至藩领凋敝者,则掳夺爵位,罢为庶人。”
    “好了,不必多想了,”郑克臧看着若有所思的儿子们挥手道。“你等是朕的儿子,朕当然不会让你们吃亏,地图上已经圈出了几处合适的区域,其中有平原宜垦之处,也有蕴有矿藏之地,如何选择,你等可以细细挑来。”
    十几名皇子慢慢走到屏风前,仔细查看起来,尤其是自以为有资格问鼎的更是反复比较——毕竟郑克臧都说了,这是一次最后的考验,若是做不好,结果很可能就是直接淘汰,连补给的机会都没有,如此一来选一块事半功倍风水宝地就是非常重要的。
    “大可不必如此谨慎。”郑克臧等了半天,没有哪个儿子先开口,于是再度解说道。“这个地图颇多疏漏,未必就一定符合了原貌,再说了,三等公国具在方圆一千里(36000km2)以上,你们如何能在短短数年内就全部经营起来。”这话是极有道理的,要想凭空建立一个国家,不论大小,少则十数年,多则百余年,而区区不足八年的时间能建立一个城市就不错了。“柳官,在场的就属你最小,你且带头先挑一处吧。”
    郑安泽苦着脸随意指了一处,其选定的地方靠近葡属帝汶岛,大致就在异时空的达尔文港的位置上,可以说是距离华夏本地及东印度殖民地最近的地区。
    对于郑安泽的选择,郑克臧并没有做出评判,只是说道:“接下来敏官来选。”
    郑安溏同母弟郑安濨随手在大分水岭以西的约克角附近一点,算是选定了立邦的位子,郑克臧依旧不做任何评判,只是继续让其他儿子们选择。由于经营不好降爵不算还很丢人,因此即便几个没有野心的皇子,选择的时候也很慎重,多半选择河流的入海口附近的平原、沼泽地带,甚至还有几个有远瞻的选择西部有铁矿的地区,却是很少人选择东南内陆大片平原草场区域,颇让郑克臧暗中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选择即罢,郑安洋向郑克臧请示道:“单止儿臣一人,只怕无力建设一国,还请父皇赐予帮辅诸臣。”
    郑克臧自然早有准备:“朕已经令学部准备好了乡试、会试落第者的名单,你们兄弟分一下,或遣人报聘或书信招揽,许能连起家眷一并带往方丈。”
    当然光光靠一些没有实践经验的名落孙山者是建设不好一个国家的:“另外朕会颁旨着吏部为你们招揽一批中下级官员,另外国中没有册封内藩的世爵子弟,你们也可以带走一部分,至于护卫方面,朕会每人安排一团神策军……”
    第657章 东行备忘录
    “……8月7日,我所乘坐的【谨慎号】战舰抵达了斯里兰卡的芒果港(科伦坡),由此正式进入了华夏帝国的势力范围,此前,【翁热号】武装商船和葡萄牙人的【东非号】已经提前离队分别前往印度西海岸的果阿和马埃,他们将不会与我们一起返回欧洲……芒果港最早是由葡萄牙人在耶诞1505年开发的,在耶诞1658年正式落入,经过两百多年的欧洲统治,这座城市里充满了各种欧洲式的建筑,只可惜在中国人夺取整个岛屿之前曾遭到了海盗的劫掠,因此造成了重大的损失,有相当一部分建筑物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不得不被遗弃和推倒重建,不过这也为后来中国人在此修筑具有典型东方特色的建筑提供了便利,以至于我们在进港时就可以看见部分夹杂在欧洲式屋舍当中的纯中国式的宫殿……下了船之后,作为法兰西公使罗伯特·特来蒙塔男爵的主要随员之一,我荣幸的被当地总督邀请前去参加了欢迎宴会,不能不说,总督府相当简陋,连招待的侍女都没有,但中国菜极其好吃,尤其是那些充满香料的菜式,只是为什么总督一直再向华夏帝国外交副大臣表示招待的不好呢?这是谦逊还是中国国内的宴会更加精美呢?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8月15日,我们驶入了著名的马六甲海峡,这里是连接中国本土与印度之间的重要通道,一度是葡萄牙和荷兰掌握东方海洋霸权的关键,但如今统统落入中国人的掌握之中了,甚至海峡两面的各国伊斯兰国家如今都臣服在中国人的霸权之下,心甘情愿的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被保护者……正是由于这条海峡的连接了印度和中国,因此来来往往的船只数目极其众多,几乎让我们以为回到了加来,当然也由于水道的繁忙,中国人在海峡中派遣了大量的巡逻船只,这些巡逻船只据说都是从海峡东侧的华夏总督区派出的,但因为是军事禁区,我们没有获得许可停靠观察,最后还是因为接下来没有补给点的关系,才给我们进入的马六甲机会,不过这座昔日著名的港口,如今已经开始变得萧条了,毕竟沿线有太多的替代选择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得以获准进港……”
    “……8月19日,我们途径了华夏帝国在东印度群岛的舰队司令部所在的海岛,但是我们没有看到大型的战列线炮船——据说都派出去巡航了——这令我们很失望,使得我和男爵阁下无法准确的估计华夏帝国的海军实力……”
    “……沿着漫长的婆罗洲海岸线前行了约三天,我们与西班牙人暂时分开了,他们要陪着华夏外交副大臣阁下前往马尼拉布置领地交接的事宜,而我们则将直接前往澎湖,一座靠近华夏东部首都的小岛停留——在法兰西王国与华夏帝国尚未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之前,法国王室东印度公司的商站是设置在厦门岛,一个距离澎湖大约2里格的大陆边缘小岛——中国人一度曾试图安排澎湖作为王国的公使驻地,但这种明显不符合法国国家地位的决定遭到了特来蒙塔男爵的强烈抵制,对此,华夏外交副大臣卢子爵阁下只能建议我们现在澎湖逗留,然后安排我们乘坐华夏的船只前往帝国首都向皇帝陛下递交国书,至于递交国书后如何安排公使馆驻地,将会由皇帝陛下亲自决定……”
    “……在前往澎湖的路上,我们经过华夏帝国东部首都的外海,说起来最初的时候我一度对于中国人将这座曾被称为福尔摩沙的岛屿作为首都表示近期,但当我知道现在庞大的华夏帝国就是从这个岛开始,用祖孙三代人五十余年的时间才完了推翻鞑靼人光复中国的伟大使命后,我才明白将其作为中国东部首都的真正意义……当然这座岛也是美丽和富饶的,据说每年生产的蔗糖就价值十五万法郎以上,也许这就是华夏皇帝陛下能推翻鞑靼人统治的财力基础……在经过东宁岛的时候,在一座名叫高雄的港口外海,我们意外的看到了之前想观察却没有观察到的华夏帝国海军的一支编队,在这支编队里,我清楚的发现足足有十二艘战列线炮船、十二艘巡航船以及更多数目的通报船,其中最大的几艘看起来都是百门炮级别的巨舰,这样的战舰在法兰西也没有几艘,但据随船的华夏海军联络官说来这只是华夏海军的一支普通分舰队,整个华夏帝国有类似的分舰队超过二十支。该死,这也许是赤裸裸的炫耀,也许是夸大的欺骗,可从华夏帝国轻而易举的从荷兰人手里夺取了整个东印度群岛这件事来看,中国人的海军的强大是肯定无疑的。为此,我和男爵阁下达成了共识,认为现在及将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法兰西王国决不能与这样庞大的对手发生冲突,这也意味着我们即将开始的工作具有相当大的难度……”
    “……在抵达澎湖之前,【信天翁号】武装商船转向了厦门,与【翁热号】一样,在装满中国商品之后,其将直接返回国内,完成护送任务的王家海军的【谨慎号】将多待几天,以便搭载华夏帝国提供的浮空气球等器材……澎湖据说是个美丽的珊瑚岛,但我并没有感觉与我们一路上经过的那些岛屿有什么不同,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长时间的海上旅行过于疲倦了,以至于我无法好好欣赏这座纯中国式的岛屿,另外,刚刚上岛后遇到的台风也是造成我对小岛感觉不佳的原因之一,显然无论是谁看到那些被狂风吹倒的树木都不会觉得有美感的,好在【谨慎号】已经及时避入船坞,所以没有受到损伤,中国人还同意帮着免费清除藤壶,倒让船长爱农上校和一帮水手异常高兴……没想到水手们高兴过头了,在岛上的酒馆里喝醉了大发酒疯,打砸了一些东西,结果被华夏帝国的守备队抓住后由军事法庭判罚了劳役,让我和男爵觉得十分丢脸……当然华夏官方还是很客气的,并没有因为士兵们的问题对我们有所歧视,反而给了我们一份文件,上面写明了在中国期间的注意事项,列如在欧洲非常普遍的随地便溺,这里就严禁在城市里出现等等,以便我们未来前往中国首都时不至于闹出更大的笑话来……”
    “……在澎湖我们吃到了正宗的中国菜,这才明白为什么斯里兰卡的总督会说吃的不好,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妙的食物,以至于在澎湖短短几天,我和不少同伴都长胖了……不过美好的日子总是匆匆而过,西班牙的伽马洛男爵结束了与马尼拉方面的沟通来到了澎湖,如此一来,我们悠闲的生活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就要换乘中国人的军舰,前往首都拜谒皇帝陛下,当然,西班牙人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收钱,一想到他们即将得到几百万法郎,在场的法国人各个都眼红不已——噢,我说错了,几百万法郎并不是一次就获得的,这一次西班牙人只能获得其中的三分之一,但狡猾的西班牙人选择用商品抵价,一旦运输到欧洲,就是七、八倍的价值,这远比拿到现钱跟合算,男爵阁下甚至嫉妒的要死了……”
    “……我没有想到华夏帝国的国土是如此的庞大,眼下离我们从澎湖出发已经四天了,我们才刚刚来到一条流经大陆的主要河流的入海口,据说皇帝所在的首都就在这条河的中段,只是我们无法做海船进入,需要换成江船……在一座名叫崇明的海军基地里我们换乘了一种硬帆船,这是典型的中国船,曾被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称为戎克船,特点是顺风逆风都可以航线,但速度现在的海船较慢,不过在内河上行驶,显然要比海船更加稳定……在换船后不久,我们就经过了一个名叫太仓的港口,上帝保佑,这是一座极其漂亮的港口城市,几乎有半个巴黎那么大,可在中国人口中,他只是一个边缘省的首府——要说明一点,中国人所谓的省相当于法国的大区,但面积要广阔许多倍,仅仅太仓这一个地方就相当于整个普罗斯旺地区,而太仓在中国人看来,只是一个第二等级的省(注:直隶州)……关于太仓是第二等级的省的说法,我一直将信将疑,但随后看见了镇江、金陵等大型、超大型城市之后,我才予以相信,尤其是金陵这座城市,透过高耸的城墙,几乎有几倍巴黎的面积,容纳了上百万的居民,上百万的居民,法国才有多少人口,这简直是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奇迹之城,而这样的城市,在中国据说有十几座之多……”
    “……如果说金陵是奇迹之城的话,那么太平就是一座魔鬼之都了,看着高耸的烟囱和终日不休的黑烟,我几乎感受到了魔鬼的力量,是的,如果不是魔鬼的力量,如何能制造出相当于法国全国铁制品六倍的产量呢?不过,随船的法国科学家们却认为中国人掌握了一种先进的冶炼技术,为此还试图前去参观了解,只是外交副大臣卢子爵以皇帝正在等待我们为由,拒绝了科学家的请求……”
    “……远离了太平之后,我们的行程便进入了倒计时,当然所谓倒计时并非说马上就能抵达的,期间还经过了安庆、九江等大城市及数目更多的小城市,并又花了足足五天的时间这才抵达了首都武昌的附近……也许是因为辽阔的国土和庞大的人口给我带来了威慑,我变得有些惶恐起来,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巨大帝国的统治者,男爵也有一样的感受,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来到了这个帝国的心脏……”
    第658章 失礼
    “卿做的好。”凤凰山离宫中,郑克臧冲着述职的卢维骏点了点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却是要防着吕宋当地的西班牙夷期间添乱。”说到这,郑克臧冲着身边的翰林直学士吩咐道。“传旨枢密院着麻英立刻出发赶去吕宋,一待发现有变,勿须请旨,立刻就近弹压。”言罢,郑克臧回过头来看了看卢维骏。“苏禄国之事可按卿之所奏行事。”棉兰老岛的资源有限,唯一有价值的苏里高铁矿又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很难开采,所以承认棉兰老岛是苏禄人的领地对华夏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关谈判,卿就一力承担起来。”
    虽然外人可能觉得郑克臧这也要卢维骏干,那也要卢维骏干,实在有苛待的嫌疑,然而卢维骏本人却认为这是郑克臧对自己的信任和依仗,因此反倒兴高采烈的应道:“臣遵旨。”
    “如此,且去修养两日吧,待两国公使入觐之日,卿再来指引。”郑克臧并没有跟卢维骏任何的许诺,就让他跪安了,这稍稍让卢维骏有些失望,然而卢维骏显然不知道,他回家之后就能升任会办大臣的圣旨。“再督促一下吏部,”看着卢维骏的身影从殿内消失后,郑克臧再度吩咐道随侍的翰林。“朕马上要看吕宋都护府的人事安排。”翰林学士正准备关照下去,郑克臧忽然又想到什么,于是问道。“衣洲大岛(伊里安查亚)现在分封了多少内藩?”
    记忆力上佳的当值翰林学士立刻回报道:“回禀圣上,现有十二家内藩在衣洲立邦,其中三家领受侯封,两家领受伯封,五家领受世袭都总管,两家领受世袭知府。”
    经翰林学士这么一提点,郑克臧终于想起来了,他当初下令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伊里安查亚东部及外海诸岛拥有丰富铜矿资源的事情,所以这十二家内藩的封地都在岛子的西部。
    “这就对了。”郑克臧如是说道。“顺便告诉吏部,朕决议在衣洲东南设一都护府,统辖岛东及外海诸岛,让吏部和兵部商议一下,立刻着手安排下去。”当然设置衣洲都护府并不是为了开发铜矿,与棉兰老岛的苏里高铁矿一样,以如今的技术水段和运输能力,在衣洲开发铜矿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不过由于华夏在毗邻方丈大岛的地方只有外藩、内藩并无一级行政区可以就近支援,因此设立衣洲都护府就相当重大了。“水师改制的方案出台之前,先调一支分遣队过去协防……”
    当郑克臧考虑着南方殖民地的问题的时候,允许进入武昌朝觐的法国公使罗伯特·让·路易·特来蒙塔男爵、西班牙公使涅万·伊桑罗恩·唐·伽马洛子爵以及罗马教廷特使安东尼·德拉塞塔·伊尔滕主教一行正如同进入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般迷失在华夏首都的繁华之中——自诩巴黎是欧洲中心的法国人和抱着昔日世界帝国残梦的西班牙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人潮,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商号,更没有看过如此的东方商品如同不值一钱般随意搁置着,以至于这些欧洲贵族们就像乡巴佬一样抓了这样,舍不得那样,让知情不知情的华夏商贾及一众官派向导在背后好一阵讥笑。
    不过那些第一时间被引入格致院的欧洲科学们却没有机会与使团一起流连于武昌的大街小巷,作为郑克臧特意邀请来的活水鲇鱼,他们被要求尽快掌握汉语及汉字书写,然后才能以星相学(天文学)、物理学、格物(化学)、农学(植物学)、数学、力学等进行分科,与华夏格致院学士一起展开对真理的探索。
    短短三天的休整很快过去了,在大街小巷采购了无数商品准备运回国去牟利的两国使团终于获准朝觐,于是,在禁卫军的夹道护卫下,一行人被带到了武昌城东的凤凰山离宫。
    “这就是中国人的凡尔赛宫吗?”看着屹立在山麓之下的九重宫阙,再远观山间隐约出现的天上楼阁,两国使节被再度震慑了。“天呢,居然有这么大。”是的,光光步行横越殿前广场就花了半个多小时,更不要说之前还乘车穿越了数道城墙,大殿之后还有无数的建筑。“真是太壮观了,士兵也很精神。”观察到侍立在各道门户前的禁卫军装束和仪态的人进一步评价道。“真是东方第一的帝国啊,这,这是什么音乐。”宏大的韶乐在两国使者的耳边悠扬的奏鸣起来,这种与西方交响乐、圆舞曲截然不同的东方音乐,无疑让那些懂得音乐的人感到了自己在星空下的渺小。“该死,这真让人自卑。”
    “不必自卑,毕竟中国是一个具有几千年历史的古老国家,你可以想象,当古罗马的一切在你眼前复活时,你一定也会如此震惊的。”伊尔滕主教是从罗马来的,平日里也看多了竞技场之类的建筑,感触上自然不如法西两国使者强烈。“中国,其实就是一个跟古希腊、古罗马同时代却流传下来的文明。”
    “肃静!”伽马洛子爵还准备说些什么,站在廊下的御前侍卫却出言警告了这些异族人不要再加喧哗,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中国武士在说什么,但一众使节们却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不悦,因此只好知趣的闭口不言,恰好这个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高高的大殿内传来过来。“传召法兰西国使者罗门特入殿觐见。”
    在总督衙门的通译的指点下,罗伯特·让·路易·特来蒙塔男爵整了整衣冠随后跟着侍卫走上了汉白玉铺设的台阶。在跨过了高高的门槛之后,特来蒙塔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内,但让他错愕的是,正中高耸的丹犀上只有一张椅子,并无人迹。
    “请法兰西使者向皇上御座行礼。”屹立在丹犀之下的卢维骏随后冲着法国男爵轻声言到。“罗大人,圣上特意加恩,准予爵爷不必行双膝跪拜之礼,可以按参加法王之理解朝拜我皇御座。”其实朝觐礼节都是事先已经沟通好了的,只是特来蒙塔并没有想到华夏皇帝的体谅是让自己冲着一张椅子行礼,因此一时才愣住了,此刻听到卢维骏催促,特来蒙塔这才忙不迭的行了单膝跪拜礼。“请大人递交国书。”以总督衙门会办大臣身份接过国书之后,卢维骏手一引。“大人请退下,稍后,自有兵部与大人联络浮空气球一事。”还不得特来蒙塔转怒为喜,卢维骏大声喝道。“传西班牙使者万恩伽上殿……”
    三人莫名其妙的上殿,莫名其妙的下殿,等重新聚到一起之后,都觉得有些愤愤不平:“中国人太狂妄了,居然让我们对着椅子行礼,这,这分明是藐视西班牙王国。”
    “万大人慎言。”伽马洛的话音才落地,边上忽然有人插嘴道,三人扭头去看,只见一名罩着紫衣的华夏大臣带着几名随从出现在三人面前,用流利的法语说道。“在下是华夏副外交大臣潘铮,请法兰西公使特来蒙塔男爵跟这位大人走,他会带你到你要去的地方。”
    特来蒙塔问道:“您是副外交大臣,那卢子爵是被免职了吗?”
    “当然不是。”潘铮回答道。“卢大人现在已经升任外交大臣了。”
    “原来是这样。”特来蒙塔这才放心。“是跟这名官员走吗?”
    得到潘铮的确认,特来蒙塔跟伽马洛子爵和伊尔滕主教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开,或许在他看来,郑克臧只是谱大而已,比起浮空气球的军事技术以及夏法贸易的巨额收益来说,一点礼节上委屈还是可以接受的,因此他才不会跟着其余两人闹腾呢。
    特来蒙塔走后,潘铮又一指另一位部下道:“请伽马洛子爵跟着这位大人走,他会带您去见卢大人,那边已经准好了首批交割的货物名目。”
    考虑到出卖菲律宾已经成了定局,伽马洛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跟着华夏官员走向另一边的度支衙门,看着最后剩下的教廷使者,潘铮抬手虚引道:“请这位大人跟本官来……”
    姑且不说兵部方面如何安排特来蒙塔了解气球的使用,也不说伊尔滕主教如何转达教廷的意见表示可以在礼仪问题上让步藉此换取在南中国广泛传教的权利,这边伽马洛子爵在度支衙门却重新见到了卢维骏。
    “卢子爵,首先恭喜你升任外交大臣。”在路上已经调节好心情的伽马洛子爵换上一副无害的笑脸,热情洋溢又直截了当的说道。“请问,我可以看一看具体货品名目吗?”卢维骏跟身边的一名度支衙门官员小声说了几句,对方递过一本厚厚的货品单,伽马洛子爵飞快将其抓到手中,打开一看,却是中文的,当即向卢维骏求助道。“也没有能可以看懂的。”
    在卢维骏的示意下,总督衙门的通译收回货单逐一翻译道:“根据两国达成的出售条约,今年我朝将支付给贵国大约一百万法郎的商品,这些商品包括价值五万法郎的六条二手泰西夹板船及一应炮械、火药,价值十五万法郎茶叶,价值十五万法郎的瓷器,价值七万法郎的珍珠、香水、宝石首饰,价值十五万法郎的豆蔻、丁香、大黄,价值十五万法郎的丝绸、丝绸制品,价值十万法郎的染色花布、苧麻制品,价值二万法郎的漆器,价值六万法郎的白糖、价值三万法郎的锡锭、价值二万法郎的桐油以及价值十万法郎的其他零散货品……”
    第659章 代价
    在分散行动了十几天后,亲眼目睹了浮空气球运作并亲自登上气球俯瞰大地后的法国使团与迫不及待准备回澎湖接收七船财物的西班牙两国使团在武昌码头重新汇合了。
    此次东方之行,法西两国都可谓是收获颇丰,法国人得到了他们认为的最新的军事科技及几套气球原物,西班牙人则通过东西方贸易的差价获得了超出原定补偿价格数倍的收益。只有坚持罗马对东方信徒具有最高权力的教廷使团碰到了软钉子——华夏朝廷同意教会在东方有传教的自由,但却颁布了禁令,禁止国内宗贵、功民、平民及藩属国官名信奉天主教和新教,违令者都将处以没收财产流放远域的惩罚——不得已教廷特使伊尔滕主教只能继续留在武昌做最后的努力,因此不能与两国使团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