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节
作品:《明郑之我是郑克臧》 牛明理自己不过正五品,却说能让刘翔到从四品以上,换成别人早就不信了,但刘翎却不敢听过算过。须知道,像牛明理这样人脉深厚之辈,或许无法助你一臂之力,但在关键时候歪歪嘴,坏你的前程却是绝对有把握的。
因此刘翎不动声色的说道:“牛大人,这话就见外,有什么差遣只管明说。”
牛明理指了指西南面:“西洋三十六家,原本也跟老刘你跟脚相同,不过人家如今算是功成名就了,看到这前例,老刘有想法也弄个内藩身份玩玩吗?”
刘翎双眼不由得一眯:“牛大人,此话怎讲?”
“率土内附是个门路,但未必就能得到许可了,西洋三十六家也是因缘际会,所以,关键不是你在海外有多大的力量,而是朝里有没有人替你说话。”牛明理指了指自己。“我倒是有人替我说话,可是我没有海外的力量,所以,你我合则两利。”
刘翎想了想,身子前倾,低声问道:“牛大人,说道光宗耀祖,有我兄弟就可以了,再说如今我也有一片不大不小的基业,原本我不必冒险,但大人你往日多有顾拂,江湖人讲究恩怨分明,所以,内藩不内藩的,就不要提了,在下尽力就是了。”
“好,爽快,但老刘你放心,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只要这次能因功起复,答应你的绝少不了。”说到这,牛明理图穷匕首见了。“我不让你去跟西夷硬拼,只是请你帮个忙,吉大港熟悉吧,能不能替朝廷拿下来?”
刘翎倒吸了口冷气:“牛大人是想让我帮着朝廷开吉大港镇守府?但那里是莫卧儿人的地盘,那可是不逊于朝廷的大国,就凭我的实力,恐怕力有不殆啊。”
“老刘,你糊弄我是不是?真以为这两年,我在天竺镇守府是白待了?”牛明理却冷笑道。“自打那位跟大汉武帝一般无二的奥朗则布王登基后,莫卧儿人的国力折损甚巨,地方离心离德,这不,奥朗则布王去世不过六年,已经是第三位国主登基了,更替如此频繁,上下早就不准,中间又有马拉塔人、锡克人作乱,哪里还顾得上大盘盘,此时若是不取,难道坐视其地落入英圭黎人、法兰西人之手嘛。”
看到牛明理发火,刘翎急忙解释道:“牛大人,莫卧儿各地纷乱、中枢大权旁落不假,可是各地纳吉布(省督)拥兵自立,多则坐拥十万之众,少的也有三、四万兵马,绝不是老刘我区区四条船、六百人可以敌对的。而且就在大盘盘,佛郎机人和红夷都曾经走了麦城,此等教训,大人不可不查啊。”
牛明理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刘翎:“老刘啊,你倒是用心,大盘盘的底细你都打听清楚了。”
刘翎自嘲的说道:“谁让兄弟我的地盘靠近大小盘盘呢,若不能打听清楚了,只怕一觉醒来人头都没了,哪还有机会跟牛大人坐下来唠嗑。”
牛明理并没有被刘翎的假象迷惑了,只见他冷不丁的问道:“老刘,我问你,这吉大港是属于大盘盘还是属于小盘盘的。”
刘翎顿时语塞,是的,吉大港并不属于孟加拉省督的管辖,而是与实兑所在的阿拉干一样属于属于缅甸与印度之间的中立地带,也就是两国都没有征服的地区,一切话语权都在地方土王的手里,而且与统一的阿拉干不同,小盘盘的地方势力更加破碎,分成阿萨姆、卡恰尔、那加兰、梅加拉亚、曼尼普尔、米佐拉姆、德扎伊恩季等诸多小邦,只要不跟葡萄牙人一样在当地横征暴敛为所欲为的话,立足还是有可能的。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刘翎咬牙切齿的说道。“反正老子的退路已经准备好了,大不了打回原形而已,说吧,牛大人,怎么干!”
牛明理宽慰对方道:“老刘,别说的那么悲壮,我跟刘大人同朝为官,难道还能害了你?”
刘翎苦笑道:“我也是实在没底,说起来,劝说阿拉干王称臣纳贡还比这简单。”
“你有门路让阿拉干王称臣纳贡?”牛明理眼睛一亮。“老刘,你造化来了,两件事都办好了,别说世袭知府,就是世袭都总管都有可能呢。”
刘翎应道:“我在实兑外海落脚,多多少少跟岸上阿拉干人有点打出来的交情。说起来,缅甸对此地时有吞并之心,阿拉干上下一早就想找佛脚来抱,如果朝廷能伸出援手的,阿拉干称臣纳贡原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
“倒是灯下黑了。”牛明理点点头。“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正好给本官起复添些筹码。”牛明理吩咐道。“老刘,你把那条路子给我,等等我就去找阿拉干人好生谈一谈。”
刘翎提醒道:“实兑是其唯一港口,可不能提什么开镇守府的要求。”
“放心,只要其答应通商就行。”牛明理如是说道,随后又要求道。“老刘,且把你的手下拉出来让本官看看,若是不能用,本官还要另外想些办法。”
刘翔应了一声,命令下去,不一会,在岛主府外的校场上密密麻麻出现了几百号人。
“除了【辟支佛号】上五十个兄弟送货回凌牙门了外,其余都在这了。”刘翎向牛明理介绍道。“一共是五百二十个伙计,都是棒小伙。”
扫了扫由汉人海盗、前倭寇、马来水手、缅甸打手、天竺工匠以及黑人卫队组成的队列,牛明理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人不错,挺精神的,只是手中的家伙什太差了,这样,我给大都护府写封信,老刘,你凭信去取一百支步铳、四十件铁甲、二百件皮甲、两百把倭刀。至于大炮嘛,你掏些银子,我让那边卖给你六位十二分半(12磅)船用长炮、十位十一分(9磅)行营炮以及一应的炮子、火药。”
替朝廷办事,自己还要掏银子,听起来多不可思议,但刘翎却眼眉不眨的答应下来。原因倒也十分简单,毕竟谁都没见过被朝廷夺官后还有那么大能量的,可想而知,对方的背后必然有大靠山在,因此就算是卖牛明理一个人情,也得把事情办得漂亮了。
不管刘翎是怎么琢磨的,就听牛明理继续道:“东西领回来后,操练几天,等我把阿拉干的事情办妥了,咱们就兵发吉大港……”
第627章 再夺雅克萨
曾经是屯粮大户的博果铎、衍潢等诸王联军尚且缺粮,更不要说带着一万五千人前往额木尔河消灭入侵俄军的允禵了。
什么?清廷不是在(旧)瑷珲和黑龙江城(新瑷珲)有几万新移民吗?为什么不能给允禵必要的支援呢?哥们,我只能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清廷是迁徙了几万口到黑龙江城周边,但这些移民首先要伐木做屋定居下来,接下来才能开垦田地。好不容易把土豆和一些高粱种下去,但天时太短,产出有限,最多能填饱自己的肚子罢了,根本不能供应军前。甚至,有些屯子反过来还要军中拨出部分粮食赈济,才不至于在苦寒的冬季里饿死了初来乍到的移民。
没有足够的粮食,允禵曾一度寄希望于速决速战。然而等他把部队从宁古塔前线调动到黑龙江城附近就已经用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此时俄国人的新阿尔巴津堡已经完工了,允禵只能不情不愿的投入围城战中。
说起来,俄国人的新阿尔巴津堡与前两代一样都是木造的城堡,防御力并不算太高,只是这一次俄国人变得聪明了,新城堡的位置在黑龙江南面和额木尔河的交汇处,与旧城隔黑龙江相对。其城北、东、南三面依托江河防御,进攻者只能从西面山区方向展开,地势狭窄,无形中限制了用兵的规模。
除了进攻方向受限外,对于允禵军来说,更大的问题还在火力方面。
由于允禵为了扬长避短强化己部近战能力,特意放弃了在军中大量编入火炮、火铳等火器,这就与三江口会战的局面一模一样了,清军只能用血肉来抵挡俄军的炮火,势必付出极大的代价,这是兵力捉襟见肘的允禵所不愿意付出的。
当然,允禵也不是没有火炮,但其拥有的火炮无论是从口径上还是数量上亦或是炮手的技术来看,都远不如俄罗斯人,在攻城时根本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不得已,允禵只好违心的实施长期封锁。好在,由于地形的限制,俄国人也无法轻易突破清军的封锁,对清军后方的军屯造成威胁。只是渔猎也好,后方的军屯也罢,都无法满足一万五千人的需要,这就让允禵几乎一夜白了头。
黑龙江结冻后,问题就更加严重了。原本设立的封锁线已经无法阻挡哥萨克骑兵从冰面上溜出去,允禵需要把部队分散开来,沿着额木尔河和黑龙江挖掘更长的壕沟,布置更多的鹿角,从而无法在渔猎方面投入更多的人力。
眼见得俄国人还没有饿毙,自己就要先饿死了,允禵只好派人向同治帝紧急求援。
同治帝也算是帮忙,在新京周围收刮了一遍,硬是凑出一百辆马拉冰橇的土豆及其他杂粮给允禵送了过去,这才让允禵免于断炊的危险。但允禵明白,这一百车粮食只怕是最后的补给了,接下来就不能再指望谁了。
“攻城!”一百车粮食听起来不少,可是分给一万五千人不过一人十斤而已,为此,允禵不得不做出他最不愿作出的决定。“鄂罗斯人此前从水路运来数百万斤的粮食,只要拿下雅克萨城,吃到新粮上市不成问题。”
于是在饥饿的威胁下,清军开始准备起来,原本西侧的封锁壕沟开始向内延伸——这本来是清军为了躲炮而不得已的行为,但怎知偏偏是对付棱堡唯一正确的进攻模式——看到清军一点一点的掘进,俄军也坐不住了。
为了侵入黑龙江流域,下贝加尔督军伊万·费德罗维奇·克德里恩特一共拼凑了三千五百人的队伍和十五门大小火炮,其中八百人携带三门火炮越过额尔古纳河侵入小兴安岭西侧地区,剩下二千七百人和十二门火炮统统部属在新阿尔巴津堡。
虽然比起一万五千人的清军来,俄军兵力只有五分之一弱,但以从莫斯科调来的指挥官利耶夫少校看来,一千名火枪手和一千名哥萨克骑兵足以教训土著人了。因此,在清军以“正确”的战术对新阿尔巴津堡迫近之后,自信满满又担心过度的利耶夫少校不顾身边几位上尉、哥萨克头领的劝阻,主动向允禵递交战书,要求以一场畅快淋漓的野战来决出胜负。
不用叩击敌方“坚固”的城堡,允禵自然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答应了对手的要求。不过允禵也不是战场上的初哥,为了防止对方耍花招,他把一个副都统部扣在手中作为应变的预备队,却没曾想对手一心一意的作战,结果弄巧成拙,自动缩小了与对方的兵力倍比。
当然,三比一也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只是城外的平原太过狭小了,清军不能一次性投入,因此实际上,双方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清同治二年、西历1713年、俄历创世后第7221年十月十七日新阿尔巴津堡会战爆发。
适时,允禵以各部鸟铳佐领为前列,各马甲、步甲隐蔽在鸟铳手身后,缓缓向俄军阵列逼近过去;俄军则以火枪队间杂火炮列阵,哥萨克骑兵同样隐藏在火器部队的身后。
见到清军逼迫过来,俄军首先施放火炮。清军因为火炮威力过小,因此没有回击,结果前排鸟铳手阵列被俄军的炮火打出一个个可怕的窟窿。不过清军依旧冒着弹雨前行,在一刻钟后,以巨大的代价换取与俄军火枪手形成了对射的局面。